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凡道》(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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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珊瑚谷


一听说真的要探寻海底仙府，红云特别亢奋，迫不及待地向下俯冲而去。

    “叭！”一声脆响，忽觉后颈吃疼，慌忙停了下来。

    它的速度太快，陈凡差一点被甩出蛇背，轻斥道：“慢点，你急什么？时间多的是，仙府在那儿放着，谁也无法搬走。”说着腾空而起。

    红云身形一闪，化着蛇头人身，摸着自己的独角，尴尬不已，忙不迭的解释道：

    “主人莫怪，小的失态了。白蛇岭虽然比邻定洋，小的却从来没有进入海中，只能趴在悬崖绝壁上，眼巴巴地看着海中的波涛，就连做梦也想到大海，甚至于希望能拥有自己的海域，今天终于美梦成真，太激动了，一时控制不住情绪，请主人降罪。”

    白蛇身具龙脉，相当于神龙的后代，又比洋而居，却只能望洋兴叹，甚至于不敢越雷迟一步，只能窝藏在山岭之中，确实是一大悲哀。

    陈凡当然是心肚自明，想了想，眼珠一转，轻笑道：“用不了几个月，我们将拥有独立的海洋，纵横千万里，海岛无数，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真的？”红云又惊又喜，两眼放光，兴奋不已：“小的一定要建造做一座庞大、最漂亮的仙府，嘻嘻，主人就是天大王，我们就是大王……”忽然愣住了，迟疑道：“主人，您不要这片海域了？”

    “要，当然要，不要白不要。”陈凡摇了摇头，指着潜海四周比划着，大笑道：“你看，潜海在两洲之间，又与五洋相连，并不是真正的安居之所，随时都面临着其它大王的入侵。”

    红云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小的明白了，海洋其实与陆地没有什么区别，定洋就有数不清的大王，也是相互攻击，稍有不慎就是府破人亡，确实不能久住。”

    “哼，它们敢？”陈凡一瞥鬼影子，眼中异芒连闪：“我们下去。”

    “哈哈，小的给您开道。”红云长笑一声，化着一道白色的闪电，从高空直落大海。

    陈凡则不慌不忙，缓缓下降，鬼影子如同影子一般，悄无声息的紧跟其后。

    海面现出一条硕大的蛇影，外形与神龙相差无几，时隐时现，掀起了千米巨浪，红云在一望无际的大海里畅游，瞬息百里，嘴里大叫道：“哇，太舒服了。”

    “轰！”一道水柱冲出海面，如同一枚出膛的炮弹，巨响声惊天动地，瞬间穿透云层，射到数万米高空。

    陈凡定在海面，随手一指，千米范围内的海浪自然而然的避让，脚下出现一条十丈宽的水道，深达百丈，仿佛一道高山狭谷。

    水道右壁略有波动，红云探出大脑袋，笑嘻嘻地说道：“主人，请吧！”

    陈凡重新骑上蛇背：“速度放慢一点。”水道向下不断沿伸，上面的空间又被海水填满，如同一个透明的玻璃箱在水里下沉，浅海里的光线很强，可以清晰地看到四周的景色。

    第一次深入大海，红云满眼新奇，一改从前的老沉持重，性格变得非常活泼，东张西望，满脸兴奋，很快就奇道：“咦，主人，海里的鱼呢？怎么一条也没有？”

    陈凡笑道：“你这个家伙乱折腾，这一片海域天翻地覆，那些鱼类早就被吓跑了，呵呵，估计深海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红云懊恼不已，立即加速深入，光线渐渐变得阴暗，不一会儿，它突然大叫道：“主人，有鱼了，您看看，那是长尾鱼，小的在定洋边曾经见过一次，乖乖，好长的尾巴，竟然占到了身体的大半，哈哈，好大的章鱼，已经修到了金丹期。”

    陈凡首次见到长尾鱼，大感好奇，此鱼全身蓝黑相间，体长不过十米，宽大的尾巴却占到七、八米，身子非常瘦小，两鳍修长而狭窄，外侧长有一排利箭。

    巨型章鱼通体黝黑，长达一百五十多米，好像是一座移动的小山，它的警惕性极高，一双巨眼闪烁着阴色的血光，老远就感应到陈凡等人，无数个触手来回划动，转眼间消失不见。

    “嗨，那家伙不是大头鱼吗？哈哈，过来吧！”

    蛇芯猛的伸出上万米，一口卷住大头鱼，瞬间缩了回来，红云的咽喉一阵蠕动，咂咂嘴巴，摇头说道：“先天的味道太差，骨头倒是挺硬，不知道有没有灵道境界？哼哼，有多少吃多少，这些家伙是最讨厌的鱼类，绝不能让它们留在这里。”

    陈凡暗笑：“这家伙还挺记仇，对天马原的大头鱼念念不忘。”

    万米之后，鱼群开始增多，种类繁杂，既有常见的鱼类，也有深海的特有品种，大都奇形怪状，闻所未闻，就连红云也说不出名字。

    唯一遗憾的是，红云的王气太盛，鱼群好像见到鬼似的，份份远避，来不及逃窜的就飘浮不动，战战兢兢，惶恐不安。

    “嗷！”红云大吼一声，摇头摆尾，千米范围内的海水快速翻滚，形成一个个硕大的旋涡，里面的海鱼被绞得粉身碎骨。

    陈凡连忙喝止：“住手，你疯了，我们不是来残杀生灵，而是开设仙府。”

    红云全身一颤，随即冷静下来，小声说道：“在天鼓岭的时候，看到冥王屠杀了百万生灵，小的就有些不对劲，心里莫名其妙涌起一股杀气，一直在强行压制，刚才杀意又起，忍不住对它们大开杀戒。”

    陈凡大惊失色，这是修行太快的后遗症。

    天鼓岭的战斗太过血腥，红云的道心受到了刺激，心中恶念顿起，杀气隐胸，难怪它性情稍有变化，只要遇到不如意的事，很容易动怒暴躁，幸好它在万竹林静修一个月，心境得到进一步巩固，自我控制能力很强。

    现在只是一丝苗头，必须尽快扑灭，若是越陷越深，将来会步九头狮王后尘，道心残缺，变成嗜血如命的魔王。

    红云也想到了问题所在，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沉默了片刻，轻叹道：“主人，看来小的真要经常闭关，弥补道心，修身养性，否则大祸临头。”

    陈凡抚摸着它的蛇背，点头道：“好，万年劫之前，你与老三、老七的任务就是闭关，嗯，还有，尽量不要伤害生灵，除非受到它人的攻击。”声音转而平和，安慰道：“不要担心，你的道心还在，并没有失去理智，只要安心静养，肯定能稳定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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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遵命！”红云对陈凡的话深信不疑，所有忧虑瞬间抛之脑后，重新露出了笑容，继续下沉。

    它在白蛇灵苦修五万多年，历经千辛万苦才达到青灵，投入陈凡手下仅仅几个月，连跨几大步，一举修至紫灵，甚至于火水风电同体，超过了十八灵，这是它做梦也没想到的事，对主人崇拜得无以复加。

    在它的心目中，主人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只要陈凡认为行，肯定是万无一失。

    灵龟湾只是一个近海湾，而这里距离大陆有数百万里，两海的深度不可同日而语，足足过了半个时辰，红云定在水里，轻呼道：“主人，到了。”

    陈凡飘下蛇背，俯视海底，心中讶然。

    下面是一座庞大的山脉，恍如陆地上的崇山峻岭，无数座山峰巍然耸立，连绵起伏，向四面八方无限沿伸，每一座都高达数万米，险峻陡峭，巍峨壮观，气势雄伟，与神龙岭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神秘的海底世界就展现在眼前，红云看得眼花缭乱，在四周快速游弋，似乎要将所有的美景收入眼底。

    海底并不是漆黑一团，山坡上长满了珊瑚树、海带、海苔，成群的奇珍鱼类在远处游荡，闪烁着点点光亮，深谷中，海底森林高大茂密，隐约有巨大的海鱼在山洞里穿梭。

    “主人，快来看，珊瑚，太漂亮了。”红云在另一座山头大声呼唤，兴奋异常。

    陈凡飘至它身边，轻笑道：“到处都是珊瑚，有什么大惊小怪。”忽然张大嘴巴，惊得说不出话来。

    山下是一座庞大的山谷，面积超过百万平方公里，满眼灿烂辉煌，那里是一片硕大无比的珊瑚森林。

    这些珊瑚大部分是树状，高大粗壮，最高的有八、九百米，数百个树杈向四周伸展，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华，晶莹剔透，好像是一块巨大的玉石雕刻而成。

    另一部分奇形怪状，有的像一座小山丘，有的像猛兽、飞鸟、花草，还有的甚至于像人类，栩栩如生，恍如一具具美玉雕塑，耀眼眩目，美妙绝伦，如诗如画。

    整座森林寂静无声，只有红云在喃喃自语：“美，太美了，与想象中的一样美，不，比梦中还要美。”目光痴迷，仿佛已经坠入梦幻之中。

    陈凡也情不自禁的暗赞，如此大面积的珊瑚闻所未闻，而且每一颗珊瑚都是极品，不少已经修成内丹，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成灵。

    “哗啦！”极远处传来一声轻脆的水响。

    陈凡心中一惊：“红云，好像是鱼精，快去看看。”

    红云猛然惊醒，慌忙问道：“鱼精？它在哪儿？”神识一展，蛇尾微摆，迅速远去：“主人，是一头紫灵鲸鱼，哈哈，它跑不掉，小的保证手到擒来。”

    “速度快一点，不要伤及它的性命。”陈凡在珊瑚森林上空飘荡，很快落在一棵山形珊瑚旁。

    它笔直向上，有着近千米的高度，直径超过两百米，表面布满了数不清的疙瘩，大如桌面，小如拳头，颜色各异，形态多样，陈凡抚摸良久，轻笑道：“别装了，快起来吧。”

    珊瑚王身形一阵颤动，红光忽闪，变成了人身，头部还是一棵珊瑚，几个小洞就是它的五官，里面同样有眼球、嘴巴、耳朵，目光中充满了警惕，又带着深深的恐惧。

    它感应到鬼影子的可怕，不明陈凡的来意，心中忐忑不安。

    陈凡拱手道：“万物皆有灵，珊瑚也不例外，嗯，不错，很快就要进入紫灵，我叫陈凡，仙友应该是这里珊瑚王。”

    珊瑚王瞥了瞥后面的鬼影子，强行平静下来，抱拳回礼：“这里的大王是鲸鱼，在下只是小小的珊瑚而矣，不敢称王，只希望能够在珊瑚谷平静的生活，不知仙友来此有何吩咐？若有需要，在下尽力办到。”

    陈凡对它的心里了如指掌，笑了笑，“鲸鱼王已经魂飞魄散，这里已成无主之地，我想建一处仙府，呵呵，仙友放心，我不会打搅你们修行，唯一的愿望就是能交个朋友。”

    “朋友？”珊瑚王疑惑不解，傻愣愣地盯着陈凡，“在下从来没有出过珊瑚谷，孤陋寡闻，不通俗礼，除了鱼仙之外，没有见过其它灵仙，请仙友指点。”

    陈凡拍拍它的肩膀，放声大笑：“你怕什么？我们将比邻而居，人类有一句至理名言，远亲不如近邻，希望我们能做一对好邻居，相互帮助，共同进步，怎么样？”

    珊瑚王的性格非常纯朴，它感受到陈凡的诚意，立即喜不自禁：“真的？太好了，在下起求之不得。”又偷看一眼鬼影子，疑惑道：“如此说来，我们是好朋友了？你不会像鲸鱼王一样要我们进贡宝贝？”

    陈凡哑然失笑，摆手道：“它是我的仆人，你不要害怕。呵呵，从现在开始，这里再也不会有大王，咱们是平等交往，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相互交换。哦，你的年纪比我大得多，既然是朋友，就应该兄弟相称，你是老哥。”

     “好，那你就是老弟了。”珊瑚王放下心来，兴奋不已，连连点头：“据说七灵之中，人类的智慧最高，今日一见，确实不同凡响。”又叹道：“老弟，我成灵已有五百多万年，这儿的大王换了一茬又一茬，从龟灵、龙鱼，到海蛇、鲨鱼，再到现在的鲸鱼，无论谁当大王，我们都要年年进贡，唉，可怜的孩子们。”

    陈凡怔了怔：“你们到底进贡什么宝贝？”

    珊瑚王回顾四周，再看着脚下的小珊瑚，目光黯然，默默地说道：“我们不是普通的珊瑚，本身就是一种天材地宝，既能入药又可炼器，特别是一种罕见的九彩珊瑚，是水族中最顶级的炼器材料，唉，如今几乎已经绝迹，整个珊瑚谷只剩下三棵。”

    “九彩珊瑚？”陈凡心中一动，它也是炼制九重天的材料，缓缓弯下腰来，好奇的观看，三棵小珊瑚是岩石状，只有乒乓球大小，形如人类的拳头，外表光滑，呈半透明，九彩闪耀，入手温和。

    珊瑚王神采飞扬，目光闪烁着喜悦，得意洋洋的说道：“别看它们小，都修成了金丹，估计几年之内将要成灵，将来就是真正的珊瑚之王。”

    原来珊瑚是海洋里最平和的生灵之一，不善于打斗，一向与世无争，九彩珊瑚却是唯一的例外，它凶狠善战，战斗力超过普通鱼精，仅次于十八灵，被视为珊瑚群的保护神。

    陈凡笑眯眯地说道：“三灵联手，应该不在十八灵之下，恭喜老哥，珊瑚谷将来一定会人丁兴旺，无人敢于入侵。”

    珊瑚王苦笑道：“老弟不要太乐观，其实能有一棵成灵就不错了，因为我们成灵很难，这里有亿万珊瑚，成就灵身的寥寥无几，一旦超过年限，永远成灵无望。”

    它顿了顿，语气变得伤感：“各位大王又经常强夺心丹，如今只剩下十四棵珊瑚灵，除了我之外，其它十三棵都是成灵不久，如果鲸鱼王不死，也是难逃厄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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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海水微微波动，四周忽然出现十三棵珊瑚，它们高不过两米，七棵的脑袋是树状，另外六棵比较繁杂，有岩石、鲜花、鸟兽、鱼虫。

    珊瑚王笑呵呵地相互介绍，这些珊瑚灵神色慌张，稍一寒喧，立即指着东方，七嘴八舌的说道：“不好了，来了很多鱼精，好像是鲸鱼王的手下，还有人在战斗。”

    珊瑚王顿时惶恐不安，声音开始颤抖：“有多少鱼精？有没有紫灵仙？是谁与它们打起来了？”

    “不要惊慌，让我察看一下。”

    陈凡的心神与水融为一体，很快就回过神来：“那是小弟的一个仆人，正在追捕余下的鱼精，小弟前去观战。”

    珊瑚王忧心忡忡，语重心长的说道：“老弟，鲸鱼王手下有一百多条鱼精，人多势众，而且个个凶神恶煞，你要小心一点，若是事不可为，千万不要强撑，能跑就跑。”

    “谢老哥，我心里有数。”陈凡略一抱拳，飘然而去。

    越往东走，海水搅动得越是厉害，八百里之后，整个大海已经成为沸腾的油锅，潮流汹涌，旋涡密布，几乎无法游弋，隐隐听到红云的怒吼声，真正的战场还在千里之外。

    陈凡停在一座山顶，强行稳定身形，鬼影子微一闪动，千米范围内的海水完全平静下来，旋涡消之无形。

    陈凡暗自点头，想了想说道：“你去探听一下战况，嗯，吩咐红云，最好抓活的。”

    鬼影子一揖到底，身形化着一股黑水，消失得无影无踪，海水又开始剧烈翻滚，旋涡在迅速扩大，可以想象战斗是多么激烈，波及的范围极广，远远超过灵龟湾之战。

    陈凡感到一丝疑惑，以红云的修为，除了紫灵后期的十八灵，几乎是所向无敌，它到底面对何方神圣？难道这里还隐藏着十八灵级别的高手？

    不一会儿，鬼影子悄然出现：“共有两百三十六条鱼精，其中有三条紫灵后期，分别为鲨鱼、海蛇、白鲸，另有九条紫灵初期，此外，白灵有一百一十九条，地仙有一百零九条。”

    陈凡大吃一惊，敌人绝不是鲸鱼王手下，而是其它海域的几位大王，也许是联手进攻鲸鱼王，也许是得到鲸鱼王的死讯，想抢占这里的地盘。

    地仙与白灵仙并不足惧，十二条紫灵鱼精却非常棘手，红云虽然骁勇，却是孤立无援，很有可能寡不敌众，陈凡稍有焦急，问道：“战况怎么样？红云能顶住吗？”

    鬼影子点点头：“紫灵鱼将大哥围住，外侧是其它鱼精推波助澜，暂时相持不下，不过，据小的估计，大哥最终会赢，只是需要很长时间，也许还要受点伤。”迟疑了片刻，小声说道：“如果让小的助阵，一刻钟内解决战斗。”

    陈凡盯着鬼影子，目光冷峻：“我知道你的本领不小，不仅有九味真火、天风之力，居然还身具灵水，哼，不简单，看来吞噬了不少水族的灵魄，修为远超十八灵，除了龙凤之外，你是天下无敌。”

    鬼影子对陈凡敬畏太深，始终战战兢兢，此时见主人神色不对，浑身一颤，情不自禁地飘浮而跪，哭泣道：

    “百万年前，小的曾经吞噬了一对水麒麟、一只龟灵，九味真火与天风是前生所有，今生重修而来。主人有所不知，我们鬼王表面风光，其实是最危险的生灵，必须吞噬灵魄才能存活，呜，小的是迫不得已。”

