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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玄灵奇探》☆★§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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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
 楼主| 发表于 2007-11-3 23:52:27 | 只看该作者
第六章

  吃着吃着,他才听见小雨和陈安琪正在聊天,似乎是在说动物保护方面的宗旨,陈安琪显然是一个铁杆的动物保护者,凡是提到这方面的事情就话多的没个完。她现在正在给小雨介绍他们组织的宗旨和一些活动。

  秦小雨原本也是支持动物保护的,如今碰到个专门从事这类事情的人,自然对他们所做的事情大有兴趣,看她的那副模样,甚至还心有向往,要加入组织的意思。

  雷声嘴里嘬着根面条,偷偷的抬头看看陈安琪,又看看小雨,心里开始暗暗叫苦,以前小雨就对他偶尔伤害动物的作为不满了,如果真的要被那些痴迷的动物保护者给同化了,那还了得,说不定以后会要求雷声吃素,更说不定以后还会跟着别人去裸体示威呢。

  想着想着,雷声便已经是一头的冷汗了,他狠狠地咬断了嘴里的面条,把筷子啪的往桌上一摁,声音宏亮的说道:“要我看,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动物保护主义者。”

  雷声突然炸响的声音,把两个正低声嘀咕的女人吓了一大跳,她们惊了一下,都抬头怔怔的看着雷声。还是陈安琪先反应过来,她撅着嘴,有点委屈的问道:“雷哥,你为什么这么说呢?难道你也觉得我们不应该保护动物么?”

  小雨也不依不饶起来,她把筷子往桌上一架,神色不善的盯着雷声,仿佛是等他做出合理的解释,否则就跟他没完。

  雷声看着面前两个英雌的目光,心里倒是有点怯了,他舔舔嘴唇,挠了下自己的短发,才压低声音没什么底气的说起来:“我觉得真正的动物保护主义者应该是全心为动物考虑,站在动物的立场上去想问题的。”

  雷声说完了这句,便顿了一下,朝两个女人看看,小雨似乎明白了什么,开始若有所思,可陈安琪还是很认同雷声的话,连连点头说:“雷哥,你说的对,确实应该这样。”

  雷声见这小丫头果然进了自己话语陷阱,便扬扬眉毛继续说下去:“可是现在世界上所有的动物保护组织都并不是站在动物的立场上去保护的,而是站在人类的立场上去保护的。”

  “啊?”陈安琪开始疑惑了,她推开面前的面碗,托着下巴,等待雷声的下文。

  雷声点点头,微笑了一下,拿起了手边的那双筷子说道:“其实天下就象是这双筷子,人类是其中的一支,而动物植物则是另一支,当这两支筷子一样齐时,这双筷子才能使的妥当。也就是说,当人类和动物植物保持相对稳定的比例时,整个世界才会和谐发展,否则。。。。。。”雷声把一只筷子往后推了一点,两手操纵筷子夹来夹去,长短不一的根本不行,他朝陈安琪扬扬手说,“如果人或者动物任何一方面的比例失调,整个世界就不再和谐了,那人也无法单独的生存下去。”

  陈安琪开心的笑起来,雷声这话怎么听也是在帮她们的,她一拍手说:“对啊,对啊,所以才要保护动物么,这样人才能生存下去呀。”

  小雨哼了一下,她已经发现了雷声的诡辩术,又好笑又好气的在那里喝茶。

  雷声笑的更加得意了,他捏着手里的筷子点点陈安琪,说:“所以我说你就不是一个真正的动物保护主义者么,刚才你自己已经承认动物保护者应该是站在动物的立场上的,可实际上你却是为了人类的存在而去保护动物的,也就是说,你保护动物不是为了动物,而是为了你自己。”

  雷声斩钉截铁的说完了最后几个字,然后两手一摊,又兴高采烈的大口吃起面来,完全不顾对方会有什么感受。

  陈安琪目瞪口呆的看着雷声,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不仅面色变了,连眼神都有些不对了,似乎还有闪烁的泪花在眼眶里出现。

  坐在旁边的小雨发现她的状况不对,便瞪了雷声一眼,搂住了陈安琪,温言道:“你别听他胡说,他懂什么呀,整天就知道诡辩。”

  “不是的,他懂!”陈安琪的眼泪真的掉落下来了,如珍珠般泪珠滑过深色的皮肤,嗒嗒的掉落在桌面上,她的眼睛死死盯着雷声,抽泣着说,“他真的懂。。。从来没有人说的这么透彻过。。。。。。”说着说着,她又伤心的埋头哭了起来。

  这下,连小雨都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她无奈的朝雷声撇撇嘴。可雷声倒好,闯了祸后是一点都不担心,自顾自的在那里端起了海碗,咕咚咕咚的大口喝着鲜美的面汤。

  陈安琪哭了好一会,她才抬起了头,看看旁边不停抚慰她的小雨,安琪破涕而笑,不好意思地说:“我没事,我只是太高兴了,很长时间困扰我的问题竟然被雷哥给一语点破了,我一直在想,人究竟为什么要保护动物,又为什么一边要保护动物而一边要吃它们呢,又为什么大多数的动物保护组织都提倡给动物节育呢?直到听了雷哥的这番话我才真的明白,原来人保护动物是为了自己的生存余地,而并不是为了动物本身。”

  雷声听到了这几句话,他含着一口面汤就从海碗里拔出头来,奇怪的看了陈安琪一眼,使劲把嘴里的汤给咽了进去,这才嘟囔着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好像都是你自己承认的么。”他侧头又笑了笑,脸上露出一个标志性的阳光笑容,若有所思的接着说,“其实你也不用太难过了,人为了自己那也很正常,其实人和动物是相互平等的。什么是平等?平等就是有相互掠夺相互猎食的权利,人可以吃动物,动物也可以吃人,这才是真正的平等。正因为人和动物是如此平等的两个阵营,所以注定一个人是不可能彻底投入动物阵营,而站在动物的立场上去保护它们的。现在的动物保护者很大程度上来说是环境保护者,他们要做的并不是让动物统治世界,而是要控制动物的数量,让这世界更加和谐,所以这些人是人类世界的功臣。”

  陈安琪用力的点点头,她的眼睛还是红红的,脸上残留着泪痕,她凝眸说道:“雷哥你说的对,除了动物本身之外,是不会有人全心站在动物立场之上的,不然这个人就是一个人类世界的叛徒了。”

  “呵呵!”雷声笑了起来,他用纸巾擦擦嘴,手指点点桌面道,“哪怕有这种人出现,恐怕他也是从动物世界取到了好处,一个人的立场并不是那么容易会改变的。”

  一直听着他们两人说话的小雨,此刻也插进来问道:“那你说,什么叫做站在动物的立场上,如果要站在它们的立场需要做些什么?”

  雷声收起了嘴角边的笑容,表情开始郑重起来,他低头思索了下,忽然摇头说:“算了,你们不会想听的,那决不可能实现。”

  “说说看么。”陈安琪又用期盼的眼神看着雷声,她对雷声经常冒出来的惊世之语是越来越有兴趣,仿佛雷声的脑袋里总是装着和别人不同的思维方式。

  雷声略抬头,发现小雨也扑闪着大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雷声无奈的耸耸肩膀,便说:“如果是我站在动物的立场上,我会想办法让人的数量减少99%,毁灭人类世界的智慧成果,彻底摧毁这个世界的科技架构,让所有生物回到猎食时代。只有完成了这些,所有的动物包括人才能在生态链内自由生存,而不会有绝对的破坏者出现。”

  雷声慢条斯理的把自己的想法说完,却发现了坐在自己对面的两个女人已经张口结舌,都用很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雷声伸手在小雨面前晃了晃,这才把小雨给晃醒了,她用力打了雷声的手一下,娇嗔的白了雷声一眼,说道:“你。。。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人啊,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念头。”

  雷声鼓起嘴,抚摩着手说:“是你们一定要听得,我又不想说,何况这是站在动物的立场上的,也不是我想做的事情啊。”

  小雨忽然想起了什么,她愕然的惊呼道:“你的意思是,它会做。。。。。。”小雨突的意识到身边还有一个不想干的人在,便急忙打住了话头。

  雷声不动声色,他自然知道小雨所想到的是那个拿走佛骨的精怪,其实雷声也是因为一直在考虑它们,所以才会对动物世界有如此多的想法。他苦笑了下,闷声喝了几口茶,便对那两个女人说:“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家了。”

  小雨因为想到了那些忧心的事情,也没有了继续游玩的兴致,便点头答应了声,等她回头去叫陈安琪的时候,这女人却似乎还沉浸在雷声的大论之中,苦苦思索着,完全没有听到旁边人在说什么。

  秦小雨推推她说:“喂,安琪,该走啦,别胡思乱想了。”

  陈安琪一惊,这才回过神来,她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说:“我又走神了啊,对不起,这顿我请,算是给你们接风洗尘的。”

  “嗯。”雷声阴阳怪气的答应了声,可还是摸出了钱包,抽出一张美元放桌子上了,他站起来,凑过头去在陈安琪耳边说:“大小姐,我听说你是脱光了出来的,拿什么请我们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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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
 楼主| 发表于 2007-11-3 23:59:40 | 只看该作者
第七章

  “嗯。。。。。。”秦小雨舒服的翻了个身,一丝不挂的她正沉溺在柔软的被褥之中,慵懒至极。小雨微微睁开美目,手向旁边探了一探,却发现身边是空空的,应该在旁边搂着她安睡的雷声已经不知所踪了。

  小雨用手撑了下床,半坐了起来,眯着眼睛看看四周,外面清亮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窗纱照进来,让屋子里面有朦胧的光芒。雷声似乎不在房间里面,小雨舒展了下酸楚的身体,这才记起来,今天吃过晚饭后,雷声和她两个人便在床上嬉戏,在连续的癫狂后,小雨独自昏沉沉的睡着了,一直到现在才醒过来。

  小雨四下摸索着,但却找不到自己的衣服,也不知道在沉醉的时候扔到哪里去了,她无奈的呆了呆,便用力的拉起床上的被子,把自己的身体裹紧了,然后下了床,几步一摇的向一楼客厅走去。

  这是在悉尼市郊外的一幢别墅,虽说同属悉尼区,可是和市中心还是有不少的路。雷声这次来调查,本来就准备长住的,所以就租用了这么一套独立的大型别墅。这房子还是很豪华的,两层楼的房子,还配套带着游泳池和一块极大的草坪,除了离市中心远一点外,几乎没什么缺点。

  小雨很小心的踱着碎步,就怕踩到长拖地上的被子而摔倒,走了好几分钟,她才下楼走到了客厅里面。透过客厅大门那落地的玻璃门,小雨看到了雷声正在草坪上挥舞着一把诺大的宝剑,似乎是在练功。

  国外的月亮也同样的圆,一样的亮,洁白的光芒透过没有污染的天空,毫无保留的倾泻下来,让那些受着普照的人感觉到一丝清凉。月亮和太阳其实本质相同,太阳是由内到外的火热,而月亮表面冰冷但实际上也同样是热的返照。

  而在小雨的眼里,雷声却与月亮和太阳都大不相同,他是一个外表开朗热情的人,可实际上他的内心却是分外冷洌。雷声自小就因为体质的问题而被修真界所嫌弃,在修真界的主流群体中,从来不把他当成一分子,正因为这种原因,雷声他一直都很讨厌武力,而推崇智谋的作用。虽然现在的他已经获得了大部分人的认同,可是在雷声的心里,这个世界依旧是冷冰冰的,只是由交换和利益组成。

  可问题在于,雷声却还有一颗极重的责任心,所以当天命赋予到他肩上时,他只能义无反顾地前行,去担负一些维护他人拯救他人的责任。让雷声感到痛苦的是,每当他去完成某些责任时,总是会发现更多世人的丑陋,这让救与不救的矛盾始终纠缠在他的心中。

  月光如水般流淌,洒在了雷声赤裸的上身,让他布满汗水的肌肤都镀上一层银光。雷声正高举着一把长剑,用非常缓慢的速度舞动着,看起来应该是很凌厉的杀招可在如此慢的速度下却显得很可笑笨拙。不过雷声还是耍的非常认真,仿佛手里的剑有千钧重般,小心翼翼的校准着每个招式的角度和方位。

  “雷哥!”小雨静静的看了一会后,还是推开客厅的玻璃门,叫了雷声一下。

  雷声仿佛没有听到小雨的声音般,不动声色的依旧持续着手里的剑招,那剑锋游走的速度虽然慢,但忽然飞流直下,忽然直冲云霄,惊险招法层出不穷,直到几次回旋后,他才挂下剑尖,拖着重剑,转身向小雨走来。

  小雨歪头瞄着雷声拖在地上的那把剑,皱着鼻子笑笑说:“你什么时候弄来这么大把的剑啊,看起来造型怪怪的,不会是什么上古神兵吧。”

  雷声看着小雨那让被子包裹的紧紧的样子,色迷迷的瞟起了小雨裸露在外的肩头,目光不停的在胸口处打转,一副恨不得能目光拐弯游下去的模样。

  小雨脸一红,嗔怪的说:“还不都是你,不知道把我衣服弄哪去了。”

  雷声得意的笑笑,靠近了小雨后,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这才拎起手里的剑说:“哪有这模样的神兵,这是我前几天在唐人街买的工艺品,花了我整整一百美元呢。”

  小雨好笑的摇着头说:“你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不知道,你好端端的买它来干嘛,你不是最讨厌暴力了么?”

  “以暴制暴懂吧。”雷声说着,便掂掂那重剑,若有所思的说,“虽然我躲过了家康奈太郎的决斗,可以后一定还会有更大的挑战等着我,再不加紧练功,我恐怕很快就会一命呜呼了。”

  小雨收起了笑容,也抿着嘴唇点了下头,雷声直接与别人战斗是小雨最担心的事情,虽然雷声在谋略方面冠绝修真界,可以功力论却差的远多了,更要命的是他平时还懒的出奇,练功打坐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让人看了就着急。

  雷声笑眯眯的摸了小雨有些冰冷的脸一下,似乎知道小雨在想什么,便安慰道:“你放心啦,我这不已经开始苦练了么,以我的悟性和聪明才智,要练成个绝世高手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啊。”

  “吹吧你。”小雨没好气地白了雷声一眼,又问道:“你练归练,可买这破剑干嘛呢,难道不能用你的鱼肠剑么?”

  雷声听小雨这么问,不由得意的笑笑,他退开一步,挺着胸膛说:“我是在悟啊,我在悟一种新的剑法。”

  小雨疑惑了起来:“新的剑法?为什么你不去学修真界现有的剑法呢,哪有人能这么容易创出新剑法的。”

  “自创当然是没有可能了,不过我会悟啊,尤其是最近我就看过了两个剑术高手的生死搏斗。”雷声略抬头,目光深远的投向了天空中皎洁的月亮,嘴里喃喃道,“其中的一个就是家康奈太郎,他的‘十步一杀’剑法虽然看似简单,可是却包含了所有剑法的精粹。”

  小雨扯了扯快要滑落的被子,微微一笑道:“剑就是剑,剑的最高境界并不在剑,而在心。”这是修真界飞剑第一的萧家典籍中的话,小雨广闻博记,对于这些东西都有涉猎。

  雷声点点头却又摇头道:“你说的是剑的本质,而剑法的精粹,等剥去了剑法所有的花哨后,剑法只是一个字——杀。”

  秦小雨略略皱眉,她没想到这话会是雷声嘴里说出来的,要知道,以前的雷声是极讨厌杀人的,难道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人的品性也会改变么?

  雷声看着小雨的表情,自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便颔首道:“你放心,我身上没有这么大的戾气,我说的只是剑法而不是性情。”雷声顿了顿,神情又肃穆起来,手上的长剑一横道,“其实所有的剑法都是要用招式取胜,如果面对的是一个普通人,那么任何招法都足够取人性命,但如果碰到的是一个高手呢?如果是一个比自己更厉害的人物呢?花哨的招式根本没有什么用处,只有给人多留破绽而已。日本人的‘十步一杀’虽然也源自中土,可它却取了一个‘逼’字,它不直接杀人,而是先设一个杀局,把人引诱其中,然后逼的对手退无可退的时候再下手击杀。所以在‘十步一杀’之下决无幸免,因为人人都想着一招致敌,却不知道在剑法之中也有层层的陷阱。”

  “先布杀局,引人入局,然后再杀。”小雨颔上眼帘,嘴里喃喃道,“这和你惯用的谋略何曾相似啊。”

  “你也发现了。”雷声欣慰的微笑着,“无论是势力斗争还是剑法,最终要依靠的还是谋略,可惜,如此机谋却被日本人用在了刀法之中,而惯产谋略的我们却从未想到。”

  小雨随着雷声的遗憾而轻轻叹口气,她又抬头问道:“你不是说有两个剑法高手么?还有一个是谁,让你悟到了什么?”

  雷声的表情更加苍茫了,他如同在怀念什么故人般幽幽的说:“另一个便是厉悲天,他刺杀了我两次,虽然都功败垂成,可他却掌握了天下功夫的一个最重要的诀窍——快。天下功夫皆可破,唯快不破。”

  小雨对厉悲天这个人可没有雷声那么猩猩相惜的感觉,她撇撇嘴说:“要说快,你完全能做到,你的‘风神步’别的本事没有,可要说快却没人能赶的上。”

  雷声颇为自得的一扬下巴,眼睛眨巴眨巴的,对小雨说道:“我今天已经领悟了不少东西,自己练了不少,我把它取名为‘千人连斩’,比划给你看。。。。。。”

  说着,他端起了手里的长剑,人影一闪烁,便已经出现在了远处,只见雷声举着剑,依旧是速度很缓慢的拉开了剑招,这招式看起来平淡无奇又破绽百出,而雷声此刻的速度又慢的可笑,如果以目前这种状态对敌,恐怕连世俗中最普通的太极剑法也打不过。

  不过雷声还是一本正经的,把每个招法都准确无误地送出去,在这迟缓无比的进退之中,远处观察的小雨逐渐的看出了端倪,原来每一个所谓的破绽都是一种诱惑,都是一个陷阱,只要对手想要抓住这些破绽,哪怕只是一个,也会立刻让雷声展开全面的凌厉的反击。

  果然,雷声嘴里清啸一声,他手上的剑招便已经陡然起了变化,他忽的发动了自己的绝招‘风神步’整个人的身体已经彻底消失,只有依稀能看到的残影还在周围不断闪烁着,而他原本捏在手里的剑已经蓦然化成了三个剑影,这三个剑影并非是同时联动的,而是以不同的方位,不同的角度,展开不同的杀招。

  这些剑招诡异至极,几乎是从神鬼难测的角度朝假想敌进攻,而剑招的速度又快的出奇,在雷声的‘风神步’带动之下,一招剑影未曾消除下一招的剑影已经出现。一时之间,在这天地之间到处漂浮着反射银色月光的剑影,一道道残影充斥了空间的每个角落,可以说,只要进入雷声攻击范围的任何人都不可能逃离这铺天盖地的杀招。

  这已经不再是剑法的范畴了,这完全形成了一个局,一个存在于天地之中的杀局,那些原本被引渡入局的人根本无法逃脱,他们无路可进,也无路可退,唯一能期待的就是死,就是死在这一缕缕银色的杀气之下。

  铮!的一声响,这个让人惊心动魄的杀局嘎然停止,所有的剑影也在一瞬间消失无踪,全天下又恢复了平静,只有宁静的月光铺满大地,就像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样。

  雷声呆呆的站立在场中,无奈的看着自己手里所捏的长剑,这把剑已经在雷声刚才的高速运动和真气灌注下激断了,目前只剩下极小的一截,其他都已经被炸的粉碎。

  雷声叹着气摇摇头,便把手里的断剑一扔,再朝小雨这里看过来,但小雨那里的状况却让他吓了一大跳,只见此刻,小雨正面色苍白花容失色的发着抖,而她原本裹在身上的被子早已经被割裂成一条条碎布,连充填在里面的羊毛絮都撕了出来。

  秦小雨的嘴张的大大的,看来她确实被吓的不轻,刚才雷声展开剑招后,虽然剑影没有覆盖到她的面前,可是那些剑气,十分锋利的剑气却在四周乱窜,有一些游离出来,到了小雨的面前还余威未消,以致把她裹在身上的被子给撕成了这模样。小雨见雷声终于停下剑招之后,这才略微松口气,也许是紧张的过头了,她身体一放松时手也松了一下,顿时,裹着身体的那些烂布条便飘零着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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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
 楼主| 发表于 2007-11-4 00:00:17 | 只看该作者
第八章

  一时之间,小雨那高挑的身材,饱满的乳房和盈盈一握的腰肢都一览无余的暴露在了月光之下。柔美白皙的肌肤被银色的月光抚过,恍若天使弹奏的和弦,竟让人有音乐淌过耳边的感觉,美到难以描绘。

  连正走过来的雷声也被眼前的美景给迷住了,他呆呆的站在原地,目光痴迷的淌徉在这不应人间流连的躯体上,这种突然闪现出来的美丽,让雷声几乎喘不过气来。

  小雨发现自己身上的遮盖物滑落了,刚想弯腰去捡时,却发现了雷声那异样的目光,小雨咬了下嘴唇,便不再弯腰,反而挺直了身体,朝着雷声嫣然一笑,又拢了下肩后垂顺的长发,腰肢令人心醉的一扭,便这么身无寸褛的朝客厅走去。

  雷声被小雨最后那千娇百媚的一笑,更弄得丢魂失魄,他连走路都来不及了,赶紧运起“风神步”,几次闪烁后,便飞到了小雨的身后。雷声悄无声息,突然袭击的一把握住小雨柔嫩的腰肢,将她拦腰抱起,便扔进了客厅那超级豪华大沙发上。

  “不要。。。。。。”小雨倒在沙发上惊呼道。

  可没等她的话说完,雷声已经封堵住了她的嘴,另外两只魔手早探过来,搓揉起她的身体来。雷声对小雨的敏感带自然是驾轻就熟,才几个回合,便已把她挑的情动。

  小雨双颊绯红,双乳挺立,用手指扯着沙发的蒙布,死死咬着嘴唇,嗓子里不停发出婉转的呻吟,她在雷声双手的折磨下,人开始越来越发烫,肌肤微微颤抖着。细腰随着雷声的每次轻抚每次深入而不停弯折起伏。

  随着小雨的表情越来越沉溺,雷声已经探索到了她身体的湿润,他动情的在小雨脸上热吻着,同时缩回了双手,开始除自己的衣服。

  在雷声退回双手时,小雨失望的呻吟了一声,她微睁开眼,喘息着说:“不。。。不要在这里。。。。。。”话虽说着,可她的手却已经在急切的帮雷声解开衣服。

  雷声再次伏到她的身上,嘴唇从小雨的胸口吻起,一点一点的向上,他温柔的唇在滑腻的肌肤上游走着,从挺立的双峰,到柔的脖弯,到秀丽的脸庞,再到黝黑的发端,随着这轻抚的动作,雷声也在小雨的身体内慢慢深入,慢慢深入,一直到达她的最深处。

  小雨咝咝的吸着气,她的身体陡然弓起,整个身体完全绷紧,死死缠绵住雷声,仿佛依恋的不愿意他离开。

  可是雷声还是坚决的,慢慢的再抽离,他的指尖从小雨的额头开始,一点点抚弄过高高的鼻梁,红润的双唇,正战栗中的肌肤,一直到两人最终脱离开,再没有丝毫触碰。

  小雨两手紧抓住雷声,她用哀怨的呻吟和不断扭动的腰,要求雷声再度给她满足,再度充实她的欲望,此刻的小雨,再没有了往日的矜持,她如火般发烫,她已经从柔柔的音律转到了急速的快板。

  雷声毫无征兆的再一次冲入她的身体,让小雨爆发出极度满足的尖叫,温暖和湿润让雷声知道了小雨她所渴求的是什么。

  可雷声还没有准备放过她,等小雨期待着雷声的充实时,雷声却再度抽离了,他坏坏的笑着,再度远远的离开了小雨的身体,一直把她悬挂在欲望的边缘,渴求却始终无法得到满足。

  小雨快速的喘着气,她猛的抱紧雷声的肩膀,用力把他往自己身上压,在雷声的耳边,她吐气若兰的讨饶:“求你了,给我吧。。。我想要。。。。。。”

  雷声满意的笑笑,终于不再逗弄小雨了,他挺直了腰,开始了速度极快的运动,在他那令人诧异的速度动作之下,一直蕴藏在小雨体内的那种隐匿的火热终于毫无保留的爆发了出来。她欢畅的叫声急促、婉转,她的身体已经在欢欣中逐渐的溶化,她的吟唱终于在最后达到了最高点。

  。。。。。。

  几许癫狂之后,两人还是粘合在一起,肢体交错在一起始终不愿意分开。雷声满足的挪动了下躯体,他的手继续抚摸着小雨柔滑的背部,那肌肤在雷声的手掌底下颤抖着,仍有激情时存留的热量在那里流转。

  小雨被抚弄的舒服极了,她从雷声的怀里探出头来,调皮的笑笑,又轻轻咬了雷声的下巴一口,将身体跟他贴的更紧了。小雨在那里幽幽的说:“要是一辈子都能这样,那该多好啊。”

  雷声用指尖划着圈,应诺说:“我们可以一辈子都这样的,这次回去后我们就结婚,以后名正言顺就能住在一起了。

  秦小雨轻笑了一声,她仰起头,看着雷声说:“我现在和你住在一起,也没人说过什么呀。再说了,你整天在悉尼游山玩水的,什么时候能把东西调查出来啊,你到底有什么计划呢?”

