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兵天下》(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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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姓氏由来


    原因很简单，即使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奴隶，也可以在偷袭中用弩箭轻易射死最为高贵的骑士，而同样作为远程攻击武器的长弓是无法穿透重骑士尤其是含有稀有晶体的重铠甲。

    因此，在帝国之间的战争中，弩箭和暗杀都是被严厉禁止的。

    这就是一种奇怪的平衡关系，当任何一方率先使用禁忌方法，必然会招来对方疯狂的报复。而且一旦使用，除非该指挥官被杀，否则没有任何人会停止同样的报复。

    在艾米诺尔大陆和冰封雪原中，只有两个半职业可以合法的拥有弩箭：猎人、沙漠地带行进的商旅，所指的半个职业是指D级以下佣兵团。

    就小型佣兵团而言，可以携带并不意味着合法，也只能在与大规模强盗搏杀中偷偷使用。一旦在城市内露出了弩矢，那么必然会被正规军收缴甚至课以重罚。

    ――《兵论.禁忌.弩》

    第48章姓氏由来

    单以小佣兵团的战士而言，尤其是年纪在20岁以下的战士，80%以上都是来自帝国北部联邦的军人世家。从接触武器的一刻起，就被父辈灌输了不可磨灭的一个道理：在任何时候都不可以用弩箭。

    作为正规军人可以死在任何武器之下，而决不希望死在弩箭之下，那真的是一种无法洗脱的屈杀耻辱。

    在这种几乎与生据来的荣誉感之下，也只有来自冰雪大陆的小佣兵团佣兵才会在强弩的威胁下搏命叱责。

    对于来自法诺斯大陆的军人而言，强弩是一种见所未见的利器，当被俘虏的小型佣兵团呈上后，立刻获得了诺顿、梅林等新人的强烈关注。诺顿为了增强麾下军团的战力，几乎调集了所有能够收集到的强弩，在此次远征中，专门为强弩士兵留了200人的位置，其重视略见一斑。

    在对弩兵的运用中也并非没有异议，起码达海诺就不支持，而反对的最强者是黄金龙骑士，耶莫达眼睛中流露出的不仅仅是反对，更多的是对器具本身的蔑视和愤怒，作为传统的军人的佼佼者，耶莫达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拍了桌子。

    最后，在西征军部千人长以上军官会议上，争执中的两派不得已作了投票，可惜，人类势力在法诺斯军团中起码从数量上是非常可怜，25位有权投票者只有三个人类军官投了反对票。

    “你们所有人的人会为这次事件付出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耶莫达重重地摔门而出。

    对于半兽人和其他兽人军官，人类军官的表现是极为难以理解的，在这个世界上，最为险恶的不就是人类么？在历次战争中，兽人大军屡屡败在人类层出不穷的诡计下，绊马索、弓箭、竹签、投石车……这些曾经给兽人造成巨大伤害的战争武器不都是人类发明并利用的么？难道兽人们不是在一次次屠杀中学会人类的卑鄙么？难道杀人武器之间还有卑鄙与高尚之分么？

    作为受害者，兽人们实在无法认同这个与众不同的“卑鄙”字眼。

    城门内，所有的人全部陷入了愤怒之中！周围每一个小佣兵都看到了艾米头上缓缓渗出的汗水，隐约中甚至可以感觉到艾米牙齿缓缓锉动。

    十息后，少年人怒极返笑：“呵……呵……是我错了，生死相争中，还期望对方遵循规则，真是妇人之见。我们的兄弟……”泪水瞬间盈眶，没有理会周围少年佣兵惊诧的目光，艾米语气转而平淡：“对手没有义务来替我们遵守规矩。从现在起，对法诺斯军队不择手段。”

    艾米随手招呼了周围的几个佣兵队长安排了一下，此时，大青山发觉事情有变从后面匆匆赶来。

    虽然取得了表面上的优势，更在气势上压倒了敌人，甚至可以在言语中悠然戏弄对手，此时的法诺斯军人承受的压力远大于帝国佣兵。寥寥400士兵，根本不够小佣兵团打的，否则西林岛战役就截然相反了。与巨大的断冰城相比，法诺斯军人用大车和巨盾支撑起的防御力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每一个士兵都尽力把身体躲在盾牌的后面。

    断冰港城门突然被人从两侧推动，在城门就将合上的一刻，两面巨大的钢盾掩了上来，接着城门再次慢慢打开，钢盾一面面增加。显然，守军希望通过这种模式在损失最少的情况下杀出城外。从城门里还传来了马蹄声，敌人的意图呼之欲出。

    士兵手中的弩箭都静静的指向了城门。

    突然，城墙上从远处往近顺次豁然站起了弓箭手，在法诺斯军团糟然一团中，白色的箭枝暴风雨般的袭来，半兽人和熊人士兵立刻举起自己手中的大盾防护着整个队伍。城墙上不仅仅是人类弓箭手，更多的是身材欣长的精灵们，与人类同行们相比，这些精灵手扣长弓却没有任何一个精灵射出自己手中绿色的箭羽――天生的弓箭手们对自己手中每一支箭都有着深厚的感情，没有任何精灵会无的放矢。

    几个对精灵天生技能持怀疑态度的人类弩手在突然间暴起，手中的巨弩刚刚秒准城墙，死亡的打击已经降临，绿色的箭羽重重射穿弩手薄薄的匹甲。盾牌后面的弩手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刚刚倒下的尸体，不断有人发出惊呼，所有绿色的箭羽着位点如果不是额头就一定是脖颈，可以想像到，如果刚才探出去的身体再高一些，心口部位也一定会有这绿色的长箭。如此远的射程，如同弩箭般的射速，准确度却远远超过弩箭，在整个人类社会中，具有这样能力的人大概不超过100个吧。

    诺顿和艾米是极为爱兵的人，因此在任何一次战役中对于手中兵力的计算都需要用吝啬来形容。两个人连面都没有见到，双方各倒下10多个人，对于两个指挥官而言都是比较难以接受的。

    艾米和大青山并肩出现在城墙上，少年佣兵小心翼翼地先摸了刚才倒下士兵的胸口，让后面跟上的牧师尽快给予治疗。然后，两个人手扶垛口向外了望。

    在西林岛攻防战中，艾米和大青山对于法诺斯帝国的战力已经相当了解，尤其是大青山在之后又亲眼看到了数万人规模的搏杀。眼前这支队伍，尽管不会超过500人，更没有龙骑士或者是骑士部队，但从气势上而言，大概仅次于在西林岛突围战役中遇到的最后一支敌人。

    “不知道阁下是那一位？可否告诉我们。”少年佣兵团长清朗平和的语音在天空中回荡，显然施加了扩音的小魔法。

    “法诺斯西征军第三军团指挥官诺顿.雷斯。”智将一字一顿的说。

    “哦！”艾米、大青山闻言耸动，帝国军部的情报系统也并非空有其名，在过去4个多月中，大量情报源源不断的汇总而来，作为帝国主要参战部队指挥部常常会接到军部发来的各种资料，其中40%左右是和帝国正面作战的法诺斯西征军。象达海诺、梅林、诺顿这一级别的将军都有单独的卷宗。帝国方对诺顿的评价相当高，在批注中有这样的字眼：法诺斯西征军中有“三兵”之说，达海诺堪称兵之魂，诺顿是兵之灵，而在西征军团中二号人物耶莫达只是被称为兵之锋还排在兵之灵之后。看着眼前这个被士兵护卫在中央的年轻军人，尤其是那张透着质朴的脸，实在是很难把他和犀利、机智等词语联系在一起。

    “我有一件事情想请教诺顿阁下。”艾米似乎想起了什么，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刚想说什么，大青山从他语气中已经猜到了，连忙用脚轻轻磕了一下。

    “阁下是艾米团长吧，我见过阁下的影绘图，果然年轻出少年。请讲，能够说的，我一定满足阁下的愿望。”憨厚的半兽人军官也仔细研究过艾米的资料，而且，相对帝国方而言，法诺斯军队的资料更为翔实。可惜，如此憨厚的半兽人领袖在对对手的研究中也仅止于兵法、能力等方面。

    “阁下是法诺斯大陆土著居民么？我以前看过一些有关于法诺斯大陆的资料，据资料记载，法诺斯大陆相当贫瘠，土著居民生活非常清苦，是这样么？”艾米满面至诚甚至是带着些许不忍。就连城下的兽人战士都能够清晰地体会到勇者悯天忧人的伟大情怀，甚至有些半兽人暗暗下决心一旦俘虏了这位英俊年少的人类，一定不虐待他，甚至偷偷地放跑他。

    “恩，是的。据我们祖辈讲，他们记忆中，每年都会饿死人，只是，现在好多了。”诺顿极为实在的回答。

    “那就很奇怪了，阁下怎么除了名字外还会有姓氏呢？我怎么听说贵大陆人口‘繁衍’极为昌盛，男人和女人之间不分地点不分时间不分家族，只要愿意就会性交，所以，生下来的孩子一般都不知道父亲是谁，因此只有名字的呀。”艾米没有理会自己背后还站着小佣兵团的几个女孩子，极为刻薄的话语暴风般刺入了兽人的心。

    诺顿根本没有想到一分钟前还带着笑容的对手竟然会说出如此卑鄙的话语，一时间呆住了。

    艾米似乎没有看到下面半兽人和兽人们铁青的脸，继续着自己惊世骇俗的言语：“听说你们那边人由于性交频繁，而且每一胎都象野兽一样会生很多小孩子，因此，连名字都不会起，于是，往往以上次性交时所在地或者是生孩子所在地作为名字。比如，田中、松下就是在田里、松树下性交后生的，山本五十六就是在山前面作五十六次爱的时候生的，冈村就是在山冈上的小村庄里做爱生下的，据说还有一族是以性交姿势作为名字的，比如伊吹、面出、伏下，再比如……”

    “够了――”愤怒中的半兽人军官发出怒吼：“卑鄙的人类，你肮脏的……”

    “你和你那些混蛋半兽人都他妈的去死！谁卑鄙？！谁肮脏？！”艾米在城墙上表现的更加义愤填膺：“你们这些王八蛋，不呆在自己的土地上，跨过大洋来偷袭我们，谁卑鄙！？小佣兵团有一半的兄弟在战争受伤，上百人阵亡，堂堂上万的军队围攻不到600人的小型佣兵团，谁卑鄙！？我们从西林岛退到浮冰城，你们这些混蛋还来偷袭我们，谁更肮脏！？有本事堂堂正正用兵，他妈的，你们家里有娘生没爹教的王八蛋，用弩箭来偷袭我们，谁他妈的叫你用这种下流武器的？！谁更卑鄙、肮脏！？”在扩音魔法的帮助下，艾米阁下的怒气如同平地滚过的暴雷，在四周轰轰作响。

    身为半兽人，平时生活在少言寡语的伙伴中，诺顿哪里见过如此狂风暴雨般的话语，愣在当地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大青山看不过去了，小声的在旁边数落一句：“艾米，不要说人家有娘生没爹教……”扩音魔法忠实地印射着每一个字节，大青山的声音也回荡在天空中。

    神圣龙骑士本也是好意，可惜由于本人的交友不慎，所有的善意立刻被转换了：“哦，对不起。”艾米开始诚恳地承认错误，“我错了，我怎么能说出这样不符合事实的话呢？你们法诺斯人哪里是有娘生没爹教，应该爹多娘少吧，你们那里性交那么频繁，我估计你们出生后随便见一个男人就要叫爹吧，否则怎么会有人热心地教你们用弩箭呢？”

    在魔法历以前，每次大规模的战役前夕，双方主将都会在卫队的保护下面对面的理论一番到底谁对谁错，能够参加这种对话者多数都是极为有素质的大贵族，因此，留下了大量著名的言论。

    根据考究，佣兵王艾米阁下这样破口大骂式的开场白是史无前例的。比较遗憾的是，艾米先生这段“名骂”也开创了一代先河，原本，在阵前拽词是出身贵族博才多学军人的专利，后来，越来越多不识一个大字的武将也加入到“骂仗”中来。更为可气的是，后世一些酸臭文人捧佣兵王的臭脚，说什么“此骂一洗五代柔弱之风，大开世人之先河”云云。

    而事实上，这段文字被一个字不差的传送回法诺斯军营，据说被刻在石头上，每次出征前，所有士兵用手摸一摸以示不忘耻辱。所有的兽人战士都牢牢记住了两个人的名字：艾米、大青山！

    哎……大青山着谁惹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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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内部冲突


    魔法历五年，五大A级佣兵团团长之一的艾米阁下曾经当众诘责过法诺斯大陆居民们的生活方式。

    比较遗憾的是，艾米阁下的言论并不正确，起码是并不完全正确。

    在法诺斯大陆上，生活的种族不少于20个。其中势力比较大的种族是：半兽人、熊族、半人马族、人类、蛇族、龙族、狼人族。

    在这些种族中，以单个战力最差而言的是狼人族。他们是整个大陆中个子最矮，武器最差的种族。

    为了保证种族的繁衍权利，狼人族的妇女在任何地方都背着枕头和床单，随时随地和任何有意向性交的男性狼人族“交尾”――注意，即使法诺斯大陆其他种族也把狼人的性生活称为交尾。

    因此，艾米阁下当时所指出的一切都仅在狼人族内发生。

    当然，这其中过错也并不都在艾米阁下。毕竟，这些资料来自于帝国图书馆。

    ――《历史的遗憾》

    ※※※

    “小白脸你去死！”

    “干你大爷。”

    法诺斯土生土长的兽人均极为质朴，在他们眼中，骂人话的也就仅止于“干你大爷！”、“他***”等等，在人类同伴的解释下，兽人们终于明白了城墙上那个小子刚才说的什么意思，刚才还在想俘虏后如何善待艾米的兽人战士争先恐后冲城墙上的小白脸伸出了右手中指。更有十几个冲动的兽人战士扔下手中的盾牌拎着一米半长的狼牙大棒冲了出来。

    “射杀！”城墙上小白脸冷冰冰的说了两个字。

    草原精灵长弓弓弦微颤，10多个冲出队伍的兽族战士立刻栽倒，他们露出的缺口也遭受到绿色箭羽的密集射击，更多的战士倒在了血泊中。

    对手几句刺耳的话至少让法诺斯军队损失了六分之一的士兵，看到这些，诺顿同样沸腾的血液快速冷静下来，刚才那些话唯一的目的大概就是如此吧，如果说几句刺耳的话就可以击毙相当数量的敌人，恐怕自己也会这么作。

    兽人们的战盾快速合拢，马车缓缓移动，直到最后变成了一个环状防护圈。

    “艾米阁下，现在我已兵临城下，听说阁下魔武双修，且都拥有超乎常人的水准。可敢城前与我一战？”诺顿单手操起一米长的狼牙棍。

    “有这样的必要么？天气这么好，我们这样随便聊聊地理风情不是更加诗情画意一些？”献丑不如藏拙，诺顿这一点点把戏在人类少年智者面前简直根本不值得一提。

    “难道你没有勇者的耻辱心么？难道你不希望为你的国家创立战功么？”诺顿继续刺激着艾米。

    “这个，我有必要么？”被刺激者脸上露出莫名其妙的神色，更加大言不惭起来：“我和帝国军部只有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给予我们的任务书上写的很清楚，防护断冰港城市，没有任何一句提到要出去打仗呀。帝国没有为此给我支付一分钱。”

    “你……难道不准备替你的部下报仇么？”

    “诺顿，阁下不就是希望我出去攻击你么？阁下没有读人类的兵法吧，强者示敌以弱，这是最基本的知识，你以为我会被你区区几百人的假象所迷惑么？这个，阁下也太搞笑了吧。”艾米在城墙上嗤之以鼻。“我们两个人之间着急的一定不是我，来自帝都的援兵最晚四天后到达，来自帝国南部的援兵最晚十天后到达。到时候，我把城市防务一交接，就又可以带着佣兵团回帝国领钱去了。说来，也真的感谢阁下的好意，一而再的成全小佣兵团全胜的威名，对了，说一点不知道阁下是否介意，您作为法诺斯军人，收入一定很微薄吧……”

    “不要侮辱我的忠诚，我是不会叛变的。”艾米的话触动了诺顿美德的底线，立刻被半兽人一口回绝。

    “不，不。你误会了。小佣兵团是一个股份制私营团体，目前，我本人是最大的股东，占有35%的股份，我旁边这位是大青山，他占有30%的股份，还有35%的股份分别掌握在池寒枫叔叔、池傲天、霍恩斯等人手中。我们经营这个团体唯一的目的就是挣钱，而我们挣钱的模式很简单，现在就是守护城市，每次成功的防御，我们都可以挣到10万以上的金币。我准备向阁下友情赠送5%的股份，让您也称为小佣兵团的合伙人，这样，每次我们防守一个新的城市后，您都领兵来攻打，当然，不是真的打，我们之间就是开一个大型的party，然后，等帝国正式军人来后，我们就撤退，这样……哈哈，每次我们都可以挣到大把的金钱了……我给你分红，怎么样？”艾米阁下似乎已经忘记自己刚才刻薄的话语。

    “你……”诺顿为之气结，作为半兽人对什么股份、合伙人这样的概念根本听都没有听说过，艾米实在不了解法诺斯大陆的经济发展，谈到合伙制，必须是资本社会，而法诺斯大陆已经进入了共产社会了，因此，这些概念根本没有发展就已经消失了。

    “艾米阁下，你太聪明了……但是，或许真应了你们人类的一句话：聪明反被聪明误。抱歉，阁下，我已经为你们人类作了最大限度的争取。”话毕，法诺斯第三军团长阁下挥手示意，一支信号弹冲天而起在高空中发出连续的爆炸声，马车方阵随机缓缓向后移动。

    很快，天上飞鸽四起，消息快速汇集在艾米手中：断冰港外海出现大批的战船，巴尔巴斯命令部队把近海部分的渔船凿沉以阻挡对方突击海岸。

    大陆公路方向，至少3个千人队汇集起来，向断冰港开拔。

    断冰港南20里出现一支部队，人数不少于5000人，向浮冰港开拔。

    霍恩斯比艾米更早一步得到了消息，雪藏中的狂鹫剑士营再没有隐藏的必要，近百个狂鹫剑士在城市周围翱翔随时汇报更新的消息；断冰港剑士营已经前往支援海岸；狂战士营接替大战士营的防务，大剑士营全部登上城墙；在城上被征集来协助守城的居民已经架起大锅准备煮沸开水防御敌人进攻；而霍恩斯本人和池傲天一同匆匆赶往城门。

    白太阳已经接近中天，在城市南边已经隐约可以看到不断升起的滚滚尘土，草原精灵们锐利的眼睛甚至可以分辨出行进在大陆公路上的长龙。

    兵过一万，扯地连天。

    没有真正经历过战争的人很难想像到军队所带来的煞气和压力，远处不仅仅是钢铁组成的军人，更引人注目的是军人们推拉的巨大攻城器械，小型坐骑龙在长蛇般的军队两侧奔驰着传递着消息。

    小佣兵团大部分士兵都没有经历过战争，就更不用说城墙上帮忙守城的断冰港居民，一个个脸色苍白――这么多敌人，不要说打了，就算他们一个个站着不动，任由拿刀去砍去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全部杀死的，更况且，这些敌人身上的盔甲明显比小佣兵团战士强很多。一些脑筋活络的人已经在想着万一城市被攻破如何能活下来了。

    小佣兵团的主要干部们也好不到哪里去，艾米等人同样也没有经历过这种大规模的守城战，在西林岛一战中，毕竟隔着狮子河，易守难攻；而断冰港，艾米诺尔大陆诸国根本没有海防意识，因此浮冰港的城墙与内陆大城无法相比，城高只有12米，防御一些小的盗贼团还可以，眼前的敌人怕是上万了，能否守到援军……几乎每一个少年都紧紧咬着嘴唇。

    “奇怪――”霍恩斯吸了一口气：“敌人里面怎么有很多非正规军人呢？”矮人族的视距远超过普通人类。

    艾米、大青山的神经立刻被绷紧了，在艾米诺尔大陆国家战争中，平民极少参与到战争中，即使是一个家庭中有人被贵族召集参战，交战双方也不会伤害家属。诸帝国都有着悠久的历史，相当了解民众在国家中的位置，而且，国界线上常常会爆发冲突，诸国也非常怕遭到敌国的报复。

    在战争中并非没有驱使敌国居民攻城的先例，780年前，沙漠民族攻击花语平原重镇东平时，就曾经胁迫20万居民随军，结果东平3万守军战死2万而攻城平民死亡似乎高达15万。最后，大陆其他帝国联合从四个方向袭击了大漠，至少30万沙漠军民成为了报复中的牺牲品。

    在正规军队的后面，平民已经汇成一支大军，一眼望去，估计总数在一到两个中队之间，在平民中有着相当数量的简易攻城车、投石车以及长梯，大部分都是中壮年的男性，少部分是老人。在平民大军的周围是维持秩序的军人，看着这些嘴角缭牙挂着粘液的军人以及军人们手中明亮刺眼的刀剑，就应该知道这些居民并非自愿。

    城墙上所有人脸色一片铁青，包括协助守城的断冰港居民。在任何时候，和异族拼命和帝国敌人厮杀是军人、佣兵以及帝国平民应尽的职责，但是，站在城头上向城下被携裹的帝国居民扔石头浇开水沸油是任何人都不希望的。人心都是肉长的，尤其是断冰港居民，作为一个商业城市，所有的粮食以及其他日常供给都来自周围更小的城镇，说不定城下白发苍苍的老者在自己小时候曾经喂过自己水果，说不定下面就有自己的亲家甚至是自己的亲生父母。所有居民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趴在城墙上向外看。

    在城墙上，艾米等人已经感受到士气在急剧的下降，一些小佣兵团战士们脸上也流露出焦急的神色。

    敌人并没有立刻攻城，重步兵在城墙外1000米外扎下了阵地，半人马弓箭手从重步兵阵的缝隙中鱼贯而出，在他们前面又是人类弩箭手；本来应该安排在两翼的骑士部队被安排在最后面，这应该不是敌人主官在战术上的特意安排，无论是什么坐骑，在海上长途颠簸后，如果不进行一个月左右的修正，根本无法投入真正的实战。

    队伍的两翼都是狼人轻步兵，这些矮小的家伙一手持盾牌一手持短剑和弯刀，胁迫、推搡、威胁他们前面的人类居民走向城墙。看着越来越高大的城墙以及城墙上耀眼明亮的武器，平民中的不安暗流正在急剧地变化着。感受到这逆流，狼人战士手中冰冷的武器几乎顶在人类平民的脊背上。

    诺顿的本阵逐渐退缩到大队伍中，此时，艾米、霍恩斯即使想阻止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法诺斯军团的指挥官显然是个中高手，在所有军队稳妥下来后，在本阵营一面青色的大旗升空，狼人战士们骤然加大动作挥舞起手中的武器，在狼人和人类之间血雾顿时飘起，人类凄惨的哭喊声在断冰港上空响起，象波浪一样，后排的人类推动前面向城墙跌跌撞撞的冲去。

    与此同时，两支弓箭手部队尾随着平民向城墙靠近，意图相当的明确。而在一刻之后，重步兵也从两翼压上。

    投石车发出重重的颤动声，直径25厘米左右的石块象雨点般向城墙砸来，高高挑起的云梯从重步兵阵中探出直指城墙顶，三架大型冲车跟随在最后，目标只有一个：东城门。

    在城墙上的小佣兵团诸位主官此时心里都飘着一个念头：棋亏一着。没有想到敌人从小股部队的偷袭变成了正面的攻城战，想来，敌人迟到的这几天就是在附近某个海滩登陆了吧。可悲可叹的是，小佣兵团为了圆自己关门打狗的梦想，竟然不允许狂鹫骑士升空以避免暴露自己实力。现在看来，敌人不仅早知道守城的是小佣兵团，而且大概连现在小佣兵团的编制和人数都非常清楚了吧。现在只能期望援军尽快到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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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城常见的办法就是这么几种，艾米等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在各教科书中写的相当详细，反攻城的办法也就几种。城市攻防战到最后拼的其实就是三点：战力；供给；援兵。在城墙的拱卫下，小佣兵团麾下所属的4000多武装力量应该可以抵挡2万军队10日左右。

