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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哈利波特与混血王子》(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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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2-17 17:11:11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第一章 另一个部长
几乎是半夜了,首相独自坐在他的办公室里,正读着一张长长的备忘录,那些文字划过他的脑海,没有留下任何关于字符背后意思的哪怕是最浅的痕迹。他在等一个遥远国度的领导者的电话,一边猜想着什么时候那个可怜的男人会打来,一边极力镇压着那些令人讨厌的回忆从脑海中涌出,那个冗长无比的疲惫的艰难的星期,他的脑子里没有任何空间来装下除此之外的任何事情。他越尝试着去压迫那些出版物上的文章,首相就越能看得清楚那些反对他的政府官员们洋洋得意的脸孔。特别是这些反对者全天都出现在新闻上,不仅一一点出上星期发生的所有恐怖事件(好像有人需要去记住似的),而且义正词严的解释着为什么着每一件事都是政府的错。

  每当首相触及这些既不公平也不正确的指控的思想,他的脉搏就开始加速。怎么全世界都猜想应该是他的政府去制止那座桥的倒塌呢?真是野蛮,每个人都在暗示他们没有对桥付太多责任。桥比十年前旧了一些,但最好的专家在为什么它突然之间断成两半,把一打汽车送到河面底下这个问题上都不约而同的无法解释。怎么每个人都胆敢暗示是因为缺少警察才导致了那两场令人恶心的大肆宣扬的谋杀行为?或者指责政府本来应该预测那场西城莫名其妙的火山爆发,致使造成人和财产的极大损失?那真的是他的错吗?那个年轻的政府官员,HerbertChorley,这星期被他派去一个可以和家人长时间相处了特别任务了。

  “严酷的情绪控制了整个国家”反对者做出结论,几乎不能隐藏他那宽阔的笑容。

  不幸的是,这完全是真的。首相真地感到是他自己的错;人们看起来真的比平时更加痛苦。甚至天气都更加阴暗凄凉;所有的一切都寒冷的弥漫在七月中间……没有错,的确不正常……

  他翻开备忘录的第二页,看看它有多长,然后当作一件麻烦事一样迅速的放弃了。他伸开胳膊放在头上,悲哀的扫视他的办公室。这是一个富丽堂皇的房间,精美的大理石壁炉面对着长长的飒饰窗框的窗户,紧紧关住那不合时宜的寒意,首相微微颤抖一下,起身走向窗户,视线穿过贴在玻璃上的水雾。就在那时,在他背对着门站着的时候,他听到了他身后轻微的咳嗽声。

  他僵住了,面对着黑暗的玻璃上倒映着的他自己恐惧的面容,他知道那个咳嗽声,他记起之前听过它。他非常慢的转过身面对着空空如也的房间。

  “你好?”他说,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比他感到的要勇敢些。

  短暂的一刻钟里,他允许自己绝望的希望着没人回答他。然而,一个声音立刻答应了,一个清脆的,决定性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在阅读一个准备好的声明。这时他过来了——正当首相认出了第一声咳嗽——来自于房间角落的一张又小又脏的油画里面,那个长得像癞蛤蟆一样,披着长的银色假发的矮男人。

  “给马瓜首相。

  我们要安排紧急见面。速回。

  你忠诚的,福吉。”

  油画里的男人询问的看着首相。

  “嗯,”首相说,“听好……我现在没有时间……我正在等一个电话,你知道……来自总统——”

  “他们可以再重新安排”肖像画立刻说。首相心里一沉。他正在害怕这个。

  “但是我真的宁可希望——”

  “我们会让总统暂时忘记电话的事。他们会明天晚上再打过来,”矮男人说,“最好马上告诉福吉先生。”

  “我……噢……很好,”首相软弱的说。“是的,我会去见福吉。”

  他匆忙回到他的办公桌,边走边弄直他的领带。他刚刚重新坐回他的椅子,换上一个故作轻松的表情,明亮的绿色火焰就在空空的大理石壁炉架下面的猛地跳起来。他看着,努力不去表现出颤抖或者惊诧或者惊慌的迹象,一个健壮的男人出现在火焰里面,快速旋转着。几秒钟后,他钻出来,站在做工精良的古式地毯上,烟灰从长长的有斑纹的宽大斗篷的袖子上抖落,手里拿着一顶椴树绿色的帽子。

  “啊……首相先生(primeminister)”康奈利·福吉说,突然向前伸出手。他一点都不高兴看见偶然出现的福吉。除去他自己的担心,福吉的出现总是意味着他即将听到一些坏消息。除此之外,福吉看起来显然相当疲惫。他瘦了,比以前更加光秃,灰暗,脸皱缩着。首相以前看见过这种样子的政治家们,这从来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我能帮助你吗?”他说,与福吉简单的握握手,示意他坐在桌前坚硬的椅子上。

  “真不知道从何说起,”福吉嘀咕,拉开椅子坐下,把他的绿色帽子平放在膝盖上。“这该死的一星期,这倒霉地一星期……”

  “同样的?你们?”首相呆板的问,希望以此传达他已经受够了得不到任何福吉的帮助的情况。

  “是的,当然,”福吉说,疲倦的移动目光愁眉苦脸的看着首相。“我们也和你们一样的糟糕,首相先生。Brockdale(地名)大桥……Bones和Vance的谋杀案……更别提西城的骚动了……”

  “你——嗯——你的——我的意思是说,你们那一些人是不是——是不是和那些——那些事情有关系,是吗?”

  福吉带着严厉的目光看着首相,“当然,当然是他们,”他说,“你当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首相犹豫着。

  福吉的举止恰好使得首相更加不喜欢他的来访。毕竟,他作为一个首相,不会去感激一个让他觉得像被忽略了的学生一样的人。但是,当然,就像他刚刚成为首相的那个晚上和福吉第一次的会面一样,感觉很相似。他清楚地记得,仿佛那就发生在昨天,并且知道这些事情会一直挂在他心上,直到死的那天。

  他曾经一个人站在办公室里,愉快地享受着他经历如此长时间的计划和梦想,知道他听见身后的一声咳嗽,就像今天晚上一样,转过身发现那个难堪的小肖像画正对他说话,宣布魔法部长马上要到达这里,并且自我介绍。

  自然的,他觉得没完没了的竞选活动和让人身心俱疲的选举几乎都要把他弄疯了。他彻底的害怕肖像画对他说话,尽管这些感觉相比那个自称巫师的家伙从他的壁炉里跳出来并且和他握手的经历根本就不算什么。福吉善意的向他解释世界各地都有男巫和女巫秘密的生活着,并且让他放心他不必为这些人烦恼,因为魔法部长会回担负起整个魔法界的责任和防止非魔法人士注意到他们,福吉解释的过程中他一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福吉说这是一个艰难的工作,它包括从飞天扫帚的使用规则和责任到保持龙的数量在控制之下(听到这一点的时候,首相必须要抓住桌子来支撑住身体)。然后,福吉以一种父亲般的慈爱轻轻拍拍被吓得目瞪口呆的首相的肩膀。

  “别担心,”他说,“有一半以上的可能性你不会再次见到我。我只会在我们这边真的出了什么严重的事情的时候才会来烦你——一些可能会影响麻瓜——非魔法人士的事情,我得说。否则,这是人命关天的事(it’sliveandletlive不明白==||)。我必须要说,你比你的前任表现的得好多了。他试图把我从窗户扔出去,好像他以为我是他的反对者派来愚弄他的。”(福吉也不容易阿--|||||)

  最后,首相终于成功的找回了他的声音。“你是——你不是来愚弄我的,是吗?”这是他最后一个不顾一切的希望。

  “不是”福吉温和的说。“不是,恐怕我不是。你看。”

  然后他把首相的茶杯变成一只沙鼠。(==无语了)

[ 本帖最后由 119139107 于 2007-12-17 17:2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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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2-17 17:11:19 | 只看该作者
  “但是”首相呼吸急促的问,看着他的茶杯嚼着他下篇演讲稿的边缘,“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

  “魔法部长只对现任麻瓜首相显示他的身份,”福吉说,把他的魔杖收回夹克。“这是我们为维持秘密找到的最好方式。”

  “但是”首相低声说,“没什么前任首相没有提醒我——”

  这时候,福吉居然笑了

  “我亲爱的首相先生,难道你会随便去把这些事情告诉给任何人吗?”

  福吉咯咯笑着把一些粉末撒进壁炉里面,踏进翠绿色的火焰,消失在不知道是什么的声音中。首相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清楚地认识到,只要他活着,他决不会胆敢向任何或者的东西提到这场遭遇,但另一个世界的人会相信他吗?

  整场震惊的消退是经历了一点时间的。有一段时间,他一直试图让自己确信福吉压根就是一场因为竞选的疲倦而缺乏睡眠所以才产生的幻觉。他徒然的努力使自己摆脱这场令人不舒服的遭遇留下的记忆,他把沙鼠给了他开朗的侄女并且请私人秘书摘下那个宣布福吉要来的难看的矮男人肖像画,然而让首相沮丧的是,那张肖像画好像根本移动不了。在几个木匠,一两个建筑师,一个历史艺术家,和财政部大臣用尽各种办法都没法把它弄下来之后,首相彻底放弃了他尝试的决心,而只希望所有的东西都能原封不动的留在他的办公室。偶尔,他发誓他用余光看见肖像画的占有者打哈欠,或者挠鼻子;甚至,有一两次,他走出了画框,只剩下一条街道和后面泥泞的帆布。然而,他训练自己不去仔细注意那张画,并且每当这类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就不断坚定地告诉自己是自己的眼睛在耍人。

  三年以后,一个于今晚相似的晚上,首相在办公室里独处,肖像画再次宣布福吉立刻要来,然后福吉就从壁炉里爆出来了,身上湿透了的并且相当慌乱。首相还没来得及开口问福吉为什么他站在羊毛地毯上滴滴答答的滴水,福吉就情绪激昂的说着有关于一个首相从来没听说过的罪犯的事情,一个叫做“希尔瑞斯”布莱克的人,还有一些词听起来像“霍格沃兹”,还有一个叫做哈利波特的男孩,说不清这些词里哪个对他更加遥远。

  “我刚从阿兹卡班回来,”福吉气喘吁吁的说,把帽沿里的水倒进口袋里,“在北海的中央,你知道,让人恶心的飞行……摄魂怪骚动着”——他发抖——“那里从来没有人能逃出去。不论如何,我来告诉你,首相先生。布莱克是个臭名昭著的麻瓜杀手,也许正计划着去重新加入神秘人……但是……当人,你没听说过谁是神秘人是谁!”他没有希望的盯着首相一会,然后说,“好吧,请坐,请坐,我会告诉你……来一杯威士忌吧……”

  首相相当在意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被别人说请坐,他的威士忌放着没喝,但他还是坐下了。福吉抽出魔杖,从稀薄的空气中召唤来两大杯满满的琥珀色液体,把一杯放在首相手里,自己拽出一把椅子。

  福吉说了一个多小时。有一点,他拒绝说出一个确定的名字,只得把他写在一张羊皮纸上,他把它猛塞到首相空着手里。最后福吉起来要走的时候,首相也站起来。

  “所以你认为……”他斜视着左手中纸上的名字。“伏地——”

  “那个不能提名字的人!!”福吉咆哮。

  “对不起……你认为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还活着,是吗?”

  “是的,邓不利多是这么说的”福吉说,拉紧他下巴下面的斗篷,“但我们从来没有找到过他。如果你问我,除非他找到了他的支持者,要不然他就不危险,所以我们应该担心布莱克。你应该发布那些警告,好吗?好了。好,我希望我们再也不会见面,首相先生!晚安。”

  但是他们又再次见面了。不到一年以后,疲倦的福吉出现在内阁府稀薄的空气里,来通知首相发生在克维地奇世界杯上(或者听起来像的)的恼人的事情,几个麻瓜被卷进去了,但那不是首相要担心的,事实上,神秘人的标记重新出现并不意味着什么;福吉确定那是一个孤立的事故,照他们说麻瓜偶发事件逆转小组已经在处理记忆修改的事情。

  “噢,我都快忘了,”福吉补充。“我们为了准备三强争霸赛要从外国弄来三条龙和斯芬克司,但神奇动物控制司说按照规定,如果我们弄来了高度危险的生物,我们必须要通报你。”

  “我——什么——龙?”首相短促的说。

  “是的,三条”福吉说,“还有斯芬克斯。好的,祝你好运。”

  首相真心希望龙和斯芬克斯是这些事情中最坏的了,但时不时。不到两年,福吉再次从壁炉里冒出来,这次是说阿兹卡班大规模越狱。

  “大规模越狱?”首相嘶哑的重复。

  “不需要担心,不用担心!”福吉喊到,一只脚已经踏进火焰里了。“我们会在第一时间内将他们捉拿归案——只是觉得你应该知道而已!”

  “现在,等一等!”在首相几乎开始喊之前,福吉消失在喷射的绿色火花中。

  不管舆论压力和反对这怎么说,首相毕竟不是个傻瓜。他没有忽略,尽管有福吉在他们第一次会面中的确信,但他们到现在已经见了好几次面了,每次见面福吉变得越来越慌乱,他一点都不想想到这位魔法部长(或者,在他面前,他经常叫他福吉,另一个Minister[这个词的两个意思]),首相害怕福吉再次出现带来更加严重的坏消息,但又无能为力。这一点,因此,福吉再次出现在壁炉里的时候,看起来衣衫不整而且脸色严峻,他惊讶首相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来,不知道那些发生在这阴郁的星期的更糟糕的事情。

  “我怎么应该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恩——在魔法界?”首相现在咆哮道。“我又一个国家要去管理并且每一刻都足够——”

  “我们关心的是同样的,”福吉打断他,“Brockdale桥不是自然损坏。那也不是真正的飓风。那些谋杀不是针对麻瓜的。而且没有HerbertChorley,他的家人才会更安全。我们安排了传送点送他去圣芒戈医院的魔咒伤害科。今天晚上就该送他走了。”

  “你是什么……我恐怕我……什么?”首相狂暴的说

  福吉深深地吸一口气,“首相先生。我不得不非常遗憾的告诉你他回来了。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回来了。”

  “回来了?你说“回来”……他还活着吗?我的意思是——”

  首相摸索着他记忆中有关于三年前那段可怕的对话的细节,福吉告诉他那个谁都怕的巫师,在他十五年前消失之前犯了上千件可怕的血案。

  “是的,活着,”福吉说,“那是——我不知道——是一个如果不被杀就可以活着的人?我不太明白,但是邓布利多不打算作出合适的解释——但是,不管怎么说,他得到了肉身,在行走说话和杀戮,所以我的意思是,这就是我们谈话的目的,是的,他还活着。”

  “那个希瑞尔斯是和——恩——那个不能提名字的人在一起吗?”

  “布莱克?布莱克?”福吉心烦意乱的说,手指迅速的翻弄着帽子。“西里斯•布莱克,如果你的意思是,梅林的胡子,不。布莱克死了。结果证明我们——恩 ——错怪了布莱克。他是无罪的。他也没有和神秘人同盟。我的意思是,”他防范的补充道,手指旋转着帽子,“所有的证据都明显的指出——我们有五十个目击证人——但是不管怎么说,就像我说的,他死了。谋杀,这是事实。在魔法部。这应该调查,实际上……”

  让他非常吃惊的是,首相在这点福吉的大伤口上匆匆略过了。然而,那些黯然几乎立刻被一些装模作样的沉思取代了,不管怎么说,不会再有一宗谋杀在他管辖的领域里了,……不会有了,不管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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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2-17 17:11:39 | 只看该作者
第二章 蛛尾巷
压迫在首相窗户上的雾,一直绵延到离那里很远的一条肮脏小河上,那条河两岸杂草丛生,垃圾密布。一个巨大的烟囱突兀地立在那儿,显得阴暗而恐怖,那是一座废弃的磨粉厂的遗迹。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那条黑色的小河流过时发出沙沙的声响,一条瘦骨嶙峋狐狸鬼鬼祟祟地蹿出来,在高高的杂草中满怀希望地翻寻油炸鱼和土豆片的旧包装。除此之外,没有一点儿迹象显示这里有活的生命。

  突然,河边传来一声微弱的爆鸣,一个身材苗条,戴着兜帽的人从稀薄的空气中走了出来。狐狸一下子呆住了,警觉地盯着这不寻常的一幕。那人似乎找了一会儿方向,然后便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过来,长长的斗篷拂过杂草,发出瑟瑟的声响。

  接着又是一声爆鸣,又一个戴着兜帽的人出现了。

  “等等我!”

  那只狐狸蜷缩在丛生的杂草里面,似乎被这一声刺耳的叫唤吓着了。它突然从隐藏的地方跳起来,向上游跑去。这时候突然闪过一道绿色的光,接着一声惨叫,狐狸倒在地上死了。

  第二个人走上去用脚尖将狐狸翻了过来。

  “只是一只狐狸,”一个轻蔑女声从兜帽下传出来。“我还以为是个傲罗——西斯,等等我!”

  她追的那个人刚才回头看了一眼那道闪光,又继续匆匆地往岸上走去。

  “西斯——纳西莎——听我说——”

  第二个女人抓住了前面那个女人的胳膊,但她又马上挣脱了。

  “你回去,贝拉!”

  “你必须听我说!”

  “我已经听过了。也做了决定,别再烦我了!”

  那个叫纳西莎的女人已经爬上了岸,岸上的旧护栏将小河与一条狭窄的鹅卵石路分隔开。另外那个叫贝拉的女人马上跟了上来。

  她们并肩站在路边,看着对面一排排破烂的砖房,它们的窗户在黑暗中显得昏沉而隐蔽。

  “他住在这儿?”贝拉特里克斯轻蔑地问。“这儿?在这个麻瓜聚集的粪堆里?我们一定是我们这类人里第一个涉足——”

  但纳西莎根本没有听她说;她已经从生锈的护栏里找了个缺口钻了过去,急匆匆地准备过马路了。

  “西斯,等等!”

  贝拉紧紧跟着,袍子在身后微微飘起,她看见纳西莎穿过了一个房子之间的小巷,拐入另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巷子。有些街灯已经坏了;两个女人就在这斑驳的灯光和黑暗里跑着。贝拉终于在又转了一个拐角之后追上了纳西莎,这次她成功抓住了纳西莎的胳臂并把她扯了过来。

  “西斯,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信任他——”

  “黑魔王是信任他的,不是吗?”

  “黑魔王……我相信……是犯了个错误,”贝拉喘着气,当她看到四周没有别人时,兜帽里下的眼睛闪了一下。“在任何情况下,我们都不能把这个计划告诉别人。这是对黑魔王的背叛——”

  “放开我,贝拉!”纳西莎咆哮着从斗篷下抽出一根魔杖,威胁般地指着另一个人的脸。可贝拉只是笑了笑。

  “西斯,指着你自己的姐姐?你不会——”

  “再也没有我不敢做的任何事情!”纳西莎吸了口气,声音显得有些歇斯底里,她把魔杖像刀子一样往下一挥,只见又是一道闪光,贝拉像被烫伤一样松开了她妹妹的手。

  “纳西莎!”

  但纳西莎已经往前冲了过去。贝拉摩挲着手掌跟在后面,这次保持了一点距离,她们往迷宫一样的砖房里越走越深。最后纳西莎赶到了一个叫做蛛尾巷的小道上,从这儿往上望去,磨粉厂的烟囱高耸着,就像一个巨人在晃动他警告的手指。她的脚步声在鹅卵石路上回荡,在经过了许多被木板遮起来或是干脆被打碎的窗户之后,她终于走到了最后一间屋子,一片模糊的灯光从楼下房间的窗帘里透射出来。

  她敲了敲门,这时贝拉咒骂着从后面赶了上了。他们一起站在门外,微微喘气,闻着夜风从河边送来过来的气息。几秒钟之后,她们听到门后面有了动静,只听咔的一声,门打开了。一个瘦长的男人盯着她们俩,他有一头长长的黑发,绕在一张长着黑色眼睛的蜡黄色脸上。

  纳西莎把兜帽往后一掀。她脸色看起来非常苍白,以至于在黑暗中都有些发亮;一头金发一直披到她的背上,看上去就像一个溺死的人。

  “纳西莎!”那个男人把门开得更大了些,好让光线照到了姐妹俩身上。“真是一个惊喜。”

  “西弗勒斯,”她紧张地低声说。“我能跟你谈谈吗?这很紧急。”

  “当然。”

  他闪身让她进了屋。而她仍旧戴着兜帽的姐姐也跟着进去了,尽管没有被邀请。

  “斯内普,”她简略地说。

  “贝拉特里克斯,”他回敬道,嘴角卷起一个微微的嘲笑,在她们身后关上了门。

  她们径直走进了一个矮小的起居室,感觉就像走进了一间病房。几面墙都装满了书,大多数都用黑色或者褐色的皮革装订起来;一个俗气的沙发、一把老式的扶手椅和一张摇摇晃晃的桌子放在一起,被屋顶上蜡烛吊灯投射出的昏暗光线笼罩着。这里感觉起来就像是一个被遗忘的角落,似乎通常都没有人住。

  斯内普让纳西莎坐到沙发上。她脱下斗篷扔到一边,然后坐了下来,两眼盯着搁在膝盖上的苍白而颤抖的双手。贝拉特里克斯摘下兜帽的速度就要慢得多了。虽然她妹妹长得很漂亮,可她却非常黑,耷拉着厚厚的眼睑,还长着粗壮的下巴,她站到妹妹的身后,眼睛却始终盯着斯内普。

  “那么,有什么我能做的吗?”斯内普问道,同时做到面对着两姐妹的扶手椅上。

  “没有别人了吧……,是吗?”纳西莎轻声问。

  “当然没有。哦,虫尾巴在这儿,但我们说的是人而不是虫子,对吗?”

  他把魔杖指向他身后的一面满是书的墙,砰的一声,一扇隐藏的门打开了,里面的狭窄楼梯上站着一个呆若木鸡的人。

  “正如你发现的,虫尾巴,我们有客人来了,”斯内普懒懒地说。

  那个男人躬着背蹑手蹑脚地从最后几级台阶上走下来。他长了一双水汪汪的小眼睛,一个尖头鼻子,脸上挂着令人讨厌的假笑。他的左手轻轻抚摸着右臂,那只右臂看起来像是被一只银色手套包着。

  “纳西莎!”他尖声说,“还有贝拉特里克斯!多么奇妙——”

  “如果你们想要点喝的,虫尾巴会乐意效劳的,”斯内普说。“然后他就会回卧室。”

  虫尾巴往后一退,就像斯内普朝他扔了什么东西一样。

  “我不是你的仆人!”他避开斯内普的目光,尖声叫道。

  “真的吗?我记得是黑魔王派你来协助我的。”

  “是协助,对——不是给你端茶送水,也——也不是给你打扫房间!”

  “我不知道,虫尾巴,你还会渴求更危险的任务,”斯内普温和地说道。“这很容易办到,我会对黑魔王说——”

  “我想要说的话我自己能去说!”

  “当然能,”斯内普冷笑着说。“但现在,给我们拿点喝的来,一些小精灵酿的酒就成。”

  虫尾巴犹豫了一小会儿,看上去想要再争辩,但他还是转身走向了另一扇隐藏起来的门。他们听到一声巨响,然后是玻璃杯碰撞的声音。片刻之后他回来了,用盘子托着一个灰尘扑扑的瓶子和三个玻璃杯。

  他把这些扔在摇摇晃晃的桌子上面,就急忙走开了,在他的身后猛地关上了那扇用书盖起来的门。

  斯内普把血红色的酒倒在三个玻璃杯里,然后把其中两杯递给了两姐妹。纳西莎嘟囔了一句谢谢,可贝拉特里克斯什么都没说,仍旧对斯内普怒目而视。这看起来没有令他感到不安,相反地,他看上去相当愉快。

  “祝福黑魔王,”他说着,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两姐妹也照他的样子做了。斯内普又给她们斟满了酒。

  纳西莎一边喝她的第二杯酒,一边急促地说,“西弗勒斯,非常抱歉我这么冒昧地来拜访你,但我必须来见你。我觉得只有你能帮我——”

  斯内普抬手制止了她继续说下去,把魔杖指向那扇通往楼梯的门。随着一声巨响和尖叫,传来虫尾巴急匆匆上楼的声音。

  “抱歉,”斯内普说道,“他最近总是爱在门后偷听,我不知道他这样做是什么意思……你说到哪儿了,纳西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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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2-17 17:11:55 | 只看该作者
第三章 遗赠和拒绝
哈利·波特响亮地打着鼾。过去的四个小时,他大部分时间都坐在靠着卧室窗户的一把椅子上,注视窗外越来越黑的街道,但终于还是忍不住一边脸靠在窗玻璃上睡着了,嘴巴豁着,眼镜也歪斜到了一边儿。他哈出的气凝在窗玻璃上,在外面桔色的灯光的照射下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这种人为的光线把他脸上的颜色都掩盖掉了,看上去就像一个披着蓬乱黑发的鬼魂。

  房间里散乱地堆放着各种物品和垃圾。猫头鹰羽毛、苹果核儿和糖纸被乱扔在地板上,袍子胡乱地摊在床上,其中还夹杂着几本咒语书,桌子上浑浊的灯光照着几张乱放的报纸。其中的一张上用醒目的大标题写着:

  哈利·波特:真命天子?

