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凡道》(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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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座山峰急剧膨胀，散发出丝丝光华，一黑一白，一个诡异，黑气弥漫，一个圣洁，白光闪闪，几秒钟之内就达到万米。

    “合！”随着第二声轻喝，两峰迅速靠近，下半部的山基连成一片，变成了一座双峰山。

    合并后的山峰暴出黑白强光，直冲云霄，午日黯然失色，风云变色，仿佛进入了一个异度空间，天地间只剩下黑白两色，唯有双头山峰傲然屹立。

    所有人，包括远处的陈凡、乌云都感到一种无形的、可怕的压力，浑身有着说不出的难受，心脏快速跳动，气氛极其沉闷，几乎喘不过气来。

    面对着诡异的山峰，莲花座相形见拙，血莲上人大惊失色，同时射出上百片莲叶，毫不迟疑地掉头就跑，速度极快，瞬间万米。

    莲花只让山峰短暂迟滞了一下，山坡上的怪石冒出无数道光芒，黑白相间，如同一支支利箭，黑色的击向莲花座，白色的直奔血莲上人脑门。

    血莲上人已经逃出百里，却觉四周气流激荡，心中大骇，慌忙改变方向，左拐右突，刹那间连换十几次，始终无法摆脱困境，忽然感到气流消失，不经意的抬头一看，惊得肝胆俱裂。

    山峰已经悬浮在头顶，形影相随，而且在快速下降，很快就要将她压成肉酱，这就是真正的泰山压顶，真正的雷霆万钧。

    面对庞大无比的山峰，任何人都会觉得自己是多么渺小，情不自禁地生出一种无力之感，恐惧万分。

    血莲上人咬紧牙关，双手举天，声音不再动听，变得尖刻疯狂：“既然如此，我们同归于尽……万莲化身！”莲花座从脚下飘到头顶，所有的莲花全部张开，化着亿万道耀眼的血光，奋力冲向山峰。

    “轰！”半空中出现一个小太阳，山崩地裂，响彻云霄。

    所有人都是一阵昏眩，眼前一片模糊，甚至于有一种错觉，空间似乎已经扭曲，时间已经停滞，已经看到了世界的末日。

    巨大的冲击波汹涌而至，陈凡浑身气血翻涌，短暂的失明，前方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身不由己的连连后退，乌云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住。

    连吸几口气，阴阳两气运转几十个大周天，陈凡方才平静下来，睁眼一看，血莲上人与罗浮等人已经不见踪影，爆炸的下方一片狼藉，方圆三百里范围内森林倒地，三十几座小山丘坍塌了大半，血肉模糊的是密林中的野兽。

    陈凡呆呆的凝视着现场，一动不动，心潮起伏。

    黑白兄弟的山峰缺乏许多必要的材料，还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两重天，只是一件上品法宝，变化少，威力极其有限，莲花座能够击破罗浮的白雾罩，可见它应该是一件奇宝，却在山峰面前不堪一击。

    陈凡有九味真火，有相对齐全的天材达地宝，甚至于还有几件独一无二的宝贝，炼制出来的山峰肯定是强大百倍，四峰合一，更是不可想象，难怪罗浮上人曾经交代，一旦五峰齐聚，天下皆可去得。

    突然其来的，陈凡心中涌起了一种强烈的冲动，恨不得立即返回天鼓岭，开炉炼制。

    乌云盯着战斗的痕迹，目光闪动，沉默不语，显然也受到强烈震撼，足足过了一刻钟，它才回过神来，小声解释道：“莲花座毁于一旦，血莲上人重伤，只好将东西扔给黄木老哥，吐血而逃，估计伤势特别重，双峰兄弟也受了点伤，应该比较轻微，不过，他们的山峰似乎受损。”

    精神突然一振，变得神采飞扬，昂首挺胸，挥舞着硕大的拳头，两眼放光：“他们的法宝太厉害了，小的是大开眼界，乖乖，一个比一个牛，小的下定决心，一定要炼制几件最好的法宝，哈哈，我有一个重大的发现，修为固然重要，但是也必须有厉害的法宝，否则只能被动挨打。”

    陈凡暗自笑道：“什么重大发现？这是人人皆知的道理。”瞥了它一眼，似笑非笑，打趣道：“难道你现在没有法宝？难道收服各峰大王全凭赤手空拳？哼哼，空手连毙五个紫灵仙，好厉害的神通。”

    乌云老脸一红，手足无措，使劲挠着后脑勺，呐呐的说道：“小的确实炼制了几件法宝，不过，嘿嘿，只是一些上品，威力有限……”

    “好啦，开个玩笑，不必紧张，法宝当然是越厉害越好。”陈凡大笑，拍拍它的肩膀，认真的说道：“需要什么物品尽管说，我这里多的是，如果不够的话，咱们在黄石岭交换一些。哈哈，咱们走。”

    刚升入天空，罗浮岭又上空出现一个黑点，迅速向陈凡赶来，乌云欢呼道：“是黑将军。”加速迎了上去，一路大叫道：“黑兄，好久不见，小弟想死你了。”

    两鸟在中途相遇，开心不已，相互之间亲热的勾肩搭背，亲密得像一对亲兄弟，陈凡定在一旁，心中暗道：“同类相亲，英雄相惜，它们应该是不打不相识。”

    黑将军仔细打量着乌云，满脸敬佩，更多的是羡慕：“老弟，你与金云七弟真是英雄了得，不但在妖魔界所向披靡，就连人界也是如雷贯耳，好家伙，老哥我是自惭形愧。唉！”

    一声叹息，为自己感叹，人仙对自己的仙禽、仙兽管束十分严格，决不会容忍它们在外称王称霸，为所欲为，空有一声修为只能与主人相伴，除非主人魂飞魄散，陈凡放任红云、金云自立为王，在太玄灵界闻所未闻。

    “哦，差点忘了大事，我们等会儿再聊。”黑将军松开乌云，脸色一凛，恭敬的向陈凡行礼：“陈凡上人，小的奉主人之命请您入山。”一半正经，不再像上次那样无拘无束，眼中却闪过一丝笑意。

    “好，走吧！”陈凡心肚自明，罗浮上人肯定郑重训斥过，想了想，扭头问道：“老哥的伤势怎么样？”

    黑将军边飞边摇摇头，神色轻松，满不在乎的说道：“区区小伤没什么大碍，主人修养几天就能痊愈。”

    陈凡微一点头，罗浮与血莲的修为相无几，吃亏在法宝，人仙与禽兽不同，内部争斗一般都能把握分寸，给对方留下余地，很少相互残杀，胜者不会痛下杀手，败者也不会胡搅蛮缠，除非双方确实有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罗浮岭深处被一层烟雾所笼罩，不一会儿，黑将军两翅急拍，烟雾分开一条大道，下面是一座大型山谷，名叫罗浮谷，面积大约有五、六千平方公里，四周被数十座山峰环抱，南部是森林，北面是草原，一条宽阔的大河横贯中间，即为罗水河。

    花猫对罗浮岭介绍得极为详尽，陈凡尽管是第一次来，却是了如指掌。

    出面欢迎的不是罗浮等人，而是一群鸟灵、兽灵，笑脸的小毛驴、双峰的两头象灵、黄木的青空，博凌的白鹿、百鸣的白鹤、神扇夫妻的一对彩色大鸟，甚至于还有风雷电三仙的苍鹰，另有六只陌生的鸟类。

    青空与乌云也是老朋友了，先向陈凡拱拱手，然后指着河畔的几排青石房屋，笑嘻嘻地说道：“主人与各位前辈已经等候多时，您自己进去，乌云老弟有我们招呼。”

    陈凡轻拍乌云的肩膀，用嘴噜噜众灵：“去吧，多交几个朋友，放开一点。”

    乌云早就迫不及待，猛的冲到众灵中间，大声欢呼道：“弟兄们，咱们走！”

    陈凡笑着摇了摇头，缓缓地向河边下降，屋内传来罗浮上人的声音：“老弟，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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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 赶市


罗浮上人的声音略显苍老、嘶哑，中气明显不足，陈凡心中一跳，立即冲进中间的石屋，急切地叫道：“老哥，你的伤怎么样？”凝神注目，不由呆了呆。

    石屋异常高大，里面却只有一个大厅，面积达五、六百平米，四壁空空，没有任何修饰，裸露出青石的原色，粗犷而古朴，罗浮上人盘坐在主位，脸色苍白，精神略有萎靡，眼中却是充满了笑意。

    左首是博凌上人、百鸣上人、双峰兄弟、神扇夫妻，右侧坐着黄木上人与六位陌生人，其中五个是白发苍苍的老者，刚才在外面观战，另一人是外貌年轻的女仙，年纪在二十岁左右，容貌秀丽。

    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修为都达到紫灵后期境界。

    十四双目光均集中到陈凡身上，各人表情不一，神色有异。

    初次见面的的六人充满了好奇，毫无疑问，他们早就听说过陈凡，也许还了如指掌。

    罗浮等人却是惊讶不已，还有一丝迷惑不解，陈凡心里有数，自己使用了鬼影子心诀，隐饰了日月同体，鬼王的手法高明之极，没有人能看出破绽。

    陈凡飞快扫视，发现万竹、天原、笑脸、风雷电三仙都不在场，屋里的气氛似乎有一点异样，压下心中的疑惑，脚步没有丝毫停滞，大步走到罗浮面前，端详着他的脸色，再次关切道：“老哥，你的内伤不要紧吧？”

    罗浮上人振作精神，两眼闪烁，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微笑，轻轻的摇头：“我没事，没有伤及心丹，很快就能痊愈。”

    陈凡掏出一只玉瓶递给罗浮，目光炯炯，认真的说道：“这是小弟炼制的丹药，谈不上极品灵丹，但是对内伤有一定疗效，望老哥不要推辞。”

    罗浮上人正想推却，黄木上人忽然插话，笑呵呵的说道：“老弟的丹药的确非同一般，天原上人被血魔伤及心丹，仅仅服用了一个月就基本愈合，嘿嘿，老哥收下就是，自家兄弟不要客气。”

    罗浮略一迟疑，随即哈哈大笑，“好，老哥我就笑纳了。”顺手纳入乾坤袋，摆手示意陈凡坐下。

     他身边正好有一个蒲团，也许是早有准备，陈凡心念一动，没有立即就坐，而是走向双峰兄弟，竖着大拇指，满脸敬佩：“两位老哥大发神威，轻松击败血莲上人，小弟看得神魂颠倒，佩服之极，呵呵，厉害！”同样拿出疗伤丹，真切的说道：“小弟修为低浅，打架帮不上忙，这是一点小小心意，望两位老哥不要嫌弃。”

    双峰兄弟脸上虽说还是毫无表情，眼中却闪过一丝暖意，不经意的点头道谢，两只玉瓶也悄然收下。

    陈凡心中稍安，这才转身向众人拱拱手，说道：“小弟俗务缠身，姗姗来迟，不好意思，让诸位老哥久等了，幸好还能赶上黄石互市。”

    黄木上人捋着长须，微微晃动脑袋，笑声不断：“实话实说，我们确实等急了，左盼右念，大家成天都在唠叨，特别是罗浮老弟，心急如焚，坐立不安，不知道你在潜海怎么样了，哈哈，终于安然归来，可喜可贺。”

    陈凡对罗浮上人的感情最深，心中一阵感动，目光射向主座，郑重其事地说道：“谢老哥关心，那里一切顺利，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五年之内，红云应该能稳定大局。”

    “好，好，好。”尽管收到陈凡的飞符，大家都了解潜海的情况，却还是非常兴奋，情绪高涨，罗浮上人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满意地不住点头。

     博凌上人年纪最长，捻着颌下的白须，脸上的皱纹越笑越多，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老弟不简单，五海五洋向来是水族的领地，人类的禁区，多少前辈高人葬身大海，没想到老弟居然能控制潜海，那不是一般的大海，而是小六洋，纵横亿万里，无边无际，哈哈，大快人心，我们都是扬眉吐气。”

    陈凡连忙摆手，说道：“小弟只是侥幸而矣，正好潜海没有天大王，定洋与湖海的天大王又是两败俱伤，红云渔人得利。不过，等到了它们恢复元气，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很有可能全力反扑，所以说形势还不容乐观。”

    罗浮上人深以为然：“老弟言之有理，水族与禽兽相似，穷凶极恶，不得不防，嗯，如果有什么困难，我们会全力以赴。”大家都不约而同点头。

    陈凡拱手一圈，满脸肃然，缓缓的说道：“谢谢各位老哥，不过，海洋与陆地是两个不同的世界，无论出现什么情况，我们绝不能插手，否则会引来神龙的干涉，如果红云实在无法立足，只希望能全身而退。”

    众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黄木上人拍手赞道：“老弟说得对，海洋始终水族的天下，神龙不会容忍人类入侵，难怪老弟让红云出面，高明！”指着右首六人，笑意盎然：“老弟，这几位是我们的多年老友，你们认识一下。”

    六人分别是天羽上人、华山上人、道觉上人、丹华上人、微化上人，那女仙名叫凤歌上人，黄木上人刚介绍完毕，陈凡神情恭谨，一揖到底：“晚辈陈凡，久闻各位前辈大名……”

    “错了！”凤歌上人笑嫣如花，满室生香，名如其人，她的笑声颇有凤凰之音，虽说远不及愁眉，却也是如同天籁之乐，陈凡心中一荡，暗忖道：“有点邪门，不知道是天生禀异，还是另有玄机，嗯，也许是一种特殊的功法。”

    百鸣上人目光柔和，红光满面，轻笑道：“老弟不必拘束，坐下说话，大家都不是外人，以兄弟相称即可。”

    陈凡神色放松：“既然如此，小弟就不客气了。”坐下来，略一拱手，大声说道：“见过各位老哥，哦，还有凤歌大姐。”

    六人相互使了个眼色，面露喜色，连声道好，凤歌上人更是眉开眼笑，素手一扬：“就凭这一声大姐，我就认了你这个小弟，咯咯，这是大姐的一分心意，接住！”三只玉瓶脱手而出。

     陈凡一把抓住玉瓶，喜笑颜开：“谢大姐！”心中却略有不安，他们的言语、眉目间确实有几分神秘，甚至于还有一丝诡异，念头在脑海了一闪而过，罗浮上人说道：“血魔已除，老弟功不可没，如今名扬容洲，又是手握潜海、天鼓岭两大基地，手下仙禽仙兽修为高绝，已经成为一股强大的力量……”

     陈凡暗自叫苦：“终于要兜底了，唉，该来的还是要来，躲也躲不掉。”忽然灵光一闪，故作神色惶恐，不等他说完，使劲摇头：“老哥过誉了，血魔亡于天，小弟并无寸功，唉！”顿了顿，叹息一声：“此次除妖，小弟深有感触，近些天经常深思老哥的教诲，更是惭愧万分，黄石互市一结束，决心闭关修炼，不问世事，否则根基不稳，后患无穷。”

    众人怔了怔，面面相觑，神色古怪，似乎还有一丝意外，黄木上人挤出一丝笑容，张口欲言：“老弟此言差矣……”

    “盼星星、盼月亮，哈哈，终于盼来了陈凡老弟。”

    万竹上人的笑声从远而近，转眼间出现在屋内，招手向众人打了个招呼：“各位老弟，来日方长，有话找个时间再聊。”不由分说拉起陈凡，急匆匆向外走去，嘴里嚷嚷道：“明天就要互市，几个小朋友早就等不急了。”

    陈凡略一挣扎，小声说道：“各位老哥一起去……”万竹上人暗地里使劲向外拽，笑哈哈地说道：“不要担心，他们有要事商量，这一次肯定去不了……各位老弟，再见！”猛一加速，陈凡身不由已的飘出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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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与八鸟已经在上空等候，万竹上人将陈凡扔上鸟背，厉喝道：“小家伙，快点飞，限你们半个时辰之内追上小黑。”

    “老哥放心，保证完成任务。”乌云嘻笑一声，冲破烟雾，直上云霄，八鸟更是竭尽全力。

     万竹上人微一摇头，制止陈凡讲话，半躺在乌云身上，眯着双眼，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不紧不慢的说道：“半个月不见，老弟心境见涨，第一次见面还是浮躁，现在沉稳了许多，好啊，继续努力，修行在于修心，心静自然凉，嘿嘿，听说你干得不错，但必须动静结合，有些方面要收敛一点。”

    他滔滔不绝，想到哪里说到哪里，甚至于颠三倒四，声音越来越小，态度大异往常，陈凡含笑不语，静静的听他一通胡侃。

    出了罗浮岭数万里之后，万竹上人突然住嘴，睁开眼睛，与陈凡对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陈凡小声问道：“天原老哥他们几个呢？”

    “早走了。”万竹上人恢复了常态，摸摸绿色的短须：“柳小子的苍鹰修为太低，我让小黑送送他们，至于老骗子、小心眼，嘿嘿，两个家伙居然成了好朋友，据说去了天鼓岭，找你那个小豹子。”

    陈凡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老骗子就是笑脸，小心眼指的是天原上人，心中升起一丝疑惑，他们找金云干什么？