    艾米留意了一下城墙上的反映，小佣兵团员的反映还算正常，魔剑士们默诵着魔法防御盾用以抵挡密集的石雨，大剑士们撑起巨大的牛皮盾顶在各个垛口上；断冰港剑士营战士的脸色几乎是全白的，与其说是在防御不如说是在应付，他们更多的是在看城下的平民，不用多想，他们中相当部分都是来自断冰港周围的小村镇；帮忙的居民们表现反而好一些，一面咒骂着敌人，一面弯着腰从城墙下向上抱着柴草。

    “请林卡伯爵立刻前来见我。”安排大青山负责镇守正面的城墙，艾米一面吩咐一面顺着下马梯快速来到城下。

    不久，不仅是骑士队伍的林卡伯爵，剑士营负责人贵鬼也匆匆赶到。

    “艾米阁下，剑士营大部分剑士都来自周围村镇，如此下去极为不利于军心，我建议快速把剑士营从城墙上撤下来。”作为资深帝国中级军官，贵鬼相当了解士气对于困守孤城的重要性，还有一层潜意识不好明说，安排这些军人守城一旦出现紧急情况，说不定他们就会献出城市。

    艾米默然点点头：“你说的对，我正在想办法，他们还需要坚持半个小时。”

    说完，艾米转向林卡伯爵：“伯爵阁下，我们必须挽回士气，因此，我有一个计划需要贵属的支持。首先，我会安排小佣兵团骑士营从断冰港南小城门杀出，从敌人右侧切入，当然，这只是一个诱饵，两军接触后立刻就返回断冰港南门。在扯动敌人部分机动部队后，狂鹫剑士营会突袭其中军；此时，我需要您的帮忙，贵属和小佣兵团狂骑士营从断冰港北门杀出，从平民和敌人的裂缝处切入，在你们后面是小佣兵团大剑士营，他们会携卷平民从北门返回，贵属和狂骑士营断后，而此时，狂鹫剑士营和小佣兵其他营均会最大限度的搅乱敌阵，不让他们看出我们的真实意图。不知道伯爵阁下的意见。”

    林卡伯爵虽然比艾米年长数岁，爵位也比艾米高两大级，但仅从职位而言，艾米却恰恰是林卡伯爵的军事上司。

    如此客气也是艾米不得以，同为年轻人的林卡伯爵与小佣兵团诸负责人在众多事件上都存在着分歧，强压下去必然会带来反弹。

    “不行！”林卡伯爵否决之断然让周围所有人为之一震：“断冰港骑士营为城主直属部队，没有城主手谕我们不执行任何命令。”

    艾米眉头紧紧拧了一下，城外只有1000米的距离，再拖延几分钟，哭喊的平民血肉之躯就会扑倒在城墙上，沥青、开水、沸油滚滚而下，即使打退了敌人第一次攻城，对于士气的影响也极为巨大。

    艾米身后悄无声息的转出黑衣到地的池傲天，冰冷的语气立刻把暖春打回寒冬：“根据帝国军部法律，战争时期，所有军事、准军事力量均归驻地最高军事长官调派。违命者只有一个下场。”

    “有这么一回事么？我不知道！”林卡蓝绿色的眸子骤然缩小，白皙的手下意识地紧紧握住长剑。

    “3！”池傲天紧抿的薄唇中突然说出一个数字，黑色的眼睛冷冷的下垂看着自己的鼻翼。

    “我必须回去请示城主意见！”与其说是对城主从尊重，此时林卡的表现更多的是对直属上司权威的挑衅，骑士小队大部分人都是地方贵族的子嗣，在他们的认识中，普通平民也只是家里的下人，为了这些居民根本不值得如此。

    “2！”黑衣少年似乎根本不期望得到答复。

    “城主骑士小队的职责是守卫城主和城市，不是协防――”林卡的声音被长剑出鞘声打断。

    “你……”少年贵族家主被更为年轻的少年气势所压迫，冰冷的危机深深刺痛了他的神经，骑士佩剑也从鞘中拔出，身后几个骑士也快速拔出了佩剑。

    “1！”最后一个数字从黑衣少年略显干燥的嘴唇中吐出。

    手握长剑并在几名部下的拱卫中，林卡伯爵底气略微足了一些：“我是帝国贵族，如果阁下敢刺伤我，必将受到帝国吏务部与军部……”

    池傲天细长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黑色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电光刺向林卡的胸口。

    虽然受到了人身的威胁，但是，贵为伯爵这样的高爵者是无法相信真的有人敢于在公众前刺杀自己，慌乱中，长剑用力振动挡住了黑色闪电锐利的尖部，两侧两个骑士立刻并肩挺上用肩膀把上司护在身后。

    黑色闪电的速度骤然加快，剑尖快速振动从两个骑士长剑上划过，左侧骑士右侧的脖子上突然出现了一道白痕，停顿了瞬间后，鲜血从白痕中喷涌而出。被血喷洒到的板甲上浮雕着至少是百年以上的男爵头衔标志，骑士惊恐地捂着自己的伤口根本不敢相信这一剑是真的，冲着池傲天想要说些什么。黑色长剑同时切断了大动脉和喉管，濒死者已经失去了说话的权利，大团大团的血沫从口中喷出。几息后，骑士高大的身躯靡然倒在地上。

    右侧骑士似乎幸运一些，此时也爆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四个手指和长剑同时落在地上，断落的手指在地上扭动着很快发白。

    杀人犯显然不希望这只是一个警告，大跨步上前，身躯猛然下沉，黑色长剑从右侧骑士的腋下穿过从林卡伯爵右肋下刺入背心刺出，接着长剑猛然挑起抽回，林卡伯爵的身体被腾空挑起，身后的侍卫们已经被刚才的场景所吓倒惶然躲开，伯爵阁下摔在了墙上，当身体从墙上滑落下来后，已经失去了抢救的意义。

    黑色长剑在翻转入鞘，黑衣少年冷冷的话音再次响起：“根据战时条例，不服从命令者，斩！”

    黑色的眸子冷冷的扫过还健在的城主骑士小队护卫，没有在意刚才断指骑士甲胄下面滴答的液体，少年似乎什么都发生一样，再次闪到艾米的后面。

    不仅仅是断冰港的骑士们，小佣兵团众多的佣兵乃至各位主官们也没有想到黑衣少年的手段猛烈如斯，以至于艾米、大青山根本没有机会叫停，两个骑士已经横尸倒下。

    艾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此时，对于此事再说任何话也是多余，而且，池傲天确实也是按照帝国军部战时条例执行。

    相关的部队快速调动着，城墙上的精灵弓箭手已经开始向狼人们射出绿色的箭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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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狂龙大战


    尽管不愿意，在倒下了数十个同伴后，人类平民还是接近了城墙，十数部长梯架过了护城河，没有经过训练的平民们手脚并用的向对岸攀爬，手里的长剑以及棍棒不断落入护城河中。虽然城墙上的佣兵们并没有直接攻击他们，但是远处抛射来的巨大石块经过反弹后也不时落在人群中，不断有人手捂着头颅倒在地上、落入护城河里。河水中红色的部分越来越大越来越浓。

    突然，沿断冰港右侧护城河杀出一支骑士部队。与法诺斯军团此前见过所有的人类骑士部队不同的是，这些骑士并没有身穿重甲甚至连普通的板甲都没有，黑色的长衣紧紧裹在身上，仅在胸部和腹部有白色钢丝编制的锁链甲。手中的武器也根本不同，这些骑士手中并没有骑士标制的双手长枪或者单手矛，只是背后背着长剑，手中拎着长弓。

    小佣兵团骑士部队第一次亮相，对于当时大部分军队的指挥官而言，是一件很难想像的事情，对于任何国家而言，重步兵的毁灭力是轻步兵的三倍，这是不争的事情，而重骑士不仅仅继承了重步兵高防御的优势，更兼之有强大的穿透力，在任何一次战役中，一旦重骑士部队被投入使用，那么离结局已经不远。

    后世很多人认为，佣兵王艾米阁下不仅仅充分发扬广大了剑士职业，对于骑士部队的应用也给予了新的解释，从而导致了骑士部队全新的发展。

    但是，在当时，也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其中的辛酸苦辣。

    骑士部队开销之大，是小佣兵团诸主官此前根本没有预料到的。采购马匹极为费钱，一匹好的战马价格甚至高达100个金币，还好，值得艾米等庆幸的是，小佣兵团骑士部队所有的马匹都是团员自带。马匹饲养给小佣兵团财政带来的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一匹马一天吃掉的饲料多达20公斤，不要认为马是吃草 ――战马吃的是草料，所谓的草料是由细草、燕麦、黑豆等混合而成，断冰港位于大陆西侧，而燕麦、黑豆的主产地是大陆腹地，这些草料运到断冰港价格已经和粮食所差无几，基本而言，一张马嘴消费基本相当于七个佣兵消耗食物，这个数字折算为金钱甚至超过了吃肉吃鱼的地行龙。

    小佣兵团本来就资金紧张，战马和地行龙让财务变得捉襟见肘。以至于某次艾米等人在巡视马厩时，团长大人阁下抱着最为健壮的一匹战马，满含深情眼泪汪汪地对战马说：“马爷爷，你知道，你们真的要把我吃穷了。你看看，你身上这哪里是肉呀，这是小佣兵团2000多兄弟的血汗钱呀。如果打仗的时候，你们打输了，我就是把你们一匹匹都杀的吃了都吃不回本呀，或许……你的皮还可以卖点钱，你的马鬃还可以卖点钱，你的马筋可以搓弓弦，你的马……”

    团长大人的话没有说完，众目睽睽下那匹生龙活虎的战马已经萎靡不振的趴在了地上四蹄痉挛，艾米团长秀目所到之处，骑士营无论是马匹还是骑士如同寒风扫过一个个打起了摆子。

    在这种拮据的经济情况下，小佣兵团也实在无法拿出更多的钱来为骑士们购买成套的铠甲。事实上，就算有钱，骑士铠甲都是定制的，小佣兵团刚刚稳定下来旬月，以断冰港几个小铁匠铺的制作能力也提供不了这么多。这次为了备战法诺斯军团，艾米专门从断冰港城守库里找出了原来配备武装剑士营的锁链短甲。骑士枪实在是不可能找到了，但是也不能让骑士营的少年们在第一次冲击中就倒在敌人的长枪下，艾米特地从城守库中找到了很早就被淘汰下来的角弓，艾米阁下的原话是：“射他，射他，就算他盔甲厚射不死他，也要减慢他们的冲击速度，这样撞在一起的时候，你们可以握住他们的长枪，对了，顺着枪爬过去，反正他们穿的盔甲多，反应没有我们快，骑在他们脖子上砍他们！记住，不许随便战死，你们还有这些马马欠我的债务根本没有还清！”

    撇开艾米阁下话语中明显带有穷人自嘲的部分，利用这些简陋的武器确实应该能够为小佣兵团骑士营带来更多生存的机会吧。当然，在没有经过大量的战争检验前，这一切还都仅仅是善良的期待而已。

    带着些许不解，法诺斯军团迅速派出了一支混合部队去拦截这区区不到200的骑士，上百的重步兵高举手中的钢盾组成了3个铁刺猬，接着，相当数量的半人马弓箭手推了上去，最后的骑士部队也动了起来，对付骑士也只有骑士才能够匹敌。

    骑士们手中的弓弦发出嗡嗡颤响，角弓的射距与长弓虽然有着差距，但是，小佣兵团骑士们有着天时与地利，初春猛烈的季风沿着海岸从西南向大陆纵深席卷，骑士们在坐骑上射出的弓箭在狂风的携裹下再带着轻骑的初始速度已经超过了法诺斯军人的判断，第一排重步兵大盾还没有来得及立起钢铁的雨点已经落下，数十个熊人战士脸部中箭捂着箭孔栽倒在地上，比预想更快到来的打击效果显然不仅于此，半人马弓箭手顶着狂风眯着眼睛正在通过尚未组建完全的拱形阵地，钢雨点对他们的打击显然更甚于熊人战士，白色的身躯不断倒在地上，嘶哑的悲鸣成为法诺斯侧阵地的主旋律。

    法诺斯主阵和两翼的主官同时为之震惊，上万军人中隐约出现不稳定的动荡。主阵上方接连升起蓝色和红色两面大旗，左翼军人再次派出了一个半兽人重步兵百人队和两个狼人百人队。

    在与敌人还有150米左右的时候，池傲天率领骑士营撇开正面敌人，沿东南方向敌人后方插去――这也是艾米的吩咐，一对一的伤亡互换肯定是大大违背“一本万利”的商业规则。

    在艾米精打细算的算盘中，骑士营射完每人标准配置的3打箭，只有能够射伤100敌人而且自己损失不超过10人，才算合适，目的只是救人，那种正面骑士冲击步兵阵营的风光场面还是留给帝国正规军吧，毕竟，小佣兵团还没有从帝国军部领过一分钱粮饷。这种奇怪的打法池傲天是很难接受的，在帝国骑士学校中任何一次常规骑士演练都是真正钢铁和血肉之间的碰撞，如果不是因为小佣兵团现有高级干部中其他任何人都没有骑士作战经验，这个位置池傲天肯定是要拱手让贤的。

    更多的重步兵被从左翼正面部队分离出来，数百面大盾高高举起，箭羽滑过空气从大盾上空落入后面，不断有惨叫声传出。

    为了防止断冰港内冲出敌人来突破左翼部队，新的命令在法诺斯军人中传播着，主阵三个以上的重步兵百人队和5个以上的轻步兵百人队大踏步向前走了 20米构建了后续梯队，而且其中至少一半的军人建立了新的左翼防护。与此同时，两个狼人百人队从平民后面撤了下来，快速防护被遗漏在主阵和前阵之间的投石车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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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诺斯军人们突然听到从后方传来锐利的鸣叫，几乎所有主阵、左右翼军人都下意识的回头张望，远处天空中黑压压的席卷而来无数的狂鹫，每一只狂鹫背上都有一个剑士。法诺斯高级军官中都知道小佣兵团几大主力剑士营中狂鹫剑士营是最为犀利的锐器，兽人犀利的眼睛立刻辨认出了狂鹫剑士们的目标：法诺斯主营。

    对于狂鹫剑士营，任何法诺斯军人都不敢给予丝毫小窥，在西林岛一战中，上万法诺斯精锐军团围歼小佣兵团之所以功亏一篑，就是因为漏算了狂鹫剑士营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空中传来三次弓弦声，身经百战的达海诺将军被一箭射倒在地，再次响起的弓弦声竟然射中了漆黑夜空中飘舞的绳索。达海诺阁下得以生是不幸中的万幸，而其后，所有看到现场被一箭射断绳索的军官都默默无语，包括达海诺本人都不得不承认，拥有如此准度的神箭手绝对不可能在第一箭射偏，这是违背军人们对弓箭常识的――任何一个弓箭手，第一箭都是他射得最准的。看来，神箭手本人在那一刻确实有着主观上的放水因素，面对这样的神箭手在空中袭击，即使是龙骑士也难逃一箭之灾。

    看着铺天盖地似乎要淹没一切狂鹫骑士，法诺斯战役指挥主官梅林主帅无论如何不能肯定其中没有那个令所有军人恐惧的神箭手，更不知道这样的神箭手在小佣兵团的数量，作为军人，虽然对于自己的生命已经看淡了很多，但是，一旦主帅被袭击，整个军团面临的将是无法挽回的灾难。

    梅林立刻放出了报信的青鹞，接着，所有的半人马弓箭手和人类弩手从正面撤了下来，快速通过已经有些混乱的主阵并在四周织成新的防护网。

    被用刀剑胁迫攻击的人类平民立刻感觉到背后压力在瞬间消失，阵形在数息间崩溃，后面的平民象水流一样向护城河的两侧倾斜。

    法诺斯军团右侧军团发现断冰港左侧城门突然洞开，至少五个骑士百人队贴着地面象黑色的水银一样倾泻而来，身为右翼主帅的诺顿感觉到这支骑士部队与袭击左翼骑士部队的不同，严格意义讲，只有这样的骑士部队才是真正的骑士。冲在最前面的是身躯负甲介乎重骑士和轻骑士之间的常规骑士，高头大马上2.7米长的骑士枪高高耸立，所有的骑士拉下了漆黑的面具，马匹全身至少40%以上是锁链甲；在这些骑士的后面，是一两百多匹高大的地行龙，与其他所有的地行龙相同，这些龙身上没有披挂任何甲胄，斜阳下各色鳞片折射出耀眼的光泽，马上的青衣骑士体形异常高大，没有任何人身上披挂任何一片钢甲，两臂暴起的肌肉说明这些骑士在战力方面绝对不输于熊战士，同法诺斯重步兵相同，这些战士手中高高挥起的武器只有两种――黑色的战锤和银色的战斧，其中任何一件长度都不小于2 米。

    梅林也看到了右翼的变化，这些狂飒而来的骑士与狮子河北岸一战中的骑士相差已经不多，骑士部队对纯步兵组成的右翼无疑会是一个难题。此时也只能希望右翼部队自求多福。

    法诺斯右翼部队外围所有的重步兵快速集结，剩余不多的弓箭手在最短的时间内进入了右翼中心。

    让法诺斯右翼部队瞠目结舌的是，骑士们并没有珍惜己方这难得的一线混乱给予更大的打击，所有骑士象雪崩一样向被遗漏在外面狼人战士压去，虽然留在人类后面督战的狼人战士还有一个千人队，但是，没有重装甲防御的轻步兵面对常规骑士的冲锋几乎没有任何抗衡能力。

    2.7米长的骑士枪上很少只串有一个狼人战士瘦小的身躯，而随后跟上的地行龙骑士不论是骑士本身还是坐骑所带来的破坏力都数倍与前面的常规骑士。地行龙后肢上都长有10多厘米长的骨爪，而前爪更长达20厘米，长期捕食各种猛兽导致这种陆上最强的食肉动物爪子上沾满了尸毒，趴在地上刚刚躲过骑士枪的狼战士在比枪矛更加锐利的骨爪下身上立刻多出了无数的爪痕，尤其是地行龙前爪每一次凶猛的抓出都把面前这些多父少母的狼人撕烂，狂骑士们巨大的战斧没有费任何力气轻易的斩断了狼人的脊梁，挂着沉重风声的战锤把狼人们的尸体凌空击飞20多米远。

    断冰港城外的战局没有任何悬念，当最后一位地行龙骑士从狼人千人队上面掠过后，大地上已经没有任何一具完整的尸体。

    骑士们并没有一刻停顿，如同箭一样射向了法诺斯左翼部队，腹背受敌下的法诺斯左翼部队在一瞬间趋于崩溃了，半人马和狼人没有防护的身躯无法形成强有力的防御，正在防御池傲天率领骑士营的半兽人和熊人士兵刚刚来得及回转身体巨大的战斧以及长剑已经扑面而来。

    断冰港东门咣垱打开，从东门和北门同时涌出黑衣剑士部队从外围压迫着受胁迫的平民向城门涌去，少年们用北方大陆直率的地方方言大声呼喊让人们进入城市避难。

    艾米看着大青山在城墙下指挥佣兵们抬着受伤的平民进入城市，手中紧紧握着身边的旗杆。作为城市最高军事长官，此时心中压力绝非一般佣兵可以明白。眼前的一战，小佣兵团几乎派出了自己的全部战力，现在城墙上负责防御的主力是断冰港剑士营和根本没有作战经验的居民，而巴尔巴斯负责的海岸线防御系统除了留下了一曲剑士营其余兵力全部被抽掉出来，补充上去的是断冰港常驻的四个D、E级小型佣兵团。

    战局发展之顺利已经超乎于艾米的预期，他并没有意料到狂鹫剑士营的袭击会促使敌人主将几乎调集了所有的远程打击部队对本阵给予防御，正是这微小的变化，让敌人右翼部队失去了正面防御力，最后不得不凝结在一起；而法诺斯左翼部队更是失去了背部的防御能力，阵形全面崩溃。

    即使如此，战局并不乐观，小佣兵团手中目前已经没有任何一支成建制的队伍可以派出，此时，如果敌人战舰冲击海港，断冰港防御系统将趋于崩溃；此时，如果敌人有任何成规模的骑士部队介入，城墙外的战局将发生根本变化。第一次指挥如此大规模战役，艾米也只能暗暗祈祷战局尽快结束。

    西面天空中突然响起两声嘹亮的嘶鸣，接着天际传来雷鸣般空气被撕裂的声音，平静的云空顿然被搅碎，十数只巨大的猛兽贴着海面飞来。

    龙！

    龙骑士！

    还不仅一个！

    艾米和霍恩斯眼中都流露出最坏结局的神色。绿儿接到龙神派洛特神龙召集令返回龙界开神龙使会议，小佣兵团再也不会象以往一样不惧怕任何巨龙，而眼前这些巨龙即使是情报中说陈述的伪龙骑士团怕也会对守城士兵造成巨大打击。

    在众多的巨龙最前是一只象小山一样庞大的黄金龙，两面顺展的巨翼如金色云彩一样遮挡着天边的傲阳，巨翅每一次振动碗口大小的金色鳞片折射出璀璨刺眼的光芒，巨龙的脖颈后面有一个黑甲骑士，虽然距离很远，混浇铸成的黑甲上流光四溢的光泽证明了融入稀有金属后的珍贵性。从龙颈和龙翼间刺出的金色龙枪至少长达3米，在另外一侧露出的则是一面宽一米左右的巨盾。

    龙骑士显然已经看到了地面上的战争，黄金龙发出更加清脆的龙吟，巨翼带动无边的风雷庞大的身躯转向了战场，后面十多个龙骑士也纷纷转换了方向。

    在天空中俯视大地，地如棋盘路如丝，近两万将士绞杀成四个独立的战团，法诺斯右翼部队最为稳定，还没有与小佣兵团发生实质性的接触；主阵已经进入临战状态；最为凄惨的是前阵，这里已经见不到任何一个活着的法诺斯士兵；最为混乱的是左翼，阵形完全崩溃，大部分的士兵都在单独作战，帝国骑士们正在以整齐的战列肆意冲击着。

    黄金龙翱翔在左翼部队的上空，临战状态的巨龙散发出摄人的气焰，大地上滚滚奔驰的地行龙立刻感受到这从天而降的战意，所有的狂骑士都可以感受到坐下龙兽身上透出的巨大恐惧，稳健的脚步变得跌跌撞撞，笔直探出的脖颈耷拉着，一些胆小的龙兽甚至不再听从骑士的命令慌乱的向四周落荒而逃。

    天空中传来巨龙更为凄厉的吟鸣，巨龙长达3米的龙颈优美有力的高高扬起，两只巨翼奋力向天空中展开，接着，在巨龙的嘴部出现了一个金色的巨大火球，数息后，迅速变大的火球如九天而降的火流星射向了地面，在火球落地的瞬间天地为之变色，一股蘑菇状的火云从地面上暴然升起，火焰发出无限的光芒把整个天空燃红刺痛所有人的眼睛。

    几息后，在天地间突然响起爆雷般连环不断震耳欲聋的巨响，所有人都感觉到以火球落地处向四周强烈推出的滚滚热浪，站在断冰港城墙上没有扶好垛口的协守居民甚至被热浪冲倒在地。

    当天地间一切都平静后，努力睁开眼帘的小佣兵团员被眼前需要用“惨烈”形容的场面所惊呆：大地上有一个足有4米宽阔的圆形巨坑，巨坑里漆黑一片，在巨坑四周呈放射性的倒下无数的烧焦了尸体，地上是熔化后滚动的铁流，再往外一些，是还在燃烧的尸体，再往外一些，还倒下更多的尸体，突然到来的热浪把尸体上的衣服全部剥去，所有死去的人都象烧熟的大虾一样倦缩着倒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尸体燃烧恶臭。

