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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玄灵奇探》☆★§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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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4 00:14:34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六章

  雷声来到了这甬道的口子上,先探头朝里面望望,从那黑乎乎的口子里,只冒出一些阴寒的气流,其他便什么都看不见了。雷声收起了“天机镜”又把鱼肠剑捏在手里,心里想:“要用看不见这招来对付我,你们可算是选错了人,我别的本事不大,可凭借气息了知动向却是入门的功夫了,我管你是人还是精怪,只要你有呼吸我就不怕找不到你。”心里想着,不过却也不敢过于托大,就一步一顿的往里面摸索过去。

  这个地方看起来是被人封起来当成储物库了,这一路上,到处都堆满了各种杂物和箱子。雷声不耐烦地踢开这些东西,又小心的戒备着,运起全部精力开始探寻四周有没有生命的气息。不过连续走了一会,这附近除了雷声自己在呼吸外,就再没有别的气息了。他在甬道的尽头站了好一会,都感觉不到有生命的存在,这时,雷声苦恼的拍起了脑袋:“把我引到这里自己却不出现?这是为什么?”

  这个地方也不是很长,雷声觉得再在这里磨蹭时间也没有太大的意思了,就摇着头向外退去。

  他才走到了甬道的一半而已,忽然,在他的身后有阵风掠过。雷声猛的大惊,他急回身喝道:“是谁?”

  话语才刚出口,却觉得大腿上一麻,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刺中了,雷声立刻知道自己是着了道了,他不及多想便将手里的鱼肠剑向前捅出。只听噗嗤一声,鱼肠剑刺开了血肉,直没剑柄。

  雷声的另一只手再向前摸索过去,摸到了一只手,这手上的手指犹如冰条一般冷冷的还冒着丝丝寒气。雷声的心里如电光般闪回,刹那间,他便想到了上次在警察局门口诬陷他非礼的那个女人,似乎也有如此一双冰冷毫无生机的手。

  雷声猛退了一步,张口喊道:“是你!你到底是谁,怎么会连一点气息都没有。”

  黑暗还是黑暗,可就在这纹丝不动的黑暗里面,有一个苍白而尖利的声音响起:“我不是一个活人,又怎么会有气息呢?”

  雷声他听了女人这话,竟脑子糊涂起来,一时分辨不出是什么意思,只好先振作精神问道:“你。。。你刚才用什么东西刺我的?”

  “麻醉剂。”那女声还是音调尖利,可却语气平淡,听起来,完全不像是个有感情的人在说话。

  听她这么说,雷声反而是放心了,他松了口气,对着前面说道:“哼!我连子弹尚不害怕,难道还怕你的麻醉剂么?你少自以为得计了,现在你被我所伤,最好乖乖的跟我回去,只要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放了你。。。。。。“雷声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完,可他却觉得脑袋更加的迷糊了,全身上下都如虚脱般无力起来,竟有点晕晕的感觉。

  那个声音依旧没有什么感情波动,只是机械般说道:“从巨蜥唾液里提炼出来的麻醉剂,连十头大象都倒了,难道还麻不倒你么?”

  雷声的感觉更不对了,他只觉得有一种喝醉般的感觉升上头脑,整个脑子都木木的,完全没有了思考能力,这下,他才知道是真的中了别人的计了。可惜还不等他开始惊惶起来,整个人就悠悠的倒了下去,唯有一只手还犹有不甘的朝前指着,点向黑暗中的一无所有。。。。。。

  雷声被人以谋杀罪名而逮捕的事情,秦小雨是第二天才知道的。她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所以每天都很晚回去,那天晚上回家后,发现雷声不在,小雨倒也不是很担心。因为以雷声的能力,虽然不能横行修真界,可在世俗社会里面自保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可到了第二天,当小雨继续在组织里面开会时,却接到了来自悉尼警察局的电话,说雷声谋杀了一名女子,目前已经被抓获,正关在警察局里面。

  这个消息在刹那间就震乱了两个女子,一个当然是秦小雨,另一个便是陈安琪。安琪听闻了事情后,脸色变的煞白煞白,她呆呆的看着小雨,嘴一扁就要哭出来了,眼眶红红的说:“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昨天我才见过他呀,他还劝我向前看呢,怎么会去杀人呢?”

  在一时之间,小雨也是心乱如麻,但她却没有像安琪般失措,反而是坐着,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子。这原本是雷声在思考时候的习惯,两人相处的久了,小雨也在不知不觉学会了。她想了一阵,便转头问安琪道:“你昨天见过他?他有没有说要去做什么?”

  一提到昨天的事情,安琪的神情就有些变化,她脸色一红,尴尬的支吾了下,说道:“昨天。。。昨天我们是在斯诺的别墅外碰到的,聊了一会,我很快就回来了,他就是劝劝我,没说别的事情。”

  小雨双唇抿紧,抬高眼睛凝视着安琪,安琪脸上那瞬间的神情变化又如何瞒得过小雨,不过她却面不改色,只是嘴角边略有抽搐。小雨开始深深的吸了口气,她那秀美的容颜顿时有些苍白。

  安琪看小雨没怎么动容,心中更是焦急万分,她也不顾有别的官员在房间里面,就坐到小雨的对面,一把拉住小雨的手,紧张的问道:“我们怎么办,我们一定要去救他啊,他真的会杀人么?”

  小雨虽然也有点疑惑,可她的心思还是清晰的,此刻,她正寻思着:“这几天,他整日里就练功,一般都不怎么出门,昨天怎么就会出去呢?这一定是有了关于佛骨的线索,也就是说,他是为了佛骨去做调查的。可又为什么会杀人呢?难道是有精怪和他打起来了,他就把对方给杀了么?这也不可能,如果是杀了精怪,那死后所留下的只有精怪原形的尸体,最多也只能算滥杀动物而已。更何况,如果真的交上手,把对方给击杀了,他也会跑呀,又怎么会傻傻的被警察抓住呢?”小雨闭紧眼睛,苦苦的思索着,忽然,她的手一紧,刹那间便明白过来,雷声这次就和以前一样,同样都是被人陷害了,只是前两次他运气好躲开了,而这次,却是被人害了一个结结实实。

  一想通事情症结,小雨便舒展开了眉头,可此时,她也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纵然雷声只是被人陷害的,可警察会抓他就一定有了什么对他不利的证据,而且雷声已经陷入了这种世俗社会的官司,就不能再利用自己的法力逃跑了,否则传回修真界里就是一条破坏“不用法术干预世俗”戒律的罪责。

  小雨暗自思忤道:“看来现在的重点就是要用世俗社会的途径去替他洗清冤情。”于是,便抬起头,看看对面的安琪。此刻的安琪却是在暗暗的落泪,她用一只手捂着脸颊,另一只手把小雨扯得很紧。

  秦小雨看安琪那副伤心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反而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没事的,安琪,他向来运气很好,说不定只是误会而已。你在这里熟悉,帮我联系一个律师,我们一起去看他,先了解了情况再说。”

  听了小雨这么说,安琪这才想起来,警察局来的电话,本就是要她们找律师的,她刚才一着急,却把这要紧的事情给忘了。安琪忙不迭的点头,就转身朝在房间一角的秘书看了眼,那秘书知道是什么意思,就站起来说:“好的,我立刻打电话给詹姆斯大律师,让他直接到警察局找你们。”说着,便走出去联系人了。

  小雨容颜一悦,心想:“这秘书倒是比我们想的周到,知道我们等不及律师来了,就让他自己过去。”于是就站起来,拉了一把有点魂不附体的陈安琪,这安琪自从听得了雷声被抓的消息后,就整个人失了魂,一点主意都没有了,任由小雨把她给牵扯了起来。

  秦小雨无奈的看着安琪泪眼婆娑的站在那里,心里暗道:“我老公被抓了,反倒是你比我伤心,总不能老让我来安慰你吧。那该死的家伙,整日里不干好事,招惹了一个女人又一个。”不过小雨修养甚好,虽然肚子里有点不郁,可在此刻却不会显露出来,只是拖着安琪就往外走,看起来小雨心绪镇定,其实她内里也是着急的很,巴不得立刻见到雷声。

  动物保护组织所在的大楼到关押雷声的警察局,几乎要穿越大半个个悉尼市区。可陈安琪的车子开的极快,几乎是毫无顾忌的乱闯一气,也幸的路上车辆不多,这才没出什么事情。不过她们倒是很快就到了警察局,当向几个警官提出要见被关押的雷声时,那些警察都用很奇怪的眼光看着她们,似乎是在看什么怪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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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4 00:14:56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七章

  小雨和安琪两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不管她们说什么,警察们都不理会她们。一直到有几个头上手上都受了伤害的警官走过来,这才与小雨她们搭上了话。

  一个头上包裹着层层纱布的警官,语气不善的指着小雨的鼻子喝道:“你就是他的未婚妻?你知不知道他犯了谋杀罪,而且还公然在警局里面袭警,我们一定会控告他的。”

  小雨愣了一下,她看看四周,边上的警察们个个都眼睛里冒着火,似乎很是愤恨,尤其是那几个受伤的警官,呼哧呼哧的,鼻子里都快喷出火星来了。秦小雨这才明白,原来这几个人身上的伤口都是雷声弄的。她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想道:“他平白无故被人诬陷了抓进来,心里肯定憋闷的很。可不管怎么样,也不至于冲动的随手打警察呀,这一定是警察们想要逼供他,结果就被整了。这几个人看起来咋呼的凶,可说不定还真拿他没辙呢。”也就是小雨,才会这么了解雷声,知道他越在危急的时候越是冷静心思越是细密。

  于是,秦小雨便微笑了下,顺手撩撩一侧的长发。小雨的风姿在哪里都是相当夺目的,她进来的时候,便已经吸引了一屋子的眼球,只是刚才那些警察愤恨的紧,才没顾得上欣赏。此刻小雨一笑,那容颜更是醉人不已,看的那些警官们个个眼珠凸出,一时都没了火气。

  小雨脸上虽笑,可嘴里却不饶人,自是嘲弄般的说道:“我听说你们在审讯的时候都会有监控录像吧,既然你说是他打了你,那一定是被拍下来了,有这么重要的证据当然可以去告他了。”

  小雨这么一说,那头上绕纱布的警官的脸就苦下来了,他的头似乎又在痛了,便用手捂着那伤口,嘴里气呼呼的说道:“他。。。他这个人也是太邪门了,连手都不动,可靠近他身边的人不是摔倒就是昏迷,这肯定是他搞的鬼。”他的话一顿,又露出点惊恐的脸色,凑到小雨的面前说,“这是不是你们东方的法术啊,我以前听人说过。。。。。。”

  秦小雨看他那长满了金毛的脸都快凑到自己的额头上了,不由厌恶的一皱眉,朝着椅背上一靠,板着脸说:“警官先生,澳大利亚是一个法制的国家,你做为执法者难道也相信巫术么?你有证据就控告我丈夫,没有证据就请放了他。你所谓的法术我没有听说过,相信这证词也是上不了法庭。”

  话虽是说着,可小雨心里却是暗暗的高兴,把雷声好好的夸了夸,他在这种时候还记得避讳,看起来真是成熟理智,一副稳重男人的样子。

  被秦小雨抢白了几句,那警官有点拉不下脸了,他尴尬的哼哼两声,屁股便回到了椅子上。虽然眼睛还直勾勾的盯着小雨的冷脸,但语气已经难听了起来:“哼,就算我们不够证据告他袭警,可谋杀罪他是逃不掉的。当我们抓住他的时候,雷先生正躺到在一具女尸旁边,在女尸的心脏上还插着一把东方式样的凶器,经查,上面只有雷先生一人的指纹。现在是证据确凿,他根本就推诿不了。”

  小雨的眉头又蹙紧了,她咬了下嘴唇,放缓口气对那警官说道:“警官先生,我们现在可以见到他么?或许我可以帮你们说服他,让他讲述出事实来。”

  小雨没有直截了当的为雷声辩护,反而开口就说要帮警察,这让原本就打算拒绝一切的警官心里活动了,他们虽然有切实的证据,却一直撬不开雷声的嘴,而且在一晚上的审讯中,几乎半个警察局的人都受伤了,现在根本就没人再敢去审雷声。那警官心里一思索,想着:“反正现在我们也做不了什么,就让这两个女人去试试。”便招手叫来一个警察,把小雨和安琪两个人带去见牢狱中的雷声。

  初一见到雷声,小雨和安琪都吃了一大惊,只见此刻的雷声戴满了沉重的手铐和脚铐,一路走出来的时候,铁链拖在地上哗啦哗啦的直响。不过,雷声虽然受着禁制,可精神还算抖擞,脸上也没有什么颓唐的神情,反而一双眼睛射着更为通透的光芒,看起来安稳至极。

  雷声才刚刚到会面室,安琪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竟毫不顾忌的扑到了雷声的身上,哭的稀里哗啦,嘴里还不断的说着:“你怎么会这样的,我好担心你啊!”

  雷声似乎被安琪的冲动给吓了一跳,他心里直打鼓,暗暗寻思:“这个小丫头也太感情澎湃了吧,一见面就这样,这不是给我家小雨添堵么。”想着,便也不管身上的女人,只是朝前面的小雨看去。

  小雨就算再豁达,对这场面也不会有好脸色,她黑着脸先坐到了会面室中长桌的一侧,也不说话,自管自的盯着自己的指甲看。

  雷声当然看的出小雨是生气了,就尴尬的把安琪轻轻推开,嘴里说着:“别哭了,安琪,我没事,只是被人冤枉而已。”说完,就拖着脚铐走了几步,在桌子的另一侧坐下来。

  看着雷声脚上那沉重的脚铐,以及步履蹒跚的模样,纵然小雨知道只要雷声愿意,他随时可以脱掉这些东西,可还是不禁眼眶红了。不过小雨的心底是极坚强的,她也知道这并不是流泪的时候,于是含住了泪,脸上反而笑了。

  见雷声已经坐下,小雨伸出了手,与雷声放在桌上的,戴着手铐的手握在了一起。秦小雨的手指冰凉可掌心却很温暖。雷声微微一笑,大手便裹住了她。两人甚至都不用开口,就已经能互相了然心意。雷声手心里的火热和干燥已经告诉了小雨他心里的笃定。

  看他们两个人只是拉着手却不说话,在一边的陈安琪可忍不住了,她又抽泣了几声,就眼泪汪汪的对雷声说道:“雷哥,你别担心,这次我们请的律师是著名的大律师,他一定能帮你洗脱罪责的,不用多久你就能出来了,我一定会帮你的。”

  雷声冲她一笑,心里却想着:“这个小丫头虽然现在是当主席了,可遇事实在还是欠缺一些火候,斯诺这么早走了,这副担子她还不一定能挑起呢。还是小雨要沉稳很多。”

  秦小雨也仿佛知道雷声在想什么,她轻轻的掐了雷声的掌心一下,柔声说道:“你怎么会出事的,要不要紧?”

  雷声咧了下嘴,他晃荡晃荡的动动手,自嘲的说:“你瞧,我才出门了一小会,莫名其妙就变成了杀人犯。”说着,眼睛朝旁边严肃站着的警官瞄了眼,又压低声音说道:“昨天我是感应到动静所以跑了出去,没想到一个不当心就着了人家的道,被人打了一支浓缩麻醉剂,等我醒来后,就已经在警察局了,非说我是杀人犯。”

  小雨听完雷声隐约其辞的描述,心里也略微明白一点是怎么回事了,她便凝视着雷声,低声问道:“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家里面来帮忙?”

  雷声耸耸肩膀,却白了小雨一眼。秦小雨也笑了,她也想到了,在这个时候,雷声必然是不愿修真界的人插手进来的,且不说这里面有干涉世俗的嫌疑,就算雷声受别人帮助而脱身,那日后无论口碑还是面子都是大大的损害,而且这损害还不止是他自己,更牵涉上了雷家和秦家。

  雷声冷哼一声,用中文说道:“这种地方也想关住我么,我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这话一出,把安琪给惊着了,她脱口而出道:“你想。。。。。。”开了口才感觉到不对,连忙用手捂住嘴,等喘上几口气,再换用中文说道,“难道你想越狱?”说话之间,还心神不宁的左右看着,一副心虚的样子。

  秦小雨也撇了撇嘴,她当然知道雷声的本事,要溜出这里实在是太容易了,不过如果就这么逃走了的话,那谋杀的罪名就算是落实了,就算雷声只是半个混在世俗世界的人,可背上了这种案底毕竟不是好事情。而且这事情让别人知道了还是一件口实,很可能在未来修真界的权利争斗中产生副作用。

  小雨一边思量着,一边连连摇头,她的神情严肃了起来,嘴角微微拉平,郑重地说:“如果你就这么走了,那从今后你就是杀人犯了,这不是我们能承担的,也不是家族愿意承受的。”

  雷声轻松的望着小雨,她在说话的时候,挺翘的鼻尖上布着细密的汗珠,两颊微红,在乌黑的长发衬托下,面容尤其的清秀靓丽,有颗汗水在发稍边滚出,顺着细腻如瓷般的肌肤淌下来,便汇聚到了秀气的下巴底,小雨抬起手背,轻触着下巴,汗水便无影踪了。

  看着小雨的模样,雷声心里暗想:“原来你表面上沉着,其实心里也为我焦急着,这里又不热,哪来的这么多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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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4 00:15:18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八章

  不过雷声也怕小雨太着急了,便也跟她明说道:“我不是想越狱逃跑,只不过这次被人陷害实在是太窝囊了,我准备自己出去调查,把事情查清楚后再回来受审。”

  “我去查。”小雨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的说道。

  雷声摇摇头,朝着安琪那边瞄了眼,又隐晦的说道:“不行,你调查是没问题,可这次对手太强,你会有危险的。”他心里寻思着:“诬陷我进监狱的人极可能就是精怪们,那天鹏王的实力如此强悍,要是你去调查,那等于送羊入虎口了。就算是那天暗算我的人,也不死不活的十分诡异,这个事情里面肯定另有玄机,只有让我去调查那才有希望。”

  小雨歪着头想想,却也不再坚持了,她凝重的点头,缓缓说道:“唔,那也好,只是你要有把握才行。最近我有别的事情,倒也没什么空。”

  雷声心里蓦的一动,听她这话的意思,仿佛是说她现在正进行的事情,并不比雷声的麻烦更小。雷声心里琢磨了会,便问道:“你最近。。。”他看安琪的大眼睛也眨巴眨巴的看着自己,便笑着说道:“你们最近大概都很忙吧。”

  小雨轻笑了声,又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虽不说话,却抻开了手臂,放在雷声的面前,轻轻的抚弄着手腕上的那串沉香木珠子。这串珠子是雷声亲手采集材料做给小雨的,为的是能遮挡住小雨腕子上的一条疤痕。

  小雨抚弄了一会,沉香的味道便在温暖下洋溢开来,一股极奇异的香味袅袅的飘散在了这个小室的每个角落,弄得在一旁的安琪以及监督的警官都诧异不已,不知道奇香从何而来。

  可雷声却若有所悟,他知道在这种关键时候,小雨是不会随意做出些无谓举动的,这看似不经意的小动作,必然还涵盖着某些深意。他凝望着小雨,小雨微笑着,眼睛里却闪现出聪慧的光芒。

  这下,雷声却犯难了,他皱起眉头思考起来:“小雨这么做到底是想说什么呢?想突出那串珠子么?珠子有什么用?就是为了遮住伤疤。伤疤。。。。。。伤疤是因为厉家公子而起,那时小雨几乎是上了在身边的厉家公子的当,所以才会有这疤痕的。”雷声眉头一挑,突然想到:“或许小雨是想暗示我,她最近又在调查一个身边的人了,这人如果祸害起来,也会有严重的后果。”

  雷声他用探询的眼光去看小雨,但她只是笑,也不回答。雷声便知道她一定有些难言的苦衷,无奈之下,便不再深究,而压低声音说道:“今天之后,你们也许就见不到我了,我出去后,不太方便找你们,就各自行动吧,不要为我担心。”

  小雨和安琪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有着各自的担忧,可在这时候,也不敢说出来,只是面色忧愁了起来,尤其是安琪,她内心的着急溢于言表。

  雷声却淡定的很,他也不顾手上的沉重,抬起臂膀整理了下衣服,就站了起来,朝边上的警察招呼了一声,自顾自的向牢里面走去。那个警察战战兢兢的跟在他后面,即不敢太远,亦不敢太近,心惊胆战的样子,看起来,反而是气宇轩昂的雷声更像个警察。

  因为雷声是杀人重犯,所以他是单独关在一间小黑屋子里面的,这屋子极小,四面粗糙的水泥墙面,从一边走到另一边不过十步而已。门也是很窄的铁门,除了提审外,终日都关着,不过雷声委实把那几个警察教训的太厉害了,现在都没有人再敢来审他了。再另一头的墙上,有一个一尺见方的小窗户,用铁条封闭着,经常透出点光亮来。

  这样的窗户对于别人来说自然没用,可对雷声,却是足够逃逸了。在上次的讯问之时,雷声很技巧的从警察嘴里套到了些有用的讯息,知道自己昏倒后,有一个女尸始终躺在自己的身旁,而他的鱼肠剑,则是插在那女尸的胸口。

  雷声背靠在水泥墙上,眼睛垂落望地面,心中若有所思:“那天我确实拔剑刺了过去,可那一剑明显没有造成什么伤害,那女人还是悠然的跟我说了好多话,怎么突然就死了呢?这里面必然有些古怪。看起来,现在首先要调查的便是那具尸体,如果女人的确被鱼肠剑所杀,那一定会有痕迹落下的。”他又抬起头,朝着窗外已经逐渐暗下来的天空看了眼,再想:“今天天黑后我就出去,等到查清楚了事情再回来,纵然世俗法律再严格,也不能随意诬陷我的。”

  没过多久,天色便已经完全暗下来,雷声爽快的哈哈大笑两声,便站了起来,眼睛看着窗外,双手掐了个法诀,开始念念有词起来。刹那间,有一道青光突的从外面迅捷飞来,刷的一下便破窗而入,这青光的速度太快,又锋利无比,所以仅在窗户的玻璃上钻了个小洞就进来了。雷声见青光朝着自己射来,也不惊慌,只是随手一抄,那光芒便留在了他的手里。再摊开手看时,竟是那把已经被警察当成证物的鱼肠剑,此刻又回到了雷声的手里。

  修真们每修炼一件法宝,都是极不容易的,需要在法宝上熔炼进自己的心神,人便能和法宝心神相通,随时来去召唤。所以一般法宝离开自己后,只要上面的心神印记没有被高手抹去,修真就能随时将法宝召回。雷声此去调查必须要用到御剑,所以就把鱼肠剑给弄了回来。

  东西到手,雷声便也不再磨蹭,只见他全身青光一闪烁,便已经消失了踪迹,只有手铐脚铐掉落到地上的哐铛响声。

  陡经大难后,雷声又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不由心情大为畅快,他看着星光漫天,月流遍野,雷声心里面充满了豪迈之意,竟忍不住清啸一声,整个人冲天飞起,一直到高高的云层之上才稍做停留。

  他眺远而望,一时之间,如画江山均在脚下,雷声悠然念道:“万事莫关情,月夕风前,依旧须豪放。”字字铿锵有力,丝毫没有受困与笼的感觉。

  此刻,已近深夜,除去娱乐场所外,一切万籁俱寂。雷声自上次受审时,便已经得知,女人的尸体是停放在了新南威尔斯州验尸庭的停尸间中,当下,他便也不再多犹豫,直接朝那边飞去。

  新南威尔斯州验尸庭倒也不甚难找,雷声现在也不是通缉犯,随便问几个人就确定了在哪里。漏夜时分,验尸庭中自然是没什么人的,他暗暗的潜了进去,只顾找那尸气最重的地方过去。

  停尸房原来是在地下二层,这里的保安实在不甚严密,雷声坐着电梯下去都没有人发现,等到了停尸房巨大的不锈钢大门口,他才发现有一个身穿警察制服的人坐在门口,似乎是正登记着什么资料。

  雷声心里暗想:“反正狱都逃了,也不在乎多袭警一次了。”于是便发动了“风神步”,那个倒霉的警察只感觉到自己的身边有微风拂动,还没等他去想风从何而来时,后脖子上已经吃了一下重击,立刻昏迷了过去。

  雷声现身出来,歉疚的拍拍警察的后背,便从他所俯的桌子上,拿起了那本登记的本子,才翻阅了两页就查到了那天停进来的女尸摆放的舱位。他转身推门入内,几步就奔到了如有一整面墙那么大的停尸舱位前,按着刚才查到的号码,把边上的开关打开。

  窄小的停尸舱缓缓地自动往外退,整个停尸房内一片阴冷,寂静无比,只能听到机器带动齿轮时的咯咯声。没过多久,舱位就已经完全的出来了,雷声竟也有些紧张,他双手握在一起,咬了咬牙,这才探头朝里面看去。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却把他吓了一大跳,只见那银灰色的停尸舱内只有袅袅升起的冷气,除此之外竟然再无一物,那个原本应该安稳的呆在里面的女尸已经不见了。

  惊惧之下,雷声将手伸入停尸舱内,左右摸索了下,可那里面确实一无所有,不要说人,就算衣服的碎片也没有一点,完全是毫无痕迹。

  这下,雷声是真的呆了,他猛退了一步,垂落下头想着:“听警察们的意思,女尸是毫无疑问的存在的,连这个纪录上都明白的写着,甚至旁边还附有照片,可这怎么就突然消失了呢?难道这尸体会动么?赶尸的绝技虽然存在,可这里也不会有这方面的高人啊。难道是有人比我快了一步,率先就把这尸体给弄走了?”