    万竹上人满不在乎，不屑道：“老骗子鸡鸣狗盗，贼心不改，小心眼老奸巨滑，心机深沉，一狼一狈，近些天呆在一起，鬼鬼祟祟，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勾当，放心吧，小豹子精着呢，他们讨不到任何好处，说不定被反咬一口，灰溜溜的逃出天鼓岭。”

    陈凡想想也是，金云手里没有什么宝贝，应该不会上当，如果有无法决定的大事，肯定会提前请示，抚着乌云的翅膀，诚恳的说道：“天鼓岭已经交给了金云，但是它经验不足，性情鲁莽，还望老哥多多指点。”

    万竹上人嘴角勾出一丝苦笑，看了看陈凡，又俯瞰大地，叹道：“老哥我近日有所预感，估计时日不多，多则三五年，少则十天、八天，紫灵劫随时都会降临。”

    “什么？”陈凡大吃一惊，仔细打量着万竹，很快就转惊而喜：“恭喜老哥，终于要修成正果，这是天大的好事，何必担忧？”

    万竹上人慢慢的张望四周，乌云的速度极快，沿途的白云向后迅速倒退，天地间满目苍凉，他缓缓地说道：“苦修数百万年，目的就是一朝成真，可惜修成正果者寥寥无几，无数前辈高人，神通广大，心境如水，却是魂飞魄散，一切皆空。”

    陈凡默默的看着他，想劝慰，却又无话可说，自己只是小小的地仙，修为有天壤之别，根本没有谈论真道的资格。

    许久，万竹上人收回目光，挺身端坐于鸟背：“有因必有果，有孽必有劫，成真失败者都是以往造孽过多，不是不报，而是时辰未到，苍天是公平的，紫灵劫一至，新账旧账一起算，谁也无法逃脱。”

    陈凡迟疑道：“老哥隐居万竹岭，一向与世无争，默默无闻，而且震慑了天鼓岭群妖百万年，功德无量，心劫应该不成问题。”

    万竹满嘴苦涩，眉头紧皱：“老弟有所不知，年少时，我是意气风发，眼高于天，出手从不留情，杀戮太重，唉，十功抵不过一孽，悔之晚矣。”

    一瞥陈凡，万竹忽然收起愁容，精震一振，开颜笑道：“老弟不必挂在心上，我的成算是五五开，应该还有一半把握，即使是失败也无妨，生生死死，此乃天理循环，大不了再次投胎，重修一世，如果今世功德足够，下世肯定还会回到灵界。”

    灵魄、投胎之说最为玄奥，也许是宇宙中最神秘的现象，没有人了解其中的奥妙，即便是万竹上人也是茫然不知，只能寄希望于上苍的安排。

    陈凡想了想，说道：“老哥一旦渡劫，万竹岭怎么办？哪些竹灵、蛇灵怎么办？”

    万竹上人早有准备，笑道：“竹灵与蛇灵在万竹岭修炼，呵呵，它们势单力薄，只好送给老弟，对了，干脆划入天鼓岭，我想老弟与小豹子绝不会亏待它们。”

    陈凡惊道：“使不得！老哥放心，无需与天鼓岭合并，如果有任何困难，小弟义不容辞。”

    万竹上人摆摆手：“万竹岭虽说面积很小，但是自有特色，可以做为老弟的别府……”

    “轰！”极远处传来阵阵巨响，震耳欲聋，万竹上人悚然一惊：“不好，小黑遇敌。”

    乌云几乎在同一时间发现了异常，速度达到极限，喝令后面的八鸟竭尽全力。

    眨眼功夫，前方果然出现黑将军的身影，它正在与一位人仙搏斗。

    那人是一位女仙，身穿一件白袍，长发飘飘，手心飘出朵朵白花，化着一道道白色利刃，恍如一道道闪电，源源不断的射向黑将军，气势汹汹，老远就能听到气流激荡。

    黑将军为鸟头人身，左手施展五雷诀，可惜的是，它只能发出一道天雷，右手冒出一束强劲的紫光，将敌人的利刃逐一击退。

    不过，那女仙修为深厚，黑将军已经明显不支，节节后退，浑身血迹斑斑。

    紫灵仙的威力非同小可，千米范围内电火四射，风雷电三仙根本无力插手，骑着苍鹰躲在万米之外。

    万竹上人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异芒，立即腾空而起，急射而去，喝道：“白花上人，你好不知耻，竟然干出如此勾当，难道湖洲的人仙已经堕落到这个地步？”

    白花上人抬头一看，咯咯娇笑道：“既然万竹老哥出面，我就网开一面，放过这扁毛畜牲，咯咯，代小妹向罗浮老哥问好。”上百朵白花脱手而出，转头就逃，瞬间消失在天边。

    “臭女人，打了人还想跑，老子宰了你。”乌云与黑将军情同手足，顿时勃然大怒，目露凶光，杀气立生，振翅欲追，陈凡慌忙喝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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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愤愤不平，“她是个大坏蛋，差点杀了小黑，主人，为什么放过她？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妖魔尽管开窍，但有的想法还是非常简单，直来直去，恩怨分明，甚至于睚眦必报，不死不休。

    陈凡苦笑道：“你不明白，我也是稀里糊涂，有的时候还是糊涂一点好。唉，去看看小黑怎么样。”

    强援及时赶来，风雷电三仙大喜过望，份份一涌而上，讲述事件的经过。

    半刻钟前，白花上人正好路过此地，看到黑将军一言不发，立即抢先进攻，幸亏战斗时间极短，黑将军只受了点外伤。

    火雷上人咬牙切齿，说道：“那女人好像与老黑有深仇大恨，招招狠毒，哼，她不像女人，而是一个疯子，居然以上欺小，没想到人仙中也有这样的败类，万竹前辈，她自称来自湖洲，是不是与那个血莲上一伙？”

    万竹上人微一叹气，轻轻点了点头，“血莲白花黑桃，号称湖洲三花，心狠手辣，在湖洲是响当当的人物，她们三人是结拜姐妹，同居三花岭，唉，你们今后要小心一点。”

    乌云更是恨之入骨，面目狰狞，拍拍黑将军的肩膀，不顾陈凡的眼色，恨恨地说道：“此仇不报，天理何在？老哥请放心，我们会帮你干了她。哼，敢惹我的兄弟，即使逃到五洋也要将她抓回来。”

    黑将军连连苦笑，摇头说道：“这是主人与她们之间的恩怨，老弟不必费心，更不要卷入其中。”乌云急道：“老哥，咱们兄弟一体……”

    万竹上人轻咳一声，乌云浑身微震，但见陈凡脸色铁青，慌忙闭上了嘴巴，惶惶不安。

    “小黑，你先回山疗伤，赶快将此事禀报罗浮老弟。”万竹上人当机立断，吩咐风雷电三仙改乘两只白灵姒鸟。

    黑将军对万竹上人的命令无不听从，拱拱手：“三位小友，不好意思了，两位前辈、乌云老弟，我先走一步。”乌云依依不舍，拉着它的手，偷偷的塞过一枚本命飞符，小声说道：“希望老哥常去天鼓岭，小弟日夜等候。”

    “好兄弟。”黑将军使劲晃晃它的双手，眼中一片湿润，一字一顿：“再见了！”猛的转身而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乌云凝视着它远去的背影，目光迷惘，失魂落魄，嘴唇微微颤动，久久不语。

    众人都理解它的心意，禽兽有情，忠贞不渝，这是一片赤子之心，诚为难得，只是世事无常，七灵各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人类之间的关系太过复杂，已经超过禽兽的想象。

    过了很长时间，乌云终于回过神来，神情非常沮丧，怯生生的看了看陈凡，一声不吭，继续赶路。

    陈凡暗自叹息，轻抚它的羽翼，无声安慰。

    这一路气氛极为压抑，大家的心里沉甸甸的，万竹上人最了解事件的源由，其他人虽然一无所知，但也明白罗浮等人与湖洲三花的冲突不可避免。

    陈凡暗忖道：“罗浮老哥人多势众，三花却胆大包天，敢于深入容洲挑衅，事件肯定不会太简单，她们应该大有背景，也许正如清水所说，可以追溯到很多前辈高人，唉，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的确是至理名言。”

    日落月起，月落日升，经过一夜的飞行，晨日跃出地平线。

    回头望去，一个硕大的火球照耀的大地，灿烂辉煌，耀眼眩目，云霞七彩份呈，天地间生机勃勃，灵气缭绕。

    众人心情大好，万竹上人看着陈凡，笑道：“老弟，天鼓岭将周围的妖魔鬼怪席卷一空，那些山脉空着挺可惜，何不让各路散仙前去开山立府？”

    五洲山脉虽说数不胜数，但是寻找一座合适的很不容易，条件好的基本上已经有主，有的是人类仙府，有些被妖魔占据，剩余的大都临近妖魔的仙府，地仙根本就不敢居住。

    开府是所有散仙的心愿，风雷电三仙顿时精神大振，齐刷刷的盯着陈凡，火雷上人大叫道：“前辈说得对，妖魔鬼怪搬进了天鼓岭，以前的仙府已成无主之山，谁占了就属于谁所有……”

    “住嘴！”紫电上人轻斥一声，杏眼圆瞪：“怎么是无主之山？哼，所有的山脉都属于陈凡仙友，没有他的同意，谁敢入住？”

    她的话有一定道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陈凡确实可以宣布它们的所有权，即便有人强行入住，也面临着天鼓岭巨大的压力。

    火雷上人颇不服气，使劲扰着红发，看了看陈凡，小声嘀咕道：“老哥，你已经有了天鼓岭，其它山脉肯定是不屑一顾。”

    陈凡笑着点头：“万竹老哥说得对，我也是早有此想法，天鼓岭之外本就是无主之山，各位仙友可以随意挑选，天鼓岭绝不干涉。”

    乌云却暗自偷笑，所有山脉已成空山，没有一只鸟兽，有价值的物品、矿石也全部采空，就连珍贵的树木、花草也全部移植，或者砍伐，可以说一扫而光，干干净净。

    “真的？太好了！”火雷上人兴奋起来，两眼放光，喜得合不拢嘴：“我们要挑一座最大的，物产最丰富的，哈哈，我有自己的仙府了……”眼珠一转，贼兮兮的盯着柳风与紫电，眨眨眼睛说道：“大哥，三妹，咱们就选两座，最好靠在一起，小弟一座，你们两人一座，嘿嘿。”

    几串暧昧的笑声，意味深长，紫电上人满脸通红，低头不语，柳风上人也有些不好意思，万竹上人眉笑眼开，不住地点头：“好事成双，互市一结束，我给你们做证人。”

    柳风紫电当然是求之不得，齐声说道：“谢前辈。”又转向陈凡：“今后还望仙友多多照顾。”

    陈凡笑眯眯的说道：“我们是兄弟，有什么困难尽管提，散仙开山不易，我提供一切方便。呵呵，你们放心，天鼓岭与你们是平等交往，不会有任何越轨行为。”

    三仙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有了陈凡的保证，绝对是天下最安全的仙府，没有一个妖魔鬼怪敢于入侵。

    陈凡看了看万竹，两人眼中都露出一丝怪异，人仙依靠魔窟保护，绝对是闻所未闻，甚至于有些滑稽可笑。

    午日越升越高，众人进入了黄石岭上空，火雷上人四周张望，大为惊奇：“怎么没有一个人？”

    紫电上人狠敲他的脑门，轻责道：“你这个笨蛋，午时才开市，其他人都是按时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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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 牛市


到达黄石峰上空时，距离午时还有一个多时辰。

    还有来得更早的，而且人数不少，只不过全都是散仙，他们集中在弃场，抓紧时间挑选物品。

    风雷电三仙盯着下面的同行，大为心动，万竹上人捻着绿须，眼含笑意：“想去就去吧，把你们的东西给我，我今天是义务帮忙，呵呵，放心吧，不需要任何报酬。”

    三仙大喜，迅速取出所有的玉瓶，交代自己所需的物品，拱拱手：“谢前辈！”拍着苍鹰飞到附近的小山顶。

    陈凡想也不想，吩咐众鸟直接落在第三级台阶上，万竹上人稍稍一愣，随即摇头不语，互市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仙禽、仙兽不得入内，当然，这里是无主之地，没有人管理，一切都是习惯成自然，全凭自觉。

    众姒鸟一字排开，占据了大半个空间，阵容非常强大，陈凡拍拍身旁的空地，毫不客气的推给万竹上人大量物品，说道：“小弟主要目的是九重天，顺便帮助金云、孔雀王交换一些物品。”

    万竹上人含笑点头，飞快地给乌云等发放物品。

    他经验老到，见闻广博，陈凡最为放心不过，开始凝神闭目，用神识扫视所有的乾坤袋。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陈凡还是吓了一跳，总计有五、六十万件之多，而且大部分都是极品，来源十分广泛，主要是定风岭、青鹰岭、神龙岭、天鼓岭。

    神龙岭交易确实没有吃亏，不但略超过原有物品的价值，其中还有十几种可以炼制九重天，更让他喜出望外的是，凤歌上人赠送的也是此类物品。

    花了一个时辰清点妥当，陈凡长舒一口气，太阳渐渐升到头顶，极远处出现大量的黑影，各地的仙友陆续到来，互市即将开始。

    扭头一看，万竹上人正盯着自己，目光有些怪异，似笑非笑，陈凡嘿嘿笑道：“所有的家底都在这里，呵呵，互市结束后必须分家，它们现在都是家大业大，就连乌云也不比从前。”

    翻出一个白色的小圆球，小声问道：“小弟偶得于定风岭的一位大王，不知有何神通？”羊大王很不简单，虽然只是小小的白灵仙，却拥有万灵鼎、慑魂镜、震魂尺这样的至宝，圆球应该也不是凡物，陈凡不敢露出丝毫风声。

    万竹上人仔细察看了半晌，神色凝重，叹息道：“这是一种恶毒的法宝，名叫化魂珠，将炼化的灵魄融入其中，中者浑身酥软，气血倒流，失去反抗之力，严重的经脉、心丹自动暴裂，甚至于灵魄出体，一般都是妖魔界炼制。”

    陈凡恍然大悟，灵泉岭众灵造反时，化魂珠确实厉害之极，羊大王重伤之下还能连毙数灵，灵光一闪，想起了灵泉洞的玉简，里面应该有炼制之法，如果用于九重天，岂不是增加一项神通？

    万竹上人把化魂珠交还陈凡，满脸肃然：“此珠无法再次通灵，建议老弟将其炼化，破去邪气后埋于地下，唉，邪门法宝如果杀戮太重，长久失去主人，很有可能产生自生意识，变成一个邪恶的异灵。

    天下法宝千千万，各有神通不同，妖魔嗜杀，喜欢使用心丹、灵魄、脑髓、筋骨等炼制邪器，血狼的血珠也是其中之一，亿万年来，太玄曾经多次出现过邪灵，冥王就是最近的一个，邪灵极为恐怖，不仅嗜血，而且具有特殊的神通，一般法宝很难奏效。

    陈凡收起化魂珠，认真的点点头：“小弟明白。”暗自警惕的同时又不以为然，无论是人仙，还是妖魔鬼怪，法宝的功用是为了御敌，本质上都是凶器，自身没有正邪之分，主要取决于主人的善恶之念。

    就在此时，数不尽的仙禽仙兽从四面八方飞来，铺天盖地，气势磅礴，品种繁杂，五颜六色，应有尽有，人数极多，另外，无数散仙从地面飘向黄市岭，他们主要是占据摊位。

    众仙的动作非常麻利，转眼功夫，百里范围内的小山停满了禽兽，整个黄石峰顶部人气大盛，已经摆下了上千个摊位，更多的仙人在四处走动。

    毫无疑问，整个互市最引人瞩目的就是陈凡一行，不仅是第一级与第二级空无一人，只有他们高高在上，而且有九只鸟灵相助，所有人都不时抬头观看，惊奇中带有善意的笑容。

     陈凡也十分好奇，首次看到万仙齐聚，规模非七年前所能比拟，万竹上人解释道：“万年劫前三年的交易量最大，特别是地仙，十之八、九都会前来交易，甚至于其它四洲的仙友也来碰碰运气，有时还会延长半个时辰，呵呵，这里交给我了，老弟等会儿不妨到下面看看，偶尔能找到罕见的宝贝。”

    陈凡连连点头，灵界的物品种类太多，没有人能够通晓一切，许多物品的功用不为人知，特别是地仙，见识有限，有些品级被严重低估。

    乌云一反常态，静静的坐着沉默不语，目光阴沉，也许还在想着黑将军，也许第一次来互市，不敢惹事生非，八鸟更是纹丝不动，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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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凡沉吟片刻，翻出十块空白玉简，将所需的物品记录在案，万竹上人与九鸟人手一分，又取出几万件物品，郑重其事道：“孔雀王的物品尽量换齐，其它的随机应变。”略一拱手，飘然而下。

    远处还有仙禽源源不断的赶来，平台上的摊位急剧增加，仅仅半刻钟时间，上万亩的互市人满为患，摩肩接踵，大部分摊位人头簇动，估计容洲人仙的到了大半，与凡间的集市同样热闹，最大的区别就是多而不乱，大家的声音放得很低，甚至于传音交谈，没有一个人大声喧哗。

    陈凡逐个察看各个摊位，起初还仔细鉴别，很快就大为失望，它们的品级确实不高，大部分都是中品，上品的不到半成，极品的寥寥无几。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许多摊位干脆就略一扫视，拔腿就跑。