  雷声伸了个懒腰,手在空中挥挥道:“你什么时候见我做事情没计划了,我当然自有打算了。在来之前我就已经盘算好了,澳大利亚这里地广人稀,要一处一处查找肯定不可能,不过这里既然人少,那修炼者肯定也少,所以我只要能发现这里哪有修炼者的能量异动,以此为线索,肯定就能查出佛骨的踪迹来。”

  小雨伏在雷声的胸前,她托着小下巴思考了一会,说:“道理倒是说的通,只是你怎么才能发现修炼者的能量异动呢?这靠你的感应可不成。”

  “我自然没有那么笨啦。”雷声边解释着,边从挂在沙发边的衣服上摸弄起来,摸了半天,他才从兜里掏出一块黑黝黝的东西,交给秦小雨看。

  小雨接过那东西,倒是很有一些沉甸甸的,虽然黑乎乎的可从光泽上看却又不象金属,反而象是一块薄薄的石饼。小雨用手指轻轻的划动了下这东西的表面,黝黑的一面陡然一震,竟泛起了淡绿色的荧光。

  小雨啊的一声恍然大悟,她微笑着把东西还给了雷声,并说:“原来是‘天机镜’,怪不得你那么胸有成竹了。”

  雷声点点头,他对小雨认得这东西一点也不奇怪,不过除了秦家的人见多识广外,旁的人恐怕还真的很少听说过这东西呢。“天机镜”乃是雷家的一个法宝,这个法宝虽然年代已经久远,可由于不是战斗型的宝贝,所以并不为外人常知。“天机镜”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功用,唯一的作用就是能够探查方圆千里之内的能力异动,并且能够随着异动点位置的接近而不断的校准方位,所以他是一个探寻修炼者的好法宝。只可惜平时在修真界里人人都是修炼者,所以“天机镜”从来没有什么用武之地,反倒是这次雷声在来澳大利亚之前把宝贝带了过来,估计能派上大用场。

  雷声在澳大利亚呆了有数天之久,可这“天机镜”一直都没有反应过,以此可以看出,整个澳大利亚的修炼者确实不太多,所以雷声的这方法还是有可行之处的,唯今之计,也只能等待下去了。

  小雨在雷声的胸口轻轻的吻了一下,然后说:“那接下去的几天我们就开始干活吧,你行动速度快,就自己去用“天机镜”找异动,不用带上我了。”

  雷声呆了呆,一边抚着小雨的长发,一边疑惑的问道:“那你准备干什么?不用我陪了么?”

  “山人自有妙计!”小雨咯咯的笑着,一扭腰便坐了起来,靠在沙发背上用旁边的垫子遮住身体,轻松的说,“我准备跟着陈安琪加入他们的组织。”

  雷声更加纳闷了,他用手臂支撑了下,略抬高点身体,问小雨道:“啊?你不会真的想参加她们的保护动物活动吧,我可不许你脱光了出去示威,我都没看够呢,怎么能让别人去看。”

  秦小雨笑的更开心了,她伸出纤纤玉指,点了雷声的额头一下,娇嗔道:“你想什么呢,我怎么会去裸体示威,那是老外做做的事情,我可不敢。”她咬了下嘴唇,凝眸又道,“这次我要加入她们的组织是想从另一面调查佛骨的事情。”

  “哦?”雷声似乎有些明白了,但症结上还没有想通。

  小雨也是摇摇头,眼神中带着些许迷茫:“其实我自己也不确定,既然佛骨能确定是被精怪给拿走的,那这些精怪和动物必然会有所异动。而动物保护组织是和动物交流最多的人组成的,所以我想在动物保护组织之中会不会有人与这些精怪有沟通呢?正如你那天吃面的时候所说的,在他们的组织里面会不会有完全站在动物立场上的人呢。”

  “聪明!”雷声一击掌,兴奋的说,“太对了,这确实是一个调查的好方向,那些精怪们如真的想搞些什么,不与人接触是不可能的,动物保护组织就是他们最好的接触对象了。你就让陈安琪带你入会吧,反正这个小丫头天真的很,不会发觉你的意图。”

  听了雷声的话,小雨嘟起了嘴,一脸不高兴的说:“你这么说,好像我很坏似的,我又不是要利用她,我本来就热衷于保护动物的么,要不是想帮你查案子,我用的着这么费心么。”

  看小雨生气了,雷声赶紧起来,嬉皮笑脸的抱住小雨,温言抚慰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啦,我们就一起加把劲,尽快处理完这里的事情。”

  小雨抿了下唇,也不说什么,只是双手怀抱住雷声,在他的怀里轻轻的点了下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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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4 00:00:46 | 只看该作者
第九章

  接下来的几天,雷声和秦小雨两个人都停止了游山玩水,开始分头忙碌起来。不过,雷声这边的调查进展并不大,他几乎御剑飞遍了整个澳大利亚,可“天机镜”上始终没有显示出有任何修炼者能量的异动,仿佛全澳大利亚的修炼者和精怪们都已经躲起来了。雷声自然知道这是很不正常的情形,但他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

  相比之下,小雨那边的进展稍微大一点,在陈安琪的介绍之下,小雨顺利的加入了动物保护组织,而且还与里面的一部分骨干分子开始了交往。几天以来,小雨常常是跑来跑去,跟随着组织里的人做一些宣传活动,有的时候,半夜三更都不回家,还要雷声去接她回来。

  今天又是如此,时间已经过了晚上九点,可小雨还是不见踪影,连电话都没有一个,雷声在那里踌躇着要不要直接去接她。因为雷声他一直没有带移动电话的习惯,所以他担心离开别墅后小雨来电话就找不到他了。

  正当雷声在犹豫之中时,突然,从他的身上爆发出一阵“呜哇呜哇”的凄厉警报声。这声音来的太突然,把毫无防备的雷声给吓的跳了起来,这一跳足有三米高,雷声咚的一下头就撞到了天花板上,再噼里啪啦的跌落到地上,弄得是全身疼痛狼狈不堪。

  在冰冷的地面上躺了一会后,雷声才算想起来了,这声音应该是自己身上的“天机镜”所发出的,因为他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都没听到过“天机镜”的报警,所以才会被这陡然来的一下给惊着的。

  雷声哼哼着从身上取出“天机镜”,再用真气灌注进去,“天机镜”的表面立刻荧光大作,那凄厉响亮的声音才算停止了下来。而在“天机镜”的面上,此刻突然出现了一个闪烁着的红点,在右上方的角落边不停的明暗着。

  依照家里面给的使用说明,雷声知道这个红点所代表的就是目前有能力异动的地面,至于是修炼者在那边还是精怪在那里就无法显示出来了,必须靠雷声自己去探查。

  雷声心里面估计了一下,这个地方大概是在悉尼市区里面,这里过去还是很有一点路的。他看着沉默的电话犹豫了下,还是一跺脚,整个人便化成了道青光,刷的直冲云霄。

  御剑驾风,速度自然是很快。没过多久,雷声便已经赶到了悉尼市区的一些街区之上,按照“天机镜”的显示,应该就是这里了。雷声便找了个不引人注目的暗处,现出身形来,准备四处观察寻找一下,把这个修炼者给逮出来。

  悉尼市的晚上并不是哪里都很热闹的,此刻在悉尼湾附近也许还是灯火辉煌,可在别的街区却大都已经安静了下来。这里的商店都是很早都关门的,而人口不多的地方晚上更没几个人出门,所以除了一些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和娱乐场所之外,到处都是黑蒙蒙的,没有什么生气。

  晚上的风还是有点凉的,它们从天空降临,窜入各个街道,往孤独行走的行人身上乱钻,弄的人冷飕飕的。

  雷声一手端着“天机镜”,一边走一边确定着方向,四周冷冷清清,不要说人了,就是鬼影子也没有半个,可那红色的点却依旧不屈不挠的闪烁着,而且地点没有丝毫改变。

  雷声拐过了几个街口,终于在非常接近红点闪烁位置的地方看到了一个人影。那是一个穿着端庄的外国女人,她背对着雷声在那里踯躅停留,手上还提拎着个包,一眼看上去的时候倒很像个白领,大概是加了晚班之后,在这里等人来接她。

  雷声有些犹豫,他四下张望了一下,这附近确实是没有其他人了,难道能让“天机镜”发现能力异动的真的是这个外国女人么?

  他低头想了下,还是决定上前去试探一下,于是便把“天机镜”给先收了起来,然后再上前走了几步,嘴里客气的说道:“这位小姐,请问。。。。。。”

  没想到雷声才一开口,那个女人确是陡然一震,就如同是碰到了鬼一样,飞速朝着街道前面奔跑过去。

  雷声一怔,不由自主的也撒开步子跟上去,那个女人越跑越快,雷声在后面大喊道:“小姐,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问一下。。。。。。”他连续换了英语、法语说这话,可那外国女人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她的步履轻盈矫健,根本就不象是一个平时缺少锻炼的都市白领女性。

  雷声也是满心疑窦,他虽然不愿意这么当街追人,可始终不想失掉那么多天来唯一的一条线索。他见那女人已经带着他绕过两个街口,便准备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用出“风神步”把她阻挡下来再说。

  不过,正当雷声主意打定,就要发动身形的时候,那个女人却也停下了脚步,虽然她还是背对着雷声,可确实没有再跑了,反而是安静的直立着,一动都不动,不由的让人怀疑刚才疾跑如电的人是不是她。

  雷声倒是有些气喘,他摇着脑袋,小心翼翼的说着:“小姐,我不是坏人,我只是想问你在附近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事情。”雷声一边走,一边悄悄地接近了过去,他虽然并不想拿这女人怎么样,可毕竟也怕她再跟刚才那样飞跑。

  那女人却真的不跑了,甚至她还缓慢的转过身体来,正面对着雷声。雷声看到女人的那张脸,略微的怔了一怔,那张脸仿佛不是人类该有的,虽然五官特征和普通的澳大利亚人相似,但她面色却苍白至极,而且表情呆滞,眼神空洞无物,整个人没有一丝一毫的神采,她就像是一个被吸走了魂魄的躯壳,站在那里呆呆的凝望着雷声不动。

  雷声更靠近了她一点,上下仔细的打量着她的身体,虽然面前这个是人没错,可雷声还是觉得有什么奇怪之处,但他左思右想也想不通哪里有问题。而这外国女人也实在是古怪,刚才还跑的那么激烈,像是怕雷声要杀了她般,而此时却一动都不动了,任由雷声的接近。

  雷声终于靠近到了外国女人的身旁,他清清嗓子,准备开口仔细的盘问她一下。可忽然之间,面前的女人变化再现,她那张呆滞苍白的脸上突的咧开了嘴,诡异的朝雷声笑了笑。

  雷声心头猛然一震,他已经有相当不好的预感了。

  果然,那女人双手抬起,她的两手象是冷冷的冰条一般修长却冒着寒气,她十指伸进自己的衣服里面,用力的往下一扯。随着嘶啦的一声响,她那端庄的外套和衬衣已经被撕开了一条大口子,露出了里面黑色的胸罩。随着这动作后,女人又猛扑到雷声的身上,用有力的双臂死死的围住雷声,让他无法动弹分毫。而一个尖利凄惨的声音又同时爆发出来:“非礼啊。。。非礼啊。。。救命啊。。。。。。”

  雷声大惊,他用力想推开那女人,可是她却如发疯了一般,死命的缠着他,而嘴里的呼救声再没有断过。雷声知道自己恐怕是中了别人的圈套了,他拚尽力气,也才能从女人的怀抱里挣出一只手来,就想捂住那女人的嘴,以免她这叫声把人给引过来。

  可惜,这动作已经迟了,呼救声才响起了没多久,雷声便察觉到身边的建筑物里面顿时嘈杂了起来,他找机会瞟了一眼,才发现坏了,这个原本很冷清的建筑竟然是本地的一个警察局。显然,这个外国女人一路飞跑,就是要把雷声带到这里来诬陷他非礼的。

  雷声的心里震怒异常,他到了悉尼才没几天,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开始做,竟然就已经有人来算计他了,这实在是欺人太甚。他在愤怒之下,正要运起真气,将身边的女人给打开。可还没等他开始动作,这女人已经放开了手,而且迅速的退后了几步,一眼望过去,那依旧呆滞的脸上似乎还挂着些许泪珠,一副委屈的模样。

  而倒霉的雷声,却已经被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给团团围住了,这群悉尼警察正冲着雷声大喊大叫,似乎对他竟敢在警察局门口非礼女子感到极端的愤怒。

  雷声赶紧对警察们解释,可事实就放在眼前,刚才警察们冲出来是明显看到那女人的衣服被撕破而雷声还和她纠缠在一起,这完全就是证据确凿,还能有什么可以解释的。

  天色是越来越黑越来越阴沉了,雷声的心里却比这天更黑更冷一点,以如此一种丢脸的方式被人诬陷,这是雷声从来都没有尝试过的,而问题的关键是,在这么多世俗警察的面前,雷声不敢随意使用他的法术,否则传回修真界,他的罪名就更大了。此刻他心里是一团乱麻,即没有办法洗脱自己的冤屈,又没有办法脱身,难道真的要被这帮人用猥亵的罪名把自己给抓去坐牢么?雷声越想越气,越想越心焦,连解释的语调都有些变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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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4 00:01:47 | 只看该作者
第十章

  “老公!你在干吗呢?”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陡然在警察的圈子外响起。

  顿时,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大家齐刷刷的转头看去,只见在不远处,亭亭玉立的站着一个美丽的女人,她一脸的清纯可爱,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和警察纠缠之中的雷声。

  雷声看到这个女人,也不由呆了一下,面前的这个人乃是那天被雷声救下来的陈安琪,她也不知怎么的就在这里,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手袋,笑盈盈的看着大家。

  一个长官模样的警察看到了陈安琪,皱了下眉头后走上去说:“夫人,你的丈夫涉嫌非礼一名女子,我们要请他协助调查。”

  “啊?非礼?”陈安琪嘴张的大大的,又跟拨浪鼓般的摇着头说,“不可能啊,今天我和他正要去看电影,可我一贪玩就带着他走迷了路,所以就叫他找人问一下路,我一直都在旁边呢,明明是那女人满口乱叫,怎么会是我丈夫非礼她呢?”

  陈安琪笑得很甜蜜,下巴抬的高高的,仿佛一切都是真的一样。

  那警察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点点雷声,又问陈安琪道:“他真的是你丈夫么?”

  陈安琪一边咯咯的笑着,一边说:“当然是真的,我们可是接受过公证的哦。”她清清嗓子,继续说,“试问当老婆在身边的时候,老公又怎么敢去非礼别的女人呢?更何况。。。。。。你们所说的那个受害者好像已经不见了。”

  这一言提醒之下,所有的警察还有雷声都一齐回头去看,果然,刚才退了几步就躲入暗处的那个外国女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不在了,她像是消失在空气里一般,弄的在场的警察都面面相觑,尤其是揪着雷声的那几个人,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还是那长官样子的警察见过世面,他面色黑沉的挥挥手,赶开了雷声旁边的警察。又踱到雷声的面前,抬手用力的帮雷声扯平身上被揪乱的衣服,然后语气难听的说:“对不起,先生,我想是我们搞错了,请问你是否需要投诉我们。”

  雷声一直目瞪口呆的看着刚才外国女人所消失的地方,他直到那警察说完最后一句话才回过神来,心情乱到极点的他自然摇摇头,不想再惹麻烦了。

  被搞的莫名其妙的警察们纷纷撤回了自己的警察局,很快的,这街面上又立刻清静了起来,除了一、两个警察外,就只有雷声和陈安琪还站在那里了。

  陈安琪又是嫣然一笑,她嗒嗒的轻盈走上前,一把挽住了雷声的手臂,嘴里还亲热的说道:“老公,我们该去看电影了,不然要迟到了。”然后,又把头靠在雷声的肩膀上,在耳边低语道:“警察们还看着呢,对你老婆我亲热一点吧。”

  雷声被扑鼻而来的磬香弄的心神略一恍惚,他也知道那两个警察在后面是监视他们的,便无奈的伸手搂住了陈安琪的腰,两个人粘在一起,越走越快,真的如情侣般走远了。

  一直到拐进另一个街口,陈安琪才一把推开雷声,然后自己笑得前俯后仰,几乎直不起腰来。雷声一脸无辜的站在那里,傻傻的看着笑得眼泪都出来的陈安琪,有气无力的说:“有那么好笑么。。。。。。”

  “好笑,真的很好笑。。。哈哈。。。。。。”陈安琪笑的更厉害了,她蹲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的笑了半天,这才擦掉眼泪,对雷声说,“你知不知道你那时的样子很难看啊,手足无措的真是太可爱了。”

  雷声双手叉腰,在原地转了两圈才把心头的火给压制下来,他没好气地瞟着陈安琪说:“你什么时候来的,是不是都看到了。”

  陈安琪抬着手,长长的手指快点到雷声的鼻子上了:“我当然看到啦,不然怎么会出来救你呢。我刚过路口的时候就看到你在拼命追一个女人,我还以为你背着小雨出来鬼混呢,就在那里盯着你,没想到。。。没想到。。。哈哈哈。。。。。。”

  “真倒霉!”雷声猛吐出一口恶气,他又摇摇头,自己也忽然觉得好笑,今天也幸亏碰到了陈安琪,不然说不定真的要被人逮进去呢,到时候该怎么和小雨解释呢?想着想着,雷声开始庆幸了起来,他看看陈安琪,这小丫头还是贼笑的看着他,于是便说:“好了,好了,今天真的谢谢你了。”

  “谢谢我?”安琪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古灵精怪的说,“你准备怎么谢我呀?”

  雷声原本就是客气客气的,哪晓得这女人竟然当起真来了,他耸耸肩膀随口答道:“随便什么都行。”

  “好!”陈安琪拉住了雷声的胳膊,又把头贴住了雷声的手臂,要求道:“那你就陪我看电影吧。”

  “啊?看电影?”雷声甩开了她的纠缠,支吾起来,“嘿嘿,这个。。。我倒是想去看啊,不过呢。。。不过呢。。。小雨正等着我去接她呢,如果去晚了,她会怪我的。”

  雷声才刚刚躲开去,那仿佛毫无顾忌的陈安琪却又纠缠上来了:“你少来了,我就是从总部回来的,小雨还在做标语呢,没三个小时根本完成不了,我就是因为要看电影才请假的,你陪我看完了去接也来得及啊。”她忽的又跳了开去,修长的手指摇晃着说,“噢。。。你说话不算数,刚才还说什么都行呢。”

  雷声看着她那副就是缠上你了的样子,一时竟也张口结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在那里无奈的想了下说:“小雨还要三个小时才收工?”