  雷声心神一震,他猛然想到了些什么,嘭的砸了边上的柜子一下,又悔又恼的思忤着:“糟糕了,这肯定又是对方的诡计,他们虽是把我给陷害了,可他们一定知道我会自己出来调查,也会查出些蛛丝马迹,所以就先把这尸体给转移了,这样一来,我越狱出来后再意图偷窃尸体,以期毁尸灭迹的罪责就逃不了了。”雷声皱紧了眉,来回踱了几步,心中再想:“这次的对手心思慎密,计谋一环套着一环,实在是不好对付。只是他们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那么多事情的结果就是我要背负上冤案,从此进入牢狱,莫非他们只是想要我去坐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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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4 00:16:07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九章

  他知道自己又是被人家占了先手,不由颓唐了起来,无力的挂下头颅,气苦的呆着,他的一只手还放在停尸舱的边上,时间久了,那里面冰寒的冷气便蔓延了出来,顺着雷声的手指,让他的肌骨受到针刺般的寒冻。受到这冷冽的刺激,雷声心里一动,灵台再度清明起来,他缩回手,边搓揉着手指,边暗骂着自己:“雷声啊雷声,才遇到了一点小挫折,怎么就颓唐了呢,人家才是稍占先手而已,又不是一战定了胜负,难道你就只有这么一点本事,就这么一蹶不振了么?想当初在英国、在日本的雄迈之气又到哪里去了。今天输了一招,只要明天赢回来便是扯平了,若后天还能再赢一手,那便是翻本了,有什么好计较这一时得失的。”

  想着想着,他心里竟有股宏伟之气开始来回震荡,就如万马奔腾般让他充满力气,也渐渐的挺直了腰。雷声一握双拳,脸上已经没有了颓丧的气象,反而精气外射,精神振奋的很,只听他嘴里喃喃说道:“天鹏王,无论你有什么道行,有什么心机,我雷声自是不怕你,无论如何,我都要与你一斗到底。”这话语虽然说的不甚响亮,可却透亮的很,让这间四壁堆满器物的房间里面嗡嗡作响。

  但话一出口,他便自觉着有点不对,便在心里盘桓:“上次在山洞中看到天鹏王的留书,虽然改天造地的功力非凡,可单依字迹看,其人的品性应该豪迈直爽,再看他对斯诺一家所做,虽然残忍有余,可也是大开大阖毫无顾虑,并不像是心机极深的人。可又为何自从我来这里后,就一而再再而三的用计谋来害我,以他的为人,干干脆脆的打一架不是更合适么?难道这个天鹏王也是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但精怪们虽然生存年月深厚,可一般都心地纯良并没有太多的弯弯绕,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雷声百思不得其解,干脆手负身后,朝着旁边走了好几步,他漫无目的的逡巡着房间的四周,在这个停尸房中,四面墙壁上都是一个模样的不锈钢壁,在上面有一个个的开关,每个开关都能够打开一个停尸舱,虽然这些停尸舱都是一个样子,可里面却都各有各的尸体,无一相同。

  这情景突的触动了雷声的心绪,他猛然一惊,心中暗道:“我真是太愚钝了,同样一个事情下面,却是有可能藏着不同的结论,我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与天鹏王一点呢?这次来澳大利亚我虽然是为了天鹏王这群精怪而来的,可眼下诬陷我的种种事情却不一定是他们做的呀。他们如果真的要对我下手,早就可以合而攻之,我有十条命都没了,何苦如此煞费苦心却徒劳无功呢。”

  悟通了这个关节,雷声陡然之间便觉得浑身畅通了,在此之前,他总是想不通这些事情的关键,如今终于是豁然开朗了。不过新的问题也同时浮出水面,他自问道:“那究竟是谁来布下这些局来害我呢?他究竟有些什么目的?他的目标是佛骨还是其他?我现在被人占尽了先手,究竟应该怎么做?”

  这些问题一个接一个,要是被寻常人碰到,恐怕早就头昏脑涨,吃不消再去想了,不过雷声的好处是越在关键的时候脑子越是慎密,所以没多久,他就已经为之后的行动理出了一些头绪:“现在的关键并不在于查出幕后主使,而是我自己必须走对每一步,不能再让别人牵着鼻子走路。现在那人把尸体给取走了,肯定是料到我不甘于呆在牢笼里面,所以我一越狱后,他肯定是想办法去报警了,如此一来,只要我再回到警察局里面去,就是自投罗网,下次警察们肯定看的更紧,我再要出来就非得伤几个人不可了。我必须步步谨慎,决不能让人抓住把柄,这种伤害世俗警察的事情一定不能做,这么看来,警察局我是不能再回去了。那个人做了这么多,肯定是有所图的,虽然我现在不知道他是谁,可只要能置身事外,安静等待一下,他等不及了就会自己跳出来,到那时一切动机就昭然若揭了。”

  雷声思虑妥当,就站在原地,悠悠的长吸了一口气,这时,他再看四边时,眼神已经全然不同了,刚才的迷茫和些许不安已经全部消失,唯有内敛的神光,在眸中似隐似现。

  他站了一会,正巧墙上的挂钟当当的敲响了凌晨的钟点,这把雷声给惊醒了,他在这里也呆了很长的时间,想想外面昏迷的人恐怕也要快醒过来了,如果再不走,让人发现就糟糕了。于是他便先走几步,小心的将打开的停尸舱给推了进去,再左右看看,并没有什么痕迹留下,身上真气就立刻涌动了起来,随着真气鼓动,鱼肠剑立时窜出,一股青色光芒笼罩住了雷声的全身,空气猛一震,这光芒咻的下从大门口飞了出去,速度之快,几乎目不可视。

  雷声从验尸法庭出来后,就要先找一个容身的场所,天地纵然广阔,可又要留在本地,又不能被警察们发现,这种地方实在是不太多。

  不过雷声现在躲藏的地方,别说普通人绝对想不到,就算是如小雨般心意相通,也不一定能够立刻猜到。连续好几天的时间里,雷声都是躲藏在了斯诺家的原始森林之中。白天在那个天鹏王留字的山洞里面睡觉,而晚上则跑到外面,有时练自己的剑法,有时候就吸取森林里面生物的灵气,才短短的几天时间而已,雷声的真气已较之前充沛和精纯了很多,如果不是有不得不动的事情,他还真想长期的呆在这里,一直练成了绝世高手后再出去呢。

  可惜眼下的情形,他不出去是绝对不成了。

  这几天,他虽然是蛰伏在这里,可偶尔的时候,也会溜到外面,去弄几张报纸来看看,想要了解一下外面的情形到底如何了。

  不出意料的是,在他越狱的第二天,所有的报纸就刊登了警方的通告,说他已经越狱并且窃走了尸体。目前整个澳大利亚都在通缉雷声,报纸上就刊登了他的大幅照片,有的报纸还做了一些调查,把雷声以往的事迹一一搬出,显示他是个颇了不起的人物。不过雷声以往所做的事情大都是隐秘的,为世人所不知,即时是在世俗社会里破获的几桩案件也因为与澳大利亚无关,所以他这事情并没有在本地引起太多的关注。

  在这段时间,反倒是另外一些事情,吸引了悉尼乃至全澳大利亚的关注,那就是陈安琪、秦小雨她们的动物保护组织的活动。虽然才是仅仅几天的时间,可她们这个组织却做了好几件大事情,第一件就是安琪上次曾说过的,要逼迫政府通过限制皮草业发展的法令,果然,在几项威胁之下,澳大利亚政府立刻让步,通过了一项提高皮草业赋税的法案。但动物保护组织并不满足,旋即又提出了新的要求,勒令政府必须缩小畜牧业的规模,原因是说“畜牧业之中有太多的虐杀动物事件,而且未经同意就掠夺动物的毛发、乳汁也属于不道德行为”。

  畜牧业是澳大利亚的支柱产业,在这种关系到全国经济的大问题上,政府又如何会随便的让步,所以很自然的,政府部门斥责动物保护者的这项建议是异想天开,毫无一点诚意。这下就捅了大马蜂窝了,在陈安琪的策划之下,全世界隶属于同一动物组织的会员举行了上百万人的游行,并且在各自的能力范围内,给予了澳大利亚政府压力,这让澳大利亚的国际形象一落千丈,目前苦不堪言。但陈安琪却不依不饶,她举行了新闻发布会,再度宣布,如果政府不接受她们的意见,就要开展全世界范围内抵制澳大利亚羊毛的运动。

  根据新闻评论说,这次政府将很难拒绝陈安琪的要求,这场斗争很有可能以动物保护组织的胜利告终。

  但真正触动雷声心神的却是今天的一条重大新闻:“动物保护组织三位资深部长一夜殉命,疑为他杀!”

  这消息如同一个晴天霹雳,把初看时的雷声给吓了一大跳,这动物保护组织就是小雨和安琪她们的那个,而现在小雨也是部长,安琪更是主席,莫不要是她们出了什么问题。他赶紧心绪不宁的看下去,直至把原文看完,才稍稍的放松了一点,但眉毛依旧紧锁着。

  秦小雨并没有在出事人的行列之中,这让雷声陡然放下了块大石头,刚才紧张阅读之时,他的冷汗滚滚而下,把后背打得湿透。

  那三个出事的部长是动物保护组织里的资深成员,在斯诺在世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身居高位。斯诺去世后,组织的中高层官员辞职了大半,可这三个人却依然信仰不变,带着无限的热诚留在了组织里面,并且帮安琪挑起了更大的担子,整个组织能够正常运行,这三人占了很大的功劳。

  可就是在昨天的晚上,他们三人却各自在家里面罹难了,而且三人有不同的死法,作案的人手段残忍却又干净利落,看起来很象是老手所为。目前,警方已经介入了这起案件,但是从新闻媒体的语气上来看,大多人都是在猜测,这是一些畜牧业的利益集团所为,因为动物保护组织极大的损害了畜牧业的利益,所以他们就请了杀手把动物保护组织的重要人物给杀了,以削弱对方的实力。

  看完了这些新闻,雷声的心里很是担心,虽然这次罹难的人里面并没有小雨在,可她毕竟是动物保护组织的高官,如果有人要报复她们,很难说未来不会成为目标。小雨又不是和雷声一样身怀法术的,一旦遇到了危险就糟糕了。雷声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冒险去找一下小雨,一起研究出个万全的法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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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4 00:16:34 |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章

  雷声率先回到了他和小雨一起租用的别墅里面,他是从后门窗户之中御剑窜入,一直飞到了卧室之中才停顿了下来。他四下瞄了眼,果然,卧室的窗户和窗帘都是密闭的,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里面,不过这里也是空荡荡的,小雨不在,大概又是去总部工作了。

  雷声一下子躺倒在了他们软绵绵的床上,满足的叹息了声,这几天在山洞里的日子,可让他吃了不少的苦。他在床上躺了一会,突然想起,自己是有重要事情的,这才恋恋不舍的站了起来,再走到小雨的化妆柜前。

  预料之中的,在桌子上面放着两个“巨无霸”,这是小雨留给雷声今天的干粮。虽然这几天雷声都躲在外面,可还是每天都偷溜回来一趟,只是警察们都长期在这别墅外蹲点,所以他每次来都是不定时的,就没有碰到过小雨。但小雨还是将一些吃食和必要的东西给他准备好,两个人就是以这种不见面的方式交流着。

  在“巨无霸”的下面,还垫着一张报纸,雷声看到报纸时心中一动,便拿起来看了一眼,这份新闻报和雷声今天看到过的是一样的,上面同样有动物保护组织部长罹难的消息,但就在这条消息的上面,被用黑色的水笔圈了起来,做为着重提示突出。雷声心里暗想:“这大概是小雨勾画的,她也许是要提醒我注意这条消息。只是她知道了自己也有危险,为什么还要去那里工作呢?难道真的有那么重要的东西需要去调查么?”

  雷声心绪不宁的把报纸折叠了摊开,摊开了再叠好,一时之间无可适从起来。但他踌躇了一会后,还是暗暗下定决心:“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先去找她,无论有什么要紧的东西,都不许她再继续调查了,我先把她送回国,然后自己再回来,宁可找别人帮我,也不能让她再涉险了。”

  主意打定,他就不再犹豫,趁着外面的警察不注意,就再度御剑飞出了别墅,朝着悉尼市内,动物保护组织的总部飞去。

  才一小会的时间,雷声就已经到了动物保护组织所在大厦的对面,这个区域行人很多,也算是闹市区,雷声就假装在一家便利店里买东西,用着眼角的余光瞄着对面的大楼。因为昨天的谋杀案,所以在这大楼的下面停了四、五辆警车,虽然他们并不是来抓雷声的,可他现在是明文通缉的罪犯,如果这么大大咧咧的出现,肯定是逃不了被抓捕的命运的,万一被警察发现,雷声实在是没把握在不伤人的情况下溜走。

  他在便利店里面滞留了很久,一直到店员都用奇怪的眼神去看他了,雷声才讪讪的放下手里的东西,假装自如的晃了出去。

  再度站到大街上,雷声才走了几步,就仿佛感觉到有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可他转过头去,却又没有人在看他。雷声知道,这恐怕是他自己的心理作用,不管怎么样,他总归是被通缉的人物,所以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如芒在背的感觉。

  他在街面上徘徊了好几遍,可对面停留的警车却始终没有开走的意思。这天空中的太阳也不算太炎热,但雷声内心却焦急异常,弄得浑身大汗淋漓。他烦躁的跺跺脚,终于心中发狠道:“不管怎么样,都要冲进去找小雨了,哪怕是被人发现了,以我的功力,可以轻松的带她离开,只要能冲出澳大利亚,其他事情我就不管了,小雨的安全是最要紧的。”

  如此想着,他就要抬腿朝对面的大厦冲去。

  突然,有一双手陡然插进了雷声的臂弯里,一股好闻的味道也贴近了他。雷声吓了一跳,赶紧低头看去,却看到了一双大大的眸子,正闪烁着关切的光芒看他。

  “安琪?你怎么在这里?”雷声发现这个钻到自己身边的女人正是有几天没见的陈安琪,便又惊又喜的问道。

  安琪却不说话,她面带忧虑,左右回望了一下,就用力拉着雷声一路小跑,朝着街道的尽头走去。雷声被她拉的实在是莫名其妙,他只好压低声音说道:“别拖,别拖,我是来找小雨的。”

  安琪还是不说话,就是板着脸,一味的拉着雷声向前走去,路上的行人看他们两人,还以为是一对吵架的情侣呢。一直走到了家幽静古朴的咖啡店,安琪才转折方向,把雷声带了进去。看的出来,这小丫头对这里很熟悉,她自顾自的与店主打了个招呼后,就把雷声带进了个包厢里面。

  雷声环顾这个包厢,除了进门外,三面都是墙壁,壁纸是欧洲中世纪风格的,墙上嵌着油画,银色的烛台在桌上,整个房间里,只有几只蜡烛闪耀着光芒。他抬头去看安琪,她已经在桌边坐了下来,正双眼出神的盯着雷声看。

  雷声笑笑,也在桌边坐下,说:“安琪,我。。。。。。”

  陈安琪打断了他的话,急切的说:“雷哥,你是不是疯了,怎么还敢到这里来啊,到处都在通缉你呢。他们说你杀人又越狱窃尸,可我始终不相信。。。。。。”说着说着,她嘴一扁,就是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雷声怔了下,他心里只顾着小雨了,却忘了还有个陈安琪也在担心他,于是就拍拍她的手说:“没事的,安琪。”雷声看着她,这小丫头最近实在是憔悴的很,不仅是脸庞消瘦了,肌肤也苍白的很,原来红艳的嘴唇已经没什么血色了,只有她的眼睛还是很有神采,但在眼神中,却多了太多的东西,痛苦、犹豫、悲伤,这些东西让原来单纯的安琪有了些许的复杂。

  安琪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了几圈,终于忍不住掉落下来,如珍珠般的泪点在脸庞上滚落,神情凄楚不已,她哽咽着说:“雷哥,我。。。我好想你。。。。。。”

  雷声叹息了声,他点头道:“我也想你的,看到了报纸上的消息,我就担心小雨和你会出事,所以才冒险过来看你们。”

  安琪抿了下嘴唇,脸色更是煞白,她如同不相信般,自嘲的笑笑,低声说:“你真的会想我么?”说着,眼睛就直勾勾的看着雷声,很失魂落魄。

  雷声被她看的尴尬了,心里也有些负疚,安琪对他确实情谊很深,可他在关键时刻却心里只有小雨,他也只好愧对安琪的心思了。

  看雷声不说话,陈安琪抹抹眼泪,定容道:“这几天,组织里真的出了很多事情,不过小雨她没事情,我们现在都有警察保护,应该不会有事的。”

  说到了小雨,雷声便皱紧眉头,摇头道:“你们近期的活动确实有点过激了,难怪有些人要把你们当成眼中钉。”

  安琪低下头,看着胡桃木的桌面,用手指轻轻拂动着上面的花纹,嘴里却很是坚决的说道:“做事情,总是要有人牺牲的,今天是他们,明天也许就是我了。”

  雷声心里一紧,他朝安琪望去,她也正好抬起头来,两人四目相交,都同时心头一乱,便又看向别处,雷声寻思道:“虽然才短短几天,可这小丫头怎么变化如此大呢,以前总是柔柔弱弱的,可现在说出话来,都有了一种决绝肃杀的味道,难道她真的有了为信仰献身的决心么?”不禁的,雷声担心了起来,他抓住安琪的手,说道:“你如果死了,那什么事情都做不成了,为什么不照顾好自己的性命,这样才能做更多的事情啊。而且,还记得我和斯诺以前的谈话么?动物保护也是为人类而服务的事业,一味的损失别人的利益并不一定是好方法,你们不如用循序渐进的办法。。。。。。”

  在雷声的手心里,安琪的手微微发着抖,她仿佛遇到什么艰难的事情般,心里犹豫了好一会,才颤抖着音色说道:“我们不能再等了,我们。。。。。。”她抬头看了雷声一眼,欲言又止,转过话题道,“你今天,是来找小雨的么?”说话之间,她已将手抽了回去。

  雷声被她一问,才醒过神来,说了半天,还没切近正题呢,他心里暗想:“安琪如今变的这么激进,先不说好坏,可如果我告诉她要带走小雨躲避开危险,那小雨一定会受到她们组织里人的耻笑,我必须要换个方法,让他们无话可说才好。”

  雷声思虑了个来回,就语气沉重的对安琪说道:“你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很不好,警察们到处在找我,可我去调查的时候却发现女尸已经有人提前偷走了,这一切都诬陷到了我头上,短期内我恐怕很难翻案了,所以我想先离开澳大利亚。”

  雷声这话才刚刚出口,安琪就连续换了好几个古怪的表情,先是一惊,然后嘴角边流露出喜色,到最后眼眸里才出现了点不舍的情怀,她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接受这个消息,就坐在那里呆滞着,一直到雷声再度呼唤她,安琪才神情复杂的启开玉唇说道:“你。。。你要走。。。好。。。好。。。。。。”

  雷声也是一肚子的心思,所以没有过多注意安琪的面容,只接着说道:“我可能在相当一段时间里不会回来了,所以今天,我是来接小雨的,她要和我一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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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4 00:17:07 |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一章

  安琪的脸色煞白煞白的,她咬着嘴唇,冷笑了下,带着点嫉妒的味道说:“是啊,你是要带她走的,只有她才是你最重要的么。”

  雷声看她有点吃醋的意思,心想:“虽然我最关心的是小雨,可我多少也有些关心你的,只是。。。唉,还是不要说了的好,以免这里面更加纠缠不清,情感的事情当断不断就只会更麻烦。”于是,便勉强的笑着说:“是啊,这次回去后,我会和小雨结婚,下次再看到你的时候,也许连小孩都会有了。”

  “哦。”安琪茫然的应道,她双瞳中有闪烁的光芒,却怔怔的盯着桌面直看,这种空洞的感觉,让旁人见一眼就心里酸痛。安琪的脸颊没有丝毫血色,她的手指都纠结在了一起,用力的掐着自己的肌肤,似乎在隐藏着心中的难过。

