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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恐怖小说鉴鬼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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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
 楼主| 发表于 2007-9-6 10:17:58 | 只看该作者
  “照你这么说来现在还应该有第三起命案,然后地点就在老教学楼?”看来阿宝的顺势思维非常敏捷。

  “可能!”我不可置否地摊了摊手。

  “可为什么哪?”李洋非常迷惑不解地摸了摸头,道:“现在的这个凶手为什么偏偏要选择当年的命案路线来杀人?而且你现在也只是推测出来的这三个地方,那个凶手怎么会知道?难道他就是当年的那个凶手?”

  “不太可能!”我很快就否定了李洋的说法,道:“如果是当年的凶手,那他为什么要藏匿了近二十年以后才继续出来作案?就算要避当时的风头,也不用二十年这么久啊!况且,当年的案子一个象是自然病死,一个是失踪,另一个则象是自杀。砸看上去,好象并不是一个凶手所为,就算我们现在先假设是同一个人做的,那么看来这个凶手也伪装的非常好,并且极力不想让别人把这三件案子联想起来。但是现在这个凶手不但作案手法极其变态,而且几乎所有人都可以看出是连环杀手所为。这两个人的作案手法和心态就非常不一样。一个隐晦一个嚣张。”

  “我觉得,”方蕾环视了一下我们,道:“就算不是同一个人,那么这个凶手也应该和当年的几起案子有关联,或是知情者。通常情况下,一个连环变态杀手的作案动机是非常难以琢磨的,所以,如果想查清楚事情的真相,我倒觉得从二十年前的那几起案子入手反而会更容易一些。比方说蒋梅心脏的去踪?她的家人?还有,就是那个江华尸体到底在哪里?以及他女儿江小惠和他情妇的下落。最后,就是那个自杀的女学生刘晴雯,既然警方可以认定她是自杀,那么她也应该有自杀的理由吧!这些都是几条可以追寻下去的线索。”

  “江华的尸体应该在老实验楼!”我还是肯定自己的推测。

  “那在老实验楼的哪里?那个地方有哪里是可以藏一具尸体,并且还可以让人二十年都找不到?”李洋发问。

  “地下室?”我思考了半天,最后还是吐出了这三个字。

  “有吗?”李洋皱着眉头看着我,道:“就算是地下室也不会二十年都没人下去过吧!”

  “说不定有类似的地方!”我瞥了一眼李洋,然后看向阿宝,问:“你能查一下相关的资料吗?”

  “这个啊?”阿宝有点为难的抿了抿嘴,道:“我尽量吧!”

  “这还不如去问娟子来的快一点!”李洋在一旁提醒我。

  “所以你去问娟子,阿宝去网上查!”我简单的分配了一下任务,然后对方蕾道:“我们两人就去那个市西精神病院找那个江华的妻子周湘蓉,顺便还可以查一下他女儿江小惠的下落。”

  “为什么我总是单独行动?”李洋不服气得大叫。

  “因为娟子比较喜欢你啊!”我略带嘲笑地拍了拍李洋的肩膀,把他气的向我使劲瞪着眼睛。

  ************

  “什么?真的吗?”我一手接着李洋打来的手机一手正拉开一辆出租车的车门。

  “怎么了”正准备上出租车的方蕾看着我,问。

  “你要不要等我们回来再去看?什么?你等不及了?”我边说着电话边向方蕾使了个眼色让她先上车,然后继续对李洋说道:“那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和方蕾去完精神病院后就马上赶回来!好!那待会见!”

  “谁的电话?”方蕾坐在车上问我。

  “是李洋的!”我也钻进了车子里,冲司机道:“师傅,麻烦去市西精神病医院!”

  司机看了我们一眼,也没说什么,一踩油门车就急速飞了出去。

  “他刚刚打电话来说娟子告诉他那个老教学楼下面在解放前曾经有一个防空洞,不过早就荒废了。李洋说想去下面看看。”我回答。

  “他一个人?”方蕾有点不放心。

  “想下去不是这么容易的,他说他要去联系一下校方看看能不能让他下去。所以说不定等我们回来他还没办法下去哪!”我回答。

  “哦!”方蕾了解地点了点头。

  就这样,出租车载着我和方蕾直奔向市西精神病院,似乎有无数个线索正渐渐在我们眼前明朗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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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
 楼主| 发表于 2007-9-6 10:18:27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章 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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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年前的市西精神病院。

  黄医生第一次看见周湘蓉的时候非常的惊讶,那时候他还是刚新进来的实习生,面对这样一个具有奇特气质的女人,自然难以把她和精神分裂者划上等号。要说周湘蓉其实长得并不美丽,但是配上她典雅的大家闺秀和清冷出尘的气质,就怎么看怎么漂亮,仿佛是一个天生吸引男人目光的女人。

  另一点黄医生觉得奇怪的当然是她的病情,在通常情况下她都非常正常,几乎看不出有精神分裂症,可一到吃饭的时候,但也只要你给她烧的比较好的饭菜时,她表现出来的揭斯底里和疯狂,甚至可以说是自残,让任何一个医生和护士都不寒而栗。因此,为了她不再发作,她是这个医院唯一一个伙食最差的病人,她吃的东西简直可以用猪食来形容。

  “这个不好吃!”黄医生曾经在周湘蓉用手抓着一盘白饭加水煮青菜的晚饭时候说过这么一句话。

  可当时周湘蓉的反映却出户意料之外的冷静,只用一种冷冷的,没有平仄的语调问黄医生:“那好吃的东西是什么?”