    身为鬼王确实不易，必须定期吞噬紫灵魄，直到凑齐九十九个为止，如果在万年之内没有找到合适的目标，很快就功散人亡。

    可是紫灵魄不同于其它灵魄，每一次收取都需要冒着巨大的危险。

    紫灵仙渡劫失败后，灵魄很快就返回凡界，滞留的时间很短，就连紫灵劫也没有来得及消散，稍有不慎很有可能诱发连环劫，因此收取的成功率极低，许多鬼王就死于天劫之下。

    更有甚者，鬼王的心劫特别厉害，而且一次比一次增加十倍，几乎不可能修成真身，太玄灵界只有三位鬼王侥幸成功，一个三劫、两个四劫。

    陈凡暗自感慨，每一种灵仙都是修行不易，老天是公平的，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好事，风险与修为成正比，由此可见，龙凤更是有说不出的苦衷，心中一动，顺口问道：“你的九十九灵齐全了？”

    鬼影子偷看了陈凡一眼，神色不安，小心翼翼地说道：“已有九十八个，还差一个，而且……且……”

    陈凡厉喝道：“而且什么？在我面前不要吞吞吐吐，有话快讲，只要你忠心耿耿，肯定会为你解决的。”

    鬼王一惊，胆怯的看着陈凡，犹豫了片刻才细声说道：“小的已经有九千八百六十九年没有找到灵魄，望主人开恩，允许小的外出寻觅。”眼巴巴地看着陈凡，目光中满含期盼。

    “小事一桩。”陈凡微微一笑，冥王化形出数不尽的灵魄，应有尽有，其中就有渡劫失败的紫灵魄，他想了想，慢悠悠地说道：“我这里有很多，到底有多少还没统计，嗯，应该不下于六、七百个吧。”

    鬼影子大喜过望，笑声阴森诡异：“真的？桀桀，太好了，小的可以修成九劫。”

    “九劫？”陈凡恍然大悟，拍手笑道：“有道理，一到九劫，自动成真，哈哈，你的反应很快，不愧是凤凰之灵魄。”

    第一次被主人夸奖，鬼影子显得不好意思，低头说道：“因为差一个灵魄，小的九味真火与天风没有达到大成，如果九九圆满，很快就能渡劫。有了足够的灵魄，五百年之内就能达到九劫，小的恳求主人成全。”

    陈凡沉思良久，凝视着它热切的目光，毅然点头：“好，我就成全你，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不管是五劫，还是九劫，没有我的同意，不得伤害其它生灵，否则休得怪我翻脸无情。”

    “谢主人，主人教诲，小的不敢忘记，一定铭记于心。”鬼影子激动得浑身颤抖。

    灵魄的异变是身不由己，只要走上鬼王的修行之路，心劫是就成为它们的恶梦，九劫又是最高追求目标，也是唯一的希望。

    “起来吧，只要记住我的话就行。”陈凡看了看四周搅动的海水，眉头微皱，思索片刻，说道：“看来这是一场消耗战，嗯，你去帮它一把，先解决那些地仙与白灵仙，直接打昏它们就行。”

    “主人大慈大悲，小的明白。”鬼影子心情愉快，临走前不忘拍了一句马屁。

    鬼影子果然厉害，几分钟后，陈凡明显感觉到海水在迅速平静，旋涡在急剧减少。

    不到一刻钟时间，大海完全恢复了正常，红云与鬼影子瞬间出现。

    陈凡看着它们的笑脸，问道：“看样子，应该是大功告成。”

    “多亏了老弟。”红云拍拍鬼影子，赞不绝口：“五劫鬼王确实了得，远超过十八灵，大哥我是自愧不如。”

    鬼影子连忙拱手，满嘴奉承：“大哥神勇过人，那些家伙很快会败下阵来，小弟只是锦上添花。”突然脸色大变，尖叫道：“不好，来了几个厉害的家伙，好像都是十八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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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两王夺宝


陈凡与红云对望了一眼，眼中均露出惊骇之色。

    潜海虽然广大，但只是五海之一，怎么可能几个十八灵共存？

    一山不容二虎，十八灵自视极高，正常情况下，绝不会容忍其它天大王存在，除非是五洋的外洋，辽阔无边，神秘莫测，无人了解真正的内情。

    那天鼓岭呢？三大天王共存一山，在太玄绝无仅有。

    陈凡一瞥鬼影子，这家伙修为太高，心狠手辣，三王应该以它为主，估计狮天王与鼓影只是它的手下，此事一了，应该好好询问一下天鼓岭的情况。

    红云定在水中，尾巴轻缓的摇摆，蛇眼连转，精光四射，细长的蛇芯来回伸缩，轻声问道：“是什么十八灵？龙鱼还是龟灵？”

    鬼影子静立不动，双目微闭，感应来者的气息，很快就摇头说道：

    “南北各有两个，随从的还有很多鱼精，应该在两千里外，嗯，因为距离太远，只能感应到气息，暂时无法分辩它们真正身份，奇怪，速度比较慢，半刻钟之后才能赶到。”

    十八灵出巡，那些随从不会是等闲之辈，肯定有各海域的大王，在鬼影子眼里却是不堪一击。

    陈凡远眺两个方向，沉吟片刻，问道：“鬼影子，你的修为高绝，不知能对付几个？”

    鬼影子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傲色，嘴里却谦虚道：“小的无能，来一个没问题，两个就比较吃力，三个必败无疑。嘿嘿，十八灵非同小可，天生禀异，各有特色，不可轻视。”

    红云虽然身具风火雷水，但只是紫灵初期，勉强能对付一个，陈凡当机立断，挥手说道：“不管它们是谁，先躲起来再说，咱们去珊瑚谷。”

    “主人说得对，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见机行事。”鬼影子对陈凡言听计从。

    红云负责断后，轻“哦”一声，紧接着说道：“主人，按照您的吩咐，那些家伙都被打昏了，只是受了点伤，呵呵，您放心吧，死不了，最多修养十年、八年就能痊愈，它们被小的扔在一座山洞里，洞口已经封闭，非常隐蔽，它们不会发现。”

    它说的是两百多条鱼精，陈凡满意道：“很好，干得漂亮，七灵修行不易，暂且饶了它们的性命，能不杀就不杀，你们要记住，杀戮过多有伤天和，将来的心劫也随之加重。”

    “小的明白。”

    冥王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空有超越灵道的修为，却死于自己的心劫，其状惨不忍睹，红云亲眼所见，已经刻骨铭心，至今心有余悸，估计一辈子也无法忘记。

    十四棵珊瑚灵正在山谷翘首以盼，见陈凡安然无恙，个个欢天喜地，将陈凡围得水泄不通，珊瑚生在大海，与世无争，确实纯朴无华，只要别人表现出友善，它们立即视为真正的好友。

    珊瑚王笑逐颜开：“老弟，那些家伙怎么样？都解决了？”猛然僵住了，紧盯着身后的红云，战战兢兢，声音开始发抖：“你……你是龙蛇？”

    所有的珊瑚灵都忙不迭后退百米，满脸惶恐，抖抖嗦嗦地不敢动弹。

    珊瑚灵的胆子本来就小，对鱼精有一种天生的恐惧感，见到十八灵更是吓得魂不附体。

    “老哥不要害怕，它是我的仆人。”

    陈凡轻轻一拍，红云身形一闪，迅速缩小，躲进陈凡的长袖，关闭所有的气息。

    鬼影子满不在乎，细声说道：“只要不靠近三丈范围，它们无法发现小的。”

    鬼灵乃灵魄所化，天生禀异，无影无形，在七灵中最为神秘，鬼影子更是达到五劫，远超十八灵，如果它刻意隐匿，除了龙凤之外，没有人能够找到它的行踪。

    陈凡微微一笑，目光转向珊瑚王：“老哥，刚才是其它海域的几位大王入侵，已经被它们擒获，不过，现在突然来了四个十八灵，小弟只有在你这儿避难。”

    珊瑚王刚强自平静下来，一听此言又是骇然失色，如遭雷击，脱口而出：“水麒鳞与龙鱼。”声音尖利刺耳，显示出前所未有的紧张。

    陈凡怔了怔，急切的问道：“它们是潜海的天大王？”

    “不，一对水麒麟来自于北面的湖海，南面的一对龙鱼来自于定风洋。”

    珊瑚王长嘘一口气，摇头说道：“潜海本来有一个龟天王，两百八十万年前，被它们联手击毙，从此以后，潜海就成了它们共同的领地，潜海原有五十六位大王，现在只余二十三位，它们都要交两份年贡。”

    “定风洋？”

    陈凡对龙鱼大王十分敏感，立即想起了定风岭的见闻，不由大为震惊，定风洋距此数千万里，它们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

    珊瑚王白光一闪，现出庞大的真身，肚子露出一个大洞，语气非常急促：“老弟，快进来。”

    陈凡灵机一动，转头吩咐鬼影子：“你在附近找个地方，嗯，听我的命令行事。”随后毫不迟疑地钻进洞内，不由呆一呆。

    里面是一个空荡荡的庞大空间，面积足有两、三万平方米，高达一百五十丈，四壁就是五颜六色的珊瑚，闪烁着丝丝光华，令人目不暇接。

    这是珊瑚王的肚子，却没有一滴海水，温暖如春，空气清鲜，灵气十足，绝对是一个修形的好地方。

    “老弟，帮我照顾好它们。”

    空中传来珊瑚王的声音，陈凡下意识的回头一看，洞门已经封闭，大厅里出现了上百棵珊瑚，其中就有十三棵珊瑚灵、两棵九彩珊瑚，另外一些都是金丹期。

    金丹珊瑚都是原身，各类形态俱全，身形庞大，占据了大厅八成空间，只有珊瑚灵是人身，十三双目光都盯着陈凡，眼中满含悲愤。

    还有一棵九彩不见踪影！

    陈凡感到大事不妙，急忙问道：“老哥，它们到底想干什么？九彩珊瑚？”

    珊瑚王满嘴苦涩：“潜海有三宝，分别是九彩珊瑚、黑潮泥浆、紫蚌珠，大部分最终落在四位天大王手里，据说它们又进贡给外洋的神龙。唉，经过无休止的搜刮，后两宝已经基本绝迹，九彩珊瑚仅存这三棵，百万年内没有再现。”

    这三种都是世所难求，仅次于龙鳞凤尾的至宝，对水族来说尤其重要，陈凡曾有耳闻，没想到是潜海的特产。

    珊瑚王唉声叹气：“它们每万年巡视一次潜海，其目的都是搜索三宝，这一次提前了八千三百余年，肯定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唉，我如果遭遇不测，希望老弟能为珊瑚族留下一丝元气。”

    陈凡恍然大悟，明白了它的意思，牺牲另外一棵方能求得一线生机，如果一毛不拔，四个家伙一怒之下，也许会将珊瑚谷彻底铲平。

    珊瑚王的声音变得很细：“老弟，不要讲话，它们已经到了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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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凡心中有数，珊瑚本身就是极品炼器材料，特别是水族法宝，加入九彩珊瑚后威力倍增。成灵之后更了不得，可以自成空间，价值与紫麒麟角相当，隔绝神识并不奇怪。

    鬼影子早就化着一丝黑水，隐藏在谷东的山腰，蜷缩于珊瑚缝隙里，气息全无，只有陈凡才能感应到它的存在。

    陈凡暗自点头，关闭气息，晋入心境通明。

    随着修为的增长，心境的感应范围也大幅度扩展，特别是经常与各类生灵沟通，融入了大山的意志，心灵的力量远超过本身的修为，几乎达到了神识的感应范围。

    珊瑚王变成一座千米高峰，傲然屹立，纹丝不动，气息若有若无。

    珊瑚谷北侧。

    三十六条鱼精越过高山，其中有十二条紫灵后期，二十四条紫灵初期，它们排成一个紧密的阵势，前锋三条组成三角形，距离大部队万米，尾翼九条，两侧各有六条警戒，中间十二条是一座方阵。

    整个队伍速度一致，动作整齐划一，井然有序。

    方阵的最中间是一条体积最为庞大的鲸鱼，鱼背上端坐着一对麒麟。

    它们的脑袋是麒麟，皮肤碧绿，独角分出九枝，绿中带紫，下身为人形，穿着一件深绿色的道袍，上面画着一层细密的鱼鳞，两双巨眼射出强劲的绿光，左顾右盼，威风凛凛，王气毕露。

    天大王出巡果然不凡，各海域大王前呼后拥，威风八面，气势骇人。

    与此同时，另一支队伍也从南侧进入珊瑚谷。

    鱼精的数量与实力相等，同样是一座可攻可守的阵势，浩浩荡荡，气势极盛。

    陈凡第一次见到龙鱼，却见它们盘坐于一条大白鲨，穿着一件金黄色的道袍，上面覆盖着龙鳞，脑袋与神龙几乎一模一样，唯一缺少的龙角，龙眼翻滚，目光凌厉，颇有神龙之威。

    体形稍大的长有两根龙须，娇小的嘴巴光滑，应该是一公一母。

    据说龙鱼是神龙的后代，与麒麟是近亲，同样身具五味真火与灵水，神通相差无几，珊瑚王这一招确实狠毒，看来今天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突然间，两支队伍同时在山顶停下，前锋深入山谷，后队还在十里之外，雄麒与龙鱼稍一挥手，各自分出两鱼向东远去。

    显而易见，两鱼是传唤本海域的鲸鱼大王，让它前来拜见天大王。

    陈凡暗自冷笑：“这几个老家伙太嚣张，野心十足，竟然将潜海占为己有，哼哼，我既然遇上了，岂能让你们得逞？”心念微转，鬼影子飘出珊瑚丛，悄然紧跟其后。

    不一会儿，两支队伍向左右分开，麒麟与龙鱼的坐骑同时游至队伍最前方，相隔百里，相互略一拱手。

    龙鱼王皮笑肉不笑，首先说道：“大哥、大嫂，小弟有礼了，哈哈，四千年未见，你们修为日涨，成真指日可待，小弟自愧不如。”

    麒麟目光阴森，绿光一扫对面的龙鱼，“老弟不要谦虚，你我相识五百万年，都是知根知底，没有必要相互奉承，嘿嘿，不过，听说贤侄已经百年前跨入紫灵境界，可喜可贺。”

    龙鱼王摆摆手：“犬子生性愚笨，进展太慢，不值一提，与小麒、小麟相比差得太远，唉，小弟想起来就头疼，始终是一块心病，算了，不说了。”

    麒麟飞快的对望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狡色，点头说道：“好，我们先办正事，等会儿再叙。”

    座下的两鱼心领神会，异口同声：“珊瑚王，天大王巡视潜海，速速出来迎驾！”

    珊瑚王如梦方醒，身形忽闪，瞬间化着人身，看到两边的天大王，满脸惶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的见过两位天大王、王后。”

    “起来吧！”

    两后异口同声，它们的声音与人类相仿，轻脆悦耳，麟后说道：“珊瑚王，你劳苦功高，对我们忠心耿耿，从现在起，珊瑚谷直属两位天大王管辖，你独自为王，与鲸鱼王平起平坐。”

    龙鱼后补充道：“我们已经同时下达禁令，任何大王不得进入珊瑚谷，你们珊瑚族安心修炼吧。”

    珊瑚王愣了一下，随即喜出望外，向两边各磕三个响头：“谢天大王，王后，小的一定不负王恩，誓死效忠。”

    龙鱼后微一点头：“好，两位天大王知道你的忠心。哦，听说珊瑚谷里还有三棵九彩珊瑚，这样吧，其中两棵就贡奉两位天大王，至于第三棵嘛，嗯……”

    珊瑚王心中剧颤，九彩珊瑚的事最为隐密，天大王果然神通广大，对潜海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耳边又传来龙鱼后的声音：“天大王大发慈悲，那一棵就留着成灵，日后再行处理。”

    珊瑚王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说道：“天大王之命，小的不敢违抗，只是…”

    “只是什么？”

    龙鱼王脸色一板，杀气隐现。

    珊瑚王打了个抖嗦，好半天才强自镇定，“两位天大王有所不知，小的确实有三棵九彩珊瑚，但是三年之前，鲸鱼大王索取了一棵，半个时辰前，又来了一位龟大王，强取一棵，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棵。”手捧九彩珊瑚，高举头顶。

    “什么？”

    两王两后大惊失色，龙鱼王叫道：“鲸鱼王胆大包天，居然私索九彩珊瑚，哼，它活腻了。”不由分说，转头大喝道：“鲸鱼王怎么还没到？再去三个，命令它一刻钟内赶到。”目光阴鹫，杀气腾腾。

    话音刚落，三条大白鲨领命而去，北面同样有三鱼跟上。

    麒麟王却不动声色，死死地盯着珊瑚王，目光有如利箭，凌厉可怕。

    “叭！”珊瑚王一吓，情不自禁地趴在地上，九彩珊瑚差点摔倒。

    龙鱼后右手微招，将九彩珊瑚吸走。

    麟后的反应也是极快，左手一抓，九彩珊瑚向它的方向奔去。

    龙鱼后轻笑道：“大嫂误会了，小妹只是担心摔坏了，没有别的意思。”

    麟后嫣然一笑：“彼此，彼此，咯咯！”

    两后一面巧笑客套，一面运气挣夺，寸步不让。

    它们修为相差无几，九彩珊瑚定在中间，只有两边的海水微微波动。

    对于它们的挣抢，两王视而不见，都注目于珊瑚王。

    足足过了半刻钟，麒王冷冷地说道：“那龟大王是何方神圣？鲸鱼王为什么不阻止？”

    珊瑚王忽然哭泣不止，说道：“前天夜里，天降奇祸，一位神秘的高手闯入潜海，翻江倒海，天崩地裂，转眼间就将鲸鱼王击毙，十几位仙友同时遇难，呜，小的不敢欺骗天大王，您们可以询问这里的任何一条丹鱼，人人皆知。”

    麒王一瞥身后，两条鱼精悄然而去。

    龙鱼王捋着龙须，阴笑道：“龟天王呢？”