    所有的战士都停止了厮杀呆呆着看着战场。就在刚才的一瞬间，帝国断冰港城主直属骑士营已经成编制的从帝国现役部队中被重重抹去。如果不是地行龙速度略慢，如果不是黄金巨龙散发的龙威压迫地行龙向四外散逃，如果黄金巨龙龙息喷射再往北30米，小佣兵团刚刚组建未久的狂骑士营也将被撤销序列，即使如此，至少2伍的狂骑士被卷入了火海。

    除了正在吞噬尸体的烈焰发出劈劈啪啪的声音，战场上死一般的平静，巨龙爆发出的战力足以让胆小的人产生逃跑的冲动。

    “阁下，真的很威风！”

    在热浪中，一个冰冷的声音骤然响起，话语中没有刻意加重语气但是寒气依旧在呼吸间刺入了战场上所有人的骨髓。黄金龙骑士和伪龙骑士都惊讶于还有敌人能够无视眼前的景象如此平静的说话。在南边300米以外，平地上浓浓的涌起一大团黑气，海风如此凛冽，这团黑气却根本不为之所动。冰冷的声音就是从黑气中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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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要离初鸣


    黑色雾团中突然探出了一个硕大无比的骷髅头，惨白的骨骼带着些许光泽，两个黑洞洞的眼眶里表明这里曾经是眼睛，每一个黑洞至少有人类骑士标制头盔大小。虽然已经腐烂到白骨嶙嶙但是牙齿并没有脱落，四颗缭牙交叉着，锋利的犬齿上下紧紧咬合在一起。

    在军人们震惊中，硕大的骷髅嘴里猛然喷出了黑色的气体，接着，一只巨大的骷髅龙从黑雾中腾空而起。

    很少有人见到战斗状态下的暗黑龙骑士池傲天――白色骨龙宽阔的背部正中有一个黑色龙鞍，在龙鞍上坐着身披骷髅骨甲的龙战士，构成骨甲的骷髅颜色发黑，在胸口等部分正中有着暗红的斑晕，两肩部的骨护甲高高翘起，两臂在肘部有着巨龙骑士特有的肘甲，肩部以上是整体构造的头盔，除了眼睛之外骑士全身都藏在骨甲后方，左手是一面漆黑的大盾，右手持一杆长达四米的血红长枪，枪的中后部通过两个支点架在龙体上。

    要离龙一边喷吐着浓浓的黑气一边发出“嘶――昂――嘶――昂――”难听的怪叫。

    同一时刻，回应着骨龙的刺耳怪叫，在断冰港城墙上响起了极为悦耳动听的鸟鸣，从低低数声到响彻九宵重天不过数息时间，虽然短暂，但是整个过程如同万米高冰峰上春季融化雪水滴答声慢慢融合清澈小溪潺潺的轻笑接着汇入江河奔腾入海变成掩天覆地的巨浪。红色的彩霞如同锦缎般铺满了断冰港，每一个人脸上都映射着红晕。

    一只极尽美丽极尽雍容华贵的红色大鸟缓缓展动双翼腾空而起，尾翼嘭然散开，七彩长虹般突然降落在城墙上，傲然扬起的头顶颤动着金色的羽冠，斜阳中羽冠上象被镶嵌了无数的大粒钻石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凤凰，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鸟。传说中，在茫茫宇宙中有两种极为高贵的智慧生命，神圣巨龙与神鸟凤凰，传说中，神龙主动，凤凰主静，传说中，凤凰代表不死的生命，传说中，凤凰落下的地方会蕴藏无穷的宝藏。

    如果说黄金巨龙出现让所有人感到震惊，如果说暗黑骨架龙出现让所有人感到恐惧和不可思议，那么，突然出现的凤凰让所有人到此生有幸。

    当熊熊燃烧的龙息落地瞬间，沙若心中象被野兽一把掏空，大青山就在下面，绿儿在身边的时候，大青山宛然是天下龙骑士的克星，可现在，冲天而起的火光中甚至连生死都不知道。

    能够对抗龙骑士的除了龙骑士外就只有幻兽骑士，沙若身为贤者虽然正面作战并非职业的特长此时也不能顾及了，没有等艾米下令，火凤凰凭空而出。林雨裳立刻明白了沙若的想法，一声娇喝纯白色独角兽从六角结界中飞出，林雨裳扳鞍而上。

    不仅仅是断冰港居民，就连法诺斯军团的诸高级军官都被小佣兵团这种豪华阵容所震慑，一个佣兵团竟然拥有两大龙骑士外还拥有两位高级幻兽骑士。

    几个伪龙骑士低空掠过冲向正在向城里撤退的平民和小佣兵团大剑士，沙若娇嫩的声音突然变得嘹亮神圣起来：“天上的圣神呀，赐予我神圣的力量谴责这罪人吧。”

    少女的吟唱在天空中振荡着，大片大片的白色光泽从天空虚无缥缈的地方落下，击在正在狂飞猛进的伪龙骑士身上。

    圣言！

    只有转职之后的高级牧师才可以拥有的终极攻击性神圣法术，传说中，这种法术完全借助了天神的威力，从内到外对敌人给予七次重击，被击中的敌人心灵受到重大创伤甚至魂飞魄散，没有防护的魔法师甚至会被圣言一次性击毙。

    伪龙骑士顿时僵坐在坐骑身上，伪龙们在彩凤的压力下四下散开。

    战局在瞬息间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的剧变。

    黄金龙喷射了最大量的龙息后，尚来不及休息已经被龙骑士催促着冲向了沙若以解伪龙骑士的危机，巨龙刚刚转身展翼，耶莫达从周围伪龙骑士的惊呼中知道自己正处在最危险的环境中，黄金龙显然也感受到了，睿智的巨兽双翼突然下沉，庞大身躯以不可思议的敏捷在天空中旋转180度以上扶摇直上。

    裹在重铠后面耶莫达依旧感受到了凛冽的罡风，接着，一杆龙枪化作一道深红色闪电从眼前射过，耶莫达深吸了一口冷气，在晚一刻，龙枪肯定会有所缴获的。

    “偷袭！卑鄙！”黄金龙骑士冲着疾速掠过的暗黑龙骑士怒吼着。

    池傲天根本没有理睬飞来的指责，倒是要离龙听着实在不舒服，巨大龙尾狠狠的抽向了黄金龙骑士，耶莫达金色龙枪竖起用力挡住了龙尾的袭击，虽然龙枪通过龙鞍与巨龙相连，大部分力量都被巨龙承受，即使如此，耶莫达依旧感觉手心一热整个手掌失去了知觉。

    偷袭只是池傲天的目标之一，面对表现如此敏锐的巨龙，黑衣少年本来也没有期望能够一击成功，龙枪划过一道虚线直接指向最近了伪龙骑士。

    数月前，池傲天有幸在狮子河北岸看到了伪龙骑士的处女秀，作为职业军人，在当时已经留意了伪龙骑士的优点和缺点，这次无疑是有备而来。伪龙在速度上与巨龙是无法比拟的，高贵的龙族血液中掺入了地行龙的血统导致伪龙在转身方面极为慢，巨龙骑士尤其是风龙、冰龙、水龙这样的自然系巨龙骑士可以轻松的一挑多个伪龙骑士。

    与所有的正规龙骑士大战截然不同的是，池傲天跃然扬起的龙枪根本没有刺向龙骑士，而是把目标对准了空中巨兽。

    伪龙对于巨龙有着天生的恐惧心理，而要离龙出身更是超越创世神界和龙界的死神界，所有物种最终的归属，直面要离龙的龙兽承受着来自死灵界王者的压力，被盯上的蓝色伪龙已经不再接受骑士的任何命令，拼命振动双翅希望从要离龙下方逃脱。伪龙骑士立刻发现自己已经被甩到寸延枪口前，身为伪龙骑士也都是从最为优秀的人类骑士中层层选拔出来，在法诺斯大陆现役军团中首屈一指具有无上的地位，蓝甲骑士虽然从心底对这个恐怖的巨兽存在难以抹去的恐惧，但是百战军人在生死关头全身瞬息调整到最佳状态，左手巨盾下端抵在伪龙背上用尽全力去抵挡扑面而来的长枪。

    在场所有的军人都看到令人无法相信的一幕，超长的血红色龙枪根本无视钢铁巨盾的存在，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息，长枪尖穿钢盾而出接着插入龙骑士左胸口从右后肋贯穿而出，巨龙狂舞交错的力量根本不仅于此，似乎已经到了尽头的长枪在血液灌注下散发出红色光芒再次暴涨3尺左右重重的贯入了巨龙的背部，再从龙兽右肋下贯出刺穿了翅膀。

    半空中，被刺中的龙骑士和龙兽象是串在铁丝上的肉串，在铁钎子下喷涌着浓浓的血浆，骑士上半身重甲被彻底撕裂，内脏在如此重重地冲击下肯定是化成了肉酱，在龙枪贯入的一瞬间已经被死神召唤。龙兽蓬勃的生命力也无法抵挡这来自死神界的圣物，还完好的一只翅膀徒劳在空中拍打，两只前爪在空中痉挛着拼命抓着寸延枪似乎想把自己从死神的灵器下挽救回来，被撕裂的内脏里迸涌出大量的鲜血从龙嘴里喷出，两只曾经明亮锐气十足的眸子快速失去了神采取而代之的是倦倦的睡意。

    池傲天也没有预想到寸延龙枪犀利如此，心底甚至传来一丝丝后怕――当初在帝都，池傲天和大青山等不只一次较量，如果当时用上这支寸延大枪，一旦交手这枪甚至不会给交战双方任何一次后悔的机会。

    要离龙对这种场面却已经司空见惯，龙尾在空中高高竖起，两翼平展，高速向前翱翔的冲力突然被空气所阻挡，小山般的身躯在空中翻了一个空心跟头―― 在众神大战中出现众多的坐骑中，只有池傲天的要离龙能够在战斗状态中突然运用空心大回转，池傲天全身被要离龙本身的骨甲所包围，不论要离龙如何飞行，龙骑士本人都不虞从天空中摔下来。利用这个熟练的动作，寸延枪尖上挑着的龙骑士和濒死的巨龙尸体被惯性远远的甩了出去，大地上出现两堆糜烂的肉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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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微目眩后，池傲天立刻把目标对准了第二个倒霉骑士――一只黄色伪龙和他的主人。

    在战场上，一旦出现战友战死，军人往往是两种表现，一种是担心死亡突然降临到自己身上，下意识的想逃离死亡陷阱，另外一种是豁然看开了一切，甚至产生了为袍泽报仇的心理，全身立刻调整到最佳状态，不顾生死的冲了上去。

    伪龙骑士名字前带了伪字，但是在众神大战中，伪龙骑士团的综合气质和幻兽骑士团旗鼓相当，“荣耀在我心中”是所有真正骑士毕生追求的目标，不可否认的是，伪龙骑士是真正骑士中的骑士。

    左近所有的伪龙骑士为了再次控制住自己的坐骑龙，放开手中的长枪，从鞍旁拔出佩剑回手在伪龙背上划下重重的一道用剧痛刺激龙的神经，在要离龙回旋的瞬间，至少两个骑士从附近飞援自己的同伴。

    目睹了同伴被杀全过程的黄龙骑士放弃了盾牌，两只手同时握枪用枪尖去挑动闪电般刺到长枪，而另外两个龙骑士长枪同时刺向池傲天的前胸――攻其必救，龙骑士都还是有着自己超然的判断力。

    受到多位龙骑士的攻击，无论任何人都不可能以死相搏，都不可能肆无忌惮――池傲天同样感受到刺骨而入的寒气，左手立刻全力举起大盾，让他欣慰的是，要离龙背上的盾牌通过骨架直接连接在龙身上，两支长枪刺在尺关大盾的瞬间，盾牌本身突然爆发出黑色的雾气，巨龙相冲的巨大爆发力在一瞬间被转化到要离龙身上。分神之下，池傲天右手寸延龙枪也失去了应有的准度和力量被黄龙骑士奋力挑开。

    “池傲天，可敢与本帅一战！”西方面军副统帅一面扯动自己的黄金龙在后面追赶，一面高声断喝。

    可惜，虽然出身帝国最正统的军人世家，但是，池傲天从小就远离正统军人的父兄，接受的教育都来自池寒枫这样的不良长辈和本“有便宜不占是笨蛋”理论的狐朋狗友，更兼之又是死神的隔世传人。黑衣少年对身后光明正大的邀战充耳不闻，仿佛在空中根本就没有这个威风凛凛的黄金龙骑士。要离龙展翅回旋了小半周再次扑向了外围落单的伪龙骑士。

    “无耻小人，看我无边龙息！”虽然被池傲天视之为无物态度气的暴跳如雷，良好正规的骑士教育确保了黄金龙骑士在任何时候都不会与下流无耻为舞，远程攻击前，耶莫达大吼着警告了池傲天。

    池傲天骤然回首，厚厚的面甲上射出了两道实质般的目光，要离龙似乎也听懂了，庞大的身躯回旋后悬浮在空中。天际，此时仿佛只有两只伟岸的巨龙和他们身上的龙骑士，黄金龙不断积蓄着自己的法力，在要离龙刚刚转身稳定的一刻，一股略小于刚才的龙息火球发出呼呼的巨声射向了要离龙和池傲天。

    要离龙突然加速启动，与众人想像不同的是并非上升或者下降以求躲避，而是化作一道黑白相间的幻影重重地向龙息撞击过去。

    有龙骑士间的大战，其他所有的战争都会停止。所有观战的断冰港军人发出一声惊叫，要离龙已经和龙息嘭然撞到一起，龙息象钢流铁水一样撞击在骤然停止的要离龙身上，如同巨浪拍岸一般四散飞落，要离龙所幻化的影子实化后，所有人都看到要离龙两只巨大的龙翼同时在前方合拢遮挡着滚滚烈焰。池傲天后背全湿了，在刚才的一瞬间他已经失去了对要离龙的控制权，就在烈焰滚滚而来的前一刻，池傲天认定自己九死一生，没有想到眼前的面甲突然又落下一层，这一层似乎是黑色玉石所铸造，刚好遮挡住了眼睛和嘴部的空隙。即使如此，当钢铁洪流落下后，身上依然感受到骨甲传来的滚烫。

    最近处一个年轻红色伪龙骑士看到黄金龙骑士和暗黑龙骑士胜败悬于一线，立刻催动坐骑长枪从后面刺向了池傲天，要离龙感受到突如其来的危机，巨翅再次回展，硕大的骷髅头回旋而到，红色伪龙发出低低的恐惧声，被袭击后处于暴怒中的要离龙突然加快了速度，上下尖锐的牙齿猛然开阖狠狠的咬在了伪龙的脖子上，红色伪龙发出撕心裂肺的悲鸣，要离龙锋利无比的前爪同时抓住了伪龙的身躯奋力撕开，布满鳞片的肌体象面包一样被撕裂，脖颈与躯干交接处深埋在肌体里的动脉被扯碎，红色的液体泉水般喷上了天空，接着，一只巨翼象纸一样被撕碎飘落在地下。而此时的伪龙骑士在刚才两个巨兽的搏斗中早已被从龙兽上甩了出去直直掼在地上，厚厚的重甲立刻变了形，血水从盔甲的缝隙中流了出来。

    在龙战士大战中，地面上的战斗也告一段落，残余的两支骑士部队已经汇合，狂鹫剑士营按照既定的方针分为两个部分从两侧绕回断冰港，在断冰港城墙外2000多帝国平民泰半也已经进入了城门，大青山指挥两曲大剑士断后护送。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几个被掩护进城的平民不经意间经过了大青山，突然暴起，四把长剑从逐个角度刺向了大青山。

    小佣兵团诸多少年中，大青山为人最为忠厚，看着倒在城墙外面的平民尸体，双唇紧紧抿在一起，为了防止伪龙骑士给无辜平民再次带来更多的血难之灾，与众多的佣兵团战士一样在最外围用自己宽厚的肩膀搭起了防御墙。

    长剑刺来的一瞬，战士的本能下，大青山奋力大喝一声，竭尽全力扭转身躯用长剑挡住了正面刺来的一剑，躲开了右肋的一剑，而背后更为阴险两把长剑着实的刺入了少年温暖的肌体……

    “副团长……”

    身边几个小佣兵几乎同时喊了出来，泪水在一瞬间挂满了脸颊。

    刺客显然也没有想到这个在下面指挥的小佣兵有如此高的职位，不再敢去看大青山的生死，慌乱地向外面跑去。这一跑动，落在最外面的平民中竟然有100多个人也同样向外面跑去。

    阴毒的谋略！

    在一瞬间所有人都明白了法诺斯军人连环计的根本所在。

    天空中七彩火凤凰笔直的射向了地面上歪斜倒下的黑衣少年，城墙上，艾米眼看着发生的这一切，“大青山！”在大吼声中艾米从10多米的垛口一跃而下，城墙上大部分人以为团长阁下跳墙自尽时才发现艾米脚下幻化出白色的光芒――“漂浮术”。落地后，艾米没有任何停留全力奔向了大青山。

    池傲天和要离龙在空中也看到了这一切，已经处于暴走状态的要离龙看到好友绿儿的契约人被重创生死未卜，不再接受任何命令。庞大的身躯急速下降，奋展的双翼带来巨大的阴影同时也带来了无边的死亡，在接近四个刺客的一瞬间，要离龙巨大的后肢在空中奋力跺下，跑最后面的刺客整个头颅被踩进了胸腔，身躯象钉子一样被钉在了地上；左翼奋力抽向了倒数第二个刺客，如此巨大冲力带来的剪力甚至超过了创世神亲手打造的长剑，刺客的上半身被凌空抽飞，而下半身还保持着跑动的姿势足足跑了20米以上；第三个刺客被要离前爪悬空抓起；跑在最前面的也是反应最快的人，当他看到后面的惨剧立刻当机立断就地滚动希望逃离死界，可惜……要离锋利的后肢猛然再次下探，锐爪象犁一样从刺客身上犁过，整个人体立刻被划成5条，青色的肠子被巨爪带到空中……这个刺客还不是最惨者；剩下的一个刺客目睹了三个伙伴的惨剧，看到小桌面大小的骷髅头向他伸来，奋力发出野兽般的嘶喊，嘶喊声嘎然而止――要离龙上演了人间最恐怖的一幕，巨大的龙嘴轻轻咬住了刺客的头颅，接着轻微的一阖，红色的血浆和白色的脑浆从白牙缝隙中奔淌而出，龙嘴再次张开，完全碎裂的数块头骨吐落尘埃。

    当失去了头颅胸部被撕烂的尸体落在地上，同时逃跑的人群中大部分都瘫软在地下，至少一半的人被眼前的恐惧惊吓而死，失禁时最后的尿液大片的打湿了地面。

    在场所有的人第一次如此亲切的感受到死亡的恐怖，女性成员甚至被吓得忘记了呕吐――死神！黑面龙王池傲天死神的称号就是在这一役中叫响并在最短的时间内被传遍所有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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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佣兵天责


    作为“人龙神”组合中最抢风头的不是佣兵王艾米，而是最不喜言语的黑面龙王池傲天。

    在众神大战后，各个树屋酒吧晚上吟游诗人弹唱的间隙，一定会有人神神秘秘地要求点唱黑面龙王的故事，要求提出的一瞬间，酒吧内必定是死一样寂静。

    面对顾客的需求，吟游诗人必然会满足，但，所有的吟游诗人一定都会提出一个条件：夜里返回旅馆时需要有人护送。死神盛名之下，不仅仅是夜啼的小儿，就连走南闯北吟游诗人吟唱后也不敢独自走夜路。

    一个最知名的草原精灵吟游诗人在乌鲁树屋酒吧应客人要求连续弹唱了三个小时的黑面龙王乐章，弹唱完毕全身虚脱，当佣兵战士扶他走出酒吧大门后，诗人望着满天璀璨星辰喃喃而语：“看……那天上最亮的双星，不会超脱创世神界勇者的眼睛吧。”所有人无语－－传说中，死神界与创世神界辗转相接，说不定，黑面龙王大人和他的坐骑龙就在身边沉默相望吧。

    世人给予“人龙神”评价最稳定的也不是佣兵王艾米，而是神圣龙骑士大青山。

    “即使与1000岁的暮年精灵在一起相处，大青山也会显出长者风范。”－－血斧洛克评价。

    “性命相托，诚感天下。”－－佣兵帝国南天王评。

    “骑士准则之典范！”－－艾米帝国骑士学校校长。

    “与汝结约是吾等龙族此生的荣耀，龙族一界与阁下后裔永为伙伴。”－－在神圣巨龙大会中这也是最高的评价。

    －－《千古一叹.人龙神》

    ※※※

    艾米和沙若同时赶到了大青山的身边。旁边的小佣兵们都哭成了泪人，大青山本人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中，鼻翼间呼吸急促，众人七手八脚的把大青山翻了过来，背后有两道伤口，右肩的伤口略浅－－出征前，艾米专门派人把大青山很久不用的钢弩拿了过来，那一剑正刺在弩背上，因此虽然伤可见骨但是深度不超过2 分，而左侧的伤口深达5分，几乎伤到内脏，破碎的血管不断涌出鲜血。

    沙若小声的咏唱着牧师魔法：“慈悲的月神，释放你的神力，挽救无辜的人吧。”

    伤口的附近尤其是血液淤积的地方不断跳跃着白色神圣的光泽，来自乌鲁神圣教廷牧师系魔法最大的作用就是治病救人，这些魔法几乎对于一切创世神界的物种都有效果，吸收这种魔法最好的当然是人类。传说中，真正超凡脱俗的伟大牧师甚至可以利用无上的法力从死神手中夺回即将进入死神界的灵魂。大青山的伤势虽然很重，但是在已经转职后的牧师眼中还是可以治疗的。

    看到大青山并没有生命危险，艾米略微放下心来，让几个小佣兵抬着大青山向城里跑去，沙若和林雨裳随行护卫，小佣兵陆续退回城门。

    狂骑士营和骑士营最后退入城门。

    大剑士营两个副队长凡和咖非脸色铁青从城墙上跑了下来，命令直属部下立刻把所有被救回来的平民绊压起来，在城市里的广场上每10个人一堆坐在了地上，身边就是手持长剑的大剑士。在小佣兵团最近一次人事调动中，霍恩斯被任命为狂战士营和狂骑士营双料队长，大剑士营作为小佣兵团人数最多的编制，队长位置炙手可热，最后，应大剑士营数百团员民意，呼声最高的小佣兵团第一副团长大青山兼任。看到队长被偷袭，大剑士营战士眼前这些人一个个都变得獐眉鼠目，自然不会善待。霍恩斯随后也从城墙上下来，叮嘱断冰港老居民配合前来辨认，然后由身份确凿的人来指认其他平民，如果有人没有任何人认识，立刻关押起来直到战争结束。

    艾米看着大青山被抬向了专门收拾出来作为临时治疗处的大院子里，才从刚才的失态中找回了感觉，步履沉重的走上了城墙。

    艾米清朗话音响彻天际，所有人都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其中饱含着出奇的愤怒：“两军交锋，斗智斗勇，虽然在西林岛一战中，小佣兵团被法诺斯军人重创，但，我们始终对你们持有足够的敬意，在我们中大部分人都认为，法诺斯军队中无论是将官还是士兵都有着超乎水准之上的能力。这一次，我们深深的失望了，先是利用强弩袭击，然后驱赶平民队伍攻击城墙，最后，又在平民队伍中掩藏杀手刺杀小佣兵团的高级军官，并企图利用小佣兵团善良之心攻克城市。对于法诺斯军人，尚且有情可原，我只想问参与行动的人类士兵，你们这么作是为什么？！我宣布：从现在开始，凡是加入法诺斯军队的人类士兵，尤其是艾米诺尔大陆的人类，你们是人类的叛徒。不论任何原因，一旦被小佣兵团俘虏立刻斩杀！”