  “是什么?”黄医生没想到周湘蓉会反问自己。

  “嘻嘻!”周湘蓉突然笑了出来,眼睛里闪着一种近乎痴狂的光芒,道:“当然是人了!”说完,她还舔了舔嘴唇,仿佛她刚刚吃的并不是白饭加青菜,而是香喷喷的人肉。

  黄医生对于这个回答自然只能把它归类于精神病人的胡言乱语而已,但是自从那次对话以后,黄医生对周湘蓉总是特别关照,而她似乎也察觉了这一点。

  有一天晚上,当黄医生巡房的时候,周湘蓉突然叫住了黄医生:“黄医生。”

  “怎么了?”黄医生奇怪的问,周湘蓉平时是很少主动搭讪医生或者护士的。

  “您有孩子了吗?”周湘蓉用眼睛直直地盯着黄医生。

  “啊,有个闺女!”黄医生笑着回答。

  “那…”周湘蓉转过身面壁着墙,缓缓的道:“她长大了以后不要让她考**大学!”

  “啊?为什么?”黄医生一下子愣住了,**大学可是这个省甚至全国都有名的好大学,况且周湘蓉不就是那个学校的研究生吗?为什么她会叮嘱自己这个?自己的孩子才刚刚出生,为什么周湘蓉却特地嘱咐了这个奇怪的建议?周湘蓉没有回答黄医生的问题,只是从那天起,她开始一句话都不再说,直到今天。

  **************

  “您的意思是说她没有再说过一句话?”我看着眼前戴着眼睛的中年男人,没想到如此斯文的一个男人竟会有黄娟,也就是娟子这样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儿。当然,也正因如此,我和方蕾才有了向他打听周湘蓉的特权。

  “是啊!”黄医生有点无奈的叹了口气,道:“相当初我是反对娟子她考**大学的,而且我想她那时候的成绩也考不上,没想到!鬼使神差,竟然让那丫头超常发挥考了进去!”虽然对当年周湘蓉的奇怪嘱咐并不太在意,可是不知怎么的,随着年龄的慢慢增长,心里对她的这个建议也渐渐感觉到古怪,而越是觉得古怪就越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考进去。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女儿娟子还是以正好上线的分数进了这所大学。

  “那,请问现在周湘蓉的情况怎么样?我们可以去看看她吗?”我询问。

  “看她啊?”黄医生摸了摸下巴,最后才勉为其难的道:“你们见可以,但只能在门外。因为最近她好象变得非常具有攻击性,有好几次都把医生和护士弄伤了。”

  “她除了具有攻击性还有别的什么反常的地方吗?”方蕾问。

  “这…。”黄医生想了一会,道:“她大概总觉得身体很痛,因为她总不时的摸自己的身体,看神情好象是觉得痛的样子。可是她有不说话,我们根本不知道她是不是觉得痛!”

  “这样啊!那我们现在能不能看看她?”我站了起来礼貌地向黄医生询问,黄医生笑着把我们引向了一个白色的走廊。

  走在那条走廊上,耳朵里不时的传来一些病人发病时的尖叫声和哭闹声,整个世界仿佛都已经疯了,充斥着人性最后的模样。透过一间间病房门上的玻璃,我看到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似乎离我们很远。那是一个已经没有了人性的尊严和自由的世界,正常人没有办法了解的世界。

  也许是很少有外来人来探视的缘故,当我和方蕾走过走廊的时候,那些房间里的病人都透过那扇玻璃紧紧地盯着我们,那是一种奇怪的眼神。当我慢慢的审视,甚至是拿一种观看的态度望着他们的时候,我不禁在想,这个时候,到底是我在观看着他们,还是他们在观看着我?

  慢慢的走到走廊的尽头,黄医生指了指最后一扇门,轻声道:“就是这间。”

  我和方蕾走上前,透过门上的那块小小的玻璃,我看到了一个披头散发,戴坐在床沿边上的女人,常年对于伙食的自我虐待让她严重的营养不良,几乎已经瘦的皮包骨头,那露出的手臂已经可以用包身工里芦柴棒来形容。一张脸也已经完全变形,只是一个还包着人皮的骷髅而已,长长的头发也枯黄的象把稻草,完全看不出黄医生描述的清秀模样。那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睛周围如熊猫一样的黑眼圈,眼神呆滞和无神。

  我有点不忍的叹了口气,究竟是什么,让一个人可以如此折磨自己,这样的生存,真是比死还要可怕。

  “她好象很安静。”方蕾转头对黄医生道。

  “不要惊动她!”黄医生向我们摆了摆手,示意我们尽量小声说话。

  明了的点了点头,我和方蕾有观察了她一会,发现她根本就没有望我们这里看过一眼,只是坐在那里发呆。看来是没有什么可以查了,我和方蕾有点遗憾的对望了一眼,方蕾转身就向黄医生感谢的笑了笑。

  我低头看了看手表,也准备转身离开。就在转身的那个刹那,我的眼睛瞥到了玻璃上的折射,那一眼,却让我当场僵在了原地。

  原来明明只有周湘蓉一人的房间里,竟然在玻璃上折射出了两个人影!其中一个是周湘蓉,而另一个,居然是一个拥有着惨白的脸和周围满是鲜血的青黑色嘴唇的男人身影。这个男人正从周湘蓉的身后紧紧地抱住了她,而满是鲜血的嘴正死死地咬在了周湘蓉的肩膀上!

  什么东西?我紧张地望向房间里,可这回就什么也没有看到,只看到周湘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痛苦的神色,然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好象感觉到了疼痛!

  疼痛?肩膀?我的神经马上吊了起来,刚才的鬼影是真实的吗?我往后退了一步,没有看向房间里,而是仔细注意了一下门上的玻璃。

  那个鬼影!刹时出现在我眼前,这一会竟然转头死死地瞪住了我,我一愣,那个鬼影居然朝我张大了嘴,仿佛要把我吞下去一样,那张开的大小已经把鬼影的整张脸都撑满了。在我眼里,出现了一个只有一张大嘴的鬼脸。

  “怎么了?”方蕾注意到我的脸色不好看,关切的问。

  我没有说话,而是一把把方蕾拉到了我身边,示意她看门上的玻璃。

  “怎么会这样?”当看到那个鬼影后,方蕾皱起了眉头。就在我和方蕾不知接下去该怎么办的时候,原先还沉默不语的周湘蓉突然朝我们这里望了过来,狠狠地瞪着我们。

  然后,她突然一下子从床沿边跳了起来,直直地向我们这里冲了过来,到了门口,仍然没有停顿,竟然一头撞到了门上!