  关于最近那起发生在魔法部的神秘动乱事件的流言仍在满天飞,在这起动乱事件中人们又见到了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魔头。

  “我们被禁止谈论这件事,别问我任何问题,”一位激动的记忆注销员在昨晚离开魔法部时说,他拒绝透露自己的姓名。

  不过,通过部里灵通的消息人士我们可以确认,动乱就发生在传说中的预言大厅。

  虽然魔法部的发言人甚至至今仍拒绝承认有这么一个地方存在,但还是有越来越多的公众开始相信,正在阿兹卡班因非法入侵和偷盗未遂而接受审判的食死徒们就是准备去盗取预言球。虽然我们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预言,但仍普遍推测预言与哈利·波特,那个目前所知唯一逃脱了死咒的人相关,他那晚也正好出现在魔法部里。现在有些人称哈利·波特为“真命天子”,他们相信他是唯一能除掉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魔头的人。

  不过目前那个预言球,如果它真的存在的话,尚下落不明。(详见第二版第五栏)

  它旁边摆着另一份报纸。上面用大标题写着:

  斯克林杰接替福吉

  头版的一大部分都被一张黑白照片所占据,上面是一个留着狮子般头发、脸上伤痕累累的男人。这张照片是可以动的——那男人正在朝天花板挥手。

  鲁弗斯·斯克林杰,前任法律执行司傲罗办公室的长官,已经接替康奈利·福吉出任魔法部部长。这个任命在巫师社会大受欢迎,不过在他就职还不到几个小时的时间里,刚刚重新恢复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师席位的阿不思·邓布利多与他之间存在不和的传言就浮出了水面。

  斯克林杰的发言人承认他在上任部长后立即与邓布利多进行了会面,但拒绝评论他们讨论的话题。阿不思·邓布利多是(下转第三版,第二栏)

  这张的左边还有一张折起来的报纸,上面能看见一篇名为《魔法部保证学生安全》的报道。

  新上任的魔法部部长鲁弗斯·斯克林杰今日谈到,他们会采取强有力的措施来保证今秋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学生能安全地返校。

  “出于众所周知的原因,魔法部不会公布这项严密安全计划的细节,”部长说,不过通过知情人士我们得到确证,这些措施包括一些防御性咒语、一组复杂的破解咒和一支专门负责霍格沃茨学生安全的特遣部队,全部由傲罗组成。

  大多数人对新部长在学生安全方面的坚定立场感到安心。奥古斯塔·隆巴顿夫人说,“我的孙子纳威——他是哈利·波特的一个好朋友,顺便说一句,去年六月在魔法部他还和哈利并肩对抗食死徒——

  但剩下的内容被放在报纸上的大鸟笼给挡住了。里面是一只漂亮的雪白的猫头鹰。它琥珀色的眼睛傲慢地俯瞰着房间,头时不时转过去瞅瞅它正在酣睡的主人。有那么一两次还把嘴巴磕得咔哒咔哒地响,但哈利睡得太熟了,这根本吵不醒他。

  房子的中间搁着一只大箱子。它的盖子开着:看起来正准备打点行装;不过它看上去空空的,只留有几件旧的内衣、糖果、空的墨水瓶和末端包好的破羽毛笔。在箱子附近的地板上,放着一本装饰精美的紫色宣传手册,上面写着:

  魔法部授权出版

  保护你和你的家人远离黑暗力量

  魔法社会目前正为一个自称为食死徒的组织所威胁。遵守以下简单的安全守则会有助于保护好你自己以及你的家庭不受到攻击。

  1。不要一个人离开家。

  2。晚上特别注意。无论在哪儿,尽可能在天黑前结束外面的旅程。

  3。复查房子周围的安全设施,一定要确保每个家庭成员都知道发生紧急事件时的应对方法。比如:铁甲咒和幻身咒,对于未成年的家庭成员,有避魔咒。

  4。与你的家庭成员和密友之间确定安全提问,以防止食死徒利用复方汤剂化装成其他人。(见第二页)

  5。如果你感觉到你的家庭成员、同事、朋友或者邻居有一些异常行为,马上告知魔法法律执行队,他们很有可能中了夺魂咒。(见第四页)

  6。如果有黑魔标记出现在任何地方,不要进去,马上联系傲罗办公室。

  7。未经证实的目击表明食死徒也许正使用阴飞力。任何看到阴飞力或者类似的东西的人,应该立刻向魔法部报告。

  哈利在睡梦中打着呼噜,他的脸从玻璃上往滑下了一英寸左右,这使得眼镜更加歪向一边,他仍旧没有醒来。一个被哈利在几年前修好的闹钟在窗台上滴答滴答地走着,还有一分钟就要到11点了。睡在旁边的哈利手里握着一张羊皮纸,纸上写满了纤细、微微倾斜的字。自从哈利三天前收到这封信后,他已经把它读了好多遍了。虽然送来的时候信被紧紧地系成一个圆筒,但现在那封信已经被抹得很平了,正安静地躺在那儿。

  亲爱的哈利:

  如果你方便的话,我会在这个礼拜五晚上11点拜访女贞路四号,接你去陋居,你会被邀请在那里度过剩下的假期。

  要是你觉得合适的话,能否在去陋居的路上协助我做一件事,我会感到非常高兴的。我会在见到你之后更详细地解释这件事。

  你最真诚的,

  阿不思·邓布利多

  虽然他早已经可以把那封信背下来了,但他还是从晚上七点开始,每隔几分钟就要把那封信偷瞄一遍,他靠着卧室的窗户坐着,透过那里可以同时看见女贞路的两头。他知道反复盯着邓布利多信件看是没有意义的;他早就派猫头鹰送去了他的“好的”,正如他被要求的那样,现在可以做的就是等了:不论邓布利多来还是不来。

  但是哈利还没有收拾东西。只需要和德思礼一家待两周就可以逃脱了,那似乎都美妙得不像是真的。他很难摆脱会有什么差错发生的感觉 ——他给邓布利多的信也许被猫头鹰弄丢了;邓布利多说不定不能来接他了;又或许那封信根本就不是邓布利多写的,那只不过是个骗局或者笑话,甚至是个圈套。哈利承受不了收拾好行装又必须再打开把它们都拿出来的失落。所以他为这次可能的旅行做的唯一准备,就是把它那只雪白的猫头鹰海德薇安全地关在笼子里面。

  就在闹钟的分针走到12的那一瞬间,窗外街道上的灯全熄灭了。

  这突如其来的黑暗像闹钟一样把哈利唤醒了,他急忙扶正眼镜,把鼻子贴到刚才还贴着脸颊的窗玻璃上,两眼斜瞄着人行道。一个修长的身影拖着翻卷着的长斗篷走向了花园中的小径。

  哈利触电似地跳了起来,撞翻了椅子,他开始把可以够得到的所有东西一件接一件地抓起来,扔进旅行箱里。正当他把长袍、两本咒语书和一包土豆片从房间的这头扔到那头的时候,门铃响了。

  “是谁啊,深更半夜的?”他的姨父弗农·德思礼大声叫着从楼上的起居室走下来。

  哈利愣住了,一手拿着黄铜望远镜,一手拎着一双运动鞋,他完全忘了告诉德思礼一家,邓布利多晚上也许会过来。感觉又惊慌又好笑,他跨过旅行箱拧开房门,刚好听到一个深沉的声音说,“晚上好,你一定是德思礼先生。我猜想哈利已经告诉了你我要过来把他接走吧?”

  哈利三步并做两步地冲下了楼,但当还剩几级台阶的时候却来了一个急刹车,长久以来的经验告诉他,无论何时都要尽可能地保持在他姨父的手能抓到的范围之外。门口站着一位又高又瘦的人,他银白色的长胡子和头发已经拖到了腰间。半月形的眼镜架在高耸的鼻梁上,他穿着一件黑色的旅行斗篷,戴着尖顶巫师帽。弗农 ·德思礼的胡子和邓布利多差不多浓密,只不过是黑色的,他穿着一件深褐色的睡袍,用他的小眼睛使劲盯着来访者,仿佛不敢相信。

  “从您震惊和怀疑的表情来看,哈利一定没有告诉您我的拜访,”邓布利多愉快地说。“但是让我们假定您会热情地请我到您屋子里去。在这种动乱的局势下,在门口耽搁久了可不是明智之举。”

  邓布利多潇洒地走了进来,然后关上了门。

  “上次见面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邓布利多从他高耸的鼻子上凝视着弗农姨父。“我必须说,您的紫君子兰长得真好。”

  弗农·德思礼什么也没说,但哈利相信他就快要爆发了,果然不一会儿——他姨父太阳穴上的血管鼓到极限了——但是邓布利多似乎用了什么方式夺走了弗农的呼吸。也许是用由于他炫耀般的巫师装束。但也有可能是因为,就连弗农姨父也感觉得到邓布利多是一个很难被恐吓的人。

  “啊,晚上好,哈利,”邓布利多透过他那半月形的眼镜看着他,带着满意的表情。“好极了,好极了。”

  这些话好像惊醒了弗农·德思礼。目前就他所知道的,任何夸奖哈利“好极了”的人,都不会和弗农是一路人。

  “我不想动粗——”他开始用一种恐吓的腔调一字一句地念道。

  “不过,可怜、偶然的粗鲁还是如此经常地发生,这的确令人担忧,”邓布利多严肃地说完了这句话。“但最好什么话都别说,亲爱的朋友。啊,这一定是佩妮。”

  厨房的门打开了,那边站着哈利的姨妈,她戴着一副橡胶手套,一件便服套在睡衣外面。她通常会在睡觉前重新擦一遍厨房,显然她正在忙活。她长长的马脸上除了震惊以外,什么也没有。

  “阿不思·邓布利多,”在弗农介绍他之前邓布利多抢先说。“当然,我们已经通过信了。”哈利觉得用这种方式提醒佩妮姨妈他曾经给她送过一封爆炸信真是有些古怪,但是佩妮姨妈并没有提出异议。“这一定是你的儿子达力吧?”

  达力那个时候正透过客厅的门窥视着他们,他那金黄色的大脑袋从睡衣的条纹衣领里伸出来,看上去就像已经脱离了身体一样古怪,嘴巴因为惊讶和害怕而张得大大的。邓布利多等了等,显然是想看看德思礼夫妇有没有什么话说,过了一会儿,他笑了。

  “我们可以进屋谈吗?”

  当邓布利多从达力身旁经过的时候,他几乎是夺路而逃。哈利跳下了最后的几级台阶跟在邓布利多后面,手里仍旧抓着他的望远镜和运动鞋。邓布利多找了一个靠着火炉的扶手椅坐了下来,脸上带着饶有兴致的和蔼表情环顾四周。他看上去与这里的紧张气氛格格不入。

  “我们……我们走吗?”哈利焦虑地问。

  “是的,我们的确要走。但在此之前我们还要讨论几个问题,”邓布利多说。“而我倾向于不在外面谈论这些事儿。我们还要打搅你的姨妈和姨父一小会儿。”

  “您真的决定要这样吗?”

  弗农走进了房间,佩妮扶着他的肩膀,而达力则藏在他们俩身后。

  “是的,”邓布利多简单地说,“就是这样。”

  他不令人察觉地抽出了魔杖;轻轻一抖,沙发飞了过来,打中了德思礼一家人的膝盖,令他们都瘫坐在沙发上。他又轻抖了一下,于是沙发又飞了回去。

  “这样大家都会舒服一些了,”邓布利多愉快地说。

  他把魔杖放回口袋的时候,哈利瞥见他的手变得乌黑,还布满了皱纹;好像他的肉被烧掉了似的。

  “教授——你的手怎么——?”

  “以后再说,哈利,”邓布利多说。“请坐下。”

  哈利坐到剩下的一把扶手椅上,决定不去看吓得目瞪口呆的德思礼一家。

  “我本以为你会为我准备一些点心,”邓布利多对弗农说,“但就目前的样子看,我那乐观的想法真是愚蠢了点。”

  于是他又挥了挥魔杖,一个脏兮兮的瓶子和五个玻璃杯出现在半空中。瓶子倾斜过来,把大量的蜂蜜色液体倒进了每个玻璃杯,然后杯子飞到了屋里每一个人的手中。

  “罗斯默塔女士最上好的、在橡木桶里酿制的蜂蜜酒,”邓布利多向哈利举了举杯,他正在抿着自己那杯酒。哈利从来没有品尝过这种东西,可还是非常喜欢。德思礼一家迅速、恐慌地相互望了望,试着对面前的杯子完全视而不见,不过这很困难,因为杯子一直在他们的脑边优雅地晃着。哈利抑制不住地猜测邓布利多正在怡然自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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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2-17 17:12:11 | 只看该作者
第四章 斯拉格霍恩
虽然说在过去的几天里,哈利只要是醒着,就会企盼邓布利多真的能来接他,但当他们真正从女贞路出发的时候,他又本能地觉得有些不自在了。在霍格沃茨外面,哈利和他的校长在严格意义上还从来没有说过什么话;他们之间总是隔着办公室的那张桌子。去年最后一次见面的情景常常闯入他的回忆之中,这也很大程度上增加了哈利的尴尬;当时他吼叫得那么厉害,更别说还肆意地摔碎了一些邓布利多最珍视的财产。

  然而,邓布利多看上去却很非常轻松。

  “拿着你的魔杖,保持警惕,哈利,”他机警地说。

  “但我想我是不允许在学校外面施魔法的,教授?”

  “如果有人攻击你,”邓布利多说,“我允许你使用任何你能想到反恶咒和破解咒。但是,我认为今晚你不必担心会受到攻击。”

  “为什么,教授?”

  “因为你和我在一起,”邓布利多简单地说。“这就够了,哈利。”

  他走到女贞路的尽头时突然停住了。

  “当然,你应该还没有通过你的幻影显形测试吧?”他说。

  “是啊,”哈利说。“我想我必须要到17岁才行吧?”

  “对,”邓布利多说。“所以,你需要紧紧抓住我的胳膊,我的左臂,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已经注意到,我用魔杖的手现在有些脆弱。”

  哈利抓紧了邓布利多伸过来的前臂。

  “很好,”邓布利多说。“那么,我们走吧。”

  哈利感到邓布利多的手正在挣脱他,于是又用力把它握紧:紧接着一切都暗了下来;有东西从四面八方朝他猛烈地挤压过来;他感到无法呼吸,似乎正被铁做的带子束缚着他的胸口;眼球都快被挤进脑子里了;耳膜也被深深压进了头颅,然后——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夜晚寒冷的空气,睁开泪汪汪的双眼。他觉得自己就像刚刚穿过了一个密不透风的橡胶管。过了好几秒他才意识到女贞路已经不见了。现在他和邓布利多站在一个荒废的乡村广场上,广场的正中间立着一座陈旧的战争纪念碑,还有一些长椅子。哈利的思维跟上了感觉,他意识到刚刚做了这辈子第一次的幻影显形。

  “你还好吗?”邓布利多热切地看着他问,“这种感觉确实需要慢慢习惯。”

  “我很好,”哈利揉着那双看似极不情愿离开女贞路的耳朵。“但是我想我还是更喜欢用飞天扫帚……”

  邓布利多笑了,他把系在脖子上的旅行斗篷紧了紧,然后说,“往这边走。”

  他迈着轻快的步子经过了一家空荡荡的小酒店和几幢房子,根据附近一座教堂的钟上面的显示,现在已经是午夜了。

  “那么告诉我,哈利,”邓布利多说。“你的伤疤……有没有疼过?”

  哈利下意识地抬起手摸了摸他前额上闪电形状的标记。

  “没有疼过了,”他说,“我一直很奇怪。现在伏地魔又强大起来,我还以为我的伤疤会不断地疼呢。”

  他偷偷看了一眼邓布利多,发现他脸上带着一副满意的表情。

  “我却不这么认为,”邓布利多说。“伏地魔终于还是意识到让你尽情地侵入他的思想和感觉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看来他正在用大脑封闭术对付你。”

  “哦,那真没什么可抱怨,”哈利说,他既不想记起那些烦扰的梦,也不会怀念进入伏地魔思想的那惊恐的一瞬。

  他们转过一个弯,路过一个电话亭和一个公共汽车站。哈利又侧过头看了看邓布利多。

  “教授?”

  “哈利?”

  “呃——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哈利,这里是迷人的巴德利·巴贝尔顿村。”

  “那我们到这儿来干什么?”

  “啊,是啊,当然,我还没有告诉你呢,”邓布利多说。“唉,这几年来我都已经数不清楚说了多少次,但是我们又一次面临着教员短缺。我们到这儿来是为了劝说我的一位老同事重新出山,回到霍格沃茨。”

  “我要怎么才能帮上忙呢,教授?”

  “哦,我想你会找到自己的作用的,”邓布利多含糊地说。“走吧,哈利。”

  他们走上了一个陡峭、狭窄的小道,两边都是整齐的房子。所有的窗户都黑着。盘踞在女贞路上长达两周的古怪寒意一直延续到了这里。哈利想到了摄魂怪,他回头望了望,握紧了口袋里的魔杖。

  “教授,为什么我们不直接幻影显形到你老同事的家里呢?”

  “因为这就像踢翻人家的大门一样粗鲁,”邓布利多说。“礼节要求我们为我们的巫师朋友提供一个拒绝我们进入的机会。不管怎样,大多数的巫师住宅都用了魔法保护来对付幻影显形的不速之客。比如说,霍格沃茨——”

  “——在霍格沃茨的建筑物和场地里都不能幻影显形,”哈利马上说。“赫敏·格兰杰告诉过我。”

  “她说得很对,我们再向左转。”

  他们身后的教堂响起了午夜的钟声。哈利有些疑惑,为什么邓布利多不觉得这么晚还来拜访他的老同事是一件颇无礼的事,但既然已经挑起了话头,他还有更多紧迫的问题要问。

  “教授,我看到《预言家日报》上说福吉被解职了……”

  “是啊,”邓布利多说,拐进了一条陡峭的小支巷。“他被替换了,我相信你也知道,是被鲁弗斯·斯克林杰所代替,前傲罗办公室负责人。”

  “那他…你觉得他好吗?”哈利问。

  “一个有趣的问题,”邓布利多说。“他当然很能干。他具有比康奈利更果敢和强硬的个性。”

  “是的,但是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你的意思。鲁弗斯是一个行动派,他职业生涯的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对抗黑巫师上,并且也没有低估伏地魔的实力。”

  哈利等待着,但是邓布利多却没有提及《预言家日报》报道的他和斯克林杰之间的争论,他没有勇气追问下去,只好换了个话题。

  “还有……教授……我看见了博恩斯夫人的消息。”

  “是的,”邓布利多轻声说。“一个糟糕的损失。她是一名优秀的女巫。从这儿往上走,我想——哎唷。”

  他刚才用了受伤的手指路。

  “教授,你的手怎么——?”

  “我现在没有时间解释这个,”邓布利多说。“这是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故事,我真希望能自如地用我手。”

  他对着哈利笑了笑,于是哈利知道他没有责怪的意思,并且还可以继续提问。

  “教授——我收到一封猫头鹰邮递的来自魔法部的宣传手册,是有关那些我们对付食死徒时需要采取的安全措施……”

  “是的,我自己也收到一封,”邓布利多仍然微笑着,“你觉得它有用吗?”

  “其实并不觉得。”

  “不,我不认为是这样。比如说,你就没有问我最喜欢什么口味的果酱,来验证我确实是邓布利多教授而不是一个冒牌货。”

  “我没有……”哈利开始说道,他并不完全确定邓布利多是不是在责备自己。

  “也许将来用得着,哈利,我最喜欢的是覆盆子口味……不过,如果我是一个食死徒,我肯定会在扮成邓布利多之前调查他最喜欢什么口味的果酱。”

  “呃……对啊,”哈利说。“嗯,那封信上说了一些关于阴飞力的事情,它们究竟是什么呢?那份宣传手册上也没讲明白。”

  “它们是僵尸,”邓布利多平静地说。“被施了魔法的死尸,听命于黑巫师。自从伏地魔最后一次的掌权结束之后,阴飞力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了……当然,那时候他杀死了足够多的人来组成一支大军。我们到了,哈利,就是这儿……”

  他们走近一所矮小、整洁的石头房子,它坐落在一片自带的园地中。哈利正忙着消化那个关于阴飞力的可怕念头,而没有多余的注意力来关注其他的东西,但是当他们走到大门口的时候,邓布利多突然停住了,于是哈利撞到了他的身上。

  “哦,天哪。哦,天哪,天哪,天哪。”

  哈利的目光顺着被精心护理过的门前小径看过去,感觉心猛地一沉。前门没有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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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2-17 17:12:32 | 只看该作者
第五章 过分的“痰”
哈利和邓布利多走进了陋居的后门,那里堆积着他所熟悉的老式高筒靴和生锈的旧坩埚;哈利可以听到远处的鸡舍里传来的那些困倦的小鸡叽叽喳喳的叫声。邓布利多在门上敲了三下,哈利看到厨房窗户后面突然动了动。

  “是谁啊?”一个紧张的声音问,哈利听出来是韦斯莱夫人。“报出姓名!”

  “是我,邓布利多,带着哈利。”

  门马上就打开了。矮胖的韦斯莱夫人穿着一件绿色的旧睡袍站在那儿。

  “哈利,亲爱的!天哪,阿不思,你把我吓着了,你不是说不到破晓都回不来吗?”

  “我们很幸运,”邓布利多领着哈利跨过门槛。“斯拉霍恩比我想象的更容易说服。哈利当然也帮了忙。啊,你好,尼法朵拉!”

  哈利环顾了一下屋子,才发现虽然已经很晚了,韦斯莱夫人却并非独自一人。桌子旁边还坐了一个长着心形脸蛋的年轻女巫,她脸色苍白,手里正抓着一个大杯子。

  “你好,教授,”她说。“你好,哈利。”

  “嗨,唐克斯。”

  哈利觉得她看上去有些憔悴,甚至有些病恹恹的,而且笑起来很勉强。少了她往常惯有的泡泡糖般的粉红色头发,她的样子不像以前那样光彩照人了。

  “我该走了,”她快速地说,一面站起来把斗篷披在肩膀上。“谢谢你的茶和同情,莫莉。”

  “看在我的份上请先别走,”邓布利多礼貌地说。“我待不了多久,我还有紧急的事情要去和鲁弗斯·斯克林杰商量。”

  “不,不,我真的要走了,”唐克斯避开邓布利多的眼睛。“晚安——”

  “亲爱的,周末过来吃晚餐吧,莱姆斯和疯眼汉都过来——?”

  “不,真的,莫莉……不管怎么样,谢谢了……晚安,各位。”

  唐克斯快步经过邓布利多和哈利往院子里走去;出门走了几步便消失在了稀薄的空气中。哈利注意到韦斯莱夫人看上去有些心事重重。

  “好了,我们在霍格沃茨再会,哈利,”邓布利多说。“照顾好自己。莫莉,我随时听候你的召唤。”

  他朝韦斯莱夫人鞠了一躬,然后和唐克斯一样,几乎在相同的地方消失了。韦斯莱夫人关上了门,把哈利拉到提灯的光线下,两手扶着哈利的肩膀仔细端详他的模样。

  “你和罗恩一样,”她叹息道,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你们都像中了伸长咒一样。我敢发誓罗恩比我上次给他买袍子时长了四英寸。你饿了吗,哈利?”

  “是的,”哈利突然发觉他有多饿。

  “坐着,亲爱的,我去弄点儿吃的来。”

  哈利正坐着,一只长着姜黄色毛发和一张扁平大脸的猫蹿上了他的膝盖,蜷在那里呼噜呼噜地叫着。

  “那么赫敏也在这儿?”他高兴地在克鲁克山的耳朵后面挠了挠。

  “是的,她前天到的,”韦斯莱夫人用魔杖敲了敲一只大铁罐:它咣当一声跳上了炉子,立刻开始冒起了泡。“当然,大家都睡了,我们没指望你几个小时就能到。拿着——”

  她又轻轻地敲了敲罐子;它升到了半空中,飞到哈利身边倾斜过来;韦斯莱夫人塞过去一只碗,正好接住了从罐子里倒出来的浓稠的洋葱汤,还热腾腾地冒着气。

  “面包要吗,亲爱的?”

  “谢谢,韦斯莱夫人。”

  她举起魔杖挥了挥;一块面包和一把小刀优雅地落到了桌子上。面包自动地切着,罐子也回到了炉子上,于是韦斯莱夫人坐到了哈利对面。

  “这么说你们说服了贺瑞斯·斯拉霍恩接下这门差事?”

  哈利嘴里装满了热乎乎的汤,所以只是点了点头。

  “他教过亚瑟和我,”韦斯莱夫人说。“他过去在霍格沃茨教了很长时间,我想大概是和邓布利多一起去的霍格沃茨吧。你觉得他怎么样?”

  哈利的嘴现在又塞满了面包,于是他耸了耸肩,不确定地动了动脑袋。

  “我知道你的意思,”韦斯莱夫人精明地点点头。“当然只要他愿意,他还是可以变得很吸引人的,但是亚瑟却从来都不喜欢他。部里到处都是斯拉霍恩的得意门生,他总是善于提供帮助,但从没有时间帮帮亚瑟——他似乎不认为亚瑟是个有抱负的人。不过,那只能表明即使是斯拉霍恩也会犯错误。我不知道罗恩有没有在他的信里告诉你——刚刚才发生的——亚瑟被提升了!”

  再清楚不过了,韦斯莱夫人一直急于说出这个。哈利吞下一大口热汤,觉得自己的喉咙都要被烫起泡了。

  “那太棒了!”他喘着气说。

  “你真好,”韦斯莱夫人显得很高兴,她擦了擦湿润的眼睛。“是的,鲁弗斯·斯克林杰为了响应现在的局势又新成立了几个部门,亚瑟现在领导着假冒防御性咒语及防护性物品检测与收缴办公室。这可是个大工作,他手下现在已经有十个人了!”

  “那究竟是——?”