    突然间，他放慢了脚步，互市最南边盘坐着一位女仙，外貌出奇的年轻，大约只有十六、七岁，身穿一件艳丽的彩裙，漆黑的长发梳着上百根长辫，一直垂到脚下，容貌更是出奇的秀丽，丹凤眼，柳叶眉，鼻梁微耸，红唇小嘴，皮肤雪白，脸蛋上带着丝丝红晕，还有两个小酒窝。

    此女丽质天生，绝对不在愁眉之下，却另有一番风华，青涩而纯洁，一尘不染，两眼似闭非闭，浑身散发出高贵优雅的气质，令人砰然心跳，又不敢有丝毫亵渎之意。

    陈凡大感意外的是，她居然有紫灵初期修为，而摊位上的物品却少得可怜。

    紫灵仙摆摊，闻所未闻，互市的所有灵仙都露出怪异之色，却震于她的容貌与修为，自惭形愧，不敢私下里议论，甚至于不敢兜留太久，都是眼睛一瞥，匆匆而过。

    陈凡感到有些蹊跷，此女太过耀眼，让人过目不忘，应该是大名鼎鼎，容洲的紫灵仙虽然不少，但是几位老哥都了如指掌，却没听说过此女，难道来自于其它四洲？

    心里想着，陈凡情不自禁的走到她面前，蹲在摊位前，随意拨弄着地上的物品，不由呆了呆，大半是普通的下品，其它的基本上没有使用价值。

    忽然又是一愣，拣起一段黑黝黝的物品，此物长不过半尺，小指一般粗，弯弯曲曲，形同一根枯萎的树枝，又像一段时间久远的兽骨，运足眼力，隐约有极淡的光华，两头断裂处有九圈树纹。

    抚摸了一会，陈凡抬头一看，此女已经睁开眼睛，一双黑眼珠咕溜溜的来回转动，目光清澈见底，又充满了新奇，还有一丝调皮的笑意，两只酒窝非常显眼，模样俏皮可爱，仿佛一个尚未成年的小女孩，第一次出远门见到生人。

    陈凡掂了掂手里的物品，和善的问道：“仙友，这是什么？”

    “龙骨！”

    女仙微露贝齿，声音细柔轻脆，吐气如兰，仿佛天籁之音，陈凡心中一荡，好像春风拂面，浑身懒洋洋的，有着说不出的舒畅，又是心神恍惚，如痴如醉。

    刹那间，脑袋“嗡”的一声巨响，如遭雷击，立即清醒过来，内心中骇然失色，此女的声音与愁眉有异曲同工之处，足以颠倒众生，表面不动声色，含笑道：“龙骨？好啊，确实难得，不知是神龙？还是龙树骨？”

    鬼影子曾经说过，上古时期有一种极为罕见的龙树，外形很像一条神龙，树身有鳞，树枝似角，树叶如须，是一种极品炼器材料，可惜已经绝迹。

    女仙露出一丝讶色，也许是陈凡没有受到迷惑，也许是他能够说出龙树，不由自主的嫣然一笑，如百花盛开，春色满园，陈凡又是心中一跳，慌忙强制镇定下来。

    女仙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陈凡，秀眉轻扬，好像看到一件新潮玩具，红唇微动，慢悠悠的反问道：“你看呢？”

    陈凡思索片刻，颇有把握的说道：“应该是龙树，嗯，即便不是真正的龙骨，也算得上是极品，仙友最好到台阶上交易，否则很难找到识货的买家。”

    女仙眨眨眼睛，两手托着下巴，歪着小脑袋，摆出一副小女孩的模样，甜甜一笑：“你认为应该到哪一级台阶？第二？第三？第四？咯咯，我这是真正的神龙骨，四级台阶根本就不够用，只好在这里等客上门。”

    陈凡心中暗笑：“神龙骨？呵呵，又是一个女骗子，居然制作假冒伪劣物品。与愁眉有得一拼，骗死人不尝命。”嘴里打着哈哈，说道：“仙友了不得，竟然能找到神龙骨，好啊，有了龙骨，应该还有龙角、龙鳞、龙筋、龙血、龙肝。”

    女仙睁大眼睛，好像第一次见到陈凡，轻“咦”一声：“你怎么知道的？我确实有龙角、龙鳞，龙筋，可惜没有龙血、龙肝，你要不要？”取出三件物品，满不在乎的扔给陈凡，似乎对她来说，不值一提。

     她说得一本正经，煞有介事，陈凡啼笑皆非，大略察看了一下，一件像一段鹿角，通体呈深紫色，一件像鱼鳞，巴掌大小，金光闪闪，另一件黑中带紫，的确是一种兽筋，摸了几下，轻放于地：“仙友确实厉害，在下佩服，今天大开眼界，可惜啊，我买不起，呵呵，抱歉了！”迅速起身离去。

    “哎，别走！”女仙一把抓住他的衣襟，笑嘻嘻的说道：“坐下来谈一谈，我的要价很低，你肯定能接收。”

    陈凡一屁股坐在她对面，意味深长的笑道：“好啊，你说说，到底需要什么？”此女肯定不是一般人物，但是手段拿愁眉差得太远，一眼就能看出破绽，没有人会上当受骗。

    女仙一脸无辜，撅着嘴唇说道：“我知道你的心思，认为我是骗子，是吗？不要否认，你的表情就出卖了自己，唉，我拿出的确实是龙骨、龙角，可是大家都不相信，难道已经没有识货之人？”

    陈凡又抓起龙骨，暗自使劲一捏，却毫发无损，不由大骇，再试试龙角、龙筋，还是纹丝不动，心中暗道：“乖乖，制作水平很厉害，也算是罕见天地宝，对了，应该让万竹老哥鉴别一下，他肯定能看出其中的奥妙。”

    女仙笑艳如花，小酒窝如同两潭清泉，洋洋得意：“怎么样？龙骨、龙角是天下最坚硬的物品之一，龙筋韧性最强，想炼制自成空间的法宝的话，它们是最好的材料。”

    陈凡当然知道，如果在九重天里加入龙骨、龙角、龙筋，不但威力倍增，而且空间大大拓宽，如此至宝天下无双，没有人拿出来交换，特别是她这样紫灵仙，肯定会自己留着使用。

    女仙的脸色更加神秘，飞快的四周张望，将嘴凑到她耳边，呵气说道：“我还有一双龙眼，是真正的龙眼，不骗你，要不要？”悄然塞过两颗圆珠。

    陈凡张手一看，圆珠有乒乓球大小，金光四射，耀眼眩目，女仙略显紧张，急促道：“快收起来，不要被其他人发现。”

    陈凡抬头盯着她的眼神，嘴角勾出一丝笑意：“我修为低浅，孤陋寡闻，正好与一位老哥同来，他见多识广。”回头指着台阶上的万竹，轻声说道：“咱们让他鉴别一下，怎么样？”

    “没问题。”女仙将物品全部放在陈凡手里，爽快的说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快去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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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凡却愣住了，她信心满怀，不似作伪，又见她眨着大眼睛，脸上露出一丝稚气，天真的笑容：“我就不去了，在这里等候。”漆黑的眼球来回转动，目光警惕，语气变得老气横秋：“咦，对了，咱们是第一次见面，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样吧，你留下几件物品做抵押，怎么样？”

    “好，终于露出了马脚。”陈凡收敛笑意，故作沉思，久久不语。

     女仙不在乎他的脸色，又是一副天真无瑕的样子，扳着白嫩的小指头，自顾自的说道：“外面的坏人太多，你虽然像个好人，但是我分不清好人与坏人，有些坏人长得很像好人，防不胜防。”几句话说得极为拗口，她却吐字清楚，歪着脖子想了想：“我的要求很低，也就是八百八十件，嗨，你听好了。”

    她的嘴唇在颤动，吐出一件件极品材料，陈凡哑然失笑：“她还真是异想天开，狮子大开口，也许是初次行骗，经验不足，所有人都被吓跑。”

    “不算过分吧！”女仙一口气说完，笑意甜蜜，洁白的牙齿闪闪发光：“咱们是公平交换，如果是假的，我就全盘退还，如果是真的，就算我们交易成功。”突然打住，脸色微变，直勾勾的盯着前方。

    陈凡顿感诧异，下意思地顺着她的目光回头一看，不由呆了呆，愁眉出现在台阶上，正与万竹上人交谈，耳边传来女仙的声音：“我相信你是好人，物品先存放在你那儿，下次见面时，要么给全物品，要么还宝贝，记住，不要露出任何风声，否则将大祸临头。”

    陈凡吓了一跳，立即掉头，后面已经空无一人，就连地上的药材也消失不见，愣了片刻，摇头叹道：“又一个神秘人物，看来她与愁眉有关，她们之间也许有什么恩怨。不过，两女都不是善于之辈，千万惹不得，能躲则躲。”顺手将“龙骨”等物装入乾坤袋。

    交易已经进行了大半个时辰，平台上的人数少了大半，台阶上却是热火朝天，数百人将万竹上人与乌云九鸟围得水泄不通，愁眉说了几句话之后，居然坐在万竹身边，帮助交换物品。

     陈凡讶得张大嘴巴，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暗忖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她来干什么？找万竹老哥？还是找我？”想起了清水的忠告，心生警惕，此女不但行踪诡异，而且修为深不可测，甚至于超过了十八灵，也许称得上人仙中第一，绝对不能沾上一点，缓缓地飘向山顶的最东侧。

    黄石峰直上直下，悬崖绝壁非常陡峭，极目远眺，庞大的弃场一目了然，许多飞仙交易完物品，份份将不用的物品摆放在里面，散仙们如获至宝，等主人走后，立即一拥而上。

    这里有一个规矩，不能当着主人的面挑选，也禁止散仙争夺，大家已经形成了默契。

    在太玄，每个人都有过散仙经历，每位散仙都离不开弃场，互市与弃场已经成为散仙生活的一部分，也是所有人成长的起点。

    不一会儿，风雷电三仙跃出物品堆，说说笑笑着飘上黄石峰，陈凡招招手，笑问道：“今天收获怎么样？应该不错吧？”

    火雷上人一个劲的冲上悬崖，眉飞色舞，笑得合不拢嘴来：“大丰收，哈哈，居然找到一件中品炼炉，而且是刚刚丢弃，灵性很强。”

    后面两人赶到，紫电上人一拍他脑门，斥道：“看你美的，不就是一件中品吗？让陈凡仙友笑掉大牙。”

    陈凡摆摆手：“仙友说过了。”取出两套炼具，笑呵呵地说道：“这是我的贺礼，提前交给你们，千万不要嫌弃。”

    柳风与紫电迟疑不决，火雷却毫不客气接过来，很快就红光满面，两眼放光，兴奋得哇哇大叫：“上品，乖乖，都是上品，陈凡仙友，你够意思。”自己收起一套，另一套递给紫电：“大家都不是外人，用不着推来推去，扭扭捏捏，爽快一点。”

    陈凡最欣赏火雷的性格，直来直去，不拐弯抹角，拍拍他的肩膀，忍不住哈哈大笑：“老弟说得对，咱们是好兄弟，今后比邻而居，肯定会经常往来，何需假猩猩的客套？”

    柳风上人与紫电对望了一眼，使劲点头：“好，既然如此，我们就谢谢仙友了。”

    火雷上人咧开大嘴，右手不时的伸入袖中，摸摸里面的乾坤袋，开心不已：“这就对了，兄弟之间应该互相帮助，日后陈凡上人有什么需要，我们是义不容辞。”

    紫电上人娇笑道：“尽知道吹牛，我们能帮什么忙？修为低浅，一穷二白，陈凡仙友却是应有尽有，拥有一座天鼓岭，手下的仙禽仙兽更是无人敢惹。”

    火雷上人傻眼了，扰着乱糟糟的头发，忽然一拍巴掌，大叫道：“有了。”精神大振，指着弃场的众多散仙，嘿嘿笑道：“我们动员他们去天鼓岭，帮助陈凡仙友聚集一下人气，一举两得，皆大欢喜，哈哈，走啰１不由分说，拉着柳风与紫电飘下山顶。

    陈凡大声说道：“记住，前一百人赠送一套炼具，两百件物品。”

    三仙在山脚顿了顿，傻愣愣地凝视陈凡，感到不可思议。

    陈凡挥挥手，微微一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

    火雷上人眨巴着眼睛，小声问道：“他想干什么？送山、送物，还送炼炉，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难道是别有用心？”紫电上人也有些疑惑不解。

     柳风上人若有所思，徐徐说道：“罗浮、黄木、天原，以及博凌、百鸣，所有前辈都对他赞不绝口，应该不是奸猾之人。唉，虽然同为地仙，但是大家的境遇不同。”转头一次看看两人，笑道：“放心吧，非常人行非常事，他是一条龙，非我们所能想象。呵呵，不要想那么多，走吧！”

    散仙与散仙有共同语言，三仙很快就与其众仙打成一片，滔滔不绝的鼓动他们前去开山立府，火雷上人手舞足蹈，讲得吐沫横飞，人群越聚越多，热情高涨。

    凝望着他们兴奋的神情，陈凡心中一片温暖，情不自禁的想起了自己的经历。

    如果不是遇到秦城上人，得到了无微不致的关怀，肯定与他们一样，四处奔波数百年，时刻都面临着妖魔鬼怪的威胁，稍有不慎就会命丧荒野，无人知晓。

    许久，陈凡长叹一口气，缓缓的回头，突然心中一跳，愁眉悄然站在身后，还是目无表情，满脸悲苦。

    陈凡暗自叹息，该来的还是要来，只要被她盯上，躲也躲不掉，心念转动间，精神抖擞，目光炯炯，大胆直视，笑意盎然：“我应该怎么称呼？愁眉前辈？呵呵，还是愁眉大姐？”

    愁眉明显怔了怔，瞬间恢复了冷漠，轻轻吐出两个字：“随便！”

    “前辈太过分生，就叫大姐吧，不，大姐显得太老气了，该称小妹。”陈凡嘻嘻哈哈，打趣道：“据说小妹库藏丰富，富甲天下，从来没来过黄石岭，今天是破天荒，哈哈，应该大有斩获，能否介绍一下你的物品，让我开开眼界。”

    愁眉盯着陈凡沉默不语，目光冰冷，似乎不含任何感情。

    陈凡心里发毛，脚心冒出一丝凉气，自动闭上嘴巴。

    互市已过，平台上空无一人，只有万竹与九鸟在台阶上静坐不动，弃场上传来阵阵欢呼声。

    愁眉嘴唇终于动了：“听说你要炼制九重天。”

    陈凡一惊，随即点头笑道：“小妹神通广大，无所不知，哈哈，没错，回山后就开始炼制。”

    愁眉仍过三只玉瓶，冷冷地说道：“这是凤毛、凤血、凤尾。”

    陈凡愕然，小心翼翼的问道：“你需要什么？”

    愁眉嘴角突然勾出一丝笑意，声音稍暖，却一字一顿：“天鼓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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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地洞


离开黄石岭时，少了三个人，又多了一个人。

    风雷电三仙与众散仙打得火热，相约一起去天鼓岭，只是许多人成灵不久，还没有仙禽代步，赶到目的地最起码需要两、三个月，不过，对于他们来说，风餐露宿是家常便饭，而且人多势众，颇不寂寞。

    多出的人就是愁眉上人，远远的缀在队伍后面，不紧不慢，形影相随。

    对于她的要求，陈凡没有任何迟疑，一口答应。

    愁眉既然想要天鼓峰，肯定是大有文章，甚至于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但是她的修为太高，无人可以阻止，还不如顺水推舟，皆大欢喜。

    至于愁眉的真实来历、具体用意，不在陈凡的考虑之中，她一向神秘莫测，行踪诡异，根本就无从猜测，只能在今后观其行，日久天长，应该会露出一丝马脚。

    从目前来看，愁眉并没有任何敌意，反而是一再示好，凤毛、凤尾、凤血应该货真价实，陈凡当然不会拒之门外。

    此外，愁眉隐居于天鼓峰，某种程度上也是一个强大的后盾，一旦有强敌入侵天鼓岭，正常情况下，她不会袖手旁观。

    “车到山前必有路，何必自寻烦恼？干脆顺其自然。”陈凡轻嘘一口气，浑身轻松，瞥了瞥身边的万竹上人，两人会心一笑。

    陈凡放下一切，忧虑全无，万竹上人的笑容却带着一丝无奈，微一摇头，闭目养神。

    陈凡明白了他的意思，有愁眉在场，感到特别别扭，不想讨论交谈，随即也闭上眼睛，清点交易成果。

    此次的交易量超过两万件物品，囊括了互市的大半极品材料，孔雀王与金云的全部备齐，就连神龙岭各峰大王所需也收罗了大半。

    最让陈凡高兴的是，九重天的材料也收集了十几种。

    仔细算起来，九重天已经有八百一十种材料，虽说还差一百八十九种，但已经是前无古人。

    拥有九重天心诀的人很多，炼出一座或两座山峰的也不少，威力也是非常巨大，但只能算普通法宝，真正的九重天必须拥有独立的空间。

    强行按下内心的激动，陈凡悄然传音：“老哥，龙骨、龙角有什么特证？”