    说完，艾米一挥手，最后俘虏的20多个人类士兵被推搡到垛口前，大剑士营剑士高高举起手中长剑用力砍下，人头咕噜噜滚落下城墙，接着用粗绳把尸体两只脚捆上从城墙前倒悬下去放血示众。

    天空中，只剩下了暗黑龙骑士池傲天和已经集结到身后的狂鹫剑士营和法诺斯龙战士对恃着。黑发少年鼻子里发出不屑的声音，没有再理会被晾在空中的龙骑士和伪龙骑士，掉转龙头向断冰港飞去，狂鹫剑士营的少年佣兵当然了解队长哼声的意思，也没有说任何话留下防御剑士连续不断地退回了断冰港。

    夕阳已经贴在海面上了，看着遭受重创的前阵和左翼，梅林苦笑着发出就地安营的指令。

    断冰港第一日战争中，小佣兵团和法诺斯军团都受到重创－－伤可见骨。小佣兵团副团长大青山身中两剑至少需要养伤半月，大剑士营阵亡26人受伤19 人－－伤亡数字如此之悬殊主要是拜法诺斯弩箭手之福；狂骑士营阵亡4人受伤21人；狂战士营阵亡1人受伤18人；狂鹫剑士营受伤1人；断冰港剑士营阵亡3 人受伤12人；断冰港城主直属骑士小队遭受黄金龙骑士毁灭性打击，阵亡176人，重伤19人，轻伤5人，因违抗上级命令之罪责杀两人。

    法诺斯军团也好不到哪里去，4个狼战士百人队在冲突中全军覆没，战死狼战士总计669人，伤632人；重步兵战死59人伤231人；半马人战死 15人，伤52人；人类弩箭手战死14人，伤8人；骑士部队伤16人；埋伏的人类佣兵战死68人，伤15人；最让高级军官痛心疾首是伪龙战士的伤亡，2死 3伤，占参战人数的60%――任何一个伪龙骑士都可以顶一个百人队使用，在战役中只有军团主帅才有权调用这个部队，由此可以看到其价值。法诺斯大陆一年也出不了几个伪龙骑士。

    对于法诺斯军人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断冰港一战中，连续两次蛙跳导致法诺斯军团跌入了自己的战略陷阱，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身在艾米诺尔大陆最北部，进，靠偷袭都取不下断冰港，强攻更不可能短时间内突破小佣兵团的防线；固守滩头阵地？没有大型海港，意味着后方根本无法提供良好的补给，帝国军即使用最笨的消耗战也可以全歼；退，不仅战略完全失败，而且，小佣兵团团长都发出如此狠毒的誓言，是否能放他们轻松逃脱还是一个疑问。

    在此后的各类文献中，大部分人都认为西征军第二次蛙跳是失败的战略转移。当然，这一切也都架设在是由小佣兵团在驻守断冰港，如果不是呢？岂不是一次成功的偷袭。

    当然，让众多职业军人为之耳目一新的是，小佣兵团巧妙的利用了不同的兵种尤其是狂鹫骑士的偷袭，最终扯乱了法诺斯军人的防御，达到了战术目的。也有人感叹，如果当时法诺斯攻城主将不是梅林和诺顿就好了，在西林岛一战中，梅林率领的千人队曾经被小佣兵团锐利的攻击一鼓作气击穿，那犀利的攻击力和足以媲美兽人的速度让梅林此生难忘，生怕悲剧再次上演，因此反复调动部队――如果当时是一个极为笨蛋的指挥官或许就好很多，小佣兵这么多次袭击扯动其实没有任何一次是真的，了解艾米的人都知道，这种折本的买卖佣兵王阁下是从来不作的。如果法诺斯军团本身不乱，损失至少将少一半以上。

    总之，在第一天的战役中，如果不是几个小人物的偶然偷袭得手，诸如梅林、诺顿等法诺斯高级将领的表现都将成为艾米阁下胸口崭新的勋章。

    当夜，平安无事，梅林、诺顿这样在战争中提拔起来的军人，对于夜间营地的防御是相当严密的，他们本来还担心夜间暗黑巨龙骑士和狂鹫剑士营来偷袭，安排所有的弓弩手枕箭而眠。艾米和霍恩斯也清楚即使去偷袭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除了入夜后和黎明前各派了一曲的骑士从法诺斯营地前面狂奔了一通，以希望让对方睡不好觉，也没有作其他实质性的安排。至于是否起到了预期的效果，敌人方面就不知道了，艾米和霍恩斯因为担心法诺斯军团对骑士部队实行反突袭倒是真的在床上翻来倒去一夜没有睡好，如此也只能期望法诺斯的军队将官如此小心、谨慎、如履薄冰、睡不着觉了吧。

    第二天，双方都没有任何意愿发起战争，法诺斯军团营地里一片忙碌，站在城墙上可以清晰的看到年轻的士兵在制作各种大型攻城设施。小佣兵团方面也乐得轻松一下，等待帝国后援就是这么几天的时间，拖过一天距离胜利就近一些，还省得为本来就已经很微薄的雇佣金奉献更多的生命和鲜血了。

    第三天，法诺斯军团中相当多攻城器械已经初俱形状，在南边的小海湾中也可以看到大量的海船，显然，敌人希望争取在帝国援军到来之前卸下更多的士兵和物资。小佣兵团现在外出侦查也很谨慎，在城里就常常可以听到远天传来雷鸣般的龙吟，说不定那些龙骑士在附近哪里守候着准备袭击。每天只是由池傲天率领至少20个以上的狂鹫剑士绕城市20里作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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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艾米有点坐不住了，期待中的援兵还没有到来，即使援军将领非常谨慎也不应该拖如此之长的时间。法诺斯的营地面积与之前相比整整大了一倍。

    第五天，就在艾米等正在诧异的讨论帝国援军的时候，突然有小佣兵面带古怪的笑容进议事厅报：“团长，有人找您和莹小姐。”

    不仅是艾米和莹，几乎所有佣兵团干部都猜到了来人是谁，大家互相递着眼神快速离开了议事大厅。

    对于莹的健康情况，艾米早已经进入了变态的关注境界，生怕精灵大小姐再次受伤，这次战争来临，更是严格禁止莹进入任何战争场所。莹也知道自己父亲之前给艾米带来的巨大压力，而且小佣兵团现在人数已经突破了2000，对于个人的需求也确实不强了，除了偶尔陪艾米到议事大厅，其他更多的时间都陪小狂鹫和小地行龙玩――精灵都如此的热爱生命。

    青新无声无息地跨进了大厅，与前几次相比，虽然脸上略显旅途劳累，但是精神状态好非常多了。

    看到两个晚辈站起来迎接自己，青新也没有客气，直接落座端起茶水喝了几口，盖上杯子盖后突然向莹说：“我想和艾米单独聊一聊，你先出去一下。”

    艾米的精神立刻紧绷了起来，和这个爱财的长辈单独相处时，壮年精灵就会放下了在女儿面前还努力带着的面具，提出一些极为难以满足的要求。

    莹担心的看了艾米一眼，紧紧咬着嘴唇，眼睛里已经含着泪水，匆匆走了出去。

    “艾米呀，叔叔想请你帮一个忙。”不知为什么，艾米再一次想起了莹以前给他讲的关于暗黑精灵的故事，眼前这个说话的中年精灵肤色更加黑了，而且透着一股油亮。

    “叔叔，你说，只要不违背原则，我一定答应。”面对这样的长辈，艾米精神高度紧张，已经不亚于打一场打仗。

    “我这里来也是帮你的。”青新黄色的眼球更加凸出眶外，眼睛里映射着光芒。看着艾米不解的神情，青新再次说话：“你知道么？你们这些佣兵已经陷入了即将毁灭的境地！你们还在等援军吧，告诉你吧，这次法诺斯军团在真神的指引下目的本来就不是攻克断冰港，而是利用你们吸引帝国本部前来支援的军队……”

    嗡……

    艾米脑子里一片空白：利用断冰港作为诱饵，促使帝国军部误判断法诺斯军团将北上袭击帝都。一面派部队佯装攻击城市，一面派部队埋伏在主要的道路上掩杀。而断冰港作为帝都西大门的重要性，帝都必然会不断向附近已经集结好的军队下达火速增援的命令……艾米的脑子里闪过了这十多天里一幕一幕的场景，为什么法诺斯军人根本不攻城？为什么法诺斯军团阵营逐步扩大，必然是示敌以强的策略！为什么敌人要费尽力量把周围所有的平民利用起来，只有这样才可以让小佣兵团感受到足够大的压力……

    一切都明白了。

    不对！艾米微微地摇摇头，还是有疑惑的地方，如果敌人真的不想攻击城市，那么没有必要在平民队伍里安排下伏兵，如果他们真的不想攻城，在第一天他们根本没有必要攻击城市，导致自己伤亡那么大。

    对于法诺斯这批来自于蛮荒地带将领的指挥才能，艾米和霍恩斯等都给予极高的评价。这一次安排就更显得功力不凡――如果是法诺斯军团从出发的一天起就想好一旦偷袭不成立刻改变战略从攻城战改为埋伏袭击增援部队消耗帝国有效机动兵力，那这些军官的战略才能确实需要用“高屋建瓴”四个字来形容；如果是在全力偷袭不成的情况下，临时转变的战略，也堪称得上“眼疾手快”了。

    不知道帝国增兵主帅是谁？如果是池寒枫叔叔，中伏击的可能性极小；如果是池爷爷亲自挂帅，估计即使遇到伏击也不会有很大损失；如果是其他人呢？如果是自己呢？会不会一头撞进伏击圈？

    艾米轻轻甩了甩头，慢慢冷静了下来，此时，无论如何，该发生的也都发生了，作为小佣兵团的负责人，还是更应该听听这个父辈带来什么样的建议为好。

    “叔叔，我想了想，似乎确实存在这种可能性。”艾米缓缓给青新斟上一杯茶：“请叔叔执教一二。”

    “据我所知，数万法诺斯兽人大军7天以前就埋伏在通往断冰港的三大主干道上两侧，而从你们帝国腹地派兵到这里，从通知到援军再次赶到，最少需要10天，对吧。”青新用眼睛直视着艾米。

    没有等艾米回答，青新接着说了下去：“佣兵团都肩负有守土十日之责，不过，那是在可以守到援军的前提下，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4天，而第一批援军已经全军覆没，你们在十天里肯定等不到第二批援军，对么？”

    “那您的意思？”艾米的语气变得正式了起来。

    “我希望你可以提前离开断冰港，不要再死守这里，不要让我女儿担心受怕！”青新显得情绪有些激动。

    此时的艾米已经安全平静了下来，很多事情前后一比较立刻得到了答案：“叔叔，怕您不是担心小佣兵团和莹莹的安慰吧。我想，法诺斯军人无论袭击援军进展如何，就算获胜，惨胜之师也没有精力攻城，因此，他们找到了您，希望您来作说客，对么？”

    “对又怎么样？”被揭开谜底后的中年精灵根本没有任何惭愧：“你很聪明，我女儿不能白白嫁给你，你难道不是要给我支付百万彩礼的么？现在你立刻离开这里，他们给我100万金币。我向他们问好了，你们想离开他们让路绝不赶尽杀绝，你们想弃暗投明，他们举手欢迎，至少是军团长以上的职位。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你们小佣兵团也可以安全离开，我女儿也可以放心交给你过幸福生活，不好么？”

    艾米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叔叔，我怕你和异大陆军队之间还不是如此简单的关系吧，不过，我这里不多说了，您的说法，我不可能完成，虽然我对帝国的安排会有牢骚，但是！青新叔叔，我家里所有的长辈都是帝国军人出身，小佣兵团大部分佣兵也都是帝国军人出身，我们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国家。”语气间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

    “行，那也行！”青新再次释放了杀手锏：“你让我女儿跟我走，你是死是活和我们没有关系，现在你们象什么话，没有结婚就生活在一起！”

    “不可能！虽然你是莹莹的父亲，但是我不可能把她交给一个把女儿和金钱绑在一起的父亲手中。”艾米再次被逼在悬崖边。

    “好，你记着，艾米，如果你一定不放我女儿走，你会死的很惨。”话音一落，暗黑精灵消失在空气中。

    “爸爸……”莹在外面听到两个人怒气冲冲的喊声跑出来的瞬间刚好看到暗黑精灵逐渐消失中。

    “不要叫我……艾米，你死了，我看谁还能守城！”最后的暴躁声出自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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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孤苦伶仃


    在众神大战中，艾米诺尔大陆和冰封大陆乃至后期的法诺斯大陆上佣兵被敌方势力所雇佣甚至是整个佣兵团直接被改编为对方正规军事件比比皆是，规模之大涉及佣兵团等级之多令各帝国军部高层与佣兵工会各分部负责人为之侧目。

    而更让佣兵界唏嘘不已的是，佣兵叛乱最先出现的国家竟然是完全由佣兵组成的“神圣佣兵帝国”，不仅仅是G、F、E这些低级佣兵团，甚至出现个别C级和B级佣兵团整团投入敌人的阵营。

    究其根本原因，佣兵，尤其是从平民直接加入佣兵团的战士，受生活所迫，一旦加入佣兵团后，接到的任务往往天南地北并非佣兵自己可以控制的。在这种情况下，90%的佣兵都会背井离乡不断在诸多国家中流浪。对于他们，天当被地当床野外生活的时间远超过了城市里交接任务的时间。对于大城市，他们几乎没有任何留恋。而帝国军人这样维持治安的力量不仅没有给他们任何安全感，在大多数的时间却在给他们完成任务谋取可怜的生活费用造成阻力。对于各个帝国他们没有好感就更谈不上忠诚了。

    佣兵是用鲜血获取金钱的职业，无论是在性命相搏的战争中还是在酒吧里醉生梦死求醉，所有的佣兵都习惯紧紧和伙伴靠在一起，把自己最薄弱的一面交给自己的兄弟，他们坚信，只要自己的伙伴不倒下，自己就不会被敌人从背后袭击。伙伴、兄弟这样的字眼，任何一个佣兵只要默默的念几遍就会热泪盈眶－－哪个佣兵没有曾经用温暖的胸膛为自己挡箭的兄弟？

    因此，在一个100人以下规模的佣兵团中，只要有几个人被敌方说动，那么可能都不要一天的时间，全体佣兵团已经被拉到敌方。

    也有特例，如果一个佣兵团大部分佣兵都是由退伍军人组成，结果就好很多，他们将成为帝国最为坚定的武装的力量。退伍军人往往对帝国的依赖程度相当重，对军营更是极为留恋，加上过去的袍泽相当部分还在军队任职，军队对于他们而言绝对是自己佣兵职业中最大的帮手。

    参考以上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为了避免佣兵叛变继续恶化，各大帝国陆续采取不同的政策，其中最有名的是两个条款：

    集中令：所有E级以下佣兵团（含E级），被强行拆散，加入各国C级以上佣兵团；200人以下的D级佣兵团自行合并，组建大型规模的佣兵团；以上所有佣兵团均归军部直接领导。

    融合令：D级以上佣兵团抽调三分之一的干部加入帝国军队，而从帝国军队抽调同阶层的干部进入佣兵团。

    对于已经叛变的佣兵团和佣兵，各帝国都加大了惩罚力度，其中最知名法令就是同样来自佣兵界一道砍头令：“凡是加入法诺斯军队的艾米诺尔大陆人类佣兵或士兵，你们是人类的叛徒。不论任何原因，一旦被小佣兵团俘虏立刻斩杀！”这一条迅速被推广开了，这也成为了艾米阁下佣兵生涯中最被人垢病的一点。据后世军事学家分析，至少30万军人直接死于这项砍头令。

    －－佣兵历史考究

    第53章孤苦伶仃

    池傲天等都听到了刚才的怒吼，但是不好过来问，最后把霍恩斯推了出来。

    艾米一看就知道小矮人想问什么，无奈的摇摇头，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刚才暗黑精灵所说关于军队方面的事情，并且说了自己的想法，霍恩斯猛的一听，艾米分析还是蛮有道理，把更多的关注放在清官都难断的“家务事”上。

    艾米看转移不了话题，苦笑着劝兄弟们收起无用的好奇心――家丑实在不好外扬，自己的事情还是要自己来解决。

    霍恩斯看出艾米心里压力很大，劝慰了两句，表示守城方面让艾米就不要多担心了，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在这些难以处理的事情上吧。

    莹早已经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刚才的一切对于莹而言已经是必然发生的――从父亲过去的做法来看，尤其是父母之间吵架，父亲和祖父母之间吵架，女孩几乎可以想像刚才父亲的语气和神态。在整个精灵村落中，根本找不到一个象父亲这样的人。

    艾米站在自己房门前没有呆立了一会，在成为一个少年佣兵前，从小一直和爷爷、池叔叔生活在一起，成年之后，相处的又都是大青山、池傲天、霍恩斯这样疏财重义的少年，虽然在池寒枫的影响下，艾米对于掠夺钱财也极有欲望，但是这些手段都是因为两个原因：首先，小佣兵团不断扩大的表面和背后所带来更多冰雪少年的家庭负担；其次，任何时候，要么不作，要么就把事情作的最好，包括挣钱，一定要利益最大化。这是艾米的准则。而实际中，艾米自己身上相当穷，即使在出入最盛大的宫廷宴会时也是一身标准的佣兵制服，几乎所有的钱都用来投入到佣兵团的建设中，有时候给莹买一件衣服也显出囊中羞涩，好在莹在这方面极为优秀，不仅不需要买任何东西，偶尔买一次，都力争买最便宜的――精灵女孩最常说的一句话：“我什么都不要，你不要乱花钱。”为什么血脉相传的父女间差距就如此之大？

    不仅是没有钱，即使有钱，难道就要满足那个自称是莹父亲的精灵么？艾米不敢肯定，如果是用100万把莹莹从这个人手中买来，那么艾米肯定会去作，艾米虽然也常常自嘲是坏人，这个中年精灵却需要用卑鄙来形容。

    如果池寒枫叔叔在一边就好了，对付这样卑鄙的人还真的需要池寒枫那样羞天地、气鬼神的无赖大法呀。想到这里，艾米嘴角不禁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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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轻轻推开门，可以看到小女孩躺在床上肩头缓缓的颤抖－－英雄难过美人关，艾米算英雄么？唉，其实，不是英雄也难过美人关。艾米感觉自己心如同破碎的花瓣飘落一地。

    轻轻地把女孩从床上拉起来，床单上已经湿了一大片，艾米心疼地逗小女孩开心：“小家伙，你下次再哭一定要和我说一次，我找一个碗来接金豆，可以卖不少钱呢。”

    莹心中一片酸苦，听着艾米蹩脚的笑话为了让艾米安心，嘴角微微上翘。

    “没事了，你父亲不就是喜欢钱么？这样把，等这次战争后，把小佣兵团撤到一个内陆城市，据我所知，各地佣兵工会还留下不少关于寻宝方面的老任务，有些任务都好几百年了，奖金也很大。我们都接下来，然后我们每天都去探险，恩，到时候一定叫上绿儿，我们还可以偷偷的骑大青山的坐骑，另外，另外，你听我说，我琢磨着大部分的财宝都藏在龙穴里，估计没有什么龙敢顶撞绿儿吧，我相信收获肯定会很丰厚――嘿嘿，如果实在不够，就安排绿儿采用讹诈大法，搞他个天翻地覆。等把钱给你父亲，不就可以了？”

    女孩虽然只有16岁，但是也知道这是艾米在逗自己开心，如玉纤手轻轻地拢着艾米麻色卷发微微点头。

    消息传的相当快，莹的情绪刚刚稳定下来，得到消息的大青山就让沙若来请艾米。

    大青山喜欢安静，因此和池傲天住隔壁，另外一旁是沙若的屋子。推开门，池傲天也在房子里。这两个人也算是一对怪人，都不喜欢说话，还都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池寒枫现在只承认有两个亲传弟子，艾米由于当初死活非要学双手大剑，如果不是后来拣到了大青山这个宝贝徒弟，池门骑士枪配单手剑盾差点失传，所以，报复心相当的强的池寒枫根本不承认曾经教过艾米三脚猫四脚狗的把式。

    大青山和池傲天两个黑衣少年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呆在一间屋子里翻翻书下下棋，艾米有时候戏称，池傲天正在对大青山和沙若进行第三者插足。

    池傲天和大青山都相当了解艾米，一眼就发现友人心中藏着抑郁。

    神圣龙骑士现在状况相当悲惨，背后受重创，睡觉都必须趴着，宽厚的手掌拍了拍床边的椅子：“坐。怎么，莹莹的父亲又来了？”

    艾米苦笑的摇摇头：“嗨，真想不到会遇到这种人。唉，你还记得以前我们生活在小村子里，看到哪些书上讲的，多少少年英雄出身平凡最后赢得无数美人，当时我们还纳闷，要女人尤其是那么多女人干嘛，养着需要多少肉呀，池叔叔还笑我们。现在，才知道，真的是做梦呀。说实话，如果能够躲开莹莹的父亲，我都想放弃一切躲到一个没有人的山沟里生活。”

    “呵呵，”大青山憨厚的笑着：“你想得还挺好。”

    “恩，真的很羡慕你和沙若，平平凡凡、平平淡淡、悠然自若，如果我也这样就好了。”有伙伴们陪着，艾米心情也好了很多。

    “行了，你心情好了，我们也不留你，去开导一下莹小姐吧。”大青山笑着逐客。

    “切－－”艾米不屑的发出了嘲弄声：“还来开导我，不是看你受伤，小心我灭你。”

    再次回到自己房间里，沙若还在小声的陪莹莹聊天，小女孩的精神也好多了。对于艾米和莹，两个人的家庭都是残缺不全的，对于处理家庭事务从来没有任何经验，眼前这种困境也都只有走一步是一步了。

    为了防范真的遇到暗黑精灵刺杀，从当天起，艾米身边多了四个随身的卫士，分别来自草原精灵弓箭手和阻击剑士营，还都是伍长以上的佼佼者。

    转眼，已经是被困守断冰港的第六天，该来的援军没有到，派到帝都送信的小佣兵团狂鹫剑士营的一伍剑士倒是全回来。带回来的消息喜忧参半：从帝国内陆赶来支援的一个混装大队2700人在断冰港南40里遇到伏击，狂鹫剑士专门带回来了一份关于该战役的简报：在混装大队从大陆公路上通过时，突然前后同时遭遇到了袭击，敌人就埋伏在大陆公路两侧的密林中，路两侧接近两丈宽的排水沟根本没有对敌人造成任何阻碍，身穿重甲的熊人战士和半兽人战士两手挥舞着接近两米的狼牙槊一拥而上，巨大的破坏力造成帝国军队瞬间崩溃。

    近战中，这些异大陆军人所表现出超常的战力根本不是帝国普通军人可以抗衡的，战斗不到1个小时内结束了。该大队队长、副队长、三个中队长全部阵亡，除了骑士部队有100多人逃脱，其他所有军人血战而亡。据死里逃生的战士们称，其实参加突袭的敌人并不多，绝对不会超过一个中队，但是由于帝国军人没有任何防御，尤其是骑士部队，根本没有展开的空间，战斧、狼牙槊所表现出的大规模杀伤力又远出乎意料，因此结果才如此悬殊。

    同天经过这里到断冰港集结的另外一个混装大队到达时看到敌人正在打扫战场，指挥官格外谨慎除了派出骑士部队突袭敌人的残兵，率领其他军人向帝国帝都方向靠拢。

    让艾米等感到欣慰的消息是，来自帝都史坎布雷援军主帅是再次被启用的原火狮子军团指挥官范子爵。

    听到是这个家伙挂帅，小佣兵团的小伙子们同时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在认识的军人中，范子爵简直狡猾得象只狐狸，也难怪此前帝都有一个传闻，狮子河防区是一只火红狐狸在领导一群火样的狮子。唯一担心的是，从范子爵此前的战斗情况来看，绝对是沉稳有余锐气不足，就怕法诺斯军人埋伏时间长了却吃不到肉最后又下定决心来攻城。