    珊瑚王的抬头偷看了它一眼，小声说道：“小的正在调教九彩珊瑚，龟天王突然出现，小的措手不及，被它抢走一棵，立即远去，它……它……临走时还说……说……”

    “说什么？”

    龙鱼再也控制不住，厉喝一声：“快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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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瑚王噤若寒蝉，语无伦次：“它……它说……什么……么，是两位天大王的多年好友，不，是好兄弟，区区珊瑚不算什么……”

    “它奶奶的，王八蛋。”

    龙鱼王咆哮如雷，百里范围内的海水剧烈翻涌，珊瑚王禁不住向后节节移动，九彩珊瑚剧烈摇晃。

    “老弟不要动怒。”

    麒王双手微摆，水流迅速趋于正常，它目光阴冷：“老弟，只要找到那个家伙，东西还是我们的，哼，咱们四个联手，天下谁能抵挡？”

    “对！对！”龙鱼王连连点头，迅速冷静下来，咬牙切齿：“肯定是那个王八蛋，上次让它侥幸逃脱，这一次，哼，不报此仇，发誓为王。”

    “天大王，不好了。”外出的鱼精集体赶到，神色惶恐，其中一条说道：“鲸鱼府全部毁坏，三千里范围内的山峰倒塌大半，好像发生了一场大地震，鲸鱼王与其它鱼精全部失踪。”

    另一条接过话茬：“小的询问了附近的鱼类，前天深夜，这里确实是发生了一场大战。”

    珊瑚王趁机说道：“小的不敢撒谎，请两位天大王明鉴。”

    两王倒吸一口凉气，脸色齐变，目光恐惧，久久不语。

    两后也是一颤，手劲同时松开，九彩珊瑚飘落海底。

    众鱼都屏住了呼息，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整座山谷鸦雀无声，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龙鱼的声音有些颤抖：“大哥，难道是哪一位龙王亲自驾临？”

    麒王沉思良久，缓缓地摇头：“可能性很小，区区一条小鱼，何需龙王亲自动手？只要它老人家放出风声，我们立即代它了断。”

    龙鱼稍稍心安，心机有开始灵活起来，摸着龙须，边想边说道：“如果不是龙王，谁有如此神通？难道是凤凰？不对，它们更不可能。”目光转向麒王，迟疑道：“老哥认为呢？”

    麒王摇头晃脑，诡异一笑，“无论它是龙，还是凤，关我们什么事？鲸鱼王肯定是冒犯了一位前辈高人，罪有应得，死了也是白死，何必追究责任？”

    龙鱼先是一怔，随即恍然大悟，竖起了大拇指：“高，大哥确实高明，心机过人，小弟佩服！”

    麒王目光闪动，露出一丝后悔之色，瞬间即逝，它瞥了瞥地上的九彩珊瑚，说道：“老弟……”

    龙鱼不约而同地看着此宝，抢着说道：“大哥为人谦和，自结拜以来，一直对小弟照顾有加，这一次应该也不例外。哈哈，这一棵让给小弟算了，小弟帮大哥干了那个王八蛋，夺回另一棵。”

    嘴里说着，双手齐舞，九彩珊瑚随水飘荡。

    麒王放声大笑：“老弟说得对，大哥我每次退让一步，不过，这次不同以往，此宝对我太过重要，希望老弟能够让我一次，老哥感激不尽。”两手齐张，水流激荡，九彩珊瑚向手心飘去。

    “老哥就不要与小弟争了，哈哈，小弟愿意出一粒紫蚌珠作为酬谢，不，两粒，三粒，如何？”龙鱼加深功力，九彩珊瑚定在中间。

    麒王不屑一顾：“紫蚌珠算什么？呵呵，这样吧，我出六粒，再加一瓶黑潮浆，怎么样？”

    两王的功力逐渐加大，两股巨大的力量相持不下，四周的海水开始旋转，形成两个半球形，正好合并成一个蓝色的大水球。

    它们顾及九彩珊瑚的安危，只使用了柔力，九彩珊瑚悬浮在水球中心，纹丝不动。

    水球迅速扩大，直径很快从百米达到千米，下面的珊瑚被搅得粉身碎骨，珊瑚王紧贴着地面，海水翻滚的力量大得惊人，它身不由己的向西移动。

    两王交锋，气概顿时紧张万分，各队的鱼精连忙组成进攻阵形，又不约而同的升高，所有的目光都投向对方，全神戒备，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不多久，水球达到数万米，而且在快速旋转，百里之内的海水沸腾了，小水流汇合成庞大的洪流，无数股洪流向外扩展，波及的范围越来越大。

    “老弟，你这是何苦呢？”

    麟后轻笑一声，“定风洋面积广阔，纵横上亿里，比湖海大十倍有余，老弟手下人材挤挤，更是富比龙宫，应有尽有，咯咯，为了小小的珊瑚，兄弟相残，岂不让天下仙友笑掉大牙？”

    手势连动，北方的半水球猛的增大，将南方的包裹了一半，她娇笑不断：

    “老弟还是放弃吧，你想一想，自从取得潜海以来，我们吃了多少亏？三宝你占六成，地盘你占七成，按照起初的协议，这珊瑚谷应该属于我们所有，可是大哥它忠厚老实，毫不犹豫地分给你一半，已经仁至义尽。”

    龙鱼后不甘落后，几乎在同时伸手助阵，笑声阴冷：

     “大嫂的话说得很漂亮，可是为什么不提当年的血战？为了击毙龟大王，整整半年之内，咱们定风洋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而你们呢？背信弃义，袖手旁观，甚至于准备落井下石，哼哼，直到我们即将取得胜利，你们才见风使舵，装模作样的加入战斗，哼哼，不费吹灰之力取得四成的利益。”

    说话间，水球又恢复了平衡，依然在不停地膨胀，旋转的速度达到极限，直径也扩大到百里。两王、两后缓缓的上升，直面相对，两条座骑早就远离战场。

    龙鱼王厉喝道：“大哥，小弟知道，其实你已经准备好龙王的寿礼，为什么还要破坏我的好事？为什么？”

    麒王不慌不忙，慢悠悠地说道：“老弟，湖海不比定风洋，穷乡僻壤，没有几件像样的宝贝，老哥我倾其所有，也没有凑齐九礼，唉，咱们兄弟情深，你还是收手吧。”

    龙鱼王怒道：“口口声声兄弟情谊，为了九味真火，今天总算露出了马脚，好，从今往后，我们一刀两断，拿命来……”张开大嘴，一道强烈的紫色亮点脱口而出。

    说时迟，那时快，麒麟与龙鱼后也吐出亮点。

    “轰！”四个亮点相撞，犹如四颗核弹同时爆炸，巨响声惊天动地，千里之内的海水全速搅动。

    “啊！”两王与两后先后发出惨叫声。

    “狗杂种，我们走着瞧。”龙鱼王吼叫声渐行渐远，转眼间不见了踪影。

    “好，我们在湖海等着。”麒麟吐着鲜血，以闪电般的速度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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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藏龙岭


两王、两后走了，战斗结束。

    水球随之消失，余波犹在，依然扫荡着海底世界。

    大海还在沸腾，海潮汹涌，一股股洪流依然向外奔腾，直到万里之外。

    许久，潮流开始缓和，大海逐渐平静，一切又恢复了原先的状态，可是有些东西再也无法挽回。

    珊瑚王摇摇晃晃起身，艰难的现出庞大的真身，深吸一口气，打开胸膛的洞口，小声叫道：“老弟，出来吧。”

    它的话还没说完，陈凡已经出现在面前，一甩长袖，红云急游而去，他急切地问道：“老哥，怎么样？你没事吧？”

    珊瑚王头顶的珊瑚折断了一半，全身裂开了无数缝隙，密密麻麻，疙瘩所剩无几，留下数不尽的小洞，仿佛发生了一场大地震，整座大山残破不堪。

    “没什么大碍，休养一年半载就会痊愈。”

    珊瑚王摇头苦笑，白光闪烁，却比以往暗淡了很多，瞬间重新变回人身，脑袋缺了一大块，右眼不翼而飞，残破的脸庞缝隙更密，好像一块破裂的玻璃球，精神萎靡不振。

    十八灵的威力非同小可，况且是四大高手相争，惊天动地，巨大的水流将它抛出数百里，狠狠地撞击在山腰，浑身每一个地方都受到强烈的震荡，内伤极重，就连心丹也受到重创，幸好距离较远，躲闪及时，卸去了九成冲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珊瑚王缓缓地扫视四周，沉默不语，左眼中满含悲哀，陈凡顺着它的目光，凝望着残破的珊瑚谷，心中不停地叹息。

    整座山谷一片狼藉，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圆形深坑，直径超过两百里，深达三、四百米，这是爆炸的核心地区。

    从深坑向四周扩展，百里范围内一马平川，地面布满了千万道数米宽的印痕，一直沿伸到山脚。

    绝大部分珊瑚粉身碎骨，所有的残骸都被水流冲到山脚，山谷四周堆成了一个残骸圈，仿佛一座百米高的环形小山。

    珊瑚谷完了，幸存的珊瑚所剩无几，即便逃出大难也是支离破碎。

    谷周的山峰同样没有幸免。

    山体开裂，坑凹不平，大小洞穴如同一个个蜂巢，珊瑚残骸中夹杂着大量碎石，更多的巨石在山坡上摇摇欲坠，随时都会滚落。

    这就是十八灵之威，翻江倒海，山崩地裂，无坚不摧。

    特别是最后一击，仅次于龙凤的力量。

    珊瑚王能够逃出性命已经属于奇迹，成灵后的珊瑚格外坚硬。

    看了很久，珊瑚王长叹一声，仿佛一瞬间苍老了万年：“这是珊瑚谷前所未有的大劫，最起码需要数百万年才能恢复元气，唉！”

    叹息声拖得很长，令人心酸不已，它又捧出两棵九彩珊瑚，露出一丝喜悦：“老天保佑，幸亏它们没事，否则珊瑚谷真的没救了。”

    陈凡想了想，问道：“那一棵应该还在，小弟帮你找一找。”

    珊瑚收起两棵九彩珊瑚，飘至山谷东侧，定在珊瑚残骸上空，双手齐舞：“我感应到了，它在里面。”

    海水激荡，残骸向四周飘浮，九彩珊瑚很快就露出来，表面毫发无损，珊瑚王却是满嘴苦涩：“它虽然还活着，但是金丹已破，无药可治，最多能支撑一个月。”

    看着它悲切的眼神，苍老的脸庞，陈凡心中同样难受，安慰道：“老哥想开一点，世事无常，祸福难测，这一次损失虽大，未免不是好事，从此以后，再没有人前来索取九彩珊瑚，你们可以休生养息，将两棵好好调教。”

     珊瑚王点头不语，呆呆地静立半刻，忽然说道：“老弟，我想交换一些物品。”毫不迟疑地将重伤的九彩珊瑚递给陈凡，又取出三棵珊瑚，分别为鲜花、飞鸟、野兽：“它们是数十万年前的珊瑚灵，都是飞仙，有一个还是紫灵初期，被鲸鱼大王取出心丹，我将尸体炼化了万年，保全完好。”

    陈凡当然知道它们的珍贵，慌忙说道：“老哥，使不得，这是你们珊瑚族的宝贝，小弟岂敢占为己有？”

    “老弟，咱们是平等交换，各取所需。”

    珊瑚王又指着脚下的残骸，大声说道：“里面还有一些灵气尚在，仍然有使用价值，老弟随便取用。”

    陈凡怔了怔，心念急转，毅然说道：“没问题，老哥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小弟竭尽全力满足。”

    珊瑚王面露喜色：“好，老弟爽快。”先放出十三棵珊瑚灵，让它们挑选残骸，然后讲述自己需要的物品。

    珊瑚灵确实价值连城，但是它的需求同样珍贵，计有三、四百类之多，陈凡尽管库藏丰富，还是短缺三十六种，不好意思地说道：“老哥，很抱歉，那些物品只能与其他仙友交换，嗯，大概在半个月之后，就是人类的黄石互市，小弟帮你试一试，如何？”

    “好，一切就拜托老弟了。”

    珊瑚王收下物品，十分满意，其实它对陈凡库藏之丰感到吃惊，远远超过它的想象，不仅品种多，而且品质高，非潜海的各路大王所能比拟。

    山谷破坏虽然严重，保持灵性的珊瑚还是数量惊人，半个时辰内，仅仅搜寻了十分之一的面积，就已经收集了上千棵。

    陈凡大吃一惊，连忙摆手叫停，说道：“太多了，已经远远超过物品的价值，老哥将其它的收存，日后若有需要再交换。”

    珊瑚王瞥了他一眼，闪过一丝笑意：“老弟确实是真正的朋友，没有趁火打劫，老哥我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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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凡微微一笑：“贪婪是最大的忌讳，特别是对于朋友。”猛一回头，红云已经赶到，珊瑚王情不自禁的后退数步，它对龙蛇的畏惧深入骨髓。

    红云摇头摆尾，得意洋洋，陈凡摸着它的独角，笑问道：“办成了？”

    “小鬼出马，天下无敌，那些小鱼小虾更是小菜一碟，手到擒来，万无一失。哈哈，小鬼就是鬼影子，它自称小鬼，有点意思吧？”

    红云喜逐颜开，余光瞥了瞥珊瑚王，对鬼影子赞不绝口，接着蛇眼连翻，不解道：“主人，为什么不将四个家伙留下？它们已经两败俱伤，正好一劳永逸解决问题，甚至于一举控制湖海与定风洋。”

    陈凡拍拍它的肩膀，大笑道：“人不能太贪心，当心消化不良，惹火烧身。哈哈，老实告诉你吧，很简单，那几个家伙与神龙交往密切，咱们暂时不能动。”

    轻“哦”一声，转头问道：“老哥，它们所说的龙王是哪一位？定风洋的外洋？还是其它大洋？”

    珊瑚王沉思半晌，摇摇头：“神龙远在外洋，那里神秘莫测，只有天大王才有资格前去拜见，我们是一无所知，甚至于不了解到底有多少神龙。”

    陈凡若有所思，立即飘上蛇背，拱手道：“两王两后均身受重伤，短时间内不会骚扰潜海，老哥敬请放心，潜海里的各路大王也不会再打搅珊瑚谷，小弟暂且告辞。”

    凝视着陈凡的身影，珊瑚王挥挥手，大声叫道：“老弟再见，希望常来珊瑚谷作客。”

    “小弟一定常来拜访。”陈凡带着笑声急游远去。

    红云如鱼得水，迅速升高三万米，然后直奔东南方，游弋的速度快如闪电般，很快就游出数千里，速度依然不减。

    陈凡奇道：“咦，山洞在哪儿？好象挺远。”红云笑而不答，猛一加速，几分种后，忽然停在一座山顶，一只火球脱口而出，冲出百里，悬浮在上方千米处：“这就是鲸鱼王的仙府，您看一看。”

    火球耀眼眩目，将千里范围内照得灯火通明，陈凡呆了呆。

    从东到西，目光所及之处，铺天盖地的碎石断峰，残存的山峰最高不过百米，所有的山谷全部被填平，满目狼藉，这就是冥王的杰作。

    红云虽然早就来过，却还是满脸震撼，仅仅眨眼功夫，三千里范围内，上百座山峰，包括一座庞大的仙府，转眼功夫毁于一旦。

    这只是在化形情况下，拥有的不到一成的龙威，由此可见，神龙真正的神通不可想象，决非十八灵所能比拟。

    陈凡注目良久，摇摇头，轻声说道：“走吧！”

    收回火球，红云一言不发，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废墟。

    这一次更远，足足过了五、六百万里，前面的势陡然增高，红云停留了片刻，前爪齐舞，口念法诀，海水稍有波动，无数微小的波纹向四面八方扩散。

    “嗖”的一声，红云骤然加速，仿佛穿透千万道无形的墙壁，瞬间窜出万米。

    地形越来越复杂，满眼高峰林立，每一座山峰都不下于两、三万米，连绵起伏，永无休止，深谷纵横交错，奇鱼怪虾自由自在的畅游，海生植物多姿多彩，五光十色。

    毫无疑问，这是海底高原。

    红云默不出声，陈凡却心生疑惑，高原外面分明是一种禁制。

    穿越上万座高峰，深入高原数十万里，红云放慢了速度，时而在沟壑之间游弋穿梭，时而穿过一座座幽深的山洞，左拐由弯，陈凡搞得晕头转向，稀里糊涂，不由轻拍它的后背：“这是什么地方？难道是潜海的中央。”

    红云小声解释道：“原来的山洞距离珊瑚谷很近，但小鬼的感应非常灵敏，老远就感到这里不同寻常，觉得是一处风水宝地，果然不出所料，不但灵气充足，生有大量的天材地宝，而且极其隐蔽，山洞众多。”

    陈凡笑斥道：“你这家伙胡说八道，鬼影子有这么大的神通？感应数百万里，就连龙凤也做不到，哼，肯定是拷问了鱼精。”

    红云尴尬不已，嘿嘿笑道：“主人目光如炬，确实是从鱼精嘴里得知藏龙岭，这里一直保持原始状态，没有一座仙府。”

    陈凡边想边问道：“藏龙岭？嗯，你们认为适合建立仙府？”

    “小的大略看了一下，确实是个好地方。”红云对建府十分积极，特别在海里，海洋就是它的故乡，它兴奋地说道：

     “据鱼精介绍，藏龙岭面积广大，方圆超过了八百万里，到处都是崇山峻岭，最高峰是紫龙王峰，达到九万八千多米，比神龙峰还要高，是潜海最神秘的地区，整座山岭被层层禁制保护，自古以来，没有人能够进入，就连历代天大王也望洋兴叹。哈哈，小鬼果然不凡，神通广大，轻而易举地破解禁制。