  雷声抬高了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画满壁画的天花板,只当自己没有看到安琪的样子。其实雷声的心底里也是很复杂的,虽然他并不爱安琪,可每次见到她都会不由自主的生出想要保护她照顾她的念头,尤其是上次在斯诺家的游泳池边,那个热烈的吻几乎是敲开了雷声的心门。

  但是现在,雷声却宁愿不去看她的表情,也不愿意再深陷进去,这不仅因为小雨的关系,雷声也知道,他和安琪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现在的年龄和事业都决定了她将永远的留在这里,并且还会有极美好的未来。如果再让这段感情缠绕下去,到时候,可能每个人都会受到伤害。

  安琪愣了半天,才回过点神来,她用力的点点头,开口道:“好的,你们走。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到处都有人在通缉你,每时每刻都有警察在保护小雨,你们根本就走不了。”

  雷声不假思索的说:“我会再想办法的。”

  安琪的眼泪一颗颗的滚落下来,在她光滑的如缎子般的皮肤上流过,滴到桌面上发出啪啪的声音。可她却强迫自己微笑着说:“我帮你们安排离开,我有一个朋友,有自己的私家码头和游艇,我让他送你们到公海上,然后再换船偷渡出去。”

  听着安琪的话,雷声的心里有一些感动,他用手搭住头,尴尬的说:“谢谢你,安琪,还是我自己想办法吧,我不想再麻烦你了,你。。。你最近也很累了,要注意休息,尤其是要小心,别让。。。别让人伤害你。。。。。。”

  安琪痛苦的笑了笑,充满泪水的眼睛看着雷声,仿佛在说:“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伤害我呢?”可嘴唇开启时,说出来的却是:“还是听我的安排吧,不然的话,你根本就接近不了小雨的,你先按着我给你的地址去,我会用出海游玩的借口,把小雨带来的。”说着,她也不等雷声的回答,就已经从随身提包里拿出了个笔记本,撕下页纸后写了几行字,交给了雷声。

  雷声接过一看,纸上写的是一个地址,似乎是悉尼郊外的一个富人区,这里的富人一般都有自己的游艇。雷声心里暗想:“如果我现在硬生生的去带走小雨的话,一定是会被警察发现的,万一冲突起来,我自然没事,可小雨说不定会受伤,还不如就让她安排,等上了偷渡的船后,我就直接把小雨带走好了。”

  思虑妥当,雷声便舒了口气,点头道:“那好吧,安琪,麻烦你了,我先走了,你。。。过会再见。”

  说着,雷声就站了起来,准备离开,在走前,他回望了安琪一眼,她依然是坐在那里,一动都不动,就象是完全的痴了。雷声的心里升起一阵酸楚的感觉,他低头凝思了下,突的伸手进衣领里面,把脖子上戴的一个东西给扯了下来。然后转身,将手里这东西放到了安琪面前的桌子上,并说道:“这是我长年戴的护身符,如果你遇到危险的话,就把这东西朝对方扔过去。记住,这个东西不能胡乱使用,而且只能用一次,一定要在最危急的时候才能用。”

  安琪怔怔的看着桌面,雷声递过去的东西是三角形的,似乎是用明黄色的纸张折叠出来的,上面还用红笔画着什么字。

  这其实就是雷家的“万雷金符”,这道符是雷声的大哥雷守音在很久以前留给他防身的,如今为了保护安琪,他竟把这么大威力的东西交给了她,要说雷声对安琪毫无感觉,实在是有点牵强了。

  雷声看安琪依旧坐着不动,也知道她是心里难受,现在无可适从,便跺了下脚,自顾自的走了。只留下陈安琪一个人,依然是神情茫然,呆呆的看着雷声离去后留下的空位。

  安琪确实有她的一套办法,没有过多久,她就载着一大车人到了和雷声约定的码头上,那么多人都是动物保护组织的成员,他们一起上了条极大的游艇,向着公海开去。雷声也在这个时候偷偷的溜上了船,可由于他背着通缉犯的名头,为了不给安琪和安琪的朋友惹麻烦,所以一直躲藏在船舱底下,没有上去与小雨相见。

  直到公海之上,安琪把同事们都引到了船头的甲板上,这才悄悄的跟小雨两人把雷声给叫了出来,安琪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让他们两个人上了条随航的快艇,没过多久,快艇就把他们带到了另一艘集装箱船上。很显然,这条集装箱船是专门的偷渡船,雷声两人上船后,被安排到了一个狭小的船员舱中,就再也没有人来理会他们。

  这一系列的事情,似乎是早就安排好的,做起来颇有效率,一直从码头开船开始,到雷声他们上偷渡船,总共用了一个多小时,速度快到甚至雷声和小雨两人都没什么时间交谈。也幸亏小雨这个人性情温良,才会任人安排的做了这么多事情。

  到了偷渡船的船舱里面,雷声和小雨才总算有了闲暇的时间,雷声便一五一十的向小雨解释起来,说起了自己的担心以及安琪的种种安排。雷声原本的想法是,小雨虽然是不会太情愿就此离开的,可既然如此了,也就无可奈何,等到自己送她回国后,便可以一个人潜回澳大利亚,继续调查女尸的事情。

  没想到秦小雨听完了雷声的叙述,却愉快地笑了起来,那脸上的笑容,让雷声如沐春风,但同时也摸不着头脑。小雨边笑着,边对雷声说:“我要回悉尼,你送我回去。”

  雷声看她笑得这么开心,还以为她高兴回家呢,却怎么料到她还是要回悉尼去,不由的皱紧了眉头,白着眼睛说道:“你别闹了,我是真的怕你出危险,你们刚刚有三个部长出事,万一你也出事那怎么办?我好不容易用自己脱逃的借口把你带出来,怎么能送你回去呢。”

  小雨见雷声一脸关切的样子,心想:“你终还是最爱我的,也算是没辜负我和你同甘共苦了。”便宛然一笑,柔声说道:“你真当我是舍不掉动物保护组织的工作么?其实我是。。。。。。”

  雷声挥挥手,打断道:“我知道,你是在调查案子,可现在情况不同,你留在那里太危险了,不管你调查什么都不行。”

  “真的调查什么都不行?”小雨依旧微笑着,却双手拉住了雷声的臂弯,一副小鸟依人的撒娇模样。

  “不行。”雷声斩钉截铁,但他还是忍不住心里头的疑问,凑到了小雨粉嫩的脸庞边上问道,“你究竟是在调查什么?”

  小雨渐渐的收起了笑容,声音也郑重了点,仿佛斟酌般沉默了会,才一字一顿的开口道:“三个字,陈、安、琪。”

  雷声仿佛胸口被猛击了一拳,瞬间被压迫的无法呼吸,他吃惊的看着小雨,连自己脸上的肌肉在无意识的抽搐都不知道。小雨似乎早猜到了这反映,她不动声色,只是抬手轻抚着雷声的脸颊,直到把他冰冷的脸庞抚弄的温热,这才轻柔的说道:“真的这么吃惊么?”

  雷声完全是被震呆了,他口不择言的说道:“你乱搞什么呀,调查安琪干什么,她一个小女孩,有什么好调查的,你觉得她有嫌疑么?她能做什么呀,根本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而已,她才刚刚失去了朋友,她还帮我们安排跑路。她虽然是激进了一点,但决不至于。。。。。。”雷声的话嘎然而止,他象是意识到了点什么,就不再说下去了。

  秦小雨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闪烁着聪慧的光芒,她笑盈盈的抱住了雷声,在他耳边轻说:“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你是真的觉得她没疑点,还是感情上接受不了呢?”

  雷声先是不言语,然后又苦涩的摇头说:“不会的,决不会的。”

  小雨挑起眉毛,嘴角略略弯起,脸上也有些忧伤和不忍,说:“你以为那三个部长真的是被利益集团谋杀的么?”

  “难道不是么?”雷声瞪大了眼睛,不明白小雨在说什么。这段时间,雷声一直忙于自己被诬陷的事情,所以对动物保护组织的事情完全不了解。

  小雨叹息着,仿佛在惋惜着,她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恐怕是被精怪们所杀的。”

  雷声深吸了口气,这股气在他的胸口激荡起来,他缓慢的眯起了眼睛,双手握在一起,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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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7#
 楼主| 发表于 2007-11-4 00:17:32 |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二章

  秦小雨看他已经在沿着这思路想下去了,便详细的说道:“在斯诺死后,整个动物保护组织进行了重组,原先的高级官员大部分离开了,留下的只有这次罹难的三个人而已。所以在新的组织高层中,除了安琪担任主席,他们三人担任部长外,其他的高官都是新人,而奇怪的,这些新任官员居然以前都不是这个组织里的,而都是由安琪从组织外聘请来的。”

  雷声的手开始抽搐了,但他心里还是不愿意承认,说:“这有什么,或许你们组织正需要专业人员呢,所以她才从外面聘请。。。。。。”雷声说着,就朝小雨看去,她依旧坦然的在那里,接着说道:“这次的三位元老罹难后,安琪立刻安排了一个选举大会,推荐了三个接任者,这三个人还是从外面聘请的,如此一来,在这个组织里面,除了我之外,就全部都是安琪请来的人了,其实在别人的眼里,我也同样是她带来的。”

  雷声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还是一味的摇头:“即使如此,你也不能怀疑安琪有什么阴谋,难道你还怀疑她和精怪们是一伙的么?她会去杀斯诺一家么?你开什么玩笑,斯诺可是她的大恩人,她难过还来不及呢。”

  小雨还是不动声色,她清脆的声音继续说着:“我没说她是杀死斯诺的人,但却排除不了同谋的嫌疑。”

  雷声更加激愤了,他的嗓音越来越大:“这绝对不可能,我上次见过她,她对于斯诺的死伤心不已,这种伤心根本就不可能伪装出来。”雷声又哼的冷笑了声,说:“你不要是因为吃醋所以对她有什么偏见吧。”

  小雨不吱声,离开了雷声的怀抱,在一边坐下,用手托着自己秀气的下巴,透过舷窗朝外面的海看了会,又说:“同谋并不代表不能伤心难过,斯诺对她有恩,所以她越是伤心,就越有同谋的可能。我倒不是因你而对她有什么偏见,只是好几次都觉得她很有些古怪。在和斯诺家一起过夜的那晚,两只袋狼出现时,它们几次冲击都象是在避免伤到安琪,从那时起,我心里就有了一些疑虑。再到斯诺去世后,安琪接任主席的位置后竟然日益强硬,推出了一条又一条要挟政府的要求,我就更加的怀疑了,以她从前稚嫩的能力,又如何做的了这一切呢,恐怕在她的背后还会有人在。再加上她对动物保护组织的控制,以及这次送我们出来,都无一不说明她有问题。”

  雷声的胸口不停的起伏着,他没有去看小雨,只是低着头,一叠声的说:“我不信,我不信,斯诺对她这么好,难道她都会忘恩负义么?她不会是那样的人,人心决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看着雷声陷入了执着,小雨的脸色难看了起来,她干脆直截了当的说:“你并不是没有看到疑点,只是你对她多少有些感情,所以不愿承认罢了。我也并不是要你相信,只是要你送我回悉尼去,我会把这个事情调查到底,斯诺一家绝对不会白白送命。”

  雷声脸色苍白苍白,他不住的叹着气,心里复杂的很,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小雨。

  秦小雨瞟着雷声的脸色,不由心疼的伸手抚摸着,语气变的柔和了:“雷哥,你有没有觉得自从来了澳大利亚之后,你就变了很多,以前的你身上总带着领袖的气质,看事情总是能够看到本质,总是能够想到别人想不到的地方。可是现在呢?你明明看到了疑点,可就是不愿意承认。。。。。。”

  雷声愕然的看着小雨,他没想到,小雨竟然会说出如此的一番话来,雷声沉思了会,似乎心有所悟,可嘴上还是强硬的说:“我只是最近比较乱而已,我。。。。。。”

  “是的,你是乱了,不过不是人乱,而是心乱。”小雨花容淡定,缓缓而言,“自从我们到澳大利亚后,陈安琪就一直围绕在你身边,你所做的每个事情都有她在内,正因为你和之间的纠缠,所以才让你心乱,让你没办法再看到真相。你再仔细的想想,难道安琪真的毫无可疑么?当你在面店里第一次说起立场理论时,她激动的哭了,这是一个正常人的反应么?当斯诺死后,这个遇到小事就会哭泣的女孩却突的强硬了起来,不仅控制了组织,还大肆激进活动,破坏人们的利益,这难道不让人奇怪么?你第一次被人诬陷非礼的时候,是安琪救了你,第二次被诬陷的时候,还是安琪找人给你解围,到了这次,还是安琪帮你安排跑路,真的这么巧合么?难道这就一点都不可疑么?你想,你离开澳大利亚谁会最高兴呢?你为什么就不原意试着把安琪放到对立面去呢?难道。。。难道你真的爱上她了么?”小雨说着说着,眼圈有点红了,可她还是深深的呼吸着,抑制着自己的眼泪落下,在她的面容上,有一些哀愁和心痛。

  雷声半张着嘴,痴痴的坐在那里,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的话如同雨点般打在雷声的心里,又化成了清流,将他的心洗涤的干净透亮,雷声喃喃道:“试着把她放到对立面去。。。。。。”

  小雨痛苦的闭上眼睛,捏紧了拳头,幽幽的开口道:“如果你做不到,那你回国,我留下来调查。”

  船舱里面半天都没有声音,似乎连雷声的呼吸声都听不到了,小雨遏制着内心的痛苦,又迷朦着眼睛朝他看去。

  此时的雷声却有着很大的改变,他的面容上不再有迷茫和沉溺的神色,反而是有一种凛然的气质慢慢的升腾了起来,他的目光深邃,直接的射入了小雨的心中。小雨的身躯一摇晃,几乎昏厥过去,这段时间里,她不仅是辛苦,那种内心的折磨实在是拖垮了她。但雷声身形一闪,便搂住了她。小雨怔怔的看着雷声,开始有了一点委屈的表情。

  可雷声却笑了,他的微笑是如此自信,就像是一个彻底卸掉了枷锁的人,浑身畅快不已,他在小雨的耳边说道:“这次吃醋这么温柔,不跟我生气了么?”

  小雨鼓起了嘴,可眼里还是有点诧异,仿佛还不相信雷声会在一瞬间想通一切,她撅着嘴说:“我怕把你推到安琪那边去,你是我的,我不会放手。”

  雷声点点头,又叹息道:“其实我没有爱上她,虽然曾有过些心动,可只要有你,就容不下别人。只是安琪对我实在是好,所以我没办法把她当成对手去看待。你说的对,试着把她放到对立面去,一切就迎刃而解了。我确实是心乱了,结果该做的事情都没有去做。”

  “你要做什么?”

  雷声露出了笑颜,此时的他已经如同从前般一副大局在握的架势,语出惊人道:“我要去坐牢!”

  “嗯?”这下轮到小雨不懂了,她歪着脑袋,疑惑的看着雷声。

  雷声抚着小雨的发,解释道:“那天在停尸房,我突然想到,其实诬陷我的人和精怪们不是一伙的,精怪们要做什么我不知道,但诬陷我的人肯定是另有意图。所以我干脆去顺他的意思,就去牢里面看看,说不定反而有收获呢。”

  小雨点头,边思索着,边说:“你的意思是,只有你顺理成章的去坐牢了,才能知道他们的意图是什么?”

  雷声也高兴了起来,说道:“不错,安琪连续三次解我的围,这确实是个疑点,如果把她放到对立面的话,反而我进监牢里面是应做的事情。就这么办了,我们回去,你继续调查,而我则去坐坐澳大利亚的监牢,看看到底有什么古怪等着我。”

  “那安琪。。。。。。”小雨似乎若无其事,可却有所指。

  提到了这个,雷声缓缓收起了笑脸,沉思着说:“人心比什么都要深的多,虽然我不信她会是这样的人,可很多事情并不以我的意志转移,她做过些什么,谁能料的到,也许,连她自己都始料未及。”

  小雨抿起了嘴,脸上似笑非笑,却又有了点忧虑的神色,她转头朝舷窗外看去,海水是深蓝色的,这蓝水之深,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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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8#
 楼主| 发表于 2007-11-4 00:18:05 | 只看该作者
最终卷  第一章

  按照雷声和秦小雨两个人的商议,当晚,他们便回到了悉尼,小雨继续回她的动物保护组织,而雷声则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回到了警察局自首。

  就在雷声自动回到警察局里面自首承认越狱后,在国际上突的涌现出了一大股密切关心此事的国家和势力。这些势力主要来源于中国、日本等一些亚洲国家,以及很多的宗教团体,尤其是佛教团体。几乎全世界与佛教相关的团体和势力都纷纷向悉尼市政府施加压力,要求妥善处理雷声的事情。

  没过几天时间,营救雷声的势力再度升级,很多在国际上享有盛誉的知名人士也开始对该事发表看法,认为雷声一案大有疑点。甚至在梵蒂冈的天主教教宗中也传来了倾向于雷声的发言。

  但是,在澳大利亚国内却有相当强烈的民间声音,要求法院顶住世界舆论的压力,将杀人越狱犯雷声绳之于法,为了这个事情,在悉尼还曾爆发过数十万人的大游行。

  随后没几天便举行了一次审判,在悉尼中央地方法庭上,雷声承认了越狱罪而没有承认杀人罪,被法院判处入狱三十天。

  就是这场看起来简短又微不足道的法院判决,却在整个澳大利亚国内掀起了不小的政治风暴。审判的结果被那些反对者们认为是国内司法系统对国外压力的妥协,所以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面。澳大利亚国内总共爆发了超过百起的示威游行,而在重点地区悉尼市内,几乎是每天都有万人大游行,在抗议司法系统的懦弱。

  这三天时间所发生的事情,外电称之为“悉尼民粹运动”,在历史上,被广泛的认为是有组织有预谋的一次政治运动,并且直接导致了若干时间后,政府下台等一系列的政治变故。

  不过这些东西,当事人雷声却并不知道。因为就在外面闹的如火如荼的时候,他却已经被人送往斑瑞岛的“斑得那监狱”了。

  斑瑞岛是在悉尼市的外海,在距离悉尼数千海里的地方,有一个怪石林立的小孤岛,这就是在澳大利亚关押重刑犯的斑得那监狱所在地。

  按道理,雷声是轮不到关押到这里来的,不过他的案子实在是闹的太大了,当局为了以防万一,所以就把他送到了这个普通人根本无法接近的监狱里,和那些重刑犯关押在一起。

  雷声才刚刚踏上斑瑞岛的地面,就感觉到了这里有很大的古怪。放眼望这个岛,四周到处都是奇形怪状的乱石,几乎连一棵草都不生长,这里的怪石头和别的地方都大不同,它不仅形状奇怪,更独特的是每一块石头都有一种能压迫人的气势,似乎总是能投射出一些阴冷的感觉,让人乍一见到就浑身冒冷汗。

  雷声也确实在浑身冒冷汗,不过让他冷汗直流的并不是这里的怪石,而是这个小岛之上妖气,那极度浓烈、极度纯正、极度让人毛骨悚然的妖气。就雷声的法眼望去,在这里的每一块石头,每一寸土地上都飘荡着乌黑乌黑的妖气,看这些气息的密度,就好像是这里汇聚了成千上万的精怪似的。

  雷声被几个狱警带着,小心翼翼的朝前走,一边前行,一边忍不住连续打着寒战。自首承认有罪并且主动入狱,这原本也是雷声和秦小雨两个人商量着姑且一试的方法,他们是想用顺势而为的办法来调查出一些新的线索。可是雷声绝对没有想到,这趟过来的收获竟然会这么大,几乎是大到了他自己无法收拾的地步,以他的初步判断,这个地方哪还是什么监狱啊,根本就是一个妖怪窝么。也难怪在澳大利亚都看不到什么精怪的动静,原来这些妖精们都聚集到了这里,也不知道是要开什么大会呢。

  雷声一边走着,一边在琢磨他下一步该怎么办,从眼前这些妖气来看,这么多的精怪并不是他可以解决的,如果要想办法拿下这里,必须要回自己家里面搬救兵。可从官方舆论来看,雷声是一秒钟也不能再离开这个岛了,非得要把这三十天的牢给坐完不可,否则受到牵连的不仅是他自己,还有那些曾经为他说话的各方势力。他心里面清楚的很,在审判之前有那么多的国家和势力营救他并不是他雷声的面子够大,实在是因为他肩负着寻找佛教重宝的职责,单单这个原因,就能让覆盖全世界的佛教徒们倾力而出。

  也就是说,现在他无论如何也要先待在这里,不等到情非得已是绝不能轻举妄动的。

  澳大利亚是一个民主开化的国家,在他的监狱里面,条件倒也还好。雷声被带去办理了一系列的入狱手续后,就被带进了一个独立的狱舍。大概是因为雷声的身份比较特殊,所以狱方做出了特别的安排,将他和别的罪犯分开关押。

  雷声活了那么大,还没在正宗监狱里面待过呢。所以在这里,一开始的三天,他是一直小心翼翼的,即不敢乱惹事情,也不敢往外溜。不过还好,他就安然的住在小房间里,倒是没有什么人去惹他。

  不过时间久了,雷声却越来越感觉到这监狱的古怪。自从他到了这岛上之后,就感觉出这里妖气冲天,应该是一个精怪妖怪的聚集之地,说不定整个澳大利亚的精怪都聚集到了这里,可是他待了三天时间,却连一个精怪都没有发现。按理说这应该不可能啊,难道这些精怪们是专门遁地飞天的么?还是在专程的躲着他呢?