    接下来的三天里，艾米、池傲天、霍恩斯等亲力亲为带领佣兵、剑士营战士以及土著居民们把断冰港修得几乎滴水不漏――三个城门不仅用钢条完全给焊上，在城门后面全部都堆上了从房子上拆下来的条石；房子上的大梁也都弄了下来，一根根堆在城墙上，以备在敌人攻城的时候用；面向大海的一面铺满了大块的碎石，不仅可以防止敌人用船冲击，就算上来敌人也不可能发挥实力，还在海堤建造了高达5米的石墙。凡是14～60岁的男子一律轮换守城，并其中最为知根知底的居民发给刚刚赶制出来的手弩－－没有敌人的射程远威力大，但是总能管事吧。

    艾米每每自嘲自己不会成为优秀的将官－－所谓的名将都是建立在一将成名万骨枯的基础上。他怕打仗死人，尤其是死自己人。所以只能在守城方面下足了功夫，工地上分两班日夜不停的干。

    被困已经是第九天了，深夜，艾米抖落一身的灰尘回到自己住的小院子，灯还亮着，窗户上映射着小女孩看书的身影。精灵生性喜干净，所以艾米再累也先去洗澡后再进屋。最近几天莹的情绪已经平稳了很多，艾米心情也好了很多。

    刚进洗澡间，艾米打着棕榈油灯，突然感到了刺骨的寒冷－－刚才不知道哪个小佣兵洗过澡，地下全是水，但是，在左侧的墙上竟然有一处没有落下任何水迹。艾米猛然投出手中的油灯，背后的冰之刃夺鞘而出，漆黑中艾米把大剑背在身后紧紧的贴在一面墙上－－刚才，一定也有人这样贴在墙上，所以才让水没有溅湿墙皮。

    外面的小佣兵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两把漆黑的长剑撕裂了木门，被劲气振飞的木屑纷飞打在墙上，四个护卫同时闯入了浴室。艾米陡然踢翻了一个盛满水的木盆，向四外泼撒的水在一处空地突然被拦截，一声咒骂后一个挂满水滴的虚影从窗户里跳了出去。草原精灵刚刚把长弓拉满，艾米连忙制止了即将射出的箭羽。

    莹在屋子里也听到了外面的响声，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光着脚就冲了出来，惊吓中脸色变得一片苍白。看到艾米后，一头扎进艾米的怀里哇的哭了出来。

    艾米嘱咐四个亲卫不要把此事和其他人说，然后才陪莹回答屋子里，小女孩半天竟然不能说出话，把女孩抱到床上时才发现精灵的左脚在刚才冲出大门的一瞬间被磕破了，鲜血不断的流出。

    上药的时候，莹一动不动呆呆地看着艾米，等艾米上完了药后慢慢地和艾米商量着：“艾米，我知道你很忙，但是我真的很怕，你看能不能每天拿出更多一些的时间陪我？”

    “好。没有问题。”艾米知道刚才把莹吓着了，刚才的那一瞬间，两个人中不论是谁出了问题，对于莹而言都是毕生难以面对的事情，连忙答应了下来。

    “你看，每天是12个时辰，你每天睡觉是4个时辰，吃饭需要1个时辰，就是还有7个时辰，你很忙，你给工作再留出3个时辰，你每天陪我4个时辰，好不好？”女孩脸上挂着泪水看着艾米。

    少年略微犹豫了一下，对于此时的艾米，时间是最为宝贵的，从早上起床到晚上，每天最少在城墙上泡6个时辰以上，吃饭都是和士兵在一起――外面就是数万虎狼之师（是真正意义上的虎狼之师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攻城，夜里睡觉的时候，所有的小佣兵都是和衣枕剑而眠。

    莹看出了艾米为难了，补充了一句：“我只要三天，我想我就不这么紧张了，好不好，艾米。”

    “好吧，我尽量……”艾米轻轻拥着爱人。

    第二天，艾米一早把霍恩斯请来，特地请了一天假，而霍恩斯对于昨天夜里的事情似乎也有所闻，丝毫没有表示出诧异。除了正午去全城巡视了一番，艾米其他的时间基本都在陪莹。

    第三天一早，突然有小佣兵来报，敌人阵营中似乎有了动静，昨天夜里从后半夜开始，营地中的灯比以往多了很多，霍恩斯和池傲天都来找艾米交换意见，最后统一了看法――敌人前往各处埋伏的部队估计已经返回。

    艾米和霍恩斯连忙着手安排更多的平民参与白天的守城，大批的精锐士兵从城墙上撤了下来――按照艾米和霍恩斯的猜想，对方士兵拥有远胜于人类的超常视力，尤其是在夜间，如此来看，真正意义上的战争极为有可能在夜间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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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到一半的时候，艾米突然想起了已经承诺莹的话，苦笑着和霍恩斯再叮对了一遍，回到了屋子里陪莹。当然，此期间几乎每隔半个时辰就有一批小佣兵前来请示具体安排。艾米已经不知道该对那方面表示内疚了。

    第四天，外面的情况已经相当严峻了，根据断冰港剑士营中队长贵鬼的观察，对方阵营中炊火数量至少增加一倍，也就是在过去两个晚上这里至少增加了一倍的士兵。前往范子爵处联系的狂鹫骑士也带回来了援军主帅的信件。

    艾米男爵阁下：（范子爵非常喜欢把比自己爵位低的人的爵位挂在嘴上，如果反之，则只称呼对方的官衔。）

    从帝都出发三日后，为了避免被敌人偷袭，尤其是夜间偷袭，吾等每日仅行进20里路，并在5日前与敌人接触。

    在过去的几天内，发生了几次小规模的战争，互有伤亡。也甚为欣慰，敌人在这里与我们纠缠，就意味着贵处敌人并不会太多，因此，我估计最近他们很难集中力量攻城。

    但，从前日起，敌人日常挑衅行为骤然减少，而昨日夜，本拟定偷袭敌人大营，谁知大营中空无一人。

    吾等担心敌人已经集结并将对断冰港采取突然攻击，因此，请小佣兵团诸位主将加强防御，援军将在三日内到达。

    云云。

    艾米等无奈的看着信，这个范子爵还真不是一般的小心谨慎，不过，他的判断也正确，断冰港虽然不是什么大城，以4000正规士兵加数万百姓之力，守城还是可以守几天的。还好他谨慎，如果轻率冒进，万一被法诺斯军团伏击最后导致精锐部队全军覆没，估计帝都想再拉出一支同等质量的军队至少是半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看着艾米担心的样子，尤其是随着夕阳逐渐西下，艾米越来越担心敌人是否会偷袭，莹终于忍不住了：“艾米，你昨天和前天都陪了我4个时辰，今天，你陪了我2个时辰，剩下的两个时辰，我还给你，你忙你的事情去吧――记着：”莹亮丽的眼睛紧紧盯着艾米：“你答应我的，你一共陪了我10个时辰，而我还给你 2个时辰哦。”

    艾米轻轻吻了一下可爱的女孩，连忙冲了出去。

    当天夜里，对于断冰港当时的居民是此生难忘的一个夜晚。

    深夜2点，艾米和几个主要干部抱着武器靠在城墙后面，城墙上都换上了小佣兵团直属部队，甚至包括两大骑士队伍都被排进了换岗表。城墙下面所有的民房里住满了被征调的平民，门外就是摆满武器的架子。

    法诺斯军团的攻击是凌晨二时一刻开始的，几乎是没有任何预兆，第一波箭雨就落了下来，接着城墙下面上百条云梯搭了上来，斗大石块从夜色里挂着风声砸向了所有有灯笼的地方。在第一个10分钟内，小佣兵团死伤的战士已经超过了第一日所有的损失，大部分死难者甚至根本没有看到敌人丑陋的嘴脸就已经栽倒在城墙上。正面的垛口至少有20%被砸的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犀利的警报在整个城市中回荡着。

    城墙后面，小佣兵团最近刚刚赶制出来的大型抛石车开始发威了，操纵这些器材的是小佣兵团最为精锐的部队――魔剑士营。魔剑士们不断的为石头加持上相对稳定的魔法，接着利用投石车发射出去，当石块在空中快速飞行的过程，变成呼啸的火球、晶莹的冰球或者干脆是变成更大的土块，呼啸的砸向了敌人的阵地。

    直到这些燃烧的巨石不断落下后，小佣兵团才大概的知道自己到底面对了多少敌人：在正面，至少有40架以上的投石车，和20架以上的撞车。攻城器材的后面，有3～5个大队阵容整齐的等待命令，而自己脚下黑压压的军人已经把护城河完全遮挡住了。

    与人类士兵相比，法诺斯军人在单兵作战素质上强太多了，这些军人都把靴子挂在脖子上，从入夜后就开始缓缓爬行并埋伏到城下的，小佣兵团为了防止敌人偷袭，每隔一段时间就散射一阵弓箭，相当多的法诺斯军人被箭钉在地下，但是，直到鲜血流尽也没有任何士兵发出一丝动静。

    “砍雷石！”一个少年大剑士从城前上狂奔狂喊传达着霍恩斯刚刚发出的命令。

    雷石是城市防御战最常用手段，每隔一个垛口，用玄木挂在垛口外半米处，前面用钢丝捆在垛口上，每一个布袋中扎着5～10个10公斤左右的不规则石块，一旦砍断后，袋子口会打开，里面的石头滚滚而下声大如雷固名雷石。10多米高的城墙，这么大的石块一旦被击中无论是哪里至少会失去行动力。石雨轰然落下，明显可以感觉到斜搭而上云梯被石块砸的不断颤抖着，城墙下石块落地声、惨叫声、肉体落地声不绝于耳。

    在夜间，人类的视力远没有兽人好，在城墙上原来的灯笼已经全部被打灭，部分垛口已经有兽人攀爬而上，对于守城方而言唯一的优势在于城墙上全部是小佣兵团的战士，尤其是大剑士，在近身战斗舍弃了铁甲与盾牌防御的大剑士们用全部的敏捷去追求更快更致命的一击，即使与天生就是战士的半兽人相比也拥有相对的优势，再加上人数上的优势，除了两处上来敌人已经达到了20多人地方，大部分被突上的缺口被封上了。

    断冰港剑士营以及平民高举着火把从城墙下冲了上来，城外半人马弓箭手箭雨再次发威，漆黑中，熊熊燃烧的火把成了最好的靶子，惨叫声立刻响起。

    事实上，断冰港第二次攻城战中，半人马弓箭手起到了极大的作用，从凌晨3时直到凌晨6时太阳升起，断冰港所有士兵都不得不在黑暗中与敌人搏斗。草原精灵弓箭手冲上了城墙，这种一面倒的优势才略微得到解决，草原精灵和半人马两个种族对于弓箭的熟悉程度旗鼓相当，两个种族都采用1.5米长的长弓，射程也基本相当，草原精灵在城墙垛口后面不仅有着高度的优势还拥有了天然的防御力，半人马阵营立刻乱了，成片的半人马倒在了还有残雪的大地上。剩下的半人马快速退到了安全距离之外－－在任何攻城战中，除非弓箭手与守城方相比拥有绝对的优势，否则没有人傻到硬碰硬。但是，一旦有火把或者灯光出现，在巨盾的保护下，半人马弓箭手就会作一次齐射，目的很简单，就是保持视力方面的优势。

    法诺斯投石车发射的频率更快了，在这方面，法诺斯军团拥有比断冰港守军更大的优势，兽人们强壮的体魄可以制作并运用比小佣兵团大两号的投石车，有效投石距离远20步。如果不是必须把石头投过城墙，小佣兵团所有投石车都会被摧毁。

    城墙攻防战在精彩方面实在乏善可陈，和任何一场普通的战斗一样，攻方唯一的目标就是通过血肉之躯去消耗守城方有限的兵力，而守方的期望也只是利用城墙的优势集中更多兵力把敌人消灭在攀爬没有任何攻防能力的过程中，直到攻防大部分兵力被消耗掉最终失去战力。

    同样和任何一场没有结果的城市攻防战一样，当太阳升起来的时候，进行了整整3个小时的攻防战结束了，不是因为双方主帅不想打，而是实在打不动、没有多余兵力再次投入了。

    该夜，由三个军团组成的18000法诺斯军人最先投入战斗的三个千人队已经没有重建的必要了，后期投入的5个千人队，死伤比例最低也超过了 30%，4个千人长，49个百人长喋血断冰港城下，负责发射投石车的一个完整的熊人千人队阵亡率20%负伤100%，而他们操纵的投石车中也只有20%还有被修复再次利用的价值。一个完整的半人马千人队阵亡率30%，受伤反而相当的少－－足以看出草原精灵弓箭手之功底。

    小佣兵团方面就更加惨重，佣兵团最高指挥层除大青山有伤不能参战，其他五个负责人都作为一个普通的战斗力被投入到第一线，在太阳升起前的最后一刻，因受伤而不得不坐镇中央负责全军指挥的大青山用微微颤抖的声音命令自己手中最后一支完整部队－－小佣兵团狂鹫剑士营当做普通战士进入城墙防御战。

    大剑士营阵亡人数高达50%，草原精灵弓箭营阵亡30%，魔剑士营阵亡30%，狂战士营和狂骑士营的战士阵亡35％，至少有20个狂战士最后进入狂化阶段，骑士营战士阵亡40%，断冰港剑士营2000剑士在一战后包括重伤的战士总数不超过800人，阵亡率竟然高达60%；参加协防的几个小型佣兵团伤亡比率达到55%。该夜，断冰港50%以上的家庭失去了自己的亲人，甚至不只是一个。根据其后不完全统计，参加防御战的15000军民中，阵亡比率高达 45％，没有任何人没有负伤。艾米左肩中箭，霍恩斯背部受伤，池傲天左肘受创，莹从梦中惊醒匆匆赶来协助防守，腿部受伤……

    当第二天一早，小佣兵团汇总伤亡数字时，在座所有人都惊呆了，如果说唯一还让小佣兵团干部们感到一丝庆幸的是，小佣兵团老团员阵亡人数相比较少，毕竟是经历过数次大规模的混战厮杀，懂得如何在最危机关头躲开致命的攻击。

    后人对于法诺斯军人还拥有4个完整的千人队最后没有投入战争感到大为奇怪，多数人认为，在攻城的最后时分，小佣兵团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而且数处城墙已经被突破，当时作为法诺斯主帅不可能不知道。就事实本身而言，在战争进行到最后，法诺斯三个军团长第一次达成了一致意见－－放弃攻击。在当时的情况下，如果把最后的战力也投入，或许最终可以夺取城市，但是作困兽挣扎的小佣兵团必然会给法诺斯军团带来更大的创伤。西征军团这次蛙跳战略的核心在于夺取一个海港作为后续部队的大本营，而不是消灭小佣兵团，在这种局面下，就算全歼面前敌人，并占领城市，帝国援军就在50里外，受重创的法诺斯军团能否守城市已经毫无悬念，如此，还不如留下有生的力量再作打算。

    攻城后第二天夜里，在呼啸的东南风掩护下，法诺斯军团悄然撤退了，正如任何一支伟大的军队一样，虽然遭遇重创，虽然40%的同伴负伤在身，但是，法诺斯军团营地中被清理的干干净净，除了必要的军旗外，所以的一切都被带走了。

    以至于直到第三天，小佣兵团派出狂鹫剑士侦查时才发现眼前敌人已经一个都不剩。艾米、霍恩斯、大青山、池傲天极为惊诧，派出了所有的狂鹫剑士营四处侦查，但是，在北部山区茫茫雪原间，法诺斯军团似乎从来就没有出现过。艾米立刻派人火速通知还在徘徊不前的范子爵阁下，随后得到准确答复，援军（此时已经没有了支援的意义）将在第二天抵达。

    就在断冰港军民喜庆守城成功的当天夜里，对于小佣兵团而言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深夜，整整劳累了10多天的佣兵团团长艾米从熟睡中醒来，习惯的去抚摸了一下莹－－曾经有着温暖身体的地方只有冰冷的被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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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落字如雨


    很多人都认为，传说中的英雄几乎无所不能，在吟游诗人传唱中，这些圣人贤者似乎从来没有犯过错误，似乎从来没有七情六欲，似乎从来没有人生的挫折。我们听说过的每一个英雄人物都被笼罩在七彩光芒下，过着不食凡间烟火的日子。

    真的如此么？

    难道他们真的从来没有挫折？难道他们从来没有为自己所作所为扼腕痛惜么？难道他们真的没有让一生悔恨的事情么？

    幸好，相对于人类社会而言，还有精灵和矮人两个长寿的种族，带着这个疑问，少数有心的学者走进了他们的社会，并有幸从经历过一些历史事件长者口中了解到不为现代人所知道的千年之前的故事。

    用一句话来概括吧：英雄是书里写出来，而在生活中，每一个人都其他人所不知道的阴暗面，后世的学者有意把无意的躲开这些故事。

    －－帝国大图书馆尘封最厚的一本书当英雄不在是英雄的时候第54章落字如雨艾米从心的最深处传来一阵寒冷，不顾伤痛暴然起身，莹去哪里了？不会是被她父亲带走吧？不会是被绑架吧……

    突然，门外响起匆匆跑步的声音，接着门板被快速扣响：“团长，有岗哨被人袭击，现在生死不明。”

    遇袭击的岗哨在小佣兵团营地最中心的位置，近在咫尺的四个岗哨全部悄无声息地倒在地上，霍恩斯、大青山和艾米几乎是同时赶到的。地上散落的四支绿色短箭，霍恩斯扫过岗哨，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神色，蹲下身子用力掐住一个岗哨的人中，未久，倒地的小佣兵发出了呻吟。大家仔细一看，四个岗哨身上都没有致命的伤，只是处在昏迷状态，拿起地下的短箭后才发现，短箭的前端被齐齐削断，而四个岗哨每个人都是额头中了一箭。

    能够让四个岗哨连报警的时间都没有，而且每一箭不差分毫刚好射在头颅上致晕而不伤人性命，这样密射速度和准度的神射手是极为少见的，不过，在小佣兵团里却刚好有一个。艾米脸色极为苍白，四个岗哨守卫的房子是狂鹫剑士营坐骑所在，里面生活着大小300多只狂鹫，闯入屋子后－－果然，莹最为喜欢的一只狂鹫并没有站在应该站的枝杈上。

    没有理会几个兄弟眼中的疑问，艾米风一样从屋子里一跃下了平台，连续飞跃几次回到了自己房间，打亮油灯后，在莹的枕头下发现了一个信封，打开后，纤细工整的字体跃然纸上。

    艾米君：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离开了你。

    艾米，其实我最近一直不开心，真的，我好困惑，一边是你，一边是我的家庭，由于特殊的原因，我父亲不能接受你，他不仅威胁你的生命，还和我说，如果嫁给你，就永远不要回到妖精森林，也永远不要再见我的爷爷奶奶弟弟。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后来，我想明白了，每一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命运，或许，这就是我的命运：“得到你，却不能永久拥有你。”生活就是这样，象一团凌乱的红绳，当我想把它解开时才发现越拉越紧，不论是你还是父亲以及家人，想得到所有最后却什么都得不到。

    我好怕失去你，也好怕失去我的家人。

    在城墙上守卫的时候，我曾经想让一支箭贯胸而过，让我回归精灵的本质，可惜……我没有等到那支箭。

    在我小时中，我梦中的老公就是你这个样子，宽容、爱我，而且和我幸福生活一生。可惜，我梦的前半部分与后半部分与实际相差太远了。我曾经期待，冬雷阵阵夏雨雪，乃敢与君绝。直到昨夜还在梦中陪你去冰雪大陆。可惜，这些是我此生无法拥有的梦想了。

    所以，我决定走，我想我父亲也不会再威胁你了吧。

    我要回妖精森林，回去陪我的爷爷奶奶，这一生，我拥有你一个人足够了。你不要来找我，没有任何人类可以闯入妖精森林。你一定要照顾好你自己，要爱干净，更祝愿你可以找到更好的爱你的姐姐。

    因为脚受伤了，我要骑一只狂鹫走，我留下的东西，你想扔就扔了吧，不要留着以后有麻烦。

    最后，我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你，在最忙的时候，还能够每天留四个时辰陪我，让我拥有此生最幸福的10个时辰。现在，你应该明白为什么我第一次这么固执地要求你给我时间了吧。

    无法获得原谅的：莹莹魔法历五年春三月信纸不平整，显然曾经被泪水反复打湿。

    从来没有经历过爱河风浪的少年几乎崩溃了，尤其是读到最后关于每天四个时辰那一段，艾米哭着喃喃自语：“傻孩子，我哪里知道你要离开我，我哪里知道你要为自己争取这最后的十个时辰，否则，我怎么会不给你，我怎么还会放弃最后陪你的两个时辰？”

    大青山、池傲天、霍恩斯围上来一起看完了信，池傲天一句话都没有说立刻走出门外召唤出了要离龙，扶摇直上云霄向东南方飞去。大青山让门外的小佣兵团员通知草原精灵弓箭手营起来巡视全城，如果发现莹小姐尽快请她回来。

    霍恩斯暗暗地摇摇头，两个伙伴也都只是尽人事而已。小佣兵团4小时一换岗，莹小姐相当了解换岗的规律，现在肯定早已经离开2个小时以上，池傲天能追上么？追到又怎样？精灵的夜间视距远超过人类，狂鹫的体积又小，太容易躲开了。希望在城里找到莹就更是天真的想法。

    要离龙回来的时候天已经放亮了，在春寒料峭的春夜上空整整飞了半个晚上，池傲天脸色雪白，仅从他脸上低沉的神色中就可以看出此行没有任何结果。

    整整5个小时，艾米静静地坐在床边一动不动，沙若、林雨裳、大青山、霍恩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这样尴尬的坐着，巴尔巴斯焦虑在屋外走来走去。其他佣兵团团员大多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前来请示工作的小佣兵团员在台阶上就被巴尔巴斯用父辈的尊严骂了回去。

    沉静中，艾米突然站了起来：“我没有什么事情了，大家该忙什么忙什么吧。”说完，大步走向议事厅，召集所有佣兵团曲长以上佣兵开会，在会议中，对于昨夜发生事情还不了解的佣兵团中层干部们从团长的脸上和言谈举止中根本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下午三时整，断冰港的东面再次开来大批的军队－－未久，小佣兵团高级干部们所熟悉的范子爵出现在视野中。

    帝国援军对断冰港的入城方式感到不可思议：断冰港三座城门都被牢牢的锁住，每一个城门洞里塞满了巨大的石条，倒是原来是城墙的地方有着数处豁口，城墙上下忙碌的人们正在把豁口下面的碎石清理干净，护城河早就被填平了――最后，部队竟然是从城墙上进的城。

    范子爵等帝国高级军官也没有想到攻防战竟然惨烈到如此地步，尤其是看到小佣兵团所有主官身上无一不带伤，周围所见到的所有士兵无一不带伤，城里居民家中无一不挂孝。只能“震惊”两字来描述帝国军官的感受。

    寒风中，艾米率领小佣兵团所有主官迎接帝国军人，当艾米简单陈诉到小佣兵团伤亡率达到100%，甚至超过了西林岛一战，居民阵亡率达到了45％。范子爵多年不曾露面的泪水从眼窝深处流出：“艾米团长，真对不起，下官真的不知道守城竟然惨烈如此，否则……”

    小佣兵团团长表现出异常少见的平淡：“范子爵阁下，话不能这么讲，虽然断冰港军民对援军望断秋水，但……作为军人，我们都理解阁下所必须持有的谨慎，而且，事实证明，如果不是阁下所采取的稳妥步骤，或许我们永远都等不到援军。”少年冷静的表情让所有人明白这并非是客套话。