    话音刚落，转进一座山洞，四周漆黑一团，只有它的双眼射出两道强光，仿佛探照灯似的，照亮了前方的景色，红云连穿几道大弯，不屑道：

    “传说藏龙岭原是一处龙穴，那些家伙视之为神山，不敢靠近万里，哼哼，胆小如鼠，胡言乱语，神龙隐藏在五洋的外洋，从不出世，怎么可能在这儿建府呢？”

    “哗啦”一声轻响，穿出深洞，来到一座山谷之中，“主人，到了！”

    陈凡环顾四周，此谷面积广大，有三、四十万平方公里，长满了茂密的海底森林、草原，奇树异草，形态各异，五颜六色，色彩斑斓，令人眼花缭乱，密林中还有大量小山丘，显然是一个独立的小世界。

    山谷的周围被高峰环抱，每一座的高度都在四、五万米，它们的山体极为庞大，又联成一片，仿佛一道天然屏障，将山谷完全封闭，雄伟壮观，气势磅礴，震撼人心。

    “小的见过主人！”石缝里飘出一缕黑烟，转眼间变出鬼影子。

    陈凡点点头：“干得不错，记你大功一桩，嗯，那些家伙在哪个山洞？”

    鬼影子面露喜色，拱手道：“主人稍等片刻。”略一转身，双手连摆，海水微动，谷西数十座小山丘向两侧移动，露出一座巨大的山洞。

    “小鬼，你又发现了一座山洞？”红云喜出望外，一下子窜到鬼影子面前，化着人身，轻拍它的肩膀，大笑道：“我转了好几圈也是一无所获，还是你厉害，哈哈，里面大不大？比那一座如何？”

    “小弟也是刚刚找到，里面有些古怪。”鬼影子眨眨眼睛，透着一丝神秘，向陈凡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陈凡挥手道：“你在前带路，红云负责警戒。此地确实比较神秘，小心为上。”

    鬼影子游动的速度很慢，陈凡运足眼力，仔细观察沿途的环境，穿过大片的森林，三人来到洞外，洞口呈不规则的椭圆形，直径超过两、三百米，里面漆黑一团，幽静而深远。

    红云又喷出一个火球，悬浮在洞顶，向里缓缓飘动。

    洞内更加宽畅，崎岖不平，弯弯曲曲，四壁怪石突兀，表面覆盖着绿油油的海底鲜苔，石缝间长满了深海植物，时而有奇怪的小型海鱼来回穿梭，寒气袭人，阴森可怕，仿佛来到了地狱之中。

    过了五、六千米，前面是一个死角，无路可走，鬼影子飘向右侧，面对岩壁连施几个手诀，众人眼睛一花，岩壁悄然变成一道门户。

    鬼影子轻笑一声，挥挥手，首先进洞，陈凡与红云紧紧跟上，下意思的回头一看，心中讶然，门户消失不见，还是一道天然石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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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影子的速度越来越快，连拐上百个大弯，方向不定，或上或下，或左或右，每一个弯口都有一层禁制，山洞也越来越宽畅，大约千里之后，鬼影子又停在一面天然岩壁前，右手急点，轻喝道：“开！”

    岩壁消失，这一次的门户最为高大，足有千米高、五百米宽，而且边框平滑，显然是经过人工修饰，里面还透出耀眼的光芒。

    鬼影子两手一翻，凭空出现三粒小圆珠，散发出柔和的白光，顺手一扔，将它们镶嵌在门框上，一左一右，正好在大门中间的高度，第三个定在门顶。

    陈凡与红云正感奇怪，却见鬼影子回头一笑，再翻双手，里面好像是一座水库，大门是一道拦水坝，突然开出一个缺口，大量海水从里面汹涌而出。

    “避水珠？”陈凡与红云异口同声。

    鬼影子得意的说道：“主人好眼力，确实是避水珠，它们不是天然形成，由水麒麟和龟灵的心丹与水丹炼化而成，其中包含了八百八十八种水族至宝，嘿嘿，总共化了一百余年。”

    庞大的水龙向外奔腾，流速极快，但是里面的海水似乎永无休尽，足足花费了十几时辰才完全结束。

    陈凡迫不及待的急飘而入，顿时呆住了。

    里面是一个硕大无比的空间，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空间高达千丈，面积更是超过十万平方公里，空荡荡的，却没有一根支柱，四壁光滑如镜，洁白无瑕，全部是极品白玉建成，圆形的顶部镶嵌着数不清的夜明珠，闪烁着五光十色的光华，恍如灿烂的星辰。

    陈凡倒吸一口凉气，感到什么是真正的气势磅礴，震撼人心。

    站在地面，好像一只小蚂蚁仰望人类的宫殿，深切地感到自己的渺小。

    毫无疑问，这里是一座仙府，准确的说，是前人遗弃的洞府。

    很久，陈凡才反应过来，转头看了看两灵，两双眼睛也在盯着自己，闪烁着激动的目光。

    鬼影子心领神会，瞬间明白陈凡的意思，立即说道：“这儿不是山腹，而是山谷两百里之下，小的搜过了，确实是一座废弃的仙府，不过没有发现任何遗物，只是……”飘到最里侧，指着光滑的玉壁说道：“主人，你试着感应一下。”

    陈凡端详着玉壁，天衣无缝，没有丝毫可疑之处，一瞥鬼影子神秘的眼神，不由心中一动，双眼微闭，凝神运气，晋入心镜通明。

    不多久，隐约感应到墙壁有丝丝灵气波动，虽说非常微弱，但是面积广大，飘而不散，似乎是某种神秘的手法。

    鬼影子悄声说道：“这是灵界的至高禁制，只有龙凤才能使用。”

    “什么？”

    陈凡骇然失色，鬼影子原是凤灵，肯定是所言非虚，难道藏龙岭真的是龙穴？这座大厅就是神龙的仙府？

    将整座山脉布下禁制，开避如此庞大的洞府，非龙凤莫属，凤在天，龙在海，唯一的可能就是神龙。

     鬼影子的笑容始终带着一丝诡异，抚摸着玉壁说道：“主人不要担心，既便曾经是龙穴，但年代太过久远，就连禁制也出现了松动，否则不可能露出珠丝马迹……桀桀，其实刚才的通道里有许多岔道，只是被禁制所封闭……嗯，小的知道解破手法，外面的勉强解禁，这里却限于修为有限，无能为力。”

    陈凡凝视着洁白的玉壁，沉默不语，过了很久，摇头叹气，转身再一次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鬼影子步步紧跟，红云忠于职守，飘到入口处静立不动。

    大厅深入地底，但是空气清新，灵气比外界还要充足，墙壁干干净净，没有残存任何海生动植物，地面平坦，铺满了青玉方砖，每一块都有上百平米。

    厅内空无一物，没有任何可疑之处，陈凡眉头紧皱，鬼影子犹豫很久，最后还是说道：“主人，只要小的修至七劫，肯定能破解禁制。”

    陈凡摆摆手，缓缓地说道：“神龙封闭通道，肯定是自有深意，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鬼影子说道：“据小的估计，岔道深不可测，四通八达，好像是一座通洋道。”

    “通洋道？”陈凡大为惊讶，此名闻所未闻。

    鬼影子见闻广博，了解许多鲜为人知的密闻，连忙解释道：“据说五海五洋不仅水路相通，深海里还有地底通道，当然，这只是传说，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也许只有神龙才了解真正的情况。”

    陈凡想了一会，点点头：“有点道理，海洋比陆地还要复杂，特别是五海深处，山洞、地道数不胜数，不过，一般都是本海域范围内，有些与其它海域相通，还有的与陆地上的高山、大湖相连。对了，不知天鼓岭有没有？”

    “有！”

    鬼影子的回答让陈凡稍感意外，饶有兴趣地问道：“通向哪一座海洋？”

    “不知道。”

    鬼影子郑重其事，见陈凡面露讶色，又进一步补充道：“天鼓岭有三大神秘之地，地洞、黑河、天鼓峰，地洞深不可测，岔道太多，形成一个深奥的阵法，却又没有任何人为的痕迹。”

    陈凡大感震惊，以鬼影子的修为也无法探测，地洞确实是神秘可怕，眼珠一转，笑问道：“那鼓音是何方神圣？呵呵，好像非常厉害。”

    “小的真的不知道，就连它自己也不了解自己的来历。”

     鬼影子又出人意料的摇头，表情认真：“它在天鼓岭存在的时间最长，小的以前在其它四洲游荡，只是两百三十万年前落户，至于九头狮王，据说来自于湖洲，比小的还早一百二十万年，不过，桀桀。”想起了辉煌的英雄史，得意怪笑几声，傲气十足：“起初我们是旗鼓相当，后来小的一统全岭。”

    陈凡暗自摇头，这家伙心狠手辣，天鼓岭各王肯定是苦不堪言，应该收集了不少宝贝，不经意地说道：“九头狮应劫而亡，鼓影被愁眉收取，各峰大王尽入我手，天鼓岭早就成了一堆空山，你得意什么？”

    鬼影子浑身一颤，失声尖叫道：“不可能，鼓兄不可能被收取，只有龙凤出手才能成功……”

    陈凡厉眼一扫，它立即僵立当场，嗫嚅道：“小的太冲动了，请主人原谅。”

    陈凡摆摆手，心里却涌起一丝狐疑，三王相处数百万年，相互知根知底，没有人比鬼影子更了解鼓影，它又不似作伪，难道愁眉收取失败？此女城府太深，不露声色，神出鬼没，也许是太玄最神秘的人物，看来日后应该小心为上。

    沉吟半晌，陈凡招回红云：“那些家伙现在怎么样？”

    “它们在另一座山洞。”红云说道：“总共三百零八条，一个都不少，其中紫灵后期二十七条。初期五十七条，其中有三条白灵是鲸大王的手下。主人，您打算如何处置？”

    陈凡语出惊人：“从现在起，你就是潜海的天大王。”

    “我？”红云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喜，而是迟疑道：“您的意思是……”

    陈凡大笑道：“给你们六天时间，带着这些家伙巡视整个潜海，收服所有的大王，怎么样？有没有把握？哈哈，不要担心，我不便出面，只有让你挂名，有龙蛇坐镇，定风洋与湖海不敢轻举妄动。”

    红云大喜：“好，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呵呵，小鬼，我们现在就走。”

    鬼影子点了点头，又看着陈凡，陈凡摆手道：“你们去吧，我在这里静修几天。”

    鬼影子右手微抖，地上凭空出现一个漆黑的蒲团，它怪笑道：“这是一件修行至宝，请主人笑纳。”

    陈凡稍有惊愕，毫不迟疑地盘坐下来，一股寒潮汹涌而来，瞬间弥漫了全身，似乎欲冻成冰雕，耳边传来鬼影子的传音：“快调息。”

    寒潮逐渐退却，蒲团渗出丝丝暖气，很快就达到平衡，冷热同时入体，随着阴阳两气运转，心灵一片宁静，每一个毛孔都有着说不出的舒坦，自然而然地进入了空灵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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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龙蛇天王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陈凡准时睁开眼睛，但觉神清气爽，精神饱满，心中似有一股清泉在流淌，冷热相济，平静祥和，脑袋特别清醒，与万竹岭出定时的状态有异曲同工之妙。

    鬼影子坐在一旁等候，见到陈凡醒来，顿时喜不自禁，一跃而起，两眼放光，急切地说道：“主人，您已经入定七天了，小的与大哥心急如焚，唉，惭愧，没有完成任务……”

    陈凡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摆摆手：“我知道，潜海的面积太大，有些大王距离太远，不用说六天，就是六十天也无法赶到。嗯，总共来了几个大王？”

    秦城上人曾经介绍过，潜海是一个长条形大海，南北距离倒没什么了不得，也就是在三、四千万里，潜洲到容洲之间却是不可逾越，最窄的地方就超过三亿里，最南端与定风洋的交界处足有二十亿里，两洲往来需要绕道湖洲。

    潜海虽然属于五海，却又别称潜洋、小六洋，顾名思义，它的规模已经超过一般意义上的大海，是潜洲与容洲之间的天堑，除了水族之外，没有人敢于横渡，也许就连普通水族也不敢轻易深入。

    鬼影子见多识广，当然对潜海了如指掌，只是它一向自负，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低头说道：“据说潜海现有二十三个大王，因为时间太紧，我们只走了五千万里范围，找来四个大王，包括上次的三个，加起来才有七个……”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细不可闻。

    “已经很不错了，超过我的想象。”陈凡笑着起身，将蒲团递过去，“黄石互市已近，我们也该回去了，老哥们肯定是心急如焚。呵呵，你的任务已经完成，那些家伙交给红云就行。嗯，这宝贝确实了不得，拿着吧，还给你。”

    鬼影子一惊，连忙将蒲团举过头顶，解释道：“这是一种黑冰玉石，采自暴雪洋底，虽不能增进修为，却可以静心凝神，锻炼心境，鬼王与其它鬼灵不同，杀意隐胸，心劫无时不在，随时面临着化形的危险，因此小的冒险前往暴雪洋，共炼制了两个，这一个献给主人。”

    “好，我就不客气了。”陈凡心中一动，接过蒲团，不经意地问道：“据说暴雪洋是一个冰雪的世界，黑冰玉石肯定极为稀少，寻找一块十分不易。”

    鬼影子见主人收下，长松一口气，想起了当年的暴雪洋之行，神色凝重：“五洋不同于五洲，是太玄的另一个世界，危险重重，就连十八灵也是寸步难行，唉，小的当时刚修至五劫，差一点回不来。唉，不说了。”浑身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显然是心有余悸。

    陈凡心中一惊，慢慢地走向厅外，暗忖道：“五劫远超过十八灵，就连它也是九死一生，由此可见，五洋确实恐惧之极，也许只有神龙才能生存。”目光忽然转向门框，避水珠不见了，通道里也没有一滴海水，干干净净，顶部每隔千米镶嵌着一棵夜明珠。

    鬼影子悄无声息地定在半空，脑袋几乎与陈凡齐平，笑嘻嘻地说道：“对于水族大王来说，夜明珠并不算稀罕之物，那些家伙的仙府里到处都是，至于避水珠嘛，桀桀，小的将它们放在最外面的洞口。”

    陈凡一瞥它诡异的神眼，嘴角勾出一丝微笑：“你的手脚倒是挺快，好，干得不错。”红云比较老实，鬼影子却是心狠手辣，肯定将七个大王收刮得一干二净，

    鬼影子嘿嘿怪笑，一脸得意，显然是引以为荣，陈凡轻敲它的脑门，“贪得无厌，一个孤魂野鬼，需要那么多物品干什么？心劫一至，魂飞魄散，到头来还是一场空，白费心机。哼，老实交代，到底私藏了多少宝贝？”

    “嘿嘿，宝贝确实不少，小的准备全部献给主人。”鬼影子双手一抖，一只只玉瓶如流水一般从手心冒出，缓缓飘浮在空中：“嘠嘠，您急需什么？尽管开口，不敢说应有尽有，但小的有上万种物品，估计能满足主人的需求。”说话间，玉瓶在迅速增加。

    “停，先放在你那儿。”陈凡顺手抓过一只，惊讶的叫道：“黑木芯？”

    鬼影子十指齐张，玉瓶又像退潮似的收入手心，转眼间消失不见，笑盈盈的看着陈凡：“黑木芯不算什么，我这儿还有紫木芯、金木芯，嘻嘻，可以炼制极品法宝。”

    陈凡随手一扔，黑木芯抛到它怀里，似笑非笑：“好啊，我需要几件物品，呵呵，如果真的能提供，算你大功一桩。”

    鬼影子傲气十足，拍着胸口说道：“您说吧。”

    “让我仔细想一想，想好了再告诉你。”陈凡边走边思索，鬼影子在后紧紧跟上，一脸满不在乎。

    不多久，前面出现一道岩壁，鬼影子飘过陈凡：“主人，这里的禁制非常奇特，您记好了。”耐心讲解其中的奥妙。

    陈凡默念几遍，叹为观止，龙凤的手法自成体系，与其它灵仙截然不同，心诀并不复杂却奇思妙想，化腐朽为神奇，施法者必须拥有九味真火，而且是水族之体。

    鬼影子眼中带着笑意，拍拍岩壁：“您试一试，应该没问题。”

    陈凡点点头，凝神运气，嘴中念念有词，右手微挥，瞬间幻出一百零八个变化，然后轻喝一声：“开。”凭空急点前方。

    话音刚落，洞门大开，鬼影子高兴的说道：“主人果然不同凡响，一举成功，桀桀，大哥可是连施两遍。”

    “少拍马屁，快走！”陈凡加快步伐。

    沿途的禁制都不相同，每一个都有独到之处，陈凡大开眼界，兴致勃勃，对阵符幻术的理解豁然开朗，好象看到了另一个新天地。

    龙凤的禁制两种，这里是最普通的，只要了解心诀就能解破。鬼影子指着右侧的一面岩壁，两指交错，“这里和大厅的属于另一种，需要与施法者同等的功力才能破开，千万不能用强。”

    “如果强行破解会怎么样？”陈凡饶有兴趣，举起右掌，跃跃欲试。

    鬼影子愣了一下，迟疑道：“您真想试一试？嘿，最多只能用一成功力。”

    “轰！”不由分说，手掌印上石壁，使用了一成多功力，整个山洞剧烈震动，巨响声惊天动地，陈凡连退百米，右臂麻木，体内翻江倒海，气血翻滚，好半天才恢复，禁不住瞠目结舌：“好家伙，果然厉害。”

    鬼影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又紧捂着嘴巴，小声解释道：“除了知道相应的心诀，此类禁制无法解破，它拥有十倍的反击力，如果加到三成功力，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反震而亡。”