  陈安琪用力的点点头,又流露出一脸的企盼。

  雷声看着她的表情,心里也是大大的不忍,想了再想后,便听天由命般无力的说:“那好吧,我陪你去。。。。。。”

  “啊!”陈安琪象小女孩一般欢呼了起来,她兴奋的一把拉住雷声的手,一路小跑的拖着雷声向着另一个街道冲去。

  也别说,小丫头虽然难缠,可品味还是挺不错的,她今天要看的这本片子乃是部老的经典片,是由意大利著名导演托纳多利执导的《海上钢琴师》,这本片子并不是主流娱乐片所以平时很少看到,这次大概是悉尼这里的电影节,所以才作为向大师致敬的部分而公映一场,正因为只有这一场,所以陈安琪才会请假溜出来看。

  可惜没有其他人有和她一样的爱好,所以雷声才会被临时拉了壮丁。

  不过知道是这本片子后,雷声倒也挺高兴,他本身就是一个爱电影的人,这片子以前自然是看过的,这次能在影院里重温也算是好事情。

  这是一本需要万籁寂静,当一切陷入沉默时去欣赏的影片,当电影如水般流淌而过时,你甚至闭上眼睛,也能从中体悟出美来。

  这部影片讲述了一个简单的故事,主人公是一个被人遗弃在大邮轮上的孤儿,他拥有令人惊讶的音乐天赋,自小便能无师自通的弹钢琴,逐渐成长为一个海上钢琴家,他甚至还用自己的钢琴技艺打败了当时美国最好的钢琴师。但他因为自己执著的意念,究其一生也没有踏上陆地一步。他的一辈子在船上出生,在船上成长,也在最终船即将被炸毁的时候放弃了生的机会,与废船一起殉葬。

  只有主角那双执著到几乎病态的眼睛,凝留在人们的记忆深处。

  当那巨大的废船在海中央,如绚烂的礼花般炸开时,电影慢慢的落下了帷幕。

  雷声叹了口气,如同第一次看完这本片子时一样,他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本片子中主角,那如天才般的技艺,那如天籁般的音乐,那如噩梦般的恐惧,都无法让人在心底得出一个评语。

  电影院的灯亮起,雷声望向一边时,却发现陈安琪正泪流满面,依然坐在那里茫然的抽泣着。雷声怔了下,刚想上前安慰她一下。没想到陈安琪却咬着嘴唇,一把推开了雷声,自顾自的冲出了放映厅。

  雷声望着那女人的背影,不由无奈的摇摇头,但他还是快步的跟了上去,陈安琪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小雨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安琪跑的还真快,才一小会,便已经跑出了电影院,一个人独自在街上漫步去了。雷声远远的看着她,她似乎心情还没有完全的平复,依旧沉浸在电影的忧郁和悲伤之中,她垂着头,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雷声快赶了几步,走到了安琪的身后,那丫头看雷声走过来了,嘴里还在轻轻念叨着:“城市那么大,看不到尽头,在哪里?我能看到吗?就连街道都已经数不清了,找一个女人,盖一间房子,买一块地,开辟一道风景,然后一起走向死路。太多的选择,太复杂的判断了,难道你不怕精神崩溃吗?陆地,太大了,他像一艘大船,一个女人,一条长长的航线,我宁可舍弃自己的生命,也不愿意在一个找不到尽头的世界生活,反正,这个世界现在没人知道我。我之所有走到一半停下来,不是因为我所能见,而是我所不见……”

  雷声皱着眉头,他已经听出来了,这段台词是电影中,主角向朋友解释他为什么不下船而要和船殉葬的,主要述说出主角对于陆地没有终点的生活的恐惧。

  陈安琪忽然抬起头,急切的问雷声道:“雷哥,未知的生活真的是可怕的么?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们为什么还要改变,为什么还要跳出以前的生活,就像以前那样,难道不是很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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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4 00:04:25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一章

  雷声的嘴角抽动了下,他思考了会,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面前这个睁着企盼的眼睛的女人,雷声仰天看了看天,天空中的星辰无序而循环的流动着,它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样的问题。雷声最终无奈的笑笑说:“你为什么这么想呢,电影总归是电影,和真正的生活无关。”

  陈安琪眼睛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了下来,她有些失望的回过了身,幽幽的说:“其实,一切如以前那该多好啊,其实我们还是什么都不懂那该多好啊,可为什么我们一定要走上陆地呢。这里那么广阔,到处是我所不懂的陷阱,到处是人和人之间的倾轧,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太无助了。。。。。。”

  雷声凝视着陈安琪的背影,这个女人其实还只是一个孩子,她以前的家庭也许很简单,可这个社会对她来说确实是复杂了一点,不要说别人,就算是小雨也多少在利用她进入动物保护组织,这样的氛围,又如何不让单纯的她感怀呢。

  陈安琪的背影单薄,在冷冷的风里,在漆黑的夜色里,她仿佛已经被笼罩在了一团黑色的迷雾之中,只有微弱的光芒还在她的身上闪烁着。

  雷声走上前一步,他伸出双手,轻轻的搭住安琪的肩膀,对她说道:“你改变不了这个世界,但是你可以为自己做选择,你可以和别人不一样,也可以学着象别人一样的活,但每种选择都会让你付出相应的代价。”

  安琪猛的转过身来,扑进了雷声的怀抱,在他的怀抱中抽泣着,她颤抖着身体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控制不了任何事情,每个人,连我的朋友都变了,他们要么变的虚假,要么愤世嫉俗,可我该怎么办,我该做什么啊。。。。。。”她越哭越伤心,紧紧的贴住了雷声。

  雷声犹豫了下,还是用两手轻轻的怀抱住她,陈安琪的身材非常好,整个身体贴紧雷声,还不断的在那里颤抖,这让雷声越来越感到身体的热量。

  安琪忽的抬起头,她的大眼睛里有残存的光芒,充满了希翼和些许依恋,她说:“雷哥,你能不能帮我,我。。。。。。”

  雷声静静的看着她,从这丫头的眼里,雷声竟然看到了一丝女子心意的萌动,这种初萌的爱意,伴随着孤寂和凄楚,让人几乎无法拒绝她。

  雷声与她对望了一会,终于用力的闭上了眼睛,信口开河道:“谁都帮不了你,只有你自己才能帮自己。”雷声知道,这种小女孩的情感萌动是最可怕的,如果自己不及早遏制的话,以后再拒绝就会有大麻烦。

  雷声说话的时候,完全不敢看她,雷声怕自己再看到陈安琪的眼睛就会不忍,甚至心动。在她的眼里,那种孤独无助实在是一个男人难以抗拒的东西。

  等他说完这话后,安琪却没有丝毫声音,她仿佛已经呆滞了,已经凝固了。雷声睁开眼睛,却发现她正呆呆的在那里发愣,她的脸浸没在泪水之中,有闪烁的光芒反射出来,宛如一件易于破碎的瓷器,精美而脆弱。

  雷声望着那张脸,如此美丽又如此忧郁,雷声只觉得心里突然有了被搅动的痛楚,他忽的胆怯了起来,便垂下了头,有些慌乱的转过了身体,僵硬的手伸入口袋,又立刻抽了出来,在空中略微挥了挥。

  雷声苍白无力的声音说:“我。。。我先走了。。。你尽快回家吧。。。。。。”话才说完,他便已经慌不择路的飞奔而逃,一直逃了很远很远,跑出了很多个街口,雷声才缓缓的停顿了下来,他捂住心口,心脏在那里剧烈的跳跃着。雷声知道,这种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过了,自从与小雨相恋后,这种为人动心的感觉从未在别的女人身上产生过。

  可是今天,仅仅是一双充满了希翼的眼睛,仅仅是一点微弱的光芒,仅仅是一张流淌着眼泪的脸庞,就让雷声突的有了这种感觉。

  这让他无比的恐慌,随之又产生了莫名的失落。

  心情极其凌乱的雷声,独自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瞎逛着。今天的陈安琪实在是有些奇怪,难道现在的小女孩都这么容易伤感么,只是一本电影而已,就能让她产生这么多对世界的怀疑来,莫非人的精神真的就越来越脆弱了么。

  而让雷声心乱的原因,陈安琪所流露出来的几许爱慕的神情,他思虑再三后还是觉得有些后怕,也不知怎么的,在刚才看着安琪的眼睛时,很有一种去保护她的冲动,真是过于爱心泛滥了,雷声无奈的自嘲着。

  独自走了很久,雷声也不知道是怎么就回到了家里,这时候,已经是子夜了,小雨早就一个人先回了家,正在床上等雷声等的睡着了。

  雷声没有开灯,在黑暗之中,静悄悄的走到小雨的床头。他坐在地上,用手捧着小雨的脸庞,眼神凝望着她。小雨那动人的容颜,在黑夜中竟似乎能发出光芒,让她甜美的酣睡都笼罩在一层朦胧的薄雾之中。

  看着小雨那恬静的神情,雷声的心才真的静了下来,他知道,只有小雨才是他心底的唯一,这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纵然天荒地老,纵然红颜褪却,只要一次对望便能让他们心无旁骛。

  雷声心安的笑了笑,轻轻的吻了下小雨的红唇。她整个人略微震动,眼睛眯缝着睁开了。雷声更深的吻了上去,小雨才反应过来,她伸手怀抱住雷声,把他拉到自己身上,温柔低语道:“你回来啦。”

  “嗯。”雷声点点头,他又在小雨的额头啄了一下说,“老婆,我爱你。”

  “我也爱你。”小雨有些迷糊的回应着,她侧过脸,似乎昏沉着又准备睡去。雷声看着她那副慵懒的样子,不由好笑起来,自己蹑手蹑脚的从她身上爬下来。

  忽然,小雨也不知道怎么清醒过来了,她一把拉住雷声的手腕,古怪的笑着说:“今天怎么这么缠绵,是不是又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

  雷声被小雨突如其来的问题给吓了一大跳,他浑身一哆嗦,怔了一下才回答道:“哪有,别瞎猜,我向来都是这么柔情似水的。”

  小雨倒没有过多纠缠下去,她翻了下身,面朝着雷声那边,关心道:“晚上去哪了,这么迟才回来,我还以为出什么事情了呢。”

  “是出事情了。”雷声用力脱着衣服,说起今天晚上的事情,他还有一肚子没出呢,于是便气鼓鼓的把晚上被人诬陷的事情讲给了小雨听。

  小雨用手垫着头,静静的听雷声把事情讲完,她沉思了会,面色凝重的开口道:“以前确实发生过精神病人诬陷别人非礼的事件,可你这次遇到的却不太像。”

  雷声点点头,道:“我也这么想,如果那女的真的是精神病人的话,怎么会那么冷静的把我引诱到警察局门口再喊非礼呢,‘天机镜’上的目标显示又怎么解释呢。所以我觉得,这肯定是有人故意要诬陷我,想把我送进监狱里面,从而没办法继续调查下去。”

  小雨锁起了愁眉,她脸色难看起来,忧心忡忡道:“没想到这么快,偷佛骨的人就知道我们来了,看来我们这次的任务不轻松啊。”

  雷声倒比小雨要乐观一点,他摆摆手道:“我们哪次的事情是轻松的,还不都过来了么。我看对方的这次出手也有好的一面,至少提醒了我们,他们已经注意到我们了,而且他们确实是在澳大利亚,所以才要阻止我。”

  小雨用手一撑,干脆半坐了起来,她蹙眉凝眸道:“可这么一来,你那个利用能量异动来调查的方法就行不通了,他们肯定有了应对的方法,所以才会如此引诱你过去的。”

  这话倒是提醒了雷声,他原本也没有想到这里,雷声脱掉了衣服,钻上了床后,与小雨肩并肩坐在一起,两人一起想了会,雷声摇头道:“看来这确实难办了,我要另想法子,只要他们依旧留在澳大利亚不走,我就不信找不出他们来。”雷声说完,又看看小雨,问道,“你那里有没有什么进展,现在基本肯定拿走佛骨的人应该是精怪的一员,也许在动物保护组织里还真的会有什么线索呢。”

  小雨被从思索中惊醒,她歪着头说:“具体进展也没有,不过我们明天会有一个聚会活动,整个组织里的官员和骨干分子都会到,我想让你明天也去一趟,顺便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古怪。”

  雷声张大嘴呆了一下,还是勉强的笑笑说:“哦,骨干分子都会到啊,那我就去看看吧。”

  小雨微笑了下,仿佛话中有话的说:“明天安琪也在的,你正好去谢谢她,人家今天可是救了你呢。”

  雷声心头开始狂震,刚才他把安琪救了他和要求一起去看电影的事情告诉给了小雨,可没把看完电影后的事情说出来,不过女人的感觉总是很敏锐的,也不知道小雨感觉到了什么。

  雷声支吾的答应了下,装成若无其事的问道:“安琪的家里人都很单纯吧,看她的样子,没经历过什么挫折似的,看本电影都会很感伤。”

  小雨却有点奇怪了:“安琪似乎是孤儿吧,她一直是从孤儿院长大的呢。”

  这倒大出雷声的意料之外,他撇撇嘴,说:“那她该经历过风浪的啊,可能是孤儿院里比较单纯吧,所以在社会上才会不适应。”

  “人家小女孩的心思,你要能猜到那就奇怪了。”小雨的语气更加绵绵,可目光却犀利的很,直盯着雷声不放。

  雷声刺溜一下缩进了被子里面,用被子罩住了头,心虚的嘟囔道:“睡觉啦,睡觉啦,明天还有活干呢。。。。。。”

  窗外夜色依然,但启明星已经缓缓升起,仿佛昭示着全新的一天已经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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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
 楼主| 发表于 2007-11-4 00:05:15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二章

  雷声坐在诺大的会议厅里面,直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发着呆。澳大利亚的动物保护组织很庞大这是全世界都闻名的,可雷声还是没有料到他们的机构实力会庞大到这种程度。譬如小雨所加入的这个保护组织的总部,就是在悉尼市中心的一幢十五层楼的大厦,整座大厦都完全是组织的产业,而雷声现在所在的这个会议厅,更是占据了整整一层楼这么大。

  在雷声的旁边,坐满了上千个来自澳大利亚各个地区的动物保护组织的骨干分子,他们济济一堂,激烈的讨论着关于动物保护的大业。而组织的官员则都端正的坐在主席台上,主持着会议。直到这个时候,雷声才知道,原来年级轻轻的陈安琪竟然也是这个组织的主要官员之一,她今天身穿一席嫩绿色的纱裙,成了主席台上最为明亮的一点,吸引了绝大部分男性的目光。

  虽然会议的规模很大,不过内容却足以让雷声昏昏欲睡,原本他以为国外开会是比较简洁明了的,谁曾想这里也是冗长的很。先是几个什么专家在那里大谈动物保护的重要性,他们的论调就跟雷声以前曾说的一样,完全是站在人类的角度上的,说什么保护动物就是保护人类,什么动物灭亡人类也会灭亡之类的。这些专家的论调不仅雷声不爱听,连旁边的那些骨干们也都哈欠连天,显然这种老调已经弹过无数次了。

  不过,就在专家发言的时候,陈安琪却总是若有若无的凝视着雷声,偶尔还冲着雷声甜甜的浅笑一下,把雷声看的是浑身冷汗直冒,心跳速度越来越加快。

  专家的演讲完了后,是各地的代表发言,内容不外是吹嘘自己所在地方动物保护事业的发展状况有多好多好,但困难有多大多大,自己是如何带领手下迎难而上,创造出了目前大好的局面。每个代表到最后话语一转,都开始诉苦,说自己的经费不足,言下之意便是要求组织拨下更多的经费来,只有经费充足了才能完成工作。

  听着台上一批又一批的代表们在那里大放厥词,雷声心里一阵阵的暗笑,这些人的存在确实能够让某些动物改变自己的命运,但就此让他们戴上保护动物的帽子,也未免太可笑了一点。动物的命运是不可能依靠人来改变的,这是自然界的规则,人和动物只是相互的食物和相互的侵略者,要靠敌人来保护自己,也不知道这是动物们的幸运还是悲哀了。

  也不知怎么的,雷声竟然有一些理解为什么精怪们要去偷佛骨,又为什么他们要找人合作培养出自己的力量了。他们只有拥有了强大的超越人的力量才能真正的为自己的命运作主。这个世界是弱肉强食,汰弱留强的,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改变不了这一切。

  雷声正胡思乱想着,他们的会议竟然就暂时中断了,原来马上就要开始新一季的预算发放讨论了,在之前要让大家休息一下。

  小雨守在雷声的旁边,和那些因被小雨的美色所迷,而围上来的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这些人自然不会去理会雷声了,不过雷声也对他们那些故作高深的道理没什么兴趣,他左右四顾,想在这些骨干力量中找出些许和自己有关的线索,不过放眼看过去,这里都是些普通的人。

  在一片热络的问候声中,青春逼人的陈安琪排开了人群,笑盈盈的朝着雷声走来。雷声的头上顿时便冒起了白气,他左右张望了下,这里已经围满了人群,自己想逃也没什么路。他正准备硬着头皮和安琪打招呼的时候,这女人却已经看也不看他的擦身而过,直接和小雨站在了一起。

  雷声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回头去看她们两人,安琪面色古怪的在小雨的耳边嘀咕着些什么,眼睛还不时的朝雷声身上乱瞟。雷声的脸顿时就火辣辣起来,他低头咳嗽了下,便讪讪的望前凑,想听这两个女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看到雷声靠近了,小雨一把就抓住他,高兴的说:“安琪已经帮你安排好了呢。”

  “啊?”雷声怔了怔,尴尬的朝陈安琪看看。

  安琪却调皮的对雷声做了个鬼脸,也不吭声,就那么怪笑着。

  小雨打了雷声一下,众目睽睽下贴进了雷声的怀里,在他耳边低语道:“我让安琪介绍他们组织的主席给你认识,她已经安排好了。”

  安琪点点头,也靠近了雷声,在边上那些男人妒嫉的有点火光四射的目光里,自顾自的挽住了雷声的手臂,说:“我们主席斯诺。金可是个大人物哦,他是澳大利亚所有动物保护组织的精神领袖,悉尼市议员,我们的所有活动都是在他指导下进行的,他跟动物之间有很奇妙的联系。”安琪的脸上忽然神秘了下,继续说,“据说,他还有跟动物直接沟通的能力呢。不过这只是传闻而已啦,他自己都不承认。”

  听了这话,雷声和小雨同时警觉了起来,他们一起转头朝着主席台上望去,在那里,只有一个中年人模样的人还端坐着,虽然别人都三三两两的随意交谈,可一看到他便立刻换了一副尊敬的面孔,连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

  雷声仔细观察起这个人来,他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头发是金黄色的,眼睛碧蓝碧蓝,长相倒是普普通通,但总是能给人一种忠诚和信任感。雷声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可第一次看到他时,便有了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这有可能就是斯诺作为领袖的魅力吧。

  突然,嘭的一声巨响,整个会议厅的大门被人撞开了。所有的人都被吓了一跳,大家回头看过去,只见在门口出现了大批荷枪实弹的警察,他们都列队在那里严肃的站立着,在警察队伍的前面,有一个发福的胖警察正极威严的扫视着大厅里的情况。

  所有的人都呆了一呆后,有几个最先反应过来的工作人员迎了上去,愤怒的质问道:“你们要干什么,这是私人场所,我们正在举行私人例会。”

  那胖乎乎的警察面无表情的瞟了他们一眼,便一手推开了他们,大腹便便的身体晃悠着向里面走来。一边走,他一边说着:“我们接到举报,有一个非法组织在这里进行集会,我们警方有义务到这里来检查一下。”

  那被他推得跌跌撞撞的工作人员又赶了上来,拦到了他的面前,继续抗争道:“完全是诬陷,我们是动物保护组织的,是经过政府批准的,我们的主席是悉尼市议员斯诺先生。”说着,他用手点了点在主席台上坐着的斯诺,斯诺主席显然并没有被警察的突然到来而弄坏心情,他微笑着朝那警察点点头。

  胖警官显然认识斯诺,他立刻站的笔挺,朝斯诺敬了个礼,可转过脸来,他还是肃然的对那工作人员说:“虽然我相信斯诺先生,可还是请你将组织的有关文件拿过来,这是我们所必需的手续。另外,还有人举报,你们这里有偷渡客以及私自伪造证件者在,所以现在这里的人都暂时不能离开。”

  这一语出来,整个大厅里都炸了窝,所有的人都愤怒了起来,他们围上去,冲着那胖警察叫骂道:“你凭什么不让我们离开。”

  “我们的人生自由岂是你可以剥夺的?”

  “我们要找你的上司,快把你的上司给叫来。”

  在这些怒骂的狂风暴雨中,那胖警官却巍然不动,他静静的听着边上的人叫嚣,过了一会,才对外面挥挥手,顿时,刚才还在外边列队的警察全部齐刷刷的跑了进来,将大门口和大厅的其他门口全部封锁了起来,他们手里的枪械发出冷冽的寒光,让人看着也不寒而栗。

  大厅里立刻安静了下来。

  雷声一早就拉住了情绪分外激动的陈安琪,他们三个人是所有人里面最安稳的,都坐在人堆里面,看着外面人的表演。说实话,雷声的心里还多少有些幸灾乐祸,那个胖警官虽然人长的不怎么样,可使用的方法却是最有效的,这比那些动物保护者再动一百次嘴还要厉害一点。

  这时候,斯诺终于有些看不下去了,他抓起了台上的麦克风,声音轻柔的说道:“各位,警方确实有抓获犯罪分子的权利和义务。而我们是合法的组织守法的公民,所以我请大家安静下来,等待这几位警官处理他们的事情,相信各位警官是不可能伤害合法公民的。”

  斯诺果然德高望重,他才说了这么一句话,那些刚才还浮躁不安的人就都安静了下来,他们开始陆续的分散,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坐好。

  胖警官满意的点点头,他朝手下做了个手势,有几个警察便从一个公文袋之中取出了一页纸,对照着纸上的什么东西,一个人一个人的比较过去。

  这些警察的效率还是比较高的,很快的,他们便已经对比完了大半个厅的人,看样子,警察们是没有什么收获的,动物保护组织的人员也又开始了低声的咒骂。

  这时,一个警察拿着纸在雷声他们前排检查着,他一抬头时看到了雷声幸灾乐祸的脸,他先是没留意,继续去检查下一个了,可又立刻醒悟了过来,他一抬头,仔细的朝雷声端详了下,又再度认真的看看手上的纸,似乎那上面绘着某个人的图案。

  雷声被这警察看的全身直发毛,他迷茫的睁大了眼睛,朝那警察耸耸肩膀,想知道他究竟在看什么。

  那警察又呆了一呆,忽然,他高举着手里的白纸高喊起来:“就是他,就是他,他就是贩卖假证件的团伙头子。。。。。。”而在这警察手里的纸上,有一张描绘精致的人物拼图,赫然就是雷声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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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4 00:05:56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三章

  雷声看到警察手里竟然拿着自己的拼图照片,不由吃了一惊,他愕然的站立起来,眼睛直愣愣的瞄着那张画像。

  发现雷声的警察喊的更起劲了,他激动的从前排坐着的人头顶上一跃而过,直接冲到雷声的面前,一把就将雷声摁倒在椅子上,警察用手肘顶住雷声的胸口,想要控制住他的行动。

  雷声什么时候受过这个,他冷哼一声,便一手抢过了警察捏着的画像,一边朝警察的肩头一拍。顿时,那警察就轻飘飘的飞了出去,直到飞过好几排坐椅才轰然落地。

  雷声这还算是手下留情的,并没有用出太多的暗劲,要不然,这普通人的身体又如何吃的住这一记呢。

  不过,这里的动静实在太大了,别的警察纷纷围了过来。尤其是警察们的长官,那个胖乎乎的警官动作尤其的敏捷,他一路小跑的赶到了雷声的面前,在那里站定后,倒也不急着出手,反而是悠然的斜立着,睨着眼睛,上下逡巡起雷声来。

  被雷声摔出去的警察,此刻已经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虽然飞的够远,不过显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闹了个大红脸,只好讪讪的躲到了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去。

  看着所有的警察都在针对雷声,陈安琪再也忍受不住了,她几乎是跳了起来,长长的手指点着那胖警官的鼻子说道:“喂,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来我们的聚会上捣乱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找我朋友的麻烦,你究竟要做什么。”

  胖警官被陈安琪声色俱厉的指责了顿,但他倒也没见生气,反而还有心观赏了下陈安琪的玉手,笑眯眯一阵后,他又转向了雷声,语调沉稳的说:“这位先生,有人举报你是偷渡集团的头子,请你将有效证件拿出来,我们要检查。”

  雷声懒洋洋的瘫在椅背上,虽然刚才他确实有些意外和恼怒,不过这回已经完全镇定下来了,很多事情既来之则安之,不是愤怒可以解决的。

  倒是旁边的秦小雨动作快,她敏捷的从随身的包里面取出两本护照,站起来递给了那胖警官。

  虽然雷声随时都可以御剑飞来飞去,可他为了照顾不会法术的秦小雨,所以一般情况下都是陪着小雨坐飞机来去的,故他们两个人的证照都是齐全合法的。只是雷声平时又懒又粗心,所以证件向来由小雨统一保管。

  胖警官先拿着证件翻一翻,又抬头古怪的问小雨说:“你是他什么人?”

  小雨微微一笑,坦然道:“未婚妻。”

  那胖子怔了下,便坏笑着朝陈安琪瞄了一眼,虽然不说话,但眼神里尽是促狭之色。陈安琪面色一阵难看,有些气闷的站在一边咬起了嘴唇。

  胖警官仔细的端详起证件来,他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眉头皱紧又放松,好一会,才合上了证件,问雷声道:“你们来悉尼是做什么的?”