    按照帝国军事管理条例规定，一旦佣兵团防守城市被正式交战国攻击，当帝国正规部队到达后，佣兵团将不再对该城或地区防御负主要责任，而是协助帝国军队进行防守；同样，在帝国军事管理条例中还规定，当任何一支部队伤亡比例达到40%后，在容许的情况下，与友军就近交接防务，退二线进行修整。

    当着帝国众多军官的面，艾米命令小佣兵团各级干部向帝国军交接断冰港防务－－所有人都理解少年的苦衷：伤亡比率如此之高，结果也只有退入二线修整。

    帝国军在接手防务当天即开始对断冰港城墙进行重新修整。而小佣兵团由于全员受伤，因此基本处于半修整状态。

    帝国援军到达的第7天，军部快马送来最新的任命：兹由帝国将军范子爵阁下组建帝都西海岸防区，该防区隶属于帝国京畿防区，范子爵同时兼任帝国京畿防区副将军一职。

    帝国西海岸防区内军队除范子爵已经率领的帝国禁卫军，尚包括从帝国四重省、粤省等三省前来增援的三个大队。

    原断冰港驻防佣兵团－－小佣兵团防御有功，择日返回帝都，另有任命。

    艾米帝国军部范大同公爵帝国京畿防区和北部防区将军本来就比其他防区军官高半级，因此，组建新的防区和担任帝国京畿防区副长官对于范子爵算是平职平调，看来，狮子河一战的阴影已经从头上抹去了。

    小佣兵团对于返回帝都也有心理准备，唯一让人奇怪的是：接到命令之后不到一刻钟，团长艾米即下达命令征用了断冰港所有车辆，谢绝了诸多帝国军官的再三挽留，全员离开了断冰港。

    小佣兵团诸主官都没有表示出任何异议，所有人都知道，在过去的几天内，艾米虽然白天表现极为正常，但是每天晚上少年都在议事大厅里度过，而且不要任何人陪伴――从离开房间的一刻起，他再没有踏入过自己房间一次。不用猜，肯定是他无法面对任何熟悉的场景，怕由此想起离去的女孩。无论任何时候，看到的都是少年严肃的脸，没有笑容，无论听到任何笑话看到任何让人惊讶的事情，脸上永远都是平静如水。

    少年们都没有经历过爱情的风波，更不了解到底需要多大力量才能让艾米这样的人完全改变？

    返回帝都的路程相当枯燥，大部分小佣兵团员都没有想到两个月前走过的道路现在又要重走，更没有人会想到，仅仅两个月，600多个和自己一起出征的伙伴几天前已经化作了一缕青烟和一包灰尘。短短的数月内连续受到两次重创，小佣兵团里气氛异常沉重，所有的小佣兵尤其是从西林岛出来的小佣兵都象老了20 岁，一路默默无语。

    一路上，每天进入驿站后，当驿站管理者知道前来住宿的是连续两次为帝国力挽狂澜的小佣兵团都肃然起敬，有的驿站小队长甚至把已经入住的其他部队中级军官从屋子里赶出来以便为小佣兵团准备更舒适一些房子。军人对于战场上的勇者都持有一种特殊的尊敬，无论是哪个战区的军官，当听说为小佣兵团让房子，都极为爽快。

    第四天，已经进入了帝都防御范围，按照目前的行程第五天下午或者第六天一早肯定到帝都。

    当天夜里，小佣兵团大青山、霍恩斯、池傲天、巴尔巴斯、林雨裳、沙若收到了第二封信，之所以没有提到团长，因为发信人正是团长艾米阁下，信的内容异常精练：诸位好友、巴尔巴斯叔叔：我心已乱。

    请原谅我不辞而别。

    我想出去散散心。帝国军部最近应该不会再为小佣兵团安排什么战斗任务，所以我也没有什么特别担心的事情。多则三月，少则四十天，我就回来。

    我离开的期间，大青山多多负责团务方面工作。

    虽然帝国会给阵亡的兄弟们一定的抚恤金，考虑到他们家庭的苦难处，大家还是要多为他们争取。

    无他。勿念。

    艾米草上魔法历5年春3月，在莹小姐离开12天后，小佣兵团团长艾米也离奇的失踪了，如果不是两个人都留下了信，大概听到这样消息的人都会以为他们被绑架了吧。

    在大部分人离开后，霍恩斯、大青山、池傲天一起拥到了地图前，三个人都在算：到底什么地方需要来回40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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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逝水流年


    对于少年时期佣兵王艾米影响最大的两件事情都发生在魔法历5年。

    魔法历5年春天的最后一个月，艾米深爱的少女精灵莹离开了小佣兵团，而其后不久艾米也离开了小佣兵团。这件事情发生最根本的原因很简单，简单到一个字就可以说明一切：钱！

    在艾米的生活中，从来没有缺少钱，更没有真实的意识到钱对于普通人的重要性，因此，更就无法了解钱对于暗黑精灵青新的重要性。在这个基础上，艾米难免因为青新而对自己的爱侣莹产生误会－－或许艾米从来没有这么认为，但是来自妖精森林同样对钱没有任何概念的莹却无法容忍自己的爱情中有任何不纯洁地方。

    如果，两个人有任何一个人对世事多一些了解，多一些变通，此后诸多的事情就绝对不会出现。因此，相当多的史学家认为魔法历5年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切的起源并不在于法诺斯军人西征，而是美丽纯洁的莹离开了艾米。

    英雄就是这样吧，在众人所不知道的地方，孤独的品尝苦涩的果子。

    －－帝国大图书馆尘封最厚的一本书当英雄不在是英雄的时候

    ※※※

    艾米诺尔大陆是一个近似圆形的大陆，平均直径在3000里左右，40天，基本可以从帝国西海岸一直走到佣兵帝国东海岸了，如果是骑马还可以获得更快的速度，最后大家的眼睛都落在一个地方。

    三个人不禁同时苦笑了出来。

    莹离开后，池傲天和大青山还动了去追回来的念头，艾米这一走，三个人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想法。看似非常好说话的团长大人其实真的是一头倔强的驴子，一旦认定了方向，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这个世界上，他唯一怕的人就是池寒枫……还应该有他爷爷和在乞愿塔里的父亲，可惜，这三个重量级人物没有一个在身边。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这种憋气的局面，就连实在如大青山者最后也不得不骂了起来：“***，说走就走，把兄弟们视之为无物，典型太***重色轻友。等我见到池叔叔，看我怎么告你一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呵呵，大青山代团长，这说明在艾米阁下的心中，你的位置多么重要呀，你怎么能够恶意诋毁呢？”霍恩斯拿大青山开始打岔。

    “别……我不想当这个什么劳子代团长，你来当吧。”大青山立刻表示让贤。

    “当就当，这有什么难的。”霍恩斯垂涎团长这个可以肆意作威作福的位置已经很久了，有人让贤当然要拿来过瘾。

    “说好了……明天早上你和团员们解释艾米团长大人为什么离奇的失踪。”大青山甩手就要出门。

    霍恩斯还没有想到这一点，愣了一下立刻一把抓住大青山的腰带，此时也顾不得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了：“你别开玩笑，团长一位岂是你我可以私自相受的？而且，我现在佣兵等级只是B级，你不能让一个A级超级佣兵团团长是B级吧。你开什么玩笑，你再这样恶意威胁我，恶意抛包袱，恶意辜负艾米团长的好意……我……我……我也留一封信离家出走！”矮人王国顺位继承人完全失去了王者应有的风范，无赖一样开始胡搅蛮缠。

    唉……到底该给团长大人私自离家出走找一个什么样的原因呢？如果把实情说出来，估计不但艾米阁下一世英名尽毁，小佣兵团本身也会成为佣兵界百万佣兵嘲笑的对象吧。在佣兵职业中，大家珍惜的都是兄弟之间的生死之情，顾忌的是对雇主的承诺，这个……儿女之情根本排不上呀。

    三个少年坐在屋子里苦思冥想，掌灯时分，霍恩斯终于受不了了，抛下一句：“还是大青山自己拿主意吧。”匆匆走出门外喊了两个小佣兵来给大青山站岗。

    池傲天立刻明白了，稍后也偷偷的溜了出去，同样喊了两个小佣兵守卫在了大青山的窗户后面，并且用冰冷的语气交待：“马上回帝都了，一路并不安全，副团长如果离开屋子一定要报我和霍恩斯知道。”言外之意就不言而喻了。

    第二天一早，大青山不得不召开伍长以上小佣兵团所有干部大会，解释艾米团长突然离奇失踪的问题：“这个……今天召集诸位同仁前来……这个……主要是……是宣布一个实情，哦是事情！”没有讲几句，不仅是发言的大青山汗流浃背，其他几个人也都额头上出现了汗珠：“或许……大家都不知道吧……团长艾米的父亲被禁锢在乞愿塔内，最近，突然从乞愿塔里传来了消息，乞愿塔似乎有倒掉的可能……”晕，已经是一级魔法师的林雨裳眼前一片发黑，这也行？为了掩饰团长离去不光彩的理由，神圣巨龙骑士阁下竟然敢诅咒联系人、神、精灵、上精灵四界的乞愿塔要倒了？这个消息一旦被传出去，估计魔法工会的负责人都要疯了吧。艾米呀艾米，也太狠了吧，把大青山都逼成了这个样子。

    “团长大人暂时离开团队，前往乞愿塔，团里日常事务由我负责。”闯过了最难的瞎话，大青山口齿也流利了起来。

    “副团长，艾米什么时候离开的？向哪个方向去的？我愿意带领几个兄弟和他一起去！”

    “是呀，是呀。团长大人怎么能够一个人去呢？那还要部下作什么呢？”

    “我们愿意与团长大人共闯龙潭虎穴！”

    ……

    在座的大部分都是从冰雪大陆出来的少年，尤其是曲长以上职务的干部，或远或近都与艾米阁下有着世代的交情，热心的少年纷纷站起来请战，大青山、霍恩斯、池傲天三个人都没有想到这种局面，眼睛里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一声清咳，林雨裳站了起来：“大家都坐下！”年轻的魔法师表现出了应有权威：“乞愿塔一事，现在还没有得到最后的证实，如果大家都去，必然会使此事沸沸扬扬，现在艾米诺尔大陆已经完全陷入战乱，这说不定就是法诺斯大陆的阴谋。艾米团长舍生忘死的去探索谜团，而作为部下的诸位难道不应该为他省一些心么？今天，我们在这里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最为机密的事情，任何人离开这里不许再提。”

    少年们还是相当嫩，当时就被唬住了。

    等所有战士都离开后，霍恩斯极为真诚的赞叹：“行，你们真行，真不愧是和团长呆得时间最长的人，看看这瞎话编的，有愣有角，更为厉害的是林大小姐，最后这一句威胁精彩绝伦，如果不是我知道实情，我绝对要被你们给骗了。”

    林雨裳冷笑着对三个男孩说：“今天，我还可以帮你们圆瞎话，等到帝都后，我立刻回家，至于池爷爷和红石陛下那里，我想，他们也不愿意艾米的名声受损失，我估计你们还要想想其他的瞎话吧。”

    世态炎凉，遇到棘手的事情才看出，连女孩的心肠都如此硬朗起来。

    第二天下午5时左右，夕阳已经压在了远处的小山丘上，帝国西门外突然来了一支大型车队，更准确的说是一个中队左右的军人，不仅有战士、骑士还有在军队序列中非常少见的地行龙骑士。战争期间，而且最近帝国中尽人皆知一小股法诺斯军团袭击了帝国西海岸的部分城市，城门外一片大乱，负责西门城守的帝国禁卫军小队长甚至命令关闭一半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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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从城门洞内的驻兵处飞驰出几个骑士。

    “我们是小佣兵团！”大青山沉声回答。

    对于帝国高层而言，并没有想到小佣兵团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就返回了帝都－－根据此前接到的小佣兵团伤亡比例，小佣兵团至少需要修整半个月才可以启程。在这种判断下，红石大帝给帝国军务部和吏务部下达的关于小佣兵团授勋和爵位评定截止日期还有3天。

    消息最先传到的帝国军部，池公爵阁下除议事期间是不参与军部日常值守的，轮值是一件相对比较无聊的事情，不过这种无聊的事情也并非所有帝国军官都有权利相受的，必须是帝国军部各职能省次长以上职位或者京畿防区参军以上职务者才会被排入轮值表。轮值的12小时内，两名轮值军官不能有丝毫松懈，随时处理来自帝国7大防区上百个大队一级的情报，当然，也经常有枯坐一夜无所事事的情况发生。

    今天下午轮值的是池公爵的次子池寒枫侯爵，侯爵阁下的为人相当好，而且一向有着勇于提拔下属的美称，每次职守必然会带自己属下几个大队长共同参加，通过这样极为难得机会让大队长们了解一下帝国军队最高权利机构处理事务的流程。

    传信的士兵离大厅很远就听到里面传来军官们激烈的争吵声。

    “一对八！有没有要的？”池寒枫侯爵的声音最为嘹亮。

    “一对Q。打死你。”不知道哪个大队长胆子这么大，在将军阁下发言后还敢继续叫板，甚至以生死相威胁。

    “我……我跟一对KK，有没有要的？”又是一个大队长的声音。

    “两个二，吃定你们了吧。”听这个声音是帝国军部情报省长官。

    从理论上而言，情报省长官比京畿将军高半级，官大一级压死人，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哈－－哈－－”情报省长官狂妄的笑着：“五六七八九十JQK，我一把全甩！交钱交钱。池寒枫，不要跑，你手里还有11张牌，要乘四，给我四十四个紫金币。老子终于赢你一次了。”屋子里传来稀里哗啦的纠扯衣服互相厮打的杂音。

    “报－－A级佣兵团小佣兵团全员返回帝都，在帝国西门外，禁卫军请示可否放行。”传信士兵大声通报。

    “放手，放手－－”屋子里再次传出了池寒枫侯爵低低的声音，院子里很静，甚至可以听到侯爵大人低低的喘息声：“你在作什么，到底是帝国军务重要还是你个人这一点私利重要，你没有听到外面是我干儿子和徒弟回来么？有两条巨龙，你怕不怕？快放手！再不放手，晚上我让他们去你家放火！”

    侯爵大人终于推开了门，兴奋得拍了拍士兵的肩膀：“好样的，你送来的真是天大的好消息。”说完连帽子都没有戴向大门外跑去。最后侯爵在门外还大喊了一句：“我去迎接他们，请长官立刻向国王陛下通报此事。”

    将门出虎子，同样，一个个性鲜明的将军会把自己的性格牢牢的烙在自己的军队上－－京畿战区两个输钱的大队长乘情报省长官破口大骂某人无赖愿赌不服输的空隙也都偷偷的从轮值房间中溜了出来，看样子也是要去欢迎远征回来的小佣兵团。

    甩下100多人的亲卫队，京畿将军阁下一骑绝尘冲出城门，嘴里还大声喊着：“艾米、大青山、池傲天、小矮胖子，看我多激动，为了冲出来迎接你们，连帽子都忘记戴了！”

    张开双臂做出和众人相拥抱状的侯爵大人立刻发现艾米并不在其中，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这是战争时期，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

    “艾米呢？”侯爵脸色铁青直接问。

    “池叔叔－－”大青山知道侯爵想歪了：“艾米没事，这里不方便，一会我告诉你。”

    池寒枫何许人也，当即明白其中有不能为人知的所在，一边把小佣兵团带向帝都驿邸行进，一边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刚刚到驿邸安顿下来，王宫内侍快马赶到：“陛下有诏，着小佣兵团艾米男爵、大青山男爵、池傲天子爵、霍恩斯子爵、巴尔巴斯骑士进宫。”

    当小佣兵团诸位主官和池寒枫侯爵抵达王宫后，帝国元帅池大同已经到了。

    小佣兵团此战的大概情况，红石大帝与帝国军部诸位负责人都已经很清楚了，而团长艾米的缺席又是如此刺目，大青山被迫嘟嘟囔囔的讲述了此前发生所有丢人的事情。

    对于红石、池大同和池寒枫父子，艾米身上发生的事情简直象是书里的故事－－从他们的角度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还有人会不看好艾米这样的优秀少年。

    池寒枫从椅子上一跃而起：“莹的父亲真是一个超级大傻瓜，象艾米这样在商场上会骗钱，在战场会骗人，但就是不会在情场上骗女人的男孩多难找，就算要钱，也要想想如何放长线钓大鱼呀。”

    对于这种事情，即使拥有最大帝国的红石大帝也不爱莫能助。

    红石大帝责成帝国军部向全国哨卡发布命令：一旦发现A级佣兵艾米.哈伯后立刻向帝都汇报的命令。

    三天之后，帝国吏务部和军务部召集了小佣兵团所有在帝都的现役佣兵，宣布了由吏务部上报、军务部核实、红石大帝亲自签发的魔法历5年第二道帝国贵族册封令，全文如下：兹以册封以下帝国贵族：小佣兵团参加断冰港战役730位有功将士为帝国终身骑士（名单后补）；格尔苏等19位佣兵团干部为帝国终身蓝翎骑士（名单后补）；佣兵团主官莫野册封为帝国世袭蓝翎骑士；佣兵团主官隆册封为帝国世袭男爵，并受封地100亩；佣兵团主官巴尔巴斯蓝翎骑士受封帝国北部联邦封地40亩；矮人帝国顺位继承人霍恩斯册封为帝国世袭荣誉伯爵；佣兵团主官艾米男爵、大青山男爵各受封帝国北部联邦封地50亩；池傲天子爵领帝国大队长俸禄；追封小佣兵团893位阵亡佣兵为帝国终身男爵，帝国军部按照贵族战争阵亡补偿条例补偿其家庭，231位重伤佣兵册封为帝国终身蓝翎骑士。

    有了本年度第一道贵族册封令作垫底，帝国军人对于本次册封丝毫不再显得惊讶，而且，同天还发布了第三道册封令：兹以册封一下帝国贵族：断冰港剑士营中队长贵鬼阁下为帝国终身蓝翎骑士，追封阵亡1189名断冰港剑士营战士为帝国终身男爵，帝国军部按照贵族战争阵亡补偿条例补偿其家庭。

    针对于这三道册封令，在帝国名门中也曾传出过不和谐的声音，有人称，红石大帝根本不知道珍惜帝国贵族的荣耀而乱加册封。

    小佣兵团由于在半年之内连续两次受重创，帝国军部专门拨演兵场外的军营给小佣兵团作修整，修整期间，所有佣兵团主官享受帝国大队队长一级待遇，普通佣兵享受帝国骑士团士兵一级待遇，由帝国军部直接给予粮饷。本来，帝国军部还准备由帝国军部出面帮小佣兵团再次招募佣兵扩大佣兵团规模，但，被佣兵团代理团长大青山阁下婉言谢绝了。大青山谢绝的理由极为简单：“在过去半年中，由于小佣兵团的盲目扩招，导致了北部联邦上千军人家庭失去了自己的子弟，作为冰封大陆的一员，实在没有脸面再回去了。”

    接到小佣兵团再次受到重创以及艾米离开佣兵团的消息后，莫野孤身一人来到了帝都，本来莫野是邀请另外一位主官隆一起的，但是，素来对贵族没有好感的隆不仅没有来，甚至根本没有理会帝国吏部官员带来的册封令。魔法历5年夏1月15日，大青山、霍恩斯、池傲天、沙若、林雨裳、巴尔巴斯、莫野、格尔苏、池寒枫一共九位负责人在一起讨论了小佣兵团未来的发展，热血军人出身的巴尔巴斯和莫野希望能够尽快扩大小佣兵团的规模，并最终歼灭两次让小佣兵团失去亲人的法诺斯军团。大青山、沙若、林雨裳则为身边不断消失的生命所惊讶，不希望小佣兵团再次扮演如此重要的角色。霍恩斯略倾向大青山的意见，池傲天坚定的支持巴尔巴斯、莫野两位长辈，池寒枫和格尔苏一言未发。最后只敲定了一件事情，小佣兵团除进行日常的训练外，不再接受任何外部命令，一切，等团长艾米回来再说吧。

    魔法历5年夏1月，法诺斯军团在两个黄金龙骑士的带领下袭击了狮子河北岸的恶魔岛军团，此前易海兰接到快报，原修斯帝国南海岸有黄金龙骑士率领军团不断袭击守卫部队，中了调虎离山计策。法诺斯军团取得了压倒性胜利，以5000人的兵力击溃了恶魔岛军团一个万人大队。

    魔法历5年夏1月，池寒桐侯爵集中三万正规军攻克了狮心城附近的两座城市，让帝国军感到诧异的是，恶魔岛的军队似乎得到了消息，在战争前一夜悄然撤退了。这也成为了开战以来帝国军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收复失地。

    魔法历5年夏2月，由于一支B级佣兵团的叛变，佣兵帝国国都南门在深夜被打开，佣兵帝国东天王萧风华战死，独子萧鸣雨在父亲卫队最后一百多人的护卫下逃出了帝都；同守国都的南天王率领一支败军进入佣兵帝国西北部山区继续抗衡。至此，佣兵帝国60%的领土已经陷落。同月，艾米帝国通云关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魔法历5年秋1月，小佣兵团团长艾米阁下约定最后的日子过去了，一言九鼎的艾米这次自食其言了，整整三个月过去，不仅人没有回到帝都，根本就象消失在空气中。

    魔法历5年秋2月，小佣兵团在帝都修整已经整整5个月，被派在神圣教廷与沙漠帝国交界处树屋酒吧里的少年佣兵突然带回了艾米亲手写的一封信，并称看到艾米阁下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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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地下佣兵


    妖精森林（又称精灵森林）在已知世界范围内是最为神秘的地方。

    整个妖精森林占地约15000万亩－－这还仅仅是从外部的估算，据说在妖精森林里还有着巨大的湖泊和深不见底的峡谷，因此，实际的领地面积估计应该更大一些。

    从地理位置上看，妖精森林虽然不处在艾米诺尔大陆的中心位置，但在大陆攻防战中却有着举足轻重的战略意义。

    妖精森林位于大陆的右下角。她的正北部在神圣教廷最为富饶的领地花语平原南部；正西部与艾米帝国在神圣教廷里的飞地――通云关（也称圣雪山防区）接壤；西南部和圣雪山东麓高大的雪松地带紧紧咬合在一起；森林南部位于佣兵帝国境内盛产草煤的大沼泽边缘；向东，是风景如画的静之洋。在妖精森林与大海交界的沙滩上零散有着人类和精灵混居的小村落，通过海船与沙漠帝国、佣兵帝国、神圣教廷三个国家相通；不得不提的是，这几个村落形成的小海港是到达魔法师圣地湛蓝岛必经的休整海港。

    因此，妖精森林有着“浓翠羽裳锁三国，淡蓝丝绦连湛岛”的美誉。

    妖精森林还有第二名字－－魔法森林。之所以有这样一个名字，是因为在传说中，妖精森林是一个叫魔法大帝的伟大贤者创造，当然，事实证明这只是远古时期未开化的教廷里故意放出来的一种谣传。

    不论是第一个名字还是第二个名字，望名知意，都同时具有另外一层意思：这片广袤密林具有太多神秘的地方。迄今为止，从来没有任何非精灵类智慧物种能够活着走出妖精森林，就更不要奢求全身而退了。

    据流传于魔法师手抄本中的记录，妖精森林之所以如此的神秘，以至于连神圣巨龙这样的强者都必须退避三舍，关键在于妖精森林的“三和”，也就是人类王者间最喜欢说的：天时、地利、人和。

    妖精森林里有天地间最为神秘的乞愿塔－－木之乞愿塔。其他系魔法，无论是冰系、水系、风系、土系、火系、神圣系都还曾经有人类魔法师去探索，甚至还都曾经有过人类大魔法师成功闯出乞愿塔成为魔导师。而木之乞愿塔和传说中的暗黑系乞愿塔在记载中根本没有留下人类的足迹。事实上，大部分魔法文献中，也根本不承认还有暗黑系乞愿塔和木系乞愿塔。