  “嗯,你知道,由于对神秘人的恐慌,不断有号称能防御神秘人和食死徒的奇怪物件被拿出来兜售。你可以想见是什么样的东西——所谓的防护魔药,其实就是加了巴波块茎脓汁的肉汤,还有那些防御性恶咒的教程,其实只会把你的耳朵弄掉……好了,大体上那些犯罪者都是些像蒙顿格斯·弗莱奇那样的人,他们一辈子没做过一天的正经事儿,只会利用人们的恐惧心理到处招摇撞骗。不过时不时地也有真正严重的事情发生。前几天亚瑟还收缴了一批很可能被上了咒语的窥镜,几乎可以肯定是某个食死徒安放的。可见,这是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我还告诉他不要愚蠢地放过检查火花塞、烤面包机和所有那一类的麻瓜废品。”韦斯莱夫人表情严峻地看了一眼哈利,仿佛是哈利建议韦斯莱先生放过了火花塞。

  “韦斯莱先生还在上班吗?”

  “是啊。事实上,有点儿晚了……他说会在午夜前后回来的……”

  她转过头看了看那个大钟,它笨拙地堆在桌子尽头的一个装满了床单的洗衣篮上面。哈利马上认出了它:一共有九根指针,每一根上都刻着一个家庭成员的名字,它通常被挂在韦斯莱家客厅的墙上,而它目前的位置说明韦斯莱夫人今晚一直把它带在自己身边。每一根指针都指向了“生命危险”。

  “它像那个样子已经有一阵子,”韦斯莱夫人用一种不那么令人信服的轻松口吻说,“从神秘人回来就开始了。我想也许每个人都处在生命危险之下……我不认为只有我们家是这样……但我不知道还有谁有一个这样的钟,所以我没法核实,哦!”

  她突然一声惊呼,指向了钟面。韦斯莱先生的指针转向了“在路上”。

  “他要回来了!”

  不一会儿果然传来了敲后门的声音。韦斯莱夫人跳起来急匆匆地跑过去;她一只手放在门把手上,脸贴着木头门柔声问道,“亚瑟,是你吗?”

  “是的,”是韦斯莱先生疲惫的声音。“但我要是个食死徒也会这么回答,亲爱的。问问题吧!”

  “哦,坦白地说……”

  “莫莉!”

  “好吧,好吧……你最大的志向是什么?”

  “弄清楚飞机为什么能在天上飞。”

  韦斯莱夫人点点头,转了转门把手,可韦斯莱先生显然在门的另一侧将它紧紧握住了,因为门仍旧关得严严实实的。

  “莫莉!我必须先问你问题!”

  “亚瑟,真的,这会很傻的……”

  “我们俩独处的时候你喜欢我怎么叫你?”

  即使是在如此昏暗的灯光下,哈利还是能看见韦斯莱夫人的脸变得通红;他自己也突然感到面红耳赤,于是急匆匆地咽下一口汤,把汤匙在碗里划得尽可能的响。

  “莫莉宝贝,”韦斯莱夫人对着门缝用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说。

  “正确,”韦斯莱先生说。“现在你可以让我进来了。”

  韦斯莱夫人开了门,她的丈夫,一个瘦削的、正在谢顶的男巫正站在外面,脑袋上长着为数不多的红色头发,还戴着一副角质架眼镜,身上披了一件长长的、布满灰尘的旅行斗篷。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每次你回家都得来那么一遍,”韦斯莱夫人说,她帮丈夫脱下斗篷的时候脸上还泛着红晕。“我是说,一个食死徒在假扮你之前可能已经把它严刑逼供出来了。”

  “我知道,亲爱的,但这是部里要求的程序,我必须做出表率。真香啊——是洋葱汤吗?”

  韦斯莱先生充满期待地把脸转向桌子。

  “哈利!我还以为你早上才会来呢!”

  他和哈利握了握手,抽出旁边的一把椅子坐了下来,韦斯莱夫人也给他盛了一碗洋葱汤。

  “谢谢,莫莉。今晚真是艰难。有些白痴开始销售起了什么易容徽章。只要挂在脖子上就可以随意地改变容貌。号称只要十个加隆,就能得到成千上万的伪装!”

  “那把它们挂到脖子上之后实际上会发生些什么呢?”

  “大多数人只会变成一种让人讨厌的橙色,不过有几个却全身都长出了触手一般的瘤子。好像嫌圣芒戈还忙不过来似的。”

  “听起来像是弗雷德和乔治喜欢的那种东西,”韦斯莱夫人迟疑地说。“你确定不是——”

  “我当然确定!”韦斯莱先生说。“他们俩不会在人们都忙着寻求保护的时候做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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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2-17 17:12:51 | 只看该作者
第六章 绕路而行的德拉科
哈利接下来的几周里都没有离开陋居。他把白天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打两人一队的魁地奇比赛上(他和赫敏对罗恩和金妮,所以他们正好旗鼓相当),而晚上则用来把韦斯莱夫人摆在他面前的食物每样都吃掉三份。

  如果不是《预言家日报》上每天登载的那些失踪报道和奇怪的(甚至是死人的)事故,这个暑假还真算是一个快乐、平静的暑假。有时候比尔和韦斯莱先生甚至在登报之前就把新的消息带回了家。让韦斯莱夫人感到不快的是,哈利的十六周岁生日的庆祝晚会被莱姆斯·卢平带来的可怕消息给搅了,卢平看上去显得憔悴而阴沉,棕色的头发里夹杂着许多白丝,衣服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要破旧。

  “又发生了两三起摄魂怪攻击事件,”在韦斯莱夫人递给他一大片生日蛋糕时,他宣布。“而他们还在北部地区的一个小屋里找到了伊戈尔·卡卡洛夫的尸体。黑魔标记被施放在小屋上面——嗯,坦率地说,我对他在抛弃了食死徒的队伍之后还能活上一年感到很惊讶;我记得小天狼星的弟弟雷古勒斯只活了几天。”

  “是的,好了,”韦斯莱夫人皱着眉头说,“也许我们该讨论点别的——”

  “你听说了弗洛林·福特斯库的事吗,莱姆斯?”比尔说,他正在被芙蓉用葡萄酒骚扰。“那个开——”

  “——对角巷里的冷饮店的人?”哈利不安地插嘴道,感觉胃里空空的。“他过去常让我免费品尝冰淇淋。他怎么了?”

  “被拖走了,从他的店的样子看是这样。”

  “为什么?”罗恩问,韦斯莱夫人严厉地盯着比尔。

  “谁知道呢?他一定是怎么妨害了他们。弗洛林是个好人。”

  “说到对角巷,”韦斯莱先生说,“好像奥利凡德也不见了。”

  “那个做魔杖的人?”金妮震惊地问。

  “就是他。店子是空的。没有挣扎的痕迹。没人知道他是自己走的还是被绑架了。”

  “但是魔杖——人们怎么买魔杖呢?”

  “他们可以到其他店里去买,”卢平说。“但奥利凡德是最好的,如果他们那边得到了他,对我们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

  在度过了这个阴郁的生日茶会之后,第二天他们收到了霍格沃茨寄来的信和课本清单。哈利得到了一个惊喜:他被选为魁地奇球队的队长了。

  “哇,我还记得查理戴着这个的样子,”罗恩快乐地检查着那个徽章。“哈利,真是太酷了,你是我的队长了——假如你还让我待在球队里的话,哈哈……”

  “唉,既然你们已经收到这些了,我不认为去对角巷的时间还能再往后拖了,”韦斯莱夫人看着罗恩的课本清单叹息道。“我们星期六就过去,只要那天你父亲不用再去上班。没有他我是不会去的。”

  “妈妈,你真的认为神秘人会藏在丽痕书店的架子后面吗?”罗恩偷笑着说。

  “那福特斯库和奥利凡德是去度假了吗,啊?”韦斯莱夫人立即火冒三丈。“如果你觉得安全问题显得很可笑的话,就待在家里,我自己去把你的东西买回来——”

  “不,我要去,我要去参观弗雷德和乔治的铺子!”罗恩急忙说。

  “那你就快醒醒脑子,小伙子,别让我觉得你太幼稚而决定不让你和我们一起去!”韦斯莱夫人生气地说,一把抓起她的钟——九个指针仍旧指着‘生命危险’——将它稳稳地摆在一堆刚洗过的毛巾上。“否则我也不会让你回到霍格沃茨的!”

  罗恩转过来不敢相信似的盯着哈利,他妈妈提起装着那面摇摇晃晃的大钟的洗衣篮,怒气冲冲地走出了房间。

  “我的天哪……在这儿简直连个玩笑都开不成了……”

  但剩下的几天罗恩没有再冒失地提到伏地魔。在周六的黎明到来之前韦斯莱夫人没有再发过火,不过她在餐桌上仍显得很紧张。比尔要和芙蓉留守在家里(赫敏和金妮再高兴不过了),他把一个满满的钱袋从餐桌上递给哈利。

  “我的在哪?”罗恩马上问道,眼睛睁得大大的。

  “那本来就是哈利的,傻瓜,”比尔说。“我从你的金库里给你取出来了,哈利,因为现在公众得花五个小时才能拿到他们的金子,妖精们大大加强了安全警备。两天前阿尔吉·菲尔珀特刚被一个正直探针刺到了他的……好了,相信我,这是更简单的途径。”

  “谢谢你,比尔,”哈利把金子装进兜里。

  “他总是这么体贴,”芙蓉一面轻刮着比尔的鼻子,一面充满崇拜地用喉咙咕噜咕噜地说着。金妮在芙蓉背后假装做出呕吐的动作。哈利被玉米片哽住了,罗恩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背。

  天空中布满了乌云,显得很阴暗。当他们系上斗篷出现在屋子外面时,一辆哈利曾经坐过一次的魔法部特派轿车已经等在了前门的院子里。

  “爸爸能再次借到这些真是太好了,”罗恩感激地说,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这时轿车正平稳地驶出陋居,比尔和芙蓉在厨房的窗户那儿向他们挥手。他、哈利、赫敏和金妮坐在宽敞舒适的后座上。

  “可别坐上瘾了,这都是因为哈利在这儿,”韦斯莱先生转过头说。他和韦斯莱夫人陪部里的司机坐在前排;前面的乘客座椅善解人意地伸展成一个双座沙发的样子。“他被赋予了最高级别的安全防护。我们在破釜酒吧还要和另一批警卫汇合。”

  哈利什么也没说;他不喜欢在一大群傲罗的陪同下买东西。他背包里还装着隐形斗篷,他想,如果它对邓布利多起作用,那么就应该对魔法部的人同样适用,尽管他现在想到了这个,但哈利还不能肯定魔法部的人知不知道他有这么一件斗篷。

  “你们到了,”仿佛才过了一瞬间的功夫,司机第一次开口说话了,他在查林十字街上减了速,把车停靠在了破釜酒吧的外面。“我在门口等你们,能告诉我你们要待多久吗?”

  “两三个小时吧,我估计,”韦斯莱先生说。“啊,好啊,他在这儿!”

  哈利效仿韦斯莱先生向窗外望去;他的心都跳出来了。没有什么傲罗等在旅馆外面,只有一个长着黑色胡子的巨大身影,那是鲁伯·海格,霍格沃茨的狩猎场看守,他穿着一件海狸皮大衣,愉快地看着哈利,没有在意麻瓜行人的一张张惊骇的脸。

  “哈利!”他粗声粗气地说道,哈利刚从车里出来就被他用可以捏碎骨头的力气一把抱住。“巴克比克——韦瑟文,我是说——你一定要看看它,哈利,能回到户外活动,它别提有多高兴了——”

  “我很高兴,”哈利揉着肋骨咧嘴笑道。“我们不知道‘警卫’指的是你!”

  “我知道,就像从前一样,是吧?魔法部想要送一群傲罗来,可是邓布利多说我来就成了,”海格自豪地挺起胸,把拇指塞进口袋里。“那我们进去吧——我们跟在你后面,莫莉,亚瑟——”

  破釜酒吧里空荡荡的,这在哈利的记忆里还是第一次。过去的热闹人群里只剩下老板汤姆,他面容枯槁,牙齿也快掉光了。他们进来的时候,汤姆满怀希望地抬起了头,可没等他说话,海格就严肃地说,“今天只是路过,汤姆,你肯定知道的。霍格沃茨的事务。”

  汤姆郁闷地点了点头,重新擦起了玻璃杯;哈利、赫敏、海格和韦斯莱一家穿过酒吧走到后面一个放着垃圾箱的冷清院子里。海格举起他粉红色的伞,在墙的一块砖上敲了敲,墙马上就变成了一个拱门,通向一条弯弯曲曲的鹅卵石路。穿过入口之后,他们停下了,朝四周望了望。

  对角巷变了。摆着咒语书、魔药原料和坩埚的光亮窗户看不到了,一张张魔法部的大海报被贴在上面。大多数昏暗、紫色的海报上都是放大了的安全建议,正是这个暑假魔法部派发的小册子上的内容,但还有一些是会动的巨幅黑白照片,上面印着已知的在逃食死徒。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正在最近的一家药店的窗玻璃上冷笑。有几个商店的玻璃被用木板钉了起来,其中就包括弗洛林冷饮店。另一方面,许多破破烂烂的小摊沿着路边冒了出来。最近的一个撑着有条纹的遮阳篷摆在丽痕书店的门口,前面钉着一块硬纸板,上面写道:

  护身符:有效地防御狼人、摄魂怪和阴飞力

  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巫师正喋喋不休地向每一个路人兜售着他怀抱里的用链子串起来的银色标记。

  “给你的小女孩儿来一个吧,夫人?”他冲着韦斯莱夫人嚷,不怀好意地盯着金妮。“保护保护她美丽的脖子?”

  “如果我是在上班……”韦斯莱先生愤怒地盯着那个护身符贩子。

  “是的,但现在别去逮捕任何人,亲爱的,我们忙着呢,”韦斯莱夫人正紧张地查阅着一张清单。“我想我们最好先去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赫敏想买一件女式长袍,罗恩的脚踝都快露出校袍了,你也要买一件新的了,哈利,你长得这么快——来吧,每个人跟上——”

  “莫莉,我们没必要都去摩金夫人长袍店,”韦斯莱先生说。“不如让海格和他们三个一起去,我们去丽痕书店买他们的课本?”

  “我不知道,”韦斯莱夫人不安地说,显然正在快些结束购物的愿望和让大家都聚集在一起这两者之间作痛苦的选择。“海格,你觉得——?”

  “别担心,他们和我在一起不会有事的,莫莉,”海格安慰着她,挥了挥他那只像垃圾桶盖子一样大的手。韦斯莱夫人看上去并非深信这一点,但还是同意了分开,他和丈夫还有金妮匆匆地赶往丽痕书店,同时海格带着哈利、罗恩和赫敏去了摩金夫人的铺子。

  哈利注意到许多和他们擦肩而过的行人都和韦斯莱夫人一样匆忙和焦躁,没有人停下来交谈;购物的人都结着伴紧密地待在一块儿,专注地买着他们的东西。看上去没有人是独自来的。

  “也许我们都进去就很挤了,”他们在长袍店外面停下脚步,海格弯下腰从窗子往里窥视。“我就在外面守着,好吗?”

  于是哈利、罗恩和赫敏就一起走进了商店。第一眼看上去屋子里似乎没人,不过他们刚一关上门,一个熟悉的声音就从放满了亮晶晶的绿色和蓝色长袍的架子后面传了出来。

  “……我不是个孩子了,要是你没注意到这一点的话,妈妈。我有能力一个人买东西了。”

  然后是一阵咯咯的响声,哈利听出了是摩金夫人的声音在说,“好了,亲爱的,你妈妈说得太对了,现在没有人可以独自在外面走,这和是不是小孩子没关系——”

  “看你把别针别在哪儿了!”

  一个脸色苍白男孩出现在架子后面,他长着浅金色的头发和尖尖的下巴,身上穿了一套暗绿色的长袍,褶边和袖子口还别着闪闪发亮的别针。他大步走到镜子前检查自己;不一会儿就从镜子里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哈利、罗恩和赫敏。他眯起了浅灰色的眼睛。

  “如果你在疑惑闻到了什么气味,妈妈,那是因为有个泥巴种进来了,”德拉科·马尔福说。

  “我不认为你需要那样的语言!”摩金夫人拿着一只卷尺和一根魔杖从架子后面急忙地走了出来。“我也不想看到魔杖在我的店里被拔出来!”她匆匆地补充道,看到站在门口的哈利和罗恩都用魔杖指着马尔福。

  赫敏站在他们俩后面轻声说道,“不,不要,说实在的,这不值得……”

  “好啊,看来你们敢在学校外面施魔法,”马尔福冷笑道。“是谁把你的眼睛打青了,格兰杰?我要给他们献花。”

  “够了!”摩金夫人尖声说,转过头去寻求支援。“夫人——请——”

  纳西莎·马尔福从衣架后面慢吞吞地走了出来。

  “把那些收起来,”她冷冷地对哈利和罗恩说。“如果你们再攻击我的儿子,我敢保证这会是你们俩做的最后一件事。”

  “是吗?”哈利往前走了一步,盯着那张光滑、傲慢的脸,那张脸虽然苍白,可仍旧和她的姐姐长得很像。哈利现在和她差不多高了。“去找几个食死徒朋友来把我们干掉,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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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2-17 17:13:10 | 只看该作者
第七章 斯拉格俱乐部

  哈利花了暑假里最后一周的大部分时间来思考马尔福在翻倒巷的举动。最困扰他的一点是马尔福离开商店时脸上那种满意的表情。能让马尔福那样开心的事情通常都不是什么好事。然而让他感到稍稍有些气恼的是,对于马尔福的行为,罗恩和赫敏似乎都不像他那样好奇;或者至少,在连续讨论了几天之后,他们看上去已经厌烦了。

  “是的,我已经同意这件事很可疑了,哈利,”赫敏有点儿不耐烦地说。她正坐在弗雷德和乔治房里的窗台上,两脚踩着一只纸箱,勉强地从她新买的《高级魔文翻译》中抬起头。“可是我们也都同意这件事可以有很多种解释吧?”

  “也许他把他的光荣之手给弄坏了,”罗恩含糊地说,他正在努力地拉直飞天扫帚尾巴上几根弯曲的小枝。“记得他的那只皱巴巴的手臂吗?”

  “但是他说‘别忘了把那一个藏好’是怎么回事?”哈利第无数次问道。“听起来像是博金还有一件那个东西,而马尔福两个都要。”

  “你觉得是这样?”罗恩说,他又在尝试把扫帚柄上面的泥刮掉。

  “是的,”哈利说。看到罗恩和赫敏都没有回应,他又说,“马尔福的父亲进了阿兹卡班。你们不觉得马尔福会复仇吗?”

  罗恩抬起头,眨了眨眼。

  “马尔福,复仇?他能做什么呀?”

  “这就是我的意思,我不知道他会做什么!”哈利有些失落地说。“但是他一定有什么打算,我认为我们应该严肃地对待这件事。他的父亲是个食死徒,而且……”

  哈利停住了,眼睛盯着赫敏身后的窗户,嘴巴张着。他忽然产生了一个惊人的想法。

  “哈利?”赫敏担忧地说。“你怎么了?”

  “你的伤疤不会又开始疼了吧?”罗恩紧张地问。

  “他去做了食死徒,”哈利慢慢地说。“他代替了他的父亲,成了一个食死徒!”

  大家都没说话,然后罗恩爆发出一阵大笑。

  “马尔福?他才十六岁,哈利!你认为神秘人会让马尔福加入?”

  “这看起来不太可能,哈利,”赫敏忍着笑说,“是什么让你觉得——?”

  “在摩金夫人的店里。摩金夫人根本没碰到他,可是当她要卷起他的袖子时,马尔福大吵大嚷地拼命把手臂挣脱出来。那正是他的左手臂。上面一定印上了黑魔标记。”

  罗恩和赫敏互相看了看。

  “这个……”罗恩听起来完全不相信。

  “我想他只是想要离开那儿,哈利,”赫敏说。

  “他给博金展示了一件我们都没看到的东西,”哈利倔强地坚持说。“一件让博金吓得不轻的东西。一定是黑魔标记,我知道——他想让博金知道他正在和什么人做交易,你们看见博金多么严肃地对待他了!”

  罗恩和赫敏又交换了一下眼神。

  “我不能肯定,哈利……”

  “是啊,我还是不认为神秘人会让马尔福加入……”

  哈利很生气,但绝对确信自己是正确的,他抱起一大堆脏兮兮的魁地奇球袍离开了房间;韦斯莱这几天一直在督促他们别把要洗的衣服和要准备的包裹留到开学的那天。走到门口他和金妮撞了个满怀,她正捧着一堆刚刚洗好的衣服回房。

  “我刚才真不该去厨房,”她告诫他说,“那儿有一大堆‘浮脓’。”

  “我会小心不去碰它。”哈利笑了。

  不出所料,他走进厨房的时候看到芙蓉正坐在餐桌旁边,滔滔不绝地说着她和比尔的婚礼计划,而韦斯莱夫人则守着一堆正在自己剥皮的豆芽,看起来脾气不太好。

  “……比尔和我差不多都决定了只要两个女傧相,金妮和加布丽两个站在一起一定会非常可爱。我正在考虑让她们穿浅金黄色的礼服——粉红色和金妮的头发搭配起来会很糟糕——”

  “啊,哈利!”韦斯莱夫人大声打断了芙蓉的长篇大论。“太好了,我正想告诉你明天去霍格沃茨路上安全保护的安排。我们又借了魔法部的专车,傲罗们会等在火车站——”

  “唐克斯也会去那儿吗?”哈利问,把他的魁地奇球袍递了过去。

  “不,我想不会吧,亚瑟说她被安排到另一个地方去了。”

  “她是自己要去的,那个唐克斯,”芙蓉若有所思地说,审视着茶勺背面上自己的美丽映像。“要我说,这真是个大错误……”

  “是的,谢谢你,”韦斯莱夫人又一次尖刻地打断了芙蓉的话,“你最好接着干,哈利,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今晚你们就能装好所有的行李,这样我们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出现最后一刻的混乱了。”

  事实上,他们第二天早晨的出发比以前顺利得多。魔法部的专车开到陋居院子里时,箱子已经收拾好了,赫敏的宠物猫克鲁克山正很安全地待在它的旅行篮里,海德薇、罗恩的猫头鹰小猪和金妮的新买的紫色侏儒蒲绒绒,阿诺德,都在笼子里装好了。

  “再见,阿利,”芙蓉用喉音低沉地说,她吻了吻哈利作为道别。罗恩满怀希望地冲上前去,但金妮伸脚拌了罗恩一下,让他在芙蓉脚边的泥地里摔了个四脚朝天。罗恩又窘又恼,满身是泥地钻进了轿车,连再见都没说。

  在国王十字车站接他们的不是乐呵呵的海格。代替他的是两个绷着脸、留着胡子的傲罗,他们的车刚停下来,那两个穿着深色麻瓜西服的人就迎上去,一边一个地夹着所有的人往车站走去,路上一句话也不说。

  “快些,快些,通过那扇墙,”韦斯莱夫人似乎被这种严谨的效率弄得有些慌乱。“哈利最好第一个走,后面跟着——”

  她询问般地望着其中一位傲罗,他简单地点了点头,抓住哈利的胳膊,试图把他拉向九号和十号站台之间的那面挡墙。

  “我会走路,谢谢,”哈利暴躁地说,把他的胳膊从那个傲罗手里挣脱出来。他把手推车推向那堵坚实的墙,不去理睬一语不发的同伴们,一秒钟之后,他就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93/4站台,开往霍格沃茨的鲜红色列车正停在人群中喷着蒸汽。

  紧接着赫敏和韦斯莱一家也过来了。顾不得征求他身后板着脸的傲罗的允许,哈利就向罗恩和赫敏打着手势示意跟着他一起去站台那儿,找一找有没有空的车厢。

  “我们不行,哈利,”赫敏抱歉地说。“罗恩和我必须要先去级长车厢报到,然后还要在走廊上做一些巡视。”

  “哦对,我忘了,”哈利说。

  “你们最好直接上车,所有的人,只剩几分钟了,”韦斯莱夫人一边说一边看了看手表。“祝你过个愉快的学年,罗恩……”

  “韦斯莱先生,我可以和您简单说几句话吗?”就在这时哈利突然下定了决心,对韦斯莱先生说道。

  “当然,”韦斯莱先生说,他看起来有点儿意外,但还是跟着哈利来到了一个别人听不见的角落。

  哈利仔细考虑过,最后他得出结论,如果他要把这件事告诉什么人的话,韦斯莱先生将会是最合适的人选;首先,因为他在魔法部工作,这样便能作进一步的调查,其次,他觉得韦斯莱先生不太可能勃然大怒。

  他们走开的时候,他看到韦斯莱夫人和那个板着脸的傲罗都怀疑地看着他们俩。

  “我们在对角巷的那天——”哈利说,但韦斯莱先生扮了个鬼脸抢先一步说。

  “我是不是将要被告知你、罗恩和赫敏本应该待在弗雷德和乔治的小店里屋的时候,你们三个失踪去了哪儿?”

  “您是怎么——?”

  “哈利,拜托。你是在和把弗雷德和乔治养大的人谈话呢。”

  “呃……没错,好吧,我们当时不在里屋。”

  “很好,那么,让我们听听最糟糕的吧。”

  “嗯,我们一路跟踪德拉科·马尔福来着。用了我的隐形斗篷。”

  “你们是因为有什么特殊理由这么做呢,还是只不过一时心血来潮?”

  “因为我觉得马尔福有什么阴谋诡计,”哈利不顾韦斯莱先生既恼怒又感兴趣的表情,接着说。“他甩掉了他妈妈,我想知道他要干什么。”

  “当然你会这么想,”韦斯莱先生顺着他说。“那么?你发现原因了吗?”