  而另一个事情就更加的奇怪了,雷声刚进来的时候,就听这里的狱警说,这个地方关押着数千名重罪犯人,如果以监狱的大小来推测,人的密度也应该不小了,雷声该时刻的碰到那些罪犯才是啊。可也不知道怎么的,在这几天的时间里面,无论雷声是在吃饭还是放风或者自由活动的时间里,却连一个罪犯都没有看到,整日里遇到的,就是那几个浑浑噩噩的狱警,而别的人,却是全然没看到。

  说实话,越是这么住下去,雷声的心里越是发毛。人生最大的恐惧就是不确定,现在,明明知道这里到处都埋伏着险恶杀机,可雷声却是如坠迷雾,完全抓不住任何的线索,这让他时刻都觉得心里空空的。

  所以今天晚上,雷声就准备用自己的方式,好好探一下这个诡异监狱的虚实。

  他被关押的房间,可能是整个监狱里面条件最好的一间了,大概以前都是关押一些相当重要的人物,所以住在里面,实在看不出是监狱房间,反而更象是一个宾馆客房。

  整个房间从天花板到地板都被漆成了白色,四面的墙壁上包裹着一层厚厚的泡沫,摁上去软绵绵的,大概是怕住在里面的重要犯人自杀。而房间里面的设施更加的简洁,诺大的房间里只有一张木质的床,再无别的赘物。在房间的一侧,还有一个小小的盥洗室,算是能解决犯人的生活问题。

  与宾馆不同的是,这个囚室里面没有一丁点的铁器和锐器,而且还比任何地方都要安静很多,这种安静几乎是让人以为自己到了静室,连心跳的声音和血液在动脉里流动的声音都可以听到。

  不过现在的雷声却是正需要这种安静,他盘膝坐在木床之上,抱静守一,心神凝滞,很快便进入了他独有的入定状态。雷声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将他的灵念发散了出去,以他现在的功力,让灵念覆盖住大半个岛屿都是能够做到的。

  雷声的灵念在一层层的楼房,一个个的囚室中自由的蔓延着,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清冷感觉透过灵念回到他的本体之上。到了这个时候,他竟然感觉不出那些阴冷妖气的恐怖,反而是有一层层的包裹和融合,让他能够自由的在各种不同的妖气之间穿梭着。

  这也是和雷声所修炼的“玄青雷”有关,“玄青雷”原本就不是一种排它的修炼方式,它所讲求的就是与天地万物的力量所融合。天地万物是一种平等的存在,人也好,精怪也好,鬼也好,他们的力量本来就是都融聚在这天底下,分不了彼此的。只是有了阵营上的区别,才会分出功法的对立,越是想要对抗,就越是无法接融了。

  说来也奇怪,雷声的灵念都已经搜索遍大半个监狱了,可却还是没有看到一个罪犯,这个监狱就像是个恐怖的鬼屋一样,每间狱舍都是空的,到处都是一片阴恻恻的冰冷。

  不过雷声还是不甘心,他把灵念扩展的更大,甚至放到了监狱外围上去,就在这个有点像古堡似的监狱背后,有一大块的空地,雷声刚刚探询过去时,就已经发现了那里有动静,有相当大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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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9#
 楼主| 发表于 2007-11-4 00:23:31 | 只看该作者
第二章

  海上的夜晚是相当美丽的,皎洁的月亮如玉盘似的高悬在空中,万里透彻没有丝毫云彩的天空中,只有繁星闪耀着伴月而亮。

  在离明月不远的海面,海浪一层层的高高掀起,这些浪花时而颠沛流离时而顾盼相望,它们义无反顾地鼓动起来,拍打到海岛上,被那些嶙峋的怪石啪的一下击碎后,便化成了无数水雾,撒回了大海之中,默默的融入洋中,积蓄着下一次冲击的力量。

  整个监狱被修建的象是一座中世纪的古堡,有错落的形状和高高的尖顶,这种森然的样子放在月色之下,再配合上外面沙沙的海浪声,实在是象极了一个吸血鬼密党的基地。

  可惜雷声是没什么心思欣赏这些景象了,他的灵念偷偷的飞出古堡,朝着后面的空地探过去。在那里的空地也是一大片的石头地面,这些白花花的石头在月光的地下,被照耀的更加明亮了。

  越是接近那里,雷声却感觉到妖气越是消淡下去,似乎他已经远远的离开了精怪的聚集区似的。可雷声分明听到,在那块空地上有接连不断嘈杂的说话声。

  等到了那远处一看,雷声才真的被震住了,在那块空地上的情境,远远的超过了他原本的预想。

  只见在那些凹凸不平的白色石地之上,竟然聚集着上千个着装不同模样不同的人在,这些人在那里的姿势各不相同,有的盘膝坐着双手高高举过头顶;有的斜卧着,只一手贴在耳边;而更有的是摊手摊脚的随意躺着。可不管这些人都有些什么姿势,有些地方却是相同的,他们每个人都至少有一个手掌是掌心向天,对准了天空中那个明亮异常的圆月。

  而就是那个月亮之上,竟然拖曳出一条淡淡的银色的光带,从天空中一点一点地洒下来,由难以察觉的浅色,一直到目可分辨的银色,直射下来,再分成小小的细流,投入每个人的掌心内。让聚集在那边的每个人身上,竟都镀上了一层璀璨的银色。

  雷声的灵念就停留在了古堡的最顶端,他悄然的看着下面的那副景象,眼前的一切,让雷声心中震撼至极。在这之前,他曾想象过很多监狱里面的危险,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里竟然会有如此多数量的精怪。眼见这上千个精怪们,应该个个都有数百年的道行,所以都能幻化成人形,吸收天地精华。

  一般而言,精怪界里的精怪们哪怕修炼成功后,也是各自隐匿的,很少听说有聚集在一起的精怪。不要说雷声那几年的道行,恐怕就是他爷爷这个修炼几百年的人,恐怕也从没有见过如此数量的精怪汇集在一起。

  雷声初看到这些人们,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恐惧之心稍淡,反而为这难得一见的情境而感慨万千起来,他不由的赞叹造物主的安排,它对于生命的每个选择都那么的公平。下面的这些人显然个个都是隐匿在这个监狱里面的精怪,他们现在正是聚集在一起吸纳大自然造化的力量。月亮的精华正是这些精怪们力量的来源,也是造物主给予他们的生命源泉,看它们专注的程度和感恩的表情,就能让人知道,这些精怪们是多么珍惜生命的机会。

  雷声的感慨还有更多更多的层面,他对于这些精怪们的看法是很复杂的,在一方面,他痛恨这些精怪们所做的事情,他们偷走了佛骨,他们杀死了斯诺,他们甚至还要杀更多的人。可是另外一方面,雷声却也有一些悲天悯人,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的精怪会都聚集在一起,可是他却知道,在城市里面,在一个个钢筋水泥的都市里面,是没有精怪和动物自由生存的余地的,他们要延续自己的生命,他们要保护自己的族群,唯有躲开人世。可是人类的扩展却快速的让人震惊,今天它们都聚集到了这里,很难说就不是人们的所为逼迫的。

  雷声仰望着苍天,看着那一条银色的璀璨的月华之链,他默默的问自己,现在天意到底是站在了哪一边,无论人类还是动物都是大自然的造化,都是依靠这天地的赐予才能生存的,可就在这人类独大的时代,精怪们的所为是否应该受到指责呢。

  下面的那些人,他们在吸纳月亮精华的时候是那么的喜悦,是那么的感恩。可人类呢,对于天地的赠与却只会用一次次的破坏,一次比一次更加激烈的掠夺来回报,究竟什么才是对的,究竟谁才能得到天意的祝福呢?

  雷声轻轻的吐出一口气,他再度陷入了以前曾经有过的迷茫和犹豫之中。他越是修炼“玄青雷”就越对天地造化的力量有深切的理会,当每次雷声能够抚到一股风的脉动,每一滴水的跳跃时,总是会从心底里感佩自然一切的伟大,那种力量是深埋在寰宇之内的,它有时可以推动星球的运动,而有时却只不过藏于半粒尘埃之中。它的胸怀和能力并不是区区人类可以企及,唯有被祝福过的生命才能品尝到它所赐予的东西。

  别看现在的人类似乎已经无所不能了,似乎已经可以创造一切了,可这种自以为是的力量与天地力量相比,实际却渺小的可怜,就像是万里沙漠中的一粒细沙,就像是浩瀚烟波中的一星飞沫。现在人类在肆无忌惮的掠夺,可迟早有一天,天地会让这一切都逆转过来,使人类这个掠夺的群体,成为那些被他们排挤的生物的养分。

  可这一天,真的要到了么?雷声不由的打了几个寒颤,他收束起缥缈的思绪,再度凝神。无论他的心里有多少的感慨,雷声还是很清楚自己是谁,是要做什么的。人类的一切或许尚有挽回的机会,可是如果让精怪们把事情做成,那赤地千里的场面,是雷声更加不愿意看到的。

  命运,就是那么的残酷,它让雷声明白了一切,却又让他忍受住所有的内心交战,而不得不去做某些他难以承受的事情。

  就在雷声不断心神交战的时候,空地上聚集的那群人们却都已经享受完了月亮精华,开始围拢在一起,纷扰的说起话来。现在他们和刚才因为喜悦而发出的呼喊声不同,而是很认真的讨论起问题来。

  雷声看到情况有了变化,他也不再胡思乱想,而是仔细的聆听那边传过来的声音。只见那些精怪们都围住几个中年男人,旁若无人的讨论些什么。

  其中一个说:“那个姓雷的到底是怎么会到这里的?是不是故意过来的?”

  被围在中间的人里有一个长的尖嘴猴腮,留着几撇老鼠胡子的人说:“我看不像,我们在这里,根本就没有人知道。”这个人的声音很尖利,看他眼神却总有些狡猾的意味。

  另外一个身形高大,身上衣着有一条一条虎斑纹的人洪亮的说:“我谅那小子也不知道什么,可是这人已经到了我们地头了,会不会让他发现蛛丝马迹?”

  老鼠胡子撮撮嘴说:“按说我们每天这么躲着他,应该不会察觉的。”

  “放屁!放屁!!”有个身穿黑色皮衣,身材妖娆的女人针锋相对,“就是每天躲着他,这才是最大的马脚呢,以他的聪明,怎么会想不到我们有什么问题呢。”

  “聪明个屁!!”那老鼠胡子也开始恼怒了,他恨恨的咒骂道,“天王老子的,本来那小子都被我们给带到沟里去了,可谁想到却犯上了什么人命案子,真他妈的混蛋,我们怎么就那么倒霉呢?”

  他的话一出,顿时就引来了四面的一片附和声,看起来每个人都对他的话报相同态度,连那黑衣女子都苦着脸点着头。

  直到这个时候,雷声才弄明白了,他所看到的这群人,正是监狱里面几天都不曾看到的其他囚犯。原来这里的囚犯竟然都是精怪,这一点可真的出乎雷声的意料。他也同时确定了,原来那个杀人的案子并不是精怪们陷害他的,看他们的样子,反而是恨不得他早一点离开,而绝没有要请他到这监狱里来的意思。

  那到底是谁要把雷声往监狱里面带呢?连续几次的陷害是不是同一个人做的,而目的就是要让雷声到这个监狱里来呢?

  还没等雷声细细的去想这个问题,那个一开始就说话的人又提出了个意见:“现在的关键已经不是去想他怎么来的,而是我们究竟该怎么办。这个岛上我们住了这么久,到处都是我们的妖气,想要瞒是肯定瞒不住的。”

  黑衣女人咬牙切齿的说:“可惜我们都承受不住洗髓的痛苦,要不然,我们根本就不用窝在这里受这窝囊气,现在倒好,被人堵到我们窝里面来了。”

  “要不我们就把他给杀了!!”一个声音陡然从人群里面冒出来,大家放眼看过去,说话的原来是一个目光阴霾的男人,他缩在角落里面,阴恻恻的出着点子。

  他这主意才提出来,却让这群人陡然的安静了下来,那些化成人形的妖怪们互相观望着,用眼神相互看着别人的意思,竟一时之间没有人敢先开口搭腔,似乎这个主意是种可怕的魔咒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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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
 楼主| 发表于 2007-11-4 00:24:48 | 只看该作者
第三章

  过了好半天,那个老鼠胡子的男人才清清嗓子,打破这令人心悸的沉默:“这个。。。还是不好吧,老大说过好几次了,要我们不要去碰他,不然可能反而会破坏我们的计划。”他说着,便拈着胡子,朝旁边看看,“你们说呢?”

  有好几个人都迅速的点头,也纷纷应合起来,好像这事情原本就已经有了公论,完全就不需要再做讨论了。

  可那个身形高大的人却一甩手站立了起来,他不仅身影宏亮,就连整个人的气势也很是威严,他双手叉腰,脸色赤红的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老大也不知道那个人现在到这里来了么,难道别人欺负到我们头上也要忍么?我们被他们欺负了那么多年,难道现在还不许我们做这么点事情么。更何况我们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秘密,这也算是为了我们的计划做贡献,就算老大知道了,他也不能说什么。”

  黑衣女人猛一击掌,也站了起来,对那男人说:“虎爷说的好!我们被人欺凌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只要老大出关,那这个世界就变了,我们还用怕他什么人么?如果是那些厉害的人一起来我们还怕怕,可现在只那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我们杀了也就杀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第一个和虎爷站在一起。”她又用眼角的余光瞄着老鼠胡子的人,“鼠爷,你要是真的害怕,那就呆在一边,我们去做就是了。”

  显然,那个叫虎爷的和黑衣女子都是这群人里面威望很高的人,所以这两人如此一表态,大部分的人就已经对刚才的立场动摇了,纷纷支持起他们来。被称为鼠爷的人看到风向大变,他不由的苦起了脸,可还不得不表态说:“我倒不是害怕,只是觉得既然老大有过交待,我们也不好轻举妄动。不过呢,既然大家都有这看法,那我自然就和大家站在一起,站在一起。。。。。。”

  听到了他们讨论的雷声不由浑身一震,冷汗从他的后脊梁上一阵阵的冒出来了,他本来就一直在纳闷,为什么老是有人陷害他而没有人暗杀他呢,原来搞了半天,还是有人事先下的命令啊。可就现在的情形看起来,局面显然要失控,那些精怪们已经都被怂恿了起来,恐怕是非要杀他不可了。

  这下雷声可糟糕了,以他现在的功力,要是单对单的对付那些精怪,恐怕是丝毫不用担心的,可眼下的问题是那些人根本就不会跟雷声来什么君子之战,就那么上千个修炼成精的妖怪,一起朝着雷声扑上来,估计压都把他给压死了,哪还有他活命的可能啊。就算是雷声用尽全力发动他新近创造的“天罗三式”,最多也就能杀掉三分之一的精怪,而剩下的也足以把雷声给活活的啃了。

  越听越紧张的雷声干脆不再去偷窥别人商量怎么屠戮他了,赶紧收回了自己的灵念,在房间之中苦思起对策来。

  为今之计,要和他们对杀是不成的了,还是不能硬碰硬啊,唯有再想别的办法。难道要逃么?雷声心里冒出这想法来,如果就这么御剑走了,那些精怪们必然不敢胡乱离开这里来追杀,这样就能安全了。

  可是他又转念一想,如此做的话,安全是安全了,不过那些精怪们也不是蠢的,一旦他们发现自己已经溜了,那做的第一件事情肯定就是报警揭发自己越狱,如此一来,那些保荐营救过的势力可就惨了,尤其是佛教系统,说不定会弄得名誉扫地的。

  雷声左思右想,都做不了一个决断,他郁闷的躺到了床上,继续苦思冥想着。忽然,雷声的心里一动,他突的想到了,以刚才这些精怪们的吵闹表现来看,恐怕他们早就已经不再有做动物时的纯真了,成精之后在人类世界里如此打滚,让他们也受到了不少人类的坏影响。既然如此,那他们会不会也沾染上人类的那些坏毛病呢?

  在人类世界里面,历史上常有一个势力战胜多个势力的案例,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几乎已经不能成为传奇和神话来看待。

  雷声也是一个爱读历史的人,他深切的知道,出现这种以弱胜强的事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秘诀,其实总共只有两个字——示强。

  每个人都会有怯懦的心理,可是当人多的时候,多人的胆就壮了每个人的胆,所以一群人敢于去挑战强者。可如果在挑战之前,强者把他的能力给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的时候,那些挑战者往往会散去无踪。那是因为人们见强就怕,怕了就想退,而一个人退了就有第二个,逐渐的,怕的人就都会退下去,而剩下的胆子大的人,却又能力不够了,反而会被强者杀掉,这又更增加了强者的威势。

  也就是说,当遇到一群各怀鬼胎的人,只要去示强,告诉他们自己有杀死先来者的实力,那就根本不会有人敢真的上来动手了。

  雷声他算是把人心给琢磨透了,现在只是希望,那些精怪们也能和人一样,能被轻易的吓退才好。

  方法想妥,雷声振作了一下精神,便站了起来,他闭着眼睛冥想了会,身体突的一抖,一阵青光包裹住了他,整个就化成股光芒,刷的一下透过窗户射了出去,没入了窗外的浓浓夜色之中。

  雷声御剑飞出后,并没有走远,只是在这岛上小小的盘旋了一圈,然后咻的射到了一方沿海的大石之上。这块石头粗糙不堪,象一个巨大的蘑菇似的,耸立在悬崖岸边。下面是滔天巨浪,哗啦啦的水响。而天空中明月普照,大风吹扬。雷声站立在这石头上面,极目天舒,心中的担忧也少了几分,反而感觉着胸怀畅解了不少。

  站在那大石头上,清凉的海风带着咸咸的腥味扑打到雷声的身上,他巍然不动,只是瞭望着无边无际的海洋,在嘴角微露浅笑。良久,雷声似乎感觉到了在他身后耸立的监狱之中,有很多的人在四下乱闯,可能就是那些精怪们想要谋害雷声,可却没有找到他,所以正在胡乱的找着呢。

  雷声也不着急,他只是右手一抖,“古月镯”的法力发动,有一道蓝色的光芒暴射而出,在他的右手上面形成了一道虚实难辨的剑光,这剑光有数米之长,虽然是光芒所成,可隐然之中却有阵阵的寒意透射出来。那湛蓝的色彩,与天空之中的皎洁月亮相映,显得夺目异常。

  雷声手腕一翻,那长长的剑光已经动了起来,雷声举重若轻,将这有几米之长的剑光象普通短刃一般挥舞了起来。他这挥舞的动作相当的慢,并不像是在练什么剑法,而更像是要用这剑光去绘制什么美妙的图案似的。剑光随着雷声信手挥舞,在空中飘曳而过,如绕指般的柔软,荡漾在雷声的四面。

  大石被那蓝色的剑光给照亮,在这夜色之中,雷声所在的地方都快成了一个发光源了,就算在岛屿的另一端也能看到这里的动静。

  果不其然,雷声还没有动作多久,那些精怪们就已经察觉了这里的情况,只感觉有数千股力量聚集到了一起,慢慢的朝着雷声那边接近了。

  雷声等的就是他们,他不动声色的继续挥舞着手中的长刃,速度丝毫没有加快,姿态优美的象是在舞蹈。一直到那些精怪们逐渐的靠拢,那上千股力量在外围形成了一个半圆,一点一点地接近着雷声所在的大石。

  现在,精怪们也许正奇怪着雷声的动作吧。雷声嘴角一牵,流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虽然他的动作缓慢而没有杀伤力,可他却似乎是用了很多的力量控制,乃至后背都已经被汗咽湿了。这时,越来越接近的妖怪身上的妖气也逐渐的凝聚起来,飘荡到他的背后,竟让他感觉到如芒在背似的疼痛。

  雷声忽的傲然长啸一声,手腕猛然一抖。顿时,石面之上形势大变,刚才还在缓慢舞动的雷声以及他那如绕指柔的剑光全都消失了,在那块石头之上,只有突然出现的银色利芒,那漫天飘落的银色光芒就像是一把把漂浮在空中的刀片,在月光的照耀之下,形成了一整块杀气四起的绝地。

  一股股冷洌的寒气从那绝地之上暴射出来,那种凌厉,能把人的眼眸给刺伤。这正是雷声所创“天罗三式”中的第二招“困字诀”。这一招剑法以风神步为引导,将剑以别人难以企及的速度施展开来,便能让无比的杀机笼罩住一整块的地方,哪怕有千人也能在瞬间连斩。

  随着“困字诀”的持续施展,雷声的剑光已经如同波涛一样的此起彼伏了,成千上万的剑影汹涌而起,带着比脚下海浪更为响亮的咆哮声,在石面之上不断的滚动着,似乎昭示着任由谁前进一步,那剑光都会毫不留情的将他剁成细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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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
 楼主| 发表于 2007-11-4 00:25:12 | 只看该作者
第四章

  此时雷声所展示出来的杀招,对于那些精怪们的影响是巨大的。他们原本也曾设想过雷声是一个厉害的高手,可他们依仗着人多势众,所以并没有把雷声给放在眼里。可是当那么多人一起站到这里,他们却看到了雷声那突然显现的“天罗三式”,那铺天盖地的剑影以及激射出来的杀气让绝大部分的精怪们都忍不住打了了寒颤。要知道,这种群体攻击的招数正是对付大量功力不高的人的最佳选择,那些跟随着领头人来的妖怪们一见这种杀气腾腾的功法,就已经胆寒了,顿时就流露出些要退却的意思。

  这样一来,十有八九的精怪们停下了围拢的脚步,站在原地观望起来。那个带头的虎爷虽然也是一顿,可他却没有跟别人一样停下来。这纵然是因为杀雷声的计划是他提出来的,所以面子相关不好先退,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它的功力比较高一点,对于雷声的招数自认为尚能对付。

  不过,即时虎爷自己不怕,他也没有办法去指使别人上前送死。在精怪界里面,每个妖怪之间都是平等而独立的,并没有上下挟制的关系,虽然现在他们都在一个不世出的人物周边聚拢着,可也不能逼迫别人去做什么。

  虎爷看看周围的人大多数都停了下来,他心里无奈,只好与另外几个功力比较高的带头人对视一眼,便十多个人一起,率先朝雷声所在的地方走去,他们希望能够领头动手,先破了雷声的大规模杀招,然后再招呼所有人一拥而上。

  只可惜这些人没有想到的是,雷声那里还有更加凌厉的变化出来。就在虎爷他们走不出三步时。那将杀机铺设的遍地都是的雷声又爆发出一声高吟,石面上景象再度一变,所有的银色剑影陡然全部消失掉,而雷声那矫健的身影也已出现,所有的剑影似乎已经汇聚成了一道银色的光芒,笼罩在雷声的身上。而他,则嘴里发着长啸,而人已经射向了高空之中,在飞跃到越来越高的空中,剑影的凝聚,月华的光辉都一丝丝的被牵引到了他的身上。到了最后,雷声竟然成了一个爆发着极度明亮光芒的光球,在清冷的夜空之中璀璨生光。

  直到半空之中,雷声所化的光球才停顿了下来,他猛力甩出一道蓝色剑芒,整个人急速下坠,光球如同迅猛之龙般滑过流星似的曳光,朝着深蓝色的海洋扑去。

  轰隆隆的一声,那长长的剑芒就如同是从天外而至力量,撞入海洋之中,雷声带着长剑,那种无以伦比的力量,竟然将长达百米的海面划分成了两半,让两面的海水陡然直立了起来,冲天而起形成了两块水壁,很长时间都无法再恢复水平。

  这一下子,就连最有胆色的虎爷都呆住了,双脚就像灌了铅似的移动不了分毫。眼前的情景实在是太出乎他的预想了,雷声展现出来的实力,完全的超越了他,甚至在他想来,还超越了他们这上千个人的全部力量。

  那些精怪们开始庆幸自己的脚程慢而没有立刻上前了,要不然真的被雷声发现,究竟是怎么死的还不知道呢。他们相互面面相觑,竟不用再商量,胆子小的人已经偷偷的掉头跑了。而哪怕胆子再大一点的领头人,也只能无奈的看着其他精怪们逐渐的逃走,很快的,在他们的后面,原本围聚着的上千人,就已经溜的一个也不剩了。

  虎爷的气也颓了,他双拳捏的咯咯乱响,可就是这么怒气滔天,他也不敢再去尝试冒犯雷声一下,毕竟几百年的道行是他自己的,要是被人打得灰飞烟灭,可没有人会去同情他的。于是,就连剩下的这几个精怪,也只能尾随着大部队,逃的无影无踪了。

  只可惜他们没有再多留一小会,不然的话,这些精怪们就能够看到被淹的跟落水狗一样的雷声,是如何狼狈的从海水里面漂浮起来,又是如何用尽了剩余力量才爬上岸边的。刚才所施展的“天罗三式”几乎耗费了雷声的所有功力,他为了追求吓唬人的效果,所以冒险吸收月亮的力量,然后对着海洋劈去,谁料到这力量竟然如此的大,一下子就把离岸不远的这几百米海水给劈成了两半。

  吓唬人的作用倒是达到了,只不过雷声却也被那巨大的力量给带到了海底,甚至还陷进了浅沙之内。等到那劈开海水的力量过去,两面冲天的水壁就有如排山倒海一般的倾泻下来,如此力量的海水完全的压迫在了雷声的身上,要不是他有古月镯和玄青雷护身,恐怕早就已经被压成肉饼了。

  雷声费尽了所有的力量,才勉强漂浮上水面。这个时候的他象极了一条死狗,全身都是软啪啪的,不要说精怪了,就是一个最普通的小孩子,也绝对能要他的命。

  也是雷声的命不该绝啊,等他再向岸上看去时,精怪们早就已经散去了,都不知道又藏到什么角落里躲着了,他们还在怕雷声这个煞星会找到他们而大开杀戒呢。

  躲过一劫的雷声在沙滩上面猛喘着粗气,他用力翻了个身,仰躺在冷冷的沙子上面。在他的面前,群星依旧闪烁着光芒,它们一如从前,遵着轨道前行,但却在无意之间,引领着某些人命运的变化,以它们的冷咧来看,似乎明天或者未来的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了。

  其实,命运之手在哪里,又有谁能知道呢?