    木之乞愿塔内有着木系的上位精灵守护，同样，上位精灵也在默默守护着更外层的妖精森林。这是天时。

    妖精森林中，每一棵树木都具有数万年的历史，其中传说中的黄金树更是与天地同龄，这些参天大树无一不在缓慢的散发着木系魔法精灵，一言以弊之，妖精森林就是一个无限大的木系魔法领域。这是地利。

    在所有的种族中，最为奇怪的就是精灵族，这个种族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够和天地、森林、动物沟通，在妖精森林中数十万森林精灵一呼一息都在不断酝酿、培育着自己故土，用自己的身体和心脏构成森林跳动的脉搏。这是人和。

    在这样天生地成的庞大木系魔法领域中，随便一个精灵释放一个一级的木系魔法，效果直追其他系魔法师释放的三级魔法。

    作为妖精森林的守护者们，高贵、和平、善良的精灵们不希望任何人打搅他们宁静的生活。而且，传闻中，妖精森林的主人精灵王守护着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秘密，这更是精灵们拒绝一切访客最佳的理由。

    －－山海经.妖精森林

    ※※※

    凡是有佣兵的地方，就会有地下佣兵公会的存在。

    所谓的地下佣兵公会是一个比较复杂甚至是难以理解的概念，很多人类、矮人、狂战士在地下公会接了二十多年的任务，都没有真正理解地下公会的概念。呵呵，所以，常有地下公会的老佣兵们尖刻地说，智商低于一百二十的人不会明白地下佣兵公会真正含义的。

    地下佣兵公会的诞生由来已久了－－有人说，从佣兵诞生的一天，地下公会的萌芽就已经开始出现了。如果按照这个说法，至少可以追溯到五万五千年前的上古战国时期。

    最开始地下公会形成的原因只有一点：佣兵的雇主有很多人，这些雇主的需求更是千奇百怪，其中，某些任务是见不得人的，发布这些任务的雇主更是见不得光的。比如暗杀某个国王或者贵族，比如偷窃某个神器，比如屠杀某个违抗上令的村落……总之，这些事情必须是暗地里交易，接受任务的佣兵被要求至死不能吐漏实情。这在战乱不断的上古战国时期非常之常见。

    地下佣兵公会成立最初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些交易最终可以顺利进行，并且确保接受任务的佣兵在完成任务后不被雇主灭口。在此后的发展中，地下佣兵公会的功能被丰富了起来，目前至少还有三种活动在地下公会中进行：1、部分佣兵由于种种原因一直无法跻身于大佣兵团内，而其自身的实力或佣兵等级又很高。这样的佣兵一般不屑与接那种简单的任务，在地下公会可以找到报酬更高和更具有挑战性的任务。

    需要说明的是，这些被承接的任务极有可能是黑任务，也就是即使完美完成也不会被计入佣兵日志的任务，这就导致了该佣兵的等级无法上升。如此必然会增加该佣兵对地下公会的需求，形成恶性循环。

    2、某些大型佣兵团为了谋取更高的利益，一般都在树屋酒吧内设立了常驻机构，他们往往是席卷了该佣兵团等级所有可以接的任务，然后到地下公会后再次以略低的价格转包出去。对于他们而言，即使转包不成功，也不会损失一分钱。当然，为了保证任务的完成率，在任务最后期限前，他们会派出得力佣兵完成该任务。

    3、某些盗贼（强盗）本身身份就是黑的，身上可能背着数条人命，不可能接到正规任务，对地下公会的需求就不言而喻了。

    耐人寻味的是，地下公会的地址往往与树屋酒吧相距不远，而且，在地下公会中也有自己的三大公会组织：杀手公会、窃贼公会、灰色公会。灰色公会是相对于佣兵公会而言，是由灰色佣兵们组成的公会，灰色佣兵们在公会中唯一可以得到的保证是：如果任务完成后无法得到报酬或者被暗杀，公会将启动公会资金，发出赏金额高达10万金币的人头悬赏令；窃贼公会与树屋酒吧里的盗贼公会完全相同，是唯一一个同时存在于地上和地下的公会；杀手公会在地下三大公会里也是最神秘的，在公会内不论是成员还是雇主，多数都不以真实面目示人。

    魔法历5年夏1月。

    妖精森林西北角是三条大陆公路汇集地，向北通神圣教廷的首都乌鲁，向南通海哈佣兵帝国帝都褐山，向东通向大陆东南最大的港口城市东角。在艾米诺尔大陆上，这样的大陆公路三岔口仅有四个，繁荣程度就不言而喻了。

    在树屋酒吧南侧100米左右的路边，有一个面积甚至比树屋酒吧还大的酒吧，门的两侧分别挂着两个标牌，左边招牌的是一把带这倒钩的匕首，右边招牌是一把长剑压在盾牌上。还没有走近走吧，已经可以听到里面喧闹的声音。

    这就是在地下公会中大名鼎鼎的“妖精之花”酒吧。带钩的匕首是杀手公会特有的标制，而长剑和盾牌是灰色佣兵公会的标制。

    之所以有这样一个名字，是因为酒吧距离妖精森林太近了，力气大一些的人甚至可以把石头直接扔进妖精森林里面――当然，只有力气还不行，还必须有这个胆子。在妖精森林附近惹恼了精灵们可不是一件闹着玩的事情，据说是要死人的。

    这个酒吧之所以大名鼎鼎是因为这个位置堪称是地下世界的“金三角”，刚好处于艾米帝国、神圣教廷、海哈佣兵帝国、妖精森林四不管地带，所有一切不合法的事情都可以在这里大张旗鼓的进行。

    妖精之花酒吧里面，虽然外面是大白天，但是通敞的屋子里相当暗，酒吧四壁没有任何敞开的窗户――这里本来是通云关的一个军用仓库，后来由于军队因为非常小的事情与某一代妖精森林主人发生了误会，艾米帝国被迫放弃了这个仓库，甚至整个军营都向西北迁移了500米。再后来，几经辗转，这个巨大屋子里聚集的流浪汉们被某个地下势力强行清除出去，并最终以半合法半非法的方式永久销售给盗贼公会改建为有专门目的的酒吧。屋子建设之初肯定是有窗户的，只是，随着酒吧规模的扩大以及业务的特殊要求早已经全部被封上，就连酒吧现在的主人也不能准确说出哪里曾经是窗户。

    酒吧厚实的门帘被人用剑柄挑起，几个佣兵样的人鱼贯走了进来。除了门边的几位客人因为阳光刺眼厌恶的抬头瞪了一眼，整个酒吧里就连侍者都懒的理他们。不要说是普通佣兵了，就算是这块领土现在名义上的主人――帝国最年少的防区将军池长云来了，酒吧里的反应也是一样。

    刚进来的几个佣兵明显也是这里的常客，突然从阳光四溢的户外进入酒吧，眼睛微微眯了一瞬就适应了。挑门帘的是一个身穿破旧轻骑士铠甲的年轻人，进门后习惯的向前大踏两步，用宽阔的胸膛和左手的大盾护卫住自己身后的伙伴；之后进来的伙伴是一个中年的魔法师，蓝色的法袍也相当的破旧，不过在胸口的标制可是二级魔法师，在佣兵界，魔法师本身就是一个少数群体，二级魔法师已经是比较少见的了，在这个级别已经可以熟练的使用很多二、三级魔法，在小规模冲突战中只要施法足够快，已经比两个老成战士更加具有威胁；在魔法师的后面，是一个瘦瘦的小个子――最多比一般的桌子高一头吧，头发极为凌乱，身上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味道，左近有几个客人闻到味道后立刻注意到了这个年轻人，下意识的攥紧了身上的钱包；再后面一个人以比小个子更轻的脚步闪进了酒吧，在门帘落下的一瞬间似乎就消失在昏暗的酒吧里，只有极为有心的人才会在刚才的一瞬注意到一个个子不高的女子，腰里似乎插着一把长匕首。最后进门的还是一个明显的战士，肩膀上扛着只有矮人才喜欢用战锤，不过看体形不可能是矮人，看样子明显是一个不到20岁的人类，却显示出了足够的老到，进门后似乎很随意的半转了身体防护住了整个队伍的后方。配合如此默契的队伍在妖精之花附近活跃的小佣兵团体中是极为少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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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骑士铠甲的低声说着“借光、借光”带着身后的几个伙伴向屋子最里面的吧台走去。

    妖精之花的酒吧台同时也是地下佣兵交接任务的地方，这里往往聚满了各色佣兵。中年法师似乎是这个小团体的头，靠在酒吧上和里面办事员交接着任务，隐约可以听到金币在柜台上滚动声。法师不动声色的把所有金币都扫到了自己的怀里，接着又从办事员手中接过了最新任务目录，借着昏暗的灯光浏览着。小个子眯缝着眼睛，目光落在身边一个桌子客人的钱包上；骑士铠甲青年人习惯的转过身来，后背和法师后背若隐弱离的贴在一起，随手接过了侍者递过来的一大杯劣质的啤酒，目光游离在酒吧里。

    最近一桌被小个子瞄上的是几个行旅，看得出根本没有长途旅行的经验，在大庭广众之下随意从鼓鼓的钱袋里摸出金币买单，让小个子战士注目的是，钱袋里还射出了紫金币特有的光泽，小个子下意识的用舌头舔了舔嘴唇。旁边的一桌是几个蒙面人，看上去象是精灵族的某个分支，躯干均显得格外纤细，在妖精森林的边上，没有谁敢于掀起他们的面纱验证一下到底是哪个种族的。再旁边两桌显然是不同团体的佣兵，长剑、狼牙槊七横八竖的摆着。更远处还有几桌也明显都是有组织的佣兵们，每一桌上都有人不时抬头留意一下柜台这里是否会突然放出新的任务。柜台近处是几个趴在吧台上喝酒的佣兵，从衣着和互相之间略微保持的警戒距离上就可以看出这些佣兵并不是一个佣兵团。

    就在骑士铠甲战士观察酒吧人员的时候，酒吧的门帘再次被人撩开，一个白衣少年进入了酒吧。门口所有人都抬起了头－－不论是从气质还是从衣着鲜丽程度上来看，这个少年人似乎都不应该出现在地下佣兵公会。一袭干净的让人吃惊的白色劲装，脚下是质地极好的地行龙内层皮短靴，仅这一双靴子可能就需要一个地下佣兵水里火里的卖一年命了，少年左手把一杆极为少见的长枪挽在背后。看来非常年轻，鼻梁挺直，肤色白皙，英俊到需要用漂亮二字来形容。如果不是身材魁梧，相当多的人都会错以为是女扮男装雏儿。少年一头金色长发飘洒在背后，更增添了无限的尊贵。他歪头看到了吧台的位置，立刻走了过去。

    骑士铠甲战士的眼睛骤然缩小，右手突然爆发出极大的力量握住长剑剑柄，身后的法师立刻察觉伙伴的异样，惊讶地回头顺着年轻人视线看了过去。

    金发少年显然也感受到了浓浓的杀气，诧异地看着眼前比自己年长不了几岁的青年人，不过脚步却并没有停下。

    “恶棍，偿还我兄弟的命来！”大吼中，骑士铠甲战士从腰里拔出了骑士剑挺盾而上。长剑从虚空力斩――这是典型的骑士在决斗中的起招，先告诉对方自己要发起攻击。一人多宽的盾牌带着尘土重重的撞向金发年轻人前胸。

    金发少年反应极快，一眼看出迅速袭来的长剑是虚招，右脚向前小跨半步，左手长枪在手心垂直旋转了270度，雪亮的枪尖划出一道环形电光，从下挑出笔直有力地刺在骑士盾上，银白色的纯钢枪管被两股相反的重力压成弧状。

    周围发出一片惊呼，两个年轻人表现出来的水平都不低，尤其是金发少年，左手的力量如此之大，一杆长枪竟然可以逼住大盾的冲力，而且，长枪旋转的招数是所有人从来没有看到的，不得不承认，刚才需要用诡异来形容的一枪让整个妖精之花震惊了。

    打架对于妖精之花的客人们太常见了，在这样的场合里哪天不死几个人？左近几张桌子上的客人连忙闪在一边免得的殃及池鱼，桌子椅子酒杯稀里哗啦倒了一地。

    骑士铠甲的几个伙伴都不知道为什么战士突然如此愤怒，没有能够及时阻止，也不好贸然出手相助。

    细长骑士剑尖回撤后紧紧贴着盾牌内侧刺出，雪亮的剑尖几乎没有发出任何亮光，刺向了金发少年的胸口。

    “杀！杀！杀了他！”

    在妖精之花这种混乱的场合，所有酒客都对衣着华丽的人有着莫名敌视，即使骑士铠甲年轻人不是灰色公会成员，这样的潮水般呼声也不会少很多，不少年轻的战士跳在椅子、桌子上大声喊叫着，几个激动的狂战士甚至已经散发出即将狂化的气焰。

    中年魔法师等几个伙伴眉头紧紧皱着，显然不希望发生这样的冲突。

    金发少年对长枪使用的能力已经达到了惊人地步，枪尖还死死抵在盾牌上，单手突然爆发出更大的力量，枪身更加弯曲，左肘下垂，弯曲的枪身划出了一个90°以上的半圆，枪杆重重的弹出了长剑。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

    金发少年的守势也只是保持了这一瞬间，握枪左手突然松开，枪身借着对方大盾的压力顺着手心反弹了回来，枪身反弹到一半时金发少年右手从背后握住大枪，以身体为轴旋转了三百六十度，银枪在酒吧内发出圆弧状闪电――在第一个一百八十度中，枪攥重重抽在了已经失力发飘的盾牌上，以身体为轴发出的力量远超乎骑士想像，失控的盾牌带动骑士铠甲青年的身体向前踉跄了一步，在剩下的一百八十度旋转中，至少40厘米长的雪亮枪尖狠狠切向了骑士的脖颈――啊？。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从容貌上被列为精品的少年竟然有着如此敏锐身手，能把外门武器大枪使用的出神入化。

    刚才的一顶、一弹、一松、一握、一旋、一撞、一切，精妙如斯的枪招如画卷一般展开，大部分武者甚至不由自主的惊叹了一声：“好！”

    大部分佣兵不论对于骑士的制式长枪还是步兵用于近战的枪戟都相当熟悉，所有的长枪招数都在一个“刺”字，虽然有一小部分步兵曾经在长枪近战中运用了狼牙槊的挥、砍，威力毕竟小很多。金发少年在刚才一瞬间所有长枪的用法都是此前人们没有想过――而这把枪尖两侧锋芒锐利程度甚至超过大剑的银色长枪本身也是这里所有人此前都没有见过的。

    即使如此大部分人也没有想到，胜负在不到10秒中就已经没有了悬念，以致于青年人的队友们根本来不及救援，甚至连道别的时间都没有――如此锋利且剧烈的斩切下，战士即使脖子上有软甲也不会起到任何作用。

    在酒吧柜台旁边突然再次泛起银色电光，两道银色电光在骑士铠甲上瞬间交汇在一起，没有任何金属碰撞的声音，两道光芒同时消失了。在两米一长的大枪下压着一把平放着的银色大剑剑鞘，银色大剑已经从剑鞘中抽出了一半。

    如果不是这一把平放的长剑，生死只在一丝一毫间。

    “哦？”银剑的主人发出了与背影不符的嘶哑声音，接着平淡的道歉：“你没有想杀人？这么说，是我错了。抱歉。”银剑入鞘接着被主人缓缓地扣在了背上，如果不是刚才闪电一剑，从主人缓慢拿剑动作来看多数人会以为是一个老者。

    在地下佣兵界，对佣兵实力更为看重，不论是金发少年还是银剑主人表现都极为惊人，银剑的主人在刚才的战斗中并没有回头看一眼，单手挥动1.5米以上的双手大剑竟然可以挡住惊若飞虹的一枪。更让人吃惊的是，银剑主人身上还背着另外一把看上去更古朴的大剑，如果是普通佣兵，这样两把剑不要期望使用了，仅是背着100斤以上的长剑会被累趴下的。

    金发少年似乎不相信有人可以在一瞬间挡住自己长枪，秀目直扫了一眼刚才出剑的人，只是一个背影，可能曾经是白色的劲装现在已经看不出本色，两个肩头都有破损，不长头发乱蓬蓬的看不出黑色还是灰色。略微愣了一下，少年秀目回到了铠甲青年身上：“阁下为什么要攻击我？”声音极为悦耳，似乎并没有因为刚才的袭击而敌视年轻人，如贵族般在疑问中使用了敬词。

    “你……你是混蛋，你攻破森花城时，我们骑士团2000多人被你们杀死！你那把杀人如魔的红色大剑呢？来杀了我吧！骑士荣誉与我同在！”这个战士果然是个骑士或者说曾经是个骑士。

    “怀特，冷静一些！”中年法师用力拉住了自己的伙伴。

    森花城？酒吧里大部分人并没有听说过修斯帝国这个极普通的小城。金法少年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呆了一瞬间缓缓的说：“你认错人了，我没有听说过你说的这个城市。”说完，长枪再次反手背在身后。

    “老板，来一杯解渴的啤酒。”一边说，豪华奢侈金发下高贵的头颅移向了刚才出手的人。可惜，那个人旁边没有空座位，否则，看样子金发少年铁定会坐下来。

    “阁下好快的剑！”端着酒杯，少年站在那人背后似乎自言自语，语音中透着一丝敌意：“阁下是谁？”

    “客气。倒是您的枪是我此前从来没有见到的。”沙哑的声音低低响起，客人抬起头来，在他面前的柜台上码了整整两排空的啤酒杯。或许是酒精过剩，眼睛里布满血丝，皮肤黝黑，密密麻麻的胡须从左腮连到右腮，看样子、听声音至少有35岁。所有注意到这一幕的人都感觉到大剑主人脸上带着淡淡的什么东西…… 忧伤？疲惫？

    “哦，谢谢夸奖。刚才看阁下的背影，我以为看到了一个熟人。”金发少年说完后，随便就近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那我只能说，您也认错人了。”昏暗的灯光中，酒客再一次孤独地举起了酒杯，整整一大杯啤酒咕咚咕咚的喝下去，褐色的酒沫顺着佣兵的嘴角流了下来。对于孤独的酒客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一个办事员从酒吧最里面匆匆走了出来，手里捧着最新的任务公告，公告刚刚放在酒吧台上，最里面的桌子上几乎所有人都围了上来－－地下佣兵公会交接任务就是这样，大多数任务不需要等级限制，一旦抢到好任务，收获非常大。呵呵，手快有，手慢无的事情，当然要抢了。而且看到好的任务，先接下来，如果自己可以完成就自己去作，如果自己和伙伴的实力不够强，那么可以再邀请其他灰色佣兵参加或者干脆转包出去。

    在柜台前参与争抢的都是一些魔法师或者相对看上去比较文质彬彬的武者，这也不奇怪，那些五大三粗的大块头或者狂战士能有几个人有钱去识字？不认识字去抢任务干吗？刚才那个中年魔法师从人群中挤了出来，魔法帽险些掉在了地上，伙伴们显然看多了这种场面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小组织的五个佣兵轮流传阅了一遍任务，眉头都微微皱了一下：随着大陆之间战争的进行，注册佣兵都被注册地国家要求回国协同防守，越来越多的任务由于没有足够人手完成从树屋酒吧弹到了地下公会，灰色佣兵们最近的收入明显增加了――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的队长还是手慢了，拿到了一个看似钱很多但是实在很难完成的任务。

    魔法师和个子最矮显然是盗贼的伙伴商量了一下，站了起来，清清了喉咙大声招人：“去妖精森林周围的任务，一趟20天，完成任务有20个金币，如果没有完成有5个金币的辛苦费。谁有兴趣？需要三个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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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非法任务


    地下佣兵公会中，极少有超过20人的佣兵团。更准确的描述是，在地下佣兵公会中并没有登记注册的佣兵团，取而代之的是佣兵组织－－就是几个相对固定的佣兵在一段时间内合作。

    地下公会发布的任务危险系数相当高，因此佣兵死亡率非常高，在这种情况下组织规模自然很难扩大。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某几个佣兵的实力超强，在经过几年的奋斗后组建起了超过50人以上的团体。在这个时候，这些佣兵都会想办法洗白自己过去的记录到真正的佣兵工会中注册成为新的佣兵团。除非，某些人身上实在背了太重的污点根本见不得一丝阳光。

    为了承接更大任务获取更高的利润，地下佣兵组织一旦接到大型或者危险系数高的任务后，第一选择就是招募一些临时性的合作伙伴。

    －－地下佣兵公会

    ※※※

    “20天才5个金币，太少了吧，妖精森林又那么危险，再加一些，就考虑去。”不远处一个桌子边站起了一个魁梧的战士。

    “对呀，对呀，去妖精森林这样的地方，不能按照普通任务计算，起码需要参考龙穴任务计算辛苦费。”又有佣兵帮着说话。

    对于大部分地下佣兵而言，需要招募临时伙伴的任务肯定危险系数比较大，尤其是本身已经很强的佣兵组织招募外援，从完成率来看低得可怜。在这种情况下，大部分佣兵讨价还价的不是完成任务后可以分多少，而是更现实地讨论完不成的情况下可以得到多少。甚至有些武技非常差的佣兵会讨论负伤后会得到补偿。

    中年法师沉吟了一下，重新公布了价格：“20天8个金币，弓箭手和牧师优先，战士如果实力不强，我们不考虑。不要法师。”

    在地下杀手公会里，5个金币就可以买一条廉价的人命。20天8个金币的辛苦费，这个足以说明任务的危险性。不过，开出来的价格依旧让很多人心动。

    一个魔法师在远处大喊：“嗨……小子，为什么不要法师，你才是个二级法师，差的远，不要嫉贤妒能呀。”

    “一级法师先生，你在妖精森林中可以释放什么法术？”中年魔法师冷冷地提示。对方哑口无言了。不是木系法师，在妖精森林里面甚至无法使用任何一级魔法，就更不用想具有更大威力的高阶魔法了。

    “算我一个吧。”刚才出手救人者懒散的声音响起。中年人和几个伙伴眼睛中同时露出惊喜，在地下佣兵中有着这样武技的佣兵非常少，而且对方没有提出更高的要求，魔法师没口子地答应了下来。

    大部分人都看到了刚才的一剑，这样武者的加入无疑会增加任务完成的可靠度，说不定，20个金币也有了指望，更多的人站起来报名，以致于妖精之花中出现了筛选佣兵这样罕见的场面。

    不久后，中年法师笑着从人群中拉了一个牧师和一个战士走了出来。看得出，法师对这次招募的满意度。

    从酒吧侍者手里接过了订购的肉脯和水馕，刚刚组成的八人佣兵组匆匆出发了。酒吧里剩下的佣兵开始私下里从公会办事员嘴里打听这次任务的低金到底是多少？办事员很简单的说了两个字：“计件！”就不再透露任何消息。计件的任务多数都是搜索，完成的越多，报酬越高，这就难怪对方的队长敢用这么高的价格招募人了。

    小队伍从妖精之花出发后立刻离开了大陆公路范围，紧贴着妖精森林向东前进。伙伴都是刚认识的，其中相当部分的人甚至记不得对方的名字，一路上佣兵间几乎没有什么话。

    入夏后在热带雨林边缘行进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每天晚上，雨林中都会有阵雨，因此，草地小径都是上都是雨水，上千年来从来没有被砍伐修理过的树木极尽夸张的伸展着枝叶，路边不断有大朵的各色野花在阳光下绽放着。密林中不时传出鸟儿低低的鸣叫，还有小动物被惊动时在森林中踏倒树木的声音。在森林一侧，偶尔能够听到涓涓的小溪声。