  “嘭!”巨大的响声让我怎么也想不到就这样一幅阿富汗难民的身体居然也可以有如此强大的爆发力,禁闭的门一阵剧烈的颤抖。

  “怎么回事?”黄医生冲到了门前,看见了周湘蓉正不断的用身体冲击着门,那嘎吱嘎吱的声音不知道究竟是门还是她骨头摩擦的声音,我觉得耳朵一阵刺痛。

  “快来人!”黄医生一边用身体抵住门,一边朝身后已经吓呆了的小护士大喊。

  “没用的!”方蕾摇了摇头,因为玻璃的折射中,那鬼影也跟在周湘蓉的身后一起撞着门,而每一次的激烈撞击以后都可以看到鬼影的眼睛越来越血红,仿佛是闻到了血腥味的猛兽一样。

  “我来!”方蕾一把推开了黄医生,双手按住了眼看就要被撞开的大门,口中念念有词,而双手按住门的部分也开始在空气中出现了一圈圈的涟漪,撞击的震动正被这奇怪的涟漪吸收掉了所有的能量,撞击产生的震动越来越小。虽然周湘蓉和鬼影的撞击力度并没有减少,但门就是纹丝不动。

  “你在干什么?”黄医生不解地看着方蕾,走上前想要阻止她。我连忙一把抓住了黄医生的手臂,不让他再上前一步。

  “你干什么?放开我!”黄医生不满的冲我嚷嚷。

  “她在阻止他!”我看了看方蕾,她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阻止?”黄医生刚想再说什么,忽然,周湘蓉不撞门了,而是静静地站在门口,和我们只有一扇门之隔。然后,周湘蓉和她身后的鬼影,脸上同时露出了一种奇怪的笑容,看的人心发毛。

  再然后…。。

  只见周湘蓉突然在我们伸出了她已如鸡爪一般消瘦的双手,还没有等我们了解她的意思,她突然把右手伸进了自己的嘴里…。。

  啃了起来!

  嘎吱…。

  嘎吱…。

  嘎吱…

  就算是有一扇门的阻隔,她啃咬自己手指的声音仍然清晰地从门那边传了过来,顿时,空气中只有她咀嚼自己手指的诡异声响,那声音仿佛正慢慢地侵入到我的脑子里,我只感觉到耳朵里,脑子里,一阵尖锐的刺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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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
 楼主| 发表于 2007-9-6 10:18:34 | 只看该作者
  而她此时的脸部表情竟然是愉悦和仿佛得到这个世界最美味的食物那样的舒坦和兴奋,鲜血,正从她的嘴里流了出来,顷刻间,满手的鲜血。就在她的咀嚼之间,嘴巴的张合之时,我可以清晰的看见已经被她咬下的手指皮肉在口腔和牙齿见不停地被撕裂研磨,手指尖已经露出了有点粉红色的指骨。

  “啊~~~!”黄医生终于第一个叫了出来,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一把推开了也是发愣中的方蕾,一用力,居然就把房门推开了。

  “不要!”可惜方蕾和我连阻止的时间都没有,黄医生已经凭着一个医生的职责冲了进去,想要阻止周湘蓉疯狂的举动。

  “啊!”又是黄医生的叫声,不过这回是惨叫,因为周湘蓉已经用那只被她自己啃食的露出指骨的右手向黄医生抓了过去。

  “黄医生!”我忙扶住了差点跌倒在地的黄医生,只见他的脸上已被抓出了五道血痕,这回倒是名副其实的九阴白骨爪了!

  “小心!”我眼看着周湘蓉的爪子已经伸到了方蕾的脸前,这可不妙!我可不能让这个疯女人破了我未来老婆的相,想到这里,我的身体已经冲到了方蕾和周湘蓉之间,只觉得眼前血光一晃,我的肩头已经火辣辣的一阵疼痛。

  “林逍!”方蕾担忧的叫声让我分了分神,周湘蓉身后的鬼影已经向我飞了过来。

  “退!”方蕾从身后的一声大喝中也飞来了一道黄色的符纸,向鬼影的面门打去。

  鬼影的身影向后退去,我一见他已经离开周湘蓉一段距离后马上向周湘蓉扑了过去,在黄医生和方蕾,以及闻声而来的医生护士的尖叫声中一个擒拿手,已经把周湘蓉反手扣在了地上!而方蕾则紧紧地盯住已经退在墙边的鬼影,让它没有办法上前。也许是鬼影意识到了危险,竟然一眨眼就消失了踪影。当我回头望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一片白色的墙壁。

  接下来自然是一阵鸡飞狗跳的忙乱,等把还在疯狂中的周湘蓉送到医务室急救等一阵折腾完毕以后,我已经一身的汗水,觉得比跑完两千米还要惊心动魄耗费体力。这个时候,我开始从心底里佩服起精神病院的医生来。

  “真是对不起!”黄医生大概觉得是自己的疏忽才会让我们遇到这种事情,不住的向我们道歉。我们也只有客气的摇头,又不敢把其实是鬼在作祟的事实告诉他。

  “请问!”临走前,方蕾问:“请问这些年来是谁替她付的医药费,又有谁来看过她吗?”

  “医药费一直是她母亲用汇款的方式给我们医院的,而且这些年来只有她刚进来的时候她母亲来看过她一次,后来就再也没人来看过她了。”黄医生回答。

  “那…”方蕾有点不好意思的问:“能您知道她母亲的住址吗?”

  “这个啊?”黄医生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们医院是不能随便把病人家属的信息告诉别人的,对不起了!”