  “他去了博金-博克店,”哈利说,“他威胁那个叫博金的家伙帮他修理一件东西。他还要博金帮他保管另一件什么东西。从他的话里判断好像那个东西和需要修理的东西是一样的。好像是一对。还有……”

  哈利深吸了一口气。

  “还有一件事。我们发现摩金夫人试图碰他的左胳膊时,他跳起来老高。我想他的手臂已经印上了黑魔标记。我想他已经代替了他的父亲成为了一个食死徒。”

  韦斯莱先生看上去吓了一跳。过了一会儿他说,“哈利,我怀疑神秘人是否会允许一个十六岁的——”

  “难道有谁知道神秘人会做什么、不会做什么吗?”哈利气愤地问。“韦斯莱先生,很抱歉,但难道这个不值得调查一番吗?如果马尔福想要修好什么东西,还需要通过威胁博金来做,那么一定是什么黑魔法物件或者是危险品,不是吗?”

  “说实在的,我还是不相信,哈利,”韦斯莱先生慢慢地说。“你知道,卢修斯·马尔福被逮捕时我们曾搜查过他的房子。我们带走了一切可能的危险品。”

  “我想您可能漏过了什么,”哈利固执地说。

  “啊,也许吧,”韦斯莱先生说,但哈利听得出来韦斯莱先生只不过是在迁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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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2-17 17:13:32 | 只看该作者
第八章 斯内普的胜利
哈利一动也不能动。他躺在隐形斗篷下面,感觉到自己的血正源源不断地从鼻子里流出来,他脸上又热又湿,听到说话声和脚步声从走廊传进来。他立刻想到,也许有人会在列车重新启程之前检查车厢?但是他马上就沮丧地意识到,即使有人往这个车厢里望,也不会看到或者听到他。他最好的希望就是有什么人能够走进来踩到他身上。

  哈利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恨过马尔福,他就像一只可笑的海龟一样四脚朝天地躺着,张着嘴让恶心的血流进去。他让自己陷入了一个多么愚蠢的境地啊……现在最后的几个脚步声也消失了;每个人都拖着步子在外面漆黑的站台上前行;哈利甚至能听见箱子的碰撞声和嘈杂的说话声。

  罗恩和赫敏可能会认为他已经单独下了火车。只有等他们到了霍格沃茨,坐到礼堂的座位上,用目光在格兰芬多学院的桌子上来回搜寻过几遍后,才会发现他不在那儿,而他,毫无疑问那时候已经在回伦敦的半路上了。

  他试图发出声响,哪怕只是一声哼哼,但这是不可能的。然后他想起有些巫师,比如邓布利多,不用开口就可以施咒语,于是他开始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念叨魔杖飞来,尝试召唤已经脱手的魔杖,可什么也没发生。

  他觉得他能听到湖边的树发出的沙沙声和遥远的猫头鹰在鸣叫,可是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有人在搜寻他,或者只是(他有一点儿鄙视自己这么想)有人在惊慌失措地询问哈利·波特去哪儿了。他脑子里想象着夜骐所拉的马车正把学生拉往学校,而马尔福坐的那辆马车里一定正在传出捂着嘴的笑声,他肯定正在向他的斯莱特林伙伴们讲述他是怎么攻击哈利的,一种绝望的感觉扩散到了他的全身。

  火车突然摇晃了一下,哈利翻了个身。现在他所看到的从顶棚变成了满是灰尘的座椅底。火车头又开始怒吼了,地板也随之开始振动起来。特快列车就要启程了,没有人知道他还在上面……

  接着他感觉到隐形斗篷被掀开了,头顶上响起一个声音,“我的天,哈利。”

  一道红光闪过,哈利的身体可以动了;他终于能让自己换了个更有尊严的坐姿,他赶紧用手背擦去血迹,抬起已经肿起来的脸看着唐克斯,她手里正拿着刚刚从哈利身上扯下来的隐形斗篷。

  “我们必须离开这儿,快,”唐克斯说,车窗已经因为水汽而变得模糊起来,列车已经开始离开车站了。“赶快,我们得跳了。”

  哈利急忙跟着她来到走廊上。唐克斯打开车门跳向了站台,由于火车已经开动了,他们脚下的站台看上去有一些打滑。哈利也跟着跳了下去,刚来得及摇摇晃晃地站直身子,就看到冒着蒸汽的红色火车头加快速度,拐了个弯消失了。

  寒冷的夜风缓和了哈利鼻子的阵痛,唐克斯看着哈利;哈利感到又气又窘,因为他被发现时姿势是如此的可笑。唐克斯默默地把隐形斗篷还给了哈利。

  “谁干的?”

  “德拉科·马尔福,”哈利憎恶地说。“谢谢你来……嗯……”

  “没事儿,”唐克斯没有笑。哈利在黑暗中看到她仍然像上次在陋居时那样,头发是灰褐色的,表情显得很凄惨。“如果你站着不动,我就能修复你的鼻子。”

  哈利并不太赞成这个主意;他本打算去找学校的护士庞弗雷夫人,说起治疗咒语,他对庞弗雷夫人的信心还是要多一点,可是这样说似乎很无礼,于是他闭上眼睛站稳了。

  “骨生痛止,”唐克斯念道。

  哈利觉得鼻子先是非常的热,然后又非常的冷。他小心翼翼地拿手摸了摸。似乎已经好了。

  “多谢你!”

  “你最好穿上那件斗篷,我们就能走着去学校了,”唐克斯仍然面无喜色地说,哈利披上斗篷后,唐克斯挥了挥魔杖;一个巨大的银白色四足动物从魔杖顶端喷出来,飞奔进了黑暗之中。

  “那是个守护神吗?”哈利问,他以前也见过邓布利多这样发送信息。

  “是的,我要告诉城堡里的人我已经找到你了,好让他们不用再担心。走吧,我们最好不要耽误时间了。”

  他们动身向通往学校的小路走去。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注意到你没有下车,而且我知道你有那件斗篷。你可能是出于什么原因藏了起来。我看到那间包厢的窗帘被拉了下来,于是就想应该检查一下。”

  “可是你在这儿干什么呢?”哈利问。

  “我现在被派驻在霍格莫德村,给学校额外的保护,”唐克斯说。

  “是只有你一个人驻在那儿,还是——?”

  “不是,普劳福特、萨维奇和德力士也在这儿。”

  “德力士,是去年被邓布利多攻击的那个傲罗吗?”

  “对。”

  于是他们就在这荒无人烟的阴暗小路上沿着马车刚刚印下的车痕向前跋涉着。哈利在斗篷下面看了看旁边的唐克斯。去年她是那么喜欢盘根问底(有时都达到了让人有点儿厌烦的程度),那么爱笑,那么爱逗乐子。但现在她老成多了,而且看上去更加的严肃和坚定。这都是因为魔法部里发生的那一切吗?哈利不安地想起赫敏曾让他在小天狼星的事情上对唐克斯说一些安慰的话,那根本就不是她的错,但是他做不到。他一点儿也不为小天狼星的死责怪她;她并不比别人错得更多(甚至还没有哈利自己错得多),但是他只想尽量避免谈起小天狼星。所以他们俩只是默默地在这寒冷的夜里走着,唐克斯长长的斗篷在他们身后的地上发出飒飒的响声。

  以前总是坐在马车里经过这一段路,所以哈利从来没有意识到从霍格莫德车站到霍格沃茨路程是如此之远。走后哈利终于看见了学校大门两侧高高的柱子(每个顶上都有一只带翅膀的公猪),这让他松了口气。他又冷又饿,只渴望把这个全新的、阴郁的唐克斯甩在后面。但是当哈利伸出手去推门时,却发现门已经被链子锁住了。

  “阿拉霍洞开!”哈利自信地用魔杖指着挂锁念道,可什么也没发生。

  “那个对这些没用,”唐克斯说,“邓布利多亲自对它们施了魔法。”

  哈利向四周看了看。

  “我可以翻墙,”他提议。

  “你翻不了,”唐克斯有气无力地说。“它们都被施了反入侵咒。这个夏天学校的安全性提高了上百倍。”

  “那好吧,”哈利对帮不上忙的唐克斯开始有些气恼了,“我想只能在这里睡到明天早上了。”

  “有人过来接你了,”唐克斯说。“看。”

  城堡远端的一角出现了一盏灯笼,一上一下地动着。哈利非常高兴,他觉得即使是费尔奇对他的拖拖沓沓来一顿老生常谈的批评和痛责,或者咆哮着威胁要用拇指夹来改进他的守时习惯,他都能够忍受。直到那黄色的光离他们俩只剩下十英尺远,他已经取下了隐形斗篷重新现身的时候,哈利才发现那反着光的鹰钩鼻子,和长长的油腻黑发下的西弗勒斯·斯内普,一股纯粹的厌恶情绪冲上了他的脑门。

  “好啊,好啊,好啊,”斯内普冷笑着说,掏出魔杖在挂锁上敲了敲,链子像蛇一样滑了下去,大门吱吱呀呀地开了。“很高兴看到你出现了,波特,不过很明显你觉得穿上校袍会有损你的容貌。”

  “我换不了,我没有我的——”哈利开口说,但斯内普打断了他。

  “不用等了,尼法朵拉,波特在我的手里——啊——相当安全。”

  “我本打算让海格得到消息,”唐克斯皱了皱眉。

  “海格也没赶上开学宴会,就像这儿的波特一样,所以我替他收了。顺便说一句,”斯内普站到一边让哈利进去,“我对你的新守护神很感兴趣。”

  斯内普当着唐克斯的面咣当一声关上了大门,又挥了挥魔杖,链子又滑动起来回到了它们原来的位置。

  “我想你原来的那个更好,”斯内普的声音里明确无误地带着恶意。“新的看上去很没用。”

  斯内普把灯笼调转过来,哈利看到唐克斯的脸上闪过一丝震惊和恼怒。但她马上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晚安,”哈利和斯内普向学校走去时转过头对唐克斯说,“谢谢你……一切事情。”

  “再见,哈利。”

  斯内普大概有一分钟没有说话。哈利感到身体里泛起了一阵一阵的仇恨,这种仇恨是如此强烈,可斯内普竟没有感觉到它们在灼烧着他,这显得有些不可思议。哈利从第一次见到斯内普时就开始讨厌他了,但是斯内普对小天狼星的态度令哈利永远都不可能原谅他。不管邓布利多怎么说,哈利还是在想了整整一个夏天之后得出结论,斯内普关于其他凤凰社成员都在和伏地魔战斗时,小天狼星却安全地藏了起来的这个卑鄙评论就是导致小天狼星在牺牲的那天冲入魔法部的一个重要因素。哈利坚持着这个观点,因为这样能让他把错归咎于斯内普,自己能好受些,也是因为,他知道如果有谁不会为小天狼星的死感到难过的话,那肯定就是身边这个正大步流星地走在黑暗里的男人。

  “我想,迟到应该扣去格兰芬多五十分,”斯内普说。“而且,让我想想,你的麻瓜装束应该再扣掉二十分。你知道,我不信有哪个学院的分数会在学期的这么早就变成了负数——我们甚至还没有开始吃布丁。你也许又创了个记录,波特。”

  哈利心中扑腾的狂怒和仇恨似乎炽热地燃烧起来了,可他宁愿一直凝固在回伦敦的火车里也不愿意告诉斯内普他为什么迟到。

  “我猜你也许想进去了,是吗?”斯内普接着说。“没有了会飞的汽车,你会觉得在宴会的半途中闯入礼堂应该能制造轰动效应。”

  哈利仍保持着沉默,虽然他的肺都要气炸了。他知道斯内普去接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在这几分钟时间里可以刺激和折磨他而不被人听见。

  他们终于走到了城堡的台阶上,当橡木制的大门被打开,现出了挂着无数旗帜的门厅时,一阵谈笑声和杯盘的碰撞声从开着的礼堂大门猛地传了过来。哈利在想要是能偷偷穿上隐形斗篷就好了,这样就可以溜到他在格兰芬多餐桌的座位上(麻烦的是,那儿离门厅最远)而不被人注意到。

  然而斯内普仿佛读到了他的想法,他说,“不准用斗篷。你可以让每个人都看见你走进去,我敢肯定这就是你想要的方式。”

  哈利马上迈着步子径直朝开着的门走过去:只要能摆脱斯内普他什么都愿意做。礼堂大厅里摆着四条长长的学院餐桌,房子的尽头摆着一条教工餐桌,天花板上和以前一样装饰着悬浮的蜡烛,照得下面的餐具闪闪发光。可是对哈利来说那些都是一团模糊的光亮,因为他走得太快了,以至于经过赫奇帕奇餐桌的时候大家还没有真正开始注意到他,而当他们开始站起来想好好看他一眼时,他已经找到了罗恩和赫敏,于是他加快速度沿着长凳朝他们走去,并挤到他们俩中间坐下。

  “你去哪——我的天哪,你的脸怎么了?”罗恩说,他和周围的人一起瞪着哈利。

  “什么,有什么不对劲吗?”哈利说,抓过一个勺子瞟了一眼自己扭曲的头像。

  “你满脸都是血!”赫敏说。“过来——”

  她举起魔杖,念道,“除污去垢!”把哈利脸上的血迹吸走了。

  “谢谢,”哈利摸着他现在变得干净的脸说。“我的鼻子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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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2-17 17:13:52 | 只看该作者
第九章 混血王子

  第二天早餐之前哈利和罗恩在公共休息室见到了赫敏。为了给自己的理论寻求一些支持,哈利迫不及待地把自己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从马尔福那里偷听来的话告诉了赫敏。

  “他很明显是在向帕金森炫耀,不是吗?”在赫敏开口之前罗恩抢先说道。

  “嗯,”她不确定地说,“我不知道……看上去像是马尔福想把自己说得比现实中更重要……但这个谎也撒得太大了……”

  “正是这样,”哈利说,不过他没法接着说下去,因为有那么多人都在试图偷听他们的谈话,更别提有多少人正盯着他看,在他背后窃窃私语了。

  “指指点点真没有礼貌,”他们加入准备爬出肖像洞的队伍时罗恩对一个特别瘦小的一年级男孩呵斥道。那个正在与朋友嘀咕着哈利的男孩迅速脸红了,惊惶失措地跌出了肖像洞。罗恩吃吃地笑了起来。

  “我爱做六年级学生。而且我们今年会有许多空闲时间。可以有整段整段的时间坐在这儿放松。”

  “我们需要把这些时间用来学习,罗恩!”他们向走廊出发时赫敏说。

  “没错,但不是今天。”罗恩说,“我想,今天要好好睡上一觉。”

  “站住!”赫敏伸出胳膊拦住了一个路过的四年级学生。那人手里紧紧地抓着一只灰绿色的圆盘试图从她身边通过。“尖牙飞盘是禁止携带,交上来。”她严厉地告诉他。那男孩愁眉苦脸地交出正在狂吠的飞盘,从赫敏的胳膊底下钻过去尾随着他的朋友走了。罗恩等他一消失,马上从赫敏手里把飞盘拽了过来。

  “棒极了!我一直就想要这个!”

  赫敏的抗议被一阵咯咯的笑声淹没了;拉文德·布朗显然觉得罗恩的话非常有趣。她笑着从他们身边走过,又回过头瞟了一眼罗恩。罗恩看上去对自己很满意。

  礼堂的天花板是恬静的蓝色,点缀着薄薄的纤云。就像他们透过高高的天窗所看到的方块儿天空一样。在享用着粥、鸡蛋和火腿的同时,哈利和罗恩向赫敏讲述了前一天晚上他们与海格的那场令人难堪的谈话。

  “可是他不可能真的认为我们想继续上保护神奇生物课吧!”她看上去有些苦恼。“我是说,我们中的任何人什么时候曾经表现出过……你知道……一点点热情?”

  “可是问题就在这儿,不是吗?”罗恩一口吞下了一个煎蛋。“我们在课堂上是最努力的,因为我们喜欢海格。但是他以为我们喜欢这门愚蠢的课。你会指望有人继续学这门课的N。E。W。T。吗?”

  哈利和赫敏都没有回答;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他们清楚地知道这个年级是没有人会想继续上保护神奇生物课。十分钟后当海格离开餐桌时,他们避开了他的眼神,漫不经心地回应着他兴高采烈的挥手。

  吃过饭后,他们坐在原地等着麦格教授从教工餐桌下来。今年分发课程表的工作比以往要复杂,因为麦格教授首先要确认每个人在自己选择的N。E。W。T。课程上都已经达到了必需的O。W。L。等级。

  赫敏很快就定下来要继续学习魔咒课、黑魔法防御术、变形术、草药课、算术占卜、古代魔文和魔药课,于是她马上干脆利落地跑去上第一节古代魔文了。纳威整理的时间就要长一些;当麦格教授低下头看他的申请,同时查看着O。W。L。成绩时,他圆圆的脸上露出了担心的神情。

  “草药课,好,”她说。“斯普劳特教授看到你带着一个‘优秀’的O。W。L。成绩回到她班上时会很高兴的,而且你也可以继续学习黑魔法防御术,因为你的成绩是‘超出预期’。可是问题在于变形术。我很抱歉,隆巴顿,一个‘及格’实在不够好,你不能继续学习N。E。W。T。水平了,我只是觉得你没有能力应付这门课。”

  纳威垂下了脑袋。麦格教授透过她的方框眼镜盯着他。

  “不过,你为什么想继续学变形?在我的印象当中你并不特别喜欢它啊。”

  纳威看上去很痛苦,他嘴里咕哝了一句听起来像是“我奶奶希望”的话。

  “哼,”麦格教授嗤之以鼻。“你奶奶早就该学会为她的孙子而骄傲,而不是为那个她认为她孙子应该成为的样子——特别是在魔法部发生的那一切以后。”

  纳威脸红了,困惑地眨了眨眼;麦格教授以前从没有称赞过他。

  “我很抱歉,隆巴顿,我不能让你进入我的N。E。W。T。班级。不过,我看到你在魔咒课上拿到了‘超出预期’——为什么不试试N。E。W。T。水平的魔咒课呢?”

  “奶奶觉得选魔咒课没劲,”纳威咕哝说。

  “就选魔咒课,”麦格教授说,“我会写信给奥古斯塔提醒她不能因为她自己没通过魔咒课的O。W。L。考试就认定这门课没有价值。”她微笑地看着纳威半信半疑的脸,拿起一张空白的课程表用魔杖轻轻敲了一下,然后递给他,这时上面已经详细地写满了他的新课程。

  麦格教授接着转向帕瓦蒂·佩蒂尔,她第一个问题就是费伦泽——那个英俊的马人——是不是仍旧教授占卜课。

  “他和特里劳妮教授今年共同教授这门课,”麦格教授语气里有点不以为然;大家都知道她瞧不起占卜课。“六年级的课由特里劳妮教授带。”

  五分钟后帕瓦蒂看上去有些垂头丧气地出发去上占卜课。

  “那么,波特,波特……”麦格教授一边查阅着记录,一边转向哈利。“魔咒课、黑魔法防御术、草药课、变形术……都没问题。我必须说,我对你的变形术分数很满意,波特,非常满意。那么,你为什么不申请继续学习魔药课呢?我记得你的志向是做个傲罗啊?”

  “是的,但是你告诉我说O。W。L。必须拿到‘优秀’才行,教授。”

  “斯内普教授带这门课的时候是这样。然而,斯拉霍恩教授却愿意接受那些在O。W。L。考试中获得‘超出预期’的学生。你想继续学习魔药课吗?”

  “是的,”哈利说,“但是我没有买魔药课的课本和配料……”

  “我敢肯定斯拉霍恩教授能借给你一些,”麦格教授说。“非常好,波特,这是你的课程表。哦,顺便说一句——有20个人已经报名想参加格兰芬多的魁地奇球队。我会按预定的程序把名单给你,你可以挑个空安排选拔。”

  几分钟之后罗恩也定好了,和哈利的课一样,于是他们俩一起离开了餐桌。

  “看,”罗恩开心地看着课程表,“现在没事儿,早上课间休息之后也没有……午饭之后还是没有……太棒了。”

  他们回到了公共休息室,那儿除了一打七年级学生就没什么人了,凯蒂·贝尔也在,她是哈利一年级加入魁地奇球队时的那支队里剩下的最后一名成员。

  “我就知道你会得到它的,干得好,”她指着哈利胸前的队长徽章大声说。“告诉我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选拔!”

  “别傻了,”哈利说,“你不用参加选拔,我都看着你打了五年了……”

  “你可不能开那个头,”她告诫他。“球队外面有人比我打得好也未可知。队长只用老面孔,或是包庇自己的朋友进来,一个好球队就是这么被毁掉的……”

  罗恩看上去有些不安,他开始玩赫敏从四年级学生那里没收的尖牙飞盘。它正绕着公共休息室盘旋,咆哮着试图去咬那些挂毯。克鲁克山用它的黄眼睛紧紧盯着它,等它一靠近就发出嘶嘶的叫声。

  一小时之后他们不情愿地离开了阳光照耀下的公共休息室,下了四层楼去上黑魔法防御术课。赫敏已经在外面排队了,正抱着一堆重重的书,一脸被骗的表情。

  “我们古代魔文课布置了这么多作业,”看到哈利和罗恩走过来,她焦虑地说。“一篇15英寸长的论文、两篇翻译而且还要在星期三之前把这些读完!”

  “可惜啊,”罗恩打了个哈欠。

  “你等着吧,”赫敏恨恨地说。“我打赌斯内普肯定会给我们布置一大堆。”

  说话间教室的门打开了,斯内普踱进走廊,两束油腻腻的黑发披在菜色的脸的两侧。排着队的大伙儿立刻安静了下来。

  “进来。”他说。

  哈利进去后往四周看了看。斯内普已经给这间房子赋予了他的个性;窗帘都被拉了下来,蜡烛被点了起来,它显得比原来更加阴暗。墙上用新的画像装饰了起来,许多都画着看起来很痛苦的人,仿佛受了可怕的伤痛或是长着奇形怪状的扭曲肢体。大家默不作声地坐了下来,环顾着这些阴沉的、恐怖的画像。

  “我没让你们拿出课本,”斯内普关上了门,转过身站在讲台后面朝向全班说;赫敏急忙把《对抗无脸怪》放回书包塞到椅子下面。“我要你们全神贯注地听我说几句。”

  他的黑眼睛扫过他们仰视的脸,并在哈利的脸上多停留了一下。

  “我相信到目前为止,你们已经被五个老师教过了。”

  你相信……就好像你没看见他们来了又走似的,斯内普,希望你就是下一个,哈利恶狠狠地想。

  “自然地,这些老师都有他们各自的方法和侧重点。这导致了现在的混乱,我惊讶于竟然有那么多人都混过了O。W。L。。如果你们能设法跟得上更高深的N。E。W。T。课程,我会更加惊讶。”

  斯内普开始绕着房间踱步,用一种更低沉的声音说着话;全班都够着脖子以保持能看见斯内普。

  “黑魔法,”斯内普说,“有很多种,各式各样的,不断地变化并且永恒不灭。对抗它们就像是对付一只多头的怪物,每切断一个脖子,就会长出一个更凶狠、更聪明的脑袋。你们是在和一种不固定的、经常变异的、不可毁灭的东西对抗。”

  哈利盯着斯内普。毫无疑问黑魔法是被当作一种危险的敌人来对待的,可是为什么从斯内普谈论它们的语气里看,却又透着衷情的珍爱呢?

  “你们的防御,”斯内普稍稍大了点声,“因而必须同你们试图去摧毁的法术一样灵活和充满创造力。这些画像,”他经过那些画像时指着它们中的几幅说,“真实地展现出了那些人是怎样忍受伤害的,例如,钻心咒”(他用手指了指一个正在痛苦地尖叫的巫师)“遭受摄魂怪之吻”(那个巫师目光呆滞,蜷缩着倒在墙边) “或者招致阴飞力的进攻”(地上一团血淋淋的东西)。

  “那么有人已经看见阴飞力了吗?”帕瓦蒂·佩蒂尔尖声说。“确定吗,他正在使用它们?”

  “黑魔王过去用过阴飞力,”斯内普说,“这意味着你们设想他可能会再次启用它们是很明智的。现在……”

  他又走向教室里对着讲台的另一头,而全班人又一次看着他黑色的长袍在身后翻腾。

  “……我相信,你们在使用无声咒语方面完全是新手。无声咒语的好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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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2-17 17:14:13 | 只看该作者
第十章 伯爵的住宅
接下来一周的魔药课里,只要是与莱贝修斯·波里奇的说法有出入的地方,哈利都遵照混血王子的说明改了过来,于是连续四节课之后,斯拉霍恩简直快为哈利的能力而倾倒了,他甚至说自己很少能教到如此有天分的学生。罗恩和赫敏都不太为此感到高兴。虽然哈利把书借给他们一起看借,可罗恩辨认起那些字迹来要比哈利困难得多,他又不敢老让哈利念给他听,否则看起来就会很可疑。赫敏也坚定不移地努力遵照着她所谓的“官方的”指示,但结果却总比不上王子的,这让她的脾气越来越坏。

  哈利模模糊糊地疑惑着那个混血王子究竟是谁。虽然大量的作业让他没有时间通读那本《高级魔药制备》,他还是把它大致浏览了一番,发现混血王子几乎在每一页上都留下了自己的笔记,而且也不全是有关魔药制备的。到处都记着咒语的说明,看起来像是他自己编出来的。

  “没准是她自己,”星期六晚上在公共休息室时赫敏暴躁地说,哈利正在把给那些咒语指给罗恩看。“也许是个女孩。我认为那些字迹与其说是男孩的,倒不如说像女孩子的。”

  “他叫混血王子,”哈利说,“有哪个女孩子是王子?”

  赫敏似乎无言以对。她只是皱着眉头把自己关于“物质重构原理”的论文从罗恩手里拽了回来,他正试着把那篇论文颠倒过来看。

  哈利看了看表,把那本破旧的《高级魔药制备》装进了书包里。

  “八点差五分,我得走了,否则去邓布利多那儿就要迟到了。”

  “哦——!”赫敏抽了一口气,马上抬头看着哈利,“祝你好运!我们等你回来,我们想知道他都教你些什么!”