  就在雷声九死一生的第二天,秦小雨却也遇到了次生死攸关的危机。

  在送雷声入狱后,小雨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在动物保护组织里面上班做事情,一般人根本就看不出小雨她的心里想些什么。

  而这天,正是动物保护组织在召开高层会议,他们的会议室是在总部的顶层,一间装修简洁但面积非常大的房间。在这个会议室里面,有两面都是大落地玻璃窗,明媚的阳光从天空中斜射进来,把整个房间弄的透亮,也让金属制的桌椅都反射着漂亮的光芒。

  陈安琪坐在长型会议桌的最顶端,她斜靠在椅子上,柔嫩的手腕搭着头,看起来精神不是特别好。自从雷声入狱后,她一直都是这副蔫蔫的样子,做事情也没有了往常的冲劲。

  而在会议桌的两侧,所有组织的高层都端正的坐着,这些人全部都是近期才加入组织并且立刻坐上高位的,算都是陈安琪带进去的。而秦小雨坐为高管之一,也在里面。

  今天的小雨一身咖啡色的职业装,头发梳成了发髻,显得成熟又干练,她似乎没有怎么听别人的发言,而是随意的翻着资料,时而瞄一下最前面的陈安琪的反应。

  正这个时候,一个才刚刚谋就高位的官员正在声嘶力竭的放着厥词,大肆攻击着政府在动物保护方面的不力以及普通人对动物的虐待,他在把除了动物保护者之外的所有人都指责一通,最后竟然毫无仪态的站立到了椅子之上,大声的狂呼着:“正如我所说的那样,这个世界上的人都已经疯了,我们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我们必须要攻击!攻击!!全面攻击!!!让那些人都知道残害动物将会有什么下场。”

  这个人的声音撕裂,眼睛充血,西装穿的是歪歪斜斜,领带歪带着,也不说出什么道理来,只是一昧的鬼叫鬼叫,象是在和别人比谁的嗓子响亮。

  小雨听得是一劲的摇头,她心里暗想着:“说别人是疯子,我看你才是疯子呢。”

  可是谁想,就这种发言,居然也得到了在座绝大部分官员的欢呼,那些人也都站立起来,使劲的鼓掌,大声叫着好,把整个会议室给弄得越来越喧嚣。

  秦小雨看看陈安琪,她还是支着脑袋发呆,也不对别人的发言做出什么反应。最近这里的会议都是这个样子,新来的这批官员个个都有点怪怪的,道理说不出什么,就是知道吵嚷和提出各种要挟政府的提案。

  今天果然也不例外,就在这帮人吵闹的差不多后,一个以前专事负责提出新议案的人又站了起来,她左右看看,发现别的官员都站在椅子上,比她高不少,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的干脆刷的一下,身手矫健的站上了会议桌桌面,大声宣布:“各位!为了更好的履行我们的使命,我建议组织立刻向政府提出如下议案,要求政府禁止一切屠杀动物的行为,其中包括屠斩、剥皮、捕猎等等。。。。。。”

  她这话才刚刚说出来,就连在座最为激进的人也不由的呆了一下,刚才还喧嚣嘈杂的会议室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面面相觑,竟都说不出话来。

  秦小雨先也是呆了呆,可很快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个老女人提出的这个议案也未免太滑稽了一点,要求政府取缔所有杀动物的行为,那是什么意思?简直就是要人类不要再吃肉,不要再穿衣服,简直就是要大多数人不要再活下去了。

  人类已经历过了上千年的岁月,与动物之间的相互捕杀已经是一种本能,这并非是人类本身所具有的残忍,而是人类和动物双方面的权利。虽然现在人类的力量急速膨胀,所以这种权利对于动物是越来越不公平了。可是,如此激进的要所有人都停止吃肉,这不要说政府了,就算是一个普通人,甚至是一个动物保护者都无法接受的,因为他们都是人,都有自己的本能,都有活下去的需求。

  秦小雨的笑声在刹那间宁静的会议室里面显得尤为突兀,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尤其是提出议案的那个老女人,她一屁股坐在桌子上面,满头金发乱糟糟的,眼神有些阴霾的死盯着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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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
 楼主| 发表于 2007-11-4 00:25:35 | 只看该作者
第五章

  小雨在那么多目光的注视下面,可脸色还是施然的,她稳稳的喝了口水,才对那老女人耸耸肩膀说:“难道你不觉得这个议案很可笑么?任何一个正常的政府都不可能同意这种提案的。难道你认为所有的人都能放弃延续上千年的吃肉习惯么?”

  小雨的话就像是踩中了那老女人的尾巴,她的头发都差点竖起来,凶狠的朝小雨接近了一点,嗓音沙沙的说:“为什么不可能?为什么人就一定要吃肉,如果他们想吃肉也可以,那就自己用双手去捉好了,能捉到就让他们吃,现在把动物给圈养起来算是什么本事?”

  “要让他们自己去捉,那被吃的肯定就是那些人自己了,哈哈哈哈!”一些官员们放肆的狂笑了起来,他们有的手舞足蹈,有的干脆笑趴在了地上拼命的捶地。

  小雨可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她越来越觉得自己是和一帮疯子坐在一起。看周围的人实在是闹得不象话,而陈安琪又不管,小雨只好用手指敲敲桌子,语气冰冷的说:“各位,我看不要再演什么闹剧了,这段日子以来,我们迫使政府接受的议案已经是它们的极限了。现在我们如果交上这样的议案,只不过是给别人增加笑料而已,我敢向在坐的各位保证,政府绝对不会同意。”

  秦小雨向来给人温婉的感觉,她很少这么坚决的表明自己的态度,可一旦当她说出了这些话,就是已经下定决心而再不会改变了。

  听着小雨的话,那些官员们个个神情难看起来,他们从地上爬起来坐回椅子,可眼神间却相互交流着,似乎在这里除了秦小雨外,每个人都对这议案很是同意。终于,一个日常负责组织活动事项的官员,不阴不阳的开口说话:“秦小姐说的也有道理,我看政府也是不会轻易同意的,我们还是来商议一下,如果政府不允许的话,我们的措施吧。”

  这话一出,小雨的眉头陡然皱紧了,听这个人的意思,摆明了要绕过小雨的反对,而强行通过这个议案了。可还不等小雨再说什么,那些人就研究起对付政府的办法来了,一开始倒也还没什么,无非是利用组织的实力威逼啊、通过国外进行贸易禁运啊什么的。这些措施在以前确实有用,不过秦小雨能够确认,在针对这种可笑至极的提案上面,是完全不会起作用的,最多也只能让动物保护组织被别人耻笑而已。

  可这讨论到了后来,会议中的味道就开始的变了,一个因为前任官员被杀而刚刚替补进来的人发表了一个令人震惊的言论:“我觉得,我们以前采取的那些措施实在是太软弱了,所以政府根本就不怕我们,现在已经不再是以前了,我们拥有着力量,就应该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利害,就应该把我们的力量全部发挥出去。如果政府不同意我们提出的议案的话,那组织就应该鼓动所有的成员,在各方面打击不同意议案的人。既然那些人要杀害动物,那我们就该让他们尝尝被人杀害的滋味。既然那些人要破坏动物的家园,那我们就应该让他们感受一下家园被人毁掉的感觉!!我们要暗杀那些根深蒂固反对动物保护的政府高官,我们要摧毁那些杀害动物的企业。用人们自己的子弹、用他们的炸药,去夺取他们的性命!!!!!”

  那人的话才刚刚说完,秦小雨就啪一声拍了下桌子,怒立而起,指着那个人的鼻子喝斥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你这么做还是一个动物保护者么?你这么说还算是一个人么?你和恐怖主义者有什么区别!!保护动物是我们的责任,可夺取别人的性命难道也是我们的责任么?人不该肆意剥夺动物的生命,可难道我们就能把无辜的普通人当成鱼肉屠杀么?“

  “不知道在说什么的是你!!”那个人丝毫不畏惧小雨的指责,他双眼赤红,脸上青筋凸起,火气十足的吼道,“为什么我们不能杀人,就只有人可以杀动物。难道人就一定比动物高级么?人和动物根本就是平等的,他们可以杀动物,我们也可以杀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这是人们自己说的,今天就是报应!就是报应!!!”

  秦小雨的脸色煞白煞白,她怔怔的看着周围的那些人,这些人的眼睛中充满了她所陌生的光芒,这种光芒充满了暴戾,充满了怨恨,却没有一点点的生机。小雨喘息着,继续与他争辩道:“我们保护动物,是希望能够让动物们更好的生存下来,同时也是为了让人类社会,让整个自然世界都能和谐的运行,根本就不是为了让动物能够压倒人类,根本就不是为了让动物们去复仇。你们怎么可以有这么血腥的想法呢?作为一个人,你们怎么可以为了动物保护而肆意的伤害别人呢?”

  那个和小雨吵架的人突的闭嘴了,他目光凶残的和别人对视了一眼,忽然朝着小雨咧嘴笑笑,又双手撑着桌面,人略略扑前,对小雨一字一顿的说:“因为。。。我们根本就不是人!”

  秦小雨呆了下,她的脑子里刹那间一片空白,竟不由自主的退了两步,苍白的手将她的玻璃杯碰掉在地,呯的一声摔的脆裂。

  那个人依旧盯着小雨,他的眼眸中有一种如狼般的残忍和决绝,他的面部肌肉神经质的抽搐着,仿佛对小雨有一种凶狠的杀意。

  “够了,沙朗,你胡说什么?”就在这气氛凝滞的一刻,陈安琪终于从沉默中回过神来,她紧拧着眉头,恼怒的对那个男人说道,“你别再信口胡言了,都把秦小姐吓着了,她是我的朋友。”

  那个叫沙朗的男子满头短短的金发,身上虽然穿着西服可却明显不合身,在他的眉宇之间总有种桀骜不驯流露出来。陈安琪说话之时,边上已经有人在暗暗的拉扯沙朗的袖子,想让他冷静的坐回来。可沙朗却并不买陈安琪的帐,他转头冷冷的看了四周一圈,这才不屑的说:“安琪,她是你的朋友,可却不一定是我们的朋友,你该明白这个!”

  陈安琪浑身一震,她象是被人点中了死穴一般,脸色刹那间变的苍白起来,她颤抖着,牵扯着嘴唇勉强做出一个微笑,然后对小雨说:“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吧,你先回去吧,沙朗老是乱说话,你别太在意了。”

  这时候的秦小雨一直倚着椅子而立,她虽然刚才有些失态,可现在已经恢复过来一点了,在她看似柔弱惨白的脸颊上,有些莫名的哀愁在荡漾着,她的双眼没有看别人,只是盯着地面上破碎的那个玻璃杯子,仿佛那是某种已经消逝的回忆一样,值得人深深留恋。

  看秦小雨并没有动,那个沙朗更加放肆起来,他的喉咙里发出一种很难在都市里面听到的咆哮声,这种声音就像是在嗓子里掀起了股风暴,充满了野性的意味。沙朗略略昂起头,在他闪亮的眼眸中,有一种悸动在旋转着,他带着一点欣喜带着一点颤抖说:“陈安琪,你那套怀柔该收起来了,现在我们已经掌控了一切,也该把事情给好好的解决了。”听他的语气,竟然有些想要和安琪作对的意思。

  陈安琪哪怕脾气再好,也受不了有人老是顶撞她,她啪的一声拍了下桌子,横眉怒目的说:“沙朗,你是不是疯了,难道你忘了这里该由谁做主了么?”

  “由谁做主?”沙朗的眼睛眯起,脸上似笑非笑,可声音充满了不屑,“原本该是你做主的,可惜象你这样的小孩子,遇到事情老下不了手,所以也要我们这些前辈来帮帮你了。”

  陈安琪刷的站立了起来,她气的嘴唇发白,两手有一些颤抖,她环顾了四周一圈,对那些表情各有不同的与会官员说:“难道这是你们这里所有人的意思么?难道你们就不怕受到惩罚么?”陈安琪最后一句话转的冰冷,隐隐有些威胁的意思。

  可那个沙朗却显然是有备而来,他已经决定和陈安琪造反到底了,于是便拉高了声音说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我们所创造的局面已经是前所未有的了,所以不再需要你那些安部就班的东西,我们需要的是激进,是攻击。更何况,你陈安琪根本就没资格在这里管理,率先出卖我们利益的人并不是别人,正是你陈安琪。你看看你要保的是些什么人?”说着,沙朗用他那粗糙不堪的手点向了秦小雨,可以看到,这沙朗的一只手的五个手指竟然是同样长短,都粗粗壮壮的,他接着狞笑着说,“就是这个人和她的男人,他们是什么人?他们是修真界里面来调查佛骨的,是我们最大的敌人。陈安琪借口要去把他们带离调查方向,可实际上呢,她却爱上了那个姓雷的,还一再的不让我们杀了他们。可你们知道么,就是昨天,那个叫雷声的小子,却已经到了监狱里面,发现了我们在那里的基地,说不定现在已经在找人把那边给一网打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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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3#
 楼主| 发表于 2007-11-4 00:26:22 | 只看该作者
第六章

  沙朗这话说出口,场面刹那间大变,首先就是那些高官们个个色变,他们有的惊慌失措,有的失态到跌落在地上,而有的却心思莫测的交头接耳起来,但看起来,这些人都有些站到了沙朗的立场上,对于他的话深信不疑了。

  心神变化最大的便是陈安琪了,她在这瞬间似乎变成了一个失去灵魂的人,颓然的又坐倒在了椅子上,她的所有精神都被刚才沙朗的话给抽空了,在她的柔弱的身上,弥漫出一种绝望的气息,她似乎变的空洞了,她的身体、血液、骨骼都空洞的就像是白纸一样。安琪垂着头,双目失神的呆了会,又不由自主的慢慢抬起来,朝着小雨那个方向看去。可就在要接近到小雨的时候,却又停住了,她的整副心思都在交战着,象是有两根线在牵动着她的目光,让她游离在那里。

  过了好半天,陈安琪才把脸转向了小雨,可却又把那大大的眼睛给闭上了,她的长睫毛颤动着,有些许水滴在上面悬垂,安琪的脸被笼罩在了层雾气之中,变的越来越虚幻。不知道用了多少的决心和力量,她才把眼皮一点点地启开。

  就在她的眼前,秦小雨依旧站立在原地,陈安琪看到了一双她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那么复杂的目光。小雨一手搭着椅背,另一只手虚悬在空中,她的嘴唇微微开启,就像是准备问什么,可话语却始终萦绕着无法出声。她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一刻也没有眨过,在小雨的眸子里面,盛装的最多的并不是震惊,并不是疑问,并不是气愤,而是怜悯。有一种刻骨铭心的怜悯,写满了她的双眼,她在看着陈安琪的时候,就像是有如佛般普度众生的目光,让陈安琪一见着便有哭出来的感觉。

  秦小雨和陈安琪对视了一会,她的嘴唇抽搐了下,竟又露出一丝微笑,再转头去对那个沙朗说:“你们真的全部都是精怪?”

  沙朗有些愕然,他刚才说了这么多,除了要剥夺陈安琪的指挥权外,就是为了打击秦小雨,可如今看来,眼前这个看似弱弱的女人,却并不简单,在了知如此惊人的消息后,居然还能象没事人似的说话,这要么是她故作镇定,要么就是她原本就知道这些事情。沙朗的头有一些大了,不过他在这时候只能进不能退了,于是便粗声粗气的喉道:“不错,我们坐在这里的人,全部都是精怪,就是你们想要调查的人,包括了你的好姐妹陈安琪在内,我们全部都是精怪。”

  秦小雨点点头,她深深的吸了口气,人竟变的越发的施然了,她用手抚摩着双颊,让脸上出现了些许红晕,这让她更容光焕发起来,小雨的语调也更加的轻松了:“这么说来,一直陷害雷声的人也不是你们咯,反而是你们一直在阻碍雷声进到监狱里面去,因为那个监狱正是你们精怪的一个基地?”

  沙朗双手握拳,嘭的一声砸了下桌子,更加龇牙咧嘴的说:“也不知道是谁在帮你们,竟然一步步的把姓雷的引到我们的监狱里面去。如果听我的早一点把你们给杀了,哪里还会有今天的麻烦?”

  “监狱。。。精怪的基地。。。。。。”小雨抬起了头,闭上眼睛似乎是在吞咽泪水,她的双手略有些紧,看的出哪怕是在这种自身危急的状况下,她还是在为雷声担忧着。一直到第一滴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小雨才默默的把那眼泪擦去,再转头看向陈安琪,她淡然的说:“其实雷哥一直都不肯相信你是在骗他。”

  这句话,就像是一把利刃狠狠的刺进了陈安琪的心里,让她已经如死的灵魂再次被痛醒,她再也不能抑制住心中的痛楚,眼泪如潮水般涌出,打湿了她的眼眸她的脸颊,她人类的外壳。

  小雨顿了一下,轻轻的摇了下头,仿佛是在叹惋,可她的声音还是很凌厉:“安琪,不管你对我们做了什么,我们都不会怪你,因为我们是不同的人。我只是问你一句话——斯诺他们一家究竟是怎么死的!!!”

  就在小雨说话的时候,周围的人逐渐安静了下来,整个会议室里面鸦雀无声,似乎是每个人都要把这时间留给小雨和安琪,让她们这对朋友解决掉自己的恩怨。

  陈安琪的泪水一点点的收干了,她默默的站了起来,在她的脸上,麦色的肌肤下跳跃着野性的活力,可是此刻的安琪却没有了以前的那种开朗和温情,在她的表情里面,更多的是一种绝望,就像是她埋藏在最深处的伤口被人狠狠的揭开,那种痛楚,已经让她再无泪流,安琪用尽力气支撑起柔弱的身体,回答小雨道:“是的,斯诺的一家是我们杀的。”

  安琪说完这句话,整个人的生气都已经被抽干了,她两手战栗着,努力不让自己倒下去。

  秦小雨的脸色更加的苍白了,她把一切都预算到了,可这个问题的回答,却是丑恶的让她都无力去揣测,直到如今陈安琪自己说出来,她才确确实实的感觉到了如刀搅一般的心痛。小雨眸子里的目光一点点的转变成了鄙夷,她张着嘴,强忍住涌上心头的一阵阵的痛苦,沉默了好久,才咬着牙,低沉的说着:“是你们杀的,是你们杀的,你说的可真轻松啊!可你杀的是谁?斯诺。。。对。。。就是那个把你当成孤儿收留的人,就是那个用全部生命去保护动物的那个人。。。他做了那么多,是为了什么,他的心里面只有保护你们,保护你们这些动物,你们成了精怪,可斯诺却在保护那些比你们更弱的动物。你们杀了他。。。你杀了他。。。安琪。。。我从来不敢相信你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他把你当成了自己家庭的一员,他为你做了那么多,可是你却杀了他,你还杀了他的妻子,杀了他的孩子,你真的能下得了手么?当你拧下那两个孩子的头颅时,你在想些什么?你是在笑么?你把他们的头嵌进墙壁的时候你在想什么?你很乐意?嗯?”

  小雨音色战栗的说着,她的语速越来越快,话语中也有前所未有的刻薄,这和她平时的那种宽容的品性已经彻底的不同了,此刻的小雨已经出离愤怒,她的心中就像是有熊熊的烈火在燃烧。

  秦小雨的每句话都象子弹一样击中了陈安琪,让她强撑起的身体一点一点的被打垮,她几乎是软瘫到了椅子上,双手抱住头,恸哭起来,她一边摇着头,一边争辩道:“不。。。不是这样的。。。我不愿意这样。。。我比你更难过。。。我比你更难过。”

  “可是你却杀了他,你还杀了他的一家,你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能坐上斯诺的位置?就是为了能够控制这个动物保护组织!!!”小雨咄咄逼人,顺着话语,她一点一点的绕过边上的人,朝着陈安琪走去。

  小雨的话似乎是刺激到了安琪,她陡然抬起了头,双眼失神的空望着远方,嘴里歇斯底里的叫嚷了起来:“我们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为什么要杀斯诺,这是谁提醒我的,还不是你们么,还不是雷声么。他说的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任何人都不可能脱开立场做事情,你不能,我不能,斯诺也不能。所以斯诺他再保护动物也是假的,也是有局限的,他的最终目的还是为了人类,所以他根本就不会站在我们动物的立场上,为我们考虑。他听到了那些动物的心声,知道我们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消灭人类,所以他害怕了,他退缩了。我们只能依靠自己。我和你,我和斯诺,都只能是敌人!都只能是敌人!!都只能是敌人!!!这是天注定的。你不要说什么恩典了,什么都改变不了这命运,他必须死,你懂么?”