    陈凡心服口服，灵光一闪，此法用途广泛，在人界、妖魔界几乎无人可破，立即向鬼影子虚心请教。

    对于主人的提问，鬼影子有问必答，耐心十足，不厌其烦。

    鬼影子不亏是五劫鬼王，神通广大，六艺精湛，除了传授龙凤禁制，还引经据典，奇技异艺信口道来，如数家珍，句句精辟，陈凡更是如饥似渴，沉浸于玄奥世界。

    不知不觉中，两人到达最外面的洞口，陈凡满脸喜悦，意犹未尽，鬼影子却露出一丝悲哀，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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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王一旦化形，前生的记忆将完全消失，重修到灵道后会慢慢恢复，可惜的是不太完整，幸运的是，可以吸收紫灵魄的部分记忆，拥有不同种族的神通。

    有一失必有一得，这是天道至理。

    许久，鬼影子收起愁容，开颜一笑：“小的化形之前，尽量将现有的记忆传给主人，希望主人能掌握天下技艺。”

    陈凡大笑道：“世间技艺千千万，一千万年也学不完，也没有必要，否则会消化不良，多而不精。哈哈，不管它千变万化，其实万变不离其宗，只要掌握了其中的诀窍，即可举一反三，触类旁通，”一瞥两侧的避水珠，两手连动，洞口缓缓的打开。

    洞外就是山谷，避水珠将里外分成两个天地。

    陈凡飘出洞口，重新回到了海底世界，畅游于茂密的森林，心情十分舒畅，鬼影子说道：“请主人给此谷赐名！”

    陈凡脱口而出，“藏龙岭中藏龙谷，藏龙谷下藏龙府，怎么样？”鬼影子连声道好：“恰如其分，咦，大哥来了。”

    红云如同一支离弦之箭，从山顶瞬间就游至眼前，垂头丧气地说道：“小的没用，唉，请主人降罪。”

    “你做得很好，呵呵，咱们到上面说话。”陈凡拉起红云，加速上升，鬼影子速度更快，连破山岭外层禁制，不一会儿，三人到达海面。

    “哗啦”一声水响，陈凡跃出大海，腾空而起，升高万米。

    晨日刚刚升起，仿佛一个硕大的火球托在海面，喷薄出亿万道光芒，耀眼眩目，灿烂辉煌，一望无际的大海映成满眼金光，金色的波涛在永无休止地汹涌澎湃。

    三人看得如痴如醉，过了很久才回过神来，陈凡面露微笑：“潜海是五海之首，美丽富饶，红云，好好干吧。”

    红云伸吐鲜红的蛇芯，摇头晃脑，一个劲的惊叹道：“以前只听说潜海的面积大得惊人，我今天才真正体会到它的辽阔，唉，百闻确实不如一见，它比我想象的还大千百倍，乖乖，定风洋已经够大的了，比起潜海却是小巫见大巫，难怪麒麟与龙鱼垂涎欲滴。”

    鬼影子抢过话茬：“神龙日行亿里，对于它们来说，大海的范围太小，只有五洋才能尽情畅游，桀桀，潜海为什么有龙穴？最大的原因应该就是面积够大。”

    陈凡点点头，目光转向红云，笑眯眯的问道：“你不要着急，这一次来多来少不要紧，关键是宣布你对潜海的所有权，用不了一年时间，你的威名将会传遍整座大海，其它大王肯定会陆续前来参拜。”

    红云抚着独角，神色稍缓，却还是唉声叹气：“那几个家伙已经在下面等候了三天三夜。主人，您快去给它们训话。”

    陈凡轻轻摇头：“一山不容二虎，虽然大局已定，但只是凭借龙蛇之威震慑群王，并未树立真正的威信，这个时候最好不要节外生枝。”目光闪动，语气稍有加重，认真的说道：“你才是这里的天大王，我就不必出面。”

    红云满脸不以为然，小声嘀咕道：“什么天大王？小的一点都不稀罕，嘿嘿，小的要求不高，只要能有自己的仙府，能与主人在一起就行。”

     陈凡狠狠地一拍它的肩膀，笑斥道：“你这个家伙，没出息，不识好歹，别人打破脑袋想做天大王，哼，难道你不知道什么叫天大王？好好想一想吧，鬼林的孔雀、定风岭的天鹏、定风洋的龙鱼，湖海的麒麟，它们是什么威风？一声令下，众王俯首称臣，你应该有切身体会，哼哼，从现在开始，你与它平起平坐，将来的成就还在它们之上。”

    在妖魔界，天大王具有崇高的地位，只有十八灵才配得上此称，其它大王有贼心无贼胆，没有人敢于越轨，反过来讲，所有的十八灵都想拥有自己的一片地盘，称王称霸。

    红云神色一怔，略有心动，想了想，又挠着脑袋瓜，愁眉苦脸，叫苦连天：

    “主人，您有所不知，那些家伙一个个老奸巨滑，桀骜不逊，我与小鬼连伤七个才镇住局面，它们现在表面上恭恭敬敬，不敢违抗任何命令，其实是阳奉阴违，哼，我一看就来气，狠不得将它们杀光算了，碎尸万段。”想起来就头疼不已，咬牙切齿，目露凶光。

    它在白蛇岭只是普通的地仙，地位低微，从来没有管理经验，现在突然面对一座辽阔的大海，掌握亿万生灵，成千上万的灵仙，相当于一个独立王国，顿感束手无策。

    陈凡当然心肚自明，这么大的海洋，数不尽的水族，真正想管好很不容易，修为倒是次要，最重要的是管理与协调，还有平衡能力。

    看着它一脸委曲，好像接收了一件天大的苦差事，鬼影子“噗哧”一下，忍不住笑出声来，“大哥，这是主人对你的信任，不要再推三阻四，做好你的天大王吧。桀桀，要不要小弟教你一招？”

    “快说。”红云眼前一亮，迫不及待飘到鬼影子身旁，使劲摇晃着它的身子，连声催促：“那些家伙没一个好东西，快给我想个好点子，大哥好好教训它们。”

    鬼影子眼珠一转，右手微扬，在空中划出一个圆圈，怪笑几声：“很简单，在藏龙岭划出一块地盘，或者干脆是一座山洞，四周布置禁制，将最麻烦的几个囚禁在那儿，想跑也跑不掉，嘿，轻者关押几万、甚至于几十万年，重者囚禁一辈子，怎么样？”

    红云呆了呆，突然喜笑颜开，拍手叫道：“好主意，既不违反主人的戒杀令，又解我心头之恨，好，还是小鬼高明。哦，对了，主人，小鬼聪明绝顶，修为更是高深，何不让它做天大王？”

    “不可，不可，小弟才疏学浅，岂能和大哥相比？”

    鬼影子大惊失色，向陈凡连连拱手，忙不迭地说道：“主人，海洋是水族的天下，小的是一个鬼灵，而且非水族鬼灵，万万不可插手五海五洋的事务，否则会遭来神龙的攻击，大祸临头。”

    鬼影子的态度坚决，而且振振有词，红云苦思苦想，眼巴巴地看着陈凡，巨大的蛇眼珠来回转动，嗫嚅道：“要么，让老七过来，它一向诡计多端，对付那些家伙驾轻就熟，手到擒来。”

    陈凡笑骂道：“不要异想天开，哼，我郑重其事的告诉你，做好你的天大王，给我牢牢地控制住潜海，想中途撒手不管？哼哼，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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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云神情沮丧，一脸悲苦，低头说道：“主人，小的真的能力不行，要么，等到三风出世之后，您让它们前来坐镇？”

    陈凡沉吟半晌，微一点头：“嗯，潜海确实是太大，你一个人起初有些吃力，如果它们出世早的话，可以考虑安排过来。”

    “真的？您同意了？”红云精神大振，喜不自禁，双手紧搓，“太好了，哈哈，只要咱们弟兄四个在一起，那些王八蛋肯定是老老实实，再也不敢阳奉阴违。”

    陈凡一脸严肃，语重心长地说道：“我把你安排在潜海自有用意，因为它对我们来说十分重要，你的责任非常重大。你不要担心，如果遇到难以克服的困难，我们会全力支持，不会扔下你不管。”

    潜海地大物博，是一个天然大宝库，物产极其丰富，天材地宝数不胜数，最出名的特产就是三宝，其实有许多宝贝并不比三宝逊色，只是物以稀为贵罢了。可以说，这里是一个聚宝盆，价值不可估量，在整个太玄也是屈指可数。

    红云当然是心肚自明，修行要经过漫长的岁月，这么多兄弟需要的物品不计其数，潜海就是陈凡的大后方，也是一个稳定的基地，当然，占领了潜海也就成了众矢之的，各路天大王虎视眈眈，危险时刻存在。

    陈凡目光柔和，亲切地说道：“不仅如此，对于你也是一次难得的砺炼，唉，修行进展太快，后患无穷，我考虑再三，闭关巩固心境固然紧要，但融入自己的水族世界，广交五海五洋仙友也同等重要，清水说得对，闭门造车者很难成真。”

    本来的打算是炼制四重天，所有人一起修行，但是在进入潜海的那一刻，看到红云在海里欢蹦乱跳，激动万分，又想到它的梦想，陈凡的观念立即发生了改变。

    白蛇天生龙种，属于海洋骄子，如果将它带在身边，天长日久，龙性很有可能退化，只有放生于辽阔的大海，让它在艰苦环境下拼搏，经受风吹雨打，尽情发挥天生野性，最大限度的开发它的潜能。

    七灵有异，各有修炼之道，但是有一点永恒不变，玉不琢不成器，树不扶不成材，历经诸般劫难才能领悟真道，温室里的鲜花不会长久。

    红云凝视着陈凡，久久不语，它逐渐明白了主人的用意，心里异常激动，拥有自己的海域、自由自在的遨游，是每一条白蛇内心深处的渴望，可是它的目光还是有一丝胆怯，颇不自信，迟疑道：“小的做梦都想有自己的天地，但是没想到拥有整座潜海，我……我能行吗？”

    “行，怎么不行？”陈凡眨眨眼睛，笑嘻嘻地说道：“你身具龙脉，是神龙的后代，血统与与麒麟、龙鱼同样高贵，它们能行，你为什么不行？我相信你肯定能干得更出色，成为名副其实的龙蛇天大王，威震五海五洋。”

    话音刚落，神色突然一凛，厉喝道：“不要再婆婆妈妈，抬起你的龙头，挺起你的胸膛，你已经不是以前的白蛇，而是一条真正的龙蛇，也是潜海的天大王，潜海不是我的，而是你的私人领地，没有人能够从你手里夺走，哼，如果哪个狗杂种胆大妄为，你就宰了它，”

    红云浑身一震，情不自禁的昂首挺胸，神采飞扬，两眼射出强光，耀眼绚目，独角光华四射，王气外露，龙威隐现，气势慑人，颇有几分神龙之威。

    陈凡端详着它的威势，感到十分满意：“龙游大海，天地广阔，偌大的潜海任你遨游，这是修行的一部分，但是你谨记一点，杀戮是最愚蠢的手段，只要你胸中有一股气势，坚如磐石的信念，必能不战而屈之兵，御敌于境外，防患于未然。”

    红云使劲点头，目光炯炯，气势更盛。

    陈凡的语速变得缓慢，声音却隐含龙吟，高亢震耳：“龙凤为什么人人敬仰？为什么没有人敢于挑战？因为它们有横强的实力，更重要的是，它们傲视一切，气吞山河，这就是无畏者无惧，其它生灵只有仰视，就连正面挑战的勇气也没有。”

    “小的明白！”红云的声音铿镪有力，从未有过的坚毅。

    “不，你还嫩得很，”陈凡微一摇头，拍手大笑道：“龙凤是天生的王者，如果真正理解了其中的含义，你就不是龙蛇，而是变成了一条神龙。哈哈，也许再过百万年，你真的会化蛇为龙，或者不是神龙，却比神龙更胜一筹，再创一个天大的奇迹。”

    红云满脸涨得通红，热血沸腾，豪情万丈，“唰”的一下，猛的现出真身，大声说道：“我就不信，凭我龙蛇之威，对付不了几个小鱼小虾。”

    说话间，气质大变，凌厉的气势缭绕全身，龙骧虎步，王气比以往浓密数倍，令人望而生畏，心惊胆颤，陈凡不由呆了呆，看来它确实破解了天咒，成为一条真正的龙蛇，本性暴露无遗。

    陈凡内心深处一直犹豫不决，现在恍然大悟，暗暗庆幸自己走对了，龙凤高傲、天马行空、九尾狐迷倒天下、狮王纵横草原、虎豹呼啸山林、老鹰搏击长空，这是它们的生活方式，如果人为压制，本性尽失，成真永无指望。

    回头一瞥鬼影子，却见它同样满脸异色，不禁轻咳一声：“你怎么样？想不想再做一回天大王？天鼓岭虽然是一座空山，但面积不小，用不了千年，肯定会重现生机，人丁兴旺……”

    鬼影子神色惶恐，使劲摇头：“主人误会了，小的只是有些感慨，大哥确实是天生的王者，主人心胸过人，放归大海是明智之举，唉，大哥的修为足够，唯一遗憾就是缺乏砺炼，如果在潜海站稳脚跟，心境肯定会大涨，根基稳固，成真指日可待。”

     偷偷看了陈凡一眼，微叹几口气，面色黯然，声音苍老而空洞：“不怕主人见笑，小的历经六生，起初是潜洲的凤凰，统帅全洲七十二路天大王，唉，自从修鬼之后，游遍五洲，每一生都是称霸一山，威风八面，风光无限，如今已经看透一切，唯一的愿意就是修至九劫，彻底摆脱鬼王厄运，与主人一起遨游宇宙。”

    说到这儿，抬头凝视着陈凡，目光热切，带着深深的期盼。

    陈凡心中有数，微笑道：“你放心，黄石互市之后，我将在万竹岭，不，应该在天鼓岭静修一段时间，正好炼制几件法宝，你也趁此机会九九圆满。”

    “谢主人。”鬼影子激动万分，想跪拜却被陈凡按下，“俗礼就免了。”抬头看着红云疑惑的眼神，含笑道：“我现在要回万竹岭，希望下次再来潜海的时候，你已经真正一统江山，成为名副其实的天大王。”

    “您现在要走？”尽管早有预感，红云还是大惊失色，王气全无，哀叫道：“主人，您扔下小的不管了？”声音微微颤抖。

    陈凡笑着摇头：“这是你的家，也是我的家，怎么会不管呢？呵呵，我会经常回来看一看。”取出黑冰蒲团、两枚本命飞符塞入它手里，紧接着传音龙水炼诀，最后拍拍它的肩膀：“建设好我们的家园，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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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神龙互市


鬼影子幻化为凤凰，虽然天风之力没有达到大圆满，速度远不如真正的凤凰，却也是超过了二品仙禽。

    飞行中，身形完全化着虚影，仿佛一道黑色的闪电，又像一颗划过长空的流星，瞬息千里，沿途的海鸟还没反应过来，它已经扬长而去。

    陈凡赞不绝口：“天风之力果然名不虚传，不愧是天下第一。”他是心服口服，红云、飞天王、神龙岭的孔雀夫妻、九头狮王都是了不得的飞行高手，却比鬼影子差得很远，也许只有天马王才能相媲美。

    “可惜未能九九圆满，否则还要快得多，唉，其实鬼王无法恢复前生的一切，希望修至九劫后能够重新修回真正的天风，唉，也许连九劫也不行。”鬼影子得意中有几分失落。

    九劫自动成真，是唯一不需要渡劫的灵仙，当然是天下无敌，陈凡心里早就感到好奇，甚至于心驰神往，轻嘘道：“鬼王九劫，通天彻地，希望你如愿以偿，我很想知道到底有什么样的神通。对了，五洲之内鬼王应该很少吧？”

     鬼影子思索良久，边飞边说道：“我只知道七个，青洲有一个三劫、潜洲与湖洲各有一个两劫，其余三个都是初劫，小的修为最高，至于六劫到八劫，也许已经绝迹，也许深藏在深山大洋，九劫其实就是真道境界。嗯，鬼王劫劫各异，每修一劫都有一些奇妙的变化，小的现在是五劫，却对六劫就一无所知。”

    愁眉曾经说过，上古有一位九劫，填山移海，惊天动地，大陆因此而分裂为五洲，鬼影子好像茫然不知，也许是时间太过久远，就连鬼界也忘却了那位老前辈。

    鬼影子忽然轻“哦”一声，笑嘻嘻地说道：“一旦九九圆满，小的很快就会再次重修，百年之内对主人不会有太大的帮助，您干脆将那个三劫鬼王收了吧，桀桀，三劫相当于十八灵，那家伙的前生是一条神龙，也就是水族鬼王，我们正好一龙一凤，一起做个伴。”

    陈凡兴致顿生，眼珠一转，打趣道：“收过来当然是好事，不过你距离九劫还有四劫，它是六劫，加起来共有十劫，需要上千个紫灵魄，我可没有那么多，难道你想让给它，自己不修九劫？”

    鬼影子嘿嘿怪笑，笑声带着一丝神秘，一字一顿，吐出四个字：“鬼王化形。”

    陈凡恍然大悟，一拍脑袋：“一言惊醒梦中人，嗨，我真糊涂，每一次化形，吞噬的灵魄又重新出现，可以循环往复使用。”

    鬼影子打断陈凡，飞快的说道：“自己化出的不能再次吞噬，但可以让给其它鬼王，小的与三劫鬼王相互交换一部分，再吞噬一部分新的灵魄，各其所需，两全其美，又能得到不同的神通，一举多得。”

    陈凡大笑道：“高明，好，就依你的意思，在你化形之前将它收下。”

    鬼影子比陈凡还要高兴，忍不住笑出声来：“您炼制完法宝后，我们立即去青洲，桀桀，我也收一个小弟，而且是个龙鬼，万载难逢的好机会。”

    陈凡暗自偷笑，这个家伙原来带有私心，五劫都是天大王，前生更是凤凰，威风八面，风光无限，现在做小弟还有些不习惯。

    鬼影子很快就感到自己的失态，尴尬不已，久久不语。

    晨日挂在西山，鬼影子忽然叫道：“容洲，主人，您看，前面就是容洲。”