  “当然是旅游了。”雷声谅他也检查不出什么毛病,他冷笑着回答道。

  胖警官的目光突然锐利起来,他凝视着雷声,神情中流露出质问的压力。雷声还是那么悠然自得的坐着,完全没有被他的气势所吓倒。胖子一本正经的看了很久,整个人忽的一松,他身上能将人压得透不过气来的压力全都消失了。他嘴角一动,便手一招叫过了两个警察,厉声喝道:“把这个人给抓起来。”

  这下子,雷声可急起来了,他刷的站了起来,针锋相对的瞪着那胖子说:“你凭什么抓我?”

  雷声的个子很高,站起来的时候比那胖警官几乎要高一个多头,他把头凑到胖子的头顶时,两人一胖一瘦,一高一矮,对比起来很可笑。不过雷声可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他这几天都快烦死了,自从来了澳大利亚后,就不断的有人要找他的麻烦,似乎不把他抓去坐牢就不甘心似的。

  胖警官可是镇定的很,他丝毫不怕雷声那副吃人一般的嘴脸,只是淡然道:“有人举报说你是人蛇集团的头子,所以我们要逮捕你。”

  “我。。。我。。。。。。”平时伶牙俐齿的雷声此刻也张口结舌起来,他怎么也弄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和偷渡牵扯上关系,搞不清楚状况之下,雷声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秦小雨一直在旁边安静的看着,到了这会,终于忍不住走上来了,她深吸一口气,也脸色不郁的说:“难道你们这里可以不用证据就随意抓人么?我们有合法的入境手续,你要抓人就必须有个合理的解释。”

  那胖子斜着眼睛看了小雨一眼,神情傲然的抬起头说:“最近华裔偷渡到澳大利亚的人数越来越多,上头命令我们严查此案,我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条线索,现在既然有人专门举报雷先生,就请雷先生配合我们的调查吧。”

  雷声冷哼一声,脸色铁青的说:“要是我不配合呢?”话语中已经很有一点杀气了。虽然雷声从来都在世俗世界走动,可他毕竟不是普通人,自然也不愿意受这套世俗规则的限制。

  胖警官却完全没察觉到自己生命的威胁,他大咧咧的一拍腰间,把随身的佩枪亮了出来,语带威吓的对雷声说道:“我想雷先生是不会不配合的,不然你可能会遭遇到某些麻烦。”

  “哦?”雷声眯起了眼睛,他悠悠的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整个人都亮堂了起来,雷声略退了一步,悄悄拉住了小雨的手,他已经决定了,哪怕在这里惊世骇俗,也不能被这些警察给捉了去,否则不就是让陷害他的人得逞么?

  心中真正着急的人是小雨,她看到雷声的牛脾气又有点犯了,只怕他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在,这里毕竟有上百个人在,万一弄出不可收拾的事情连遮盖都没办法遮盖。

  “这位警官,澳大利亚的法律还没有改变吧。”一个优雅而沉稳的声音忽然响起。

  雷声等几个人听到了这声音,立刻转头看去,只见刚才还稳坐在主席台上的动物保护组织主席斯诺先生正一步步的朝这里靠近。而在他旁边嘀咕个不停的正是刚才悄悄走开的陈安琪,原来这个丫头是看警察们来势汹汹,便去搬救兵了。

  那胖警官虽然对雷声态度傲慢,可他毕竟不敢得罪身为悉尼市议员的斯诺先生,胖子立刻双脚并拢,一脸正色的回答道:“没有改变,斯诺先生。”

  说话间,斯诺已经走到了他们身边,他先是和蔼的朝雷声笑笑,又靠近胖警官说道:“警官先生,你看过他们的护照了,有问题么?”

  胖警官顿了下,还是无奈摇头道:“看起来不像是假的。”

  “那就是真的咯。”斯诺立刻接上去说,“根据我们的法律,如果你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雷先生违反了法律,那他就是无辜的,我想你并没有权利去逮捕一个无辜的合法入境者,哪怕他是个惹你怀疑的华裔,对么?”

  胖子的脸开始胀的通红,他举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支吾道:“嗯。。。可是。。。。。。”

  斯诺又笑了下,继续慢条斯理的说道:“可是你并没有什么证据对么?如果你说有人举报这个聚会是非法的话,那么你也看到了,我们是有合法证明文件的组织,也就是说,这名举报者的话根本就不可信,对么?所以你今天是在完全没有合理证据的情况下破坏了我们的会议,并且还想带走我的客人。警官先生,要知道,我作为纳税人完全有理由去投诉你的。”

  斯诺的这番话让胖子彻底的无话可说了,对于雷声是不是人蛇集团的头子,胖警官本就没什么把握,只是最近一段时间,华裔的偷渡实在是太猖獗了,上面的压力非常的大,所以他才会死马当活马医,听信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举报便大动干戈的过来了。如果这个事情真的被捅出去的话,他的日子恐怕就更加不好过了,更何况面前的人还是赫赫有名的斯诺议员。象这种社会名流如想搞掉一两个小警官,还不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

  想着想着,那胖子便吐了口粗气,他朝这斯诺规整的敬了个礼,说:“斯诺议员,对于调查你们聚会的事情,我向你道歉。”说着,他用眼睛瞟了下雷声,他没有把怀疑雷声的事情也一起道歉,显然心里面对于雷声还是不放过的。但是在斯诺面前,他也不敢再造次了。狠狠地盯了雷声几眼后,便气喘吁吁的转头而去,而他手下的那些警察们面面相觑了一会,也都灰溜溜的跟着他走了出去。

  顿时,会议厅里响起了一片的掌声,所有人都看见了斯诺只三言两语便把不可一世的警官给逼退了,台下原本就崇敬斯诺的人,眼神越发的闪亮了。

  反倒是雷声,此刻仿佛成了一个局外人,傻愣愣的呆立在那里没什么表示。还是小雨轻轻推了他一把,提醒他也该感谢一下人家。

  雷声方才省的,他跨前一步,朝斯诺伸手道:“谢谢你,斯诺先生,我是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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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
 楼主| 发表于 2007-11-4 00:06:28 | 只看该作者
第十四章

  斯诺微笑着和雷声握手,他温暖的手跟雷声接触在一起,却发现雷声的掌心是干燥和火热的,完全没有想象中的一手汗水。斯诺诧异了下,便说道:“看来雷先生没有我的帮助,也不会惧怕那些警察了。”

  雷声不置可否的挑挑眉毛。

  斯诺点点头,仔细看着雷声,语气和善的说:“我早听安琪提到过雷先生,听说雷先生对于动物保护也有一套独特的见解。”

  雷声意外的朝安琪看看,那丫头对雷声调皮的吐吐舌头,便躲进了斯诺的身后,她跟斯诺之间似乎有蛮深厚的感情。

  雷声无奈的撇撇嘴,打着哈哈说:“哪里哪里,我那都是歪理,只会让你这样的专家笑话,斯诺先生才是真正的内行,听说你还能和动物交流呢。。。。。。”

  “动物交流?”斯诺仿佛吃了一惊,他想了下才明白过来,哈哈笑道,“雷先生开玩笑了,有谁能和动物交流呢,那都是外面的谣传而已,我只是一个鸟语专家。”

  雷声的眼睛瞪大了,他舔舔嘴唇,嘟囔道:“鸟语专家?这么说,你能听懂鸟说话了?”

  斯诺又摇头,他示意大家坐下说,一行人坐回了沙发上,边上还围拢了一大圈的人。斯诺双手搭在一起,他的两手干净修饰的很整齐,手上除了一个白金婚戒外别无他物,显得很清爽。斯诺继续用他独特的慢悠悠的方式说道:“其实鸟类并没有一套完整的语言系统,它们只会用几个叫声来表达一些特殊的意义而已,所以我们有时能够明白鸟类在叫什么,但决不可能与鸟类完善的交流。”

  边上的人听了这话都唯喏着点头,对于权威的话他们当然不会去怀疑。可雷声却不同了,他对面前这个斯诺虽然有些尊重,但并不盲目崇拜他,更何况对于动物或者精怪,雷声所懂得也许还不比他少呢,于是雷声便歪着头,异议道:“斯诺先生,会不会动物之间确实有完整的交流方式,而我们普通人不了解呢?”

  斯诺轻轻的点点头,笑着说:“我想雷先生所说的是不可能的,我们知道,鸟类的鸣叫是相当有限的,如何在这些有限的鸣叫声中组织出完善的语言呢?这是决不可能完成的,哪怕是最出色的语言学家也不可能完成。”

  这回轮到雷声笑了,他咳嗽了下,目光垂落,低语道:“那会不会是你们思考的方式有问题呢?一般人说到语言就会认为是用嘴发出的声音,可实际上语言的种类却有很多,嘴可以有语言,肢体可以有语言,心也可以有语言。鸟类或者其他动物的语言为什么一定会是鸣叫呢?难道它们不能用动作来构架它们的语言么?难道它们就没可能有心和心的直接交流途径么?甚至它们还可以用鸣叫,用动作,用其他我们人类所不知的方法共同配合,创造出一套动物界所通用的语言。”

  听到了雷声的话,斯诺如遭雷击般愣了一下,脸色刹那间变的苍白起来,他闭上眼睛默默地冥想着。可旁边的人却开始纷纷嘟囔,意思是说雷声不知好歹,不懂装懂,竟然敢随便的质疑权威。

  一直到斯诺再度睁开眼睛,他深深的叹息着,伸手握住雷声,诚恳的说道:“雷先生,谢谢你,你的话为我们开拓了一个新的研究方向,看来关于动物的事情,我们所知的并非太多而是太少。不知我能否邀请您和您的未婚妻在这个周末参加我家庭的野餐,我想到时候我们还可以详细的谈一下。”

  雷声没有丝毫的犹豫,他在边上人的一片羡慕眼神中淡然道:“这是我的荣幸。”

  斯诺高兴的点点头,他朝四边看了下,便举高双手对手下的官员们说道:“好了,今天我们很高兴有象雷先生这样的人加入我们,既然小插曲已经完结了,就让我们重新开始会议吧。”

  看着所有的人都簇拥着斯诺望前走去,雷声却有气无力的瘫回椅子上,嘴里还不听的嘟囔着:“什么加入啊,我可不想加入,才参加了个会议就差点被抓了,要真加入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雷声这些话声音虽然不响,但边上人还是听的清楚,一直坐在他旁边的陈安琪正好听了个确切,她嘻嘻的笑着说:“雷哥,你还不满意啊,斯诺先生的私人邀请可是很难的的哦,在这里的人谁不羡慕啊。”

  “你也羡慕么?”雷声斜着眼睛冒出了一句,刚才他看安琪和斯诺亲热的很,也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竟多少有些异样。

  陈安琪托着下巴,靠在雷声的座椅边上,眼睛凝视着雷声,微笑着说道:“那天也请了我呢,到时候我先来接你们,然后我们一起去。”

  雷声倒是吃了一惊,他离安琪略近一点,闻着她身上淡雅的香水味道,在她耳边低语道:“他不是说家庭聚会么?怎么也有你啊,你是他们家的哪一分子啊?”

  “要你管,哼!”陈安琪一扬下巴,朝着雷声白了一眼,扭转身体便站起来,小跳着跑向了主席台,把雷声愣在了那里。

  雷声看着她那健康的身影越来越远,不由凝神了会,等再回过头时,却发现小雨正面无表情的盯着他,这把雷声给吓的,刚才一时失态,他竟忘了小雨还一直在身旁呢,雷声顿时脸色苍白了起来,目光闪烁的回望向小雨。

  秦小雨注视着雷声的眼睛,忽的笑了下,慢慢收回了目光,身体优雅的靠在椅背上翘起了腿,也不去理会雷声。

  雷声背上的汗也慢慢的渗出来了,小雨吃醋的样子他以前可是见过的,虽然不哭不闹,可那倔强的脾气是什么都难以拉回的。雷声坐在那里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了,嘴里面哼哼的不断发出声音。

  小雨斜睨了雷声一眼,淡然道:“你嗓子不舒服么?”

  雷声赔笑着贴近了她,连忙摇头说:“没有,没有。”

  小雨的嘴角动了一下,也没有再追问,只是抬起玉手,向着前面主席台上点了点,问雷声:“你觉得他这人怎么样。”

  雷声心慌慌的,他也不知怎么的,就一阵阵的发虚,只好尴尬的说:“嗯,人还不错,蛮天真的,没有什么心机,小女孩么。”

  没想到秦小雨却扑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白了雷声一眼,又迅速扳起了脸说:“谁问你陈安琪了,我说的是斯诺先生。”

  雷声啊的一声,便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他一脸的哭笑不得,坐在那里,头疼的直甩脑袋。小雨又瞄了他一眼,看他实在可怜兮兮的,就叹了口气,手搭在雷声的手腕上,目光垂落,脸色郑重的说:“你以后离安琪远一点,小女孩心思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误会了,你小心连扯都扯不清。”

  雷声听了小雨这番话,吃惊的朝她看着,小雨依然还是那么平静的望着远方,没有太大的心绪波动。雷声这才知道,原来小雨对安琪和他之间的微妙情感变化全都是了然于胸的,只是她并不愿意象别人那样把一件尚未发生的事情越搞越大,这看似不经意的提醒,已经是在告诫雷声了。

  雷声抿起了嘴,无奈的看着地上,心里想着,看来找个太聪明的老婆也不是什么好事情,至少自己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去的。

  看着雷声好久不说话,小雨用手肘捅捅他道:“你还没说呢,到底觉得斯诺这人怎么样啊。”

  雷声被她从思绪中惊醒,才收起了心思,开始把注意力放到主席台上。显然斯诺这个人是比较低调的,在会议中他几乎不怎么说话,除了在一些争吵中出来安抚一下外,基本就是坐在那里笑眯眯的听着。雷声皱着眉头想了下,说:“这个人举止很有分度,看衣着打扮,有一种贵族的样子,应该不是普通人。不过他在提到鸟语的时候似乎欲言又止,我看这后面恐怕还藏着一些事情。”

  “其实这些都不算最重要的。”小雨撅起了嘴,有点忧虑的蹙眉道,“我真正担心的是,为什么总是有人想把你抓进警察局呢?而且他们随时随地都能找到我们在哪里,都能找到抓你的机会,这里面一定有个很深的阴谋。”

  “山雨欲来风满楼。”雷声深吸一口气,他抬起头,望着高高天花板,冷笑着说,“该来的总会来,他们都跳出来了,那离真相也就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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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
 楼主| 发表于 2007-11-4 00:07:04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五章

  很快便到了周末,这是和动物保护组织主席约好聚会的时间。陈安琪一大早便开着越野车过来把雷声和小雨接走了,这个丫头一路上神神秘秘的总是不愿意说到哪里去,车子在高速路上开了足有几个小时,才转入了一大片茂林之中,顺着小路缓慢开进去。

  在浓密的森林之中,越野车七弯八绕的开了半天,差不多接近中午时分才算到了目的地。这是在广袤森林之中的一片碧蓝的湖水。湖面很大,在微风之中泛着鳞波,有几叶窄窄的舟子束缚在湖边,一切显得美而宁静。

  斯诺和他的家人早就已经在湖边搭好了帐篷,此刻正围在烧烤炉前面等着雷声他们呢。在下车的时候,陈安琪悄悄的告诉雷声,原来在这附近的大片原始森林,包含了几个大湖和数个山头都是斯诺的私人财产,他把这一片作为生态园保护了起来,在这森林里面,各种珍稀动物都有踪迹,而常人是无法接近这里的。

  雷声和小雨一边欣赏着山林湖水的美景,一边暗暗赞叹着真正的富豪贵族的做派。雷声心想:“谚语说贵族需要三代才养成,这真是一点都没错,一般人突然暴发后,会想着买名车,买豪宅,买游艇,可又有谁会想着去买几座山呢。”

  斯诺远远的看见安琪陪着雷声他们到了,便微笑着迎了上来,今天他身穿了一套休闲服,看上去更加的平易近人,完全没有一分大人物的架子。

  雷声对斯诺这人倒也蛮有好感的,见到后便与他轻轻的拥抱了一下,雷声又带着一点恭维的语气道:“斯诺先生,看来你确实是一个超级富豪啊,要我有了钱,可不会去买这些山林。”

  斯诺听到雷声的赞扬,似乎很是受用,他双手抬起,哈哈笑了起来,又转过身体对安琪说:“安琪,丽莎想你了,就陪秦小姐去见见她和孩子们吧,我陪雷先生随便走走。”

  陈安琪很听斯诺的话,她二话不说,便拉起了小雨的手,一路小跑的朝那宿营地奔去。斯诺看她们蹦跳着越走越远,脸上露出一些古怪的笑容。

  斯诺顺手将手在雷声的肩上一搭,便如同熟悉的朋友般的散起步来,他顺口和雷声开着玩笑说:“我也不能算什么超级富豪,真正的富豪是隐形的,外人根本看不出他们富在哪里,可他们拥有的却令人吃惊。譬如以前曾经有一个世界首富,他喜欢养鱼,可他却不和别人那样去养观赏鱼,而是在家里面养了一条鲸鲨,这是世界上最古老最神秘的生物,也是已知的最大的鱼之一,几乎濒临绝迹。这种鲸鲨每天需要更换数十吨的海水,还要喂养大量的浮游生物。这位富豪居住在内陆,便从海岸边开始,私自铺设了长达数千公里的海水置换管道,还聘用了几十人的专家团,每年耗资数亿元,就是专门为了照顾他们家的宠物,那条又是鲸又是鲨的古怪大鱼。”

  听着斯诺如同讲故事般的叙述,雷声不由暗暗乍舌,虽然雷声自己也颇有一点钱,可却从来都没有想象过如此奢华的生活。他叹息了几声后,脑子一转,忽然又问斯诺道:“斯诺先生,象这位富豪的行为,究竟是保护了濒临绝种的鲸鲨还是在限制它的行动呢?”

  斯诺稳稳的站定,他看着雷声又笑了起来,说:“雷先生,我听安琪说过你的立场理论,确实很有些意思。是的,从站在鲸鲨自己的立场来看,那个富豪确实是在拘束它。可站在人类的角度来看,他却是在保护这种濒临灭亡的动物,他为自然界挽留了最后的一点生机。”

  雷声点点头,心想:“这斯诺虽然是动物保护者的首领,倒看起来不是那么激进,反而对我的立场理论有所理解。”,他便坦然到:“事情的对与错,都因为立场的改变而不同,所以本就没有什么绝对的对错之分。”

  斯诺重重的拍打了雷声的肩膀几下,愉快的说:“不错,年轻人,你确实很有思想,怪不得安琪会喜欢你。”

  雷声一怔,脸色开始尴尬起来,他朝斯诺看了一眼,他碧蓝的眼睛正执着的看着雷声,仿佛一点都没有杂念。雷声摸摸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不料斯诺却朝着宿营地那边遥望了一眼,有些释然的说:“你有秦小姐这么漂亮的未婚妻,也难怪安琪没有机会了。”斯诺叹口气,摇着头对雷声说,“我一直把安琪当成自己的妹妹,所以她和我也向来无话不说,上次她听了你所说的动物平等理论后,便对你推崇备至,谁又想到这段时间来,竟然会对你越发的着迷,女孩子的心思,也真的是难以捉摸啊,我以前还没见过她对别人会这样呢。”

  “对不起。。。。。。”雷声苦起了脸,他这才知道,斯诺为什么要和他单独走走,原来就是说这个事情。对于感情的问题,雷声向来不甚拿手,更何况是碰到象安琪这样长期受西方文化熏陶的女孩子了。

  斯诺仿佛很理解雷声的为难,他双手握在一起,往前走了几步后,又转身说:“其实安琪真的是个好女孩,如果你不是有这么好的未婚妻的话,我确实会建议你考虑她。不过现在么,我希望你能委婉的让安琪明白过来。其实每个人的生活中都会遇到挫折,这对于她来说,也不一定是坏事情,你不需要有太大的压力。”

  雷声看到了斯诺诚恳的目光,知道他是在卸除自己的压力,心里不由升起一阵感激。他抿了下嘴唇,轻轻说道:“我和未婚妻在这里毕竟只是过客,等我们把事情办完了就会离开,相信安琪很快就会忘了我的。”虽然话是这么说,可实际上,在雷声的心中还有另一层的意思,虽然他和陈安琪接触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可对于这个开朗执着的女子也是颇有好感的,他和小雨的感情很牢固,可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没有办法直接去拒绝安琪,仿佛陈安琪的身上有一种独特的魔力似的,总能深深的吸引住人。

  斯诺深沉的眼神仿佛能洞察一切,他听了雷声的话,便凝眸思索了会,又暗自叹息着点点头,不再牵扯到这个话题了,反而轻松的拉住雷声道:“好了,不说了,她们那里都已经在烧烤东西了,我们快过去吧,我的肚子早就已经饿了。”

  斯诺的妻子丽莎就像是个普通的家庭主妇,完全看不出一点贵妇的模样,她正在烧烤炉旁边忙前忙后的准备着食物,而斯诺和她的一对小儿女,此刻正依偎在陈安琪身旁,听着小雨给他们讲遥远的东方的故事,这对小孩也都和他们的父亲一样,生长着金黄色的头发和碧蓝的眼睛,玲珑可爱,就像精致的洋娃娃般美丽。

  看到了斯诺和雷声的到来,大家顿时高兴了起来,斯诺如慈父般一把抱起了孩子,率先坐了下来,而丽莎则手脚麻利的把可以烧烤的食物一样样堆在旁边,招呼着雷声和小雨他们自己动手烧烤。

  雷声看着这遍地,都是他认识和不认识的肉类、香肠、蔬菜,便开玩笑道:“我还以为动物保护者的家人都是素食者呢,所以打算好了饿肚子的,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吃的呀。”

  丽莎爽朗的笑起来,她点点安琪,说:“我们这里啊,只有安琪是素食者,别人都是要吃肉的。”

  斯诺也微笑着,拿起一个肉串放在烤炉上烤起来,又随口解释着:“其实保护动物,并不意味着单纯的让动物的数量增加,而是要让动物在自然和人类社会许可的状况之下尽可能的生存下来,其实死在动物保护主义者手里的动物,可能比一般的普通人还要多。”

  “哦?这是为什么?”斯诺的这番话倒是大出雷声的意料,他一边烤着东西,一边询问。

  斯诺耐心的解释道:“动物保护者的一个重要的职责是要保证动物和人类世界的协调发展,也就是说,我们既要避免人类社会的过渡发展而导致的动物灭绝,也同时要注意动物数量的过剩而造成的新的生态不平衡?”

  雷声茫然张大了嘴,啊的一下问:“就现在这世界,动物难道还会过剩么?”