  陈安琪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微,她美丽的脸庞朝小雨的方向倾斜着,似乎是在乞求些什么,可是她的双眼还是空洞又绝望,就像是一朵已经从心底开始枯萎的花,只能等待最后的一次龟裂。

  小雨的神情悲哀之至,可她靠近陈安琪的脚步还是稳定的,她边走边冰冷的说:“就是为了这些,你却要杀死一个全心为你们的人,你却要杀死两个无辜的孩子,你以为这就是立场么?你以为这就是雷哥说那些话的意思么?像你这种人,别说跟雷哥比了,你就是连一条忠诚的狗也比不上。。。。。。”说话之间,她已经走到了安琪的身后。

  这个时候,那个叫沙朗的似乎感觉到了一点什么,他又用力拍了下桌子,大声地吼道:“够了,到了这种时候,你这个女人还想说什么?老实告诉你,现在你的男人说不定已经死在监狱里面了,而你么,哼!今天自然也不可能让你活着出去。”

  “是么!”小雨抬头剜了他一眼,忽然手腕一翻,手心中已经捏住了一把闪闪亮亮的小戟,伸手之间就已经顶在了陈安琪的脖子上面。而另一只手则套上了安琪的头颈,把她朝上拖起了一点点。

  秦小雨手里拿的就是雷家的法宝“奔雷戟”,这是雷家给她的定亲礼,她一直带在身上,这刻正好能用上。小雨的眼神很平静,用“奔雷戟”轻易制住了安琪后,便环顾着四周,微笑着说:“放了我,否则我就杀了她。”

  安琪被小雨挟持着,她仿佛还沉浸在悲伤的余韵之中,所以没有丝毫的动作,只是被动的帖服在小雨的身上,面无表情的呆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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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4 00:26:48 | 只看该作者
第七章

  这下,满会议室里面的精怪们傻眼了,很显然,陈安琪是他们中很重要的成员,虽然那个沙朗的话,让人们对安琪的表现有了质疑,可眼见着小雨挟持住安琪,他们都面面相觑,不敢再动了。

  只有那个沙朗,此刻却显得更加的兴奋,他狞笑着跳上了桌子,朝小雨露出自己的血盆大口,桀桀笑着说:“好啊,你杀了她吧,你就杀了她吧。我很乐意看到你们朋友之间相残,她是你的朋友么?那就请杀了她吧,然后我再把你一点点的吃到肚子里面去,你的肉一定很香滑,一定很嫩。”

  坐在沙朗边上的一个人这时忍不住了,赶紧扯住沙朗说:“你疯了吗,安琪要是死了,老大出关问起来怎么办,你不能这样。。。。。。”

  这个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沙朗啪的一声,反手打到了角落里,那沙朗暴怒的瞪大眼睛吼道:“为了我们的事业,谁都是可以牺牲的,就算老大在也是一样,陈安琪算是什么,可要被这女人逃走了,我们的计划就完蛋了!!!”

  说着,他便四肢着地慢慢的朝着小雨这边爬过来,在他的嘴里面,四根尖尖的长牙已经生长出来了。

  看着沙朗越来越接近,小雨不由自主的拉着安琪退了一步,她能感觉到安琪身上的颤抖和冰冷,有一种赴死的气息从安琪的身体上流转出来。秦小雨原本搭着安琪脖子的手慢慢的放下,悄悄的握住了安琪的手,在她的耳边低语:“安琪,你看到了么,不是所有的动物都是你的朋友,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你的敌人。雷哥所说的立场并不是指种族,而是指心,你懂么。”

  “心。。。。。。”陈安琪喃喃自语着,她诧异的回头看着小雨,这时候小雨的眼神里没有了刚才的那种刻薄和咄咄逼人,又回复了之前的怜悯神情。安琪的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她几乎难以遏制自己的心神崩溃,她颤抖的脖子,与小雨手里那尖锐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奔雷戟”越来越接近。

  就在“奔雷戟”将要刺入安琪咽喉的那一刻,小雨突的叹息了一声,她的手一摇晃,“奔雷戟”顿时消失在她的手心里了。她目光复杂的看了安琪的一眼,无奈的抿抿嘴,伸手擦掉安琪脸上的泪痕,又走开了几步,慢慢靠近会议室一边的落地玻璃窗,对着沙朗说:“你赢了,我没有你们那么狠心,我不会杀她的。”

  秦小雨的这个举动,就连是沙朗也不由的呆了一呆,他似乎不敢相信的朝已经自由而扑倒在桌面的的安琪看了眼,这才回过神来,向小雨嘲笑道:“人类。。。这就是你们人类的软弱么?本来你还有一个人可以陪葬,可是现在,你只能一个人孤独的去死了。”说着,他向紧贴住窗户的秦小雨爬过去,在沙朗的手掌之上,有长达十多厘米的尖爪生长出来,那爪子尖利到能在爬行的时候,自如插近桌面又轻松的拔出。

  一直浑浑噩噩的安琪似乎是到了现在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她撕心裂肺的朝沙朗叫嚷道:“别杀她!!!!!”也不用等沙朗说话,立刻就有两个精怪过去抱住了安琪,不让她再动分毫,可陈安琪还是挣扎着,朝着沙朗乞求:“别杀她!求你了。。。别杀她。。。。。。”安琪已经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今天的她实在是经历了太多,不仅心中最痛苦的秘密被人揭开,而且还经过了被自己人出卖和被敌人宽恕,这让她本来就脆弱异常的心濒临崩溃。

  沙朗不屑的瞪了安琪一眼,就一脸暴戾的盯住了小雨,他看到小雨到了现在,还是一脸的平静,似乎还不知道危险离她有多近。沙朗更加被激怒了,他再不说话,只是双眸血红,惊天动地的咆哮了一声,整个人高高跃起,双爪雪亮雪亮的朝着小雨扑去。

  那人影在空中划过了一条死亡的黑线。。。。。。

  哧!哧!哧!几声响,鲜红的血液在空中爆开如花,腥腥的味道蔓延开来,让整个会议室都变的血腥。

  沙朗那已经变化成野兽的身体被一切为二,在离秦小雨不到两步的位置上,内脏和躯体散落一地,乌黑的、鲜红的色彩就像开满了地面。

  那一屋子的精怪发现死的竟然是沙朗,不由诧异之至,他们顿时都滞住了,竟然不知道要干什么,只是痴痴的望着地面。

  而在另一边,面色平静的小雨微微叹息着,她向旁边滑开一步,在她的后面,原本该是一扇落地玻璃窗,可是现在,诺大的玻璃窗已经荡然无存了,只有一个全身黑衣的人站立在那里,这个人脸色苍白,垂着头,手里提一把黑色的剑,在剑上还嗒嗒的滴着血。这个人正是一直在日本帮助雷声训练天雷社“蛇组”杀手的生勿近。

  生勿近也随着小雨一起闪开,把一个空荡荡的窗口给露了出来,随着一股股冷冽的风灌进来,有道道黑色的光芒从那个窗户中射进来,随后便在房间里面现出人形,没有过多久,便有几十个蒙面的黑衣人出现在了这里。

  这个突然出现的变故,让那些精怪们大惊失色,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明明已经掌控全局了,怎么就会突然出现那么多的修真,不仅一出手就把这里功力最高的沙朗给杀了,还在瞬间把房间的出口都封锁住了。显然,这些人并不是一般的修真,而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战士。

  这批人就是雷声一直设想中的“蛇组”杀手团队。在日本一战后,雷声对于日本忍者组织的严密纪律和战斗力赞不绝口,认为国内修真虽然法术强大可是团队作战能力不强,所以就对天雷社进行了改组,让秦回秦忆两个人将天雷社现有的修真训练成“虎组”“豹组”两个战斗队。而让生勿近从日本忍者里面选择出一部分人来,进行洗脑后训练成一支专业的杀手部队,名字就叫“蛇组”。

  目瞪口呆了半天后,精怪们终于弄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他们汇聚到了一起,把陈安琪围绕在了当中。安琪在今天真是经历了太多的起伏跌宕,她全身无力的倚靠在几个伙伴的身上,声音很轻的问秦小雨:“这是怎么回事?”

  小雨捋了下散落下来的长发,她有些厌恶的看看地上的血污,小心翼翼的绕开了朝前走了一步,这才轻柔的说:“你们杀了动物保护组织里面的这么多人,我怎么会一点都察觉不到呢。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们以为一点马脚都没有露,可其实却是漏洞百出,我早就已经召唤我们的伙伴过来了。如果没有这些人保护我,你以为雷哥他真的放心我一个人在这里么。”说着话,小雨挺了挺胸,骄傲和幸福的神情溢于言表。

  可陈安琪的表情却越加的悲哀了,她的脖子弯折,斜着脑袋象是只受伤的小鹿,她闪着泪光说:“原来我以为一切都在我的安排中,原来最后掉进这个局的,竟然是我。。。。。。”

  秦小雨的眼里有说不出的惋惜,她摇着头说:“安琪,我们本应该是好朋友的,可是你。。。。。。”

  就在她们两个人说话之时,生勿近手下的杀手已经把所有的窗户和大门都给包围住了,现在秦小雨这边的修真无论是在人数还是战力都远远的超过了对方。

  生勿近还是如同以前一样的冷漠和不近人情,雷声不在的时候,他连小雨的意见都不顾及,看着那两个女人还在慢条斯理的说话,不由皱了下眉,便决断的喝道:“全杀了!”

  秦小雨一惊,立时回头看他。可生勿近却面无表情的说:“马上解决这里,救雷声要紧!”

  在生勿近的命令之下,所有的黑衣杀手在同一时间拔剑出鞘,森然的杀气立刻破体而出,在这房间里面联成一气,让这里的温度也陡然下降了不少。那些精怪们也都是修炼者,又如何不知道厉害,看着那些飞剑即将祭起,就知道自己的命将绝于此地。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忽然有一个精怪尖锐的高啸一声,这声音似乎是提醒了所有人,只见那些精怪们都心领神会的把手联结在了一起,忽然之间,有一股黑气从他们的身上冒出来,那么多人的气息浓烈至极,把所有的精怪都团团围绕了起来。

  “糟了!万兽奔腾!!”生勿近全身一绷,便高叫了起来,他手里的黑剑立刻疾射而出,朝着精怪们的浓雾射去。

  可惜,这已经是迟了。只见在那团浓雾里面,忽然爆发出了如同万马奔腾一般的嘈杂声音,随后这团浓雾便开始移动起来,它的速度先是缓慢,可却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就直冲冲的朝着一边的墙壁撞去。轰隆隆的一声,随着尘土四溅,那一整堵的墙壁就像是松脆的饼干般的倒塌下来,伴随着一阵阵激烈的爆炸和倒塌的声音,那团浓雾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穿越了一堵又一堵的墙壁,最后冲破了这层楼的最后壁垒,越到大厦的另一端后,浓雾在高空之中轰然消散掉了,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存在过一般。

  生勿近呆呆的看着如被龙卷风扫荡过的这一整层摧毁的楼房,懊丧的跺脚骂道:“竟然让他们跑了,我怎么会让他们用出万兽奔腾的阵法呢,太大意了。”

  秦小雨的目光也有一些痴迷,不过她的脸上似乎还有些许的轻松,也许是庆幸安琪终于不用死在他们的手上了。不过她的庆幸只存在了一小会,就立刻醒过神来了,她急切的问生勿近:“你是杀手,追踪一定是强项吧,能不能跟上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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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5#
 楼主| 发表于 2007-11-4 00:27:25 | 只看该作者
第八章

  生勿近被小雨提醒了下,也明白过来了,他眯着眼睛朝乱糟糟的前方看了眼,肯定的点头说:“能,我们可以跟在他们的后面,可是,雷声那里我们不管了么?”

  秦小雨咬着嘴唇,双手纠结在一起,低头思索了一小会说:“雷哥自己应该能解决的,我们必须跟上他们,只有找到他们的大本营才能解决一切,找到了佛骨,我们的任务才算完成,否则现在我们做的一切都是没有用的。”小雨顿了一下,脸色惨白的朝着外面的蓝天望了一眼,忧伤的说,“哪怕雷哥出事,我们也必须找到佛骨,只有这个才是他一心要完成的。”

  其实在斑瑞岛上,雷声并没有别人想象的那么危险。昨天晚上他所做的一切表演,已经成功的把那些精怪们给吓倒了,所以疲惫之至的他反而能够安然睡到天亮。

  一直到大天光,腰酸背痛的雷声才舒着懒腰起床,洗漱打扮妥当,他反倒是觉得没事干了,眼下危险是没有了,可调查却也没太大的进展。他坐在床上枯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再用自己的灵念去探一下那些个精怪们在干什么。

  雷声把灵念释放到了斗室之外。海岛的天空还真是碧蓝透亮,望出去万里无云,阳光毫无阻碍的射在海面上,在波浪的上面,反射出闪亮的光芒。而那些白色的乱石,则在阳光的直射下冒着白气。

  在这种阳气大盛的情况下,就算精怪们功力再高恐怕也不喜欢长时间呆在外面,所以雷声并没有在昨天晚上的地方找到那群人。雷声并不停歇,更催动了灵念朝着监狱里面觅去。果不其然,没有找多久,他就在一个礼堂般大小的房间里面找到了那群精怪。这些家伙,似乎又是在开会了。看来他们修炼成人后别的东西没学会,这拖拉开会的毛病算学了个齐全。

  这里带头说话的还是昨天的那几个人,尤其是那个虎爷,在昨天晚上的事情后,似乎已经被人推崇起来,他站在中间双手叉腰,肌肉裸露,一副首领的样子,在气势汹汹的说:“各位,我有好消息告诉大家,根据几位长老的计算,今天就是我们的老大,我们的大哥,我们的首领天鹏王出关的日子了!!!”

  听了他的这话,下面的精怪们是一片欢腾,看他们雀跃的样子,就像是只要这天鹏王出关,那一切问题都能解决了,人类的天空就能被他们精怪给翻过来似的。

  虎爷手一挥,继续咧着嘴乐呵呵的嚎叫:“我们这些家伙,原本都是在全世界各地单独修炼的精怪,虽然个个都活的不少年数了,可始终成不了什么气候。我们的部族、我们的朋友、我们的同类都已经被人类一点一点地杀光了,可我们却连一点办法都没有,就算是我们自己,也经常会被人类中的修炼者追杀,眼看着我们精怪界就要在这世界上被灭族了。”

  所有的精怪都安静了下来,在那些个明显是由各种动物化成的人形身上,流露出莫名的悲伤,在他们褐色的蓝色的眼眸里面,总是装满了一种濒临绝地的愤恨。

  “可是天不亡我们,因为我们有天鹏王!!!”虎爷如钵头大小的拳头朝空中举起,声嘶力竭的吼道。

  “万岁!!!”

  “天鹏王!天鹏王!!”

  下面的精怪们也都眼含热泪呼喊成一片。

  虎爷的嗓子吼叫的更加嘶哑,可他还是用尽力气呼号着:“是天鹏王把我们召集起来的,是天鹏王给了我们生存下去的梦想,是天鹏王让我们知道,我们也有战胜人类的可能。”他双目炯炯,如同两盏灯般射在每个人的脸上,让所有的精怪都越加的激动起来,“天鹏王他有无敌的法力,天鹏王他无所不知,只要有他在,就算是神佛在世,也没有人可以动我们分毫,他就是我们的王!!!!”

  “我们的王!!!”

  “我们的王!!!!!”

  虎爷高举在空中的双手竟然有些颤抖,他的声音也哽咽了,双眼慢慢的闭起来,竟有两行浊泪顺着粗糙的肌肤淌下,他断断续续的说:“今天。。。就是今天,我们的王就要出关了,他以前曾经说过,他出关的那天,就是我们精怪们改天换地的时候。所以今天,就是那些该死的人统统要死的时候了。兄弟们,我们忍辱负重那么长时间,终于就要熬出头了!!”

  雷声的整副心神都浑然一震,他有些呆呆的看着那上千个疯狂雀跃毫无顾忌的精怪们,也不知道怎么的,雷声竟然能够感受到这些精怪们的心情。

  他们所说的天鹏王,必然是一个豪放不羁的大人物吧,在雷声的眼前,似乎能出现如此的画面,就在世界最高的巅峰,某个一身布衣的长发男子,站立在皑皑的白雪之中,任由凌厉的寒风吹动他的衣诀,他也能站立的纹丝不动。而在他的脚下,唯有金背鹰目的大鹏在翱翔着,偶尔有一声声的呼啸,在这寰宇之间荡漾。

  雷声以前也曾见到过天鹏王留下的字,就在斯诺死后的那个山洞中,天鹏王所放下的头颅,和豪迈的留字。那几个字迹虽然才寥寥数个,却写的龙飞凤舞豪放至极,能够看出此人的胸怀和抱负。

  而且他在当时还把所有动物都称为自己的孩子,可见他的目光并非局限在某个种族,而是把所有的精怪,所有的动物都包含到了自己的翼下,单就从这一点来看,这个人思虑也够深远,恐怕是早就已经悟透天意,而知道天地生命的本意了。

  再看这个天鹏王的所为,他自己修炼大法后却并不擅自称霸,而是把那些散落世界各地的精怪们都汇集起来,使原本不成气候的精怪界空前的团结。可就是如此,他还不满意,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盗取了佛门中的至宝佛陀指骨舍利,并且一举成功。

  在盗宝之后,这个天鹏王又不急于成功,反而开始了闭关修炼,并且还约束手下不准擅自妄为,更不许手下去伤害雷声等这些调查佛骨下落的人,且不管他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但仅凭着他的肚量和眼光就已经远远的超越了雷声以往所有的对手,若不以立场而论,称其一声大豪也未尝不可。

  此刻的雷声才真正的担心起来了,一个真正的敌手是会让人感到胆寒的,看着那些精怪们疯狂的兴奋,就可知那个从来就没有谋面的人,是如何厉害的一个人了。

  还没等雷声担心完呢,在精怪群里面,虎爷再度摆手要所有人安静下来,他压抑了下激动的心情,继续说道:“为了迎接天鹏王的出关,我们所有的兄弟姐妹都一齐相约去关外等候了,而我们这里的人自然也要去的。所以大家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就要走,不要被别人抢了先。”

  随着说话,他们那一千多个人竟然已经汇聚到了一起,姿态古怪的抱成了一团。雷声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什么人会用这种样子抱过,那千把个人,不仅重重叠叠的堆砌成很多曾,而且由内到外的包裹了起来,形成了一个身体组成的圆球,看这样子,似乎是要运行什么法术。

  雷声虽然知道他们是要动用法术了,可他还是不敢擅自造次,只能静静的旁观着。要知道,昨天他只是取巧才吓走了他们,要是现在再去招惹,岂不是自寻死路么。

  那些精怪们汇聚成团后,竟然开始抖动起来,在那个诺大的房间里面,地面和空气都随着那个人团的颤动而抖动着,而一股股黑色的浓烟也从人团里面冒出来。正当旁观的雷声纳闷之时,那人团蓦然一震,所有的浓烟立刻消散了。

  但在那个人声鼎沸的房间里面,此刻却是空无一人了,空旷的房间和东倒西歪的桌椅,让人觉得恍然如梦。

  雷声到倒抽一口凉气,他二话不说立刻收回灵念,也不费别的功夫,立时就祭起了飞剑,整个人如同一道青光般的飞射出斗室,刺入万里无云的天空之上。站在苍茫的高处,雷声在用上法力四下张望起来,果然不出他的意料之外,就在往西面去的方向,还拖曳着一场串的妖气痕迹。

  以雷声的见识,自然不知道精怪们刚才用的是什么法术,不过稍加揣测他就知道肯定是用来做群体移动用的,而目标正是他们要去迎接的天鹏王出关的所在。

  雷声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已经御起飞剑,跟随着那些精怪们的踪迹,一路朝着西面疾飞而去。这一路,也不知道飞过了多少的路程,总之是越过了大片大片深蓝色、浅蓝色、深绿色的海水,再越过了一些荒漠般的地带,就到了一片平常无奇的海洋上空。

  就到了这里之后,雷声却突然失去了那些精怪们的气息,不仅那些许的妖气到此为止,而且在这附近再也看不出一点点生物的迹象。

  陡然失去目标的雷声在这片空域反复兜了几个转身,但却始终找不到那上千个精怪,似乎它们这些人都已经凭空消失了一般。纳闷的雷声停滞在空中思索了起来,按理说那些个精怪里有不少功力很弱的,不要说掩藏自己的气息,就算是长途飞行也是很吃力的,怎么就能到了这里就把他给甩掉呢。

  雷声凝神四下观察起来,他看看蓝天,看看阳光,都觉得没有什么问题,然后他再仔细的去观察那海水来,这下子,终于让他看出些不对来了。

  下面的这片海水实在是平常的很,颜色也和周围都一样,可是雷声更细心的比较这里和周围的洋面时,就能发现出毛病来了,雷声他一路这么飞过来,虽然没怎么观察海洋,可有意无意的还是经常能够看到水面上会有很多生物在活动。海水里有鱼会时常跃起,而海面上则会有各种水鸟起落。可是纵观这片洋面,诺大的一片地方却死寂死寂的,不要说水里面找不见鱼的活动,在天空中也没有什么海鸟在飞舞,似乎那些海鸟对这里不敢兴趣一般。

  雷声心中一动,立刻醒悟到,难道这里原本不是什么海洋,而是用了障眼法而让人产生错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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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6#
 楼主| 发表于 2007-11-4 00:31:46 | 只看该作者
第九章

  在国内的修真界里面,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的山门,可是普通的世俗人却看不到也找不到,这是因为每个家族都用了独特的办法将山门给封制了起来。而障眼法也是一种封制的办法,但修真界中的家族一般会用比较高级的方法,从而必须使用某种破阵法才能解开。障眼法则就要低级的多了,这种法术只不过是给人一种看到某些东西的错觉,实际上,东西的本样并没有什么变化。

  要雷声去破解什么阵法,他的本事或许还弱点,不过他怎么也算学过古家的阵法,对付个把障眼法是不成问题的。

  果然,只见他虚立在空中,双手不断掐着各种印诀,而嘴里也念念有词,过了好一会,才双手朝着自己眼睛上一点,喝道:“疾!”