     万竹上人愣了一下，思索良久，传音道：“龙凤的确存在，但是真正见过的寥寥无几，那些至宝更是遥不可及，老弟不要白费心机，不可能找到……看来老弟是不死心，实话告诉你吧，我不知道，估计整个太玄知道的也是极少，如果有机会的话，你可以问问潜洲的虚化上人、青洲的凌空上人，他们也许了解一点。”

    陈凡默默点头，除非屠杀一条真龙，确实是无人得知，可是神龙天下无敌，无人敢冒犯龙威，想杀它们只是天方夜谈。

    大家各怀心思，一路无话，第二天夜间，冥月刚刚升起，众鸟终于进入天鼓岭上空。

    金云早就率众在山外等候，兴冲冲的急弛而至，大叫道：“主人，怎么样？顺利吗？”看了看乌云，奇道：“三哥，你好像变了一个人，怎么老老实实，一句话不讲？嘿嘿，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被主人现场抓获？咦，你不会那么傻吧？以前挺精明的，怎么出去一趟就……”

    乌云瞪了它一眼，目光凶狠，金云连忙打住，嘻笑道：“好了，小弟只是开个玩笑，不必当真。”目光忽然转向愁眉，更加惊奇，小声说道：“主人，她怎么来了？嘻嘻，不会是专门看您吧？”眨眨眼睛，神秘的说道：“难道我们多了一个女主人？”

    它的声音虽小，但是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万竹上人微微一笑，乌云等鸟目瞪口呆，愁眉本人还是目无表情，鼻子里冒出一个“哼”字。

    金云如遭雷击，全身剧颤，脸上先是闪过一抹鲜红，然后是一片惨白，整个人立马萎靡不振，目光惊恐，好像看到了来自地狱的厉鬼。

    “禽兽不知礼数，小妹不要与它计较。”陈凡连忙将一枚疗伤丹塞入金云嘴里，转头道歉，不由呆了呆。

    愁眉已经不见踪影，万竹上人也是茫然不知，两人面面相觑，相互摇了摇头，神色怪异。

    金云迅速运转几个大周天，基本恢复如初，飞快的四周张望，嚣张之气尽去，怯生生地细声说道：“主人，她走了？”双眼闪烁不定，显然是心有余悸。

     陈凡拍着乌云的羽翼，示意它继续飞行，淡笑道：“从现在起，神鼓峰就属于她所有，千里范围内划为禁区，任何鸟兽、灵仙，包括你们在内，不得跨入一步，另外，她可以自由进出天鼓岭，不得干涉她的任何举动……不要问为什么，这是命令，立即执行。”最后一句话加重了语气，极为严厉。

    金云疑惑不解，看着陈凡面带寒霜，心中一跳，转头吩咐众灵下达禁令。

    到了狮王谷，众人直接落在狮心岛。

    在凉亭落座后，陈凡首先将物品交给金云，摆手制止它争辩：“不要啰嗦，你现在是一山之主，所有的生灵都是你的臣民，必须为它们多多考虑，责任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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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云犹豫了半晌，见陈凡神色严肃，万竹上人满脸含笑，点头赞同，只好硬着头皮收下。

    陈凡又转向乌云，同样取出数万只玉瓶：“你暂时没有开山立府，但手下众多，我估计那一天也不会太远……嗯，我是一视同仁，希望你早日找到合适的山脉，自立为王。”

    乌云大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叫道：“小的有罪，请主人原谅小的一次，千万不要赶……”

     “你错了！”陈凡将它扶起，凝神着它的眼神，缓缓地说道：“神龙遨游海洋，虎豹傲啸山林，姒鹰搏击长空，红云与金云已有安身之所，你不是一只病鸡，而是一只姒鸟王，应该拥有自己的一块天地。”余光瞥了瞥金云，拍拍乌云的肩膀，认真的说道：“天鼓岭暂且划出一块，作为你的临时仙府，好好干！”

    金云心领神会，上前紧搂着乌云，使劲点头：“没问题，三哥，天鼓岭纵横十几万里，地广人稀，物产丰富，大部分山峰目前还空着。这样吧，你随便挑，我划给你一半，怎么样？”

    乌云闭上眼睛，留下了两行热泪，激动万分，好半天才稍稍平静下来，哽咽道：“主人大恩大德，胜过再生父母，小的永生难报。”

    开山立府是每一位灵仙的心愿，无论是人仙，还是妖魔鬼怪，没有一个例外，特别是十八灵级别的灵仙，有了实力就有信心，愿望最为强烈，乌云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陈凡早就心中有数，红云、金云有例在先，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好了，咱们谈不上一个谢字。”陈凡拉乌云起身，强行按在座位上，抚摸着它的脑袋，久久不语。

    在陈凡的心目中，七云、三风、孔雀、狮虎兽，所有仙禽都像自己的孩子一样，现在翅膀硬了，可以放心自立门户。

    万竹上人拍手笑道：“好，老弟确实非常人也，行非常事，一举一动石破天惊，闻所未闻，哈哈，老哥佩服！”不待陈凡说话，捻着绿须说道：“我先回万竹岭静修几天，呵呵，老弟可在一个月后前去接收。”身形一闪，消失在高空。

    金云看着他的身影，迟疑地问道：“主人，老哥怎么啦？似乎话中有话，气质也好像与以前不太一样，嗯，有一种说不出的仙气。”

    陈凡一瞥两云，一字一顿：“老哥即将修成正果。”

    “真的？”两云又惊又喜，乌云收起了悲色，露出崇敬的目光，舔舔嘴唇，用羡慕的口气说道：“苦修数百万年，终于要成就真身，功夫不负有心人。呵呵，居然有一个真人老哥，小的太荣幸了。”

    金云在开心的同时，又感到一丝忧虑，歪着脑袋想了片刻，说道：“主人，您曾经说过，天雷好挡，心劫难渡，多少前辈高人神通广大，威震五洲，心劫一至却魂飞魄散，老哥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张大嘴巴盯着陈凡。

    陈凡摇了摇头，慢吞吞的说道：“老哥与众不同，不仅是修为高深，更重要的是心境过人，如同一潭清泉，清澈见底，波澜不惊，又充满了勃勃生机，他以竹入道，当然是胸有成竹。”扬着眉毛，语气铿镪有力，令人不容置疑：“放心吧，他肯定会成功。”

    两云精神大振，喜笑颜开，乌云曾经在竹林入定一个月，深有感触：“主人说得对，老哥的心胸的确大异常人，我有一种感觉，他已经与青竹融为一体，几乎是无喜无忧，无欲无求，应该能安然渡过心劫。”

    陈凡深以为然，看着两云微微一笑：“老哥成真之后，万竹岭同样划为禁区，一年之中，你们必须有半年在里面静修。”目光转向金云，似笑非笑：“老骗子与小心眼在哪儿？”

    金云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笑嘻嘻地说道：“两个老家伙鬼鬼祟祟，一句废话也没有，直接提出来与小的做一笔交易，我想也没想就同意了，至于什么交易，呵呵，您打破脑袋也想不到。”

    乌云一听急了，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大声斥道：“什么鬼交易？老七，他们都是老奸巨滑，上当受骗的仙友数不胜数，你太糊涂，太冲动了，为什么不提前禀报主人？”

    “三哥，你别急，坐下！”金云敲着石桌，一脸得意，不慌不忙的说道：“他们想进入地洞，时间是半个月，条件是三十六种天材地宝。”

    它满脸得色，报出三十六个名字，陈凡心中一跳，这些都是炼制九重天的材料，难怪金云大为动心。

     金云悠然自得的补充道：“老骗子起初威胁我，说是我偷了他的宝贝，如果不同意的话，就要向主人讨个说法，被我一口回绝，差点将他扔出天鼓岭，嘻嘻，那小心眼还算机灵，拿出真家伙作为报酬，老骗子也对以前的事不再追究，嘿嘿，不管它们有什么目的，这么便宜的事当然不能放过。”

    “材料呢？”乌云伸出右手。

    金云取出几十只玉瓶，满不在乎道：“这是一半，另一半出洞之后再给，嗨，你不要担心，我什么时候吃亏上当？他们绝不敢耍赖，否则，哼，即便逃到五洋也要将他们抓回来。”两眼精光四射，嘴角勾出狰狞的笑意，令人不寒而栗。

    乌云当然知道它精明过人，可还是不放心，眼巴巴的看着陈凡，小声问道：“主人，您说怎么办？”

    陈凡沉吟不语，暗忖道：“他们进洞干什么？难道是探宝？好像有点老套，不过，这是唯一的解释，而且其价值远超过那些材料。哼，简直是异想天开，这里的地洞非同寻常，连鬼影子也不敢深入，他们更是九死一生，也许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陈凡又暗叹一声，笑脸到没什么，他对天原上人还是颇有好感，虽然相处时间不长，却结下了一些友情，如果死在天鼓岭，心中总有一丝不忍。

    想了许久，陈凡心念一动，鬼影子飘出手心，飞快的扫视四周，怪笑道：“三哥、七哥也在，桀桀，主人，有什么大事需要小的去办？”

    陈凡大手一挥：“去地洞！”

    “主人！”两云大惊失色，金云叫道：“他们都不是好人，贪得无厌，死了活该，您何必冒险相救？”

    鬼影子怔了怔，迟疑道：“两位哥哥，到底怎么回事？主人想救谁？”

    “两个老贪婪鬼。”金云气鼓鼓的，简单扼要的讲述了事件的经过：“老弟，你快劝劝主人，两个家伙是什么东西？一个是老骗子，一个是阴谋家，哼，根本不值得救援，”

    陈凡厉眼一扫，腾空而起：“小鬼，快走。”

    鬼影子无可奈何，向两云吐出一个细长的舌头，做了个鬼脸，飘然而去。

    不多久，陈凡来到天鼓岭东侧，落在一座万米高峰顶部，俯视下面的山谷，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此谷的面积并不大，只有两、三百平方公里，四周的山峰高耸入云，悬崖绝壁如刀削斧凿一般，光滑如镜，千米之下却是黑雾翻滚，看不清谷底的任何东西，站在山顶感到一股阴气袭身，寒彻入骨。

    鬼影子指着谷下的雾气，轻轻比划道：“这是一种纯阴之气，普通紫灵仙也难以承受，同样是一种极其高明的幻术，您看，所有的雾气飘而不散，时时刻刻都在变化，想进去只有两个办法，一是精通解诀，二是强行突破，桀桀，必须拥有超过十八灵的修为。”

    天原上人幻术高超，应该识破了雾阵的法门，陈凡暗自点头，笑脸心机深沉，肯定是蓄谋已久，说不定在很久之前行骗天鼓岭时，已经得知了地洞的奥秘，万事具备，只欠东风，所以怂恿天原上人入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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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影子化着凤凰的形态，飘浮在山谷上空，尖笑道：“只要有人进去一次，此阵立马大变，变成另一种阵法，更加繁杂，桀桀，两个白痴永远出不来。”

    陈凡轻叹一声，跃上它的后背：“去吧！”

    “主人，让小的下去吧。”两云定在一旁，小声哀求。

    “你们呆在上面，不得乱动。”陈凡厉喝一声。

    鬼影子哈哈一笑：“放心吧，有我在，保证主人毫发无损。”两翼冒出一道淡淡的黑影，将陈凡包裹在里面，紧接着张嘴一吐，一道紫光急射而下。

    “轰！”紫光直入雾阵，巨响声惊天动地，周围的几座大山剧烈颤抖，如同发生了一场大地震，气流汹涌激荡，两云飘飘荡荡，身不由己的抛出千米。

    雾阵出现一个小窟窿，鬼影子如同离弦之箭，俯冲而下，正好从窟窿里穿过，身形刚刚消失，窟窿消失不见，雾阵完好无损。

    鬼影子的速度快到极点，陈凡已经是灵体，竟然有失重之感，浑身轻飘飘的，情不自禁的闭上眼睛。

    几分钟之后，鬼影子骤然放慢了速度，陈凡心脏猛的一跳，睁眼一看，四周还是漆黑一团，急忙问道：“怎么啦？到底了？”

    鬼影子缓缓下沉，说道：“谷底深达千里，还有两、三万米，这里是另一个幻阵，速度越慢越好，否则会产生巨大的旋涡，非常恐怖，即便是龙凤也很难脱身。”

    这里的雾气黑得不可思议，又像一团粘乎乎的流质，陈凡运足眼力，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半尺之内，更加怪异的是，居然无法施展神识。

    陈凡灵机一动，立即晋入心镜通明。

    越是向下，山谷的空间急剧增大，到目前为止，南北两山的距离已经达到三、四百里，岩壁直上直下，没有任何坡度，岩石黑如浓墨，又坑凹不平，似乎曾经受到无数次撞击。

    这里是绝对黑暗的世界，没有丝毫光亮，没有任何声音，死一般的寂静，雾气也静止不动，仿佛来到了地狱之中。

    鬼影子在一寸寸下移，陈凡感到它有一丝紧张，毫无疑问，危险无时不在，稍有不慎便是魂飞魄散，无人可救。

    “那是什么？”陈凡忽然叫停，北面的岩壁上闪过一丝蓝光，瞬间即逝。

    鬼影子小心翼翼地向北飞行，一百多里足足用了七、八个时辰，接近岩壁时冒出两只触手，慢慢向目标移动。

    陈凡一面感应岩壁的位置，一面说道：“再向上一点，左边，对，就是这儿。”

    触手摸到了一块突出的岩石，使劲一拽，居然纹丝不动，鬼影子怪叫道：“好厉害，乖乖，灵性很足，肯定是个了不得宝贝。”再次加了三分力。

    “轰！”一声脆响之后，好像炸响了一颗惊雷，死水一潭的山谷立即沸腾了，巨响声不绝于耳，雾气剧烈翻滚，瞬间形成了一个庞大无比的旋涡。

    鬼影子急于收回岩石，顿时措手不及，被卷入旋涡之中，立即变成一个小黑点，但是旋涡极为怪异，压力大得不可思议，它的身形在扭曲，漫无边际的飘舞，陈凡明显感到它痛苦不堪，心中大骇，连忙使用心镜察看旋涡。

    陈凡对旋涡最熟悉不过，很快就大吃一惊，四周不是一个旋涡，而是数不尽的小旋涡连在一起，层层叠叠，密密麻麻，每一个都细不可见，更可怕的是，好象形成了一个独立的空间，几乎是无边无际，而且是真空状态。

    鬼影子在其中一个旋涡里面，也就是一个小空间里翻腾，无论怎么挣扎，始终摆脱不了困境，气息开始混乱，喘着大气说道：“小的功力受到了限制，只能再坚持半个时辰。”

    “不要急，沉住气，咬牙坚持住，咱们不会有事的。”陈凡的心灵与它连在一起，将大山的意志传输过去。

    鬼影子渐渐平静下来，陈凡再次将心灵伸展出去，过了许久，还是束手无策，突然灵光一闪，伸出右手，运足全部功力，七巧玲珑戒猛的暴出强光，四周的旋涡骤然而止。

    鬼影子欢呼一声：“主人，咱们得救了，桀桀。您用了什么宝贝？呵呵，小的不问，肯定是主人的保命法宝。”

    陈凡察看山谷，顿时瞠目结舌，四周的山体被削去了五、六百米，而且留下了数不清的深坑。

    鬼影子变成原状，继续下沉，说道：“主人，黑物仅仅是地洞的第一关，为了探求它的奥秘，天鼓岭有上百个紫灵仙丧身于此，更厉害的还在后面，那两个家伙不知天高地厚，胆子太大了，肯定连真正的洞口也进不去。”

    陈凡拍拍它的后背，打趣道：“老骗子本来就胆大包天，否则怎么敢连骗两大魔窟，呵呵，当年你已经来到天鼓岭，应该领教过他的手段。”

    鬼影子的翅膀微微晃动了一下，不屑道：“小的当年在青洲游历，狮天王去了潜洲，鼓兄在闭关，被这家伙钻了空子，哼，那些笨蛋活该倒霉，被我们骂得狗血喷头。”

    陈凡“噗哧”一下，忍不住笑出声来，饶有兴趣道：“据说那些大王满天下追捕，而且达万年之久，呵呵，为什么后来又放过他？”

    “这个……”鬼影子吱吱呜呜，好半天没开口。

    陈凡奇道：“难道你们被他抓住什么把柄？或者有人从中调解？”

    鬼影子身形微颤，长叹一口气，苦笑道：“确实有人出面，不过，此人有言在先，不允许小的说出透露出他身份，请主人见谅，唉……”

    陈凡略一思索，立所领悟，让五劫鬼王害怕的只有龙凤，对笑脸不由暗自佩服，这家伙确实有一套，竟然能够请出龙凤说情，可谓神通广大，估计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鬼影子略有紧张，小声说道：“主人猜到就行，不可说，一说就大祸临头，如果小的能跨入七劫，我们就不怕任何人，若是达到八劫、九劫，小的就杀到他的老巢，斩草除根，以解我心头之恨。”话中充满了浓浓的杀气，堂堂的五劫鬼王被压得不敢报仇，确实是奇耻大辱，刻骨铭心。