  “哦,这样啊!没关系!”方蕾似乎早就料到这个回答,也就客气的点了点头。

  寒暄了一阵以后,我和方蕾起身告辞。就在我们转身离开的时候,方蕾又对黄医生说道:“这个是见面礼!”说着,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绿色玉佩递给了黄医生。

  “这怎么行?”黄医生忙摇头。

  “这个不值钱的,只是被一个师傅开过光,说是能让身体健康!”方蕾硬是把东西塞在了黄医生的手里,顺便又补了一句:“当然也可以辟邪!”

  “那…。”黄医生捏了捏手里的东西,还是不想收下。

  “就算是我们谢谢娟子的回礼吧!”我插嘴道:“娟子帮了我们很多!”

  “是吗?”黄医生一谈到自己的女儿就笑了出来,道:“我那就收下了。”

  “要随身带着才有效,再见!”方蕾和我见他收下了东西,也就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黄医生的办公室。

  一路上,方蕾告诉了我,那个玉佩是有驱鬼辟邪的功效的。虽然不能把那个鬼影制服,但也至少能保黄医生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而让我感到奇怪的则是,鬼影去了哪里?我和方蕾都已经一点也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仿佛刚才是一场噩梦而已。

  走出市西精神病医院的时候,太阳已经西下,在一片如血的夕阳中医院的大楼就象是一头暗藏在黑暗里等待着夜晚降临的野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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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
 楼主| 发表于 2007-9-6 10:20:29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一章 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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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了?”方蕾和我已经坐在了回学校的出租车上,一路上我沉默无语,有点心不在焉的瞥着车窗外渐渐暗下的天色。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累!”我给了方蕾一个安慰的笑容,轻轻把手按在了她的手背上。

  “你伤没完全好,真不应该让你跟我过来。”方蕾疼惜地握了握我的手。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刚想再说什么,眼睛却突然瞥到了街角处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于波吗?

  “司机,停一下!”我忙对司机道。

  “干什么?”方蕾看着我,问。

  “我刚看到了于波!”我说着,就准备下车,方蕾也准备跟下来,却被我阻止了。

  “你先回学校,说不定李洋需要你帮忙!”我道。

  “可你…”方蕾有点担心我单独一个人。

  “没事的,我又不是小孩子!”我笑着拍了拍方蕾的脸,道:“我去去就回来!”说完,示意司机继续开车以后就忙朝于波刚才的方向追了过去。

  虽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但是街上的灯光还是让我能够清楚的看到前面的于波。此时的他正提着两大袋的东西,看样子仿佛是刚从超市采购回来。

  不知怎的,我没有赶上去,而是选择了静静地跟在了他的身后。于波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我跟在了他身后,一路上都只顾着低头赶路。不一会,他和我就走进了一个居民小区。难道这就是他住的地方吗?

  刚走到一幢楼房的大门口,一个胖胖的女人就冲了出来,气势汹汹地走到于波的面前,劈头就嚷嚷:“喂!你管管你家那死老头子好不好?是神经病的话就送医院,要不然关在家里会影响到别人的!”

  于波没有说话,只是拿眼睛瞥了一下那女人,想绕开她。

  “你这什么态度?”胖女人推了一下于波,道:“你老子是神经病,难道你也是啊?”

  “谁神经病了?”于波突然冷冷的冲胖女人道。

  “你…”也许是于波眼里凶横的光芒让胖女人也畏缩了不少,支吾了半天才道:“今天你们家老头子吵了一天,害的我都没有办法睡觉,我可是要上晚班的!”

  “哼!”于波轻蔑地哼了一声以后就没有再理那个胖女人,而那个胖女人似乎也畏惧着什么,没有再追上去,只是站在于波身后气呼呼地插着腰。

  看着于波上了楼,我才慢慢走了过去。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于波的父亲的事情,在学校里的时候他从来不提他父母,而我因为父母早逝,也很少会在言谈中主动问到别人父母的事情。可听胖女人的说法,好象于波的父亲是个精神病人?这是怎么回事?如果是病人的话,又为什么不送医院哪?

  带着这个疑问,我慢慢的上了楼,就在寻找于波的踪迹时,二楼传来了于波的声音:“爸,你又干什么了今天?”

  我站在一楼和二楼的楼梯口没有再走上去,似乎他的父亲没有回答。

  “爸!”于波似乎把买来的东西放了下来,道:“爸,我们进去好不好?”

  我站在那里,犹豫了好一会,最后还是走了上去。

  “林逍?”于波此时正扶着一个样子痴痴呆呆的老头,看见我的出现一脸的惊讶。

  “哦!我刚才在附近看见你,就跟过来想看看你了!”我搓着双手,开始后悔上来和他见面了。

  “全看到了!”于波自嘲的笑了笑,道:“那进来吧!”

  说着,于波扶着老头进了屋,而我也马上帮忙把地上的两大袋东西提了进去,发现里面居然全都是一些最便宜的泡面和饼干,这些东西我恐怕是咽都咽不下去。

  走进屋,房间里的摆设几乎让我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八十年代,老旧的家具和几乎没有什么电器摆设,还有就是墙上那些发黄的老照片。看来于波这些年来过的并不好,可在学校里的时候虽然也知道他的家境并不富裕,却没想到竟是如此光景。

  “你就吃这些?没营养的。”我把东西放到了桌子上。

  “随便坐!”于波的气色有点发黑,似乎是营养不良的病人,而那个老头看上去非常地苍老,满头的白发和爬满皱纹的脸,还有就是那双呆滞无神的浑浊眼睛,让他仿佛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可以了,为什么要这么讲究?”于波淡淡的道。

  “这…这是你父亲?”我问。

  “是的。”于波点了点头,道:“是老年痴呆。”

  老年痴呆?我有点难过又无奈的叹了口气,这种病是最让人无奈的病情了,即使是活着也成了一种负担,不再认识自己的亲人,甚至连自己都已经迷失了。

  于波扶老人坐下以后,老人似乎想起了什么,拿起放在床头的一个相框痴痴的看了起来,那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的照片。即使是梳着那个年代最普遍的两个麻花辫也不能掩饰她身上的美丽,尤其是一双桃花眼,想当年一定也是勾人魂魄的吧!