  一道金光闪亮的布满了他的双眼,雷声再睁开眼睛时,眼前的一切果然有了巨大的变化,那原来浪涛哗哗的海洋顿时变成了一大片无边无际的原始森林。

  这一片的原始森林根雷声以前所见过的森林都大大的不同,以前在都市旁边或者城区附近的森林,都是一些树叶翠绿,林木错落的植物聚集区,但那些并非是真正原始的,因为时常能够在里面见到人的踪影。

  可是雷声现在所见的却真的是原始森林,在空中看下去,这连绵不断的一大片到处都是参天巨木和层叠的树冠。那些叶子并非是翠绿的而显得颜色相当的深,甚至有些暗黑。而从这森林里面散发出来的气息也并非清新的空气,而是有很浓重的腐败味道。

  直到看见这情景,雷声才真的相信他是找到了目标所在地,也只有像这种人际完全没有到达过的原始森林,才能够汇聚起如此众多的精怪却又不被别人怀疑。

  到了这种时候,雷声也再不考虑自己的安危,他再度御剑,劈开了一大层的树冠,进入到了这森林的里面。

  才一到地面上,雷声就象是踩在了沼泽之上,到处都是潮湿、阴冷和泥泞的路面,在雷声的四面,或者是几个人都无法怀抱的巨大古树,或者是那些有一个人那么粗大的巨藤。而在角落里,则生长着些不需要阳光的菌类小生物,由于在那些巨大树冠之下,阳光很难直射进入,所以四面几乎看不到有什么绿草和鲜花。脚底下只有一层层树叶枝干腐败后形成的泥泞。

  雷声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着,在这种森林里面,会让人恍若在梦中一般,因为满目所见的树木都是只有在传说中才能听说过的,估计大部分都已经有了上万年的生命,说不定只要有机缘巧合,这些树木就都能成精呢。

  雷声在这原始森林里面,感到的是阵阵的阴冷,不过给他最奇怪感受的,是这里无论如何也察觉不到有丝毫的妖气出来,反而是让人觉着四面的灵气非常的充沛。

  雷声边走边想着,这里的情景倒是和以前厉家的神园很相像,只不过厉家的神园是利用阴雾而把灵气给堵截住,而这里,则是用那些层层叠叠铺天盖地的树冠把那些灵气给挡在森林里面,数千年上万年灵气不外泄,自然就形成了如今的这种样子。这个森林在人的眼睛里看起来可能是妖精丛生的地方,可是在精怪们的心目中,无疑也会是一个圣地,这里充沛的灵气对于他们的修炼来说,好处实在是太多了,完全能够让他们的功力一日千里。

  雷声漫无目的的朝着一个方向走着,他倒也不是一味的乱走,只是在落地之时,他就已经发现了不少奇怪的现象,只见在这块地方,有不少生物也同时存在着,就在雷声的身边就有不少类似蚂蝗的虫子也很多有手指头大小的蚂蚁,这些东西都是朝着某一个方向迅速前进着,雷声就是跟着它们的路线前进着。

  就这么深深浅浅的走着,雷声又发现了不少的动物,让他啼笑皆非的是,有一些动物明显就不该是这种原始森林里面该有的,可它们却偏偏不合逻辑的出现了,其中有些还明显都是开了灵窍而还未蜕变的,它们也一样朝着同个方向前进着,也丝毫不理会非其族类的雷声,看它们前进的样子,义无反顾地分外虔诚,就像是正准备过去朝圣。

  越是向前走,雷声就越确定方向的正确,因为这周围环境虽然还是千篇一律,可跟随着一起向前的动物却越来越多,现在不仅是动物在前进了,就连一些还没有能变身成形的一些树精也加入了进来,这些上万年的古树已经长的极其大了,它们一动起来,那动静可真的是惊天动地的,可就是这么困难,也没有阻止住它们的步伐,声音隆隆土石飞溅的朝前缓慢移动着。

  逐渐的,和雷声一路的生物已经汇聚成了一支非常雄壮的部队了,在这支部队里面,除了雷声这个人外,还有所有这个世界上能够想到或者不能够想到的动物以及各种奇形怪状却偏偏能够行动的植物。在雷声这个修真的身边,正展现着一幕哪怕开天辟地以来都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奇景。

  雷声现在就象不是自己在走路,而是被这道生灵汇聚而成的潮流给带着向前涌去。雷声的心里面已经被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切给深深的震撼了,他知道,现在的这幕并不仅仅是万物朝灵,它所展示出来的还有一种决心,这是所有除了人以外的生灵,包括了所有的动物、植物要团结起来的决心,它们就是用这样的行动来宣告,它们即将要把所有的力量给捆绑起来,做出最后的一次反击。

  而这反击,自然就是针对全体人类的。

  被围涌在这潮流之中的雷声,从没有像此刻一般的感受到其他种族的强大,他曾经热爱过科学,也曾迷信过修真的力量,可是当他被那无所不包无所不催的生灵的潮流给紧裹时,确实被震撼了,他可以从身边擦身而过的老狼、羚羊、飞鸟的眼眸里看到一种坚韧,就在这些原本不相干的,原本是仇敌的动物身上,统统都散发着同样的气息,是仇恨,是共同的目标把它们都汇集到了一起。

  它们来到这里,都是怀揣着最后的一个梦想的,这个梦想就是它们的王。那个天鹏王,这个曾经带给它们一线生机的绝世英雄,即将要出关了,他曾经答应过它们,等到他出关的这一刻,那就是天翻地转的时候,一切都会改变。

  生灵的数量越来越多,逐渐的,竟然已经拥挤满了整个森林,或者说,是整个森林都在动着,都在朝同一个方向进行朝圣之途。雷声走了很久很久,他终于停顿了下来,和那些仿佛不知道疲累的动物植物精怪们擦身而过。雷声并不是体力不支而再走不动了,而是他从心底里面生起了一种无力,越是在这狂潮中前进,他越是要质问自己,究竟有什么力量能够击败这些众志成城的生灵,究竟什么才是让这些生灵联合起来对付人类的原因。

  雷声终于停顿了下来,在他的心里,确实有一些惶恐,他怕自己与那些生灵们呆的时间再长一点,就会去理解它们,就会去同情它们,到了那个时候,不要说与它们为敌了,也许就算是站立在这里,做为一个人的雷声都会心生惭愧吧。

  默默立了一会后,那如同潮水般的生灵之流滚滚涌过,各种惊人的声响都出现在了雷声的耳边,各种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动物和生物全部都出现了,它们仿佛就是从天边而来,把整个地平线都漫延了,它们把每个角落都充实里起来,步调一致的,目标一致的向前走去。

  雷声凝视了会,终于不再站立在这里,他御起了自己的飞剑,用前所未有的速度朝着前方飞去。在这一路上,如同电光般闪过雷声眼前的生灵有成千上万,数目根本就难以计算,到了最后,雷声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在动,似乎这森林里的一切,这地面上的一切,这天空中的一切都在朝一个地方挪动着。

  而这个地方,就已经出现在了雷声的眼前。要不是亲眼看到,雷声是绝对不会想到,能够引发如此大动静的居然会是这么一个貌不惊人的地方。

  这是在整个原始森林的中央,到了这里后,各种各样盘根错节的巨树和古藤竟都消失了,只有一整块的空地平整的在那里,而就在这块空地的中间,有一座三米多高的土坡。这土坡本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只是在它圆圆的顶端竟然有些祥瑞之气在萦绕着,一般来说,象这种祥光只有在神佛出现的时候才会存在,可就是这么一个灰黑的小土坡上面,居然就笼罩着。而在土坡的四面,开满了一朵朵粉色的莲花,这莲花朵朵形容饱满,开的清雅庄重。

  这个土坡就是那些精怪们的最终目的地,所有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精怪到这空地的外围就跪下了,都五体投地,口里不断称颂天鹏王,没有一个人敢于再接近这个土坡。

  就在雷声考虑,如果他下去直接把那土坡给刨了,周围的精怪们会不会生生的把他给撕了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了这里还有一个人在,这让雷声是又惊又喜,几乎难以自禁的笑出声来,他赶紧降下身形,去到那个人的身旁。

  让雷声惊喜异常的这个人在森林里面确实不太能引人注意,可你如果仔细去看他时,却又能让你觉得奇特。这个人说起来简单,穿着一身粗布纳衣灰色的僧袍,脑袋光光的,十足十的大和尚。可他所呆的这个地方却是奇怪了,乃是在这空地最边缘的一棵大树上面,有根细细的枝条朝着土坡伸展过去,而这个和尚就是在这么一根不过小拇指粗细的树枝顶端安然打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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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7#
 楼主| 发表于 2007-11-4 00:32:13 | 只看该作者
第十章

  和尚坐的地方虽然是纤细到了极点,可他这打坐却很是稳当,双目紧紧地闭着,在他的身上还落满了树叶,积着厚厚的尘土,显然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动过了。

  这个和尚是雷声的老熟人了,正是佛门寺里的高僧灵海大师。曾经,就是这个灵海把雷声带进了佛骨调查的事情里面,也是这个灵海,在安国神社里面与雷声重逢,更是这个灵海,愿意帮助雷声寻找佛骨而开路劈棘。

  雷声慢悠悠的漂浮到灵海的身边,怔怔的看着满身是灰的和尚,脸上的表情也非哭非笑,煞是奇怪。看了好一会,雷声才伸出手去,毫不客气的在灵海的大光头上抚摩了几下,帮他弄干净了头上的灰土和散叶。

  那个灵海纹丝不动,看起来象是已经深深的入定了,可当雷声的手才碰到他时,却象鬼似的冒出一句:“你终于来了。”

  雷声一呆,却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摇着头笑眯眯的说:“我可不来了么,怎么会是你啊,大师。”

  灵海也不动,只是睁开了一只眼睛,瞄了雷声一眼后,又闭上了,轻松的说:“怎么会不是我呢。”

  雷声见他不动,心里倒是起了促狭之心,他看灵海屁股下的树枝实在是细的不象话,于是便右手手指悄然一弹,一道闪亮的火芒立刻破体而出,疾射向那细巧的树枝。

  就在火芒即将射断树枝的时候,没想到那和尚却伸了个懒腰,整个人一重,压的那树枝向下一沉,堪堪的避过了雷声的暗算。灵海打完懒腰后,还随口念叨着:“害人者终要害己啊。”

  雷声见这个和尚的死样,居然还有空来教训他,实在是哭笑不得,便双手叉腰一脸嗔意的对灵海说:“喂,死和尚,难道我害不得你么,你做的好事情以为我不知道么?你害的我背上了杀人的罪名还坐了好几天的牢。”

  灵海这下才笑眯眯的睁开了眼睛,用心的看了雷声一眼,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雷施主真是白白长了副好脑子,一直到今天才能参破贫僧的玄机,真是让人失望啊。”

  雷声呆了下,几乎是被气的张口结舌,郁闷了好一会才反唇相讥道:“嘿!你这个该死的和尚,好好的事情偏不好好的说,就算是你找到了佛骨的所在也可以来告诉我么,干吗要这么麻烦啊。”

  灵海松动了下浑身的筋骨,顺着那纤细树枝的摆动而四下飞舞起来,看起来不算清瘦的灵海竟象叶子一样毫无重量,他飘荡了一会后,才对雷声说:“雷施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既然到了这里,自然也能看出,这个森林有一种把灵力包裹的能力,贫僧既要在这里盯住那盗佛骨的人,又要费尽心力的穿透这里的森林屏障,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是不容易了。可惜施主你实在是驽钝了点,浪费了我好多的心力啊。”

  这下,雷声算是被这和尚抢白到底了,弄了半天,雷声又是被人陷害又是坐牢的,居然还都是自己活该了,他被憋得连气都出不通了,鼻子嗡嗡的说:“那找警察来抓我,弄女人来陷害我,都是你搞得鬼咯。到现在我还背着一个越狱杀人的罪名呢,你说该怎么办吧。”

  “不妨,不妨。”灵海微笑着说,“既然是冤情那自然有雪清的那一天。当日贫僧费尽心力,才将少许灵力透射出这林子,但实在无法与雷施主你联系,所以只能控制了一具已故的女尸,用最简单的方法布下此局,怎料到雷施主的身边竟时常有精怪在,所以才会有今天那么麻烦。不过施主也不用担心,那具女尸在很久前就已经故亡,届时一查你就能说清楚。”

  听这个灵海的意思,他拐弯抹角的布局陷害雷声倒是件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了,雷声皱了下眉,问道:“大师是说我的身边一直都有精怪在?”

  灵海那睿智异常的眼眸凝视着雷声,颇有深意的说:“雷施主真是身在局中而不自知啊,贫僧多次引导你却次次被破解,难道这还是别人无意为之么。”

  雷声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了,他当然知道灵海在说的是谁,雷声的三次牢狱之灾全都是陈安琪给想法解决的。虽然之前秦小雨也曾经对雷声说过安琪的疑点,可是在雷声的心里始终是有一些侥幸心理的,希望陈安琪能够与此事没有关系,可如今听了灵海的话,就这最后的一线希望也破灭了。

  雷声悠悠的长吸了一口气,他闭了会眼睛才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我一直以为他们并不会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来的。”

  “阿弥陀佛”灵海高声唱诺,“雷施主你宅心仁厚,对精怪们始终保存着一份怜悯之心,这也是天意命你走到今天的原因。那些精怪无论做了什么,他们负了你,但却没有负普天下的人们。雷施主,你看如今眼前的场面,能让这么多心地质朴的生灵变的如此暴戾决绝,这里面的因果,实在难以赘述啊。”

  “天意要苍生受苦,那必然是苍生早种恶因,才会有今天的恶果。”雷声喃喃着,这句话是当日在佛门寺的地室之中,那护宝的老和尚所说的,一直到了今天,雷声才真的弄明白这话的含义。

  雷声朝天仰望,在头顶上,覆盖了整个森林的巨大树冠终于没有蔓延到这块空地上,所以多少还能留有一线天空可以看到,蓝蓝的天空之上,只有几缕光芒在这里穿插着,让人有了一种井底望天的感觉。雷声突的问灵海道:“大师,佛骨真的在这里么?”

  灵海双手合十,沉稳的答道:“不错,贫僧已经在这里守了很久,自我到这里,那个天鹏王都没有出过这土堆,佛骨的灵力一直都笼罩在这里,贫僧一个人实在没有把握对付佛骨舍利的莫大神通,所以不敢妄自行动。”

  雷声却叹道:“也不知道那天鹏王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物,竟然能够引得如此多的生灵对他顶礼膜拜。”

  灵海扭头看了雷声一眼,他没有说话,却又向雷声点了点周围的那些伏倒在地上的精怪们。这个时候,雷声才注意到,所有的精怪们全都在念念有词,拼命的颂扬着他们心目中的王。从他们的言语之中,雷声可以听出来,这个天鹏王简直就是一个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如神般的人物,他挥一挥手就能让风云变色,吐一口气就能让山川移位。他曾经在人类手里面救出了无数的动物,他也曾经保护了几十万种濒临灭绝的动物和植物。他曾经凭借一人的力量解开了数十种上古封印,他也曾打败了上百个有万年修为的精怪终于把整个精怪界的高手都汇聚到了一起。

  就在那些虔诚的崇拜者的描述之中,雷声几乎很难分辨这个天鹏王的所为是否是真实的,但这和人类去描述自己的英雄时也毫无区别。屡受劫难的精怪们实在是需要一个伟大的救世主出现,所以他们才会用自己所知的最美的语言去形容天鹏王。

  雷声皱眉,他转头看看四面八方铺满大地的精怪和最中间的那座天鹏王闭关的土坡,终于朝着天空一挥手,有一道金黄色的光剑向着天空中射去,这光芒到了碧蓝的天上后便猛然爆炸开来,变成了几十条金符,朝着四面八方飞速散去。

  这是修真界里面的召集令,只有再最终决定胜负的关键时刻才能动用,凡是看到此令的修真都会在第一时间到达。

  看着雷声的动作,灵海满面赞许,不过他在这刻,又突的惊诧道:“来了!”

  “来了?这么快?”雷声也吓了一跳,他的令符才刚刚发出去,怎么就立刻来人了呢?

  可谁料到灵海说的却不是修真界的人来了,而是有一大团浓重的妖气忽然从天而降,落到了这个空地的周围。在这团妖气散开之后,才发现那里有接近十人,这些人倒是个个西装革履穿的很正经,可从来时的妖气看,他们也应该是修练很多年的精怪。

  雷声朝刚刚到达的这群人看了一眼,便已经呆住了,甚至连身上的真气都控制不住,陡然从半空中掉落了下去。

  能够把雷声给惊成这个样子的,正是人群中的一个靓丽的身影——陈安琪。虽然雷声已经确信安琪也是精怪们安插在他身边的卧底,可是就这么陡然看到安琪以精怪的身份出现,还是让他一时无法适应过来。

  就在同时,陈安琪也看到了摔落在地上的雷声了,这女人的脸色变的煞白煞白,竟不由自主地想往人后面躲闪。

  哪怕是坐倒在地上,雷声还是不住的凝视着安琪,今天的陈安琪衣着有些凌乱,长发散落着,脸上没有什么血色,而且眼神之中,始终有种难以明说的悲哀。雷声的心情也是尤其的复杂,在没看到的时候还好说,可如今见了面,不由得雷声不想起以前的种种。

  曾经在悉尼歌剧院门前的裸体示威;在电影院散场后的哭泣和表白;在斯诺死后的恸哭流泪。。。这一幕幕的场景都如昨日重现般回复在雷声的面前,让雷声心绪不断起伏,竟一时之间难以回复到刚才的冷静。

  幸亏在这时候,另一群人也降落到了这个地方,他们几乎都是驭剑而来,就像是从天外射过来的道道黑光,速度极快的插满了雷声的周围。

  等到这些人都现形出来,雷声才真正醒悟,回头去看他们,第一眼见到的便是脸若鲜花,面带微笑的秦小雨。在这种心情下,雷声看到小雨,这才有了一种从灵魂深处起来的感动。无论是什么时候,陪伴在雷声身边的,不离不弃的永不背叛的,也惟有小雨而已。

  见到了小雨,雷声重重的松了口气,刚才因为陈安琪而起伏不定的心情也平歇下来了,他站起来,与迎上来的小雨拥抱在一起。他们虽然才分开了几天而已,可却各自都经历了危险和变折,这种时光,就像是渡过了许多年一样的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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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4 00:32:39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一章

  生勿近走过来,那种由杀手身上散发出来的阴冷才把他们给激醒。雷声和小雨分开后,他朝许久没见过的生勿近笑笑,也想上去拥抱他一下,哪料到这冷冰冰的家伙,居然身体一闪就躲开了,他搭住雷声的肩膀说:“你少肉麻了,还不快看那些妖怪,他们准备行动了。”

  雷声被他提醒了一下,再朝周围的那些精怪们看去,果然,在陈安琪他们那批人到了后,在精怪的阵营中有了很大的变化。原本都跪拜在四处的精怪中,很多看起来是首领模样的或者功力比较深的精怪都聚集到了一起,似乎在商量着些什么,这些精怪的目光还时不时的朝雷声这里看过来。

  直到这个时候,小雨才算是有空看清楚周围的情景,那万兽朝圣的情景把她也吓了一跳,赶忙拉着雷声的衣角问:“雷哥,这里是怎么回事?怎么有这么多动物啊,难道全世界的精怪都集中到这里来了么?”

  雷声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顿了一下,才无奈的说:“大概是这些动物都觉得被人逼得活不下去了,所以全集中起来迎接他们的救世主。”

  秦小雨茫然的环顾四周,她的脸色也变得悲伤起来,嘴里喃喃道:“狼和羊在一起,虎和鹿在一起,全世界各种不同种类的动物都在一起,连那些生存了上万年的植物都在一起,难道他们的目标就是我们人类么?”

  雷声叹息着搭住她的肩膀,在小雨的耳边轻声说:“无论人类还是动物,都有自己的命运,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小雨蓦然抬头,紧盯着雷声的眼眸,异常颤抖的说:“做好我们的事情?那公义呢?那对错呢?”

  雷声嘴角一抽,他看看周边,精怪们隐然间有些骚乱,似乎在准备着什么,雷声不知道该怎么对小雨解释他自己也曾有过的犹豫,只好咬着牙说:“你别忘了我们的身份,难道我们还要放任精怪们去谋杀人类么?”

  小雨毫不妥协道:“如果我们的家人犯了错,我们就应该原谅么?按你的方法,这个世界还有正义两个字么?”

  “那你要我怎么办?难道到了这个地步还要功亏一篑么?”雷声的嗓门越来越大,额头上的青筋也凸现出来。

  这时,生勿近走了过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把森然的佩剑给拔了出来,那剑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到和阴冷杀气,把雷声和小雨两个给刺激的一颤。生勿近像是完全没有看到两个人在吵架,只是脸色阴郁的说:“这附近的动物虽然多,可大多数只是灵窍稍开的,并没有什么战斗力,真打起来,也就够我们杀杀的,真正有点实力的是围绕在陈安琪那边的一群,这批才是真正修炼有成的精怪。”

  雷声顺着生勿近的指点看去,只见那个方向有几十个人围绕在一起,这些人里面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生龙活虎的大汉,也有形态妖娆的美女甚至还有一个赤着脚看起来不过三岁的小胖娃娃。这些人有的还没有蜕变完整,身上的毛发还带着做兽时的颜色和花纹。不过有几个就已经完全与人无异了,甚至连身上的妖气都已经化掉。

  生勿近继续说道:“我带来蛇组也有几十个人,再加上我和你,还有那个和尚,要把他们全废掉已经足够了,只要这批带头的人被杀,剩余的那些乌合之众也就不足为惧了。”

  雷声凝望着生勿近那充满杀气的眼睛,他默默的想了一会,终于长叹一口气,双手紧握着低语:“杀!”

  说话之间,就在雷声的身上猛然爆发出一股凌厉的剑气,有股青色的光芒从他的身体里窜出,嗡嗡乱叫着在雷声的头顶打转,雷声的脸色也变的冰冷,有种决绝从他的眼睛中透射出来。

  一股冷冽忽的在林子里面刮起,它卷起了地上的尘土和碎石,打在动物和人的身上,让每个人都感觉到刺骨的疼痛。而生勿近带来的人却在风中傲然直立着,他们冷峻的面容就象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在飓风之中,在凌乱的砂石之中丝毫没有变化,只是随着生勿近的号令,一个个都祭起了飞剑,正欲对那群尚未防备的精怪们动手。

  几十把飞剑在空中飞扬,它们穿梭或者交激在一起,那种压力,就像是快浓重的乌云,正要象那些精怪们扑去。

  可突然之间,一个人影冲了上去,挡在了所有飞剑的前行轨迹之前,那正是秦小雨,她看到雷声和生勿近两个人完全不听从她的劝阻,而执意要把那些精怪都杀了,一时着急起来,竟然毫无顾忌的拦在了攻击者的面前,嘴里还大声呼喊着:“不行,不许你们伤害他们,他们并没有错,真正错的是我们!!”