  “希望一切顺利,”罗恩说,他们俩望着哈利钻进了肖像洞。

  哈利在没人的走廊上前行,特里劳妮教授突然出现在一个拐角,哈利只好闪身躲到一座雕像后面。她正在洗一副看上去很脏的扑克牌,嘴里一边还在嘟囔着什么。

  “黑桃二:战争冲突,”她走过哈利蜷伏的雕像边时喃喃自语地说。“黑桃七:一个凶兆。黑桃十:暴行。黑桃J:一个年轻的黑人,看上去很不安,不喜欢问讯者——”

  她在哈利躲藏的雕像对面停住了。

  “嗯,这一定不对,”她恼怒地说,哈利听到她又用力地洗了洗牌,又出发了,只留下一股烹调用雪利酒的气味。哈利一直等到她没影了,才一路跑到七楼走廊的那个石兽站的墙边。

  “酸棒糖,”哈利说。石兽跳到了一边;身后的墙滑向了一边,露出了一个正在转动的螺旋形的石头楼梯,哈利走了上去,楼梯带着他平稳地旋转上升,一直来到一扇带有一个黄铜门环的大门前,这扇门通往邓布利多的办公室。

  哈利敲了敲门。

  “请进,”邓布利多的声音说。

  “晚上好,教授,”哈利一边一边走进了校长办公室。

  “啊,晚上好,哈利。请坐,”邓布利多微笑着说。“我想你回到学校的第一周过得还愉快吧?”

  “是的,谢谢,教授,”哈利说。

  “你一定也开始忙了,都已经获得了一次关禁闭!”

  “呃……,”哈利有点不知所措,但是邓布利多看上去并不是很严厉。

  “我已经和斯内普教授协商好了,你下周去他那儿关禁闭。”

  “好的,”哈利心里有比斯内普教授的禁闭更急迫的事情,他正偷偷地环顾着屋子,以期发现什么东西来暗示他今晚邓布利多会教什么。圆形的办公室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精致的银色器具放在长腿桌上,吐出阵阵烟雾,还嗡嗡地转着;历任校长们的肖像在他们的像框中打着瞌睡;邓布利多美丽非凡的凤凰福克斯正在栖木上感兴趣地看着哈利。看上去邓布利多好像没有开辟练习决斗的场地。

  “那么,哈利,”邓布利多有条不紊地说。“我敢肯定你一直想知道我的这些——用个好听点的词——课程都为你准备了些什么?”

  “是的,教授。”

  “好,我认定现在是时候告诉你某些信息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是什么促使伏地魔15年前试图去杀你。”

  他停顿了一下。

  “你说过上个学期末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的,”哈利说。他很难掩饰自己声音里的指责。“教授,”他补充道。

  “所以我这样做了,”邓布利多平静地说。“我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你。从那之后,我们就要一起离开事实的稳固基础,穿过记忆的黑暗沼泽,在毫无根据的猜测的灌木丛中旅行了。从此,哈利,我就可能和汉弗莱·贝尔彻错得一样惨了,他甚至相信人们会去买他用奶酪做成的大锅。”(译注:这里原文是一个双关语,邓布利多说那个贝尔彻相信thetimeisripeforacheesecauldron,字面意思是他相信买奶酪做的大锅的时机已经成熟了,事实上ripe在这里带有双关的含义,他还指如果人们真的买了这样的cauldron放到火上一烤,也就ripe了。这里ripe修饰了两个东西,翻译的时候不好处理,只取了前一种意思,是邓布利多机智的幽默。)

  “但是你认为你是对的?”哈利说。

  “自然是的,但是就像你已经看到的那样,我会犯同那个人一样的错误。实际上,作为——见谅——比大多数人都聪明的我,错误来得相应地要更大。”

  “教授,”哈利试探性地说,“你准备告诉我的事情和那个预言有关吗?它会帮助我……活下来吗?”

  “它和预言有很大的关系,”邓布利多说得就像哈利在问他明天的天气一样随意,“我当然希望它能帮助你活下来。”

  邓布利多站了起来,他绕过桌子,经过哈利的身边,哈利在椅子上急切地望着正弯着腰从门边的柜子里取东西的邓布利多。然后邓布利多直起身来,手里端着一个哈利很熟悉的浅石盆,石盆边缘上刻蚀着奇怪的记号。他把冥想盆放在哈利面前。

  “你看上去很担心。”

  哈利看冥想盆的目光里的确带着一些忧虑。他上一次在这个储存并显示着记忆与思想的奇怪仪器里的经历虽然很具有启发性,却也令他心乱如麻。他上一次进入容器里的物质时,看到了许多他连想都不敢想的事。不过邓布利多却在微笑。

  “这一次,你和我一起进入冥想盆……而且,更不同于以往的是,在我的允许下。”

  “我们要去哪儿,教授?”

  “去追溯鲍勃·奥格登的心路历程,”邓布利多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水晶瓶,里面装着正在旋转的银白色物质。

  “鲍勃·奥格登是谁?”

  “他当时是法律执行司的雇员,”邓布利多说。“他在不久前死了,但是我在他死之前找到了他,并说服他将这段记忆透露给了我。我们将陪伴他去执行一趟公务。请站起来,哈利……”

  但是邓布利多似乎拔不出那个水晶瓶的塞子:他受伤的那只手看上去既僵硬又疼痛。

  “要——要我来吗,教授?”

  “没关系,哈利——”

  邓布利多用魔杖指了指瓶子,塞子飞了出来。

  “教授——你的手是怎么受伤的?”哈利又问,同时用一种混合着恶心和同情的眼神看着变黑的手指。

  “现在还不是讲那个故事的时候,哈利。还没到时候。我们和鲍勃·奥格登还有个约会。”

  邓布利多把瓶子里的银色物质倒入冥想盆,它们开始旋转并发出微弱的光,看上去既不是液体,也不是气体。

  “我跟在你后面,”邓布利向盆里指了指。

  哈利把腰往前弯下,深吸了一口气,把脸浸入了银色的物质中。他感觉自己的脚离开了办公室的地板;正在往下落,往下落,穿过一片旋转着的黑暗,然后,他在明媚的阳光里眨了眨眼,调整了一下,邓布利多随后到达了他的身边。

  他们站在一条由高高的、乱蓬蓬的灌木篱墙围成的乡间小路上。明亮的天空蓝得就像勿忘我一样。他们前面十英尺远的地方站着一个又矮又胖的男人,他戴着厚厚的眼镜,使眼睛看上去就像鼹鼠的斑点。他正在看着从路左边的荆棘里伸出来的一只木质路标。哈利知道这肯定是奥格登;他是视野里唯一的一个人,而且还穿着没有经验的巫师试图打扮成麻瓜时常常穿的那种奇怪衣服:这次是,一件男式礼服和一双高筒靴穿在一件印着条纹的连体游泳衣外面。不过,哈利刚记住了他奇异的外表,奥格登就迈着轻快的步子沿小路出发了。

  邓布利多和哈利跟在他后面。当他们走过木质路标时,哈利看了看上面的两个指示牌。一个指着他们身后,是来的时候走的路,写着:“大汉格顿,5英里”。另一个指向奥格登,上面写着:“小汉格顿,1英里”。

  他们走了一小段路,除了看见两边的灌木篱墙和头顶上广阔的蓝天,就是眼前那个穿着男式礼服走得飕飕作响的人,然后小路朝左边拐了个弯消失在眼前,他们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陡峭的山坡上,眼前意外地出现了整个山谷的景色。哈利看到了一个小村子——无疑就是小汉格顿——位于两座陡峭的小山之间,能清楚地看到它的教堂和墓地。穿过山谷,在对面的山坡上有一座漂亮的庄园,四周环绕着宽阔的绿天鹅绒色草坪。

  因为斜坡实在太陡,奥格登往下走时不得不一溜小跑。邓布利多也迈大了步子,哈利赶紧快步跟上。他认为小汉格顿就是他们的目的地,于是开始和拜访斯拉霍恩那天一样疑惑为什么他们要从如此远的地方走过去。然而,不久他就发现自己想错了。小路向右一绕,他们刚拐过弯来,就看见奥格登的礼服消失在篱墙的一个豁口里。

  邓布利多跟着他进入了一条脏兮兮的羊肠小道,两边的灌木篱墙比刚才更高更乱了。弯弯的小道上坑坑洼洼地布满了石头,和刚才的斜坡一样陡峭,而且看上去就像是通往一片处在他们下方的树林。果然,小道马上就把他们带到了那片树林。奥格登停了下来,抽出了魔杖,邓布利多和哈利停在他的身后。

  尽管天空中万里无云,但前面的老树丛却投下了一片黑暗、充满了凉意的阴影,几秒钟之后,哈利的眼睛在杂乱的树干之中辨认出了一幢房子。这似乎显得很奇怪,竟然有人选择这样的住处,或者说任凭那些树长在屋子周围,挡掉所有的光线和山谷的景色。他不知道这儿是否是有人居住;墙上全是青苔,房顶上许多瓦片都掉了下来,有几处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椽子。房子的周围长满了荨麻,顶端都已经碰到了布满厚厚尘垢的小窗子。然而正当他断定没有人会住在那儿时,一扇窗户咔哒一声打开了,从里面冒出了袅袅炊烟,似乎有人在做饭。

  奥格登静静地往前走了走,看上去相当慎重。他刚走进树影里,又停了下来,盯着那扇前门,上面被人钉了一条死蛇。

  随着一阵沙沙声和一声爆响,一个衣衫褴褛的人从最近的一棵树上跳了下来,正落在奥格登的面前,奥格登迅速地往后一跳,脚踩到自己的礼服跌了一跤。

  “这里不欢迎你。”

  站在他们面前的男人头发浓密,和许多泥巴缠结在一起,看不清到底是什么颜色。他还缺了几颗牙齿。又小又黑的眼睛盯着前方。他看上去本应该很滑稽,但此时却不是那样;这个效果令人心里有些发毛,难怪奥格登说话时要后退几步。

  “呃……早上好。我是来自魔法部的——”

  “这里不欢迎你。”

  “呃——我很抱歉——我听不懂你的话,”奥格登紧张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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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2-17 17:14:55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一章 赫敏的帮助
正如赫敏预言的那样,六年级的自由时间并不能像罗恩所期待的那样用来幸福地放松,而是要去应付大量的作业。不但每天的学习都像是在考试,而且每门课的要求都比从前高了许多。这些天来,麦格教授讲的内容哈利基本上只能听懂一半,就连赫敏也在要求她反复讲两三遍。令人难以置信同样也令赫敏越来越愤怒的是,拜混血王子所赐,哈利最好的科目突然变成了魔药学。

  不仅是黑魔法防御术,现在魔咒课和变形课也开始要求无声咒语了。哈利常常能在公共休息室或是吃饭的时候看见他的同学把脸憋成紫色,扭曲得就像吃多了生秘灵一样;但他知道他们实际上是在练习不出声地念咒语。所以到温室去上课就成为了一种放松;尽管现在他们在草药课上要对付更加危险的植物了,可至少当他们毫无防备地被毒触手从后面抓住时,还可以扯开嗓子大声咒骂。

  如此繁重的课业和对无声咒语的疯狂练习使得他们没有时间去看海格,他已经不到教工餐桌上去吃饭了,这是个不祥之兆,不可思议的是,有几次在走廊和学校的操场碰到他,海格也没留意他们,更没有打招呼。

  “我们必须去解释解释,”星期六早上赫敏盯着教工餐桌上海格巨大的空座位说。

  “我们今天早上有魁地奇球队的选拔!”罗恩说。“我们还要练习弗立维教授的引水咒呢!而且你能解释什么?怎么告诉他我们恨这门愚蠢的课?”

  “我们不恨它!”赫敏说。

  “你自己去说吧,我可没忘记炸尾螺,”罗恩阴沉着脸说。“而且我告诉你,我们刚刚才幸免于难。你没听说海格对他那个呆头呆脑的弟弟在做什么吗——如果待在那儿,我们就得去教格洛普系鞋带。”

  “我不愿意总这么不跟海格说话,”赫敏看上去有些心烦意乱。

  “我们魁地奇选拔结束之后就去,”哈利向她保证说。他也很想念海格,不过他和罗恩一样希望自己的生活里还是不要出现格洛普为好。“可是选拔可能要持续一个上午,申请加入的人太多了。”面对他上任队长之后的第一个困难,哈利显得稍微有些紧张。“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球队就变得这么热门了。”

  “哦,得了吧,哈利,”赫敏突然有些不耐烦。“不是魁地奇那么热门,是你!没有什么比你更能引起他们的兴趣,说白了,没有什么比你更能让人迷恋了。”

  罗恩被一大片熏鱼噎住了。赫敏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又转向了哈利。

  “现在每个人都知道你说的是真话了,是不是?整个巫师社会都得承认你说伏地魔回来是对的,在过去的两年里,是你真正和伏地魔交锋了两次而且两次都逃脱了。现在他们称你为‘真命天子’——好了,想想看,还瞧不出人们为什么对你着迷吗?”

  哈利突然间感觉礼堂特别热,虽然天花板看上去还在下着冷雨。

  “而且现在你已经从魔法部对你的迫害中摆脱出来了,他们当时那样想让大伙相信你是个不可靠的骗子。那个可恶的女人让你用自己的血在手背上写下的记号还在那儿,可是不管怎样你都坚持了自己的说法……”

  “魔法部里的那些脑子给我抓下的印记也在,瞧,”罗恩撸起袖子说。

  “那也没影响到你夏天长了一英尺啊,”赫敏没有理会罗恩。

  “我挺高的,”罗恩莫名其妙地说。

  猫头鹰邮递到了,它们穿过雨渍斑斑的窗户俯冲进来,把雨点撒在了每个人身上。大多数人的信件都比平时要多;焦虑不安的家长们都渴望能收到孩子们的信件,同时也告诉孩子们家里一切都好,让他们安心。哈利从开学到现在还没有收到过一封信件;唯一经常与他通信的人已经离去了,他只是希望卢平偶尔能给他写一两封信,不过到目前为止都令人失望。所以当他在那些棕色和灰色的猫头鹰中间看到雪白的猫头鹰海德薇时都惊呆了,它携带着一个方形的大包裹停在了哈利面前。不一会儿,罗恩的猫头鹰小猪也给罗恩带来了同样的一份包裹,它显得精疲力竭,看上去就快被身上的包裹被压扁了。

  “哈!”哈利解开包裹,里面是一本崭新的《高级魔药制备》,刚刚从丽痕书店寄来的。

  “哦,太好了,”赫敏高兴地说。“现在你可以把那本乱涂乱划的书给还回去了。”

  “你疯了吗?”哈利说。“我要留着它!你看,我都想好了——”

  他从书包里取出那本旧的《高级魔药制备》,用魔杖轻轻地敲了敲封面,低声念道,“四分五裂!”封面就掉了下来。然后他对新书也做了同样的事情(赫敏看上去很反感)。最后他调换了两本书的封面,又轻轻敲了敲每一本,念道,“恢复如初!”

  王子的那本书被伪装成了新的,而丽痕书店的那本,现在看上去就像二手货。

  “我把这本新的还给斯拉霍恩,他不会抱怨的,值九个加隆呢!”赫敏噘起了嘴,看起来很生气,也很不满,但她马上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另一只猫头鹰身上,它送来了今天的《预言家日报》。于是她赶紧展看报纸浏览起头版来。

  “有什么我们认识的人死了吗?”罗恩轻描淡写地问,每次赫敏看报纸的时候他都要问这个问题。

  “没有,但是摄魂怪的袭击增加了,”赫敏说。“有一个人被逮捕了。”

  “太棒了,谁?”哈利说,他希望是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

  “斯坦·桑帕克,”赫敏说。

  “什么?”哈利感到非常震惊。

  “‘斯坦·桑帕克,巫师界最受欢迎的交通工具骑士公共汽车的售票员,因涉嫌参与食死徒活动于日前被捕。桑帕克先生,现年21岁,在昨天深夜的一次搜捕行动中,他在位于克拉彭的住所中被拘捕……’”

  “斯坦·桑帕克是个食死徒?”哈利想起了三年前见到的那个满脸青春痘的年轻人。“绝不可能!”

  “他也许是中了夺魂咒,”罗恩理智地说。“谁说得清呢。”

  “看上去不像是这样,”赫敏仍然在继续看。“报上说是他在一家酒吧里被人听到在谈论食死徒的秘密计划才被捕的。”她抬起头,一脸的困惑。“如果他中了夺魂咒,就不会乱讲食死徒的计划了,是不是?”

  “听起来他只不过是有点儿言过其实,”罗恩说。“他不就是那个在媚娃面前号称自己将要成为魔法部部长的人吗?”

  “对,就是他,”哈利说。“我不知道他们在玩什么把戏,和斯坦一般见识。”

  “也许是想让人觉得他们的确做了些什么,”赫敏皱了皱眉。“人们都很恐慌——你知道佩蒂尔姐妹的父母想让她们回家吗?还有爱洛伊丝·米德根都已经回去了,她爸爸昨天晚上把她接走的。”

  “什么!”罗恩瞪着赫敏。“可是霍格沃茨比她们家里要安全啊,那是绝对的!我们有傲罗守着,还有那么多新添加的防护咒语,而且我们还有邓布利多!”

  “我可不认为我们一直都有他,”赫敏平静地说,她越过《预言家日报》瞟了一眼教工餐桌。“你没注意到吗,过去的一周他的座位和海格的一样经常空着。”

  哈利和罗恩抬头看了看教工餐桌。校长的座位确实空着。哈利这才想起来自从一周前的单独授课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邓布利多了。

  “我觉得他离开学校是去为凤凰社做事了,”赫敏低声说道。“我是说……所有的局势看起来都很严重,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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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2-17 17:15:05 | 只看该作者
  哈利和罗恩没有回答,但是哈利知道他们想起了同一件事。前天发生了一次可怕的变故,汉娜·艾博在草药课上被叫了出去并被告知了她妈妈的死讯。从那之后他们就再也没看见过汉娜。

  五分钟后他们离开格兰芬多餐桌去魁地奇球场,路过了拉文德·布朗和帕瓦蒂·佩蒂尔。哈利一想起赫敏说佩蒂尔姐妹的父母想要她们离开霍格沃茨的那些话,就不会对这两个最要好的朋友正在苦恼地窃窃私语感到惊讶了。而真正让他感到吃惊的是,罗恩走过她们身边的时候,帕瓦蒂用肘轻轻推了推拉文德,她转过头来给了罗恩一个灿烂的微笑。罗恩冲她眨了眨眼,也回敬了一个捉摸不透的微笑。他的步子立刻变得有些神气活现。哈利忍住了想笑的念头,他记得上次马尔福踩断哈利鼻子的时候罗恩也是这样忍住了笑;可是,赫敏却非常冷淡,去球场的一路上都在绵绵冷雨之中和他们保持着距离,到了球场之后,还没有祝罗恩好运就去找座位了。

  如同哈利所预计的那样,选拔持续了几乎整个上午。似乎半个格兰芬多学院都出动了,从一年级新生(他们紧张地抓着学校里的那些破烂扫帚)到七年级的老生(他们高大得有些吓人,看上去非常冷静)。后者中还包括一个头发硬直的大块头男生,哈利一眼就认出来了,自己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见过他。

  “我们在火车上见过,在老鼻涕虫(译注:斯拉霍恩的名字里带有slug,在英语里是鼻涕虫的意思,所以麦克拉根称他为老鼻涕虫)的包厢里,”他自信地说,从人群中走出来握了握哈利的手。“科马克·麦克拉根,守门员。”

  “去年你没有参加选拔,是吧?”哈利问,他注意到麦克拉根的肩膀宽得不用移动就足以挡住所有的三个球门。

  “去年他们选拔的时候我正在住院,”麦克拉根狂妄地说:“打赌输了,吃了一磅狐媚子卵。”

  “好吧,”哈利说。“嗯……你在那边等吧……”

  他指了指球场的一角,赫敏就坐在那附近。他似乎看到麦克拉根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恼怒,哈利猜想麦克拉根是不是以为他们都是‘老鼻涕虫’喜欢的学生就能得到点特殊待遇。

  哈利决定从一个基本的测试开始,他把所有报名的人分为十人一组,让他们绕着球场飞一圈。这是个好主意:第一组是一年级,再明显不过了,他们从前几乎都没有飞过。只有一个男孩设法在空中多停留了几秒钟,最后他惊慌失措地撞上了门柱。

  第二组由十个哈利见过的最愚蠢的女孩组成,哈利吹哨之后,他们只是大声地傻笑,彼此相互抓紧。那个叫罗蜜尔达·文恩的女孩也在其中。哈利让她们离开球场,她们非常愉快地照做了,一窝蜂地坐到看台上去嘲笑剩下的每个人。

  第三组的人在绕到球场一半的时候撞成了一堆。第四组的大多数人都没有带飞天扫帚。第五组的人都是赫奇帕奇的。

  “如果这里还有不是格兰芬多的人,”哈利吼道,他开始有些恼羞成怒了,“请马上离开!”

  片刻的安静之后,几个拉文克劳的低年级学生飞快地跑出了球场,一边还呼哧呼哧地笑。

  在抱怨了两个小时和发了几次脾气——其中的一次摔坏了一把彗星260,还撞碎了几颗牙——之后,哈利终于找到了三个追球手:凯蒂·贝尔在经历了一番精彩绝伦的考核之后回到了队里,新人德梅尔扎·罗宾斯在躲避游走球方面表现得特别出色,还有金妮·韦斯莱,她整个选拔过程中都表现得很出众,还进了17个球。尽管哈利对他的选择很满意,可他还是冲无数的抗议者喊到嗓子都哑了,现在他又得和被淘汰的击球手们再来一场类似的争吵。

  “那是我最终的决定了,你们谁要是不给守门员的选拔让路,我就对他施咒!”哈利吼道。

  他选中的击球手都不具备老队员弗雷德和乔治那样的才华,但他还是颇为满意:吉米·皮克斯,一个矮小但是肩膀很宽的三年级学生,他把游走球凶狠地击到了哈利的后脑勺上,使哈利的脑袋上鼓起了一个鸡蛋大小的包,还有里奇·库特,看上去骨瘦如柴,但很擅长于瞄准。他们现在加入到凯蒂、德梅尔扎和金妮之中,坐在看台上观看球队最后一个成员的选拔。

  哈利故意把守门员的选拔放到了最后,他希望球场的人能走掉一些,他们的压力就能小一点。然而不幸的是,如今所有落选的人和一些刚吃完早饭的人也都加入到了观众的队伍中,这样看的人就更多了。每个守门员飞向球门的时候他们都同样爆发出大声的嘲笑。哈利瞟了一眼容易紧张的罗恩;哈利本以为上学期赢得最后一场比赛已经治好了罗恩的这个毛病,不过显然没有:罗恩的脸都绿了。

  前五个选手没有一个能救起两个以上的球,令哈利非常失望的是,科马克·麦克拉根救起了五个罚球中的四个。不过他救最后一个球的时候完全扑错了方向;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笑声和嘘声,麦克拉根咬牙切齿地回到了地面。

  罗恩骑上横扫七星的时候仿佛就要昏死过去了。

  “祝你好运!”看台的人群中一个声音喊道。哈利往四处看了看,希望那是赫敏,但看到的却是拉文德·布朗。哈利很想像她那样把脸埋在手里不去看,可是作为一个队长,他应该稍稍坚韧一些,于是他转过头去看罗恩的试验。

  不过他根本用不着担心:罗恩救起了一个球,两个,三个,四个,连续五个!哈利很高兴,他艰难地克制着自己不去加入欢呼的人群。哈利想转过身告诉麦克拉根,很不幸,罗恩击败他了,却发现麦克拉根涨红的脸就在离他几英寸远的地方,哈利赶紧退了几步。

  “他妹妹根本就没有认真击球。”麦克拉根恶狠狠地说,他太阳穴上的血管涨了起来,就像哈利经常在弗农姨父脸上看到的那样。“她给他的球都很容易扑救。”

  “胡说,”哈利冷冷地说。“他差一点就没有救到。”

  麦克拉根又迈近了一步,这次哈利没有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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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2-17 17:15:28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二章 银器与猫眼石
邓布利多去哪儿了,他在做什么?在接下来的几周里,哈利只见过校长两次。他几乎不在用餐的时候出现了。哈利也相信了正如赫敏所说,他一走就是好几天。邓布利多是不是忘了要给哈利上课?邓布利多说过他上的课和预言有关;哈利曾为此感到鼓舞和安慰,可他现在却有一点儿被抛弃的感觉。

  十月中旬是本学期第一次去霍格莫德村度周末的日子。哈利有些疑惑,为什么现在还允许他们去霍格莫德,这无疑使得学校附近的安全防护措施变得更加严密,不过他还是很高兴能去;毕竟走出城堡待几个小时还是令人愉快的一件事。

  去霍格莫德那天哈利很早就醒了,外面风雨交加,哈利只好靠看《高级魔药制备》来打发早餐前的时间。他通常不会躺在床上看书;那种行为被罗恩认定为只有发生在赫敏身上才算正常,因为她本来就那么古怪。不过话说回来,哈利觉得混血王子的这本《高级魔药制备》也不能算是一本合格的教科书。哈利越是钻研这本书,越是发现里面竟藏了那么多东西,不仅有能使他在斯拉霍恩那儿赢得盛誉的魔药制作提示和方便的捷径,还有许多虚构出来的小咒语被胡乱地涂写在书的空白处,哈利敢肯定那是王子自己发明的,因为上面有许多删改之处。

  哈利已经试验了几个王子发明的咒语。有一个咒语能使脚趾甲长得惊人的快(他已经在克拉布身上试过了,结果非常有趣);还有一个咒语能让舌头粘着上颚(他已经两次对毫无戒备的费尔奇用过了,博得了所有人的喝彩);还有一个也许是最有用的咒语——悄声细语,能让附近任何人的耳朵里都充满了难以辨认的嗡嗡声,这样就可以在课堂上长时间地聊天而不被人听见。唯一一个对此不感兴趣的人是赫敏,她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坚决反对的表情,而且如果哈利对周围的人用了悄声细语咒,她就拒绝与他交谈。

  哈利坐在床上,把书转了过来,以便更细致地查看书里一个潦草的咒语说明,这个咒语似乎让王子很伤脑筋。删除和改动了许多次,不过最终,在这一页的角落里,还是勉强塞进了几个潦草的字:

  轻身浮影(无声)

  外面的风雨无情地敲打着窗子,纳威正在响亮地打着鼾,哈利盯着括号里的那几个字。无声……那一定是指无声咒语。哈利很是怀疑他能不能掌握这个咒语;他目前在无声咒语方面还有一些困难,斯内普在每堂黑魔法防御术课上都讲得太快了。另一方面,就现在的情况看,王子已经证明了他是个比斯内普更好的老师。

  他把魔杖漫无目的地轻轻往上一抖,在脑子里念了一句‘轻身浮影!’。

  “啊——!”