  “当然会。”斯诺把烤完的肉串递给旁边的女儿,又拿了一串开始烤起来,一边说道,“你不要忘了,现在城市里大家都习惯去养宠物,尤其是宠物狗,这些宠物的生命一般都有十多年,而每年都会有大量的繁殖,如果不用措施限制的话,不用多少时候,城市里狗的数量就会泛滥,从而导致城市系统的生态失衡。为了避免出现这种情况,动物保护者就必须采用一定的措施去限制狗的数量。”

  雷声若有所悟,他也是长期在城市之中生活的,对于宠物泛滥的状况也有所了解,但他还是有些疑问:“那究竟如何限制数量呢,你们总不会去捕杀宠物吧。”

  雷声这话说出来,立刻招来了旁边小雨和陈安琪不满的白眼,雷声抬高双手,一脸无辜的解释道:“我就是说不会么,又不是我准备这么干。”

  斯诺倒没有她们那么反应激烈,他还是耐心的向雷声解释道:“其实我们的办法就是动员宠物的主人对宠物做绝育,尤其是一些并非纯种的和已经生育过的宠物,尽可能的去做绝育,就能减少宠物下一代的数量。”

  听了斯诺的解释,雷声心中顿时明白了,所谓死于动物保护者的动物,就是指这类的事情。雷声忽然想到,在以前也似乎听安琪说过关于动物绝育的事情,不过那时看她的样子似乎并不是很赞成。想着,雷声便朝一旁的陈安琪看去,她的脸色果然有些苍白,正不声不响的咬着串烤蘑菇。

  “怎么了?安琪!”雷声不由自主的问道,话一出口他就已经后悔了,眼下他应该离安琪越远越好,还要去关心她几句,简直就是自找麻烦。

  果然,陈安琪惊了一下,抬头看到了雷声关心的眼神,脸庞立刻就红了,她撅了下嘴后不说话,只是托着下巴再度发起呆来。

  还是斯诺比较了解安琪,他看到陈安琪的表情后,了然的笑笑,便说:“安琪她向来都不赞成给宠物绝育,其实很多才刚刚加入动物保护组织的人都理解不了。事实上,雷先生虽然不是动物保护者,可你上次那番理论却是点出了动物保护组织的主旨,我们是站在人类的立场上的,所以做的事情只是为了人类而去保护。我们所追求的是一种平衡和平等。平衡的意思就是让动物的数量保持在自然的平衡位置上,即不会让生态过于恶化,让物种彻底灭绝,又不会破坏到人类的生活。而平等则是让人和动物处于相等的地位,人可以畜养动物,也可以有限度的猎杀动物,但却不能虐待动物。”

  雷声双掌一击,赞成的说:“斯诺先生的这番话,是我所听过的最深刻的动物保护理论了,比那些空而无物或者前卫激进的理论实在要好的多。”

  斯诺摆摆手道:“这些话,和上次雷先生告诉安琪的差不多,其实也一定是雷先生的心中所想了,你夸我,不就是夸自己吗。”

  雷声晃动着手里的叉子,开玩笑道:“我们能有如此高妙的想法,夸夸自己也无妨啊。”

  看着雷声和斯诺两个人得意洋洋的模样,把边上的女人们都惹得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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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4 00:08:13 | 只看该作者
第十六章

  这时候,这些谋面不久的人们,已经像是老朋友般的熟悉了。整整的一个下午和晚上,他们都在这片森林里面谈笑、嬉戏,美丽的风景和愉快的话题,使时间过的分外快,似乎才一小会,天色便已经渐渐的暗下来了。

  斯诺他们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帐篷和全新的睡袋等物品,今天晚上,他们便可以都在这里宿营,一直到明天才出森林回家。

  森林里的夜色说来就来,雷声和小雨钻进了帐篷后不久,浓重清冷的夜色就已经笼罩住了天和地,在帐篷外的篝火温暖的闪亮着,透过帐篷的天顶,还可以清晰的看到天空中的繁星。

  玩了一整天,小雨也许是累了,才钻入睡袋,就已经沉沉的睡去。而雷声却没什么倦意,他两眼睁的大大的,若有所思的盯着天空中璀璨的群星,也不知怎么的,轻松愉快了一天后,雷声反而觉得心里面空落落的,总仿佛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自从来到了澳大利亚后,意外时刻都伴随在雷声的身边,就像他和悉尼的警察有缘般,时时都能遇到他们。现在他人在丛林里面,那些警察该不会也跟进来吧。

  雷声胡思乱想个不停,反正没什么困意,于是他便将自己的灵念放了出去,突破到帐篷的外面,笼罩住了附近的区域。这是雷声独有的吸收天地灵气的方法,但以前由于长年在城市里面,所以很少这么使用,但今天,在如此灵气深蕴的森林里,他当然乐的大行其道了。

  毕竟是人际罕至的原始密林,这里的一切生物都长期吸取天地精华,从而孕育了很强的灵气,雷声的灵念才刚刚散发出去,便发现这周围所有植物的灵气早已经形成了一个整体的防御网,不过这防御网并不是针对雷声的,当雷声的灵念接近时,它们大度的将其容纳了进来,还把灵气源源不绝的灌输给雷声。

  坐在帐篷里的雷声只感到全身通畅的每个毛孔都打开了,那些精纯的灵气就如同能凝结一般,顺着灵念一丝丝的汇入他全身的经脉,让他充满了无比的力量。在这祥和清凉的状况下,一切都是安宁的,甚至连风都被阻止在了外面,只有偶尔间,树叶之间的呢喃,花草之间亲吻,才显出了生机。

  雷声沉浸在此,将自己融化在了周围的一切之中,原本以为,这种宁静还将持续很久很久。可是,突然之间一个与环境不协调的古怪声音响起,打破了这里的寂静。雷声的灵念一动,便已经探询了过去。

  原来是在斯诺他们那里的大帐篷之中,帐篷上的门被悄悄拉开,一个人偷偷的探出头来,朝四面张望了一番。

  雷声的心蓦然抽紧了,今天白天的愉快几乎让他丧失了警惕性,幸亏在这无意之间让他发现异动。雷声用自己的灵念悄悄的绕过去,才看到正慢慢爬出帐篷的人,正是那原本早该睡觉的斯诺。此刻的斯诺完全没有了白天那种挥洒自如的神情,反而带了一点鬼祟。

  斯诺爬出帐篷后,又细心的转身把门拉上,左右看了一眼没有发现人,便蹑手蹑脚的朝着宿营地之外走去。

  雷声的功力并不是很强,所以他的灵念覆盖面不太大,眼见着斯诺就要走出自己的控制区域了,雷声立刻收功,将灵念收回自身,便也轻巧的拉开了帐篷的门。雷声钻出后,就立时发动了“风神步”,速度极快的转移着身形,这样纵然他一直跟在斯诺的身后,斯诺也不可能发现他,最多也就是能感觉到一阵阵的微风而已。

  这个斯诺平时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可没想到却也是一个越野好手,只见他在森林里面轻车熟路的向前走着,藤蔓和荆棘,以及布满苔藓的凹凸地面,根本就无法阻挡住他,斯诺的速度非常快,甚至就如同是平地上的奔跑一般。雷声跟在后面,虽然并不劳累,可心里的狐疑却是越来越重了,斯诺所走的这条路,显然不是经常有人走的,这一路看去,植物到处横生,根本就没有人清理过。斯诺他走这路却显得熟悉的很,看来是经常会走一下的。可是,他要在这里越野又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呢?难道他还有什么需要隐瞒着别人,甚至隐瞒住妻子和孩子的秘密么?

  夜晚的森林相当阴冷,茂密的树丛树冠把天空中的月光星光全部遮盖住了,只有斯诺手里的电筒才发出些微弱的光芒。有些浓重的雾气,慢慢的从四面八方围绕了过来,飘散到人的身上,让人感觉到湿湿的,带着点冷冽进到人心里。

  斯诺连续的跑着,他已经远远的离开了宿营地,逐渐进入了原始森林的深处,在这种密林之中,由于树木长的过于茂盛,从而把整个森林都覆盖了起来,所以空气并不像是普通的森林里那么好,有些也不知道是植物还是动物的腐败味道始终围绕在周围。还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如黑色的天幕般压下来,让人无法确信前路的存在。

  斯诺还是一往无前的跑着,他差不多已经连续越野有一个多小时了,离开原本的宿营地相当的远。忽的,斯诺慢下了脚步,他仿佛发现了什么似的,拿手里的大电筒朝着前面照了照。

  一直化作虚影跟在后面的雷声顺着那电筒的光芒看到,斯诺的前面好像已经没有路了,只有一大片山壁巍然耸立在那里,这条路已经被陡然冒起的高坡给阻断了。

  不过斯诺还是很熟悉这里的环境,他先是走到了山壁之下,伸手摸索了着,就从一些植物中间拉出了一条粗大的藤蔓,他用力扯了几下,似乎对它的安全度很是放心,便将自己手里的电筒放进了兜里,而整个人则使劲攥着藤蔓,一点一点悬空了向上攀爬起来。

  斯诺长的人高马大的,可他攀爬起藤蔓来却很是灵巧,雷声看他嗖嗖嗖的就往上爬了一大段,便也漂浮了起来,与他保持着相应的距离。

  看着斯诺在山壁上爬了好几分钟,雷声也漂浮的越来越高,突然,雷声的头顶一痛,整个人陡然失去了平衡,差一点就要掉下去了。幸亏雷声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旁边的树干。他抬头看去,原来他的头顶是横着一根粗大的树枝,刚才一直注意着斯诺,雷声几乎忘了自己还是在森林里面,头上就是茂密树冠。

  看着那把自己的头撞了一个大包的树枝,雷声恼怒的嘀咕了几句,手一攀就飞身跃上,踩在这根粗壮的树枝上,再往山壁那边看去。这一看之下,雷声的冷汗便冒了出来。刚才还象猴子一样在那里攀爬的斯诺,此刻却已经不见了。哪怕以雷声那远远超越常人的目力,也只能看到山壁上的一片凝重的黑色,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存在。

  雷声懊恼的一跺脚,把整棵大树都踩的淅淅乍响。他脚尖虚虚的点在树枝上,随着树枝的摇摆,人也上下浮动起来,雷声闭上眼睛,站在那里,心中想道:“那斯诺虽然动作很是灵巧,可才一眨眼的时间,再快也不可能翻过这么高的山头,难道这个老外也会御剑飞行的法术么?”雷声看着前面黝黑的山头,开始踌躇起来。

  忽的,一阵山风吹过,这莫名而来的大风呼啦啦一下子,把长在低矮处的树叶都吹动起来,风来去迅捷,一阵迅猛后便又吹向远方。

  雷声心里突的一动,当这风吹向山壁的时候,他似乎听到了如哨子般的咻咻的声音。他猛一拍额头,终于恍然大悟,原来斯诺并没有离开,还在这块山壁上。

  思虑妥当,雷声轻吐口气,便脚尖一踮,借着树枝的反弹之力,人轻飘飘的飞起,朝着那山壁飘了过去。

  离那山壁越来越接近,雷声就能感觉到有股冷冽的气流顺着一定的方向流淌出来,他伸出了手,感觉着气流流转的方向,顺着源头摸索过去。没过多久,雷声就已经找到了山壁上的一个巨大的洞穴,这个洞穴就在山壁的中间位置,被大片藤蔓给遮盖着,如果不以刚才的方向找,还真是找不到。刚才斯诺沿着藤蔓肯定也是爬到了这里,所以才会在一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雷声小心翼翼的拨开藤蔓,向着里面张望,这里面还是有一些微弱的光亮,倚仗着自己灌注了法力的眼睛,雷声便观察起这个地方来。

  洞穴并不是很深也不是很大,看起来就象是个普通的土室,圆形的穹顶和平整的地面显示这并非天然形成的。在洞穴里面是一点植物都没有,甚至是连一点东西都没有,除了泥土所筑就的四壁外就别无一物了,简单的让人奇怪。

  更让人奇怪的是斯诺,此刻的他竟虔诚的跪在地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口,双目紧闭嘴里不断的喃喃着,似乎是在祈祷些什么,而他的手电筒则打开着放在一旁,虚空的找着前面空无一物的土壁。

  雷声看着斯诺的古怪样子,对这个地方也不敢掉以轻心,他用了好几种法术来观察这个密室,可普通的土穴还是土穴,这个地方没有妖气、没有佛性甚至没有一点点的生机,这似乎是一个普通到毫无用处的地方。雷声可以断定,无论斯诺在跪拜和祈祷些什么,都不会有什么人去回应他的,因为这个地方完全不存在法术或者神术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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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4 00:08:45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七章

  雷声看着斯诺的古怪样子,对这个地方也不敢掉以轻心,他用了好几种法术来观察这个密室,可普通的土穴还是土穴,这个地方没有妖气、没有佛性甚至没有一点点的生机,这似乎是一个普通到毫无用处的地方。雷声可以断定,无论斯诺在跪拜和祈祷些什么,都不会有什么人去回应他的,因为这个地方完全不存在法术或者神术的痕迹。

  果然,斯诺跪拜了好一会,终于满头大汗的睁开了眼睛,他目光空洞的朝着前面看了眼,脸上流露出怅然若失的表情,竟无力的一屁股坐了下去,毫无一点风度的埋头苦恼起来。

  在外面观察着斯诺的雷声,也是一肚子的疑虑,这深更半夜的,一个大富豪独自跑到这种什么都没有的山洞里面来跪拜祈祷和发呆,这究竟是为了什么?看斯诺的样子也不象是什么邪教的信徒啊。

  雷声用单手拉着洞外的藤蔓,整个人悬挂在山壁上,眼睛盯着里面的斯诺,可心里却若有所思起来。动物保护组织的主席会去信仰什么呢?图腾崇拜还是某种原始信仰?可哪怕有这种信仰也不需要背着人吧。雷声心情复杂的将脸贴在藤蔓上,他的脑中忽然浮现出一个新的想法,难道斯诺会和他要调查的精怪们有关?

  雷声浑身一激灵,他几乎被自己这陡然冒出来的想法给吓着了,可等他再转念过来时,却越来越觉得有可能。当初在日本的时候,精怪们就是利用了山日组的力量从而锤炼出一支属于它们的武装力量,也就是说,在澳大利亚精怪们也可能通过某些人类而达到自己的目的,而还有什么比斯诺这种人更合适呢,他是著名的社会人士、超级大富豪又是动物保护组织的主席,从各个方面来说,都有极大的影响力,只要能够控制住他,那精怪们必然可以做很多原本无法做到的事情。

  雷声正急速思考之中,却又听到了洞穴里面有了新的动静,便暂时按下心绪,朝里面张望过去。只见那斯诺垂头丧气的想了好一会后,此刻已经一脸颓废的站了起来,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一副正准备离开的样子。

  雷声看斯诺已经转头朝向洞外,也不敢再多看了,便松开了一手所抓住的藤蔓,整个人轻盈的飘落下去,才落下不到一米,就已经身形模糊,如雾般散去无踪了。

  果然,雷声才刚刚隐去,斯诺就一步一回头,恋恋不舍的向洞外走来了,看他的样子,丝毫没有发现有人在观望他,反而是心绪万千,愁容满面。斯诺走到洞沿处,最后朝里面望了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后,就又抓起了藤蔓一跃而下,速度极快朝着山壁之下降去。

  雷声早就遁到了远处,现在的他吸取了刚才撞头的教训,已经飞到了高高的树冠上,用脚尖拨开树叶间的隙缝观察着斯诺的动作。森林中巨树之冠是浓密而厚重的,雷声几乎无需使用法术,就能安稳的站在上面,清爽柔和的如有弹性般,更妙的是,和刚才不同,上面的世界是敞亮敞亮的,天空中的明月和星辰万分清晰,接近的仿佛能用手捏到,雷声沐浴在冷寂的光下面,竟也把刚才心里头冒出来的焦虑给统统浇灭了。

  斯诺用藤蔓速降到地面后,便不再耽搁什么事情,扭转身体就按着原路向回跑去,雷声估摸着这老外折腾了一晚上,也该回去睡觉了,这个时候回去,正好大家都在熟睡当中,也不至于惊醒了谁。

  雷声不再去关心斯诺的行踪,他的心里思绪繁杂,此刻,他需要能够安静的思考一下。

  雷声就在这树冠上漫步起来,下面的泥地是一条回家的路,上面浓密的树冠也是一条回家的路。雷声弹弹衣服,掸掉几枚败叶,又负起手来,朝四边望一眼,脚尖一踮,人便轻巧的飞射出去,在远远的另一棵巨树的顶上出现。

  听着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看到大片的原始茂林,所有的植物、动物和土地都在自己的脚下飞掠而过,雷声心里不禁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就如同在富士山顶一战而胜,就如同灭萧家与顷刻时。当人身处巅峰,便会没由来的涌出掌控一切的权力欲。

  万千人都跪在脚下,那种感觉。。。。。。

  有一阵冷风吹过,把连绵不绝的树叶吹起绿色的波浪,这冷风也把雷声给吹醒了,他心中一紧,茫然失措的停下了脚步。刚才在他心里升腾起的那种感觉,不由让雷声出了一身湿搭搭的冷汗。

  月光依旧,如雪般浸润了他。雷声苦笑了下,坐到了树冠上,伸手抱住了自己的膝盖。野心,又是野心。自从日本一战后,武田正郎虽然已经自杀身亡,可他却在言语间把野心的种子播在了雷声的心中,这种野心已经如魔障般在雷声的心里扎下了根,只要一有机会便会出来发芽,便会让雷声陷入到愈来愈深的泥潭之中。

  在以前,雷声向来都自认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可随着机缘巧合事情的变化,如今的他已经手握大权,掌控了相当大的力量,能力大了,他能做的事情越来越多,于是,便有了野心,便有了魔障。当一个人拥有压倒一切的力量而又没有别人可以牵制的时候,野心总是难以避免的。

  雷声略略抬头,天上的星辰偶尔闪烁一下,它们或许都是一些庞大无比的星球,但无论它们的力量有多大,在这亘古的岁月中,它们都依然沿着相应的轨迹在运行着。这是因为造物主在它们之间制造了微妙无比的均衡,吸引力的平衡导致了一个大体均衡的宇宙存在,在这些星球之间,只要出现一点点的失衡,便会导致无穷无尽的连锁反应,这些星球所依赖的平衡局面也会就此毁灭。

  所以,力量再强盛都不是问题,关键是需要制衡,一个力量必须有另一个力量牵制,才不至于会做出一些毁灭整个局面的事情来。星球如此,国家如此,人如此,一切如此。。。。。。

  雷声突的豁然开朗,如果一切都需要制衡的话,那自然界当然也是需要的,只有当组成自然界的生命体群落达到一个力量均衡的时候,整个自然才是最完美的。而现在,很明显的,人类已经形成了一种突破性的强势,人类的力量几乎超越了其他种族的力量集合,所以人类完全可以对这自然界的任何东西生死欲夺,想要也可以,想不要也可以,这便是目前的现状。

  如果放纵人类的力量继续强势下去,如果再没有什么力量去牵制人类的话,那整个需要均衡才能持续存在的自然界便会倾覆在即了。

  所以,必须有一个力量来牵制人类。

  “天意。。。。。。”雷声仰头,嘴里喃喃道。此刻,他终于明白了在佛门寺地室中那老僧所说的天意的含义了。既然在俗世之间无法产生出牵制人类的力量来,那天意便要让精怪们取走佛骨,让精怪们增强它们的力量。这便是天意,地室中的老僧早早的参破了这一切,可叹雷声甚至灵海都一直未能真正了解。

  实际上,在天的眼中,人也好,动物也好,其他一切生灵都好,它们都只是一种生命,当均衡被打破时,便要让弱者强,强者弱,一切达到平衡时,天地才可自如长久。

  所以,当精怪们取走佛骨后,便一定会带给人类大劫难,只有人死的足够多,只有人类文化退化到一定的程度,才可能保持到新的平衡状态之中去。而到那时候,人死的再多,也只不过是昨日人类消灭动物的报应而已。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雷声如被醍醐灌顶,他想通了这些症结后却更为踯躅,他痛苦的闭上眼睛,垂头思索起来。纵然天意是要如此,可他真的能眼看着人们陷入劫难再不复生么?难道他真的就要不再管此事,而让千万人陷入苦海之中么?

  佛门寺中的老和尚便能如此超然事外,如果佛陀在世,他或许也可以拈花一笑。

  可雷声知道自己决不可能坐视不理的,哪怕今天的他可以比别人看的更远,想的更多。但他却始终无法让自己超然于物外,他不是高僧,没有办法让自己抛却立场而顺应天意。

  雷声再次抬头,他的眼里竟然凝了一颗泪滴,他仰望着穹天,绝望的看着运转不息,一切有序的星空。这造物主的安排,总是精巧无比,可为何让人看到却碰不到,让人想到却改不了。

  雷声抿紧嘴唇,他深深知道,这一切都是天意早定,当他这世为人时,这一切便已经决定了,他已经没有可能再去重走一条其他的路途。

  余下的,便是逆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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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
 楼主| 发表于 2007-11-4 00:09:21 | 只看该作者
第十八章

  想通了一切事情后,雷声的心情更加沉重,他再没什么心情在这美景之下漫步。算算时间,斯诺也差不多该回到宿营地了,雷声便直接御起了飞剑,用最快的速度往回赶。

  如光芒般的速度毕竟迅捷无比,才眨眼之间而已,雷声便已经接近了宿营地,正当他准备现身出来并悄悄进入营地时,突的听到了前方不远处的宿营地里面嘈杂声大作,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情。

  雷声心头狂跳,那里可还有小雨在,还有安琪在,要是她们遇上什么危险。。。。。。

  雷声再不敢多想,他收起飞剑,展开“风神步”,几次闪烁后,便攀上了宿营地旁边的一棵高树,站在高树的枝丫上,他再向宿营地那面看去,一看之下,雷声大吃一惊。

  只见那原本应该宁静的宿营地,此时已经是一片乱糟糟的了,几堆备用的篝火被全部点燃,而那里的几个女人和孩子全都醒着,聚拢到了一起。

  斯诺的夫人莉莎怀抱着两个孩子,满脸恐惧的躲在最大的一堆篝火后面瑟瑟发抖。而脸色异常苍白的小雨还算镇定的护在他们的前面。在小雨的不远处,宿营地的另一个边缘上,只穿着内衣的陈安琪手里挥舞着一根相当粗大的木棍,正对这两个呜呜乱叫的野兽一边挥舞,一边怒斥着:“走开,快走开,不许你们过来!”