  “这是我母亲。”于波在一旁解释,“我爸只记得她年轻时候的样子。”

  我环视了周围,似乎大多数的照片都是这个女子的,照片上的她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似乎整个世界都为她在喝彩。当然,吸引我注意的倒是另一张放的很大的集体照片,似乎是毕业照的样子。再仔细一看,居然就是母校80届文学系的毕业留念。

  “你父亲是也是我们学校毕业的吗?”我问。

  “是的!”于波点了点头,道:“我父亲当年可是文学系的才子,而且又爱好摄影,所以我母亲的很多照片都是他亲手照的。”

  “怪不得你也这么喜欢摄影。”我一边说着一边望向那一排排曾经年轻的脸,按照于波的样子我努力寻找想从他们之中找到他的父亲,就在我想转头问于波那第二排的左起第三个是不是就是他父亲时,突然,他父亲左边的一个人脸仿佛动了一下,似乎熟悉的脸扭曲在了一起,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鬼脸,就是刚才在精神病院里看到的那张鬼脸!

  然后,那张鬼脸的头上似乎多出了一双伸向空中的手,还在动,手指渐渐成了爪状,向我伸了过来!

  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却碰到了身后的于波,回过头去,却看见一脸古怪神色的他,眼睛里闪着一种让我心寒的杀意。

  “怎么了?”他的声音平平的。

  “那是谁?”我再看向照片,一切如常,没有什么鬼脸和手。

  “我父亲。”于波冷冷的回答。

  “那他身边的是谁?”我有仔细看了一眼照片,照片上的男人似乎在哪里看到过,再仔细一回想,我突然感觉到浑身冰凉。那个男人,不就是江华吗?自己曾经在阿宝和李洋收集的资料上见过他的照片!

  “不知道!”于波摇了摇头,道:“应该是我父亲的同学吧!”

  “是吗?”我留心看了看照片,发现第一排的女生中有个人似乎和周湘蓉有点相象。

  “你还有什么事吗?”于波突然很不客气的问,似乎有赶我走的意思。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我只好称有事,急急忙地向于波道别,离开了他家。

  就在我走后,于波才从那张毕业照后面又拿出了一个相框,那是两男两女的合照,看样子他们的交情似乎非常好。这应该就是于波的父母,而另一对,居然就是江华和周湘蓉。

  于波摸了摸照片上自己母亲的脸,又看了看仍然傻傻地抱着母亲照片的父亲,脸上露出了一种奇怪复杂的表情,厌恶、心痛、不甘,又或是…。仇恨?

  走出于波的家,我还回想着刚才的那张毕业照片。看样子于波的父亲应该和江华和周湘蓉是同班同学了。可惜他父亲现在的了老年痴呆,要不然向他询问一下倒是一条很好的线索。

  等一下!如果说他父亲很喜欢摄影的话说不定能从当年的那些老照片上看出些端倪哪?想到这里,我又忍不住想转身重新上楼。

  这样折回去好吗?自己有什么理由把那些照片借来哪?刚才于波的意思自己并不是看不出来,再回去似乎有点不讨好。

  算了!过几天再来说说看吧!我没有再折回去,心里一边盘算着到时候怎么开口向于波借老照片,一边向学校走去。

  **********

  “哎?林逍哪?”李洋看着一个人回来的方蕾,问。

  “他碰到了以前的一个学长,所以离开一会。”方蕾回答,看了看站在李洋身边全副武装的阿宝,只见她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拿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瑞士军刀。背上还背着一个硕大的旅行包。更夸张的还是额头上居然还绑着一个旅行用的头灯。

  “阿宝,你这是干什么?”方蕾忍着笑,问。

  “准备下防空洞啊!”阿宝拍了拍背后的旅行包,道。

  “下你个头啊!”李洋忍不住拍了拍阿宝的小脑袋瓜,没好气的道:“学校不是说了不让我们进吗?”

  “那就自己进啊!笨蛋!”阿宝向李洋做了个鬼脸。

  “怎么进?铁门都锁着哪!”李洋无奈的道。

  “那就打开它啊!”阿宝贼贼地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奇怪的铁片,朝李洋面前晃了晃。

  “万能钥匙!”李洋立刻叫了起来,然后看着阿宝,问:“你该不会…。?”

  “这样不好吧,阿宝!”方蕾表示反对。

  “那你们有更好的法子吗?”阿宝问李洋和方蕾,并且开始了她进一步的诱导好宝宝们使坏的勾当:“再说了,我们只是进防空洞看看,又不会拿学校一样东西!难不成里面还有宝藏吗?”

  “这…”我们正义凛然的李洋同志第一个经受不起了小恶魔的诱惑,再说他也对那个防空洞非常的好奇。

  “就这样说定了,今天晚上就去那里看看!”阿宝提议。

  “去哪里看啊?”我推开了李洋的房门,正好听到了阿宝的话。

  “你回来了?”方蕾笑着迎了过来,道:“阿宝说今天晚上去防空洞,当然是自己把锁撬开!”

  “阿宝你还有这本事啊!”我感叹的看了阿宝一眼,欣然道:“好啊!”

  “林逍!”方蕾皱了皱眉,道:“你怎么也跟着起哄!”

  “可案子总要查啊!”我无奈的摊了摊手,然后对阿宝道:“不过你不能下去!”

  “啊!为什么?”阿宝不服气的道:“门要我撬,却不让我下去?”