  一道光闪过,房子里充斥着叫声:罗恩的一声大叫把每个人都吵醒了。哈利惊慌地抛开《高级魔药制备》;罗恩被摇摇摆摆地倒挂了起来,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钩子把他的脚踝钩住了。

  “对不起!”哈利大声说,迪恩和西莫狂笑了起来,而纳威刚刚从床上掉下了地板,现在正重新站起来。“再挂一会儿——我马上就放你下来——”

  他摸索着那本魔药书,惊慌失措地翻过到那一页;终于他找到了那句咒语,发现下面还挤着一行小字:哈利在心里默默地祈祷这就是解咒,拼命地想着‘现身释影!’。

  又是一道闪光,罗恩又掉回到了床上。

  “对不起,”哈利小声地重复着,而迪恩和西莫仍在狂笑不止。

  “明天,”罗恩含糊不清地说,“你来上闹钟好了。”

  在他们穿好了衣服,套上几件韦斯莱夫人织的毛线衫,披着斗篷,戴上围巾和手套之后,罗恩的震惊已经消退了,他开始认定这是哈利的新咒语非常有趣;事实上,他们刚在早餐桌旁坐下,罗恩就急不可待地和赫敏分享了这个故事。

  “……然后又是一道闪光,我就回到床上了!“罗恩咧起嘴笑了,给自己又夹了几根香肠。

  赫敏一直都没有笑,表情很冷漠,她不以为然地看着哈利。

  “这个咒语,碰巧又是你那本魔药书里的?”她问。

  哈利朝她皱了皱眉。

  “你总要做出最坏的结论,是不是?”

  “到底是不是?”

  “嗯……没错,是的,那又怎么样?”

  “于是你就想把这条未知的手写咒语试验一下,看看会发生什么?”

  “它是手写的又怎么样?”哈利不愿意再回答剩下的问题了。

  “因为它很可能没有经过魔法部的批准,”赫敏说。“而且,”她又加了一句,哈利和罗恩转了转眼珠,“因为我已经开始觉得王子这个人物有点危险。”

  哈利和罗恩马上大叫着压下了她的话头。

  “这是个玩笑!”把一瓶番茄酱倒在了他的香肠上。“只是一个玩笑,赫敏,那就是全部!”

  “提着别人的脚踝让人倒挂起来?”赫敏说。“谁会花精力去发明那样的咒语?”

  “弗雷德和乔治,”罗恩耸了耸肩,“这就是他们搞的那种玩意儿。而且,呃——”

  “我爸爸,”哈利说。他刚刚想起来。

  “什么?”罗恩和赫敏一同问道。

  “我爸爸用过这个咒语,”哈利说。“我——卢平告诉我的。”

  最后一句是谎话;实际上,哈利见过他父亲对斯内普使用这句咒语,可是他从来没有告诉过罗恩和赫敏自己在冥想盆里的经历。而现在他想到了一个美妙的可能性。这个混血王子会不会就是——?

  “也许你爸爸确实用过,哈利,”赫敏说,“但他不是唯一用过的。我们见过一群人用这个咒语,如果你没有忘记的话。把人们倒挂在空中。让还在睡梦中的他们无助地飘起来。”

  哈利盯着她。他想起了魁地奇世界杯上食死徒们的所作所为,感到了一阵沉重。可罗恩帮他说话了。

  “那不同,”他粗鲁地说。“他们那是乱用。哈利和他爸爸只是为了开玩笑。你不喜欢那个王子,赫敏,”他又接着说,用一根香肠严厉地指着赫敏,“就因为他的魔药课比你学得好——”

  “和那个没关系!”赫敏脸红了。“我只是觉得你们在不知道咒语有什么作用的时候就去施展它们,这样很不负责任,而且也别老‘王子’‘王子’的,好像他真是个王子似的,我敢打赌那只不过是个愚蠢的诨名,而且我看他根本就不像是个好人!”

  “我不知道你怎么会这样想,”哈利气愤地说,“如果他真是个食死徒苗子,他就不会夸耀自己的‘混血’了,不是吗?”

  正巧在说这个的时候,哈利突然想到他的父亲是纯血统的,但他把这个想法抛到了九霄云外;现在没功夫考虑这个……

  “食死徒不可能都是纯血统的,现在纯血统巫师剩得可不多了,”赫敏倔强地说。“我认为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混血的,只不过装作是纯血统而已。他们恨的只是麻瓜出身的人,你和罗恩如果加入的话,都是他们欢迎的对象。”

  “他们不可能让我成为食死徒!”罗恩愤怒地说,一小块香肠从罗恩正在挥舞的叉子上飞了出去,正好打中了厄尼·麦克米兰的脑袋。“我们全家都是血统背叛者!对食死徒来说这和麻瓜出身的人一样可恨。”

  “他们非常愿意要我,”哈利讽刺地说。“我们会成为最好的伙伴,如果他们不老想着要杀了我的话。”

  罗恩大笑了起来;甚至赫敏勉强笑了笑,而金妮的到来终于让他们分了心。

  “嘿,哈利,我是来把这个交给你的。”

  那是一卷羊皮纸,上面用一种熟悉的纤细和倾斜的字体写着哈利的名字。

  “谢谢,金妮……是邓布利多的下一堂课!”哈利告诉罗恩和赫敏,把羊皮纸展开来快速扫过里面的内容。“周一晚上!”他突然感觉到一阵轻松和幸福。“想和我们一起去霍格莫德吗,金妮?”

  “我和迪恩一起去——也许在那儿会碰到你们,”她回答说,离开的时候向他们挥了挥手。

  费尔奇和往常一样站在橡木大门那儿,检查着被允许前往霍格莫德村的人员名单。这个过程比从前更长了,因为费尔奇要用探密器把每个人搜查三遍。

  “我们把黑魔法的东西带出去又有什么关系呢?”罗恩问,担心地盯着细长的探密器。“你肯定应该检查我们把什么带进来。”

  他的脸蛋为此被探密器多捅了几下,当他们出发往狂风暴雨之中走去时,他还显得有些畏畏缩缩。

  去霍格莫德的路上并不令人感到享受。哈利用围巾包住了脸的下半部分;而露出的部分马上就冻麻了。通往村子的路上全是为了躲避刺骨的寒风而几乎把身子对折起来的学生。哈利不止一次地怀念起公共休息室的温暖时光,而当他们终于到达霍格莫德村时,却发现佐科笑话店被木条封了起来,哈利把它视作了这趟旅程不会太有趣的证明。罗恩戴着厚厚的手套指了指蜂蜜公爵(还仁慈地开着),于是哈利和赫敏步履蹒跚地尾随罗恩走进了人头攒动的小店。

  “感谢上帝,”罗恩在温暖、带着太妃糖香味的空气中发着抖。“我们一下午都待在这儿吧。”

  “哈利,我的孩子!”一个隆隆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哦,不,”哈利咕哝道。他们三个转过身来,看见了斯拉霍恩教授,他戴着一顶巨大的毛皮帽,穿着一身配套的毛皮大衣,手里抓着一大包凤梨蜜饯,一个人占据了屋子里四分之一的空间。

  “哈利,你已经错过我的三顿晚餐了哦!”斯拉霍恩亲切地戳着哈利的胸膛。“这可不行,我的孩子,我下了决心一定要请到你!格兰杰小姐喜欢他们,是不是?”

  “是啊,”赫敏无奈地说,“他们真是——”

  “那你为什么不一起来呢,哈利?”斯拉霍恩问。

  “嗯,我有魁地奇训练,教授,”实际上每当斯拉霍恩派人送来用紫色缎带系着的邀请信时,哈利就会安排魁地奇训练。这个策略使得他不用抛下罗恩,而且他们俩常常和金妮一起想象赫敏与麦克拉根、沙比尼大眼瞪小眼的样子,然后哈哈大笑。

  “嗯,我相信在这么努力地训练之后你们一定能赢得第一场比赛!”斯拉霍恩说。“可是来一次小小的消遣也无妨啊。那么,星期一晚上怎么样,你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在这样的天气里训练吧……”

  “不行,教授,我已经——呃——和邓布利多教授约定了那天晚上见面。”

  “又不走运!”斯拉霍恩引人注目地叫了一声。“啊,好吧……你不可能永远躲着我,哈利!”

  他气派地挥了挥手,摇摇摆摆地走出了商店,一眼也没有看罗恩,仿佛他是陈列在旁边的蟑螂团子。

  “真不敢相信你又逃脱了一次,”赫敏摇着头说。“他们没那么坏……有时还很有趣……”但她捕捉到了罗恩的眼神。“哦,看——这儿有豪华装的糖羽毛笔——可以持续几个小时!”

  哈利很高兴地看到赫敏转换了话题,他假装对新式的超大型糖羽毛笔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而罗恩却还是闷闷不乐,赫敏问他接下来想去哪儿时,他只是耸了耸肩。

  “我们去三把扫帚吧,”哈利说。“那里会很暖和。”

  他们又用围巾把脸包住,走出了这家糖果店。离开了蜂蜜公爵甜蜜的温暖,刺骨的寒风又像刀子一样刮在了他们脸上。街上人不太多;没有人在闲聊,都埋着头只顾着走路。但有两个例外,就在他们前面不远的地方,两个男人站在三把扫帚酒吧的门口。其中一个又高又瘦;斜眼盯着他手中被雨水冲刷的玻璃杯,哈利认出了他就是霍格莫德另一家酒吧——猪头酒吧的招待员。哈利、罗恩和赫敏一走近,那个招待员就把斗篷往脖子上拉了拉走开了,剩下了那个矮一点的男人笨手笨脚在地上摸索着什么东西。走到还有几英尺的时候哈利把他认了出来。

  “蒙顿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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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2-17 17:15:51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三章 神秘人物
凯蒂第二天就被送往了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这时她被咒语攻击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全校,不过传闻的细节含糊不清,似乎除了哈利、罗恩、赫敏和琳恩,没人知道凯蒂并不是那个诅咒预期的目标。

  “哦,马尔福当然也知道,”哈利对罗恩和赫敏说,他们俩继续对哈利提出的马尔福是食死徒的理论采取装聋作哑的策略。

  哈利一直怀疑邓布利多不能及时赶回来上周一的课,不过既然没有收到不上课的通知,他还是在八点整准时到了邓布利多办公室的门口,敲了敲门,然后被叫了进去。邓布利多在那儿坐着,看上去很是疲惫;他的手依旧是那副烧得很黑的模样,不过他做手势让哈利坐下时,还是露出了微笑。冥想盆又被摆到了桌子上,在天花板上映出了点点银光。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挺忙的吧,”邓布利多说。“我想你目击了凯蒂的意外。”

  “是的,教授。她怎么样了?”

  “还是不太好,不过相对来说她已经很幸运了。看来她只是皮肤的一小块擦到了那串项链:她手套上有个小洞。如果她把项链戴上,或者只是用没有戴手套的手拿着项链,那她就死定了,也许当场就没命了。幸运的是斯内普教授有能力阻止这个诅咒的快速蔓延——”

  “为什么是他?”哈利迅速问。“为什么不是庞弗雷夫人?”

  “放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墙上的一幅画像里传了出来,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布莱克,小天狼星的曾曾祖父从他的臂弯中抬起头,他刚才正在装睡。“我管理霍格沃茨的时候,绝不会让一个学生用这种口气提问。”

  “是的,谢谢你,菲尼亚斯,”邓布利多安抚他说。“斯内普教授在黑魔法方面比庞弗雷夫人懂的更多,哈利。而且,圣芒戈那边的人每小时就送一份报告过来,我对凯蒂不久就能痊愈持乐观态度。”

  “这个周末你去哪儿了,教授?”哈利抑止住他在撞大运的强烈感觉问道,菲尼亚斯轻轻地发出了一阵嘘声,显然他和哈利的感觉一样。

  “我现在不愿意说,”邓布利多说。“不过,我会在适当的时候告诉你。”

  “你会告诉我?”哈利大吃一惊。

  “是啊,我想会的,”邓布利多从袍子里取出一个装着新的银色记忆的瓶子,用魔杖戳了戳,塞子被拔掉了。

  “教授,”哈利试探地说,“我在霍格莫德遇到蒙顿格斯了。”

  “啊,是的,我已经知道蒙顿格斯在你继承的宅子里偷了东西,”邓布利多微微皱起了眉头。“自从在三把扫帚遇见你之后,他就躲了起来;我相信他是害怕见我。不过请放心,他不会再从小天狼星的老房子里偷走任何东西了。”

  “那个卑鄙的老杂种偷走了布莱克家族的宝贝?”菲尼亚斯·奈杰勒斯愤怒地说;他怒气冲冲地走出了像框,毫无疑问是拜访他在格里莫广场12号的那幅画像去了。

  “教授,”哈利短暂地停了一下,接着说,“麦格教授有没有告诉你凯蒂受伤之后我跟她说的那些话?关于德拉科·马尔福的?”

  “她跟我说了你的怀疑,是的,”邓布利多说。

  “那么你认为——”

  “我会采取所有适当的措施来调查每一个与凯蒂的意外有关的人,”邓布利多说。“不过我现在关心的,哈利,是我们的课程。”

  哈利对此感到有些忿忿不平:如果他们的课程这么重要,那为什么两次课之间要间隔那么长的时间呢?不过,他还是没有再提德拉科·马尔福了,只是看着邓布利多把新的记忆倒进了冥想盆里,又一次用长长的手指搅动起这个石盆。

  “你一定还记得上次我们关于伏地魔发迹的故事已经讲到了哪儿,英俊的麻瓜汤姆·里德尔抛弃了她的巫师妻子梅洛,回到了小汉格顿的家乡。梅洛一个人留在了伦敦,怀着将来会成为伏地魔的那个孩子。”

  “你怎么知道她在伦敦呢,教授?”

  “根据卡拉塔库斯·伯克提供的证据,”邓布利多说,“他机缘巧合地助我们找到了拥有那串项链的商店,就是我们刚才谈论的那一串。”

  他和从前一样搅动着冥想盆里的东西,就像一个淘金者正在筛出金子。冥想盆里的银色漩涡之中冒出了一个缓缓旋转的小老头,银白色的他看上去就像鬼魂,可是比鬼魂更实在,他浓密的头发完全遮住了眼睛。

  “是啊,我们是在一个奇怪的情况下得到的。它是被一个年轻的女巫带来的,那时候刚巧要过圣诞节了,哦,当然是很多年以前了。她说她极度需要金子,嗯,那是很显然的。穿着破衣服,从很远的地方来……还要生孩子了。她说那个盒式坠子是斯莱特林的东西。嗯,我们总是听人这么说,‘哦,这个是梅林的东西,这个是他最喜欢的茶壶,’不过在我们检查了它之后,却发现上面真的有斯莱特林的标记,只要用几个简单的咒语就能知道真相。当然了,那几乎是无价之宝。她似乎并不知道这个东西值多少钱。很乐意地换了十个加隆。这是我们做过的最划算的一笔买卖。”

  邓布利多又特别用力地摇了摇冥想盆,卡拉塔库斯·伯克沉入了记忆的涡流之中。

  “他只给了她十个加隆?”哈利愤怒地说。

  “卡拉塔库斯·伯克并不慷慨,”邓布利多说。“于是我们知道,在她怀孕的最后日子里,梅洛孤苦伶仃地待在伦敦,她极度地需要金子,以至于卖掉了自己身上仅有的一件值钱的财物,那个金盒子,马沃罗珍藏的传家宝。

  “可是她会魔法啊!”哈利急不可待地说。“她可以用魔法找到食物和一切她想要的东西,不是吗?”

  “啊,”邓布利多说,“也许她可以。不过我相信——这又是猜测了,不过我确信我是对的——她被丈夫抛弃之后,就不再用魔法了。我认为她不想再做女巫了。当然也可能是没有回报的爱情和接踵而至的绝望榨干了她的力量;这有可能会发生。不管怎样,她直到自己生命垂危的时候也不愿意再举起魔杖了。”

  “她甚至也不愿意为了自己的儿子活着吗?”

  邓布利多扬起了眉毛。

  “你不会是同情伏地魔了吧?”

  “不是,”哈利迅速说,“可是她有得选择,是不是,不像我的妈妈——”

  “你的妈妈也有得选择,”邓布利多温和地说。“是的,梅洛·里德尔不顾一个需要她的儿子而选择了死亡,可是不要对她太苛刻了,哈利。她已经受了那么长时间的苦,从来没有你妈妈那样的勇气。那么现在,请站起来……”

  “我们要去哪儿?”哈利问,这时邓布利多也走到了桌子前面和哈利站在一块儿。

  “这一次,”邓布利多说,“我们要进入我的记忆。我想你会发现丰富的细节,并会满意与它的准确性。我跟在你后面,哈利……”

  哈利朝冥想盆弯下了腰;他的脸浸入了冰凉的记忆之中,又一次掉进了黑暗……几秒钟之后他的脚碰到了结实的地面,于是他睁开眼,发现他和邓布利多正站在一条熙熙攘攘的老式伦敦街道上。

  “我在那儿,”邓布利多快活地说,指着前面一个高大的身影,他正在一辆马拉牛奶车前面过马路。

  这个年轻的阿不思·邓布利多长发和胡须都是赤褐色的。穿过马路走到他们这边之后,他开始大步流星地沿着人行道往前走,穿着一件裁减得十分华丽的暗紫色天鹅绒套装,吸引了许多好奇的目光。

  “衣服真棒,教授,”哈利情不自禁地说,而邓布利多只是咯咯地笑了,他们俩不远地跟在年轻的邓布利多身后,最后穿过一组铁门走进了一个空旷的院子,前面是一幢四四方方的阴暗建筑,四面围着高高的栏杆。他走上几级台阶,敲了敲大门。过了一会儿,一个系着围裙、穿得破破烂烂的女孩把门打开了。

  “下午好。我和科尔夫人有个约会,我想她是这儿的女总管。”

  “哦,”女孩盯着邓布利多古怪的样子,看上去很疑惑。“嗯……等一下……科尔夫人!”她过回头吼了一声。

  哈利听到遥远的地方传来了大声的回应。女孩又转过来对着邓布利多。

  “进来吧,她这就过来。”

  邓布利多走进了铺砌着黑白瓷砖的走廊;整个儿看上去破旧不堪,但是一尘不染。哈利和老邓布利多跟在后面。他们身后的门还没有关上,一个瘦削、疲惫的女人就急匆匆地朝他们走了过来。她脸上棱角分明,看上去与其说是冷漠,倒不如说是焦急,她一边朝邓布利多走过来,一边和身旁的另一个围着围裙的助手说着话。

  “……然后把这瓶碘酒拿给楼上的玛莎,比利·斯塔布斯在抠自己的结痂,还有埃里克·威利床单上全是汗——可水痘是当务之急,”她自顾自地说,看到邓布利多之后她愣在了那儿,惊讶的表情就像是见到长颈鹿走了进来一样。

  “下午好,”邓布利多伸出了手。

  科尔夫人还在发愣。

  “我叫阿不思·邓布利多。我给你写过一封预约信,你友好地邀请了我今天到这里来。”

  科尔夫人眨了眨眼。显然在确定邓布利多不是一个幻觉,然后她说,“哦,对。嗯——好吧,那么——到我的办公室来吧。是的。”

  她把邓布利多让进了一个小屋子,里面一半像是起居室,一半像是办公室。这里和走廊一样破败,家具既陈旧又不搭配。她请邓布利多坐到一把摇摇晃晃的椅子上,自己则坐到乱成一团的办公桌后面,紧张地盯着他。

  “我到这儿,正如我在信中说的,是来和您探讨汤姆·里德尔未来的安排,”邓布利多说。

  “您是家属吗?”科尔夫人问。

  “不,我是个老师,”邓布利多说。“我过来接汤姆去我们学校。”

  “那么,这是什么学校?”

  “叫霍格沃茨,”邓布利多说。

  “你们怎么会对汤姆感兴趣?”

  “我们相信他具备了我们寻求的品质。”

  “你是说他赢得了奖学金?他怎么可能呢?他从没有报名参加过什么考试。”

  “嗯,他出生的时候就被列到学校的名单里了——”

  “谁替他注册的?他的父母?”

  毫无疑问,这是个不太容易对付的精明女人。显然邓布利多也这么认为,哈利看到他悄悄从天鹅绒套装里抽出了魔杖,与此同时在桌面上拿起了一张完全空白的纸。

  “看这个,”邓布利多把那张纸递给了她的同时,挥了挥魔杖,“我想这个能说清楚一切。”

  科尔夫人的眼睛突然一片迷茫,接着又恢复了神采,她专心地凝视了一会儿那张空白的纸。

  “看起来完全符合程序,”她平静地说,把那张纸又递了回去。然后她的目光落到了一瓶杜松子酒和两个玻璃杯上了,那里就在几秒钟前都肯定没有东西。

  “呃——来一杯杜松子酒?”她格外礼貌地说。

  “非常感谢,”邓布利多笑着说。

  很明显,科尔夫人喝起杜松子酒来可是老手。她给两人倒满酒,然后一口气喝干了自己的那杯。她第一次朝邓布利多笑了笑,不加掩饰地咂了咂嘴,而邓布利多把握住了这个时机。

  “我在想你能否可以告诉我一些汤姆·里德尔的过去?我觉得他应该是出生在这个孤儿院吧?”

  “没错,”科尔夫人又倒了一些杜松子酒。“我记得无比清楚,因为我当时刚上这儿来。那是除夕夜,天寒地冻的,又下着雪,你知道。糟糕的夜晚。然后那个女孩,当时就比我大一点儿,她跌跌撞撞地走上大门口的台阶。嗯,她不是第一个这样的。我们把她带进来,一小时之后她把孩子生了下来。又过了一小时她就死了。”

  科尔夫人感慨地点了点头,又吞下了一大口杜松子酒。

  “她死前所了些什么吗?”邓布利多问。“比如有关孩子的父亲?”

  “真凑巧,她说了这个,”手里端着一杯杜松子酒,面前又坐了一个热心的听众,科尔夫人现在看上去非常享受。

  “我记得她跟我说,‘我希望他长得像他爸爸,’老实说,她这么想是对的,因为她一点儿也不好看——然后她告诉我要给他起名叫汤姆,以纪念他的父亲,中间名是马沃罗,纪念她自己的父亲——是的,我知道,怪名字,对不对?我们还在猜想她是不是从马戏团来的——然后她说男孩的姓是里德尔。说完这些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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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2-17 17:16:15 | 只看该作者
第十四章 幸运药剂
第二天早上哈利的第一堂课是草药课。为了防止被人听到,早餐的时候他没有告诉罗恩和赫敏昨天邓布利多上课的内容,不过他在穿过菜地走向温室的时候告诉了他们。周末的狂风终于停止了;可是古怪的迷雾又重新归来,这令他们多花了一些时间才找到正确的温室。

  “哇,想了都可怕,少年神秘人,”罗恩轻声说,他们正围着一棵长满瘤子的那加卢树桩,开始戴上防护手套。“但我还是不知道邓布利多为什么要告诉你所有这些。我的意思是,这些都很有趣,也极为重要,但目的是什么?”

  “不知道,”哈利戴上了一个橡胶护脸罩。“可是他说这个事关重大,会帮助我活下来。”

  “我觉得这真让人着迷,”赫敏认真地说。“尽可能多地了解伏地魔是绝对有意义的。不然你怎么才能找出他的弱点呢?”

  “那斯拉霍恩最近的聚会怎么样?”哈利透过橡胶护脸罩用厚重的声音说。

  “哦,相当有趣,真的,”赫敏把护目镜戴到头上。“我是说,他是有点儿爱唠叨自己从前的学生,而且他绝对是在拍麦克拉根的马屁,因为他家里有那么多显贵,不过他给我们吃了许多非常棒的东西,还把我们介绍给了格文诺·琼斯。”

  “格文诺·琼斯?”罗恩护目镜后面的眼睛瞪大了。“就是那个格文诺·琼斯?霍利黑德哈比队的队长?”

  “没错,”赫敏说。“就我个人而言,我觉得她有一点自大,不过——”

  “这儿聊够了吧!”斯普劳特教授急匆匆地走过来,一脸严厉的表情。“你们落后了,其他所有人都已经开始了,而纳威都已经摘到了第一个树囊!”