    陈凡凝神注目，极远处果然出现了一条黑线，从南到北，一眼望不到头，那是大陆的影子。

    黑影迅速逼近，很快就清晰地看到海边的沙滩，仿佛一张庞大的金色地毯，宽度足有八百里，南北更是连绵三十万里，这就是容洲有名的黄金沙滩，在五洲排名第三，气势磅礴，任何人来此都会惊叹不已。

    黄金沙滩不是不毛之地，生活着许多珍稀虫类，生长着数千种海沙植物，出产大量天材地宝，其中最有名的是金晶石、绿毛虫、黄莲草。

    接下来群山起伏，崇山峻岭巍峨耸立，然后是一望无际的茂密森林，夹杂着一片片草原，它们的面积大小不等，大的超过百万平方公里，小的也是方圆万里，相对于天马原来说小得可怜。

    地面树绿草红，奔腾着一群群野兽，空中群鸟飞翔，它们在吼叫、尖鸣，上有蓝天白云，下有无际的天地，它们尽情地散发各自的野性，一派生机盎然。

    陈凡深吸一口气，觉得空气特别的新鲜，带着泥土的芬芳，情不自禁地涌起一丝喜悦，好像有一种游子回家的感觉。

    人类始终属于大陆，海洋是水族的世界。

    陈凡的胸膛有一股豪情在骚动，忍不住长啸一声，大声说道：“先去神龙岭！”

    鬼影子轻“咦”一下，显得稍有惊讶，迅速升至云层之上，转向西北。

    它欲言又止，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憋不住问道：“主人，你不去万竹岭了？”

    陈凡哈哈大笑：“那里有几个朋友，想交换物品，但是它们与人类没有往来，所以委托我帮忙，咱们只是顺便路过。”

    “主人的交往确实广泛，朋友满天下，七灵无所不包，嘿嘿，小的佩服！”

    鬼影子随口就是一个马屁，话锋一转，劝告道：“神龙岭与天鼓岭不同，那里没有天大王，各峰大王各行其是，个个凶神恶煞，嗜血如命，希望主人小心为上。”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陈凡感到惊奇：“神龙岭是容洲第一大山脉，又是群雄无首，你为什么呆在小小的天鼓岭？”

    鬼影子沉默片刻，叹道：“神龙岭虽说没有十八灵，但是其中有一道龙脉，龙气极重，其它灵仙感应不到，除了身具龙脉，大部分十八灵却是望而却步，甚至于不敢在山里放肆。”

    陈凡心中一惊，急忙问道：“龙脉？什么意思？难道那里曾经是龙穴？或者说现在还有神龙存在？”

    鬼影子苦笑一声，默默地说道：“我的记忆并不完整，只知道上古时期，那里确实是龙穴，神龙岭因此而得名，至于现在，唉，也许只有真正的龙凤才了解其中的奥妙。”不等陈凡回答，紧接着问道：“主人，大哥真的是龙蛇吗？”

    陈凡愣了一下，想了想，反问道：“你觉得呢？”

    鬼影子迟疑着不敢肯定，呐呐地说道：“以大哥的王气、外形来看，应该就是龙蛇，因为它身具水火风电四力，超过了十八灵的神通，不过，太玄已经有数千万年没有出现过天象，小的有些不解。”

    陈凡心念急转，慢悠悠地说道：“你没见过龙蛇，我也没见过，估计没有人知道龙蛇的真面目，红云也许是，也许不是，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它不逊于真正的龙蛇，只好暂且称之为龙蛇。”

    这段话有些绕口，幸好陈凡的语速放得很慢，鬼影子听得明明白白，连称有理：“对，对，对，大哥就是龙蛇，桀桀，四力一体，闻所未闻，一旦跨入紫灵后期，估计与五劫鬼王相当。”

    说说笑笑间，两人颇不寂寞，鬼影子没有了起初的拘谨，气氛十分变得融洽，虽说还是满身的阴气，陈凡却觉得它可爱多了。

    鬼影子的性格非常矛盾，高傲自大，不可一世，内心深处又充满了阴暗面，凶残狡诈，草菅人命，还有深入骨髓的自卑，也许是从凤凰到鬼王，落差太大，也许是孤独了数百万年，无朋无友，甚至于不敢在光天之下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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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日尚未落山，鬼影子陡然停了下来，陈凡凝神注目，却见远处是一座雄伟的山脉，毫无疑问，神龙岭到了。

    鬼影子紫光忽闪，化着一个半尺高的小黑人，细声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那些家伙都不是善于之辈，您最好隐饰日月同体，否则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一段心诀脱口而出。

    陈凡心念片刻，浑身白光一闪，似乎没有任何异常现象，鬼影子嘻笑道：“对，就是这样，桀桀，小的不方便出现，最好……”话还没说完，迅速化着一个黑点，投入陈凡的手心。

    “既然如此，你就老老实实呆着。”陈凡拍拍双手，发出一枚飞符。

    震魂尺空间里，鬼影子怪笑道：“如果那些家伙胆大妄为，请主人通知我一声，小的帮你解决。”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变成一团黑雾，漫无边际的飘浮。

    一刻钟之后，神龙岭深处出现两个身影，转眼间就来到眼前，陈凡抢先拱手说道：“不好意思，小弟来迟，让大哥、大嫂久等了。”

    孔雀夫妻又惊又喜，孔雀后娇笑道：“还有三天就是黄石互市，我们是盼星星，盼月亮，每天唠叨上百次，确实有些等急了，不过，我们相信老弟不会食言，咯咯，老弟果然是信人，一言九鼎。”

    “不但我们急，所有弟兄都在翘首以待，老弟，我们进山说话。”孔雀王双翅一展，陈凡毫不客气的坐上鸟背，只听它边飞边叫道：“老弟指挥众仙，一举铲除血魔，轰动容洲，威名传遍七灵，连其它四洲也有耳闻，桀桀，神龙岭八十六峰大王都想见见你，我们真替你高兴。”

    “血魔？”陈凡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血魔是冥王的别称，又慌忙说道：“妖孽死于自己的心劫，并非人力所为，就连那些老哥们也没有动手的机会，小弟更不敢居功，上一次的飞符已经解释得很清楚，老哥应该向大家说明真相，千万不要以讹传讹。”

    孔雀后在旁一瞥陈凡，眼中闪过笑意：“血魔已经不死之身，没有人能够致它于死地，咯咯，不过，老弟的勇气无人可及，虽然只是地仙修为，却敢于聚众除妖，我们妖魔界最敬佩的是英雄好汉，有些家伙空有一身修为，平时不可一世，临敌时却畏首畏尾。”

    它的语气满含喜悦，又对其它灵仙不屑一顾。

    “大嫂过奖了，小弟实不敢当。”陈凡淡然一笑，心中暗忖道：“虚名在外，祸福难测，看来真的要收敛一下，时间一长，事件就会慢慢淡化，嘿嘿，其实好处也是多多，最起码在神龙岭不会受到敌视，也许还能与各峰大王交上朋友，来去自如，甚至于让它们与人类和平共处。”

    “老弟，到了。”孔雀王放慢了速度，陈凡回过神来，立即飘下鸟背，原来已经到了孔雀园，不由呆了呆。

    硕大的孔雀王宫巍然屹立，五彩缤纷，异香飘逸，数以万计的孔雀定在上空，如同仪仗队一般，排成两队百里长龙，不，它们正是仪仗队，阵容庞大，艳丽多彩，令人眼花缭乱，

    “欢迎陈凡上人。”

    飞在两队之间，众孔雀异口同声，呼唤雷动，成灵的说人话，其它的吐鸟语，莺莺燕燕，柔和悦耳，美妙动听，每一声都吐出丝丝清香，沁人心脾。

    队伍后排抛出朵朵花瓣，五颜六色，在空中飘舞不散，方圆百里范围内变成了花的海洋。

    陈凡感到滑稽可笑，今天比上次还隆重，仿佛来到了传说中的女儿国，被无数美女包围，又像地球上的影视明星，四周镞拥着疯狂的粉丝，更像一位凯旋归来的勇士，万人空巷，齐欢共庆。

    回头看着孔雀夫妻神秘的眼神，陈凡摆摆手：“大哥，大嫂，小弟不是首次登门，你们好像太客气了吧？”

     孔雀夫妻已经化着人身，缓缓地通过仪仗队，齐声说道：“这是我们的最高礼节，名叫‘万雀迎宾’，你仔细看一看，它们是修为最高的孔雀，最低也是化丹期，有史以来只用了五次，分别是神龙、凤凰、麒麟、天鹏，还有一只七彩孔雀，老弟是第六个享受此礼的贵宾，也是唯一的人类，从此以后，你就是孔雀园真正的朋友。”

    陈凡心中一动，它们确实交友谨慎，在这之前还不是朋友，只是试探一下底细，神色一凛，郑重其事的说道：“谢谢大哥、大嫂的厚爱，小弟愿与你们做异类朋友，同患难、共生死，若有需要，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好，好，好！”孔雀王一连说了三个好，徐徐飘至孔雀宫前，抱拳说道：“老弟不要客气，这里就是你自己的家。”

    “谁是陈凡？”

    一声粗鲁的吼声从宫内飘到大门，厅内紫光耀眼，大门口出现七、八个兽灵，目光均射向陈凡，其中就包括金丝雀、青鸾，两鸟眼含笑意，微微点头。

    一头山熊冲到陈凡面前，它是熊头人身，穿着一件灰色的道袍，身高三丈，巨眼射出眩目的紫光，威风凛凛，气势逼人，厉声叫道：“你就是陈凡？”

    孔雀王向众灵拱拱手，笑吟吟地说道：“熊大王，各位大王，这就是除魔英雄陈凡上人，桀桀，各位不要急，我们进去说话，时间有的是，陈凡老弟知无不言。”拉着陈凡跨进大厅，传音道：“八十六峰大王都在里面，它们几个与我们关系一般，其它的有些麻烦，你要小心应付。”

    数十双绿油油、红彤彤的眼睛齐聚陈凡，阴森可怕，各王品种繁多，以鸟兽为主，还有蛇类、巨大的蜜蜂，所有的目光都十分复杂，有的冷漠，有的不屑，有的鄙视，还有的充满了杀气，只有极少数几个平平淡淡，不露声色。

    陈凡飞快的扫视，在座的共有九十五灵，多出的九个应该是夫妻同行，个个都修至紫灵境界，而且以后期居多，精神抖擞，傲气十足，杀气时隐时现。

    有意思的是，众王阵营分明，三三两两分散而坐，大约分为二十几小集体，相隔甚远，偶尔怒目而对，呲牙咧齿，如果不是在孔雀宫，很有可能当场翻脸。

    陈凡暗暗称奇，诸王一盘散沙，相互攻击，孔雀王居然能将它们召集在一堂，可见它们在神龙岭的威望很高，孔雀园的实力更是名列前茅。

    “老弟，先坐下吧！”孔雀夫妻在主座上向陈凡招手，指指身边的蒲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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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凡盘座于地，不等孔雀王介绍，抢着说道：“在下就是陈凡，久闻各位大王威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在下先声明一下，血魔亡于天，非灵仙所敌。”简单扼要地叙述了事件的经过。

    一口气说完，陈凡顿了顿，声音提高了一半：“自作孽，不可活，血魔虽然超越灵道，龙凤难敌，但是它杀孽过多，天地不容，人神共愤，这是上苍的惩罚，在下深有感触，各位大王修为高绝，通悟天道，肯定是体会更深。”

    众灵神色怪异，面面相觑，一时间居然鸦雀无声，落针可听，气氛非常微妙。

    “它奶奶的，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许久，一只黄衣虎王忽然起身，冲着陈凡张开血盆大口，目露凶光，恶狠狠地说道：“卑鄙的人类，假仁假义，狡诈多端，哼，本王最逃讨厌的就是你们。”

    一股杀气扑向陈凡，仿佛千万根钢针刺中全身，陈凡感到特别难受，气血沸腾，摇摇晃晃，几乎要仰倒在地，连忙运气强行稳定身形。

    虎王向孔雀王略一拱手，喝道：“孔雀大王，你的面子我已经给了，哼，你们这对糊涂虫，竟然异想天开与人类打交道，迟早会吃大亏的。哼哼，本王告辞。”扬长而去。

    “孔雀大王，本王也告辞了。”既有虎王出头，其它大王紧跟其后，陆续离去，临走前还狠狠地看了看陈凡，有些嘴唇蠕动，有些干脆破口大骂：“狗杂种，你小心，最好不要经过我的地盘，哼，本王不欢迎任何人类。”

    孔雀夫妻沉默不语，既不挽留，也不送别，连一句客套话也没有，眼睁睁地看到人数越来越少，气氛越来越尴尬，陈凡暗自苦笑，它们桀骜不逊，在各自的领地横行霸道，杀人不眨呀，孔雀王是白费心机，自己也是对牛弹琴，白费口舌。

    仅仅几分钟时间，各峰大王去了大半，只剩下二十七位，其中还包括孔雀夫妻、金丝雀、青鸾，四鸟相互对望了一眼，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

     陈凡一头雾水，心中涌起一丝怪异，孔雀王摆摆手，笑嘻嘻地说道：“这是我们意料之中，那些家伙不识好歹，随它们去吧，总有一天会跑会来求我们。”慢慢站起来，面带笑容，向余下的大王拱手道：“各位，今天是神龙岭有史以来第一次大聚会，谢谢你们的捧场，更感谢你们的信任，陈凡老弟已经在座，如果你们觉得合适，现在就可以决定。”

    众王面色犹豫，似乎很难下定决心，陈凡明白了，孔雀王拉来所有大王交易，心里有些啼笑皆非：“有点意思，孔雀王好像将我当成了专业中间商，以此为生，也许是太玄灵界第一个商贩，嘿嘿，如果人类与妖魔界互通有无，日久天长，也许会建立一种相互依存的关系，两者之间甚至于能和睦相处，也算一项功德。”

    “孔雀老哥，不是小弟胆小，而是有前车之鉴。”

    这次说话的是一只蓝鹰王，它巨眼横扫四周，咬牙切齿、痛心疾首：“大家还记得多年前的那个人类吗？哼，卑鄙无耻的家伙，骗走了我们大半库藏，我是终身难忘，想起来就狠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陈凡心中一跳，它们说的是笑脸。

    “对，鹰大王言之有理。”

    一只灰狼王大声说道：“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他，从此以后再也不相信人类，孔雀老哥，小弟只有抱歉了。”毫不迟疑地转身而去。

    又有十二王起身，“在下相信孔雀老哥，却不愿意与人类打交道，陈凡是你的朋友，我们不会为难他，如果想从我们地盘上经过，请孔雀老哥提前通报，并且亲自带路，告辞！”

    陈凡叹息不止，七灵相互仇视不是无因之举，包括笑脸在内，一些家伙败坏了人类的声誉，妖魔界代代相传，仇恨越来越重，已经积重难返。

    仅存的十王齐刷刷的看着孔雀王，它们内心中同样疑惑。

    孔雀王第一次面露苦笑，双手抱拳说道：“各位大王，为了消除你们忧虑，在下愿为陈凡老弟担保，怎么样？”

    十王惊讶万分，就连金丝雀与青鸾也失声叫道：“孔雀老哥，你要慎重考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陈凡虽然是你的朋友，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千万不要轻易承诺。”

    “大哥不必如此。”陈凡一阵感动，走到孔雀王身边，拍拍它的肩膀，示意它坐下，目光转向十王，“在下受几十位仙友的委托，已经带来了不少物品，如果你们愿意，我们现在就当场以物换物，不需要来回奔波。”

    众王大感意外，孔雀王疑惑道：“老弟，你真的带了？”

    “那当然，小弟怎么会骗你呢？”陈凡回到原地，取出数百只玉瓶放在地面，笑眯眯地说道：“需要什么？大家尽管说，我这里也许就有，如果缺少的话，可以用同等价值的代替，下次我再带来。”

    众人一涌而上，立即拿起玉瓶逐个观看，很快就惊喜不已，一只青猴王叫道：“清玉水？哈哈，太好了，老弟，我需要三瓶。”

    陈凡随手捧上：“我这里还有五瓶……”话还没说完，另一只狮王一把抢去：“我全要了，嗨，还有这几种，老弟，你需要什么宝贝？”

    神龙岭物产丰富，各王库藏众多，但各地有各地特产，任何人都不可能应有尽有，它们又从来没有与外山的七灵交换，许多品种特别短缺，现在看到陈凡的物品，个个兴奋得嗷嗷直叫，甚至于你抢我夺，争执不下，就连孔雀夫妻也加入了抢购热潮。

    足足忙碌了七、八个时辰，大抢购才完全结束，总成交达到三、四万个物品，所有人都是皆大欢喜，笑逐颜开，陈凡更是收获巨大，居然找到炼制九重天的上百种材料。

    狮王乐得大笑，“幸亏我们没走，哈哈，那些家伙听到我们交易成功，肯定是后悔莫及。”

    青猴王满脸不屑：“不相信孔雀老哥，活该倒霉。”拍了拍陈凡，意犹未尽：“老弟，孔雀老哥看人很准，你确实不错，与其它人类不同，咱们就交个朋友，怎么样？”

    陈凡笑道：“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以物交友，也是人生一大趣事。”

    众王相视一笑，一只白雕王大声道：“说得好，咱们以前真的吃亏上当，现在只相信你一个，我有个提议，每年交易一次，大家觉得怎么样？”

    陈凡摇摇头：“小弟俗事缠身，而且需要静修，只能不定期来一趟。”想了想，指着孔雀王说道：“这样吧，你们需要什么，告诉大哥就行，我一次性带来。”

    孔雀王求之不得，连连点头，陈凡笑着说道：“各位老哥，很抱歉，小弟必须立即赶回万竹岭，否则赶不上黄石互市。”