  “因为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我笑着对气的快要跳脚的阿宝道:“你今天回去帮我查一下当年江华所在班级的学生名单,并且特别要查一个姓于的人。”

  “为什么?”阿宝还是不甘心。

  我简略的把刚才在于波家看到的毕业照片说了一下,然后道:“我总觉得于波的父亲和当年的那几件案子有关联,可惜他的了老年痴呆。没办法问。”

  “那…好吧!”阿宝无奈的点了点头。

  “那你也不能去!”方蕾突然对我道:“你伤还没有完全好。”

  “你难道要我让你一个人去?”我问。

  “可能有危险!”方蕾道。

  “有危险的话我更不能让你一个人去!”我说完,也没有等方蕾再说话就一把拉住她往门外走去,只丢给李洋一句话:“晚上十点以后我们再来找你们去那个防空洞!”

  嘭的一声关上自己的房门,我把方蕾搂在了怀里,让她有点不知所措的站在了那里。我闻着她头发上的清香,轻轻的在她耳边道:“我要我们在一起,我不要和你分开!”

  方蕾的身体只动了一下后就紧紧依偎在我怀里,用双手环住了我的腰,我感觉到了她手里的力量。

  “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我也同样担心你。所以…”我捧住了她的脸,道:“今天晚上让我跟着你去,好不好?”

  “你啊~~!”方蕾吸了吸鼻子,道:“真拿你没办法!”

  “呵呵!”我知道她是同意了,高兴地搂住她一阵狂亲,道:“老婆大人就是好!“

  “谁是你老婆了?”方蕾娇怒地捶了一下我的胸口,但是眼神里确实无比的温柔和幸福。

  幸福?原来我还有幸福的权力和给让别的女人幸福的能力,曾经以为我就这样一个人一辈子孤单的生活下去,却没想到上天给了我方蕾。这是我何其之幸?而印雪,你哪?我却没有机会再给你幸福。如果有一天,我再遇见你,又以何面对你?以眼泪?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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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
 楼主| 发表于 2007-9-6 10:21:03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二章 水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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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的学校没有一点声响,也许只有微弱的呼吸声飘渺在我的周围。压抑的树木暗影如黑暗的幕帐一样向我们盖过来,那在微风中微微摇摆的,是树木的影子还是恶魔的尾巴?

  我们站在老实验楼的底楼楼梯口,在拐角处的红色铁门因为年久的关系早已经形成了一块快斑驳的锈迹。那原先的红色油漆却依然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如此醒目,仿佛是真的人血那般,眼看就要滴落在地。

  阿宝开锁的速度倒是让我们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看来她倒有当职业小偷的天分。推开这扇油漆大门,我却感觉仿佛推开了通往阴间的大门。那从里面扑面而来的冷风让我们所有人都浑身发抖。空气中夹杂着一股发霉的呛人味道,阴湿的风发出呼呼的声响,如狼似虎。

  “阿宝,你回去吧!”我接过阿宝手里的手电筒,对她道。

  “可是…”阿宝显然很不放心,整张小脸都扭在了一起。

  “乖!听话!”一旁的李洋突然拍了拍阿宝的肩膀,道:“明天我带你去吃这里最有名的小吃,好不好?”

  “恩…。”阿宝俏皮的眨了眨眼睛,道:“你买单?”

  “当然!”李洋笑着回答。

  “那好!”阿宝看了我们三人一眼,道:“我回去查资料了,然后明天早上我们一起吃早饭!”

  “好的!”方蕾笑着点了点头。

  望着阿宝回去的身影,我又看了看李洋,想开口让他也不要去,可嘴刚动了一下,就被李洋重重地按住了肩膀。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看了我一眼。那时候,我知道我再说什么都已经没有用了。只好叹了口气,三人走进了那个防空洞里。

  借着手电筒的亮光我们可以看见防空洞的设施,似乎非常简陋,还算光整的墙壁上还有着一些老旧的灯泡,但是因为极其潮湿的原因电线似乎都已经受潮短路了。不过,就算完好也是亮不了的,这里的样子根本就没有通电。

  整个防空洞似乎都非常的潮湿,除了我们的脚步声和呼吸声之外,就是滴答滴答的水滴声了。空气中弥漫着霉味,那墙壁上大块大块的惨绿色绒毛状物体大概就是霉斑,如上帝的随意的涂鸦一般形成了一幅幅奇怪的画卷。

  我走在三人的最后面,手里的手电筒发出的黄色灯光让前面方蕾和李洋的身影显得那么不真实,我觉得他们的身影在浮动,那是一种透过水汽的奇妙现象,仿佛是涟漪在空气中展开,模糊了我的视线。

  渐渐的,我感觉到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心慌意乱的心跳声大的让自己听的一清二楚。舔了舔嘴唇,我觉得一阵口干舌燥,心里开始莫名的烦躁。仿佛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遗忘在了角落里,我感觉到一种挖空心思以后却仍然找不到答案的虚弱无力。

  眼前出现了一个拐角,我有点落在了后面,眼看着他们二人在我眼前转过了那个拐角,我的脚步却没有跟上去,而是停了下来。身体和意识仿佛成了敌人,就算再想跟上前,我的身体仍然没有动。

  觉得头上好象有什么东西,慢慢抬头…。。

  印雪?!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此时的印雪正倒吊,不,应该说是倒立在防空洞的天花板上,她的头发却没有垂落下来。我只看到了她秀发间苍白的面孔。

  “印雪?”我几乎是无力的呻吟,她却没有动,只是倒站在那里,眼睛血红。慢慢的…。滴落出了血泪。

  啪答~~~!

  那是血泪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同时,原先那些老旧的灯泡全部亮了起来…。。

  好亮!我感觉到所有的光线都照射在了我身上,那是一种如被火烧一样的灼热感。

  印雪?我看见印雪的身体正在急速的往后退…。

  不!不要走!