    在妖精森林边缘处行走，危险还没有象想像中那么大，至少，冒险者进入森林30步以内还是安全的，在这个距离上，冒险者可以穿透密林看到外面的阳光，随时可以退出密林――只有真正进入过妖精森林的旅人才知道，妖精森林中并非是一个被释放了魔法保护的禁地，所有在森林中失去了踪影的伙伴都只是因为一个原因：他们进入森林太深，以至于不仅看不到伙伴，甚至根本找不到正确的方向。有些冒险者曾经想通过砍伐树木在林中建立一条固定的道路――立刻会招来从密林深处射来警告的绿色短箭。

    八个冒险者都不是生手，对于妖精森林中必须遵守的原则都相当清楚，无需队长费任何口舌，而且行进的非常快。中年法师暗暗庆幸自己这次挑对了人，如果可以完成任务的话，不妨多给新伙伴发一些钱，希望以后还可以再次合作。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虽然在森林边上行走，不过太阳落山的时间明显要比城市里的早。中年魔法师宣布开始安营。

    几个战士都没有敢砍伐树木，而是从外侧已经枯死的树干上搞到了很多木头，浇了一些麻油篝火冲天而起。唯一的女性在火上架起了锅，把适合作汤的肉脯切碎放在水里炖汤。很快，所有人都闻到了缭绕而起的香气。

    佣兵们每人盛了一碗肉汤，一边吃自己手里的面饼一边借这个机会互相熟悉起来。

    “头――我们这次的任务到底是什么？你这次给的价钱还真不错，呵呵，4个金币在我们哪里就可以娶一个老婆，8个金币就可以娶2个老婆了。”刚刚成为合伙人的另外一个战士问――看这个战士的样子非常象沙漠帝国的居民，与大部分战士不同的是，这个眼睛深凹的战士使用一把弧度极大的弯刀。刚才自我介绍中，这个家伙确实也有着沙漠民族的名字特征：莫汗穆德。据说，在这个政教合一的国家里，每个男性公民都可以娶四个合法老婆，也难怪年轻战士的笑容间一副 “性福”得要死的样子。

    中年人法师脸上露出了会意的诡秘笑容：“有人委托，到妖精的村落中搞到一些20岁以下的孩子，越多越好。”对于精灵而言，20岁以下大概相当于人类3岁以下的孩子，多数都还在学走路。

    新伙伴之一牧师吓得手里碗晃动了一下，汤汤水水洒了一身：“为什么不早说？我要退出！”这个牧师明显是神圣教廷中最小的教派月神教的信徒，在胸口刺绣着一牙弯弯的月亮：“深入妖精森林里抢劫妖精婴儿？开什么玩笑？妖精们会答应？就我们几个的实力在这个森林中连一只兔子都不如。我们这就是在找死。” 这个名叫方舟的牧师说的是实情。

    “别……别……别激动呀。”法师笑着说：“我就是想来看看，不通过武力，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可以得到。比如，我想买或者……”

    “法师阁下，你不是想偷吧？”身背两把大剑的战士靠在一棵大树上淡淡地说，刚才在介绍中众人已经记住了他的名字：牧草。

    “这个……总之，第一，希望不伤和气；第二，希望能够完成。对方每个孩子给我们200个金币，如果大家可以完成，我承诺，每多一个再给大家分5个金币。”

    钱难挣……这几乎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一个天理。在地下佣兵公会中，即使是好手，一个月收入也罕有30个金币以上的。而且，在这里人命不值钱，为了5个金币，就会有一大堆亡命之徒去杀人放火。每一个5个金币，又多一层新的诱惑，几个新伙伴都沉默了。

    “我觉得，总会有精灵家多孩子吧，任务中写的，雇主希望可以收养几个精灵孩子，不仅保证安全，而且承诺这个孩子以后可以回家看望亲生父母。”切珐郎二级魔法师还希望解释一下，以增加新伙伴的安全感。

    “你最好还是打消这样的念头。”牧草冷冷的说，被酒精长时间浸泡后的眼睛在黑暗的夜里发出独有红色光芒：“以精灵的善良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孩子的，而且，你也不要寄托于他们会养不起孩子，在妖精森林中，每生一个小孩子，就会在门前栽一棵香蕉树，仅靠结的香蕉就可以养大孩子。偷，或者拐骗可能是你唯一的办法……真奇怪，怎么在妖精之花里接到的都是这样性质的任务？”

    “试试吧……”切珐郎长叹一声：“我们尽量不与妖精发生冲突，我就不相信在妖精森林里没有孤儿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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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草先生，听你的话，你似乎对妖精森林很熟悉。”隐藏在黑暗中的女子低低的问――这个女子是大陆上最神秘的种族影人，据说这个种族最擅长在夜间活动，擅长使用短剑或者匕首。队伍中其他人都叫她琳娜。

    “哦……我以前作过一个阶段的帝国图书馆守卫工作，没事的夜里常翻书。看得东西多了，有用的没有用的也就知道多了。”牧草仰面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上淡淡的星星即渐渐被云层遮挡。

    “牧草先生，我想请教您一个事情。”队伍中最年轻的战士珲阳在话语中带上了对长辈才需要使用的敬词：“今天中午，那个白衣少年武力非常高，您怎么能够在一瞬间就救了怀特呢？”

    “这不奇怪。他进入酒吧的一瞬间，我就注意到了他，他长枪刺出的时候，风声也不小，其实不难。”战士似乎没有感受到珲阳话语中的敬意，言语中更丝毫没有喜悦。

    “哦……”几个武者均动容：“为什么？你并没有扭头。”

    “不同阶段的武者有着自己不同的气势，那个白衣战士的气势已经可以威胁到我，因此，我一直在默默观察……等你们再过些时候就明白了。如果真的动手，我估计打不过他，他的枪太厉害了。”沉默一下，牧草又补充了几句：“我还见过气势更强的人，不要说动手，在他面前站都站不稳。”

    连牧草都被压迫的站不稳，这样的强者应该可以上战魂榜了吧。

    “什么是阶段和气势？我怎么不知道？”少年人都有着足够的好奇心。

    “牧草先生，那他用的是什么枪？我在军队中从来没有看过。”前修斯帝国骑士怀特奇怪的问。

    “我也没有见过。不过，有耳闻。这把枪的历史或者说这类型枪的历史至少有3000年以上。”牧草已经可以感受到天上开始掉落雨滴――在热带地区，所谓的下雨就是空气中的湿度达到了100%后凝结成水滴落下。

    “您是怎么知道的？”人们并不能象要求魔法师一样要求骑士博学多才，怀特骑士没有听懂。

    “你知道魔法精灵潮汐么？”牧草答非所问。

    “什么？”这次不仅是战士，牧师和法师也感兴趣了起来。

    “据书上记载，大陆范围内，魔法精灵的数量在每个时期是不同的就象大海澎湃而起的潮汐，每隔一断时间就会减少或者增加。为什么现在叫魔法历，就是因为在几年前魔法精灵数量大量增加。魔法精灵有多的时候，同样就会有少的时候――当然这一多一少往往隔着数千年。在魔法精灵多的年代里，魔法师就非常多，因为一个普通的魔法学徒就可以达到以前一级魔法师的水平，这么强大的魔法威力，当然学习的人就多，据说在魔法精灵大潮的时期，整个军队序列中只有魔法师，而这些魔法师又编制成魔法骑士、魔法弓箭手等等，而且，在这些年代中，家里甚至不需要烧木材，大量廉价的魔法卷轴被广泛使用。而在魔法精灵少的年代中，法师就非常稀少，甚至连火精灵都召唤不出来，同样战士数量就非常多。”牧草稍微动了动身体，躲在了宽大的芭蕉树叶下面以避免太多的雨滴落在身上：“上一个魔法精灵低潮是3000年的事情，在当时，各个大陆武者数量极多，甚至成立了大量以武者为基础的佣兵团和一种叫帮会的更为严密的组织。这把枪，就是当时极为盛行的一个样式。与现在的枪明显不同的是，这种枪的作用完全是在单兵作战使用，在骑兵冲刺中它的作用非常小。只是，现在如果想熟练使用这样的武器，需要投入非常大的精力，并且要有足够天资的人，同样的学生如果学魔法，至少可以期盼大魔法师的境界，所以，武道才慢慢被湮没。”牧草仰面朝天，没有看任何人，象是在自言自语。

    “我怎么练才可以打过他？”怀特提出了自己最感兴趣的问题。

    “很难，就象他们那个时代的大魔法师比不过我们这个时代的二级魔法师一样，我们在纯武力方面和他们的差距相当大了，除非，除非你找到当时流传下来的武技残本，而且至少投入20年以上的苦功，还有名师指导。”牧草摇摇头，声音中透着一股淡淡的困意。

    “牧草先生，不知道你对我们这次行动有把握么？”切珐郎法师轻声问。

    “无过就是有功。”牧草平淡地说：“以我们几个人想从妖精森林里拿点什么东西，太难了。还好，这次不是深入妖精森林，否则，我肯定现在就退出。”

    “这个雇主真他***是王八蛋，什么不好偷，非要偷精灵孩子，他***，祖师爷不砍了他的手。”已经确认是洞穴侏儒的灵猴儿愤愤的骂――这个种族简直是天生的盗贼，他们每一个人最高1米1，手长脚短，有一对尖尖的耳朵和一双在夜色中发出绿光的眼睛，比普通人类的视觉和听觉要灵敏非常多。

    “我知道。”语不惊人死不休。影人女孩刚说完，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她。

    “其实，中午，我们接任务的时候，雇主就在我们身边。”更让人吃惊的话语说了出来，其他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弱弱少女想要说什么：“就是那几个蒙面的非常瘦弱的人。”

    “为什么？”

    “你怎么知道的？”

    “他们是谁？”

    虽然只有八个人，此时却绝对真实的再现了所谓的“七嘴八舌”。

    “他们都是精灵，只是，是另外一种精灵。”琳娜刚说完，牧草惊讶地翻身而起：“他们是草原精灵还是暗黑精灵？”

    “哦……原来牧草先生也猜出来一些，他们是暗黑精灵。”琳娜脸上也略微露出了惊讶。

    “他们这么作是什么意思？”虽然是在热带，法师还是感觉到骨子里发出了寒气：精灵来抢精灵的孩子，而且这些精灵是传说中最为神秘的杀手一族，精灵、杀手……不论哪个词说出来都足以让一个城市为之震惊。

    “我听到了他们的讲话……”影人的话没有讲完已经被三、四个人抢着打断了。少女示意大家听她说：“我能听懂他们说话，这不奇怪……”刚说到这里影人突然在众人面前消失了，瞬息后再次出现：“因为影人就是他们的分支。”

    精灵是一个很奇怪的种族，这个种族即依托于创世神界但又超然于创世神界其他种族。最关键在于，精灵血脉中有来自于上精灵界的神秘物质。因此，虽然创世神界屡屡毁灭，但是精灵一族却总能绵延而下，不仅如此，甚至智慧和知识都可以通过在世界毁灭时躲在上精灵界避难的长老们隔代相传。

    这些名词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听懂的，不过为了让所有伙伴有一个大概的了解，影人还是尽力讲的更清楚一些。

    在现在这个世界中，有着数世之前一个精灵种族，即为暗精灵族。这个种族与目前的精灵族有着同样来自于上精灵界的血缘关系。在这个种族中，血液最纯的称为暗精灵，这些纯种暗精灵即使在圣洁的光辉下也可以立刻遁形地无影无踪，可惜，血液如此之纯的暗精灵已经不到100人了。为了保证种族的繁衍，暗精灵不断的去掠夺妖精森林中的精灵幼儿，然后通过生育模式产生下一代，这些精灵称为暗黑精灵，也具有隐形的能力；而影人是暗黑精灵与普通人类男欢女爱后生育下的半精灵后代，因为同时不容于人类社会和暗黑精灵社会，这些被遗弃的半人类慢慢聚集在一起生活，并最终形成了自己的世界和独有的种族。

    牧草嘴角露出了苦笑，切珐郎刚好看到了眼里：“牧草先生有什么意见么？”

    “没有什么，只是我奇怪，我所遇到的每一个暗黑精灵人，都似乎一样打着卑鄙的烙印。其心有罪，其心该杀。”牧草宽阔的手掌抹去脸上的雨水，重新躺下。

    “你……”影人误会了，以为牧草含沙射影：“暗黑精灵也是生命，他们也有繁衍自己种族的权力！”

    “哦……如果只是这样，我倒不认为他们卑鄙。我另外有所指，回头遇到了，我告诉你，现在说了你也不信。”牧草说完不久，就发出了轻微的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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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胆大包天


    在魔法历四年之后的几年，小佣兵团被称为大陆战乱期间不可忽视的一支重要力量。在此期间，无论是艾米、大青山、池傲天、霍恩斯、巴尔巴斯、莫野、隆等主官都曾经作为一支独立部队的主官在两个大陆上叱吒风云，而且都有着令人目眩的战绩。

    当时，很多当权者最为奇怪的是一件事情：在小佣兵团中，无论是武力还是智慧或者指挥能力，艾米阁下都不是其中最优秀者。尤其是在武力方面，由于有神圣巨龙和暗黑要离龙的介入，池傲天和大青山的武力被无限量的放大了。同时身为一级魔法师和大剑士的艾米在个人近身战方面虽然极强，但是和大青山、池傲天根本无法比拟。即使撇开巨龙的力量，在武力方面，四个少年也是旗鼓相当的。

    在这种情况下，是什么力量让艾米在佣兵这个最讲究个人实力的职业能够稳坐团长魁首宝座，而且，此期间，艾米还大搞失踪。如果在一般的佣兵团中，团长失踪，几个实力相当的副团长之间必然会有一场龙争虎斗。

    事实上，也并非没有人试图对小佣兵团下诸大干部进行分化，可惜，不论以权势、金钱、美女……，艾米表现出的凝聚力却极为惊人。

    也有人评论，艾米本人非常擅长权术，利用小佣兵团层层分化的特点巧妙构成了平衡关系：基层干部都是来自与冰雪大陆而且多数是自己父亲袍泽的子弟，世交的关系很难听从其他人的命令。而对于大青山、池傲天等诸人巧妙的平衡着每个人的实力，其中，看似大青山联手女友沙若后实力最强，但是大青山的坐骑龙绿儿与艾米交情甚密，不可能与艾米交恶。其他人不用说想取代艾米，就是希望得到大青山这样的权力地位也极为困难。而且，小佣兵团的后盾之一雷葛魔导师又是艾米是授业恩师，有着大魔法师作为后盾，地位更加稳固。

    当时，就有人称艾米是百年才得一见的权术大师。

    －－人龙神.佣兵王

    第58章胆大包天

    深夜，熟睡中的牧草突然被人拍醒。雨后的天空中星斗格外璀璨，弯月在正天高悬，隐约可以听到森林中传来铃虫短促的鸣声。牧草微微愣了一下，不由自主长叹了一声：“好久没有如此近的接触森林。”话语中透着与年龄不相符合的沧桑。

    “牧草先生，该你守夜了。”二级魔法师善意的提醒了一句。

    “哦……我忘记了，真抱歉。”牧草缓缓直起身，把手边树枝添到火里，火焰再次高高跃起。

    “牧草先生，你怎么会到地下公会接任务呢？我以前接触过几个武力高强者，但是他们都在正规的佣兵公会中服务，待遇比地下公会强太多了。”二级法师轻声的问。

    “呵－－”牧草发出淡淡的惆怅，言语一如既往简短：“为事所迫，有家难回。”

    “哦，在这个行业中的，都是一些自顾不暇的人，我也无法说出什么可以帮你话，只能祝福你了。”如大多数灰色佣兵，魔法师话语极为直接。

    “明白，你休息吧，交给我了。”牧草已经完全从睡梦的环境中清醒过来。

    “牧草，你认为我们这次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法师小声的问。

    “几乎为零，我都很奇怪，你为什么会接这个任务，最后你给所有人的感觉是你极有把握完成这个任务。”战士表现出细心的一面。

    切珐郎魔法师的嘴角微微弯了一下：“这样任务很少见，就是赌博，赌上了，我们就可以大挣一笔，赌输了，我们就走人。赢可以挣到200个以上的金币，输了只需要支付20个金币，10倍的差距，你说我会不会赌？挣钱太难了，这种机会也太难得了。”

    “你不怕迷失在森林中，要知道，只有进入村落，才可以看到精灵幼儿。”战士有些迷惑。

    “呵呵，一看老弟就不常在妖精森林出没。”切珐郎法师一时也无法判断出牧草确切的岁数，只是隐约感觉比自己年轻：“精灵这个种族，从总体上来看，大部分人都喜静，相当多数的精灵族人一生一世都没有走出过妖精森林。但是，也有一小部分精灵喜动有好奇心，他们在成年仪式后甚至会进入人类社会中生活一段时间。而这些精灵，最后有三种归宿，或者看厌了人族的风景再次回到妖精森林；或者对人类社会保持半接受状态，选择生活在妖精森林与人类交接的地方，在这些地方甚至诞生了一些新的精灵村落－－据说，草原精灵就是从这种村落中的精灵逐渐分离到花语平原的；还有极少的精灵甚至和人类结成夫妻最终生活在人类城市中。”切珐郎法师挥手赶了一下出来活动的蚊虫接着说：“我和几个伙伴都知道在妖精森林和花语平原接壤的地方有至少10个精灵村落，所以这次去碰碰运气。”

    “哦……”牧草战士眉头微微皱起：“这个任务真的不光彩，不过，好在我们不用怎么动手。你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法师心中也有着很多疑问，只是看出牧草不想说话了，也就无法勉强了。

    夏天的早晨，太阳升起的非常早，凌晨三时，东边的天空已经微微泛白，从树林中传来了早起鸟儿不断的脆鸣。太还没有亮，佣兵们都起来了－－在佣兵生涯中，如果想活的更长久一些，就必须勤加锻炼，如果不这么作，万一遇到了危险，很有可能因为自己动作慢了一瞬间就失去了性命。每个佣兵在森林外自己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放松着身体，法师尝试和魔法精灵进行沟通。夜里最后一个守夜的是牧草，趴在篝火旁边用棍子扒出埋在灰烬中的火种，引燃了火绒生起了火，然后在昨天剩汤里兑上了清水，给大家做上了早饭。

    吃过早饭后，再次上路了，一边走，切珐郎法师大概介绍了一下路上的行程，按照法师的说法，未来至少两天将消耗在路程上。妖精森林东西方向有200里左右，三天之后，刚刚进入妖精森林的边缘衷心位置，在这些地方，精灵的数字就远远超过了人类。

    明确了目的地后，佣兵们行进的速度相当快。

    第三天下午，佣兵八人组抵达了第一个精灵村落。

    与人类村落不同的是，精灵村落的屋子都不高，所有的房顶都用茅草编制而成，尖尖的。屋子的墙都是竹子或者木材编制的，或许是土壤非常肥沃的原因，每面墙上都可以看到插在地下的木材上发出嫩绿色的新芽。屋子地面距离地面有50厘米，整个地面都是架在两排竹架上――法师小声给大家解释，这么做最主要的原因是为了防止潮湿以及蛇虫。村落的一半是隐藏在森林中的，明显可以感觉到那一部分房屋显得非常寂静。

    在进入村落前，法师再三强调，一定不能正面和村民发生冲突，这些精灵到了1000岁衰衰暮年，依旧是极为厉害的战士。区区八个人的小团体……法师未说完的话很明白了，根本不够给这些八九百岁的精灵爷爷奶奶们一顿暴打的。

    进入村落后，几个年轻战士的眼睛都快掉了下来，这里的精灵女性与人类女孩相比较，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极品”――身材极为苗条，一举一动甚至走路都需要高雅来形容，相貌更是精致漂亮得一塌糊涂，虽然衣着非常朴素，但更衬托出少女们典雅清纯的气质，面对极少见到的人类访客，少女们露出天真好奇的笑容，瓜子小脸几乎构成了致命的诱惑。年轻的佣兵都快走不动了。珲阳谄笑着对每一张笑脸点头致意，穆罕穆得惊讶得只会说土得掉渣的母语了： “beautiful，verybeautiful！”就连持重如怀特这样骑士也眼睛也被少女们刺的疼痛起来，只能用手不断的摸着额头掩饰自己的紧张。

    不过，还好，在几个老成者的提醒下，年轻人都注意到这些少女身上背着不到一米的短弓――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最知名的弓箭手都出自精灵部落。玫瑰花儿虽然极尽漂亮，可是下面藏的刺也是一般人所不能接受的。

    让中年魔法师和影人奇怪的是，似乎是第一次到精灵村落中的牧草却丝毫不为眼前美色所动，在每一个少女出现后，战士布满红丝的眼睛都会扫一眼，接着带着失望看向下一个。难道这样漂亮的女孩还不能让这个看上去非常粗糙的男人满意么？影人嘴角撇了撇，没有说出来的话很明显了：“自恋狂，臭美……”

    这个村子是最靠近花语平原的精灵村落，因此不论是对于精灵还是人类，都是一个必须的落脚点，每年固定的时期，都有人类商旅来经商，带来盐巴、烟草、粮食、铁器、铜镜等物品，临走时带走更多的精灵村落中出产的手工艺品和盛产自森林中的美丽羽毛、宝石。为了安置这些异族，在村子最外面有一个非常大的竹屋，有客人的时候是给客人们休息的，没有客人的时候，是村子里少年们玩耍的地方。

    切珐郎佣兵八人组到达竹屋时才知道，他们刚刚赶上了随着夏季一起到来的商季，屋子外面排了很多的马车――和商人们简单交谈后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美丽的少女精灵，她们都是从森林中专门赶来挑选自己喜欢的小饰物。否则，一个200多人的小村落中怎么会有这么多适龄少女。商人们还专门提醒，如果不得到少女同意而企图作什么事情，死的会很难看的。佣兵八人组中三个青年战士脸上都微微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晚上到了，在大屋子的外面，商人们点燃了熊熊篝火，精灵们在远处嬉笑的看着人类在一起围着聊天。即使在这么小的村落季节性旅店中，也有着吟游诗人，当这几个吟游诗人走来请大家点歌时，众人才发现，这几个身材更高大的精灵显然是草原精灵，而众所周知的是，草原精灵是最为职业的吟游诗人。

    珲阳只有19岁，在场所有的人类中，他也是最为年少的。少年人显然更喜欢新鲜，立刻拿起了歌本凑在篝火下寻找，不久，少年有些失望的合上了本子： “怎么都是一些老歌，你们有没有新歌，我原来在妖精之花听过一首最新的歌，是讲小佣兵团的，好像是他们完成的最新任务里面的组歌――狂龙大战。你们有么？”

    吟游诗人中传播消息是最快的，即使如此，三个精灵还是摇了摇头：“这是最近的事情，文字我们刚刚看到，但是曲调还没有得到。能否换一首其他的。”

    “那我还要听他们的“恶龙吟风”。”少年人一边说一边掏出了一枚银币。

    “嗨……珲阳，你有完没有完，怎么天天都听一首歌？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换一个成么？”怀特在远处笑着说。

    “不行，说不定牧草大哥他们还没有听过呢？再来一次。”少年人知道原来几个佣兵都比较照顾他，根本也没有在意怀特的意见。

    牧草一如平常淡淡的说：“我建议换成其他的吧，实在不行就换精灵大魔法师莱斯林克的生命绿洲吧。小佣兵团实在没有有什么好听的，都是假的。”

    “谁说呀？小佣兵团怎么会是假的呢？”这次不只是珲阳了，几个年轻的战士都表现出比较强烈的态度。

    牧草苦笑着摇摇头：“小佣兵团就是靠一些好运气还有一些死去兄弟用生命换来了两次防御的胜利，其他，实在没有什么好提的。”

    “不可能。”珲阳着急的都蹦起来了。

    “呵呵，牧草不要逗他玩了。珲阳这个小家伙家里可是贵族，因为在酒吧听了小佣兵团的传说，所以才从家里逃跑出来作佣兵的，你这么诋毁他心里的偶像，他要气血攻心暴跳如雷的，说不定要打一仗的，你说他又打不过你，那我们帮谁好呢？”魔法师在远处笑着调解小纠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