  所有的蛇组杀手大惊失色,他们急忙召唤飞剑改变方向,可杀人的剑一出鞘便已经是难以控制的游龙,又怎么会那么容易被收回呢。眼见着那一把把形态各异但都闪烁着锐芒的剑都朝着小雨那柔嫩的身躯扑去时,所有人都在刹那间变色。

  秦小雨昂着头,双手张开,却闭上了眼睛,面对着几十把足以吞噬她身生命的利器,小雨就象是一只绝然扑火的蛾子,眼看就要被剑光给搅碎了。

  锵!锵!锵!锵!一连串的巨响和金属的交鸣声响起,有一股青龙和一条黑色长炼冲天而起交汇在一起以无以伦比的如虹气势把所有的飞剑绞散,随后直插入云霄,过了好半晌后才咻的一下回到了主人的身边。

  这是雷声和生勿近两个人在千钧一发之际,用尽全力才算替小雨挡开了所有的攻击。遭遇了如此的险境,无论是秦小雨还是雷声都脸色苍白,气喘吁吁起来。

  雷声离依旧满脸绝然的小雨有将近十步之远,他恼怒的跺着脚说:“笨蛋,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为它们而死值得么?”

  “值得,就是值得。”小雨难得一见的固执了起来,她还是双手张开,挡在雷声等人的面前,气呼呼的说着,“他们已经够惨了,难道你们还要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么,如果你们再把这里的动物都杀了,那这些种族真的会灭绝啊,难道你们愿意看到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人类一种么?没有动物,没有植物,难道这就是我们的未来么?”

  秦小雨的脸上满是痛苦的神情,那股冰冷的风依旧在林间穿梭着,卷起了一颗颗尖锐的石子,打在她娇柔的肌肤上,留下了一个个伤痕,可小雨还是没有丝毫退缩,她双手张开一点点的后退,竟朝着精怪们靠近。

  轰隆隆隆!一连串的轰鸣声响起,随着这惊天动地的声音,连每个人脚下的大地都震动了起来,雷声被震的东倒西歪,他刚刚想站稳身体然后去扶住小雨。可秦小雨那边却已经出现了惊人的变化。

  只见秦小雨的脚底下,黑色的泥地猛然裂出了一个大口子,有一团灰褐色的东西挤了出来,把站在上面的小雨给推倒了。小雨本身就不会修真,自然没有办法抵御,一时之间手忙脚乱的在地上向后退着。可地上的口子越来越大,那团灰褐色的东西全部冒上了地面,还露出了如同铠甲一般的外壳以及尖尖的嘴。到了这时候,旁人才能看出来,闹出这么大动静的,原来就是这只从地面之下钻出来的巨大穿山甲。

  这只穿山甲皮肤带点褐色,披着重重的外甲,大概体长有五米以上,四肢粗壮的帖服在地面上。它上到地面之后,长长的尾巴一甩就把秦小雨给轻飘飘的打到了精怪群里面,小雨的身体被高高抛起,眼看要重摔到地面时,幸亏陈安琪眼疾手快,把她给接住了,可小雨却远远没有安全,她随即就被几个看起来年纪很大的精怪给抓了过去,几只利爪已经放到了她的脖子上。

  就在这么一瞬间,场面立刻变转,小雨已经成了精怪们手上的人质了。那只肇事的穿山甲转过头,滴溜溜的小眼睛猛瞪了雷声一眼,便又尾巴一甩整个笨重的身体跃了起来,尖头朝下,刺溜一声再度扎入大地之中,再没有什么声息了。

  雷声有些目瞪口呆,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人被对手挟持,竟连反应都没来得及做。这让雷声对与这森林里面的危机有了新的认识,他恼怒的朝着穿山甲钻入而留下的巨大地洞放出一团真火,然后朝前踏出,对挟持住小雨的精怪们怒喝道:“浑蛋,你们放了她!她刚才还在替你们说话呢。”

  把小雨紧紧卡住的一个矮个老头子开口说话了,这个老头身上穿着绿色的袍子,满头白发满脸白胡子,那长发都快拖到地面上了,这个老头的声音很是清雅,悠悠的说:“老夫衫龙吟,千年树精,我刚才也听到这位小女娃的话了,她的心地倒是好的很,我们也不想伤着她。只是今天,是我们灵界众生齐聚一地同迎天鹏王出关,所以想借此跟你讨个面子,如果你们这些人就此离开,老夫等人保证不伤这女娃,到时完璧归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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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9#
 楼主| 发表于 2007-11-4 00:33:23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二章

  在秦小雨的身边,足足围了有七八个精怪,各种不同的爪子甚至树枝都伸在她娇嫩的脖子上,有几个精怪粗手粗脚的,还没怎么着呢,就已经在小雨脖子上弄出了血痕。

  在旁边的陈安琪看到这情景,赶忙上来对着那几个精怪说了几句什么,在她的要求之下,几个长的粗粗黑黑的怪物退了开去,让小雨的压力也为之一松。

  雷声冷眼看着陈安琪的举动,忍不住出言讥讽道:“安琪,我们还真要谢谢你了。”

  陈安琪她又如何听不出雷声的嘲讽,她脸色一变,满怀伤感的看了雷声一眼,两个大眼睛中的眸子泪水盈满,让见着的人都心碎不已。

  可是这时的雷声完全被小雨的安危所牵挂,根本就不去理会陈安琪,他头一扭便不再去看她,只是对衫龙吟说:“衫老先生,你是来迎接天鹏王的,我也是来迎接他的,你又何必要逼我们走呢?”

  衫龙吟轻轻咳嗽一声,从他脚下乌黑油润的泥地里面立刻有十多根翠绿色的树枝生长出来,蔓延到秦小雨的脚腕上,迅速的往上爬,很快就变成了很多粗壮的藤蔓,把小雨的身体给牢牢地包围住。看已经将小雨给困住后,衫龙吟才捋着胡子对雷声慢条斯理的说道:“雷先生,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可恨我们这些人的功力实在是太弱了,之前,那位佛门大师找上门来时,我们已经没有能力请他出去,如今多了你们这许多人,我们就更加没有办法了,所以只能出此下策,虽然无礼,可也是没有法子。”

  雷声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鱼肠剑一直在他的身旁来回穿梭,不时暴戾的震颤着。可雷声却依然不敢造次,拿住了小雨确实能让他投鼠忌器,这显然,又是陈安琪的主意,除了她之外,恐怕没有人能这么了解他了。

  雷声的嗓音有些愤然道:“哼!不就是一个天鹏王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出个关也不让人看,你们这些怪物也是在是太大惊小怪了。”

  听到雷声竟然对天鹏王出言不逊,这边上所有听到声音的动物和精怪同时站立起来,愤怒的咆哮着,这各种动物和精怪的声音汇聚起来,竟然如同声声闷雷,把这天地都震了几震。

  那衫龙吟的脸色也拉了下来,他闭上眼睛听着同伴们的怒吼声在这森林里回荡着,又推开几个精怪,朝前迈了几步,用手点着雷声说道:“雷先生,你可以侮辱我们,甚至可以杀我们,但绝对不可以侮辱我们的王。在这里的每一个生灵都曾经受到过他的恩惠,我们都曾经发誓,将自己所有的力量,将自己的心魂完全奉献给他,他是我们的首领,是我们的父亲,是我们的王!”

  雷声深深的吸气,他目光复杂的看了在空地最中央的土包,那个土包还是安然的矗立着,没有丝毫的动静,围绕在土包外面的正气莲花也没有受到这森林里的精怪们妖气的影响,还是那么灿烂庄严。雷声心中默默想着,在这片原始森林里面的生灵又何止千万,如此多的精怪们都发誓要效忠于他,这个天鹏王究竟有什么魔力。

  就像是看出了雷声心里的疑惑,衫龙吟表情庄重的说道:“老夫本来只是一刻普通的杉树,虽然有千年的生命,但欠缺机缘,所以一直无法得以蜕变。就在和老夫一起生长千年的同伴们都被人类砍伐一空时,天鹏王用他自身的功力点化了老夫,让我终于能够苟活下来。而这样的事情,就在这个地方,发生过又何止千万,我可以告诉你,在这个地方的那么多精怪那么多生灵,每个的家族、同伴、爱人、子嗣都已经被人类给杀灭了,要不是被逼上了绝路,是不会有人站在这里的。”

  森林中的怒吼声越发的嘹亮了,声音的洪流就像潮水一般从远方开始一直滚动过来,碾过雷声的鼓膜后再度推向远方。那衫龙吟似乎很享受这种雄厚有力的声音,他默默地听了一会后,才继续说:“雷先生。对于我们这里的人来说,天鹏王他不仅是王,他更是一个希望,他是我们,也是全天下动物植物除了人之外一切生灵的希望。只要有他在,我们就都还有活下去的希望,而如果没有了他,我们唯一的下场就是被你们这些人一点一点地杀掉,也许用不了再一个千年,这世界上就不会有我们的同族存在了。”

  雷声凝望着衫龙吟那长垂到地的胡须,他甚至能看到这个有千年长龄老人眼里面闪烁出来的泪光,雷声想象不出,有哪个普通的世俗人可以有面前这个老人般的年纪,可就是这么一个活过了十个世纪的人,却低下高贵的头,为了生存而垂死挣扎着。

  雷声无语了,他的那把鱼肠剑也偃旗息鼓的回到了他的身上,雷声站在那里,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理智告诉他,今天是决不能有一步退让的,否则整个人类世界可能会遭到灭顶之灾,可另一方面却是对精怪们的同情和对小雨的担忧。

  衫龙吟可能看出了雷声的犹豫,他又向前走了一步,对雷声诚恳地说道:“雷先生等人的来意我们自然是知道,我们并没有别的要求,只要你们能让我们平安的迎接天鹏王出关,我们就放秦小姐回家,以后的事情便再不相干,日后我们再见时自然仍是对手,你看如何?”

  雷声的心有些被打动了,他看着在层层枝叶中被包裹的小雨,小雨的双目中也有恳求的目光,雷声知道,小雨并不是为了自身的安危,而是在求他放过面前这些可怜的精怪们。

  雷声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他终于点头说道:“好吧。。。。。。”

  谁料他才一开口,面前便突现奇变。只见在那一身长袍的衫龙吟脚下忽然蹿起一道黑影,伴随着漫天爆起的血雾,那个刚才还在慢悠悠说话的衫龙吟已经被破成两半,双边身体都还不敢相信似的茫然看着雷声,然后才缓缓倒下。这个衫龙吟的血液是一种绿色的汁液,带着一点点地粘性,随着刚才那个杀手的剑光,喷射的满天都是。

  将衫龙吟一剑致命的黑影乃是许久都不见的生勿近,他趁雷声和衫龙吟说话的时候,已经潜入了地下,照样还了精怪们一次偷袭,只是他做的更加的彻底,就这样在雷声和秦小雨的迷茫中,在所有精怪们的震惊中,将那个千年树精给一击毙命了。衫龙吟的那个千年种族,终于在这一刻变成了不可延续的历史。

  生勿近一击得手后,趁着所有人还在发呆之时,马上挥剑想要割断捆绑在秦小雨身上的藤蔓,把小雨给救出来。这时候,就在一边的陈安琪蓦然醒悟过来了,她悲愤的嘶鸣一声,便立刻化成一道白芒,朝着生勿近直射过去,这白芒去势甚急,让生勿近也不敢直迎其峰,只好迅速的退开身形,但在后退之时,他还速度极快的朝前送出剑招。

  陈安琪所化成的白芒与生勿近手上的黑剑轰然一撞,把生勿近给撞出了数十步远,要用长剑支住地面才能勉强站稳,可陈安琪则更加惨,她在一片红色的血光中疾飞了出去,一直撞到了一棵大树上才掉落到地上。这个时候雷声才看清楚,那白色的光芒是一只白色的鹿所变化的,它显然是陈安琪的原形。此刻那只可爱的白鹿正躺倒在地面上抽搐着,两只后腿一颤一颤的,在它雪白的身体上面布满了剑伤,鲜血一阵阵的涌动出来,把白色的皮毛和四周的土地都染的血红血红。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呆立着的雷声一直没有反应过来,他痴痴的望着受伤而匍匐在土面上的白鹿,那小鹿的眉宇哀伤,长长的睫毛交错着,眼眸紧闭,有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融到土地上面,和红色的血液汇合在一起。

  而在另一边,刚才还谦谦有礼的和雷声谈话的衫龙吟已经变成了两半,他那苍老的尸体一点点的干瘪,直到变成了两段枯木,这段延续千年的生命,就这么简单的消逝掉了。

  在雷声的后面,被沉重的撞击了一下的生勿近哇的吐出口血,看起来刚才陈安琪是真的绝望了,所以才这么不管不顾的用出所有力量与他对撞的。生勿近才刚刚站立稳,就大声地对雷声吼叫道:“等什么,还不快去救小雨!!”

  雷声一跺脚,甩开脑中繁杂的思绪,便握住剑朝着仍然围在藤蔓中的小雨冲去。

  可惜,他的行动已经是慢了,就在陈安琪被刺伤时,那些发呆的精怪们已经都清醒了过来,再一转眼之间,他们的两个首领就已经被“卑劣的”人类给杀伤了,这让那些本来就对人类充满愤恨之意的精怪们更加的怒意滔天。其中一个身形壮硕的男人昂起了头,暴戾的嗷嗷大叫起来,他的叫声越来越响亮,竟变成了一种刺透人心的心灵震撼,在整个原始森林里反复穿梭。随着这叫声,在这空地的边上,在森林的角落之中,从天空上,从树林中,从土地下,有无数的精怪出现了,他们或者是翱翔飞落,或者是从泥泞中爬出来,或者干脆就是由植物变化出。越来越多的精怪疯狂的在四面出现,并且朝着雷声他们这里冲杀过来。

  刚才在这里真正有战斗力的精怪也就陈安琪他们那里几十个,可现在却陡然出现了成千上万个,在他们冲杀过来的时候,还有大批量的野兽也伴随着飞奔而来,那气势如同百万雄师,正如铁流般滚滚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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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
 楼主| 发表于 2007-11-4 00:34:04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三章

  而就在雷声的面前,秦小雨则被几个精怪们一夹而起,飞速的带到了很远处,雷声刚想飞上去截住他们,却有新出现的几百个精怪挡在了雷声的面前,这些精怪都已经变幻出原形,个个气势汹汹的想要把雷声给抽筋剥皮。

  看着如此突乎其来的变化,雷声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收拾了,他回望了生勿近一眼,看到他有些发呆,似乎是为刚才冲动的出手而懊悔。雷声咬下牙喊道:“别发呆了,快组织人手防御。”

  这话才把生勿近给唤醒,他立刻招呼起手下人聚集起来,在这里建立了一个防御圈。

  可那些精怪们却象疯了似的,它们嗷嗷嚎叫着,蜂拥着过来。这些精怪或者变回自己的原形对蛇组的杀手们攻击,也有的放出各式各样的法宝,将人们统统困住,甚至还有的把自己修炼了千年的内丹吐出来攻击,这几乎就是一种自杀式的攻击方法了,这些精怪们是在用自己几千年的修为来拼命了。

  而雷声他们遇到的麻烦还远远不止这些,就在精怪们频频发动攻击的时候,在雷声这些修真们的身边,有很多树木竟然挥舞起了粗大的枝干,朝着他们的身上拼命的砸过来,这些沉重的带着尖锐木刺的枝干,哪怕将它给割断,那些树木依然很快就能长出一条新的来,如此无穷无尽,根本就砍之不尽。

  而在他们的脚下,原本坚硬的黑色泥地竟然会变的软绵绵,有好几个蛇组成员一时不慎便陷了下去,居然在几秒钟之内就已经被突然出现的沼泽给吞噬了。而这沼泽谭并不是固定的,它随时随地都在移动,寻找着修真们的身影,无论雷声他们这些人移动到哪里,都会将他们脚下的土地变成沼泽谭。到了最后,修真们只好飞翔起来,不能再站稳脚跟。

  在如此的困境之下,修真们极为受挫,被精怪们全方位的攻击打的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很快的,就已经有蛇组的杀手折损,而其他人也个个都挂着彩,在围攻之中几乎是左支右拙,只剩下抵挡这一条路了。

  在拼死挡住精怪们的攻击之时,尤其让雷声气滞的是,就在他们防御圈的正中央,那个该死的和尚灵海居然还是老神道道的坐在那根细小的枝条之上,双目紧闭,双手结印,完全不理会外面的变故,自己管自己的在那里打坐入定,一点都没有帮忙的意思。

  雷声奋力踢开一只羚羊,看着四周自己的人已经有不少倒在血泊之中了,不由愤然的对着灵海喊道:“秃驴,你到底有没有良心,看我们在这里拼死拼活,你就不知道帮点忙么。”

  在这样的嘈杂之中,灵海居然还听到了雷声的话,他也不睁开眼睛,只是重新结了一个印,嘴里幽幽的说道:“我不杀生。雷施主,这场架由你们起由你们终,都是因果循环,我帮不得。你们的损伤源自你们心中的杀意,若心无杂念,又哪来的冲突呢。”

  雷声这边正危急着呢,哪有空去听他的道理啊,他气愤异常的挡开左右袭来的两只爪子,可就在不留意之间,却被一只野鸭在屁股上给咬了一口。

  雷声吃了一痛,顿时弹了起来,他一下子窜到了高处,从这上面往下看时,才感觉到了一阵阵的心惊。原来现在攻击他们的已经不只是那些精怪了,而是在这个原始森林里的一切,包括了所有的动物、植物、生物,都在用各种各样的方法进行着攻击。

  生勿近他们这群人,在空地的边缘上围起了一个圈子,正竭力的低档着各种攻击,在他们的身边,各种动物的尸体堆积了一层又一层,鲜血一股股的涌动出来,变成了溪流,在汇聚成了血河,慢慢的流淌向森林的深处。

  虽然生勿近他们那些杀手现在很是吃紧,可真正牺牲巨大的却是动物们,无论是精怪还是普通生物每个都不是杀手们的对手,可它们还是如同潮水一般涌动上去,这已经不再是一次围攻了,几乎是自杀式的袭击,那些动物们完全就是用自己的生命去消耗对手的力量,哪怕能够在对方的身上造成一条小小的伤口,也能让它们含笑而去了。

  雷声痛苦的紧闭着双眼,蓝色的剑芒在他的手心中时隐时现,他第一次感觉到这剑光的沉重,下面的那些生物,要是放在平时,或许他杀的时候连眼睛都不会眨,可是现在,当他看到对方在生命最后的一刻迸发出力量的时候,心里生出来的是一种剧烈的痛楚。

  当雷声在空中颤抖焦灼的时候,突然之间,在他的头顶又出现了新的异动。有一团乌云蓦然出现在了湛蓝的天空中,把清亮的光线给挡掉了很多。这团也不知道是从哪里飞过来,竟然如同有意识一般的朝着雷声的头顶压了过去。

  雷声疑惑的望着天空中的乌云,他怔怔的看了半天,忽然脸色一变,竟然欣喜的挥舞起双臂来,他一般在半空里手舞足蹈,一边指着下面的战场大叫:“快!快!麻痹!麻痹!快一点!!”

  那团乌云不断的变化着方向,随着雷声的叫嚷,它速度越来越快的下压,竟然很快就把雷声给包裹住了,直到这个时候,在场的人才能看清楚,这团所谓的乌云,竟然都是些些小虫子组成的,那些细小的虫子密密麻麻的堆积在一起,就变成了这灰黑色的一团,这虫子的数量大概有几千只,里面种类各不相同,有全身发黑散发恶臭的,也有金光闪闪璀璨夺目的,可这些大不相同的虫子却像是有组织一般的,动作倒也算是整齐,从雷声的身边擦身而过后,就立刻朝着下面扑去。

  突然之间出现了这么多的虫子,自然会让下面打得如火如荼的人们大为吃惊,尤其是已经落了下风的生勿近他们,看到又有生物下来,而且还都是些开了灵窍的毒虫,自然以为是精怪们来了帮手,不由大为绝望。就连首领生勿近也无奈的在考虑是不是需要先行撤退了。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却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那些毒虫嗡嗡的飞舞过来后,竟然没有朝着生勿近他们扑去,而是飞向了也有些目瞪口呆的那些精怪们,在趁众人都不备的时候,这大批的虫子已经在很多冲在第一线的精怪动物身上叮了几口。

  短时间内,虫子形成的灰团便在周围飞了好几圈,它们飞到之处,有无数的精怪中招,那些刚才还斗志昂扬的精怪们便躺倒了一地,除了一些植物精怪之外,动物们已经有大半丧失了战斗力。

  这些虫子们原本倒也没有这么厉害,只是它们占了两个便宜,一个是它们来的突然,所有人都没有什么防备,另一个是所有的动物平时最无法抵御的就是虫子,这虽然是小小的飞虫,却毫无疑问是很多大型动物的克星。

  生勿近和手下的杀手们都看的傻了,他们呆呆的站在原地,就眼见着一群群的精怪扑通扑通的倒在地上昏死过去了,而那些虫子们的目标却只是动物,没有一只来伤害修真,也没有一只朝挟持小雨的精怪们攻击,这种良好的纪律性实在是太让人诧异了。

  就在在场所有人感到难以理解的时候,那一脸微笑终于心神轻松的雷声又悠然的回到了地面上,现在的他倒和刚才打斗时有了不同,不仅是情绪已经回复到了往常,还有就是在他的一边耳朵上面,竟然多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正在努力的朝上爬着呢。

  直到雷声走近再仔细一看,人们才发现,那竟然是一只手掌般大小,毛茸茸的蜘蛛,这蜘蛛吊在雷声的耳朵上面左右晃荡着,雷声还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它聊天呢。

  这只蜘蛛自然就是雷声和秦小雨的朋友,雷声曾经从英国把它带回来的那只。在以前,雷声曾经帮蜘蛛增进了很多的修为,当然了,它也帮了雷声很大的忙,尤其是在对付毒门厉家一役中,蜘蛛策反了厉悲天所修炼的大批毒虫,起到了决定胜负的作用。而刚才那几千只的毒虫,也就是蜘蛛目前所带领的毒虫军团。

  雷声的眼睛斜在一边,用手指头去挠着蜘蛛的肚子,笑眯眯的说:“喂,鬼东西,我发消息给你这么久,你怎么才来啊。”

  蜘蛛对雷声的指责很不服气,拿屁股对着雷声的脸,没好气的说:“老兄,弄弄清楚,人家现在可是在放假呢。你一个招呼都不打,就要我取消假期,把我的计划全打乱了啦,我能来就已经不错了,你还想怎么样。”

  “哈,行了行了,你最能干了。”现在雷声可不敢得罪它,只好安抚着,又说,“也幸亏你来了,要不然我这里可真的是没办法收拾了。”

  小蜘蛛垂在雷声的肩膀上,朝着四面观察了一会,才挠挠雷声的脖子,疑惑的问:“这里是怎么回事呀,怎么这么多厉害的生物呀,你不是要调查宝贝么,为什么跑这里来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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