    “主人，马上就到谷底。”话音刚落，陈凡眼前一亮，鬼影子停了下来。

    确实到了谷底，谷底的面积极其广大，方圆千里，四周的岩壁一片雪白，地面也散落着白花花的石头，闪烁着耀眼的光华，头顶千米处就是黑雾，平静如水，黑白分明。

    谷北的山脚有一个硕大的半圆形山洞，高达百丈，陈凡站在洞口凝视片刻，里面的空间更大，光线阴暗，千米之后有一个岔路。

    鬼影子一马当先，在前领路，小声说道：“这里才是真正的地洞，里面机关重重，岔路数不胜数，形成一个天然阵势，无人可破。”

    转过拐角，陈凡一愣，前面是一面岩壁，笑脸上人坐在地上，呆呆的一动不动。

    陈凡拍拍他的肩膀，轻咳一声，笑脸上人像触电似的一跃而起，如同见到鬼似的，颤动着左手指着陈凡，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脸上肌肉扭曲，语无伦次：“你…你…你…是…怎…怎么下来的？”

    陈凡微微一笑：“你能下来，我当然也能，呵呵，蛇有蛇道，鼠有鼠道，本人自有办法。”

    “不可能！”笑脸上人目光有些混乱，神色异常憔悴，发疯似的狂叫，声音尖利：“不，没有人能够下来，只有我，只有我和天原两人。”

    “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你不要再叫了，我站在你面前就说明了一切。”陈凡脸色一板，冷冷的说道：“天原老哥呢？”

    “他……他……”笑脸上人傻了片刻，显得失魂落魄，指着岩壁垂头丧气的说道：“他刚进去，却再也出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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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节 脱困


“进去了？”陈凡大吃一惊，不意识的回头看看鬼影子，却见它消失不见，心念微动，原来已经化着一丝黑烟躲进长袖。

    陈凡早有严令，鬼影子不得在外人面前出现，它自己也不想暴露身份。

    笑脸上人不再是笑脸，而是变成了苦瓜脸，惊慌失措，拉着陈凡的双手使劲摇晃，急促的说道：“这里的幻术特别邪门，天原老弟本来只想试一试，没想到莫名其妙的进去了，幸亏陷得不深。”轻敲着岩壁，做了一个倾听的动作：“你听听，好像还有声音。”

    陈凡将耳朵贴在岩壁上，凝神静心，果然不出所料，隐约听到一个细小的呼叫声：“老弟，快找人救我，我出不去了……”断断续续，好像远在万里之外，又像只有一纸之隔，渐行渐远，消失不见。

    “听到了吧？”笑脸上人眼巴巴的盯着陈凡，满脸焦急：“老弟即然能下来，肯定是神通广大，对这里的一切了如指掌，希望老弟看在往日的情面上，出手相救。”

    “我尽力而为。”陈凡微一点头，摆手让他安静，全神贯注察地看眼前的岩壁。

    岩壁虽然是幻化而成，却与真正的岩石毫无区别，如果不是学过鬼影子的心诀，陈凡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珠丝马迹，心中暗自佩服天原上人，幻术确实了得，居然能堪破其中一点奥秘。

    陈凡发觉这里的禁制有些怪异，与龙凤的手法极为相似，却又有所区别，好象已经乱成一团麻，而且时时刻刻都在变化，越变越乱。

    陈凡神色严肃，沉吟不语，笑脸紧张万分，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眼神，牙齿“咯咯”轻响，额头淌下了大滴的汗珠，很小心的问道：“怎么样？能破吗？”

    “难！”陈凡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笑脸上人脸无人色，目光呆滞，浑身一软，好像被抽去了骨头似的，整个人软绵绵的倒在地上，失魂落魄，喃喃自语：“天原老弟，是我害了你，我不应该把你牵扯进来。”

    陈凡怔了怔，没听说过两人有什么交情，笑脸上人更是没有一个朋友，一向独来独往，怎么会如此伤心欲绝？

    鬼影子顺着陈凡的手臂，一直伸到岩壁上，悄然冒出两个细长的触手，仔细抚摸着每一寸岩石。

    不多久，鬼影子传音道：“这是龙凤的禁制，小的曾经出入过多次，本来非常简单，那个笨蛋一知半解，不仅没有领悟真正的心诀，反而误入歧途，触动了隐蔽禁制，被强行吸入，禁制本身也发生了变化。”

    陈凡心中一惊，连忙问道：“到底有什么变化？你能解破吗？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鬼影子苦笑一声：“龙凤的禁制花样百出，可惜我的记忆很不完整，余下的十之八、九都传给了主人，唉，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的情况非常不妙。”

    停下来苦思苦想，努力搜索前生的记忆，语气变得很缓慢：“他越是挣扎，禁制也跳动得越厉害，变化越来越复杂，没有人能够理清其中的变化，除非在里面呆着不动，等到禁制平静下来，再慢慢理顺。否则，哼，很有可能被永久禁锢。”

    “永久禁锢？什么意思？”陈凡骇道：“再也无法出来？还是魂飞魄散？”

    鬼影子边想边说道：“应该是永远陷在里面，也许是灵魄出窍，只剩下一个肉身，也许连灵魄也无法逃脱，唉，我的记忆乱七八糟，总之，他脱身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幸亏他已修至紫灵境界，还能支撑一段时间，如果是地仙的话，最多只能坚持几个时辰。”

    “琥珀？”陈凡脑海里闪过一个场面，天原上人被一团无色无形的粘液所包裹，行动越来越困难，渐渐的纹丝不动，神智全无，成了一具干尸。

    “龙凤果然是天下无敌，就连禁制也厉害之极，不愧是七灵之首。”陈凡苦笑一声，双手抵着岩壁，凝神闭目，晋入心镜通明，试图用心神与天原上人联系。

    心神穿透岩石，扫视里面的一切。

    每一层禁制就像一滴水，又是一个独立的小空间，亿万滴水珠汇集为汪洋大海，密密麻麻的空间组成一座完整的幻阵，它们在活蹦乱跳，似乎杂乱无章，又像按照一定的规矩在变化。

    心神越过了千万个空间，终于接近了动荡的源头，陈凡却感到疲惫不堪，摇摇晃晃软瘫在地上。

    “主人，您怎么啦？”鬼影子在袖中惊呼。

    “我没事，只是有些脱力。”陈凡服下一枚丹药，运气调息，在幻阵里搜索不需要功力，却消耗大量的精神力，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陈凡好像度过了无数年。

    一刻钟后，陈凡恢复如初，精神抖擞，笑脸上人也稍稍清醒，还是萎靡不振，有气无力的倚在墙角下，充满血丝的双眼紧盯着陈凡，声音变得十分嘶哑：“老弟，真的没有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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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凡轻叹一口气，露出一丝微笑：“你别急，我正在想办法，却不敢保证百分之百成功。”

    “你真的有办法？”笑脸上人精神大振，脸上忽然有了神采，两眼放光，一个劲的说道：“太好了，老弟不愧是日月同体，只要能救出天原老弟，你要什么，我就给什么。”一跃而起，忙不迭的取出一只只玉瓶：“这是给你的报酬，都是罕见的天材地宝……”

    “算了吧！”陈凡将物品推过去，笑着说道：“天原是我的老哥，岂能用物品来衡量？呵呵，我与老哥有缘，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天鼓岭。”

    笑脸上人呆了呆，很小心的打量着陈凡，满脸尴尬之色，轻咳几声说道：“老弟教训的是，咳，不知天原老弟现在怎么样了？”

    “情况不太乐观，我只能说竭尽全力吧。”陈凡摆摆手，沉声说道：“你先去洞外等候，千万不要打搅我的思路。”

    笑脸上人老而成精，立即明白了陈凡的意思，拱拱手转身而出：“老弟辛苦一下，我在外给你护法。”

    鬼影子伸出脑袋，迅速在拐弯口布下三层禁制，小声说道：“老骗子心机狡诈，口是心非，小的感到他居心叵测，不是担心天原的安全，而是另有目的，主人小心为上。”

    陈凡当然知道笑脸的德性，笑着说道：“我心里有数，这种人脸皮太厚，最善于死打烂缠，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呵呵，我就想到了两种，肯定是效果显著。嗨，不说了，快想想解破之法。”

    鬼影子听完陈凡的介绍，毫不迟疑的说道：“这是唯一的出路，主人再试一试。”

    陈凡点头叹气，摸摸鬼影子的脑袋，感慨道：“天下禁制数不胜数，各有妙用，神秘莫测，不知最厉害是什么？”

    鬼影子脱口而出：“吞噬！”

    陈凡奇道：“什么意思？难道会吞噬生灵？”

    “对，没错，就是吞噬。”鬼影子顿了一会，好像在努力回忆，又很肯定的重复了一遍，解释道：“我依稀记得，禁制的至高境界可以吞噬灵魄，每吞噬一个，威力就增加几分，具体手法我就不知道了。”

    陈凡听得目瞪口呆，禁制居然能吞噬灵魄，绝对是闻所未闻，看来天下之大无其不有，灵界之广无所不能。

    鬼影子解释道：“再高明的禁制也不会永恒不变，经过漫长岁月，手法会慢慢松动，威力大减，然后自动消失，如果能够吞噬相当数量的灵魄，可以重新恢复生机，而且产生意想不到的变化，嗯，据说在上古时期，曾经有禁制突然有了自我意思，成为一种特殊的异灵。”

    禁制成灵？岂不是成为第二个冥王？

    陈凡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鬼影子感觉到他的变化，连忙说道：“禁制成灵只是传说，估计就连龙凤也不知道真伪，主人不必担心。”

    “确实是匪夷所思，即使是真有其事，肯定需要特殊的内外环境。”陈凡想起了火灵，心里已经信了十分，叹息一声，面对岩壁盘坐下来，心境逐步平静如水，进入空灵状态。

    心神再次穿透层层禁制，越过无数个小空间，终于达到波动的中心，清晰的看到天原上人置身于一个小空间，身体被无限缩小，恍如一个极小的尘埃。

    他在空间里漫无边际的飘荡，神色惶恐，绝望地大吼大叫：“这是什么鬼地方？老哥，笑脸老哥，快来救我，快去找人。”双手齐舞，手心射出两道强烈的紫光。

    紫光如同两颗流星一般，划过无边无际的虚空，在极远处爆出一朵朵硕大的烟花，瞬间消失不见。

    紫光接连不断，空间在剧烈颤抖，四周的禁制也在颤动，然后向更远处扩散，整座幻阵瞬息万变，甚至于乱作一团。

    天原上人突然僵住了，他心灵中传来一个声音：“老哥，不要慌，安静。”很快就欣喜若狂，激动万分：“陈凡老弟，是你吗？”

    陈凡急促道：“是我，你要沉住气，千万不要动弹，否则越陷越深，放心吧，小弟一定会救你出来。”话音刚落，联络立即中断。

    足足静坐了两个时辰，陈凡的精神才基本恢复，鬼影子贴在岩壁上，闭着眼睛说道：“主人，里面已经完全平静，可以开始了。”

    “我来吧！”陈凡跃跃欲试，兴致勃勃，他初学龙凤手法，只在藏龙洞使用过，今天正好是一次绝好实践的机会。

    鬼影子轻笑一声，飘在陈凡头顶：“您小心一点，这里的变化太多，而且纠缠在一起，一招不慎，很有可能再起波澜，说不定连我们也陷在里面。”

    陈凡心中一凛，郑重其事的点头，聚精会神地观察幻阵。

    经过天原上人的折腾，阵法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有的禁制全部被打乱，动一发而牵全身。

    许久，陈凡终于长舒一口气，面露喜色，手诀连施，“哗啦”几声轻响，最外层的禁制应声而破，消之无形。

    鬼影子早就看出了破绽，却对陈凡赞不绝口：“对，就是这样，桀桀，主人不愧是主人。”

    “不要乱拍马屁。”陈凡瞪了它一眼，继续破阵。

    每一层的变化都是截然不同，陈凡感到越来越艰难，幸有鬼影子在旁指点，如同抽丝剥茧似的，顺顺当当的连破一百多层，岩壁只向前推进了不到十米。

    以前只需几种手法就能解决问题，现在却要重重突破，难度增加了千万倍，这就是禁制的厉害之处。

    陈凡忽然收手，鬼影子奇道：“怎么啦？遇到困难了？”

    陈凡摇头不语，神情稍有紧张，深吸一口气，强自平静心情，手诀连施，急喝道：“开！”

    岩壁略微晃动了一下，向后退却半寸，陈凡眼睛一花，却见空中出现一个亮点，瞬间变成了天原上人，鬼影子速度更快，化着一道轻烟进入长袖。

    天原上人表情僵化，两眼瞪到最大，傻愣愣的看着陈凡，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老哥。”陈凡轻笑道：“恭喜老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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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来了，真的出来了。”天原上人揉了揉眼睛，喃喃几声，猛的紧抱着陈凡，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陈凡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老哥，一切都过去了，不要多想。”

    天原上人毕竟是紫灵仙，很快就平静下来，松开陈凡，说道：“老弟，大恩不言谢，老哥我就不说任何废话。”

    “这就对了，兄弟之间无需客气。”陈凡眨眨眼睛，似笑非笑：“老哥，是不是看中了天鼓岭什么宝贝？呵呵，直接讲一声就行，小弟双手奉上，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

    天原上人老脸一红，摇头叹道：“贪婪害人，唉，明明知道笑脸是个老骗子，却还是大为动心，情不自禁的跟着他来了，惭愧！”四周张望了一下，讶道：“笑脸呢？他跑了？”

    陈凡噜噜嘴，不屑道：“在外面看大门，放心吧，他进不来，也听不见。”

    “那就好，这家伙狡猾如狐，这是我第五次上当。”天原上人就地盘坐，揪着自己的头发，后悔莫及，痛心疾首：“每一次都发誓宰了他，可又被他的花言巧语打动，唉，怪来怪去，应该怪自己太贪心了。”

    陈凡坐在他身旁，冷笑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家伙一生骗人无数，迟早会得到报应。哦，对了，他骗你说地洞有什么宝贝？”

    天原上人精神一振，眼中闪过一丝神采，毫不犹豫的说道：“里面曾经埋葬过一条神龙，其它部位早就气化，只有龙角、龙骨、龙鳞、龙筋之类的宝贝永久不腐。”

    鬼影子传音道：“这是骗局，神龙不可能安葬在陆地，只会在五洋深处。”

    陈凡怔了怔，随即笑道：“老哥相信了？”

    天原上人迟疑不决，想了片刻，不好意思的说道：“无风不起浪，此说已经流传数千万年，唉，以前是魔窟，无人敢入，现在成了老弟的仙府，所以想来碰碰运气。”

    陈凡暗自叹息，天原上人还是执迷不悟，并没有甘心，看来大道理谁都明白，甚至于说得头头是道，在巨大利益面前又变得糊里糊涂。

     天原上人一瞥拐弯口的禁制，小声说道：“老弟，不管是真是假，既然已经来了，就应该探个究竟，话说回来，如果是假的，我们没有任何损失，一旦是真的，咱们岂不是……”掏出一块青色石头晃了晃，又飞快的收起，得意洋洋：“这是青精石，我知道老弟有一块紫精石，若是找到了神龙的遗骸，我们一人一半，都能炼制出真正的九重天。”

    陈凡哭笑不得，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疼，真是不可救药，淡然一笑：“老哥，这里只是第一关，里面机关重重，更加厉害，你能通过吗？”

     天原上人不但没有退缩，而是昂首挺胸，满脸傲色，大笑道：“老弟，你应该知道我的专长，哈哈，我一生精研幻术，不敢说天下第一，但是五洲之内绝对排在前三位，你看看。”指着刚才脱困的岩壁，信心十足：“它们是龙凤手法，我只用了大半个时辰就看出一丝端倪，嘿嘿，刚才只是一个意外，再研究十天八天，肯定能想出破解之法。”

    天原上人确实有自傲之处，在幻术方面成就惊人，陈凡不知道如何劝解，苦涩一笑：“老哥，地洞的禁制何止千万，即便你能逐个解破，需要多少年？百年？千年？”

    “不用说千年，就是万年、十万年又怎么样？”天原上人满不在乎，摆摆手：“老弟不要为我担心，其实九重天只是一个附带目的，最大的心愿还是幻术，人说龙凤的禁制天下无双，无人可破，这里正好是一个活教材，哼，我到想看看，人仙能不能破解。”

    陈凡心中升起了一丝敬意，他以幻术入道，百万年来始终不懈的钻探，几乎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与万竹上人以竹入道完全一致，对于他来说，地洞就如同一座宝藏，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圣地。

    “那么笑脸呢？难道是以骗入道？”陈凡涌起了怪异的念头，忍不住笑出声。

    “老弟，你笑什么？”天原上人面显诧异。

    “没什么！”陈凡知道他决心已下，任何人也无法动摇，不由说道：“老哥在天鼓岭苦修幻术，小弟当然是求之不得，不过，小弟俗务在身，不能时刻相伴，希望老哥注意安全，这一次实属侥幸，嘿嘿，也许下次就无能为力。”

    天原上人对自己的幻术水平毫不怀疑，神情坚毅：“老弟放心吧，我心中有数，不会再有下次，只要你同意就行。”取出几十只玉瓶，一股脑的塞给陈凡：“这是小豹子的另一半报酬，我说话算数，否则被人耻笑。”