  “他们看了看了四周;果然,坐在那边的纳威嘴唇上全是血,脸上还有几道肮脏的抓痕,可是手上却抓着一个柚子大小的绿色物体,还在恶心地搏动。

  “好的,教授,我们这就开始!“罗恩说,一等她走开,就轻声地补充道,“早知道就用悄声细语了,哈利。”

  “不,我们不该用!”赫敏马上说,看上去她还在一如既往地激烈反对着混血王子和他的咒语。“那么,来吧……我们最好开始做……”

  她担忧地看了两人一眼;他们深吸了一口气,扑进了那个长满瘤子的树桩。

  它突然活动了起来;树桩顶上伸出了细长多刺、看起来像荆棘一样的藤条,在空中挥舞着。其中一根缠到了赫敏的头发上,罗恩用一把大钳子把它打了回去;哈利成功地骗过了几根藤条,把它们捆到了一起;这些触须一样的藤条之间出现了一个缺口;赫敏勇敢地把手伸了进去,可它就像个陷阱一样收回来把赫敏的手肘给包住了;哈利和罗恩一起奋力扳开那些藤条,让赫敏拔出了自己的手,她手上抓着一个和纳威的那个很像的树囊。带刺的藤条立即收了回去,那个长满瘤子的树桩又变成了一截无害的、没有生命的木头。

  “我说,等我有了房子才不会在园子里种这些东西,”罗恩把护目镜推到额头上,擦了擦脸上的汗。

  “递给我一个碗,”赫敏远远地握着那个搏动的树囊;哈利递过去了一个碗,她把树囊扔到里面,一脸作呕的表情。

  “别那么神经质,把它们的汁挤出来,它们新鲜的时候最有用了!”斯普劳特教授大声说。

  “总之,”赫敏继续着他们被中断的对话,仿佛刚才没有被一截木头攻击,“斯拉霍恩准备举办一个圣诞聚会,哈利,这次你没法逃了,因为他竟然让我去查你哪天晚上有空,所以他肯定能把聚会安排在一个你没事儿的晚上。”

  哈利呻吟了一声。而罗恩则把两只手都放到树囊上试图将它弄破,站起身子用尽全身的力气挤压它,他生气地说,“这又是一个仅仅只有斯拉霍恩喜欢的学生才能参加的聚会,是不是?”

  “只有蛞蝓俱乐部的人,是的,”赫敏说。

  树囊从罗恩的两手之间飞了出去,撞到温室的玻璃上,又反弹到斯普劳特教授的后脑勺,把她打满补丁的旧帽子给撞了下来。哈利跑过去捡起树囊;回来的时候他听到赫敏说,“‘蛞蝓俱乐部’这个名字又不是我起的——”

  “‘蛞蝓俱乐部’,”罗恩重复道,他像马尔福那样冷笑了一声。“真可怜。那么,我希望你在聚会上玩得愉快。如果你试试和麦克拉根搭上腔,说不定斯拉霍恩会让你们俩做蛞蝓大王和蛞蝓王后——”

  “我们可以带上客人,”赫敏的脸变成了一种滚烫的鲜红色,“本来我准备邀请你的,可是如果你觉得那很愚蠢的话,我就不打搅你了!”

  哈利突然间希望树囊能被抛得更远一些,这样此刻他就不必和他们俩坐在一起了。他偷偷把装着树囊的碗拉到自己这边,开始尝试用自己能想到的最吵和最用力的方法弄开它;不幸的是,他还是能听见他们说的每一个字。

  “你准备邀请我?”罗恩完全换了个口吻。

  “是的,”赫敏生气地说。“可显然如果你更愿意让我去和麦克拉根搭腔——”

  两人沉默了一阵子,哈利还在用铲子捣那个充满弹性的树囊。

  “不,我不愿意,”罗恩用很小的声音说。

  哈利一下子没捣在树囊上,碗碎了。

  “恢复如初,”他赶紧用魔杖指着碎片说,碗又重新拼合了起来。然而这个撞击声似乎让罗恩和赫敏意识到了哈利的存在。赫敏看上去有些慌张,她开始手忙脚乱地翻起《世界食肉植物》来寻找榨出那加卢树囊汁液的正确方法;而罗恩看上去也有些害羞,不过还是很得意。

  “把那个递给我,哈利,”赫敏仓促地说,“书上说我们应该用尖东西刺破……”

  哈利把装着树囊的碗递了过去,他和罗恩都把护目镜重新戴到眼睛上,又一次扑向了树桩。

  这并不让他真的感到惊讶,哈利在和一根决意要勒死他的刺藤搏斗时想。他隐约觉得这个迟早都有可能发生。可是他不太确定自己对此怎么看……他和秋现在连对视都觉得尴尬,更别提说话了;要是罗恩和赫敏开始恋爱,结果又分手了怎么办?他们的友谊能幸免吗?哈利想起了三年级时他们冷战的那几个星期;他不喜欢在其中牵线搭桥。可要是他们不分手呢?要是他们变得像比尔和芙蓉一样,要是夹在他们中间变成了折磨人的尴尬事儿,以至于他被永远地排除在外了呢?

  “抓到你了!”罗恩大叫一声,从树桩里拔出了又一个树囊,而这时赫敏刚好弄破了第一个,于是碗里就装满了块茎,看上去就像正在蠕动的浅绿色虫子。

  这节课剩下的时间里他们没有再提斯拉霍恩的聚会。尽管哈利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更加密切地关注了他的两个朋友,罗恩和赫敏却除了对彼此更礼貌了一点儿之外,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哈利猜想他只能等到圣诞聚会的那天,在斯拉霍恩昏暗的小房间里,看看在黄油啤酒的影响下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然而与此同时,他有更多紧迫的烦恼。

  凯蒂·贝尔仍然在圣芒戈医院,回归无望,这意味着势头正旺的格兰芬多队缺少了一个追球手,而哈利从九月份就开始精心地训练这只球队了。他一直不想找人代替凯蒂,希望她能归队,但是他们和斯莱特林的比赛已经迫在眉睫,最终哈利只能接受她无法及时回来参赛的事实。

  哈利不认为他能再忍受一次全学院的选拔。一天变形课后他堵住了迪安·托马斯,哈利情绪不高,可是这和魁地奇比赛没有什么关系。班上的大多数人都已经走了,不过屋里还有几只黄色的小鸟在唧唧喳喳地盘旋,它们都是赫敏变出来的;除了她再也没人能成功从空气中召唤出比羽毛更复杂的东西了。

  “你还有兴趣做追球手吗?”

  “什么……?对,当然啦!”迪安兴奋地说。哈利越过迪安的肩膀看到西莫·斐尼甘重重地把书塞进书包,看上去酸溜溜的。哈利原本不想让迪安加入的原因之一,就是他知道西莫会不高兴。另一方面,他又必须做对球队最有利的事,而迪安在选拔时比西莫飞得要好。

  “那么,你进球队了,”哈利说。“今晚有一次训练,七点钟。”

  “好的,”迪安说。“万岁,哈利!天哪,我都等不及要告诉金妮了!”

  他飞奔出了教室,留下了哈利和西莫两个,赫敏的金丝雀飕飕地绕着他们飞,突然一只鸟落到了西莫的脑袋上,这令现场的气氛更加的不自在了。

  西莫不是唯一一个对凯蒂替补的选择感到不满的人。如今公共休息室里充斥着关于哈利选了两个同班同学进入球队的议论。由于哈利在学校里经受过更糟糕的议论,所以他并不觉得特别困扰,但是哈利必须在与斯莱特林的比赛中奉献一场胜利,所以压力仍然在增大。如果格兰芬多赢了,哈利知道整个学院都会忘记曾经批评过他,还会发誓说他们一直认为这是一支伟大的球队。如果他们输了……那么,哈利苦笑着想,他就会忍受更多的非议……

  那天晚上哈利看到迪安飞过之后,就找不到后悔的理由了;迪安与金妮、德梅尔扎两人配合得很好。击球手皮克斯和库特也一直在进步。唯一的问题就是罗恩。

  哈利一直知道罗恩的发挥很不稳定,他不仅容易紧张,还缺乏自信,不幸的是,赛季揭幕战的临近把他的老毛病全带出来了。在把半打球漏进球门之后——大多数是金妮射入的——他的技术变得越来越混乱了,最后他一拳打在了迎面飞来的德梅尔扎·罗宾斯的嘴巴上。

  “这是个意外,对不起,德梅尔扎,真对不起!”罗恩在她身后喊道,她拐着弯回到地面,一路上血滴得到处都是。“我只是——”

  “慌什么,”金妮恼怒地说,她在德梅尔扎身边着了地,查看着她肥大的嘴唇。“你是个窝囊废,罗恩,你看她的样子!”

  “我能治好那个,”哈利说,落在两个女孩身边,用魔杖指着德梅尔扎的嘴,念了一句“消痛止血”。“另外金妮,别叫罗恩窝囊废,你不是队长——”

  “不过,你看起来太忙了,我认为应该有个人去叫他窝囊废——”

  哈利强忍住笑。

  “回到空中,每个人,来吧……”

  总的来说这是他们本学期最糟糕的一次训练,可比赛已如此迫近,哈利觉得诚实并不是上策。

  “干得不错,各位,我想斯莱特林会被我们踏平的,”他鼓励地说,追球手和击球手们离开更衣室时看上去都挺满意。

  “我打得就像一坨龙粪,”金妮走出门之后,罗恩用空洞的声音说。

  “你没有,”哈利坚定地说。“你是我选出的最好的守门员,罗恩。你唯一的问题就是紧张。”

  在回城堡的路上他不断地鼓励着罗恩,他们到三楼的时候,罗恩看上去或多或少有一点儿高兴了。哈利和往常一样推开了挂毯走进通往格兰芬多塔楼的捷径,可是他们却发现迪安和金妮紧紧拥抱在一起狂热地接吻,就像用胶水粘到了一块儿。

  哈利的胃里仿佛突然冒出了一只长着鳞片的巨大怪物,抓着他的五脏六腑;似乎热血已经涌上脑门,让他失去了一切理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想把迪安咒成果冻的残暴欲望。他在和这股突如其来的疯狂劲儿挣扎的同时,听到罗恩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了过来。

  “噢!”

  迪安和金妮彼此分开了,他们俩朝四处张望。

  “什么?”金妮说。

  “我不想看到自己的妹妹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别人接吻!”

  “这本来是一条没人的走廊,就在你们插进来管闲事儿之前还是!”金妮说。

  迪安看上去很尴尬。他诡异地朝哈利咧嘴笑了笑,哈利却没有回应,好像那只刚刚诞生的怪物正在他耳边吼着要把迪安立刻驱逐出队。

  “呃……走吧,金妮,”迪安说,“我们回公共休息室吧……”

  “你走吧!”金妮说。“我要和亲爱的哥哥谈一谈!”

  迪安走了,看上去似乎并不留恋此地。

  “好,”金妮说,拨开她脸上长长的红发,对罗恩怒目而视,“直截了当地说吧,我和谁谈恋爱,和他们做什么都与你没关系,罗恩——”

  “是啊,没关系!”罗恩也一样生气。“你以为我会想要别人说我的妹妹是个——”

  “一个什么?”金妮大叫一声,抽出了魔杖。“一个什么,说清楚?”

  “他没想说什么,金妮——”哈利不由自主地说,可是那只怪物却在心里咆哮着赞成罗恩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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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2-17 17:16:40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五章 不可打破的誓约
雪花又一次打着转飞到了结冰的窗户上;圣诞节很快又要到了。海格已经照常一个人把12棵圣诞树运到了礼堂里;楼梯的栏杆已经用冬青和金线编成的花环缠绕好了;铠甲的头盔里点着不灭的蜡烛,走廊里则间隔地挂着大束的檞寄生。每次哈利经过的时候,大群大群的女生就聚集在檞寄生下,这常常导致走廊的拥堵;然而幸运的是,哈利在城堡里频繁的夜间漫步使得他对秘密通道了如指掌,所以在两堂课之间他不用太费劲就能找到没有檞寄生的路线。

  罗恩要是在从前,也许会对这种必要的绕道感到嫉妒而不是有趣,可现在他对此只是捧腹大笑。虽然比起从前那个闷闷不乐、好斗的罗恩,哈利更喜欢现在这个笑容满面、爱打趣的罗恩,可是他的这个进步却也让哈利感到了代价昂贵。首先,哈利不得不忍受拉文德·布朗的频繁出现,她似乎认为任何没有同罗恩接吻的时间都是一种浪费;其次,哈利发现他最好的两个朋友似乎不准备再和对方说话了。

  罗恩的手和前臂上还带着赫敏的那些小鸟啄出和抓出的伤痕,说话的语气也带着自我辩解和愤慨。

  “她没什么可抱怨的,”他告诉哈利。“她吻了克鲁姆。然后发现有人吻了我。嗯,这是个自由的国家,我又没做错什么。”

  哈利没有回答,只是假装专心地看着明天魔咒课前需要预习的书(《第五元素:一些探索》)(译注:第五元素是古代和中世纪哲学家认为除了土、空气、火和水四大基本元素以外的第五种元素,也是最高的精髓,被认为是天体的组成物质并潜伏于所有事物之中)。他决心两边都不得罪,所以许多时间里都默不做声。

  “我从没有对赫敏承诺过什么,”罗恩喃喃自语。“我是说,好吧,我跟她一起去参加斯拉霍恩的圣诞聚会,但她从来没说过……我们只是朋友……我是个自由人。”

  哈利翻过一页《第五元素》,他意识到罗恩正看着他。罗恩的声音渐渐变成了嘟囔,在噼啪作响的炉火声中几乎听不见了,不过哈利还是觉得又听到了“克鲁姆”和“没理由埋怨”那几个字。

  赫敏的课程表排得太满,以至于哈利到了晚上才能和她说上话,而此时罗恩往往是和拉文德紧紧抱在一起,注意不到哈利在做什么。罗恩在公共休息室时赫敏坚决不肯坐在那儿,所以哈利通常和她一起去图书馆,这就意味着他们的谈话只能是窃窃私语。

  “他有完全的自由去吻他喜欢的任何人,”赫敏说,图书管理员平斯夫人正在巡视他们身后的书架。“我真的不关心。”

  她提起羽毛笔在‘i’上狠狠地加了一点,羊皮纸上被戳出了个洞。哈利什么也没有说。他觉得自己的声音很快就会因疏于使用而消失。他把身子朝《高级魔药制备》凑得更近了一些,继续在长生药那一章做着笔记,偶尔停下来辨认王子对莱贝修斯·波里奇有用的补充。

  “顺便说一句,”过了一会儿赫敏说,“你要当心。”

  “说最后一次,”在沉默了四十五分钟之后,哈利用一种略带沙哑的声音说,“我不会归还这本书的,混血王子教给我的东西比斯内普和斯拉霍恩多得多——”

  “我不是在说你那个愚蠢的所谓‘王子’,”赫敏厌恶地瞥了一眼他的书,就好像它刚刚冒犯了她似的,“我说的是刚才的事情。我来这儿之前去了一趟洗手间,有十来个女生在那里,其中就有罗蜜尔达·文恩,她们正在计划怎么骗你喝下爱情药。她们都希望你能带她们去斯拉霍恩的聚会,似乎她们都买了弗雷德和乔治的爱情药,恐怕那些东西是有效的——”

  “那你为什么不没收它们呢?”哈利问。赫敏在关键时刻竟然没有表现出她对贯彻校规的狂热,这看上去倒很反常。

  “她们在洗手间里时并没有带着那些东西。”赫敏轻蔑地说。“她们只是在讨论策略。由于我很怀疑那个混血王子,”她又厌恶地看了那本书一眼,“能发明出解药来同时对付一打不同的爱情药,所以我想替你邀请一个人——这样就能扼杀她们所有的侥幸想法。就在明天晚上,她们已经有些不顾一切了。”

  “我不想邀请任何人,”哈利喃喃自语,他仍在竭尽全力让自己不再去想金妮,尽管事实上她依然会突然闯入他的梦,他只能虔诚地祈祷罗恩不会摄神取念。

  “好吧,但千万要小心你的饮料,因为罗蜜尔达看上去不像是在说笑。”赫敏冷酷地说。

  “等一下,”他慢慢地说。“我记得费尔奇已经禁掉了韦斯莱魔法把戏店里的任何东西。”

  “谁又注意过费尔奇禁了什么东西呢?”赫敏问,她正在专注地写论文。

  “但是我记得不是所有的猫头鹰都被检查过了吗?那么这些女生又是怎么把爱情药带进学校的呢?”

  “弗雷德和乔治把它们伪装成香水和咳嗽药送进来,”赫敏说。“这是他们猫头鹰定购服务的一部分。”

  “你知道得很多嘛。”

  赫敏白了一眼他,那眼神就像看他那本《高级魔药制备》一样。

  “这些都写在暑假里他们给我和金妮看的那些瓶子的背面,”她冷冷地说。“我可不会到处溜达去在别人的饮料里下药……或者是假装这样做,这同样很糟糕……”

  “是啊,好了,别想那个了,”哈利快速地说,“问题是,费尔奇被骗过了,对吧?这些女生把物品伪装成别的东西带入了学校!那马尔福为什么不能把项链带进来——?”

  “哦,哈利……又来了……”

  “说啊,为什么不能?”哈利问。

  “你瞧,”赫敏叹了口气,“探密器能探测到恶咒和伪装起来的咒语,是不是?它们是用来探测黑魔法和黑魔法物品的。它们能识别出强大的诅咒,就像那串项链上的,只要几秒钟而已。可它没法显示那些只不过是装错了瓶子的东西——不管怎么说,爱情药并不是黑魔法,也不危险——”

  “你说的倒容易!”哈利嘀咕了一句,想到了罗蜜尔达·文恩。

  “——那么就只能够由费尔奇来发现它不是咳嗽药,他不是个很好的巫师,我怀疑他是否能够区分这些魔药——”

  赫敏突然停了下来;哈利也听到了。有人从黑暗的书架之中向他们身后走过来。片刻之后,长的像秃鹫一样的平斯夫人出现在了拐角的地方,她凹陷的脸颊、羊皮纸一般的皮肤和长长的鹰钩鼻子被手中的提灯照得一清二楚。

  “图书馆要关门了,”她说。“请把你们借来的东西放回原处——你对那本书做了什么,你这个坏小子?”

  “这不是图书馆的书,是我的!”哈利赶紧说,他抓起桌上的那本《高级魔药制备》,而平斯夫人正准备用爪子一样的手去抓它。

  “这是抢夺!”她嘶叫地说,“亵渎!玷污!”

  “这只不过是一本被写过的书!”哈利把书从她的手中拽了出来。

  她看上去似乎准备要把书没收;赫敏已经迅速地收好了东西,一手抓住哈利的胳臂将他拖出了图书馆。

  “如果你不小心一点,她会禁止你进入图书馆的!为什么你一定要带着那本愚蠢的书呢?”

  “她像疯狗一样的叫唤不是我的错,赫敏。或者她是不是无意间听到了你中伤费尔奇?我一直觉得他们之间有点儿什么……”

  “哦,哈哈……”

  他们一边沿点着灯的空旷走廊往公共休息室走,享受着能够重新正常说话的乐趣,一边还为费尔奇和平斯夫人是否有一段地下情争论个不停。

  “小丑手杖,”哈利对胖夫人说,这是最新的节日口令。

  “你也一样(译注:小丑手杖bauble在英语里还有一层意思是华而不实、愚蠢可笑的东西或人),”胖夫人调皮地露齿一笑,打开了门让他们通过。

  “嗨,哈利!”哈利刚从肖像洞爬进来罗蜜尔达就说,“想要一杯峡谷水吗?”

  赫敏回头看了他一眼,意思是说“我告诉过你什么?”。

  “不了,谢谢。”哈利迅速回答道。“我不太喜欢。”

  “那么,无论如何拿上这些。”她硬塞给哈利一只盒子,“酒心巧克力,里面有热火威士忌。我奶奶寄给我的,可我不喜欢吃。”

  “哦——好吧——多谢,”哈利想不出还能说什么。“呃——刚才我是和……”

  他没有把话说完,赶紧去追赫敏了。

  “告诉你,”赫敏简洁地说。“你越早邀请一个人,她们就越不会来骚扰你了,你就可以——”

  但突然间她变得面无表情了;因为她刚刚看见了罗恩和拉文德正纠缠在一起,坐在同一张扶手椅上。

  “那么,晚安,哈利,”虽然只是晚上七点钟,她还是回女生宿舍去了,也没再说什么。

  哈利上床睡觉的时候安慰自己,算上斯拉霍恩的聚会也只剩下明天一天的课需要熬了,然后他和罗恩就能一起去陋居。现在看来罗恩和赫敏要想在放假前和解是不可能的了,不过或许,假期的分开能让他们有充分的时间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

  但他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第二天一起上完变形课之后希望就更加渺茫了。他们刚开始着手学习极为困难的人类变形术;要对着镜子练习,试图改变自己眉毛的颜色。赫敏不怀好意地嘲笑了罗恩灾难性的第一次尝试,他不知怎么搞的给自己安了一对儿八字胡;罗恩则狠下心惟妙惟肖地模仿起赫敏每次麦格教授提问时坐立不安的样子来报复,拉文德和帕瓦蒂觉得非常有趣,而赫敏则差点儿掉了眼泪。下课铃一响她就冲出了教室,留下了一半的东西没有收拾。哈利认定此时赫敏比罗恩更需要他去安慰,于是他收拾好她的东西跟了过去。

  最后他跟到楼下的一个女生洗手间,她从里面走了出来。卢娜·洛夫古德陪着她,正面无表情地拍着她的背。

  “哦,你好,哈利,”卢娜说。“你知道现在你一边的眉毛是浅黄色的吗?”

  “嗨,卢娜。赫敏,你把自己的东西落下了——”

  他拿出了她的书。

  “哦,是的,”赫敏的鼻子似乎塞住了,拿了她的东西快速地背过身去,以掩饰她正在用铅笔盒擦眼泪的事实。“谢谢你,哈利。嗯,我想我要走了……”

  她马上跑开了,没有给哈利时间来安慰她,但不可否认他也没有想到要说什么。

  “她有点儿乱。”卢娜说。“我开始还以为是哭泣的桃金娘在那儿,结果却是赫敏。她说了那个罗恩·韦斯莱的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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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2-17 17:17:03 | 只看该作者
第十六章 一个寒冷的圣诞节
“斯内普提出要帮助他?他的的确确提出要帮助他?”

  “如果你再问一遍,”哈利说,“我就用这棵芽菜桶——”

  “我只是在确认!”罗恩说。他们正独自站在陋居厨房的水池边,替韦斯莱夫人削着堆成山的芽菜。他们面前的窗户外面正飘着雪。

  “是的,斯内普提出要帮助他!”哈利说。“他说他向马尔福的母亲承诺过要保护他,还立下了一个牢不可破誓言什么的——”

  “牢不可破誓约?”罗恩看上去很震惊。“不,他不可能……你敢肯定吗?”

  “是的,我敢肯定,”哈利说。“怎么了?这意味着什么?”

  “这么说吧,你不能打破一个牢不可破誓约……”

  “这个我自己也能差不多想到,够有趣的。那么,如果你打破了它会发生什么呢?”

  “就会死,”罗恩简单地说。“我大约五岁的时候,弗雷德和乔治曾想让我立下一个牢不可破誓约。我也几乎都立下了,当时和弗雷德已经握好了手,可是刚好被爸爸发现了。他都快气疯了,”罗恩眼睛里闪过一丝怀念的光,“我就看见过这一次爸爸像妈妈那样生气。弗雷德的左半边屁股从此就变了样。”

  “是啊,好了,别管弗雷德的左半边屁股了——”

  “再说一遍?”弗雷德的声音说道,双胞胎走进了厨房。

  “啊,乔治,看看这个。他们在用小刀之类的东西。上帝保佑他们。”

  “还有两个多月我就17岁了,”罗恩粗暴地说,“然后我就可以用魔法做这些事了!”

  “但是现在,”乔治坐到了厨房的餐桌上,把双脚也搁在上面,“我们可以欣赏你给我们示范怎么正确地使用一个——哎呀。”

  “就是你们害的!”罗恩生气地说,一边吮吸着被削到的拇指。“你们等着,等我到了17岁——”

  “就会用你至今还不为人知的魔法才能来迷倒我们,我敢肯定,”弗雷德打着哈欠说。

  “说到至今还不为人知的魔法才能,罗恩,”乔治说,“怎么我们从金妮那儿听说你和一个年轻的女士在一起,她叫——除非我们的情报有误——拉文德·布朗?”

  罗恩的脸变得有一点红,可是他转过身面对芽菜时似乎并没有生气。

  “少管闲事。”

  “好一个带刺的答复!”弗雷德说。“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我们想知道的是……这件事是怎么发生的?”

  “你是什么意思?”

  “她出了什么事故,还是别的什么?”

  “什么?”

  “好吧,她的脑子是怎么遭到这么大破坏的?当心,哦!”

  韦斯莱夫人进厨房时正好看到了罗恩把芽菜刀扔向弗雷德,弗雷德懒洋洋地挥了挥魔杖,把它变成了一架纸飞机。

  “罗恩!”她狂怒地说,“别再让我看到你扔刀子!”

  “我不会,”罗恩说,“再让你看到的,”他用极小的声音补充道,然后转过身去面对那一堆芽菜山。

  “弗雷德、乔治,很抱歉,亲爱的,但是莱姆斯今晚要过来,所以比尔不得不和你们俩挤在一块儿睡。

  “没问题,”乔治说。

  “还有,由于查理不回家,所以哈利和罗恩就住阁楼,而如果芙蓉能和金妮一起——”

  “——那金妮的圣诞节就有的过了——”弗雷德嘀咕道。

  “——那就每个人都舒服了。好了,不管怎样都有床了,”韦斯莱夫人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儿疲惫。

  “那么,珀西那张丑陋的面孔一定不会出现了吧?”弗雷德问。

  “不会,我想是因为他很忙,在魔法部。”

  “或者因为他是世界上最大的傻瓜——”韦斯莱夫人走出厨房时弗雷德说。“二者必居其一。好了,那么乔治,我们走。”

  “你们要去干什么?”罗恩问。“你们就不能帮我们对付这堆芽菜吗?只需要动一动魔杖,我们就也解放了。”

  “不!我不认为我们会那么做,”弗雷德严肃地说。“这件事儿可以锻炼人,学习不用魔法来削芽菜,让你体会到那对麻瓜和哑炮来说是多么困难——”

  “——还有,如果想寻求别人的帮助,罗恩,”乔治把纸飞机扔给他,“就不该向他们扔刀子。只是一个小小的忠告。我们去村里,纸店里有个非常漂亮的女孩觉得我的纸牌戏法棒极了……几乎和真的魔法一样……”

  “混蛋,”罗恩阴沉地说,注视着弗雷德和乔治走出覆盖着积雪的院子,“只需要花他们十秒钟时间,我们就也可以去了。”

  “我去不了,”哈利说,“我答应过邓布利多,在这儿的时候不能到处乱逛。”

  “哦,对,”罗恩说。又削了几棵芽菜之后,他说,“你准备告诉邓布利多斯内普和马尔福之间说的话吗?”