  在陈安琪的对面,有两只高约一米,类似与狼一样的野兽正张开了血盆大口和她对峙着,这两只野兽皮毛是黄色的,背上还有一条条如同老虎一样的斑纹。这两个奇怪的动物对于火焰似乎没有惧意,但却颇为忌惮陈安琪手里粗大的棍子。它们动作矫捷的游走着,偶尔对营地那面突击一下,直到被陈安琪即将打中时才退回去,继续发出愤怒的嗥叫声。

  安琪那裸露的肌肤在火焰的映衬下散发出金黄色的光芒,一颗颗的汗珠从她的皮肤上滚落着,虽然看起来已经很疲劳了,可她还是抿紧了嘴唇,牢牢握着粗粗的木棍,一步都不愿退让。面对着那两只看上去残忍至极的野兽,没有一丝的恐惧。

  两只野兽半天也无法突破陈安琪的防线,它们略退了几步,相互望了一眼,只见其中的一只扭转身体便朝着森林外围跑去,很快的没入了黑暗之中,而另一只则继续留在原地,目光冰冷的盯着营地里面那几个缩成一团的女人和孩子。

  还没等雷声决定用什么方法才能悄悄进入营地,把她们都救出来。那边的野兽突的又动了,与安琪对峙的那野兽低沉的吼叫一声,便直冲冲的朝着安琪扑过去。陈安琪尖叫了一声,而人则速度很快的侧了一侧,手上的棍子猛力一砸,便砸在了野兽的背上,如狼一样的那怪物哀嚎着,就地一个翻滚,逃到了旁边,呜呜的叫着,前胸蹭地,头抬起莫名的看着安琪,再不做攻击。

  而就在安琪击退野兽的电光火石之间,在另一边却是黑影一闪,一股腥臊之味携着咆哮声朝小雨那边裹去。原来是刚才转身离开的野兽,它根本就没走远,而是绕到了另一侧,趁同伴吸引了陈安琪注意力后,便要直扑到营地的核心。看起来这两个野兽也是心思慎密,颇有战法。

  看到野兽猛扑过来,斯诺的两个孩子登时被吓的大哭起来,他们同时把头埋进了母亲的怀抱,根本不敢再看前面的危险。虽然莉莎也害怕的浑身发抖,可在这种关键时刻,母性的职责还是战胜了恐惧,她咬着牙,俯下身子,努力将两个孩子压在自己的身体底下,她是期望那野兽过来时只吃她便好了,也许就不会碰她的孩子。

  小雨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可她仍然没有退让,手上更捏住了一把雪亮雪亮的银色小戟,这是雷家给她的聘礼“奔雷戟”,也是小雨身上唯一的法宝,手无缚鸡之力的她准备与那野兽一搏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炸响,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斯诺从森林的深处冲了出来,他双手也不拿武器,可却显得很是激动,急速奔跑到了小雨的旁边,就朝着面前的野兽狂吼了几声,他叫出来的声音却象极了这两个野兽的咆哮,那古怪的嗥叫声音完全就不象是从人的嘴里冒出来的。

  斯诺更是匍匐到了地上,四肢着地,头高高扬起,冲着天空更加大声地嗥叫起来,这回他的声音尤其的凄厉。斯诺的声音仿佛有所含义,那两只野兽侧耳听了一下,竟如理解了他的意思,它们远远的相互对视着,犹豫着究竟该如何应答。

  刚才在小雨遇到危险的时候,雷声已经冲了出来,只是他一直发动着“风神步”隐藏在小雨的身边,所以旁边的人都没有发现他。当雷声看到斯诺冲出来又以这种怪异的姿势发出野兽般的叫声时,雷声心头大震,几乎当场现身出来。幸亏在心神摇曳的当时,秦小雨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才把雷声给惊醒,继续发动法力,才没有突然跳出来吓人。

  毕竟是心意相通的爱人,在这种情况下小雨依旧能够察觉到雷声隐藏在身旁。

  随着斯诺持续不断地叫着,那两只野兽犹豫了一会,终于对着斯诺呼喝了几声,便速度快绝的扭转身体,如箭一般射入黑夜之中,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看着那恐怖的危险终于离开了,在营地中的几个人顿时呆住了,似乎还不敢相信。斯诺更是如同虚脱了一般,他手脚一松,整个人软绵绵的贴住了地面,躺在那里一动都不动。

  陈安琪也有些呆滞,她腿一软,人便无力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开始低着头抽泣起来,完全没有了刚才勇斗野兽的勇敢。

  只有小雨还算是冷静的,她趁人不注意便收起了手上的奔雷戟,又对着虚空中的雷声挥了挥手,雷声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他运转到几个帐篷的后面现了身,这才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等雷声再走出来的时候,小雨已经在安抚莉莎和那两个孩子了,她们三个人是被吓的最厉害的,小雨在莉莎的耳边轻轻低语着,让她们略微平复了点心情。小雨顺势将她们扶起,好言好语的安慰着,送她们回到了帐篷里面,看起来,这几个人经如此惊吓,今天是再睡不着了,能平静的等到黎明到来,就已经是她们最大的期盼了。

  雷声慢慢的走到了宿营地中间,朝四面看看,安琪依旧呆坐着,她可能是在突然爆发后脱力了,雷声朝她那边侧了侧,才迈开脚步却又犹豫着转了方向,往躺在地上的斯诺走去。

  走到了斯诺的身旁,看着他仍然身体贴地的躺着,雷声默默无语,先是舒出口气,然后盘腿坐下,双手搭住斯诺的肩膀,将他轻轻的扶着坐起来。

  斯诺一直到这个时候才恢复了些气色,他几乎是靠在雷声的手臂上,有气无力的说:“谢谢。”

  雷声不动声色,淡然道:“没想到我们才出去了这么一会,就出了这么大的危险。”

  这话一出,斯诺整个人大大的震动了一下,他惊惶的朝雷声看看,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推开了雷声的手臂,朝后面退缩了一下。此刻的斯诺,脸色变得煞白煞白,浑身肌肉僵硬,连碧蓝的眸子也似乎蒙上了层灰色,完全没有了以往的气度,反而更象是一个被人看破心思的人,满腹忧虑溢于言表。

  看着他这副样子,雷声垂落下眼帘,本不想把斯诺逼的太急,可有些话是不得不问的,雷声缩回双手,交错在一起,说:“斯诺先生,看来你确实有很多的秘密,不知道能否告诉我呢。”

  斯诺神色很是紧张,可嘴里却不肯承认,他故作镇定的说:“秘密?我没有什么秘密,雷先生大概是在做梦吧。”

  雷声微微一笑,抬手朝着森林深处一挥,便似有所指的说道:“你刚才是在和那两头狼交流吧,你怎么会说兽语的?你上次不是说动物之间是不可能存在语言的么?你在深夜的时候又为什么要去一个山洞里跪拜?难道你就不怕别人知道这一切么?要知道,普通人是无法接受你这种事情的,这对于你的名誉大大的有损害。”

  斯诺上半身一摇晃,他用单手撑住身体,音调低沉的说:“你看到了我出去?你还知道什么?”

  雷声咳嗽了下,他的脚尖在地上蹭了几下,对斯诺诚挚的说:“斯诺先生,据我所知,你一向来的所作所为都很值得别人尊重,我不知道你和另一种力量有什么联系,但我可以告诉你,它们只是在利用你而已,总有一天你会被它们一脚踢开的。”

  “你也知道它们?它们是谁?怎么才能找到它?”斯诺忽然激动了起来,他双膝着地,快速的前行几步,一把拉住雷声急切的说道。

  雷声凝视着他,在斯诺的眼神中,有焦虑有疑惑有希冀,但却看不出一点欺骗,雷声搓搓手掌,考虑了下后说:“难道你不知道它们是谁?那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去那个洞穴?”

  斯诺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把满头金发晃的灿烂一片,他看看雷声欲言又止,却又忍不住想要把自己隐藏的秘密说出来。

  雷声能感觉到斯诺心中的矛盾,他也不作声,只是神情依旧的看着他。

  斯诺头发蓬乱,心绪已经一片糟糕,他双手虬结在一起,指尖苍白的掐入手掌中,连带着手臂都有些微微颤抖。过了许久,他才悠悠的开腔道:“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但肯定不是普通人,他们给了我别人没有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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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4 00:10:00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九章

  “能力?”雷声皱起了眉头,他看着斯诺的颓废样,也不急着问下去,且等他先把事情说清楚。

  也许是能把隐藏良久的秘密给说出来,斯诺略略放松了一点,他双腿舒展开,人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之中:“这两片森林是我的私家产业,我买下这里就是为了能让一些动物有一个自由栖息的地方。我自己是个很喜欢越野的人,时常一个人在森林里面越野探索。偶尔有一天,我发现了今天所去的那个山洞,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山洞的神秘,只是随便攀进去逛了一逛,可那时,正当我准备出洞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斯诺吐出一口气,目光也悠远起来:“那声音清幽遥远,但他确实是在跟我说话,他说:‘你也能算是个动物保护者么?’”

  雷声一怔,不管那跟斯诺说话的人是谁,但张口就说到动物保护,看来是对他很熟悉。

  斯诺继续说道:“在那时,我听到声音后大吃一惊,赶紧四下去看到底谁在和我说话,可那山洞的四面却光秃秃的,绝看不到任何人在。那声音却又说话了,他似乎是在嘲笑我,一边笑一边说:‘一个连别人需要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却还要去保护别人,实在是太可笑了。’这时候,我虽然不知道那人是谁,可我感觉到他是在侮辱我的事业,于是我就争辩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知道动物的想法,可如果就因此而不做什么,那动物就更加孤独无助了。’”

  斯诺说完这段,开始喘息起来,仿佛陷入了当时的激动之中。雷声听了这话也是连连点头,斯诺所说的确实有道理,纵然他没办法了解动物的需求,可这并不代表就不需要去保护动物了。

  “我说了这话后,那个声音沉默了,他沉默了很久,我甚至能够清晰的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可就是没办法找到他在哪里,似乎这个神秘人正隐藏在山丘里面。过了一会,他忽然又开口说:‘没想到,人中还有你这样的异类,可是你想不想真正的知道动物的需要,想不想真正的去听听它们的想法。’我那时先是吃惊了一下,然后又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能听到动物的真正想法呢,如果人和动物真的能够沟通和交流的话,也许世界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斯诺歪着头,目光投入到远远的黑夜之中,他眼中蓝色的眸子,闪现出了一些梦想的神采。这个人虽然身列名流家财万贯,可看得出,心里始终是怀有孩童般的遐想。

  雷声看着斯诺的表情,心中也有一些感动,眼前这个人其实比想象中更单纯一点,他心中所想的,完全都是动物保护的事业,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目的。但雷声也知道,越是如此纯粹的人,越是容易受人的利用。雷声斟酌了下,语焉不详的说道:“其实有很多事情都是有可能的,一些人会拥有一点别人所不能理解的能力。”

  斯诺把双手握在了一起,他的脸色更加轻松和红润了,他的语调有一些颤抖:“是的,是的,我错了,他确实可以。。。确实可以让我拥有这种能力,我那时不相信他,可他却嘲笑我,他说即使我拥有了这种能力,即使我可以跟动物交流,我也会后悔的,我会后悔自己不该去了解那些事情。”

  “哼!”雷声冷笑了下,不屑道:“他倒是什么都知道。”

  谁曾想斯诺却突然转头,古怪的看了雷声一眼,斯诺的声音紧张了起来,带着几分恐惧,带着几分忧郁:“他说对了,我确实后悔了。自从那天我从山洞里出来后,我发现自己真的拥有了和任何动物沟通的能力,虽然那些普通的动物并不能表达太多的太复杂的东西,可我确实能听到它们的说话,我确实能够和它们交流。。。。。。我真的后悔了。。。。。。”

  周围的一切,在斯诺痛苦的陈述中寂静了下来,斯诺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可此刻他的眸子中却空无一物,他整个人在刹那间从满腹梦想变的空洞无助。雷声诧异的看着他,雷声从来都没有见过一个人会有如此迅捷的变化,在此时,雷声甚至能够感觉到斯诺的心丧如死,可见他所遭遇到的打击是如何的沉重。

  斯诺握紧了双拳,他用双拳捶着自己的脑袋,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对着雷声吼道:“你知道么。。。你知道么。。。为了保护动物,我可以散尽家财,我可以放弃自己的名誉地位,我可以和那些政客商人殊死斗争。可我救下来的那些动物在想些什么?它们每时每刻都在思索些什么?它们在想的是,怎么才能让人类灭绝,它们在想,怎么才能如同人类杀它们的伙伴一样把人类也如此一般的杀掉,它们在想,从哪个时候起,我们不再拥有科技而会沦为它们饲养的牲口。。。。。。”

  雷声的眼睛渐渐瞪大了,他呆呆的看着斯诺,斯诺满脸通红,泪水从眼眶中涌出,倾泻到脸上和汗水混和在一起,慢慢滴落下来,没入黑色的泥土之中,泥土深沉不语,仿佛它所见的一切都如从前。

  斯诺咧开嘴,带着眼泪似哭似笑,他扳住雷声的肩膀,盯住雷声的眼睛,痛苦的说道:“它们确实是这么想的,你决不会想到,哪怕一只雀鸟也会有如此的杀机,你决不会懂,在那些看似温顺的动物心里隐藏着什么样的仇恨。。。。。。我都看到了,我都听到了,可我又能做什么,我能去怪它们么?它们的仇恨是人类亲手种下的,它们所想做的事情,是人类早就已经对它们做的,它们只是想活下去,想自由的,有尊严的活下去而已。。。你说,我能怎么办,我该恨它们还是该爱护它们。我是人,可我不愿意看到人们对动物的伤害,我同情动物,可我无法忍受它们心里刻骨的仇恨。。。我该做什么,我能做什么。。。我真的后悔,我后悔不应该有这样的能力,这本就不该是我能了解的事实,这种事实除了能够增加痛苦外,还能有什么用?”

  雷声被深深的震撼了,他真的没有想到,在斯诺隐藏的秘密背后还会有如此沉重的缘由,斯诺心头的这种矛盾,雷声在霎那间感同身受,这是一种左右为难的矛盾。一方面是情感的倾向,而另一方面则是自己所处的立场,这是他永远都无法放弃的两方面,这种矛盾的纠结足够让普通人崩溃了。

  雷声垂下头,他叹了口气,眼中含满了悲悯,由衷的说道:“斯诺先生,我很敬佩你,在这种情况下,你竟然还会继续投入到动物保护事业之中去,你这种胸怀,我没有。”

  斯诺仿佛没有听到雷声的赞扬,他依旧是一脸的绝望,嗓音嘶哑的说着:“我只是希望自己能够做一些事情,让动物们逐渐的化解掉它们的仇恨,化解掉它们的杀机。否则再如此下去,它们可能会做一些事情,让这个世界被摧毁,它们确实没有能力消灭人类,可它们却有能力消灭自己,等到有一天,它们心里的希望再也不存在的时候,它们或许真的会毁灭自己。。。。。。没有了动物,人类还能独存么?”

  “那你今天去。。。。。。”雷声疑惑道。

  斯诺闭上眼睛,双手颤抖着抚摸土地,仿佛想从地面上汲取几分力量:“今天我去那个洞穴,是想找到那个给我能力的人,我想要问他有没有办法能让动物们不再怀有仇恨,有没有办法能化解这些戾气,这对于谁都没有好处,难道真的要到世界末日的那一天,我们才要醒悟么?”

  雷声点点头,他终于明白了斯诺心中的焦虑和绝望,可雷声却又接着摇头苦笑着说:“他也不会有办法的,仇恨在动物的心中,可根源却是在人心中,人们掠夺了太多的东西,人们从来不把动物当成平等的生命,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人的力量决定了他们根本就不会有所改观,所以很多事情都是难以挽回的了。”

  斯诺面带悲伤,他空洞的看着雷声,看了许久许久,斯诺的眼睛中忽然恢复了一点湛蓝,他仿佛想到了什么,便用力拉住雷声的胳膊问道:“雷先生,你是不是知道他是谁?你能不能找到他,我要和他谈谈,他应该有办法的,他既然能让我有这种能力,他一定也有别的办法,雷先生,你一定要告诉我!”

  雷声看着斯诺那一脸期盼,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心中暗想:“在那个山洞里和他交谈的声音,肯定也是精怪的一员,甚至有可能是精怪们的头领。我原本还怀疑他和精怪们会有什么联系,可却没想到他竟然是如此的一个悲剧人物,他恐怕只是精怪们玩弄与鼓掌的玩物而已。”雷声犹豫了一下,终于没有把全部的实情说给他听,只是避重就轻的说道:“其实它是和我们同时存在于世界上的另一种力量,我这次到澳大利亚来,就是要找他取回一件东西。不过他并不是能帮助你的人,我劝你以后还是不要再想法和他联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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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4 00:10:37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章

  斯诺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下去,他一点点的松开了抓住雷声的手,那种失望的神情,仿佛梦想破碎后的孩童,只看到了一地破碎的心情。雷声原本还想再劝他几句,可再一想,斯诺的痛苦是来自于他内心的矛盾,这种矛盾是任何人都无法劝解的,唯有靠他自己去排解。象这样的烦恼,人世间不知道会有多少,纵然自己有佛陀般的慈悲,可又哪来千手能渡人慈航。

  自己心情也不是甚好的雷声便再不说什么,他拍拍斯诺的肩膀,抿紧嘴唇,用力的站了起来。四面依旧是寂静无边的,小雨她们进帐篷里后再没有出来,大概依旧惊魂未定,所以还在排解着心情。雷声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刚才斯诺所说的动物的想法,虽然雷声早就已经猜度到过,可如今被证明后还是给了他极大的震撼,这让雷声感觉到佛骨的下落尤为重要。以佛骨的莫大法力,就算能让天下动物增强十倍力量都是有可能的,到了那个时候,精怪们之中的暴戾者会让人间遭受什么样的劫难,恐怕再难猜测了。

  纵然天意如此,可雷声还是觉得自己肩负责任。这种责任已经不是谁给予的,而是他做为人类的一员,与生俱来的。所谓时势造英雄,英雄往往是被动的在时势中漂浮,事情能造就人,而人却很难改变事情,历史总是如此。

  雷声抬头,天空呈现出一种深蓝色,望着诺大深沉的夜空,雷声的心里竟生出一种怆然。人类的文明数以千年计,可相较自然界的生成却短的可笑,但现在的局面却是整个自然界将与人类为敌,天意也将与人类为敌,人啊!从何时起,便将自己置于一切敌对的位置了。

  雷声的嘴角抽搐了下,他的心底中涌上阵想哭的念头,可还没等他付诸实现,却已经在耳边听到了几声轻微的抽泣声。雷声恍然间,感觉到了周围忧伤的弥漫,他略微定了定神,收起了游离的思绪,朝着旁边看去。

  原来,在那里暗暗抽泣的人是陈安琪,这个小丫头一直都坐在刚才的位置上没动过,雷声和斯诺在交谈所以没有去理会她,还以为她休息一阵后心情就会平复的,没想到她此刻却开始难过的哭泣了起来。

  这次雷声没有再犹豫,他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了安琪的身旁,静静的蹲了下来。安琪泪眼凄迷,脸庞上挂满了悲伤。此刻的她再也不是刚才勇敢的阻挡野兽的她了,而是脆弱的让人不忍触碰,仿佛风一吹便会玉碎当场。在安琪的泪水之下,她那原本就卓绝的容颜,更添了几分忧伤,几分凄艳,让人见着便有想去呵护的心愿。

  雷声轻幽的吸了口气,他伸出手想握住安琪的手,可才碰到她的指尖,那种冰冷便让雷声战栗起来。安琪指尖流淌出的冰冷不只是身体的冷冽,它仿佛能直刺人心,是那种英雄在末路时却看到妻儿坟墓时的悲凉,是那种守候黎明将启可双眼却在刹那间失明的绝望,这种冰冷,让雷声感觉到了安琪心底里的痛楚,那种无人能够分担,却要自己默默承受的痛楚。

  雷声几乎无法言语,他的声带颤抖了许久,才勉强叫出她的名字:“安琪。。。。。。”

  陈安琪平静的转过头来,她双眼的眸子中所怀的悲伤,让雷声的心被刺痛。安琪令人心碎的紧咬住嘴唇,她再向周围环顾,最后问雷声道:“雷哥,为什么我白天看这里是那么美,可现在却觉得这里有那么多的恐惧。”

  雷声心里又是一颤,安琪也许是听到了他刚才和斯诺之间的谈话,那些谈话,对于安琪这样一个将动物看成是自己伙伴的人来说,打击是无法言说的。雷声咬紧牙关,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安琪,只能将她的手放到自己的掌心中,奢望着能让自己心里的余火去温暖她,雷声沉默了一会,才回答道:“那是因为你的心,你的心变了,一切就变了。。。。。。”

  安琪奇怪的看了雷声一眼,竟宛然一笑,那笑容就像是美丽的冰花在弹指间碎裂,让人心痛不已。安琪不再说话,她轻轻的呼吸着,把目光投入到了森林深处的阴暗里,那空洞又深沉的阴暗里,究竟还有多少东西是人们无法了解的。

  人们无法了解的阴暗,其实也不止在那里。。。。。。

  带着不是很愉快的心情,雷声小雨两个人在清晨便与斯诺等人分开了。半个夜晚的休息,似乎还没让安琪恢复过来,她把雷声他们送回家后,就一声不吭的离开了。不过看起来古怪的也不止陈安琪一个,就连秦小雨也似乎有些问题,自从森林里归来后,她一直都在那里若有所思,对雷声也是爱理不理的。

  回到家以后,雷声好好的洗了个澡,便埋头在床上睡觉了。他和别人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别人遇事后紧张着急,吃不下也睡不着。可雷声却不同,他是小事着急大事坦然的人,遇到的事情越是大,他越是能睡好觉,仿佛天掉下来也不在乎一般。

  他这一觉倒是睡了很久,等到再醒来时,发现时间已经是下午了,而小雨依然没有在房间里休息。

  伸着懒腰的雷声,一边摇晃着脑袋,一边出了房间往楼下走去。果然,就跟刚到的时候一样,小雨依旧是坐在客厅落地窗下的沙发上,遥望着窗外沉思着,她的手里捧着一本书,似乎是在查阅什么资料。

  雷声疑惑的皱皱眉头,便慢慢的踱过去,小雨想事情想的太出神了,竟然没有发现雷声的接近。雷声走到她的身后,轻轻的拥住了小雨的肩膀,凑到她耳边呢喃道:“老婆,你想什么呢?”

  小雨一惊,有些慌张的往后看去,发现是雷声,这才略松了口气,她捏着书本,打了雷声的手一下,嗔怪道:“你怎么走路没声音啊,吓死我了。”

  “我不是看你想的出神,怕打扰你么。”雷声嬉笑着,手摁住沙发靠背,人轻巧的一跃,便已经翻过去坐到了小雨的身旁。

  可小雨的神情却还是有些古怪,以雷声对她的了解,知道她必然是在担忧着某些重要的事情。雷声更加奇怪起来,他一把搂住小雨,宽慰的笑道:“在想什么呢?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就告诉我,老公帮你解决。”

  听着雷声开始夸海口了,小雨的脸上才略为有些笑容,她把头靠到雷声的肩膀上,疲惫的说道:“其实我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在奇怪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雷声嘴里问着,不过心里仍有些不以为然,现在连斯诺的嫌疑都能排除掉了,似乎也没什么更奇怪的事情了。

  小雨却语气很郑重,她蹙眉道:“我在想昨天晚上攻击我们的那两头狼。。。。。。”

  还没等小雨说完,雷声就轻松的打断道:“在原始森林里有几头狼也是正常的么,它们后来不是被斯诺赶走了么,我告诉过你的,斯诺现在有和动物沟通的能力。。。。。。”

  “不是的,不是的。。。。。。”小雨更加急切了,“你没注意,连斯诺他都没有注意,难道你们就没想过,这森林里是不是真的会有狼?澳大利亚的动物进化是整个自然界比较特殊的,在他们这里很少有大型哺乳类动物存在,尤其是缺少大型的猎食动物,在整个澳大利亚数量最多的是有袋类的动物,可凶猛的猎食动物却只有一些野狗,根本就没有狼的存在。”

  这下轮到雷声吃惊了,他以前根本就不懂什么动物进化的事情,何况昨天事情那么紧急后来又有这么多的话题,完全没有人再去想到那两个狼的事情了,也只有小雨还能把这种细节给想清楚,雷声疑惑的问道:“你是说,那两头狼是原本不应该存在的。”

  “不,应该说,它们以前存在过,但不应该现在存在。”小雨把手里的书翻开,说道。

  雷声瞟了一眼书,又继续转回去看着小雨。小雨叹口气解释道:“我研究了资料,昨天来攻击我们的那两个动物是澳大利亚的特有动物袋狼,因为它背上有黄色虎斑所以又被称为塔斯馬尼亚虎,这是一种在二十世纪就已经被宣布灭绝的动物。在公元一九三六年世界上最后一只袋狼便在人类的保护下死去,从此人类便再也没有发现过它们的踪迹。可为什么在昨天晚上竟然会有两只已经被宣布灭绝的袋狼来攻击我们呢?难道这不是一个疑问么?”