    陈凡想了想，将玉瓶纳入乾坤袋，递过去一枚本命飞符：“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老哥有急事可通知一声，无论在五洲角落，还是在五洋深处，小弟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

    天原上人一阵感动，使劲点头：“老弟，谢谢你！”

    陈凡开颜一笑，打趣道：“希望你能找到神龙的骸骨，我还等着坐享其成呢。呵呵，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肯定要反过来谢谢你。”

    天原上人哈哈大笑：“好，咱们就不要谢来谢去。”

    “他怎么办？”陈凡一指拐弯口。

    天原上人眉头紧皱，只要笑脸上人盯上的东西，他决不会中途而废，不达目的绝不罢休，轻叹道：“算了，老弟，随他便吧，他想走就走，想来就来，还是不要为难他。”

    “看在老哥的面子上，我就放他一马，不过嘛，呵呵，也不能太便宜了他，必须付出一点代价。”陈凡笑着起身，双手抱拳，认真的说道：“老哥，小弟临走只有两个字，保重！”

    天原上人盯着陈凡的眼神，手抚他的双拳，摇晃几下，一字一顿：“知道！”

    陈凡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毅然转身，解开禁制飘然出洞。

    陈凡本想将龙凤禁制直接传授给天原，随即否决了这个念头，以天原高傲的性格，肯定不会接受，否则他早就开口索求。

    笑脸上人始终盘坐在谷底，目不转睛的盯着洞口，一见陈凡出洞，顿时喜出望外，迫不及待的冲到陈凡面前，问道：“天原怎么样了？出来了？”

    陈凡微一点头，笑脸上人立即狂喜，双手急搓，红光满面：“太好了，嗨，老弟真了不得，竟然连龙凤禁制也能解开，嘿嘿，将来肯定是天下第一人，老哥我只有佩服。哦，我去看看天原老弟。”

    “等等！”陈凡轻喝一声。

    笑脸上人浑身一颤，缓缓的转身，笑嘻嘻的说道：“老弟有何吩咐？呵呵，尽管说，老哥我义不容辞，赴汤蹈火，再所不辞。”眼中闪过一丝紧张。

    陈凡同样是笑容可掬：“老哥一向义字当先，威名四播，五洲无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几句话让笑脸上人莫名其妙，忽见陈凡脸色一板，收起笑意：“老哥与金云的交易时间应该是半个月吧？”

     “这……这个……”笑脸上人的笑容僵在脸上，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笑得更加灿烂，亲热的拉着陈凡：“老弟，当时你不在山里，小豹子不懂事，老哥我只能硬着头皮做一个交易，吃点亏就算了。呵呵，现在可好了，老弟，咱们弟兄之间不分彼此，区区地洞不值一提，哈哈，所谓的半个月约定就算了吧。”

    陈凡狠狠地拍着他的肩膀，大笑道：“老哥言之有理，小豹子该打。”这一记使出了八成功力，笑脸修为虽高，却措手不及，感到左肩一阵疼痛，来不及多想，喜道：“还是老弟通情达理，呵呵，谢谢了！”

    陈凡话锋一转，冷冷的说道：“如果我在山里的话，绝不是区区几瓶物品所能交易，哼，老哥，你太精明了吧？”

    笑脸上人张大嘴巴，奸计被识破，目光慌乱，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动，呐呐的说道：“老弟，你想怎么样？”

    “哈哈，老哥不要害怕，我的要求很低，保证老哥能够承受。”陈凡又开始大笑。

    笑脸上人一惊一咋，全身冷汗淋漓，赔笑道：“老弟请说，老哥我尽量满足。”

    陈凡将嘴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我知道你还有其它精石，而且还有一块紫精石，那一块只不过是诱饵，转移罗浮老哥的注意力，是不是？……嘿嘿，从现在开始，只要我救你们其中一人一次，你就付出一块，怎么样？”

    笑脸上人的黑眼珠来回转动，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沉默许久，突然拍手笑道：“好，一言为定！”身形一闪，消失在洞内，传来一串得意的笑声：“哈哈，老弟，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陈凡自言自语：“失望？嘿嘿，也许吧！”随即放出鬼影子，挥手道：“我们走！”

    几个时辰后，鬼影子冲出黑雾阵，乌云与金云一涌而上，围着陈凡欢蹦乱跳，七嘴八舌：“整整八天八夜，小的心急如焚，您没事吧？那两个家伙呢？”

    陈凡拍拍鬼影子，示意它飞向狮王谷，回头笑道：“有小鬼保驾，小小地洞不算什么，一根毫毛也不会少。”鬼影子得意非凡，怪笑连连：“那两个家伙，桀桀，不知死活，想在里面呆一辈子。”

    乌云讶道：“他们不走了？咦，到底有什么宝贝？”

    金云一拍后脑勺，捶胸顿足，大叫道：“咱们上当了，笑脸上人精明过人，算无遗策，里面肯定有天下无双的宝贝，唉，小的该死，贪小便宜吃大亏，主人，咱们怎么办？”

    “桀桀，没想到七哥也有糊涂的时候。”鬼影子一声尖笑，落下狮心岛，陈凡盘坐在凉亭，当即取出墨芒，看着两云疑惑的眼神，微笑道：“小鬼护法，我需要几天时间通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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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开炼


半个月之后，陈凡睁开眼睛，墨芒炉盖升起，缓缓冒出一个小亮点，这就是灵水刺。

    终于可以开炼九重天了，陈凡长舒一口气，满心喜悦，毫不迟疑地张开嘴巴，将亮点吸入体内，顺手收起墨芒。

    略一张望，鬼影子却不见了踪影，陈凡神念一动，原来它化着一点尘埃躲进了长袖，气息微弱，似乎正在入定之中，不禁大为好奇，与小鬼相处日久，还是首次看到它修炼，与人类大不相同。

    午日刚刚升起，凉亭里阳光灿烂，温暖如春，陈凡伸了伸懒腰，舒展四肢，骨骼“叭叭”一阵脆响，全身有着说不出的舒坦，精神大振，身形一闪，出现在五千米高空，硕大的狮王谷一目了然，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天空一片湛蓝，万里无云，数不尽的飞鸟成群结队，飞快的掠过长空，留下一串悦耳的欢叫，狮心湖碧波荡漾，大小岛屿如同一颗颗珍珠，远处的森林、草原红绿相间，五彩缤纷，赏心悦目。

    自从万竹岭静修以来，陈凡一直在外奔波，马不停蹄，很久没有静下心来欣赏大自然的美景，此时此刻，但觉美不胜收，心旷神怡。

    陈凡在狮王谷上空盘旋一周，发现了异常现象，这里的鸟兽修为很低，绝大多数是先天境界，只有不到一成修至丹道，而且胆子很大，对陈凡非常亲近。

    这些品种好像经过刻意挑选，天上飞的主要是孔雀彩鸟、青鸾、大鹏、姒鸟、鹰、雕，地面是白象、野牛、巨猿、野狼、狐狸、山猫，最西面的几座小山里还有十几只狮虎兽，它们带着一群老虎、狮子，四处狂奔。

    南面有一座孔雀林，面积达到五、六千平方公里，居然还有两只真正的孔雀，一只五彩，一只是七彩，虽然只是合气境界，但已经足以令人震惊。

    陈凡轻摸两只孔雀的脑袋，它们并没有任何反抗，而是眯着眼睛，享受着陈凡的安抚。

    “主人，奇怪吧？”身边突然传来鬼影子的声音，它悄悄的现出凤凰身。

    两孔雀恐惧不已，忙不迭的后退，大声尖叫，陈凡也吓了一跳，笑骂道：“你这个小鬼，鬼鬼祟祟。呵呵，应该是两个家伙的安排。”

    鬼影子一瞥孔雀，嘿嘿笑道：“两位哥哥搜索了半个容洲，总共找到这两只，出生不足五十年，还有那群青鸾，只有八只，大约还需十年才能陆续成丹。桀桀，这狮王谷就是主人的静修之所……您再看看这儿！”说着腾空而起，飞至山谷的边缘。

    陈凡紧跟其后，达到山顶之上千米，忽觉有一层禁制挡住了去路，无影无形，略一察看，随即恍然大悟，又是瞠目结舌：“这个主意不错，安全可靠，不亏是五劫鬼王，确实厉害，竟然将偌大的狮王全部保护起来。”

    狮王谷不是小山谷，足有五十万平方公里，陈凡心服口服，以他的修为只能维持几个时辰，金云、乌云最多能保持几个月，即便是红云也不会超过一年，更没有能力大规模布置。

    “小的竭尽全力，整整花费了十天，中途静修了六次，可惜只有五劫境界，功力不够，许多厉害的手法也已经遗忘，至今只完成了二十分之一。”

    鬼影子化成人形，脸上却始终带着阴森之气，口气有些遗憾：“这里的范围太广，难度太大，即使全部完工，中间的防卫也十分薄弱，经不住十八灵的几次攻击，而且只能保持十年，如果能达到六劫，乃至七劫，千年之内无人敢入。”

    “不要灰心，已经很不错了。”陈凡赞不绝口，忽然灵光一闪，万年劫将至，不妨试试它们的威力，黄木上人的虚空罩只是单纯的咒术，而龙凤手法是幻术的至高境界，将道门六艺融为一体，其威力不可同日而语，对付天雷应该更加有效。

    这些禁制非常玄奥，陈凡凝视许久，有大半似懂非懂，鬼影子连忙逐个解释。

    直到冥月升起，陈凡才基本领悟，鬼影子神秘一笑：“龙凤的禁制比较奇怪，最厉害必须拥有龙凤的血脉，主人如果不是身具龙气，只能使用最简单的手法。”

    陈凡怔了怔，它以前好像没有说明，脑海里灵光一闪，放声大笑：“你这个小鬼，难怪说老骗子与天原老哥白费心机，哈哈，原来如此。”

    鬼影子得意非凡：“主人身具龙气，所以小的就无需啰嗦。其实还有一种解破方法，桀桀，就是拥有超越龙凤的修为，对于八劫与九劫鬼王来说，天下皆可去得。”

    陈凡深以为然，七两可拨千斤，但万斤也能力压巧劲，再厉害的禁制也有弱点。

    “主人，您好像还有凤凰的气息。”鬼影子语出惊人，又郑重其事，很小心的问道：“小的一直不明白，怎么会同时有龙凤之体？”

    “凤凰气息？”陈凡愣了一下，感到莫名其妙，突然灵光一闪，拍手笑道：“我知道了，哈哈，原来如此。”

    在阴阳顶时，九个太阳化为凤凰，向陈凡喷出九道火焰，凤凰之息应该由此而来，甚至于内丹四周也形成了九颗星星。

    “它们到底是太阳？还是凤凰？”陈凡觉得匪夷所思，凤凰怎么可能跑出灵界？除非它们已经修至真道，可是怎么又化为太阳？

    “主人，您怎么啦？”鬼影子小心翼翼的叫道。

    “没什么。”陈凡回过神来，打趣道：“我有凤凰气息，你是凤凰灵魄，呵呵，是不是感到很亲切？有一种同类的感觉？”

     鬼影子居然点点头，很认真的说道：“您的凤凰气息非常特别，似乎十分圣洁，比太玄的凤凰还要纯粹，只是微弱得很难察觉，时隐时现，好像被什么禁制住，小的起初没有察看，您在地洞里调息时，气息才稍有外露。”迟疑了一会，眼神充满了敬畏，声音变得很小：“龙凤两种气息同时外放，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无可捉摸，甚至于不敢直视。”

    陈凡心肚自明，如果九凤是真人的话，它们的气息非灵道所能比拟，就连冥王也对脑丹的九颗星星大感头疼。

    明月挂在头顶，皎洁的月色洒落大地，夜间的狮王谷与外界不同，鸟兽以种群划分，各有地盘，相互之间很少争斗，所以异常宁静，陈凡在空中缓缓飘荡，悠然自得，心情十分平和。

    鬼影子耳语道：“两位哥哥来了！”

    话音刚落，乌云与金云破空而至，喜不自禁，陈凡摆摆手，笑道：“来得正好，我有事要办。”

    金云拍拍胸膛，大声说道：“您尽管吩咐，是不是要教训哪个狗杂种？哼，小的立马带人干了它。”目光凶悍，杀气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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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凡眉头微皱，厉声喝道：“你杀气太重，近些天肯定是草菅人命，杀人如麻，哼，还有几天就要接收万竹岭，你必须在里面闭关，万年劫之前才能出关。”

    金云急道：“主人，小的没有……”却见陈凡目光凌厉，不由浑身一颤，低头说道：“小的遵命！”

    陈凡转向乌云，取出数千只玉瓶、一枚本命飞符：“一部分是神龙岭孔雀王的，另一部分是其它大王所需，你立即赶过去，限你三天之内回山，然后临时替代金云。”

    乌云偷看了金云一眼，拱拱手：“小的保证完成任务！”收起物品急驰而去。

    “跟我来！”陈凡拍拍金云的肩膀，重新落回凉亭。

    金云坐在陈凡对面，垂头丧气，不敢吭声。

     陈凡轻叹一口气，手指敲着桌面，语重心长：“老七，我说过多次，你们修行进展太快，根基不稳，只要杀念一起，日后很难控制，后患无穷，唉，而且你现在不再是普通的兽灵，已经是天鼓岭的天大王，关系到千万生灵，责任重大，其实御众无需凭借杀戮，只要你能做到公平合理、赏罚分明，众灵自然而然就会臣服。”

    金云沉默许久，猛的起身跪倒在地，哽咽道：“主人教诲，小的铭记于心，一定痛改前非，不敢再犯。”

    陈凡将它扶起，和风细雨的说道：“修行在于修心，如果你能约束好天鼓岭的妖魔鬼怪，让它们安心修炼，甚至于与人类消除隔阂，和平共处，也是一大功德，今后跨入真道指日可待。”

    “小的明白。”金云使劲点头。

    陈凡目光炯炯，继续说道：“世事无常，祸福难测，你们能在短时间内跨入紫灵，既是好事，也是坏事，我是深为忧虑，希望你真能明白，否则我终身难安。”

    金云抬起头来，泪流满面：“小的一定不会辜负主人的期望。”又跪倒在地，连磕三个响头：“小的去了，三天后开始闭关。”身形一闪，消失在夜空之中。

    默默地看着它的背影，陈凡十分欣慰，毕竟是从丹道培养感情，与三毛、三王大不相同，无论修到什么境界，它们永远忠心耿耿。

    许久，陈凡转过身来，伸手说道：“地洞的那块岩石是什么？拿出来看看？”

    果影子取出一块大石头，笑嘻嘻的说道：“您小心点，这个家伙非常怪异，桀桀，确实是个了不得的宝贝。”

    陈凡刚一接手，仿佛握着一块万年寒冰，自己也将要冻成冰块，寒彻入骨，连运几个周天才恢复平静，仔细察看，心中大为惊奇。

    此石呈椭圆形，直径超过一尺，漆黑一团，还有丝丝深蓝色的花纹，重量却是轻得不可思议，形态又在不停地变化，仿佛一股凝而不散的烟雾，灵性极为强大。

    陈凡忍不住叫道：“好家伙，确实闻所未闻，快说，到底是什么宝贝？”

    “气灵！”

    鬼影子一字一顿，见陈凡还是迷惑不解，解释道：“地洞里的雾气原本就是灵气，经过亿万年的演化，变成极阴性质，而且越来越浓厚，有些就渗透在岩壁里，渐渐凝固，久而久之，在某种特殊条件下，极个别萌发自我意识，成为气灵。”

    陈凡若有所思：“气灵就是一种异灵，如此说来，它已经是灵仙，应该会说话？”

    “不！”鬼影子摆摆手，神秘一笑：“它还差最后一着，现在的意识非常模糊，桀桀。”怪笑着落在石桌上，满脸得意：“成灵之前，它不能离开地洞，现在当然是停滞不前，再无寸进。”

    陈凡盯着气灵，感应到它强大的灵性，心里犹豫不决。

    鬼影子善于观颜察色，立马解释道：“主人不必忧虑，气灵有很多种类，阴气灵是最邪恶的一种，成灵之后非常恐怖，无影无形，而且天生禀异，依赖炼化其它灵体修行，只要沾上一点，从肉体到灵魄，很快就化为纯阴之气，成为它的一部分。”

    陈凡情不自禁的打了寒颤，冥王的教训太深刻了，他对吞噬灵魄的生命极其敏感，稍有不慎，就是另外一个祸根。

    鬼影子接过气灵，随手收入囊中：“这家伙是一种炼器至宝，可遇而不可求，炼出的法宝拥有强大的纯阴气，甚至于具备与阴气灵同样的神通。”

    “太好了，又增加一个神通。”陈凡高兴不已，随即取出紫精石与大量材料，开始配制紫重天。

    鬼影子目不转睛的看着陈凡，迟疑了一会儿，小声说道：“您真的要炼制九重天？”

    陈凡一边忙碌着，一边说道：“不是九重天，而是四重天，因为我只有四颗精石。哦，对了，在潜海时，你自吹物品丰富，我想应该有炼制九重天的材料，快拿出来吧！”

    鬼影子怔了半晌，面色怪异，欲言又止。

    陈凡见它沉默不语，抬头讶道：“难道你没有九重天心法？或者得到了其它四宝？”