    “现在就走？”众王均面带不舍，孔雀王叹道：“老弟每次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下次一定要长住，领略我们神龙岭的风景。”众王颇有同感，份份邀请陈凡前去做客。

    陈凡笑呵呵地说道：“神龙岭如雷贯耳，不但在容洲，在整个太玄也是鼎鼎有名，各位老哥放心，有机会一定登门拜访。哈哈，老哥，咱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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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豹天王


离开神龙岭时，不但孔雀夫妻相送，就连金丝雀、青鸾，以及十位大王也全体出动，前呼后拥，浩浩荡荡，整个神龙岭为之轰动，沿途的一些大王没有参加交易，远远看到大队人马扬长而去，心中迷惑不解，摇着头小声嘀咕什么。

    大家的中心就是陈凡，围绕的话题当然是各自需要的物品，七嘴八舌，气氛十分热烈，强烈要求陈凡帮助四处打听，早日再来互市。

     在刚才的交易中，它们确实尝到了甜头，许多物品世所罕见，搜寻多年一无所获，今天终于如愿以偿，神龙岭内部的争斗非常残酷，大规模战斗时有发生，小冲突更是家常便饭，各峰大王的实力相差无几，法宝也是各有千秋，始终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如果炼制出具有大神通的法宝，立即会取得优势。

    陈凡心中暗笑，它们个个眼高于天，除了以前的笑脸之外，大概一辈子从来没有对人类如此亲热过，甚至于各行其是，互不往来，今天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不知不觉中，冥月冉冉升起，已经西出神龙岭十万里，在陈凡的再三催促下，众王才依依惜别。

    最后剩下的是孔雀夫妻，喜笑颜开，竖起拇指赞道：“老弟高明，没想到你是有备而来，一下子将它们全体震倒，桀桀，大哥我惭愧万分，砸场倒没什么，日后肯定被它人取笑。”

     “小弟与它们素昧平生，而且不是同类，相互防备是人之常情，老哥不必多想。”陈凡心里有数，各峰大王对人类的敌意太重，短时间内不可能扭转观念，即便是参加交易的十王，也只是纯粹的交易关系，欣喜的是，现在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长此以往，潜移默化之下，它们对人类的感情将会逐步加深。

    孔雀后轻“哦”一声，提醒道：“老弟，今天交易得太快了，回去好好清点一下，如果有问题，我们帮你出面解决。”

    陈凡在交易中特别的爽快，从不斤斤计较，只要觉得合适就交换，起初还仔细识别一下，最后半个时辰达到疯狂，场面比较混乱，实在来不及察看它们的物品，干脆见物就收。

    “大嫂放心吧，小弟心中有数。”陈凡满不在乎。

     神龙岭本身就地广物博，各峰大王又经常外出掠夺，库藏肯定是非常丰富，各有奇宝，拿出手的绝对不会太差，有时为了抢到某些急需品，争先恐后的扔出自己最好的宝贝，况且它们自持身份，在场的都是大行家，众目睽睽之下，绝不敢用以次品换取上品，甚至于还会有意外的收获。

    “老弟，咱们快走，有话在路上说。”孔雀王展开双翅，催促陈凡赶路。

    陈凡嘻嘻一笑，“这一次不要麻烦大哥、大嫂了，小弟有现成的座骑。”手心冒出一个黑点，鬼影子瞬间现出凤凰身，怪笑道：“主人，是不是哪个狗杂种胆大包天？”

    一瞥孔雀夫妻，两翅扭动，伸出两条细长的触手，在它们眼前飘来飘起，桀桀笑道：“原来是一对彩鸟，嘠嘠，修为不错，不过在我眼里却是不堪一击。”

    孔雀夫妻先是怔了怔，猛的尖声叫道：“鬼王！”骇然失色，忙不迭地后退，浑身颤抖，触手却越伸越长，紧紧相逼，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陈凡厉喝道：“小鬼，不得无礼。”

    鬼影子收起触手，冷哼几声，黑影翻滚，阴风四起，恶狠狠的朝孔雀夫妻连翻几个黑眼，然后老老实实地定在陈凡脚下，一声不吭。

    陈凡连忙飞到它们面前，拱手道：“大哥大嫂不要害怕，它是我的仆人，刚收服不久，野性未改，不懂礼数。”

    孔雀夫妻面面相觑，稍稍平静下来，孔雀王苦笑道：“小弟真是神通广大，深不可测，就连鬼王也能收服，唉，我们还是小瞧老弟了。”取出数十只玉瓶，郑重其事地说道：“我们急需几种物品，拜托老弟与人仙交换。”

    陈凡看也不看一眼，随手收入乾坤袋：“小弟不敢绝对保证，但肯定是竭尽全力，希望老哥如愿以偿。”

    孔雀夫妻使劲点头，抱拳说道：“我们先告辞，等候老弟的好消息。”小心翼翼地一瞥鬼影子，依然惶恐不安，壮着胆子传音问道：“它是几劫？”

    陈凡扔过两枚本命飞符，双腿一夹，鬼影子如闪电一般窜出百里，空中余音杳杳：“五劫！”

    “五劫？”孔雀夫妻僵立当场，很久才反应过来，相互对望了一眼，目光前所未有的恐惧，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逃也似的扭头狂飞而去，速度更是前所未有的快捷。

    鬼影子一口气冲出百万里，笑声特别的刺耳：“神龙岭面积虽大，大王虽多，桀桀，却是一群乌合之众，如果没有龙脉存在，那些家伙早就成了我的奴才，桀桀，用不着我亲自动手，大哥出马就能摆平那些废物，您干脆在神龙岭开山立府。”

    陈凡顺手发出一枚飞符，笑骂道：“它们是我的朋友，你这个家伙太不懂礼貌，看来今后不能让你见光，否则会得罪所有的朋友。哼哼，废话少说，加快速度，限你在晨日出山之前赶到。”

    “得令！”鬼影子的尾音拖得很长，使出了全部功力，仅仅两个字就掠过千里夜空，惊得沿途的飞鸟魂不附体，惊恐尖鸣，直接落地的不下于万只，重伤者不计其数，其中就包括一只紫灵蝙蝠、三只白灵夜枭。

    鬼影子确实卖力，超额完成任务，黑辰刚过，天边露出一丝亮色，它放慢了速度，得意洋洋，“主人，小的怎么样？区区一、两千万里小菜一碟，桀桀，如果能跨入八劫，小的带您游历五洲、五洋，闯龙穴、探凤巢，桀桀，天下均可去得。”

    陈凡求之不得，笑呵呵地说道：“好啊，我早就想见识一下真正的龙凤，领略它们的风采，如果有可能的话，交几个朋友倒是一大趣事。嗨，距离天鼓岭还有多远？”

    鬼影子放低了声音：“不足三千里，咦，不对，前面好像有敌，乖乖，几百个妖魔鬼怪，其中就有几十个紫灵仙，哦，有两个比较特别，实力挺强。”

    陈凡大吃一惊，难道是妖魔鬼怪趁虚而入？万竹岭近在咫尺，岂不是危在旦夕？

    还没来得及询问，鬼影子忽然加速，兴奋地叫道：“原来是它们，桀桀，主人不要担心，是天鼓岭的那些王八蛋，小的负责全部收服。”

    天色只是微微亮，极远处隐约出现大片的黑影，陈凡心中一动，轻笑道：“是老三、老七，呵呵，不需要你出马，那些家伙已经被它们俩收服。”凝神运气，长啸一声，“乌云、金云，我回来了！”

    鬼影子迷惑不解，做为天鼓岭的天大王，它对各峰大王了如指掌，都是凶神恶煞，嗜血如命，而且老而成精，狡诈多端，怎么可能被一网打尽？

    “主人！”

    眨眼功夫，乌云、金云飞驰而至，一个化成小鸟落在左肩，一个拉着陈凡的右肩，欢蹦乱跳，激动得语无伦次：“您终于回来了，哈哈，想死我们了，小的是日盼夜想，心急如焚，天天在这里翘首以盼，哈哈，今天总算回来了。”

    陈凡感应到两颗赤子之心，笑吟吟的打量着它们，两云神采奕奕，精神焕发，而且气质大变，虽然还是带着一丝狡猾与狰狞，却散发出浓浓的王气，直追十八灵，威严十足，令人望而生畏。

    谈不上久别重逢，只是暂别半个月，再次相聚却感到格外亲切，陈凡心中暖洋洋的，一手抓过乌云，打趣道：“据我所知，你们的小日子过得美滋滋的，在天鼓岭称王称霸，逍遥自在，好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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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云老脸微红，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道：“主人不要道听途说，小的只是帮助您教训那些家伙，嘿嘿，你不知道，那些狗奴才都不是好东西，一个个鬼精得很，胆大包天，口是心非，现在不厉害一点，将来肯定会造反，如果不是主人的禁杀令，我们早就将它们碎尸万段。”

    陈凡瞥了它一眼，似笑非笑，金云更加尴尬，立即转移话题，摸着鬼影子的脑袋，大摸大样地说道：“你就是小鬼？嘿嘿，大哥在飞符里说了，你确实不错，不仅修为了得，而且帮助大哥平定潜海，够资格做我们的小弟。”

    陈凡眉头微皱，随即恍然大悟，金云肯定从笑脸那儿弄到不少飞符，偷偷的与红云联络，而且吩咐红云不动声色，这家伙胆大包天，竟然在背后做起了小动作，所谓的天天等候也是鬼话，肯定提前得到了红云的飞符。

    鬼影子老奸巨滑，曾经向红云打听过众位兄弟，知道乌云与金云都比较难缠，态度当然是极为恭敬，说道：“小弟见过三哥、七哥。七哥过奖了，大哥神武过人，全凭龙蛇之威震慑潜海各路大王，小弟只是摇旗纳喊，不敢居功。”

    乌云拍拍双翅，眼中异芒连闪，歪着脑袋连连怪笑：“主人，弟兄们越来越多，越来越热闹，而且一个比一个厉害，小鬼老弟最了不得，乖乖，五劫鬼王，仅次龙凤，天下第三。桀桀，一旦其它兄弟出世，我与老七只能排名最后啰。”

    说话间，大部队全部赶到，声势浩大，气势磅礴。

    陈凡暗赞道：“好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弄来这么多妖魔鬼怪。”

    中间是天鼓岭各峰大王，包括老相识血狼与猕猴，其中还有一头狮王，只有紫灵初期修为，估计是顶替死去的老狮王，众王均萎靡不振，眼睛里带着很多血丝，浑身伤痕累累，体无完肤，不少兽类的皮毛、鸟灵的羽毛脱落大半，血狼的模样最惨，只剩下一只右耳。

    众王战战兢兢，不动有丝毫动弹，时而偷看乌云、金云，时而一瞥鬼影子，时而转向陈凡，目光中有着说不出的恐惧与惊奇，特别对鬼影子，心中都升起疑惑：“天大王怎么在这里？难道也被收服？”

    陈凡心中暗笑，恶人自有恶人磨，老鬼遇到小鬼，只好自认倒霉，乖乖从命，两个凶神这些天确实威风八面，这些家伙肯定是吃尽了苦头，训得服服帖帖。

    左侧是一百三十多只鸟灵，既有鹰、雕、彩鸟、麻雀、鹤等常见的品种，也有青鸾、金丝雀等罕见的品种，另有一些不知名的鸟类，其中又以姒鸟居多，右侧是一百八十多头兽灵，同样是应有尽有，豹灵占去三分之一。

    众灵修为参差不齐，三只紫灵初期，白灵的有三十多只，其余都是地仙，它们与天鼓岭众王不同，个个精神抖擞，满面兴奋与新奇，看到乌云与金云的时候，还满含敬畏。

    最令陈凡诧异的是，花猫居然也在队伍里，盘坐于天鼓岭一只白虎王的身上，左顾右盼，威风凛凛，猛拍虎王的脑袋，趾高气扬，大喝道：“狗奴才，快喊！”

    “欢迎主人回山。”

    众灵异口同声，叫声整齐划一，排山倒海，响彻云霄，其中数花猫喊得最为响亮，虎脸涨得通红，唯有天鼓岭众王有气无力，声音越来越小，似乎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

    乌云冷哼一声，花猫脸色大变，腾空而起，飞脚将一只白虎踢出千米，厉喝道：“狗杂种，你反天了，刚才叫你干什么了？居然不听我的命令？难道老子的话就是放屁？哼，回去再教训你。”两手点着其它大王，目露凶光，杀气腾腾，怒吼道：“还有你们，快喊！”

    众王浑身颤抖，勉力振作精神，重新大叫道：“欢迎主人回山！”这一次声嘶力竭，竭尽全力。

    那白虎吐着大口的鲜血，精神萎靡不振，抖抖嗦嗦地飘到花猫面前，凭空跪倒，哭泣求饶：“小的有罪，求花猫爷爷饶过小的这一回，下次再也不敢了，从此以后，小的保证不会再犯，一切听从花猫爷爷的命令。”

    金云阴笑一声：“小花猫，主人刚回来，喜从天降，今天是个好日子，就此罢手吧，否则败坏了主人的兴致。想教训它们，桀桀，时间多的是。”

    它的笑容狰狞可怕，闪烁着恶毒的目光，众王心惊肉跳，惶惶不安，它们已经明白了，天大王确实被收服，此时此刻，任何反抗、逃跑的念头完全抛之脑后，彻底认命。

    “好，看在主人与七爷的面子上，就饶你们这一次。”花猫恶狠狠的瞪着众王，偷看了陈凡一眼，喜悦中又多了几分畏惧。

    陈凡盯着花猫，又看看两云，紧皱眉头：“它是怎么回事？”

     金云躺在陈凡身边，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嘻嘻哈哈地说道：“主人奇怪吧？哈哈，花猫好吃懒做，胆小如鼠，罗浮老哥早就不想要了，顺便将它送给了主人。” 忽见陈凡脸色不对，慌忙挺直了腰杆，涎着脸说道：“您别生气，先听小的解释，这家伙是个大麻烦，罗浮老哥曾经想送给许多人，却没有一个愿意接手，小的当然也不想要，老哥强行放在天鼓岭，小的无可奈何，只好勉为其难。”

    金云边说边给乌云使了个眼色，乌云心领神会，立即接过话茬：“主人，花猫在罗浮岭呆的时间太长，已经成了一个废物，它自己也希望跟在我们后面，小的也没亏待它一点点，您刚才看到了，它现在是那些家伙的老大，嘿嘿，这叫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陈凡最了解花猫的德性，罗浮上人确实是大感头疼，送给其他人不放心，也许这是它最好的归属，暗自叹息。

    花猫一直在观察陈凡的脸色，神情紧张，却见金云悄悄招手，忙不迭的飞向陈凡，跪拜道，接接巴巴的说道：“小弟，不，小的见过老哥，呸，我这个臭嘴！”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使劲咽下一口吐沫，重新说道：“小的见过主人。”

    “起来吧。”陈凡摆摆手，和颜悦色：“你从小被罗浮老哥收养，他对你可谓恩重如山，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不反对你呆在天鼓岭，但是更希望你能回到罗浮岭……”

    “不要！”话还没说完，花猫惊恐万分，双手连摇，尖叫道：“我不要回去，我想在天鼓岭，求主人收下小的。”

    金云厉喝一声：“花猫！”

    花猫全身颤抖，瞬间冷静下来，抱着陈凡的大腿使劲摇晃，痛哭道：“小的从小无亲无友，又在罗浮岭孤独了十万年，现在更是孤魂野鬼，无家可归，好可怜啊！呜，主人大慈大悲，肯定不会扔下我不管，呜，可怜可怜我吧！”

    陈凡沉吟片刻，拍拍它的肩膀，柔声说到：“既然木已成舟，你就在天鼓岭呆着吧，我会当面向罗浮老哥道歉，唉，唯一担心的是，你不适应我们的生活。”

     “您收下我了？”花猫欣喜若狂，一跃而起，哈哈大笑，刚才的悲切完全抛之云霄：“您放心吧，我虽然缺点很多，但是有一个最大的优点，那就是适应能力特别强，什么苦都能受，什么活都能干。”指着身后的众王，昂首挺胸，满脸得意：“三哥、七哥给了我一个最重要、最光荣，也是最累最苦的任务，您看看，我几天之内就圆满完成。”

    哈哈狂笑几声，又坐到白虎王身上，挥手大吼道：“全体向后，现在回山，给我排整齐点，哪个敢乱一点点，哼哼，猫爷我就打烂它的屁股。”耀武扬威，威风八面。

    众王如蒙大赦，立即转头而去，排列成一个庞大的方阵，缓缓地向天鼓岭飞去。

    两与相视苦笑，陈凡更是无语，脑海里只闪过两个成语：小人得志，狐假虎威。

    陈凡长叹一口气：“先去万竹岭，我想见到罗浮老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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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金云飞快的对望了一下，神色怪异，欲言又止，陈凡心中一跳：“怎么啦？罗浮老哥发生了什么事？”

    金云使劲摇头，矢口否认：“没什么事，所有人都是一切正常，哦，主人，咱们先去天鼓岭，到府里再向您汇报。”

    它们目光神秘，甚至于躲躲闪闪，陈凡心肚自明，这些天没有人管束，两个家伙狼狈为奸，为所欲为，肯定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沿着冥王入侵的路线，大队伍向天鼓岭深处飞去，满目苍凉，崩塌的山峰、焦黄的岩石、毁于一旦的森林，战斗的痕迹无所不在，每一处都是触目惊心。

    陈凡感到吃惊的是，一路上居然听到阵阵兽吼，成群的飞鸟在空中自由遨翔，数量庞大，而且大部分是先天，丹道境界并不多见，整座山脉似乎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看着陈凡疑惑的目光，两云放声大笑，得意非凡，金云腾空而起，长啸一声，密林中，山谷间，极远处，出现了数不清的鸟兽，它们齐声应合，欢天喜地。