  雷声的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他挥挥手,随意的说道:“说不定这种动物在那森林里还有幸存呢,说不定。。。。。。”忽然之间,他想通了小雨担忧的是什么,陡然身体僵硬起来,他结巴着说道:“你。。。你的意思是,这两只袋狼是受支使来攻击的?它们是受到了精怪们的控制,所以来攻击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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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6#
 楼主| 发表于 2007-11-4 00:11:23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一章

  小雨面色凝重的点点头,她用兰花般的手指搭住头,说道:“我一直在想,它们为什么要来攻击呢,它们的目标到底是谁呢?”

  雷声明白了小雨在考虑的思路,便也思索起来,他喃喃道:“应该不是陈安琪,她一直和野兽面对面的搏斗,如果要伤她那是首当其冲。”

  “也不是我,我感觉的出来,虽然袋狼是向我扑来,可它们的目标肯定不是我。。。。。。”小雨皱着眉头说道。

  雷声怔住了,他眨眨眼睛,忽然浑身打了个寒颤,急速的说道:“那就只剩下她们了,斯诺的妻子莉莎还有两个孩子,只有她们了,难道袋狼的目标是她们。”

  小雨紧紧攥住了雷声的衣角,语调也紧张了起来:“说不定还有斯诺。。。。。。不对,不会有斯诺,那两只袋狼就是听了斯诺的话后离开的。。。。。。”

  “不,有斯诺!”雷声霍然起立,他已经如醍醐灌顶彻底清醒了过来,“我们都以为是斯诺和它们沟通后赶走了它们,我们实在是太天真了,那两只袋狼既然身负任务过来就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被喝斥走,它们离开并不是因为斯诺,而是因为我。那时我已经展开了法术躲藏在你们的周围,虽然普通人看不到我的风神步,可是野兽却能闻到我的气息,能够感受到我的力量。它们是知道了身边有一个力量强大的我存在,所以才无奈的逃走的,根本就不是因为斯诺的几句话。”

  “糟了!”秦小雨也站了起来,惊呼道。

  “糟了!”雷声也同时想到了,“现在我已经不在斯诺他们的身边了,如果精怪们真的要杀他,那。。。。。。”

  雷声一跺脚,懊恼的咬紧了牙关,他伸手抱了小雨一下,又急切的说道:“你呆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等我回来。”话音未落,雷声已经身形晃动,整个人身上陡然冒出了大团的青光,刹那间便拔地而起,从窗户里窜了出去,没入明亮的天空之中,再也看不到了。

  焦虑中的雷声拼尽全力的御剑飞行,以他现在的法力,没用多久便已经到了斯诺的住宅。今天早上分手的时候,雷声他们曾路过这里,斯诺的豪宅就建在森林的边缘上,这是一幢三层高的别墅,占地很大,包含了一个泳池花园和一个网球场。

  不过这个时候,雷声没有什么心情去欣赏别人的豪宅,他看四面无人,便在别墅的门前现身。雷声站在黑色的双开大门口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去敲一下门,还是直接的冲进去。正当这时,他却突然发现了在大门旁的不远处,一扇客厅的大落地玻璃窗上破了一个巨大的洞口,这个洞口在早上似乎还不存在。

  雷声的心中抽搐了一下,握紧双拳跑过去,那玻璃窗上的洞口是被撞开的,大约有两尺见方宽,在边缘的尖角处还有些血迹,也许是划破肌体时留下的。雷声瞪大眼睛朝里面看去,在房间里的地板上,留着一长串杂乱的脚印,这些脚印应该是野兽所留下的,从数量上来看至少有两只,而玻璃窗上的破洞说明了这两个野兽的体积不小,很可能是凶猛的猎食动物。

  雷声也不多加思虑,人已经青光一闪,便从破洞口射入了房间内,他一落地便低下头顺着长串的脚印向着房间的深处奔去。

  诺大的别墅,此时寂静无声,旁边主人喜爱的古董摆件冷冷的立在那里,仿佛一切如常,但当冷风灌入房间的时候,雷声分明已经嗅到了几缕血腥的味道。

  雷声的心里已禁不住打起了寒颤,但他还是努力压抑着情绪,尽可能蹑手蹑脚的探寻着,野兽的脚印清晰异常,它们敲打在地板上的步伐稳定而傲慢,看上去根本就不怕被人看到。

  脚印到斯诺家客厅的大型沙发后面就中断了,雷声嘴角一颤,急跑了几步,绕到沙发的正面去。

  才刚刚走到了侧面,他的脚步嘎然而止,雷声瞬间跌入了海一样的冰冷中,从指尖开始,他的皮肤一层层的僵硬住了,纵然早有预感,可如今所见,还是让他难以遏制心中陡然而起的惊惧和悲伤。

  雷声失神的目光绵延到沙发上,那在清晨时候还与他微笑告别的斯诺正安静的斜卧在那里,他身上的衣服整齐依旧,延续了一个贵族的良好气度,可就在他的咽喉处,却有一个巨大的创口,从边缘被撕裂的皮肤和肌肉能看出,是被猛兽一口咬断并撕破的,之后鲜血就从主动脉中喷出,把这个沙发的整个表面都浸染成了红色。

  所有的生命气息和鲜血都已经停滞了下来,血液已经凝固成了暗红色,堆砌在斯诺的旁边。而斯诺的身体却已经干涸,他的脸颊苍白,双目紧闭。可以看的出,在临死前,他没有做过任何的搏斗抗争,似乎就是躺在那里,然后被突如其来的夺去了生命。

  雷声曾经看到过很多人的死去,但如今看到斯诺的尸体时,却觉得分外的落寞。也许是昨天晚上的长谈,让雷声知晓了斯诺心中的矛盾和痛苦,所以让他对斯诺生出一种特别的尊重。

  一个人的执着并不少见,可执着于温暖敌人的,却没有几个人能做到,且不管对错如何,单这份埋藏于内心的坚强,就足以让人尊敬。

  雷声眼含悲戚,缓缓地蹲了下来,近距离的端详起斯诺的脸孔,此时的他是如此的安静和优雅,就像在做一个长眠不醒的梦。雷声不知道斯诺在临死前的刹那会想到些什么。如此一个致力于保护动物的人,却最终死在猛兽的利牙之下,这该让人笑还是哭。

  雷声突的感觉到了一种无力,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在他的身边,斯诺原先喷出的血液已经凝结成块,这血腥的味道弥漫出来,带着一点苦涩。生命的流逝并不只与这些鲜血有关,它更应该带着一些缘由。

  为什么会有野兽来杀死斯诺,要说这只是意外,恐怕只能搪塞别人,对于雷声来说,那些许蛛丝马迹已经可以说明,这里面有精怪们的指使。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哪怕精怪们要向人类寻仇,也不该率先杀死一个全力保护动物的人啊。

  难道,这也和佛骨的事情有关么?难道是因为斯诺与自己的交往么?

  雷声闭上眼睛,不禁揣测起来。但越是往下想,他的心里越是痛楚。雷声是一个被动的人,在事情未发之前,往往不会把人心想的过于险恶,对于兽类和精怪也是如此,尤其对于动物,雷声心里多少也隐匿着几分怜悯之意,却未曾想过,它们会如此残忍的杀死一个无辜者,一个对于它们呵护备至的人。

  雷声咬紧了牙关,从心底里涌上的冰冷,使他几乎不能自已,他摸索着搭住斯诺的手,这双手曾经是那么温暖,那么柔和,如今只存在记忆之中。雷声紧了下斯诺的手,如好友般执手相对,无言相望。

  空气,在凝滞中突然颤动了一下,雷声心中一跳,顿时又警觉了起来,在这房间里面,应该还有斯诺的妻子和孩子们,他们会不会也。。。。。。

  一醒过神来,他便又仔细的搜寻起来,果然,在沙发的另一侧,一行野兽的脚印再度出现了,绵延着朝着房间的深处行进过去。

  雷声一跃而起,他迈开大步向着前面奔过去,此时,他的心里郁结着一股难以抒发的闷气,恨不得能把什么一把给抓住,彻底的将一切撕裂成碎片。

  那野兽的脚印是朝着厨房蔓延过去的,雷声低头跑了几步,等再抬头时,他又再度被震惊了,只见在开阔的厨房门口鲜血横流遍地,斯诺的妻子正面朝下卧倒在那里,背部和脖子被撕咬得一片狼藉,人已经完全没有了生机。在她的身后,有一条长长的血迹从厨房的深处延伸出来,很显然,她在遭遇到攻击后,还是撑着残躯,从厨房里面一点一点的往外爬,直到门口才支持不住而死去,可纵然如此,她还是一只手奋力朝前伸出,仿佛在临死前,还想去抓什么东西。

  有什么能让一个母亲在生死攸关的时刻爆发出最后的力量?

  雷声心头一震,他嘴里呼啸了一声,整个人身上剑气大动,青光闪烁之间,身影已化剑形,朝着楼上疾射而去。雷声御剑飞动,在每个房间里转折,一直到了三楼的一个房间里面,这才现出身形来,他落地时过于急切,以至于踉跄了几步才收住。

  可雷声也顾及不了那许多,他冲到了一张大大的卡通床前,床上凌乱至极,但斯诺的两个孩子却没有在上面。雷声呆了一下,他刚才看到斯诺妻子的尸体时便知道她最后所想到的一定是这两个孩子,如今这里没有,也许他们还没有遭到毒手。

  心里尚存一丝侥幸的雷声叹了口气便回过头来,向着房间外面走去,正当快到门口时,墙上的两个古怪挂饰突的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雷声怔怔的站住了,慢慢转过头去,在墙上,在那原本就印满了各种可爱的动物卡通图案的墙壁上,有两行血迹从挂饰上流淌下来。再仔细端详挂饰,才发现这被钉在墙壁上的,并不是什么装饰品,而是两个年幼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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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4 00:11:57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二章

  两个孩子的头是让野兽生生的咬断下来,然后被嵌入了墙壁里面。此刻,雷声尚能看到孩子脸上惊恐的表情,眼中所流露出的恐惧和无助。

  无言的无助。

  手脚冰凉的雷声重重的退了一步,他依旧死死盯住墙面上的头颅,心里涌动着难以言说的痛楚和愤怒。他双手紧紧地握住了拳,巨大的力量让手指都惨白没有血色,而他的指甲已经掐进了掌心中,可是雷声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痛,这是因为在他的心中,一种被刺伤的感觉已让他痛得无法言说。

  雷声咬紧了牙关,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见是真的。如此对待一个厚待动物的长者,如此对待一个主妇和母亲,又用如此残忍的手段对付两个年未束发的孩子,这是为什么,究竟是什么样的野兽才能去做这样的事情,究竟有什么难以缓解的仇恨,究竟有什么不可解决的事情才会推动着它们去做这些。

  这些连看一眼,都会一生难平的事情。

  房间的窗户是全开的,冷风突的从外面灌了进来,把挂在窗口的风铃吹的叮当叮当乱响。这声音杂乱无序,刺入人的头脑中,另雷声更加难以自己,他低下头,不敢再去看墙壁上的。。。头颅挂饰。。。他低低的吼叫了一声,一种愤恨的怒气在心底里面盘旋起来,慢慢渗入全身的经脉,让他的身体若同火烧般变得滚烫滚烫。

  无边无际的黑暗在瞬间笼罩住了雷声的心,他如坠入深渊,心中的杀意不可遏制的暴涨出来。只见雷声面无人色,眼中火光闪烁,整个人被一团火红色炙热的气息给围绕了起来。突的,雷声仰天狂吼一声,他的人已经从窗口处飞射出去,也不御剑,只人在空中疾飞着。

  他身上的红色气团越来越明亮,在急速的运行之中,竟隐约转化成了火焰,雷声的身体就像在火焰中被熔炼一般,让他痛苦不堪。

  这是雷声在心神大变之时,体内真气乱窜,最后竟走火入魔,引出了髓火烧身,如果不把这股力量给发泄出去,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把雷声烧一个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雷声虽然痛苦,可他飞翔的速度却没有变缓,他如此快的,朝着斯诺豪宅临近的森林里飞去。那片森林就是雷声曾经宿营过一宿的地方,在那里,斯诺还曾经有过一个合满幸福的家庭,在那里,斯诺曾经痛苦和矛盾,但他依旧不离不弃的为动物生存奋斗,直到丧身之刻。

  如一团火球般的雷声很快便飞到了斯诺在半夜里悄悄去过的那个洞穴外面,在这块山壁上,在这个山洞里面,斯诺得到了原本不该拥有的能力,也拉开了他痛苦悲剧的序幕,如此的残忍,在那是就已经展现了。

  雷声停留在空中,一边忍受着体内无边无际的灼热,一边怒目盯着那块山壁,那个阴森冷寂的洞口。整个山林都冷冷清清的,也不知道怎么的,这里原来有很多生物的存在,可是才一天而已,那些生灵就已经全然不见了,它们是四散逃亡了,还是无颜再在这里生存,这些事情不会有人知道,斯诺死了,世间还有谁能听懂动物们的心事。

  雷声满面悲容,他也不管自己身体的状况,兀自发动了古月镯的力量,一道长长的剑光在他手上伸展出来。一股剧痛从他的肋下发出,雷声捂紧胸口,可更多火焰从他的骨头里面爆发,透过了手指在掌心肆虐着。这些火焰不伤皮肤不伤衣物,只会把雷声的灵魂和生命一点一点地烧干。

  雷声却不顾及这些,他咬牙切齿,对着下面冷漠的山洞狂吼道:“你。。。不管你是什么精怪,你给我滚出来。对付一个信任你们的世俗人算什么本事,你要是有胆量就和我一战,我也是人,我也曾经杀过动物,我也曾经喝过你们的血,吃过你们的肉。你们喜欢弱肉强食么?那就出来,与我一战!”

  雷声的吼叫清晰的传入了丛林之中,这震天的声音把树枝都震的乱抖,可在下面,一片片的绿叶和藤蔓的丛中,依旧是冷寂一片,根本就没有什么生灵在那里出现,似乎这里只是一个死地,无论是动物还是精怪都已早早的避开了这里。

  髓火轰然一声,窜出了雷声的天灵盖顶,如一条长长的火龙,冲天而起。雷声抬头悲鸣一声,愤恨道:“你们这群缩头乌龟,难道就只敢对妇孺下手么?”话音未落,雷声已经动了,他这一出手,全然不留情,一开始就全力发动了才刚刚领悟出来的剑法。

  刚才还如同火团一般的雷声陡然消失了,在这天地之间,只有一道道蓝色的剑光蔓延出来,这些剑光如同雷霆霹雳一般从四面八方汹涌奔腾,时而由中心涌出射向四面,时而又在周围闪现齐聚到中间,如水一般如海洋一般的剑光潮涌山壁,无比的威力将那山壁如同切割豆腐一样一片片的切割下来,变的越来越光秃,越来越单薄。

  又是一声尖啸在虚空中激起,已经隐身不见的雷声再次出现,无边无际的剑光收归与他一身,雷声如鹰般飞起,身上火焰四溢,可随着雷声的飞扬,又有更多明亮的火光从天而降,从虚空之中突然出现,一层层的加到了雷声的身上,让怒目悲鸣的雷声看起来更像是火焰之中的神佛,手持宝剑,降下大恐怖。

  在空中的雷声声嘶力竭的哇哇狂吼着,他竟在一刹那间,把存在于自己身体上的所有火焰,也不知道是凭空出现的火焰还是体内的髓火都集中到了剑光之上,那蓝色的剑光瞬间变的火红火红,这雷霆一剑凌空斩下。只听到轰然一声巨响,烟尘瞬间四起,那数十米高的山壁竟然被雷声一剑斩成了两截。

  当烟尘散尽,雷声喘息着颓然倒在已经变成一堆泥土的山壁前面,整个人苍白不堪,似乎所有的力量都已经抽离了,可他低着头,却无力的冷笑着,吃力的笑了一会,才抬起头,朝着面前的泥土看看,嘲弄般的说道:“你杀了他们,你几乎让我走火入魔而死,可你决不会想到在这种时候,我体内的潜力竟然能让我悟通这套剑法。这套剑法就是我为你们准备的,不管你们是什么精怪,只要我遇到你们,我一定要把你们斩尽杀绝!”

  雷声用力的撑起了身体,他慢慢挺立起来,脸色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只是眼中增添了冷峻的杀气,他傲然的扬起下巴,对着身前的一片虚空道:“这套剑法一招‘诱’二招‘困’三招‘杀’,从今后便叫作‘天罗三式’,天罗地网下,你将逃无可逃。”他的眼睛越来越亮,在言语之中,只见雷声手指向前不断晃动着,在面前的土堆上留下了一连串的字迹。

  “吾为佛骨追踪千里,今日至此见君留踪,七天后,约战此地,君为精怪复仇,吾为小友解恨,不见不散,不死不休。——天雷社雷声悟通‘天罗三式’留字”

  写完了字后,他退了一步,伸手抹了下脸上的汗,汗水的冰冷,让雷声手指一颤。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已经耗尽了雷声的心力,他从来都没有象如今这样心绪大乱杀性大起过。实在是那些精怪们过于暴戾,不单是将有恩于它们的斯诺杀死,更将两个完全无辜的小生命如同玩物一般的杀害。

  天空逐渐的暗沉下来,不知道从何时起,天上竟乌云密布,黑色的云团压迫向大地,那种宏伟的气势,如山般,逼迫人心。雷声负起手来,头高高的仰起,天空中的乌云开始围绕着一个漩涡旋转,雷声凝视着那里,乌云流动着,似乎组成了一个如同魔怪般的脸,这脸上竟无多少凶残的神情,只是茫然的在那里,与雷声四目相对,无言无语。

  接下去的七天,雷声一直都沉浸在了疯狂的练剑之中,对于旁的事情都不甚关心。不过这几天小雨也是忙的够呛,每天早出晚归的,连面都不太见的到。

  斯诺一家的悲剧,对于动物保护组织的打击是致命的,斯诺原本就是动物保护组织的精神领袖和政治支撑,如今斯人以去,整个组织顿时大乱。更何况斯诺一家又是被野兽给残忍杀害的,虽然世俗社会里面把事件定性为意外,可动物保护组织的主席一家死于动物之口,这种事情是对整个动物保护事业的沉重打击,为此,媒体上基本没有太多的报道,对公众进行了适量的消息封锁。

  可是这么严重的事情,能瞒得了别人,难道还能瞒组织内部的成员么?从小雨这几天的忙碌来看,动物保护组织里必然出现了相当大的混乱,很多的组织,便是在首领出意外后就突然崩塌的,这次也许亦不例外。

  废寝忘食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在雷声近乎闭关的疯狂修炼之后,约定决战的时刻便已经到了。这次与人约战的事情,雷声并没有告诉小雨,所以一大早,秦小雨就已经出去了。

  雷声打点完了一切,在房间之中犹豫了一会,考虑要不要给小雨留一些话,毕竟今天一去,后果如何难以预料,象如今这种对手是谁实力如何都不甚了解的战斗,雷声也从来都没打过,所以他确实没有什么把握。

  不过,雷声思虑了一会,还是没有留下什么,他和小雨之间,似乎已经不需要什么言语来表达感情了,他们本身就是一种相互的温暖和寄托。

  揣着一份决战的心境,雷声很快便飞到了当日他留书的地方,才刚刚一到,他便如被雷击,怔在当场竟迈不开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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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8#
 楼主| 发表于 2007-11-4 00:12:38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三章

  在他的眼前,那一日被他用“天罗三式”劈断成两半并且几乎彻底摧毁的山壁竟然又再度出现了,那山壁不仅完好无损的伫立在那里,而且还垂满了碧绿的藤蔓和青草,那个阴森的山洞也依旧嵌在山壁的里面。仿佛这里一如从前,根本就没有被人破坏过一样。

  雷声的心里就象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身为修真的他自然识货,象眼前的这种将一切复元的法术并不是没有,但却需要相当高强的法力,这几乎是一种等同于移山造海的力量,这种力量不仅雷声没有,就算在修真界,拥有如此实力的也不超过十个。

  在雷声的面前,不仅绿叶密织,而且还恢复了不少的生机,翠鸟的鸣叫,昆虫的嬉戏都已经在丛林里面出现,这和七天前这里死气沉沉相比,真是如同换了一个天地。可就算面对着如此生气勃勃的景象,雷声还是面色煞白,冷汗在他的背上渗出,打湿了他的衬衣。

  在这一瞬间,雷声已经明白,他约占的对手实力远远的超越过他,说不定在举手投足之间,就能至他与死地。雷声不是没有想到过死,只是在那日看到野兽如此残忍,便在心里生出了冲动来,再加上悟通了厉害的剑法,便一鼓作气意欲结束这么长时间的繁杂纷扰。但他确实没有想到,对手竟然会有如此高强的力量。什么是以卵击石,此刻雷声算是明白了。

  呆立了一会后,他突的笑了,又慢慢的抬起头,朝着空中看看,今天的天气甚好,蓝天白云,气象通透。雷声摇着头喃喃道:“真是一个好天气啊,一个赴死的好天气。”言语之间,他右拳紧握,缓缓举高放到了胸口处,轻轻拍了拍心口,又自言自语道:“怕死么?”