    鬼影子的神态还是恭恭敬敬，目光却流露出一丝傲气：“自从三十万年前，跨入五劫紫灵境界后，小的只凭借自己的本能就可御敌。”

    “对，对，五劫远超十八灵，确实不需要法宝。”陈凡一拍它的脑袋。

    鬼王与其它灵仙不同，本身就是一件神通广大的法宝，变化多端，威力无穷，就连乾坤袋也不需要，五劫更是如此，除了龙凤之外，已经无人能够产生威胁，它们唯一的目标就是修至九劫，九重天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咦，不对，你不炼制法宝，为什么还收集天材地宝？”陈凡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饶有兴趣的看着鬼影子。

    “这个……”鬼影子稍有尴尬，低头说道：“小的五劫之前也炼制法宝，每次渡紫灵劫先将物品妥善隐藏，如果能够重修，记忆恢复之后再取出使用，久而久之，越积攒越多。”双手连翻，大量物品凭空出现：“这些是小的所有积蓄，不少可以炼制九重天。”

    陈凡快速清点，逐个收入乾坤袋，心中暗自吃惊，总共达到六十几万件，无一不是极品，想想也不奇怪，鬼影子前生贵为凤凰，五劫也是天大王，六生精华都在这里。

    最让陈凡开心的是，其中有三百六十五种正是九重天的材料，现如今，除了龙血、天马粪等七、八种最罕见的，九百九十九种基本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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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桌越堆越高，鬼影子只好定在半空，陈凡自顾自的说道：“潜海是红云，天鼓岭是金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仙府，我呢，呵呵，只要四重天在手，尽可遨游五洲。”瞥了瞥鬼影子，见它目光怪异，不禁奇道：“你怎么啦？觉得九重天威力不够？”

    “不，不！”鬼影子慌忙摇头，两眼似闭非闭，使劲回忆往事：“据小的了解，九重天确实是天下最厉害的法宝，可是没有人能够炼制成功，因为真正的九重天必须使用龙凤……”

    “有，你看看。”陈凡扔出几只玉瓶。

    鬼影子仔细一看，失声叫道：“凤毛、凤尾、凤血，天啦，您从哪里搞来的？”

    陈凡轻“哦”一声，再递过几件物品：“你帮我鉴别一下，我是稀里糊涂，不知是真是假？”

    鬼影子眼睛一扫，更是僵立当场，倒吸一口凉气，喃喃道：“龙骨、龙角、龙鳞、龙筋，这……这是龙眼……”

    陈凡也是一惊，死死的盯着它，神色肃然，一字一顿：“真的？”

    鬼影子使劲点头，脸上既震惊，又是由衷的敬佩：“龙凤死后，一般都由同类葬于五洋的龙穴、深山的风巢，布下最厉害的重重禁制，即便是渡劫而亡，或者意外丧生，临死前都会自焚，不会留下任何遗骸，所以没有人炼出自成世界的重天。”

    陈凡心潮起伏，苦思苦想，那个女仙是何方神圣？不但神通广大，拥有龙宝，而且敢在黄石互市公开交换，她居心何在？

    “难道是专门为我而来？”

    陈凡悚然一惊，随即又否决了这个可能，两人素昧平生，当时是自己主动上门，而且她不可能未卜先知，知道炼制九重天的事。

    “难道是误打误闯？机缘巧合？”

    陈凡暗自苦笑，轻叹一口气，太巧合就不是巧合，很有可能是人为安排，她与愁眉相识就是一个明证。

    如果说的确是运气，没有一个人相信，包括陈凡。

    思索良久，陈凡忽然开颜一笑：“不管是奇遇，还是有什么阴谋诡计，送上门的好事当然不会放过，哈哈，大不了给她八百八十件物品。”

    主人脸色变幻不定，鬼影子不知所措，因为它不知道事件的来龙去脉，又见陈凡笑逐颜开，也跟着笑道：“主人说得对，这样的宝贝不要白不要，桀桀，九重天一成，天下无敌，谁也不敢找麻烦。”

    陈凡收起龙凤之宝，心中暗笑，有其主必有其仆，从三毛、三王，到七风、再到鬼影子，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直到冥月西下，初日升起，花了半个黑夜，除了龙凤之宝，陈凡配全了八份，另有一份短缺数十种材料。

    尽管目前只有四块精石，他还是心存侥幸心理，希望能找到另外五块，聚齐九峰。

    鬼影子飘到他耳边，细声说道：“主人，有了龙凤之宝，其它缺一点到没什么，地心、龙水、山灵却非常重要。”

    地心可形成辽阔的大地，而且会随着世界的增加而自动扩展，缺少了地心，世界里的地基太薄，十分脆弱，一旦受到强大的攻击，里面很有可能山崩地裂，再想恢复难上加难。

    龙水可以炼成无边的海洋、江河湖泊、山间小溪，同样能随意伸缩面积，灵水的功用就小得多，特别是海洋，水量不足，只能算是浅水湖，与真正的大洋无法比拟。

    山灵也是特别重要，如果有了山灵，里面的山脉就有了灵性，不仅连绵不断，形态各异，而且可以生长天材地宝，自给自足，与太玄灵界毫无差别。

     鬼影子神色严肃，慢悠悠的说道：“龙风之宝世所难求，山灵更是比成真还难，而灵界只有一个地心，深在大地之下，是太玄灵界的支柱，据说连龙凤也无法靠近，这才是炼制九重天的关键所在，没有了这些宝贝，即便勉强炼成，也只是一件普通的极品法宝，只有空间，没有世界。”

    陈凡早就注意到它的用词，奇道：“以你之见，空间与世界不一样？”

    鬼影子郑重的点头，目光从未有过的睿智：“人所共知，法宝分下、中、上、极品，但以小的之见，只有三类。”

    陈凡知它造诣极深，必有惊人之语，心中立生敬意，立即坐正了身子，认真的说道：“愿闻其详！”

    鬼影子没有丝毫惶恐，而是一脸傲色，娓娓而谈：“七灵分三等，法宝分三类。修成灵身为开智，达到十八灵为开灵，龙凤境界为开真，每开化一次，对世界、天道的理解立即跃至一个新的层次，掌握更高一级的力量。”

    顿了顿，鬼影子的语气放得极慢，似乎在搜索往日的记忆：“龙凤之所以无敌，因为它们天生掌握了龙力、凤力，其他灵仙即便修成九味真火、龙水、天风，也无法与龙凤相抗衡，至于具体情况，小的已经全部遗忘，也许就连龙凤本身也不太了解，这是天生禀异。”

    “龙力、凤力？”陈凡第一次听说，喃喃几句，接着问道：“难道普通灵仙永远是低人一等，无法与十八灵、龙凤相抗衡？”

     “不，也有例外。”鬼影子摇摇头，轻笑道：“几位哥哥本来很普通，却有了龙脉，所以开了灵窍，达到十八灵境界，龙凤却是遥不可及。”忽然傲色更甚，昂首挺胸，神采飞扬：“我们鬼王修的是鬼力，八劫略超龙凤，九劫自动成真，所以鬼力比龙凤之力高一筹。桀桀，这三力是灵界最大的秘密，龙凤跨入紫灵后自动知道，小的三十万年前才领悟，不会告诉任何人。”

    陈凡暗叹一口气，也许这就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其他族群永远也无法企及，默默的说道：“也就是说，三力是灵界的至高力量，那么有没有其它力量存在？”

    鬼影子思索了很久，晃着脑袋说道：“也许有，也许没有，灵界广袤无际，不可思议的事件太多了，没有人通晓一切，除非它自己出现，也许……小的九劫之后能够感应。”最后一句话颇不自信。

    陈凡露出笑容，摆手说道：“再说一说法宝，让我开开眼界。”

    “一类就是普通意义上的法宝，第二类拥有独立的空间，乾坤袋、震魂尺最为典型，大部分极品法宝也属于此类。”鬼影子扳着漆黑的指头，滔滔不绝：“第三类自成世界，接近真器，与外界基本相同，九重天是其中一个，但这只是灵界的传说，小的没见过第三类法宝。”

    陈凡拱拱手，真心感激：“听君一席话，胜过万年修，今后望多多指点。”

    鬼影子满脸得色，大模大样的摆手说道：“主人有问，小的知无不言，绝不会有丝毫保留……咦，主人，您真的要炼？不成世界的九重天连人也进不去……”

    陈凡飘至凉厅之外，将墨芒放在地上，手诀微动，炼炉缓缓变成三丈高，炉盖升起，右手一翻，黄金匕忽然出现，瞥一瞥鬼影子，笑眯眯的说道：“你知道这是什么？”

    鬼影子盯着黄金匕，一脸迷惘，太玄的灵仙确实没有见过地心。

    陈凡哈哈一笑，手起匕落，龙宝断为九截，黄金匕又缩回体内，双手齐动，一分全套材料，包括龙凤之宝、紫精石很快就进入炉中。

    紧接着是及九分之一阴气灵、几滴龙涎，黄金匕再翻，左手血流如柱。

    几分钟后，血止伤合，陈凡将黄金匕扔在炉内，手心如喷泉一般，瞬间冒出数不尽的灵魄，炉盖迅速合上。

    鬼影子目瞪口呆，嘴巴张到最大，惊得说不出话来。

    陈凡手指一点，墨芒缩小成拳头般，立即就地盘坐，抬头笑道：“我点火，还是你护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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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龙水


九重天点火比原先预计的还要难，特别是龙凤之宝、紫精石、黄金匕，个个都是天下至坚之物，幸好陈凡修成了九味真火，炼炉的温度才渐渐升高，慢慢有了炉火。

    足足过了一个半月，陈凡才睁开眼睛，全身前所未有的疲惫，功力基本枯竭，心中暗暗吃惊。

    陈凡的修为太低，幸好是日月同体，两气同时输出九味真火，否则肯定会以失败告终，他不知道的是，黑白双峰以紫灵境界的修为，联手使用三味真火，整整花费了半年时间。

    不同的真火，不同的境界，威力不可同日而语。

    鬼影子始终在一旁守候，见陈凡面色憔悴，苍白无力，摇摇欲坠，心知他是功力消耗过度，急切的问道：“主人，您没事吧？炼炉怎么样？点火成功了？”

    陈凡微一摇头，顺手收起墨芒，服药调息，三天三夜才再次睁开眼睛，又是精神抖擞，眼中精光四射，一跃而起。

    鬼影子大喜，化着三寸小人，飘到陈凡的肩头：“肯定是大功告成，桀桀，第一步最为关键，一旦坚持不住，立马前功尽弃，小的天天在提心吊胆，这下可好了，只要点火成功，下面的就简单多了。”

    陈凡摸摸它的小脑袋，感慨万千：“太险了，好几次想放弃，九重天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艰难，唉，不要太乐观，出炉之前谁也不敢保证百分之百成功，稍有疏忽就有空炉的危险。”

    炼丹有空丹，炼器有空炉，难度越大，概率越高，鬼影子经验丰富之极，可谓是大行家，当然知道其中的风险，但是它信心百倍，大声说道：“放心吧，小的有一个预感，绝对会一举成功。”

    “好，就托你吉言。”陈凡伸伸懒腰，四周张望，目光很快就定在初升的昏日，浑身沐浴着和煦的阳光，心情一片轻松，充满了无限喜悦。

    九重天一直是灵界的传说，却将在自己手里炼成，绝对是一件值得开心、值得骄傲的事。

    虽然尚差几件材料，并没有使用万灵鼎，肯定还有很多缺陷，而且只有四峰，达不到一百零八种神通，但是完全可以自成世界，在太玄历史上是破天荒的大事。

    不用说九峰、四峰，即便只有两峰，也应该与十八灵有一拼之力，只要不遇到龙凤，可以安然遨游五洲。

    缓缓的收回目光，陈凡转向鬼影子，看着它疑惑的神情，轻笑道：“想知道那是什么？呵呵，其实你已经猜对了。”

    黄金匕锋利无双，轻而易举的斩断龙凤之宝，鬼影子当时就惊呆了，立即猜到黄金匕的来源，现在又得到肯定的回答，可还是不敢相信，睁大眼睛，失声叫道：“地心？难道真的是地心？您怎么可能有地心？”

    “怎么不可能？”陈凡昂首挺胸，傲然一笑：“太玄有三日三月，凡间觉得不可思议；鬼王修九劫，无劫即成真，一般灵仙无人相信，我为什么不能有地心？”一点脑门，大笑道：“不要大惊小怪，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哈哈，实话告诉你吧，那是我在凡间炼制的灵器。”

    鬼影子恍然大悟，忍不住叹道：“难怪主人信心十足，唉，天下之大，确实无奇不有，小的自认见闻广博，没想到您真的能找到地心，更没想到真的能炼成九重天，小的孤陋寡闻，惭愧！”

    陈凡笑眯眯的说道：“还有什么要问，我一并回答，呵呵，没有人知晓天下事，凡界有言：‘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咱们相互学习。”

    鬼影子眉头微皱，盘坐在肩膀，手托下巴作沉思状，黑眼珠转个不停，想了一会说道：“小的曾经研究过九重天心法，没有万灵鼎的话，还不是完整的九重天，达不到近真器境界。”

    陈凡飞快的张望，神色略有紧张，鬼影子心领神会，身形一闪，在四周迅速布置了上百道禁制，又落在肩膀上，小声说道：“这是隐身手法，龙凤也很难在短时间内解破。”

    陈凡传音道：“此事太过重大，千万不能透露一丝风声，天下只有你知我知。”手心出现一只小鼎炉。

    鬼影子接过一看，满脸震惊，将万灵鼎合在手心，感应半晌，又悄然交给陈凡，激动得无法自抑，声音微微颤动：“没错，就是它，失传太久了，小的以为今生无缘见到，没想到在主人手里。”

    陈凡迅速收入囊中，莫名其妙的显得轻松多了，秘密永久藏在心中总觉得负担过重，鬼影子似乎分担了一半压力，也许这就是人性的弱点。

     鬼影子很快就平静下来，悄声传音：“既然此宝在手，您为什么不通灵？”话音刚落，一拍自己的后脑勺，明白了陈凡的忧虑，耳语道：“小的感应到了，它没有任何邪气，您尽管放心，唯一的缺点就是灵性太强，估计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成功……您的想法是对的，先炼后补，一旦通灵成功，九重天甚至于可以达到真器境界。”

    陈凡精神一振，目光炯炯，眼中充满期盼，说到底，九重天只是万能上人的一个天才设想，也许真的能超过原先估计，成为一件真器。

    “对了，还有。”鬼影子想起了什么，歪着脑袋盯着陈凡，饶有兴趣的问道：“山灵呢？龙水呢？您怎么解决？”

    “山灵？龙水？”陈凡面带微笑：“太简单了，胸中自有山，我就是山灵，何需骑马找马？至于龙水嘛，呵呵，很快就有。”忽然轻“哦”一声，自责道：“糟糕！”

    鬼影子反应极快，几乎在同一时间说道：“早就超过一个月期限，万竹老哥肯定等急了，走！”紫光连闪，四周禁制消失，然后化着小亮点飞入陈凡手心。

    刚出天鼓岭西侧，乌云就迎面而来，看到陈凡喜不自禁，又是满脸焦急：“主人，您总算醒来了，太好了，小的心急如焚，唉，快点去万竹岭，那儿……”

    陈凡一惊，连忙飘上它的后背，急切的问道：“万竹岭怎么啦？难道老哥出事了？”

    乌云掉头向西，边飞边说道：“不是，因为您还在闭关，小的就前去接收，可是那些竹灵、蛇灵阻止小的进山，说万竹老哥早有吩咐，只有您出面才能跨入万竹岭一步。唉，小的每天都来一趟，却束手无策。”

    陈凡既又好气又好笑，万竹老哥绝不会下此命令，应该是竹灵、蛇灵自视过人，不肯屈服于乌云之下，表面不动声色，摸着乌云光滑的羽翼，安慰道：“老哥自有深意，你不必放在心上，它们只是听令行事。”

    乌云满不在乎，摇头笑道：“已经是一家人了，它们就是自家兄弟，小的怎么会与它们计较？嘿嘿，特别是万竹老哥，能够就它们托付给主人，就是对我们最大的信任，小的绝不会亏待任何一灵。”

    “这就对了。”陈凡大为欣慰，经过万竹岭一个月的静修，乌云的心境确实有了一个飞跃，处世比从前沉稳，遇事更加冷静，而且对万竹岭的感情非同一般。

    说话间，两人来到万竹岭上空，陈凡飘下鸟背，沉声说道：“各位仙友，陈凡前来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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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说完，千里范围内升起了十五个青竹灵、九条青蛇灵，很快就飞至陈凡面前，绝大部分是白灵境界，个个喜笑颜开，异口同声的说道：“欢迎主人回山。”

    众飞仙中，有两竹、两蛇修为最高，已经修至紫灵初期，分别叫虎竹、豹竹、鹰蛇、鹫蛇，在天鼓岭观战时，陈凡曾经见过鹰蛇与鹫蛇，其它飞灵是首次见面，

    陈凡笑着拱手道：“不必如此，咱们平等交往，不分大小。”