  我发疯似的追了上去,那一盏盏的灯光如走马灯一样的在我身旁走过,一闪闪的,黑暗和光明的交替中我只追寻着她,没有恐惧,我只想追到她。

  可…。为什么?我始终没有办法追上你?印雪?你在逃避我吗?

  急速的奔跑中我早已经忘记了还有方蕾和李洋,只觉得整个防空洞就是一条狭长的走廊,空无一人,只有我在追赶着印雪。

  突然!就在我以为快要追上她的时候,所有的灯泡又啪的一声集体熄灭了,没有了光线,一切重新回到黑暗中。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手里的那个手电筒早已不知所踪。

  呼呼~~~!

  只有我呆立原地的呼吸声,我没有办法再看到印雪,她在哪里?

  “印雪!印雪!”我只能在黑暗中徒劳的呼唤着她的名字,这一刻,我觉得好孤独,那是被至爱抛弃的孤独和恐惧。

  再抬起头,我向黑暗的远处望去,一扇门出现在那里,在黑暗中显得如此突兀。可我没有别的路可以走,只有走上前,慢慢的打开。

  那里面还是一片黑暗,就在我微微发愣期间,仿佛是黑暗的舞台上突然打出的一道光线,光线下面,是两个孩子的小小身影,一男一女,可他们的脸我没有办法看清楚。

  “哥哥,吃饭了!”小女孩似乎在玩着过家家的游戏,把一个玩具小碗象模象样的递到了小男孩的面前。

  小男孩似乎并不领情,而是道:“什么也没有吃什么?”

  “那哥哥喜欢吃什么?”小女孩问。

  “凡是好吃的就喜欢!”小男孩把玩具小碗推给了小女孩。

  “那我长大以后就烧好多好多好吃的东西给你吃好不好?”小女孩讨好的问。

  “你会烧吗?”小男孩不相信。

  “会!一定会!”小女孩连忙点头。

  “那就等你会烧了再让我吃吧!”小男孩站了起来,道:“我去别的地方玩了。”

  说完,小男孩不等小女孩的反映,就朝我这里跑了过来,随着他越走越近,我的身体却渐渐冰冷。

  那是我!那是我小时侯的样子!

  “哥哥!”小女孩在儿时的我身后拼命的叫着,而那个我却理也不理她,径直向我这里走来。

  怎么这样?我想伸手拦住我自己,可伸出去的手却从“我”自己的身体里穿了过去,一眨眼,儿时的我已经消失不见。

  “哥哥!”小女孩仍然在幽幽的呼唤着,手里捧着一个小碗向我慢慢的走过来。

  她是谁?她究竟是谁?我不断的问着自己,努力在搜寻着我所有的记。可是徒劳无功,没有一点记忆的残留可以告诉我她是谁?我感觉到她仿佛是一个再陌生不过的陌生人,可心里又让我感觉到她或许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怎么办?

  为什么?

  我站在那里,没有动,我只希望她能够再走近一点,我想看清楚她的脸!

  “哥哥!给你吃!我烧的,为你烧的哦!”小女孩已经走到我的面前,可她的脸仍然模糊,仿佛被黑布遮掉了视线。她小小的身体正努力把一碗东西递到我面前,我慢慢的伸出了手,接了过来。

  当碗里的东西呈现在我眼前时,我几乎差一点就把整个碗扔了出去。只见里面居然是两只人手,两只看来已经被烧成红烧凤爪一样的人手!

  干瘪的皮肤已经被酱油烧成了黑红色,那黑色的指甲似乎还刚刚被修剪过,一阵恶心的呕吐感直冲我的喉咙。

  就在我把碗扔出去的那一刹那,那两只红烧人手突然向复活了一般向我的面目飞了过来,我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这两只手死死地掐住了脖子!

  呼吸困难!我连忙伸手去扳那两个手,不知是不是红烧酱油的缘故,这两个手触手油腻,怎么用力都没有办法扳下来。可呼吸却越来越困难,喉咙象是被刀割一样的疼痛。渐渐晕眩的我已经跪倒在了地上。

  脖子里感觉一片滑腻,而鼻子里却闻到了阵阵香气,那是类似红烧蹄膀的味道,正从那两只死死掐住我脖子上的手散发出来。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原来美食也可以要人的命。

  “啊~~!”我仍然在挣扎着,眼前的小女孩却突然变的清晰起来,那是一张已经腐烂的小脸,从她已经没有眼珠的黑洞里,正向外张牙舞爪着一条条长长的蛆虫,蠕动着,却没有从眼洞里掉落出来。而从她已经腐烂的只剩下一个洞的鼻子部位也看到了无数正在她脑子里翻爬的蛆,好象这就是它们的窝一样。

  这时候,我已经感觉不到恐惧,她仍然在幽幽的呼唤着哥哥,我却渐渐听不到。只觉得有人在不停的摇晃着我的身体。

  第六章于波

  “林逍!林逍!”李洋的声音在我耳边突然变的好响。

  “啊?”我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什么也没有!只是全是汗水,几乎已经把我整个人都淋透了。我还是站在那个拐角处,手电筒正紧紧地握在我手里。李洋和方蕾正站在我面前,一脸的关心。

  “灯,灯亮了!”我望着墙壁上的灯泡,它们还在黑暗中沉默着。

  “你怎么了?灯怎么可能亮?”方蕾抓住了我冰凉的手。

  “不,灯亮了!小女孩!”我喃喃自语着,刚才的景象如此真切,不应该是幻觉,是真实存在的记忆。

  “林逍!”方蕾不安地摸了摸我的额头,道:“算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不!灯!”我甩开了方蕾的手,走到一盏离我最近的灯泡前,伸出手,一把拉了下去。

  卡拉~~~卡拉~~

  仿佛是机器启动的声音,拐角处的墙壁上立刻出现了一道已经打开的门。

  “这…是什么?”李洋看着打开的门,从里面飘出阵阵奇怪的气味。

  “你怎么知道这个机关的?”方蕾紧紧抓住了我。

  “我…。”我傻傻的看着那打开的门,道:“我不知道!”