    陈凡若有所思，微微点头，乌云桀桀笑道：“主人，您肯定已经猜到了，嘠嘎，这些天来，我们马不停蹄，搜遍了方圆三百万里，将八十九岭的妖魔鬼怪全部搬迁到这里。”

    陈凡指着前面的两支队伍，沉声问道：“它们就是各岭大王？”

    金云一个跟头翻到陈凡身旁，笑嘻嘻地说道：“您放心吧，我们没有强迫任何一个人，只是好言想劝，唉。”

    乌云现出鸟头人身，一唱一合，故作愁眉苦脸，敲着自己的脑袋瓜，叫苦不迭：“我与七弟磨破了嘴皮，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让它们开窍。”

    金云装出欢天喜地的样子，拍手笑道：“您亲眼所见，它们是心甘情愿，天鼓岭是什么地方？哈哈，容洲第二大魔窟，它们梦寐以求的修行圣地，以前想进进不来，现在是敞开大门，热烈欢迎，哈哈，不但自己来，而且主动将本岭的鸟兽全部带过来，皆大欢喜。”

    顿了顿，腰杆挺得笔直，意气风发，大声宣布：“总之，我们是天下最善良、最大公无私的灵仙，天鼓岭的所有鸟兽都在感恩戴德。”

    “谢三爷、七爷大恩大德。”前面的众灵训练有素，反应极快，立即齐声呼叫。

    两云眉飞色舞，豪情满怀，挥手招呼，异口同声：“不要谢，大家都是同类，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陈凡目瞪口呆，无话可说。

    鬼影子实在忍不住了，噗哧一下笑出声来，却见两云瞥来一丝不满的目光，连忙闭上自己的嘴巴。

    陈凡目无表情，两云心中一跳，讪讪一笑，小声道：“当然，有个别家伙造孽太多，我们路见不平，只好替天行道，为七灵除害，也算一项功德。”见陈凡眼睛一瞪，声音放得更低：“天下没有白拣的好事，进山的大王都要交一点物品，嘿嘿，只有一点点，每一个家伙都能承受。”

    陈凡开颜一笑：“好，干得不错，不愧是天下最善良的灵仙。”

    “主人过奖了，小的不敢当。”两云脸不红，心不跳，沾沾自喜。

    越过一座万米高峰，金云“腾”的一下起身，大叫道：“主人，快看我们的仙府。”

    下面是一座硕大的山谷，面积超过了五十万平方公里，大半是茂密的森林，夹杂着一块块绿油油的草原，一座座小山丘，湖泊、河流数不胜数，其中有三条特别宽阔，整个环境与藏龙谷非常相似。

    谷中偏西有一座最大的湖泊，面积不下于五万平方公里，烟雾缭绕，碧波荡漾，湖中还有三十几座岛屿，最大的一座足有千余平方公里，山峦起伏，古树成荫，花团锦簇。

    岛南有一座六千多米的山峰，也是全岛的最高峰，孤傲耸立，鹤立鸡群，悬崖绝壁光滑如镜，山顶是一座上千平米的大平台，临湖处建有一座巨大的凉亭。

    金云示意鬼影子落下平台，前面的众灵定在半空，早有三头豹灵、三只姒鸟在平台上等候，乌云拱拱手，指着凉亭说道：“主人，请！”

    凉亭用数千块青石搭建，没有经过任何精雕细刻，显得粗犷而古朴，八根巨石支撑着顶部，高达百米，里面的空间超过三、四百平米，石桌、石椅，同样是简单雕琢。

    环顾四周，得意洋洋：“主人，就里是天鼓岭最深处，原是九头狮天王的仙府，名叫狮王谷，这儿是狮心湖、狮心岛，现在是我们的地盘，你感觉怎么样？”

    “很好！”陈凡只吐出两个字，忽然耳边传来一声轻响，眼前出现一个虚影，随即抓到手里。

    两云眼巴巴地看着主人，不安地问道：“这是罗浮老哥的飞符？他说了些什么？”

    陈凡神识微展，淡然一笑：“我现在就赶往罗浮岭，临走前有一件事必须要解决。”沉思片刻，目光炯炯，缓缓地说道：“一山不容二虎，所以天鼓岭只能有一个天大王，你们谁来当？”

    两云相视一笑，毫不迟疑地指着对方：“它！”

    陈凡摆手制止争论，欣慰的点点头：“我来决定吧，从现在起，金云就是天鼓岭的豹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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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 双峰逞威


五劫鬼王过于惊世骇俗，如果传将出去，不仅容洲，整个太玄都会为之震动，陈凡心有顾虑，不打算公开它的存在，所以决定骑着乌云前去罗浮岭。

    幸好知道鬼影子的人极少，清水与孔雀夫妻不会随意外传，愁眉主动要求陈凡收取，应该同样是谨小慎微，口风很紧，其他外人更是一无所知。

    乌云喜不自禁，兴奋不已，金云却一听急了，立即嚷闹着要跟着去，陈凡摇了摇头，郑重其事：“如今只是大局初定，山中事务繁多，你必须留在天鼓岭坐镇，一旦群龙为首，很有可能出大乱子，不要再说了，大局为重。”

     看着金云垂头丧气的样子，乌云斜了它一眼，忍不住笑出声来，调侃道：“老七，你现在的身份不同了，不再是以前的金云，而是魔窟的天大王，乖乖，大名鼎鼎的老魔头，七灵闻之丧胆，如果冒然闯入人类的仙府，桀桀，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人人喊打，无论谁干了你，立即名扬天下……”

    “去你的。”金云豹眼圆瞪，一拳将它砸飞，然后双手连翻，掏出一只只玉瓶交给陈凡：“最好的都在这儿，主人可去黄石岭交换，其余的我就不好意思出手了，主人也不缺那些次品。”

    陈凡暗自吃惊，总数不下于上万瓶，这家伙收刮的水平确实了得，心念急转，笑吟吟的说道：“一山之王，家大业也大，我岂能全收？算了，你需要什么，我帮你交换。”摆摆手制止它争辩，拍着它的肩膀，语重心长：“好好干，这是你自己的基业，我们会全力支持你。”

    乌云摇摇晃晃地飘回凉亭，揉着高耸的肩膀，满脸悲苦，表情极度夸张，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咳嗽着哭泣道：“老七，你太狠了吧，居然以小欺大，呜，主人，你亲眼所见，它欺负我，您必须主持公道，小的心丹被它打碎，命不久矣。唉，老七啊，咱们来生再见了……”

    陈凡右手一抓，将它扔向天空，斥道：“快滚！”拱拱手，腾空而起，飘上乌云的后背：“老七，不要送了，黄石互市一结束，我立马回来。”

    金云还是送出了天鼓岭，眼巴巴地看着陈凡远去，挥手大声喊道：“主人，早点回来！”

    同行的不仅有乌云，后面还跟着八只姒鸟，三只白灵、五只青灵，陈凡有些诧异，乌云笑嘻嘻地说道：“您携带的宝贝太多，这一路不太安全，我们有业务保护您老人家……啊！……主人，饶命，小的从实报告。”

    半个月来，它特意在四周搜寻姒鸟，总共找到了十几个鸟群，将那些大王打得服服帖帖，死心塌地追随身后，乌云扭过头来，可怜巴巴的瞥着陈凡，陈凡呵呵笑道：“好吧，互市时间太短，正好帮我交换物品。”

    “真的？您同意了？”乌云喜不自禁，一口气冲在最前面，滔滔不绝，眉飞色舞，津津有味的讲述它们的英雄事迹。

    两个家伙都是混世魔王，做事毫无顾忌，心狠手辣，凭借风火水电四大神通，打遍三百万里无敌手，轻松击毙五只紫灵期鸟灵与兽灵，天鼓岭附近的所有妖魔都吓破了胆。

     妖魔界绝对是强者为王，耳闻目睹两云的神通，各岭大王不敢抵抗，份份投降，心甘情愿投奔天鼓岭，甚至于心中暗喜，它们一向与人仙混居，人单势薄，双方都提心吊胆，相互防备，有了天大王的保护，最起码没有了生命威胁，至于为天大王效力、进贡，在妖魔眼里属于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乌云满脸自豪：“主人，小的没骗您吧？桀桀，因为时间有限，其实我们只跑了实力最强的十六岭，迅速将那些大王收服，它们又动员各个小山岭，真没想到，乖乖，出乎我们的想象，太顺利了，特别是地仙，二话不说，能带的全部带上，就连领地的物品也采得干干净净…桀桀，现在每天都有几个闻讯赶来，主动上门投靠。”

    陈凡赞不绝口：“好，你们确实干得不错，继续努力，天鼓岭能安排多少，你们就收多少，我大力支持。”妖魔鬼怪齐聚天鼓岭，此举无形中做了一件大好事，有金云的约束，肯定不敢骚扰人类，为容洲消除了一大隐患，而且空出了数不尽的山岭，许多散仙可以就地开山立府。

     乌云的心情舒畅之极，很得意的说道：“以前看到那些飞仙，觉得高不可攀，心里羡慕的很，桀桀，短短几个月时间，个个都是不堪一击，跟着主人就是不一样，我从没想到有今天。”在神牛岭时，它们只是小小的金丹鸟，没有任何地位，现在却成为十八灵级别的紫灵仙，境遇有天壤之别。

    怪笑声难听之极，如同一面破锣，刺得陈凡浑身很不舒服，耳膜阵阵疼痛，深吸一口气，心中稍有缓和，不由问道：“我决定让金云做天大王，难道你真的没有一点意见？”

     乌云双翅急拍，猛一加速，声音变得更加尖利：“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咱们兄弟之间，谁当天大王都是一样，无论是潜海，还是天鼓岭，只要我一去，要人有人，要物有物，想要几座山峰、几座岛屿，嘿嘿，肯定不会有丝毫犹豫，那些手下同样是恭恭敬敬，不敢有一点怠慢，与天大王没什么区别。”

    陈凡哈哈大笑，这家伙表面粗鲁，口不择言，狂妄自大，其实是大智若愚，鬼精得很，不图虚名，什么事件都想得很明白，更重要的是，它们兄弟确实是情同手足，远超过身外之物，也许经历了光团的磨砺，已经心意相通。

    两岭之间只有两百多万里，说笑中，不知不觉到了午日午时，远远就能看到罗浮岭的山峰，乌云稍稍放慢了速度，等候落后的八鸟，小声骂道：“这几个王八蛋，修为太低，简直是丢我们姒鸟族的脸。”

    不多久，八鸟赶到，怯生生的看着乌云，乌云眼睛一横，正欲怒斥，忽然转头叫道：“快看，那是什么？”

    “轰！”罗浮岭上空闪过两道强光，一红一黄，相互碰撞后发出一声巨响。

    一条红色的人影升入高空，另一条青色身影紧追其后，几乎在同一时间，十几人也腾空而起。

    乌云修为高绝，眼力惊人，脱口而出：“是罗浮老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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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凡运足眼力，红色身影好像是一位女人，身穿一件鲜红的长裙，黑发散披于肩，看不清她的真面目，青衣人果然是罗浮上人，他两手齐舞，一道道闪电脱手而出，劈头盖脑的击向前面的红衣人，气势汹汹，威力巨大。

    闪电的速度太快，而且源源不断，瞬间就到了红衣人的身后，整个背部都笼罩于电光之下，根本就来不及躲闪。

    红衣女人身形连闪，花着一道细小的红光，又像一缕淡红色的烟雾，摇晃几下，居然冲过闪电的缝隙，连连娇笑，手势微动，脚下凭空出现一朵硕大的莲花座。

    莲花座高达三丈，莲叶分为两层，下面的大如蒲扇，上面的小如手掌，层层叠叠，紧紧包裹，洁白无瑕，仿佛一块块极品白玉雕刻而成，中间有一个鲜红的圆点，仿佛一只只妖艳的眼睛，圣洁中带有一丝诡异。

    罗浮上人不断施展五雷诀，怒吼不止：“血莲仙友，我劝你还是将东西留下，念在以前的情面上，我们不为难你，否则大家都不好看。”

    红衣女人，也就是那血莲上人娇笑道：“罗浮老哥，你说错了，东西本来就不属于你们的，而是我们湖洲所有，咯咯，现在只不过是物归原主。”

    说话间，莲花座白光大盛，莲叶似乎在蠕动，变成了有生命的灵物，鲜红的圆点好像在闪烁，每一点都飘出一朵小莲花，白中带红，恍如一朵燃烧的火焰，火焰与雷电相撞，化着数不尽火花。

    空中电火齐出，巨响声不绝于耳，火花四溅，一时间相持不下。

    陈凡也看清了后面诸人，大部分是熟人，黄木、万竹、黑白双峰、笑脸、博凌、百鸣、神扇夫妻，天原上人也在，另外还有五位陌生老者，他们没有上前助阵，而是定在万米之外观战。

    乌云眼放精光，跃跃欲试，细声说道：“主人，那个血莲有些邪气，哼哼，肯定是个大坏蛋，刚才偷了罗浮老哥什么宝贝，咱们去帮助老哥干了她？”

    陈凡缓缓的摇头，沉吟片刻，想起了清水的忠告，毫无疑问，这是人仙之间的私人恩怨，不插手为妙，说道：“不要急，罗浮老哥不会吃亏，若是有什么闪失，其他老哥不会袖手旁观，放心吧，那女人跑不掉，咱们暂时不出面，静观其变。”

    乌云轻拍双翅，悄然落在一座小山顶，八鸟也紧贴在一旁，不敢轻举妄动。

    雷电越来越密，从一诀逐步加到四诀，罗浮上人大吼一声，使出全部功力，不再手下留情，每一道天雷都隐含紫色火光，如同一颗颗流星划过长空，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巨响，整个天地似乎都在颤抖，仿佛紫灵劫已经来临。

    雷电来势凶猛，火焰渐渐不敌，莲花座稍有摇晃，血莲上人不慌不忙，右手高举，五指捻花，娇喝道：“化！”

    莲花座的光芒骤然增强，隐约带着千万道血丝，耀眼眩目，令人无法直视，下层的大莲叶缓缓张开，里面还有无数层，好像抽丝剥茧似的，一层层紧跟着张开，火焰由红变白，体积与数量在迅速增加，化着一个个篮球般大小的火球，向罗浮上人汹涌而去，气势极盛。

    火球十分密集，好像下着一场瓢泼大雨，罗浮上人一次只能发出八道天雷，数量远不及火球，开始手忙脚乱，东躲西闪。

    “糟糕，他们怎么不出手？”乌云腾的一下挺起了胸膛，准备腾空而起，急促道：“主人，老哥好像顶不住了。”

    陈凡立马将它按下，信心十足：“不要小看了罗浮老哥，他修为高深，经验丰富，最厉害的法宝还没拿出来，看好了，很快就要反击。”

    “去！”果然不出所料，罗浮上人脸上闪过一丝红晕，厉喝大声，张嘴吐出一口雾气，眨眼功夫膨胀千百倍，化成一团硕大的浓雾，弥漫了方圆千米范围。

    雾气凝而不散，仿佛一个有形的活体，不停地翻滚，外形时时刻刻都在变化，又像一个深不可测的无底洞，火焰投入雾中后，如同石沉大海，悄然消失不见，连一点响声也没有。

    血莲上人见势不妙，双手合什，嘴唇微动，莲花座开始旋转，白光变得一片血红。

    “呼呼！”莲花座旋转的速度快到极点，几乎已经化为虚影，以此为中心，突然刮起一阵飓风，猛烈吹向雾团，雾团来回颤动，快速向后飘退，紧接着上千个火球一股脑的射入雾团。

    “轰！”空中闪过一道强光，火球同时爆炸，雾团消散大半，罗浮上人满脸陀红，张口吐出一口鲜血，摇摇欲坠，连忙服下一枚丹药，静立调息。

    “罗浮老哥，对不住了，再见啦！”血莲得意的娇笑，莲花座飘然而去。

    “站住！”黑白双峰身形一闪，挡住了她的去路，两人异口同声，声音冰冷：“要么把东西留下，你走，要么全部留下。”

    血莲上人稍稍一愣，随即大笑：“原来你们也是……咯咯，贤兄弟威名传遍五洲，据说双峰一出，龙凤束手，好，我今天就领教一下双峰的厉害。”

    陈凡也怔了怔，血莲话没有说完，应该是话中有话，其中必有蹊跷。

    双峰不但外貌一模一样，就连动作、表情也毫无区别，他们冷冷的看了血莲一眼，目光冷漠，不含任何感情，好像是两具僵尸，面对的是一个将死之人。

    黑峰在左，左手平伸，白峰在右，右手伸直，手心各有一个暗淡的小亮点，两人缓缓地说道：“双峰出手，从不回头，希望你仔细考虑一下，否则后悔莫及。”

    “谢谢你们的提醒，就冲这一点，我会手下留情。”血莲的笑声轻脆悦耳，语气却嚣张之极，目空一切，莲花座还是射出一个个火球，只是更加密集。

    “找死！”双峰看也不看她一眼，手心的亮点光芒一闪，瞬间定在眼前，化着两座山峰，一黑一白，高达百丈。

    确实是山峰，基座庞大，山坡陡峭，寸草不生，怪石突兀，半山腰烟雾缭绕，好像使用大神通从地面连根拔起，悬空飘浮。

    火球冲向山峰，却如蚂蚁撼树，不自量力，飞蛾扑火，自取灭亡，除了表面冒出点点火星，两座山峰毫发无损，纹丝不动。

    血莲上人第一次与双峰交手，顿时感到大为棘手，素手连翻，脚下的莲花座继续转动，两片莲叶脱离座基，化着两道白色闪电，直袭山峰。

    “轰！”响声惊天动地，两座山峰微微晃动。

    血莲大喜，笑逐颜开：“贤兄弟也不过如此，浪得虚名。”再接再厉，莲叶接连不断射出，山峰颤抖得更加厉害。

    双峰面无表情，目光阴森，齐喝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