  “是的,”哈利说。“我会告诉任何能够制止他们的人,邓布利多是头号人选。我可能还会和你爸爸说。”

  “不过可惜的是你没有听到马尔福究竟在干什么。”

  “我不可能听到,不是吗?这是最关键的东西,他连斯内普也不告诉。”

  沉默了片刻之后,罗恩说,“当然,你也知道他们会怎么说吧?爸爸、邓布利多和他们所有的人。他们会说斯内普并不是真的在帮马尔福,他只是想知道马尔福在打什么主意。”

  “他们没听见他说的话。”哈利有气无力地说。“没有人比他更会演戏了,就连斯内普也比不上。”

  “是啊……我只是说说而已,”罗恩说。

  哈利转过头皱起眉头看着他。

  “可你认为我是对的?”

  “对,是的。”罗恩急忙说。“说正经的,我认为你是对的!但他们都相信斯内普是凤凰社的人,是不是?”

  哈利什么也没说。他已经想到了这是最有可能驳斥他新证据的理由;他甚至都能听见赫敏在说:

  “很明显,哈利,他是在假装提出帮助马尔福,这样就能骗马尔福说出他在做什么……”

  然而,这只是纯粹的想象,他没有机会告诉赫敏他偷听到了什么。等他回到斯拉霍恩的聚会时,赫敏已经不见了,这好像是麦克拉根愤怒地告诉他的。等他回到公共休息室时,赫敏已经去睡觉了。第二天清晨他和罗恩就要出发去陋居,哈利的时间只够祝她圣诞快乐,并告诉她假期之后有很重要的消息要和她说。可是他一点儿也不确定赫敏有没有听见他说的话;因为罗恩和拉文德正在他身后不出声地作别。

  甚至就连赫敏也无法否认一点:马尔福肯定正在计划着什么,而斯内普知道这件事,所以哈利每次对罗恩说“我早就告诉过你是这样”时都觉得理直气壮。

  哈利没有机会和韦斯莱先生说话,他每天都在魔法部工作很长时间,一直到圣诞夜才放假。韦斯莱一家和他们的客人坐在客厅里,金妮把屋子装饰得很夸张,就像置身于纸拉花的海洋。弗雷德、乔治、哈利和罗恩是唯一知道圣诞树顶上的天使实际上是一只地精的人,弗雷德在为圣诞晚宴拔萝卜时被它咬了一口。于是他们给它念了昏迷咒,再涂成了金色,为它穿上一条微型的芭蕾舞短裙并把一对翅膀粘在了它的背上,现在正愤怒地往下瞪着他们所有的人。它长着一颗像土豆一样的大秃头和毛茸茸的脚,这是哈利见过的最难看的天使。

  他们都在听韦斯莱夫人最喜欢的歌手塞莉斯汀娜·沃贝克的圣诞广播,她婉转的歌声正从巨大的木头收音机里传出来。芙蓉似乎觉得塞莉斯汀娜的歌声很无趣,她用很大的声音在角落里说着话,而闷闷不乐的韦斯莱夫人则一直用魔杖指着音量控制器,于是塞莉斯汀娜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大。在一段爵士风格的韵律‘盛满浓烈爱情的坩埚’之中,弗雷德和乔治开始同金妮玩起了噼啪爆炸。罗恩则不停地向比尔和芙蓉那边偷偷摸摸地窥视,仿佛是想学到一些技巧。与此同时,卢平坐在火炉边凝视着火炉的最深处,就好像听不见塞莉斯汀娜的声音一样。他看起来比以前更瘦,衣服更破旧了。

  “哦,快来搅拌我的坩埚,

  如果你没有做错,

  我会燃起浓烈的爱火,

  让你今夜能温暖地度过。”

  “我们18岁时在这歌声下跳过舞!”韦斯莱夫人用毛衣擦了擦眼中的泪水。“你还记得吗,亚瑟?”

  “嗯?”韦斯莱先生正剥着蜜橘,他点了点头说,“哦,是的……不可思议的曲子……”

  他努力地坐直了些,转过头看了看哈利,他正坐在旁边。

  “抱歉,”他扭头看了一眼收音机,塞莉斯汀娜已经唱到了合唱部分,“就快完了。”

  “没关系,”哈利咧着嘴笑了笑。“最近魔法部忙吗?”

  “非常忙,”韦斯莱先生说,“要是有进展我就不会在意了,但是我怀疑在最近几个月的三次逮捕行动里,没有一个是个真正的食死徒——只是别告诉其他人,哈利。”他突然间看上去警觉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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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2-17 17:17:37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七章 一段迟缓的记忆
几天以后的一个傍晚,哈利、罗恩和金妮在厨房的壁炉边排着队准备返回霍格沃茨。魔法部安排了这趟临时的飞路网络连接来把学生安全地送回学校。由于韦斯莱先生、弗雷德、乔治、比尔和芙蓉都上班去了,所以只有韦斯莱夫人送他们。分别的时候韦斯莱夫人还掉了眼泪。无疑,最近韦斯莱夫人特别多愁善感;自从圣诞节那天珀西戴着溅满了防风草根汁的眼镜冲出屋子之后(弗雷德、乔治和金妮都宣称是自己的功劳),她时不时地就会哭起来。

  “别哭了,妈妈,”金妮拍了拍韦斯莱夫人的背,她正靠在女儿的肩膀上呜咽。“没事的……”

  “是啊,别为我们担心,”罗恩让他妈妈在脸上重重地吻了一下,“也别为珀西担心。他就是个大傻瓜,这真的不是什么损失,对不对?”

  韦斯莱夫人拥抱哈利的时候哭得更厉害了。

  “向我保证你会照顾好自己……别惹麻烦……”

  “我一直都如此,韦斯莱夫人,”哈利说。“我喜欢平静的生活,你了解我的。”

  她含着泪笑了笑,站到了一边。

  “那么要表现好,你们所有的人……”

  哈利走进了翠绿色的火焰,喊道,“霍格沃茨!”最后短暂地瞥了一眼韦斯莱家的厨房和韦斯莱夫人沾满泪水的脸,然后就被火焰吞没了;他飞快地旋转着,眼前模糊地闪过其他巫师的屋子,可还没等他看清楚就飘不见了;然后他开始减速,最终稳稳当当地停在了麦格教授办公室的壁炉里。他从壁炉里爬出来的时候麦格教授的眼睛几乎都没抬起来。

  “晚上好,波特。请尽量别把炉灰带到地毯上。”

  “好的,教授。”

  哈利扶正了眼镜,抹了抹头发,这时罗恩从壁炉里旋转着冒了出来。等金妮也出来之后,他们一起离开了麦格教授的办公室朝格兰芬多塔楼走去。哈利经过走廊的窗子时往外面看了一眼;太阳已经落到了地平线上,地面覆盖着比陋居的花园里还厚的积雪。他可以远远地看到海格正在他的小屋前给巴克比克喂食。

  “小丑手杖,”罗恩自信地说,他们已经走到了胖夫人那儿,她的脸色看上去比平时要更苍白,被罗恩响亮的声音吓了一跳。

  “不,”她说。

  “什么叫‘不’?”

  “换了新口令,”她说。“请不要喊叫。”

  “可是我们回家去了,我们怎么会——?”

  “哈利!金妮!”

  赫敏匆匆向他们走了过来,脸上红扑扑的,穿戴着斗篷、帽子和手套。

  “我几个小时前才回来,我刚去看了海格和巴克——我是说韦瑟文,”她气喘吁吁地说。“你们圣诞节过得好吗?”

  “是啊,”罗恩马上说,“发生了好多事情,鲁弗斯·斯克林——”

  “我有件东西要给你,哈利,”赫敏既没有看罗恩,也没有表现出她听到了罗恩说的话。“哦,等一下——口令。戒酒。”

  “正确,”胖夫人无力地说,打开画像露出了肖像洞。

  “她怎么了?”哈利问。

  “很显然在圣诞节期间放纵了一把,”赫敏翻了翻眼珠,带头往挤满人的公共休息室走去。“她和她的朋友维奥莱特喝光了那幅画里所有的酒,就是楼下魔咒课教室走廊旁‘醉酒的修道士’那幅。不管怎样……”

  她在口袋里翻了一阵子,掏出了一卷带有邓布利多字迹的羊皮纸。

  “太好了,”哈利赶紧解开了它,发现邓布利多的下一堂课就安排在明天晚上。“我有一大堆的事儿要告诉他——还有你。我们坐下来说——”

  可就在此时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尖叫“哇-哇!”,拉文德·布朗不知从哪儿飞奔过来投入了罗恩的怀抱。旁边的几个人吃吃地笑了起来;赫敏也清脆地笑了,她说,“这儿有张桌子……过来吧,金妮?”

  “不了,谢谢,我说好了要去和迪安见面的,”可哈利不禁注意到她的声音并不是很热情。抛下了正进行着直立式摔跤比赛的罗恩和拉文德,哈利领着赫敏坐到了那张空桌子旁。

  “你的圣诞节过得怎么样?”

  “哦,很好,”她耸了耸肩。“没什么特别的。你在‘哇-哇’的家里过得如何?”

  “我马上就告诉你,”哈利说。“赫敏,你就不能——?”

  “对,我不能,”她平淡地说。“所以别徒劳了。”

  “你也知道,我以为经过了一个圣诞假期——”

  “是胖夫人喝光了一桶酿造了五百年的葡萄酒,哈利,不是我。你想告诉我什么重要消息?”

  她看上去太凶了,哈利知道这时和她争辩也没有,于是放弃了罗恩的话题,向她复述了自己偷听到的马尔福和斯内普之间谈话的内容。

  他说完之后,赫敏坐在那儿想了想,然后说,“你不觉得——?”

  “——他是在假装提出帮助马尔福,这样就可以骗马尔福说出他在做什么——?”

  “嗯,是的,”赫敏说。

  “罗恩的爸爸和卢平都这么认为,”哈利不大情愿地说。“可是这肯定证明了马尔福在计划着什么,这你总不能否认吧。”

  “对,我不否认,”她缓慢地回答。

  “而且他是在奉伏地魔的命令办事,就像我说的那样!”

  “嗯……他们俩谁真正提到了伏地魔的名字?”

  哈利皱起眉头,努力地回忆着。

  “我不敢肯定……斯内普肯定说过‘你的主人’,那还会是谁?”

  “我不知道,”赫敏咬着嘴唇说。“也许他的父亲?”

  她凝视着休息室的另一头,显然陷入了沉思之中,可她仍没忘记留意拉文德正在胳肢罗恩。“卢平怎么样。”

  “不是太好,”哈利说,他告诉了赫敏卢平在狼人中的任务和面临的困难。“你从前听说过这个芬利·格雷巴克吗?”

  “是啊,听说过!”赫敏有些吃惊。“你也听说过啊,哈利!”

  “什么时候,魔法史课上?你知道得很清楚,我从来不听……”

  “不是,不是,不是魔法史——马尔福用他威胁过博金!”赫敏说。“在翻倒巷,你不记得了吗?他告诉博金说格雷巴克是他们家的老朋友,还会去检查他的进展!”

  哈利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我忘了!可是这个证明了马尔福是个食死徒,否则他怎么能联系上格雷巴克,还告诉他该做什么!”

  “这个相当可疑,”赫敏低声说。“除非……”

  “哦,得了吧,”哈利恼怒地说,“你没法回避这个事实!”

  “嗯……这可能只是一个凭空的威胁。”

  “你就是不愿相信,就是不愿意,”哈利摇着头说。“等着看谁是对的吧……你会认错的,赫敏,就像魔法部一样。哦,对了,我还和鲁弗斯·斯克林杰吵了一架……”

  那晚剩下的时光在他们俩对魔法部的共同谩骂中和平地度过了,赫敏和罗恩一样,认为魔法部在去年那样地对待了哈利之后,如今又来要求他去帮忙真是厚颜无耻。

  第二天早上开始的新学期给了六年级学生一个惊喜:公共休息室的布告牌昨天夜里钉上了一张大告示。

  幻影显形培训

  如果你是七年级学生,或者在八月三十一日前年满十七周岁,你就有资格参加一项由魔法部教员讲授,历时十二周的幻影显形培训课程。

  如果你愿意参加请在下面签上姓名。

  费用:12加隆。

  哈利和罗恩加入了拥挤的人群中,他们正一个接一个地在下面登记自己的姓名。排在赫敏后面的罗恩刚拿出羽毛笔,拉文德就悄悄出现在他身后,偷偷地蒙上了他的眼睛,用婉转地声音说,“猜猜我是谁,哇-哇?”哈利转身看到赫敏大步地走开了;他不想同罗恩和拉文德待在一块儿,于是追上了赫敏,让他吃惊的是,他们刚走出肖像洞不远罗恩就追了上来,耳朵红红的,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赫敏一句话也没说,快步地追上纳威和他一块儿走了。

  “那么——幻影显形,”罗恩的语气已经很清楚了,哈利没有提刚才发生的事情。“应该会很有趣,嗯?”

  “我不知道,”哈利说。“也许你自己做的时候好一些吧,邓布利多带着我一起做的时候我感觉不是太舒服。”

  “我忘了你已经做过了……我最好一次就能过关,”罗恩看上去很急切。“弗雷德和乔治就是。”

  “不过查理没一次成功,是不是?”

  “是啊,可是查理块头比我大,”罗恩像大猩猩一样伸出了手臂,“所以弗雷德和乔治没有不停地唠叨这个……不管怎样,没有当着他的面……”

  “我们什么时候能参加实际测试?”

  “过了十七岁就行。对我来说只要等到三月份了!”

  “是啊,可是你不能在这儿幻影显形,城堡里不行……”

  “这没关系,不是吗?每个人都会知道我只要想幻影显形就能办到。”

  罗恩不是唯一一个对幻影显形的前景感到兴奋的人。那一天到处都有人在谈论这门即将到来的课程;人们似乎十分看好这种随意消失和重现的能力。

  “太酷了,如果我们能——”西莫打了个响指来代表消失。“我的表哥弗格斯常用这一招来骚扰我,等我会做了之后……他就永无宁日了……”

  他陷入了憧憬之中,挥魔杖的动作有些过于狂热,那节魔咒课的目标本来是变出一股纯水,可是他的魔杖却喷出了一条橡皮水管一样的东西,从天花板上反弹回来直接打到了弗立维教授的脸上。

  “哈利已经幻影显形过了,”在弗立维教授挥动魔杖把身上弄干并罚了西莫写句子(“我是一个巫师,不是一个挥舞着棍子的狒狒”)之后,罗恩告诉有些发窘的西莫。“邓——呃——有人带他做过了。依附显形,你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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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2-17 17:18:07 | 只看该作者
第十八章 生日惊喜
第二天哈利告诉了罗恩和赫敏邓不利多给他的任务,虽然是分开对他们说的,因为赫敏仍然拒绝留在罗恩面前,并开始给他轻蔑的眼神。

  罗恩认为哈利去找斯拉格霍恩是不会有任何麻烦的。

  “他喜欢你,”他在吃早餐时说,漫不经心的用叉子挥动着炸鸡蛋。“他不会拒绝你任何事,不是吗?今天下午下课后你去问问他吧。”

  然而,赫敏的观点却令人沮丧。

  “他一定决定隐藏真正发生的事情,如果邓不利多无法使他说出来,”她低声说,当他们站在那被遗弃的,积雪的庭院时。“Horcruxes…Horcruxes…我从来没听说过它们……”

  “你没听说过?”

  哈利很失望;他希望赫敏能给他一些关于Horcruxes是什么的线索。

  “它们一定是非常高级的黑魔法,否则为什么伏地魔想要知道它们?我认为想要得到信息很困难,哈利,你必须非常小心如何去接近斯拉格霍恩,要想出一个策略……”

  罗恩认为我应该在今天下午魔药课后去找他……”

  “哦,很好,如果Won-Won(?)认为是这样,你最好这样做,”她说,突然变得怒气冲冲,“毕竟,Won-Won(?)的判断何时出过错?”

  “赫敏,你能不能——”

  “不!”她愤怒地说,并且怒气冲冲地离开了,把哈利一个人留在了雪地里。这些天的魔药课很不舒服,哈利认为,罗恩和赫敏必须合用一张桌子。今天,赫敏把她的坩埚在桌上移来移去以便她能靠近厄尼,并且不理哈利和罗恩。

  “你做了些什么?”罗恩对哈利嘀咕道,边看着赫敏那傲慢的姿态。

  但是在哈利回答前,斯拉格霍恩正在教室的前面要求安静。

  “快,请安定下来,安定下来!今天下午有许多工作要做!谁能告诉我Golpalott的第三定律……?哦,当然!格兰杰小姐能!”

  赫敏以最快的速度背诵:“Golpalott第三定律说,混合毒药的解毒剂超过每个单独成份的解毒剂的总数。”(这句翻的不太好)

  “很精确!”斯拉格霍恩笑了。格兰芬多加十分!现在,如果我们接受Golpalott的第三定律……”

  哈利必须相信斯拉格霍恩所说Golpalott第三定律是正确的话,因为他根本听不懂。除了赫敏外好象没有人正在听斯拉格霍恩下面说的话。

  “……那些意思是,当然,这表示我们已经可以正确识别Scarpin的Revelaspell的魔药成分,我们的主要目的不是在那些成分中找到最简单的一种解毒剂的配置方法,而是寻找一些额外的成分,就像炼金术的过程一样,使他们完全的转变。”

  罗恩半张着他的嘴坐在哈利的旁边,在他新的《高级魔药制作》书上心不在焉地涂鸭。他还是忘记了,他再也不能在他听不懂的时候依赖赫敏去帮他摆脱困境了。 “那么,所以,”斯拉格霍恩结束了他的讲话,“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从我桌上拿一个小玻璃瓶。你们将在这节课结束之前创造出一种魔药。祝你们好运,并且不要忘了带上你们的保护手套。”

  在班里所有人认识到他们应该行动之前,赫敏已经站起来,向斯拉格霍恩的桌子走了一半的路程;并且当哈利、罗恩和厄尼回到桌前,她已经在把药瓶里的药倒入坩埚,并在下面点火了。

  “真可惜王子这次不能给你太大的帮助,哈利,”她轻快的说,“你这次需要理解有关的法则。没有小的删节或是欺骗!”

  哈利十分苦恼,他拔开从斯拉格霍恩的桌子上拿来的毒药的瓶盖,颜色像俗气的粉红色的果汁饮料,把它倒进坩埚并且在下面点燃了火。他对于下一步要做什么没有任何想法。他看了一眼罗恩,他站在那儿模仿着哈利所做的每一件事,看上去更加笨头笨脑。“你确定王子没有任何提示?”罗恩小声对哈利说。

  哈利拿出他可信赖的旧的《高级魔药制作》,翻到了解毒剂这一章。都是Golpalott的第三条规律就像赫敏背过的一样,王子没有写一个字来提示这是什么意思。显然,王子就像赫敏一样对它没有不同的理解。

  “什么也没有。”哈利沮丧的说。

  赫敏正狂热的对着她的坩埚施着魔咒。不幸的是,他们不能模仿她的咒语,因为她现在在无声咒语这方面做得很好,她不用大声的说出来。然而,厄尼·麦克米兰对这他的坩埚嘀咕着“Specialisrevelio!”,听起来令人印象深刻,所以哈利和罗恩赶紧模仿他。

  五分钟以后,哈利认识到叫他班上最好的魔药制作者的声音会在他耳边响起。斯拉格霍恩在他第一次绕着地下教室巡视的时候,充满希望的像他的坩埚里看去,准备着像通常一样高兴的惊呼,然而他慌忙的转过头,咳嗽了一下,因为坏鸡蛋的味道打击了他。赫敏的表情中没有一丝得意;他讨厌每一次魔药课上都不能完成任务。她正在将她的神秘的魔药成分分别装到十个不同的小瓶中。为了不再看这气人的一幕,哈利又拿出了混血王子的书并毫无意义的向后翻了几页。在一长串解毒剂的目录下面,潦草的写着一些字。

  只要把牛黄(bezoar)硬塞进他们的喉咙。

  哈利盯着这些字看了一会儿。他从前有没有听说过叫牛黄的东西呢?斯内普在他们第一节魔药课时有没有提到过呢?“从羊的胃里拿出来的一块石头可以解大部分的毒。”

  这不是在回答Golpalott的问题,如果斯内普还在做他们的老师,哈利不会敢于这样做,但现在是个使用不顾一切的方法的时刻。他急忙走到储藏柜前,在里面到处翻找,把独角兽的角和混乱的草药推到一边,知道他找到在很后面的一个纸盒子上潦草的写着“牛黄”。

  “时间到,”斯拉格霍恩快活的说。“好,我们来看看你们的成果!Blaise……你做出了什么?”

  斯拉格霍恩慢慢的绕着房间移动,检查各种解毒剂。没有人完成了这项工作,尽管赫敏试图在斯拉格霍恩来之前再往瓶子里加一些成分。罗恩完全放弃了,他只是在避免在他的坩埚散发出的浓烈的腐烂气味中呼吸。哈利站在那儿等着,手里紧握着牛黄。

  斯拉格霍恩最后到达了他们的桌子。他轻视厄尼的魔药,在经过罗恩身边时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他没有在罗恩的坩埚边停留,被对着他迅速的离开了,看上去很恶心。

  “那么你,哈利,”他说,“你拿什么来给我看呢?”

  哈利伸出他的手,牛黄在他的掌心。

  斯拉格霍恩盯着它看了十秒钟。哈利部知道,下一秒他是否会批评他。然后转过头大笑。

  “孩子,你很有勇气!”他大声宣布,并举起牛黄让全班都看到。“哦,你就像你母亲一样……我不能责怪你……牛黄确实可以作为这些魔药的解毒剂!”

  赫敏看上去脸色发青,她脸上布满了汗珠,鼻子上也粘上了烟灰。她完成了解毒剂的一半,用了五十二种材料其中包括她自己的一些头发,在斯拉格霍恩身后目不转睛的看着哈利。

  “你完全是自己想到用牛黄的,是吗,哈利?”她咬牙切齿的问。

  “这是一个真正的魔药制作者所需的个人精神!”斯拉格霍恩在哈利有机会回答之前高兴地说。“就像她母亲,她在魔药方面有同样的想法和直觉,无庸置疑的,他从莉莉身上继承了它……是的,哈利,是的,如果你手上有牛黄,当然那会是个窍门……可是他们不是对所有的东西都有用,并且他们很稀有,你仍旧值得学习怎样去混合解毒剂……”“是收拾东西的时间了!”斯拉格霍恩说,“另外为格兰分多逃过检查加十分!”

  房间里看上去比赫敏更生气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马尔福。哈利很高兴地看到他倒出了一些东西看上去像猫的呕吐物。然而,在他们任何人能表现出对哈利不做任何事就能成为班级的尖子生的愤怒之前,下课铃响了。

  笑声还继续着,哈利回到教室前面他的课桌。他在后面磨蹭着收拾书包,罗恩和赫敏看上去都有些苦恼,他们离开的时候都希望哈利好运。

  最后,只剩下哈利和斯拉格霍恩两个在教室里了。

  "过来,现在,哈利,你下节课要迟到了,"斯拉格霍恩说道,他的龙皮公文包关上时金色的扣子发出啪嗒声。

  "先生,"哈利说道,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伏地魔,"我想问你些问题。"

  "随便问吧,我亲爱的的孩子,随便……"

  "先生,我想知道你是否知道……知道Horcruxes?"

  斯拉格霍恩愣住了,他的圆脸猛的一沉,他舔了舔嘴唇,嘶哑的说道,"你说什么?""我问你是否知道和Horcruxes有关的事情,先生,你看——"

  "邓布利多把这个托付给你了么?"斯拉格霍恩低声说。

  他的声音完全变了,不再亲切,取而代之的是震惊,恐惧,他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块手帕,擦拭着冒汗的额头。

  "邓布利多向你展示了那些——那些回忆,对吗?"斯拉格霍恩问到。

  "是的"哈利说到,他觉得最好不要在这点上撒谎。

  "是的,当然,"斯拉格霍恩平静的说到,仍旧轻轻擦着他惨白的脸。

  "当然……好吧,如果你已经看过了那些回忆,你会知道,我不知道任何——任何?quot;他坚定地重复着,"有关Horcruxes的东西。"

  斯拉格霍恩抓住他的龙皮公文包,把手帕塞回口袋,走向地牢教室的门。

  "先生,"哈利失望的说"我只是想也许有更多有关他们的回忆——"

  "你?"斯拉格霍恩说道,"你错了,完全错了!"

  斯拉格霍恩说完这句话,在哈利能说出任何话之前,砰的关上了地牢教室的门。

  罗恩和赫敏都没有对哈利描述的这次惨痛会面感到同情,

  赫敏仍然因为药剂课上哈利没有做任何工作而觉得愤愤难平。

  罗恩也怨恨哈利没有提供给他一块牛黄。

  "如果我们都那么做了就会显得很愚蠢!"哈利暴躁的说,

  "看,我已经努力软化他好让我能问他有关伏地魔的事情,不是吗?噢,你冻焦了一个把手!"

  他恼怒的说到,罗恩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忍不住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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