  在不远处的山壁上,那山洞悄然静立,只是里面似乎有些闪亮的光芒放出,似乎正召唤着雷声上去。雷声淡然的看了那里一眼,将右手的腕子放到了嘴边,苦笑着吻了下戴在那里的“古月镯”,这是小雨给雷声的定情物。

  “我不怕死,可我死了,你该怎么办呢。”雷声的嘴角挂落,眼神中流露出几许依恋,每当自己陷入生死抉择的时候,雷声毫无例外的就会想到小雨,几乎是只想到小雨,那一颦一笑,那支撑在身后的一缕温馨,那默然的在自己身旁的不离不弃。

  雷声的脸庞抽搐了一下,他闭上眼睛,深深的叹息了下,再睁开眼睛时,他的面色已经恢复了平静,雷声整了整衣裳,用力一跺脚,人已经飞渡而起,轻飘飘的朝着山洞里飞过去了。

  这个山洞,在之前雷声曾跟着斯诺来过,自然知道里面只有几面土壁,其他再无一物。不过他知道今天恐怕不同了,在这洞里面,或许正有极厉害的对手在等待着他。

  等雷声飞入洞穴之内,他不由再度吃了一惊,在这个阴森孤清的洞里面,此刻竟然闪亮着奇异的光芒,这光芒隐隐闪烁着,居然是从几边的墙壁之上映照出来的。而在那本来空空的土壁之上,竟然挂满了一个个的动物颅骨,这些颅骨都是只有森白的骨盖,没有肌肤没有眸子,只有空洞的眼眶,在那里静悄悄的看着每一个进入的人。

  雷声愣住了,他皱紧了眉头,一个个的将这些颅骨看过去,虽然它们都已经没有生命,可从那空洞的眼光之中所射出的光芒,依旧让雷声觉得全身冰冷。这些头骨之中,有虎、有狼、有羚羊,小到如拳头大小削去了天灵盖的猴头,大到带着半截象牙的象骨,都一个一个挂在冷冰冰的土壁之上,沉默不语。

  一种特别的悲伤从雷声的心底里涌起,在这几面森然的惨白之中,似乎有一种默默的声音,在述说着些什么,它们所讲述的无论是什么,必然带着无比的沉痛,带着死亡的气息。

  雷声迈着重重的步伐,走到了颅骨的尽头。这时,他才看到在洞穴正面的土壁之上,亦有人用指力留着字。

  “君小友无辜,吾等幼子亦无辜,人类从前种种,自当奉还。君当知,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佛骨确在吾手,你我之战,择日再行。——天鹏王神游至此,留字”在最后还一笔勾勒出只翱翔于天际的展翅大鹏鸟来。

  寥寥数字,却写的龙飞凤舞,不拘一格,颇能显现出留字之人的豪爽气度。

  看了这几行字,雷声突的心里一松,虽是人家爽约,可雷声清楚的很,这其实也是他捡回了一条命,这个所谓的天鹏王必然是精怪们嘴里说的大哥,它仅仅以神念到此便能展现如此神通,这样的力量实在是超乎人的意料。

  雷声擦擦额头上的汗,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里开始思量了起来。看起来佛骨确实在这个天鹏王的手里,对方根本就没有一点避讳的意思,或许是已经从佛骨里面得到了相当的力量,所以完全不怕别人知道。

  只是奇怪的是,对方明明知道雷声是修真界派出来调查佛骨下落的,又为什么不尽快的杀了他呢?从墙壁上所留的字迹来看,这个天鹏王虽豪气十足却没有在字里行间留下丝毫杀机,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雷声有些苦恼的用手盖住脸庞,在悉尼这么多日了,他所经历的每一件事情似乎都有古怪的地方,他与要寻找的人总是只差毫厘而已,但这最终的一步却仿佛是万丈鸿沟,让他无论如何都跨不过去。

  “一定有什么关键我没有发现。。。。。。”雷声喃喃道,他无力的挠挠头。这个山洞里面所挂的那些残骨,实在是过于森然了,他又自嘲道,“一定是这里的东西影响到我的判断力了,只要我回家就一定能想到。”

  说着说着,雷声便跳了起来,气鼓鼓的跺了几下脚,再度朝着墙壁上的字迹看了眼,便轻飘飘的飞出了洞穴,漫无目的的朝森林外围飞去。

  与其说他是在空中飘飞,雷声更像是在一个个树冠之上倘徉,其实天鹏王所说的“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八个字,让雷声的心里始终打着突。如果天鹏王得到了佛骨的力量,那会有如何的后果,难道人类的报应真的要来了么?看看野兽们的暴戾,便能知道这所谓的报应将会是如何的惨烈。

  心中担忧着,雷声却已经逐渐的接近了森林的边缘。偶然之间,他眼神一撇,看到了下面的一条用石子铺就的弯折车道。雷声自然认得,这就是斯诺家别墅的专用车道。自从七天前雷声来这里探询过后,便再也没有到过这里了。

  他略微踌躇了一下,就从树冠顶上跳落下来,左右回望了眼,这里没有什么人在,大概是警方的调查已经结束,所以显得冷清异常。雷声感觉着心里有些堵,便无聊的沿着车道向前走去。

  用栗子色石子铺成的车道七弯八绕的,雷声走了好一会,才慢慢接近了斯诺家的大门口。正如同他所料的,这里很是清静,在黑色铁栏大门外,只有凌乱的车辙印子显示了几天前这里的纷扰,而如今,可以说是门可罗雀。

  雷声轻轻推开了虚掩的大门,往里面走去。斯诺家的豪宅在阳光下还是同样的色彩,但在那明亮的表面下却多少有一些孤寂,院子里的草地上已经杂草丛生了,偶尔能看到一、两丛野花在杂草里面钻出来。有些东西是灭之不尽的,它那顽强的生命力注定了它们活的比谁都长。

  心情复杂的雷声再往前走了一段,就到了最靠近房子的游泳池,这时候,雷声却在游泳池边发现了个落寞的身影。

  那是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过的陈安琪,这丫头一身黑衣,头发只是简单的束在脑后。几天没见,安琪瘦了很多,她原本健美的身形也柔弱了起来。此时的安琪,正脸色苍白的呆坐在游泳池的边上,痴痴的望着池底,目光中流露出些许离愁,些许哀伤,安琪的神情是如此的呆滞,让人以为她的灵魂已经被人从体内抽走。

  雷声心里一动,想:“安琪在这里肯定是在怀念斯诺一家,她和他们的关系这么好,几乎就是一家人,她心里一定比任何人都要难过。”他暗暗的叹息着,便缓步朝安琪走去。游泳池中已经没有了水,只有一些败叶堆积在池底,看上去凌乱不堪。

  一直到雷声走到安琪的身边,那小丫头还是没有察觉到,看来她确实是心中充满了无比的伤痛,现在正沉浸在她悲伤的世界之中。雷声悄悄地在安琪身边坐下,他沉默了一会,才伸出手,轻柔的把安琪紧握的拳头纳入掌心。

  安琪猛的一震,肌肤在刹那间紧绷了起来,她一转头,发现了坐在身边的是同样神情黯淡的雷声。安琪嘴角一动,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没有抽回手,只是又转回了头,再度深深的沉溺进回忆里面。

  雷声用自己手心里的热量去温暖安琪,可是她的手却像是一块冰,一点都没有融化的意思。

  “安琪。。。。。。”才开口,雷声却觉得自己语拙了,此刻,他竟不知道该劝她一点什么。

  但这话,又把陈安琪给惊醒了,她默默地回转头来,眼中的悲凉之意几乎把雷声给刺痛了。安琪垂下眼帘,沙哑着嗓子说:“我是个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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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
 楼主| 发表于 2007-11-4 00:13:20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四章

  雷声凝视着安琪的脸庞,消瘦的女人在黑色的衣帛中看起来更加的忧伤。

  安琪长长的睫毛在颤动着,在她的眼眶中没有泪水,却有着如梦幻般的回忆:“斯诺是我所在孤儿院的赞助人,他不仅照顾了我,还照顾了和我一样的几十个孩子。在我逐渐长大之后,他带我进入了动物保护组织,就像亲人一样关照着我。他的家庭就是我的家庭,他们是我在这里唯一的亲人。”

  雷声抿紧了嘴唇,默然的点点头,他低头犹豫了下,还是低声劝道:“安琪,都过去了,别再伤心了。”

  安琪却笑了,她嘴角淌出来的笑只能让人感觉到痛楚,她凝视着雷声,笑容一点一点收干,直至面无表情的说:“我没有伤心了,我的眼泪早就流干了,我甚至怀疑自己还有没有心。”

  雷声心底一痛,他只能将安琪的手抓的更紧了,似乎是怕她在此时忽然碎裂,忽然游走到看不见的地方,雷声张开嘴,深深吸了口气,才抬起头,望着明朗的天空道:“斯诺是个好人,他们的灵魂一定会升上天堂的,他也一定会回来看你的,说不定他会经常在你的身旁保护你。”

  “保护我。。。。。。”安琪却痛苦的阖上了眼帘,声音战栗道,“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怎么保护我呢。好人。。。好人的命运就是如此,你说,我们还能做什么,又能做什么?”

  雷声表情郑重起来,他的声音似铁般铿锵:“每个人都有一死,可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斯诺虽然是死了,可他却做了很多别人没有做不屑做的事情,不管他是为何死如何死,可他在死前却安详的很,就象是已经完成了一切。”

  “可是他却是死在他终身保护的动物嘴里。。。。。。”安琪听完了雷声的话,声音还是很激动,“你说,他这一生做的事情是否值得。”

  雷声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痛苦,他咬了下牙,还是压抑住心中不断翻腾的火焰,尽可能平淡的说:“其实在这件事情上,我们都错了。你还记得我以前所说的么,斯诺并不是一个动物保护者,他其实是一个人类保护者,以前他所做的是要尽可能的保护动物,使整个自然保持平衡,让人类能更加长时间的延续下去。而后来他想做的是安抚动物心中的怨恨,让动物们能够忘却对人类的仇恨。无论哪个时期,斯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类,而不是动物。所以动物并不欠他的,欠他最多的其实是我们。”

  “你是说,哪怕他是死在野兽的嘴里,他也不会有半点怨恨?”安琪眼睛里有一些难以置信,她紧张的抓住雷声的腕子,急切的问道。

  雷声犹豫了下,还是点了一下头,迟疑的说道:“斯诺临死前的安详可能是因为他想通了一切,也有可能他愿意以自己的死更进一步消除野兽心里对人类的积怨。”雷声嘴里喃喃着,这些话是他以前都没有想到过的,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坐到这里后,这些话便会从嘴里面冒出来,仿佛斯诺的灵魂就在雷声的身边,正是他操纵着雷声说着这些。

  安琪却如被雷击,她的脸色更加苍白,再度低下了头,连身体都佝偻了下来,她嘴里轻轻的呢喃着:“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原来我一点都不了解他,他竟是这样的一个人,为了信仰,能拿自己的一切殉道。”安琪的身体俯的越来越低,渐渐的,整个人都垂落到了腿上,柔软的身体皱成了一团,令人心碎的颤抖着。

  此时安琪的心里,再没有了斯诺关于工作的点滴,只有一些依稀记得的小事,如同电影般一缕缕的重现了出来。

  当她还是小女孩,只能够迷茫的看着这个世界的时候,第一次知道自己和有父母的孩子的不同,斯诺走到她身边,并没有教导些什么,只是对她微笑着,象亲人一样,象在说,你是我的孩子。

  当她看着别人的家庭享受天伦之乐,心中凄楚的时候。斯诺总是在不经意间走到身后,也不说话,只是拍拍她的肩膀,等回过头去,那双清澈的眼睛,就在深邃的凝望着,没有一点隔阂。

  安琪已流干的眼泪再度涌出了眼眶,她的肩头抽搐着,她知道,自己再也无法与斯诺重聚了,那让人温暖的微笑已经凝滞,那眼中宽广的海洋已经干涸。

  明亮的阳光铺洒下来,照耀到了安琪的身上,但这暖和的光芒却似乎能洞穿她的身体,安琪象是一个空洞的人,她的一切都已经被抽干,只有一个躯壳在摇摆不定。

  在旁边的雷声看着这一切,对于安琪的痛苦,雷声感同身受,他低头看着安琪在那里不断的抽搐着,这种柔弱无依的感觉,让人觉着心酸。雷声滞了一下,便伸出了手臂,轻轻地把陈安琪脆弱的躯体搂进了怀中。

  安琪呆了呆,便挂着一滴滴晶莹的泪珠,把头靠在雷声的肩膀上。几丝少女的香味钻入了雷声的鼻中,他不仅心头一颤,再看下去,安琪的脸颊上,还有几缕散佚出来的乱发,就这么贴在脸庞上,她的嘴唇干燥的发白,高挺的鼻子抽动着,嘴角边的肌肤垂落一条弧线。整个人都似乎弥漫在哀伤之中无法自拔。

  雷声不由自主的靠近了安琪,嘴唇在她的秀发上碰了一下,又在她耳边轻柔的说道:“安琪,向前看吧,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去做,斯诺的死不管是为了谁,他必然是有意义的,我们不能让他白白的送命。”

  安琪全身一战,终于再忍不住,转身抱住了雷声的肩膀,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她整个人俯在雷声的身上,声音凄楚。

  雷声也只能叹息着搂紧了这脆弱的女人,他心中想着:“安琪和斯诺的感情实在是太深了,如今能这么恸哭出来,也算是一种宣泄。这种痛苦是没有办法消除的,只能依靠时间慢慢的磨合。”

  在安琪哭泣的时候,两人的脸颊贴在了一起,泪水从安琪的脸上流淌到雷声的面孔上,一时之间,竟也分不开你我。安琪哭了一会,又慢慢的平息下来,转成了无声的抽泣。

  雷声实在是心疼她,便轻柔的抚着她的背,不断的说些抚慰的话语。

  忽然,安琪从雷声的肩头起来了,她泪眼迷蒙的凝视着雷声,直把他看的一愣。雷声见安琪神情有些古怪,她的脸上似乎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雾气,看起来尤其的迷茫。

  猛然间,安琪又凑上来,直接封上了雷声的嘴唇,安琪那柔软又冰凉的唇触碰到他,雷声的脑袋嗡的一声就迷糊了,他僵硬着,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可安琪却一直与他交织在一起,安琪的寒冷在雷声的温暖下逐渐化开了,她仿佛是在忘我的做件疯狂的事情,心中再不去想什么顾忌什么。

  两人就这么缠绵了很久,安琪才喘息着离开了雷声,她与雷声双唇分开后,竟不再敢去看雷声,又转过身,神情复杂的在那里发呆。

  雷声更是手足无措了,他心里面是一团乱麻,心里拼命想着:“她是伤心过头了,她是伤心过头了。”可想了半天,他也没有弄明白,为什么在当时,他没有阻止安琪的动作,甚至他自己也差一点沉溺进去。

  安琪默默地呆了一会,突的开口说道:“对不起,雷哥,我不该这样的。”

  雷声这才大着胆子再去看安琪,她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有淡淡的哀伤和一些苦涩。雷声想:“如果我现在再去拒绝她,那对她就更是打击了,不如慢慢的冷却好了,小女孩的感情通常不稳定,等她找到下一个感情依托就没事了。”于是雷声就勉强的笑笑,说道:“别提了,其实你该多出去走走,老是闷在这里,迟早会闷出病来的。”

  安琪听了雷声的话,却无奈的摇摇头,黯然道:“现在哪有时间出去玩啊,组织里都乱的一塌糊涂了。”

  “哦?”雷声开始吃惊起来,他心里暗想:“斯诺一死,动物保护组织里肯定有很大的影响,不过小雨她们都忙了这么多天了,难道事情还没有理顺么?”雷声不由眉头大皱,他问安琪道:“你们组织里面怎么了?很麻烦么?”

  安琪抿了下嘴唇,她头略点点,声音空灵道:“斯诺不仅是组织的精神领袖,还是财源的组织者和政治支持力量,他一死,组织的核心就没了,你知道的,那些中层干部本来就都是一盘散沙,如今更是乱了。何况斯诺又是被野兽咬死的,这事情我们瞒的了别人,又怎么瞒的了自己人,遭到这么一个打击,很多人的心都变了,他们开始怀疑动物保护是否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所以一连几天,组织里面的人走的走,散的散,高层和中层的干部辞职了一大半,下面的会员们也乱的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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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
 楼主| 发表于 2007-11-4 00:14:00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五章

  雷声的神情也开始郑重起来,纵然他想过事情会很严重,却也没有想到会严重到这种程度。他心里叹息着:“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原来全世界都是一样的。只是在这个时候,小雨和安琪两个都别惹上什么麻烦才好。”在不经意当中,雷声也关心起安琪起来,将她放在了小雨的后面。

  安琪看雷声沉默不语,便用手撑住下巴,眼睛远远眺向前方,语音平淡的说:“这几天我们就是在忙重组的事情,小雨大概还没告诉你吧,我们已经改选了大部分的官员。我被选为代理主席,而小雨也被拉来当了代理部长级官员。”

  “什么?”雷声讶然失声,他被安琪的话给吓了一大跳,这几天虽然是看着小雨在忙前忙后,可一直都以为她是为了斯诺和安琪的事情,却怎么会想到小雨居然参与了他们动物保护组织的选举,还当选了一任官员,这委实太出乎雷声的意料了。

  雷声心绪复杂的想到:“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佛骨的事情,怎么小雨她会平白的去管这种事情呢?以小雨的心思,应该不至于去做不相干的事情,莫非她还有别的什么想法么?”这么想着,雷声便琢磨着问问安琪关于动物保护组织的事情。

  雷声先不说她们当选的事情,反而转问道:“斯诺不在了,你们的财政上恐怕会出大问题吧,现在还能支撑下去么?”

  安琪的眼神依旧深邃的看着远处,她如同无意识般回答着雷声:“财政上面短期内会有一些阻碍,不过并不算太严重,因为斯诺也只是资金的管理和组织者,而不是单纯的出资者。我们资金的最主要来源是来自美国总部。”

  “总部?”雷声觉着更疑惑了,以前他不甚关心她们组织的事情,所以一直都没有听人说起过,“你们的组织不是独立的么?怎么还会有美国总部?”

  安琪收回了眼神,渐渐垂落目光,双手搭在一处,低语道:“在行动上面我们基本是独立的,不过组织上我们其实是世界最大动物保护组织的澳大利亚分部,我们整个组织在全世界有上百万的会员,这些会员为组织提供法律、经济上的各种支持,组织还拥有数以万计的工作人员,甚至名下还控制着超过十颗人造卫星和上百家媒体机构。”

  雷声几乎是被吓了一跳,他心里嘀咕着:“乖乖,我以前还当他们就是一伙人在一起小打小闹呢,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局面啊,这么强大的势力,他们还有什么事情做不了啊。”

  雷声拍拍安琪的肩膀,对她宛然一笑,轻松道:“既然你们能有这么强大的势力,那还担心什么,你这个新上任的主席该大展宏图才是啊,来,笑一笑,开心一点么?”

  听了雷声的话,安琪果然听话的转过头,勉强的笑笑,又嗔怪的打了雷声一下,人也更靠近,轻轻说道:“其实,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并不是资金,而是士气。斯诺被野兽害死的事情传开后,几乎每个会员的心里都留下了阴影,中层官员们的辞职也是为了这个,现在大家士气低落,如果再不做一些能够提高士气的大事情的话,恐怕真的要人心涣散了。”

  “你准备怎么做?”雷声弯着嘴角思考着,他还是没有想明白小雨为什么会参与到这事情里去。

  安琪稍微轻松一点了,她挪动了下身体,捋捋长发,说道:“我正准备发起一个抗议活动,要求政府通过一个对国内皮草企业课以重税的法案。如果政府不同意,我们将在全世界范围内发起抵制澳大利亚羊毛产品和旅游的抗议活动。”

  雷声心里一突,暗暗想道:“羊毛产品和旅游产业是澳大利亚的支柱产业啊,如果在全世界范围里抵制,那这里岂不是有经济崩溃的危机么。”他心里担心着,便对安琪劝道:“你们这样做,对本国的经济政治影响太大了,做事情何必这么激进呢,动物保护原本就是对人类有益的事情,可不要把它弄得损害人类的利益啊。”

  雷声这话,安琪却不太听得进去,她双唇紧闭,嘴角拉成了一条直线,脸上流露出很是坚决的神色,也不说话,就是端坐着,一动都不动。

  雷声轻叹口气,他坐在安琪身旁,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好,只是心里想着:“这个小丫头以前甚是活泼开朗,可能斯诺的事情对她的打击太大吧,如今竟变的这么偏执,也不知道小雨跟她在一起是要做什么,不如我先回去问清楚小雨那边的情形,再做其他打算吧。”

  雷声正想着,安琪却站了起来,她拍拍手,再回头看看斯诺家的宅子,眼中依恋的神情一闪而逝,她问雷声道:“我过会还有一个会要开,得走了,我是开车来的,要送你么?”

  雷声在恍惚中被她惊醒,便下意识的挥挥手道:“我还想坐会,你先回去吧。”

  安琪点点头,她又俯倒身体,拥抱了雷声一下,在雷声的脸颊上轻轻的吻了下,便回头默然的走去。

  雷声看着她,脱口而出:“路上小心点。”

  安琪一顿,却没有再回头,只是继续向前走去。在绿色的树林背景下,她孤独前行的背影,显得很落寞。

  雷声在斯诺家也没有呆太长的时间,很快的,他就回到了自己的别墅里。意料之中的,小雨还没有回来,说实话,对于小雨如此积极的参与到动物保护组织里面去,雷声是无法理解的,毕竟他们并不是这里的一员,他们身上还担负着更加重大的任务。

  想起了自己的任务,雷声又开始担忧起来了,他将身体埋进了沙发里面,双手负在脑后,心里想着:“从今天森林里的状况可以看出,天鹏王恐怕已经从佛骨上获得了相当的力量,如今它的实力,已经不是上次我所看到的两个精怪的水准了,那么要不要从家里面请出些高手来帮忙呢?”雷声考虑了一会,还是否定了这个想法,“也不好,现在局势不明朗,对手的行踪也没有找到,如果就这么妄自请动长辈过来,且不说有什么麻烦,单是我自己便没了行事的自由,还不如先行调查,之后再找人帮忙呢?不过这个天鹏王确实有相当的头脑,我追踪了他这么长的时间,一直到了今天才刚刚露出形迹,从他以前控制山日组的行动上看,这个家伙必然心思慎密,难对付的很。我该从哪里入手呢?”

  雷声叹了口气,苦恼的抓紧了头发,脑中紧张转动着思绪:“自从我到了澳大利亚后,这里的事情就件件透着古怪,先是到处都有人想把我陷害进牢狱里,然后又是斯诺的被害。可这两个事情怎么看都有些矛盾,那些精怪们既然能把斯诺一家残忍杀死,又为什么不趁早把我也干掉呢?毕竟它们都是知道我的使命的,而且天鹏王也拥有了这方面的实力。不把我杀死,却急着把我抓进牢里面,这难道是它们的一时善念么?”

  雷声埋头苦悟着,他隐隐感觉,这里面会有一个关键所在,只要突破了这个关键,那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突然,一阵“呜哇呜哇”的尖锐警报声在雷声的身体下面响起,把雷声给惊的一震。他赶忙七手八脚的爬下沙发,却看不到身下有些什么东西。可那警报声却依旧持续着,并有越响越烈的趋势,雷声干脆扒开了沙发上的坐垫,这时才发现,正在一个坐垫下,他原本准备拿来查佛骨的宝贝“天机镜”正藏在那里。

  自从雷声上次差点被人诬陷非礼后,他就对这面“天机镜”兴趣大减,随手乱扔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扔到了沙发底下,说也奇怪,这宝贝就再也没有什么反应过。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居然又恢复了功能,在那里发起了警报来。

  雷声止住了“天机镜”的警报声,仔细看去,只见在镜面上显示着悉尼市区的某个地方有法术的异动。雷声心想:“上次我就是因为这宝贝的报警,才差点着了人家的道,这回说不定又是精怪们憋着法子害我呢。”可他又转念一想,“我正怕找不到什么线索呢,你却给我送上门来了。这哪怕是个陷阱,我也得去闯一闯,说不定还能抓到个把活口,把事情弄个一清二楚呢。”

  其实雷声也是仗着自己最近武技大长,所以才会如此胆壮,要是从前,恐怕还得思前想后好久。

  这次法术异动的地方,虽然还是悉尼的市区,却也接近了郊区的边缘,这附近都是低矮的民居和空空的街道,一路上都没怎么看到人。雷声算是吃一堑长一智,在找那异动点之前,首先已在周围探寻了一圈,看看有没有警察局什么的地方,不过还好,倒是没找到什么特别的所在。

  按着“天机镜”的指引,雷声从宽阔的街道上转进了小巷子里,再几个转折后,便找到了异动的发生地。那应该也是夹在两幢房子之间的巷子,可却有人在夹道的顶上砌了一层天花板,弄得长长的甬道黑漆漆的,看不清楚里面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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