    “不，主人错了。”四位紫灵仙是众灵之首，它们的态度极为恭敬，齐声说道：“老主人临走时嘱咐过，小的等奉您老人家为主，不得放肆。主人请！”

    陈凡毫不客气，略一报拳：“大家一起走，请！”

    进入青竹仙府，陈凡自然而然的端坐主座，乌云化着人形侍立在侧，众灵分立两边，虎竹拍手三下，门外闪进一百二十二个竹灵、七十五条蛇灵，它们都是地仙，众多惊奇的目光看着新主人，似乎还带着一丝不安。

    陈凡饶有兴趣的扫视众灵，飞仙身穿统一的青色道袍，表情与人类有七、八分相似，五官四肢也化着人形，地仙却保存了本体的大部分特征，特别是金灵期，就是一段青竹上长出了模糊的五官，根须还沾着泥土。

    相互对视了片刻，陈凡笑着点头，虎竹轻咳一声，众灵连忙整齐的排成九列，恭恭敬敬的说道：“小的等拜见主人！”

    虎竹、鹰蛇立即汇报万竹岭的情况，所有灵仙都在这里，共有二百二十一灵，另有丹竹一万三千四百五十七根，其中金丹期一千八百六十三根，丹蛇九百六十五条，金丹蛇八十七条。

    陈凡满面春风，含笑道：“万竹老哥厚爱，渡劫前将万竹岭交付于我，我深感荣幸，从现在起，还是以虎竹、豹竹、鹰蛇、鹫蛇主持所有事务，一切照旧，大家各就各位吧！”

    “谢主人！”众地仙欢天喜地，行礼后份份离去。

    它们虽然对万竹上人有绝对信心，但还是忐忑不安，最担心离开万竹岭，因为竹蛇两类灵仙均依赖青竹林而修炼。

    陈凡看着众位飞仙，笑容可掬：“老哥是什么时候渡劫？临走时有何留言？”

    四灵对望了一眼，微微点头，虎竹首先说道：“老主人一个月前离山，渡劫的具体时间很难预测，大概在半年之内，他老人家需要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做好充分准备。”

    鹰蛇上前跪地，双手举过头顶，先翻出三片玉简，然后是一件件物品：“这是老主人留给您的，请主人验收。”

    陈凡只接过玉简，将物品推了过去：“你们人多，留着大家使用，如果还有什么需要，我尽量满足。”

    鹰蛇犹豫不决，回头看了看其它三灵，陈凡笑道：“万竹岭不但有你们，还有那么多丹期，需求量很大，这些物品远远不够，呵呵，咱们根本就不需要分出彼此。”

    四灵连连点头，鹰蛇拱手道：“谢主人！”迅速退回原地。

    陈凡施展神识，扫视玉简，心中一阵感动。

    第一片是万竹上人的独门心法，也就是以竹入道的所有心得，第二片是炼诀，他的法宝与丹药大都以青竹为主料，第三片就是留言。

    留言虽然很短，但是陈凡看了一遍又一遍，久久不语。

     “老弟，老哥我苦修数百万年，终于到了最后时刻，也许功亏一篑，也许侥幸成功，此时此刻，我的心情非常平静，生死乃天道至理，无论在凡间还是灵界，都是一种生活方式而矣，真道也不例外，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如果失败了，我会坦然接收，高高兴兴的重入轮回，老弟不必为我难过，只需为我祝福。

     老弟天生禀异，与众不同，特别是跨入飞仙之后，将会一鸣惊人，太玄为之震动，但是请老弟切记，修行在于过程，在于领悟，千万要保持平常之心，不可迷失方向，老弟最好收敛锋芒，觅地静修百年，稳定根基，跨入了那一步之后，更要隐匿行踪，甚至于不惜放弃天鼓灵、潜海，否则将会遭人忌妒，大祸临头。

    天道飘渺，各人领悟不一，以至天下心法数不胜数，道门六艺，众灵理解各异，所以世间技艺层出不穷，千变万化却不离其中，老弟切记，体悟自然方是真道。

    一旦成真，我将隐居于天鼓岭，老弟尽可放出风声，震慑不轨之徒，等到老弟跨入紫灵后期方可回山，一起遨游宇宙苍穹。”

    读完最后一遍，陈凡抹去留言，感动中又有很多疑虑，许多地方含糊不清，隐含了很多秘密，万竹预测了的自己将来，似乎有不少人在暗中注视自己。

    众灵目不转睛的盯着陈凡，虎竹欲言又止，迟疑了很久，小声说道：“老主人刻意交代，只有您才能看，小的等没有偷看。”

    陈凡知道它们的心思，扬扬玉简，大声说到：“万竹老哥说了，成真的把握性很大，而且会在天鼓岭隐居。”

    “真的？”众灵面面相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短暂的寂静，紧接着是一片欢呼，热泪盈眶，群情兴奋。

    乌云同样兴奋，有真人坐镇，天鼓岭绝对是天下最安全的地方，没有人敢于放肆。

    虎竹开心的笑道：“老主人尽管修成真身，却还是舍不得离开我们，哈哈，太好了，谁也不敢欺凌咱们万竹岭。”

    众灵连连点头，鹰蛇说道：“我们从小就跟着老主人，如果不是老主人，万竹岭早就成了魔窟，没有一个人能够成灵，甚至于连青竹林也不存在，老主人最知道我们忠心耿耿，肯定是等待大家一起成真，”

    鹫蛇更是迫不及待：“各位弟兄，我去告诉其它兄弟，让大家一起高兴。”拉着身边的几条灵蛇，闪出门外。

    鹰蛇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的看着它们消失，神色稍有惶恐，不安的偷看陈凡：“主人莫怪，我们太兴奋了，失了礼数，请主人见谅。”

    陈凡笑着摆手，不在意的说道：“没什么，这说明大家的赤子之心，我只有高兴，怎么可能责难？”陈凡心肚自明，它们与万竹上人的感情太深，刻骨铭心，其他人永远无法替代，如果不是万竹上人吩咐，没有人愿意另投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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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飞仙见主人通情达理，立即对陈凡有了好感，个个面露喜色，暗自庆幸老主人眼光准确，没有选错人，虎竹拱手说道：“除了这里的仙府之外，万竹岭还有十五处静室、两处炼室，请主人验收。”

    陈凡摆手说道：“我只需两处静室，嗯，现在就要，因为我与金云即将闭关，其余的暂由你们使用。”

    “小的遵命！”虎竹亲自带领三灵前去准备。

    陈凡转向身边的乌云：“神龙岭那边怎么样？”

     “孔雀王夫妻十分满意，邀请您去做客。”乌云喜笑颜开，取出大量物品：“那些家伙莫名其妙，疯了，全疯了，一涌而上，不到半个时辰就轰抢一空，好像从来没有见过物品，您看看，乖乖，都是了不得的宝贝，临走时还再三叮嘱，希望下次多带一点，呵呵，说什么其它大王也想交换。”

    陈凡略一察看，只挑选了三百多件，其余的推给乌云，笑吟吟的说道：“这是天大的好事，参加交易的大王越多越好，你们可以三个月参加一次黄石互市，半年去一次神龙岭，互通有无，既增加你与金云的库藏，又能从中寻找所需的物品，甚至于还可以向天马原、鬼林、定风岭扩展，让天鼓岭成为妖魔界的物品中心。”

    乌云怔了怔，疑惑道：“难道主人不参与？”

    陈凡摇摇头，打趣道：“你们个个都是紫灵仙，再看看，在座的最低也是白灵初期，而我呢？至今还是小小的地仙，应该闭关修炼，争取早日跨入新境界，否则自己也感到不好意思。”

    众飞仙与陈凡不太熟悉，顿时忍不住大笑，乌云却了解陈凡的性格，知道他必有深意，拱手说道：“小的明白，请主人放心，小的与老七一定尽力。”

     “对太玄界来说，这是新鲜事物，但在凡间却是习以为常。”陈凡想了想，又掏出三十万件物品、数百套炼炉，认真的说道：“几天之后，将有人类散仙陆续到天鼓岭四周开山立府，你们必须大力配合，提供方便，每一府赠送百件物品、一套炼炉……另外，大生意必须有大本钱，这些东西作为你们周转的资本，只要记住公平交易、各取所需，你们肯定能大获成功。”

    乌云逐一收入囊中，使劲点头：“主人教诲，小的一定谨记于心。”

    “主人，静室已经准备妥当！”虎竹飘入厅门。

    “好，现在就走！”陈凡起身看看乌云，略一思索，说道：“如果我不在山里，万竹岭需要任何物品，你尽量满足……嗯，让金云尽快到这里闭关，不得拖延。”拍拍它的肩膀，转身而去。

    虎竹安排的静室是万竹上人自己所用，同样是一座山谷，面积却达到上万平方公里，内外环境与上次相仿，只是周围的青竹更为高大，灵气更加充足，满眼青翠养眼，空气中弥漫着丝丝清香，生机盎然，令人心旷神怡。

    虎竹轻拍巴掌，四周小山上青竹的来回摇晃，竟有上百根是地仙竹灵所化，它满脸得意，指着竹林说到：“还有三成是金丹期，它们会吐纳出大量灵气，比外界浓厚百倍。”

    陈凡满意的说道：“好，确实不错，嗯，我可能需要几个月时间，你们尽量不要打搅。”

    “小的明白！”虎竹微一躬腰，飘出山谷。

    陈凡盘坐在谷中的巨石上，稍一扬手：“出来吧！”

    鬼影子化着一股黑烟，飘浮在陈凡面前，飞快的扫视山谷，立即发现了异常之处，赞不绝口：“好地方，整个太玄也不多见。”

    陈凡笑道：“还是老规矩，我闭关，你护法……咦，你怎么啦？”

    鬼影子目光怪异，脸色微变，嗫嚅道：“您是不是想炼化龙水？”

    陈凡点点头，奇道：“你好像有什么疑问？有话快说，不要吞吞吐吐。”

    鬼影子一脸郑重，严肃地说道：“龙水与天风相似，不同于灵水，也不同于九味真火，上应天劫，据小的所知，炼化时会有天劫降临，而且是大天劫，相当于一次神龙的紫灵劫。”

    陈凡一惊：“如此说来，我不能炼化？”

    鬼影子沉思许久，边想边说：“天雷好办，小的设法抵挡，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心劫，也许有，也许没有。”取出黑冰玉石，轻叹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如果您一定要炼，此宝或许有一定效果。”

    陈凡犹豫了半晌，毅然接过蒲团：“事关重大，只有搏一搏。”略一迟疑，将三个光团扔给鬼影子：“如果事不可为，你不必硬挡，它们也许能发挥作用。”

    鬼影子点头怪笑道：“太好了，一举两得，小的也可以省心一些，桀桀，祝主人好运。”笑声未落，飘上山谷高空。

    决心已下，陈凡不再犹豫，坐上黑冰玉石运气调息，不多久，心头一片宁静，无欲无求，然后施展龙水炼法，运转体内的灵水。

    所谓炼化龙水，就是利用心火改变自身灵水的性质，达到水力的最高境界，这是一次巨大的飞跃，从古到今，数不尽的前辈高人都曾潜心钻研，可惜没有一个成功。

    鬼影子的命运与陈凡联系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当然不敢有丝毫大意。

    龙凤的紫灵劫非同小可，鬼影子有自知自明，它的修为与神龙还相差甚远，最可怕的是，一旦形成连环劫，后果不堪设想。

    明月升至头顶，鬼影子长叹一声，俯视漆黑的山谷，默默的说道：“生死各有天命，只有寄希望于老天开眼，主人洪福齐天，创造灵界的奇迹。”

    身形飘动，鬼影子连续不断施展幻术，使出浑身解数，从万米高空开始布下禁制，层层叠叠，前所未有的密集。

    它拿出了最厉害的手法，每一层都竭尽全力，几天后终于精疲力竭，调息半天后继续布阵，整整花费了一个半月时间，一直布到陈凡头顶，连它自己也记不清到底有多少层。

    陈凡始终处于入定之中，真火在全身每一个地方熊熊燃烧，两丹的光芒越来越盛，二十七颗星星九彩闪烁，两气运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灵水开始沸腾，心丹忽然骚动，阴阳鱼黑白分明，两只鱼眼闪烁着诡异的血光，令人心惊胆寒。

    一声惊雷之后，阳鱼眼射出一道强劲的闪电，直击阴气经脉，灵水波澜壮阔，排山倒海，巨浪滔天，仿佛一望无际的五洋，足以吞噬一切，毁灭万物。

    闪电接连不断，一道强于一道，阴气流动的速度达到极限，陈凡感到全身欲裂，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似乎要化为亿万尘埃，魂飞魄散。

    就在此时，空中乌云密布，万雷齐鸣，闪电齐现，一个硕大无比的阴阳鱼快速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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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大天劫


阴阳鱼一现，鬼影子顿时骇然失色。

    它历经六生，渡劫之多无人可及，经验之丰富天下无双，就连紫灵劫也渡过五次，而且次次是大天劫。

    鬼王重修，其它的记忆也许会遗忘，但是对天劫的印象不可磨灭，已经深深的嵌入生命的烙印，每一个细节都是刻骨铭心。

    阴阳鱼越来越诡异，乌云漆黑一团，鲜红的闪电密密麻麻，仿佛天已裂、虚空已经崩溃，末日已经降临。

    鬼影子心惊肉跳，惶恐不安，不由自主的连连后退，喉咙里呻吟不止：“天劫，果然是大天劫，前所未有的大天劫……老天爷，我明白了，龙水只是神龙专用，不允许其他人拥有，主人是在逆天行事，必受天谴……老天，希望你不要再有心劫，否则我们都完了……”

    阴阳鱼酝酿时间越长，天劫越是厉害。

    鬼影子死死地盯着天空，看着如墨的乌云、血红的闪电，静静的等待天劫的降临，心情紧张到极点。

    三个时辰之后，阴阳鱼恍然一颤，一道惊雷响彻云霄，惊天动地，几乎在同一时间，阳鱼眼一闪，一支硕大无比的利剑劈开虚空，直袭山谷。

    第一道就接近紫灵劫，鬼影子双腿一软，几乎跌下云端，眼睛紧闭，不敢观看，很快又蜷缩成一团黑雾，默默的祈祷，为陈凡，也为自己。

    与此同时，陈凡体内的天劫也越演越烈，与外界齐相呼应，两气以闪电般的速度流动，汹涌澎湃，永无休止，甚至于与外部的天劫产生了共震。

    方圆百里范围内变成了雷电的世界，可以说是天下最危险的地方，电精灵越来越活跃，越来越浓密，就连空间也稍有扭曲。

    天雷一波接一波，每一记都有成千上万道禁制被摧毁，威力也在成倍增加，第三波时已经远超普通紫灵劫，鬼影子退到三千里之外，强自镇定下来，心里念着天雷的数量，身子还在微微颤抖。

    做为当事人，陈凡却茫然不知，完全进入空灵状态，紧守本心，恍如一座万米高峰，历经无数劫难，仍然巍峨屹立，纹丝不动。

    时间过得很慢，鬼影子度秒如年，也许过得很快，天雷渐渐达到高潮，远远超过了神龙的紫灵劫，也许只有八劫鬼王的天劫才能与之媲美。

    “……一百零七，一百零八……”到了最后关键时刻，鬼影子暗自欢呼，鼓起勇气睁大眼睛。

    “轰”三道天雷连发，威力空前绝后，山崩地裂，天地为之变色。

    鲜红的闪电仿佛三把斩天之剑，前赴后继，从高空苍穹划破天际，如摧枯拉朽一般，百万道禁制瞬间烟飞灰灭，直击陈凡脑门，鬼影子吓得魂飞魄散，满脸惨白，摇摇欲坠。

    突然间，闪电消失，天地间死一般的寂静，鬼影子僵住了，目不转睛的盯着山谷。

    阴阳鱼快速消散，厚厚的乌云也无影无踪，但天空仍然是漆黑一团，因为此时正是黑辰。

    陈凡缓缓升高，余下的几道禁制自动消散，很快就定在千米低空，头部冒出洁白的强光，身体火光翻滚。

    光芒越来越强烈，陈凡开始虚化，脑袋变成一轮明月，完美无缺，仿佛是一颗硕大的白玉球，月光柔和而圣洁，隐约有九只凤凰在月中翩翩起舞，或成行成队，或三三两两，或各自单飞。

    下半身是熊熊燃烧的火球，火势汹汹，九彩闪耀，又冒出无数道火苗，好像亿万道触手在招唤。

    那是一轮小太阳，黑辰刚过，天空一片阴暗，只有天边露出丝丝亮光，山谷内外却是阳光灿烂，犹如白昼。

    恍惚中，太阳中出现了一条火龙，烈火缠身，来回盘旋，火苗变成了片片龙鳞，龙头与龙尾时隐时现，四肢伸展，张牙舞爪，活灵活现。

    月光与阳光相映，神龙与凤凰齐飞，组成了一个奇异而旖丽的画面。

    鬼影子情不自禁的凭空跪倒，神情激动万分，眼中甚至于有泪水在滚动，颤抖着嘴唇，喃喃自语：“老天，日月同体，龙风呈祥！”

    天色渐亮，东方现出朵朵彩霞，鬼影子眼睛一花，日月同时暴出强光，耀眼眩目，令人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