  “先不管这么多了,要进去看看吗?”李洋好奇的问。

  “不要!”方蕾似乎是叫了出来,异常坚决的道:“现在,我们回去!”

  “可这个…”李洋不甘心。

  “别进去!”方蕾拉住了李洋,然后又看着我,一字一句的道:“我们回去!”

  “回…。回去?”我觉得那里面有什么东西吸引着我,我好想进去看看。突然,那门里的黑暗中仿佛闪过了一个小小的,白色的身影!

  那个小女孩?我一下子就冲了过去…。

  “林逍!”方蕾在身后的叫声听的是如此清晰,可身体已经冲了进去,我感觉到门在我身后轰然一声的关闭,把方蕾和李洋隔绝在了我身后。

  “林逍!林逍!”方蕾拼命的敲打着刚才还是门的墙壁,可惜任凭她怎么用力,墙壁都纹丝不动。再拉那个灯泡,也没有任何动静。林逍,仿佛凭空消失在了空气里。这让方蕾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是即使面对强大的敌人也无法感受过的恐慌。

  “方蕾,你冷静一下!”李洋拉住了已经把手都敲红的方蕾,道:“你别担心,他不会有事的!”

  “可他一个人在里面!一个人!”方蕾冲着李洋大叫。

  “不要急,他会没事的!”李洋象是在自言自语。

  “对了!”方蕾道:“我们可以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机关啊!”

  “那这样吧!”李洋道:“我来找其他的机关,你守在这里不要动,说不定他等会就出来了!”

  “这…”方蕾担忧的看了一眼墙壁,最后还是妥协的点了点头。

  *********

  我在哪里?这是什么地方……

  我讨厌黑暗…。。

  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空气中飘着浓重的霉味,呛的我的喉咙一阵干咳,甚至连嘴里都觉得一种苦苦的怪味。

  我摸到了墙壁,毛茸茸的,粘腻在手上,一种恶心感让我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脚下不时的踢到一些东西,声音好象是罐头滚落在地上的声音,划过我的耳朵。

  随着我慢慢的摸索,我猜这大概是一间不算大的房间,里面还堆积着不少东西,可惜这个地方实在太暗了,我怎么也没有办法看清楚。

  渐渐的,眼睛虽然也慢慢习惯这种黑暗,我终于可以依稀辨认出一些事物。而眼前的一个足有大半个人高的物体吸引了我。这个物体在黑暗中静静地埋伏着,当我慢慢走到它面前的时候我才看清楚,这居然是一个超大型的水缸。里面黑黝黝的,我一时竟看不清楚里面是否还有水。

  伸出手,就在我摸到水缸表面的那一刹那!我感觉我的眼前仿佛有一道特别刺眼的闪电划过,那个时候,水缸原本不透明的缸体仿佛变成了一层玻璃,电光火石的瞬间!我看到了水缸里的东西!

  那是一具已经高度腐烂的尸体!身上的肉几乎已经被水泡的散了架,那些白色的肌肉组织因为水的浮力而游离在了骨头上,仿佛只要轻轻一剥就能让骨肉分离。尸体的脸已经完全面目全非,而那耷拉在外的,已经因为水而膨胀成平常一倍的眼球仿佛仍然可以转动,正死死地盯住了我…。。

  我连忙放开了摸在水缸上的手,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水缸里的水面上冒出了气泡,在我没有意识到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那水的表面就突然浮出了一丛黑色的…。头发…。。

  象是水草,渐渐上浮…。

  渐渐上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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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6 10:22:11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三章 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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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的头发在水中缓缓的摇摆着,一只已经腐烂的接近白骨的手正从这一丛黑发中慢慢伸了出来,直直的伸向了天空。

  是谁?

  我没有逃,也没有地方可以逃…。

  那根根的手指开始动了起来,仿佛在弹奏着一首乐曲,是来自地狱的乐曲吗?那钻进我耳朵里的,好象磨皮刮骨的声音让我痛苦的捂住了耳朵。可不行,这声音还继续在我耳朵里回响着。

  那手慢慢的向下形成了一个爪型,仿佛是从水里抓出了什么东西…。

  是一个头盖骨…。。

  一个已经一半是骨头一般是肉的人头…

  那裂开的嘴仿佛是在对着我笑…。。

  它张开了嘴…。。

  嘴里却是一团鲜红色的东西,好象是一个人体组织…。。

  人头在慢慢的咀嚼嘴里的东西,已经腐烂不成型的脸上竟然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那是一种吃到了好东西以后的笑容。就在这个时候…。

  “林逍!”方蕾焦急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过来,我回头,看见她已经满脸焦急的冲了过来。

  “方蕾?”我一把抱住了她,问:“你们怎么进来的?”

  “是我找到的另一个灯泡,也是机关。”李洋也跟了进来,当他看见水缸里的手时脸上立刻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问:“这是什么?”

  “死人吗?”方蕾这才注意到了水缸里的东西,这时水缸里只有一只伸向天花板的手而已,根本没有什么人头。

  方蕾想走上去看却被我死死的抓住了。“小心!”我心有余悸的朝方蕾摇了摇头,道:“这里竟然还会有尸体,放在这里应该有很长的时间了。而且刚才…。”我顿了顿。

  “刚才怎么了?”李洋问。

  “这尸体会动!”我紧紧盯着水缸,道。

  “是尸变吗?可现在好象没动静了。”方蕾皱着眉看了看周围满是灰尘的地面和堆积在一起的东西,仿佛是一些罐头和压缩饼干之类的东西,看来这里应该是一个小型的储藏室,却不知道是谁把这些东西放在了这里。

  “我看这个水缸应该是用来储水用的,没想到最后却放了尸体!”李洋小心翼翼的朝水缸走了几步,那只白骨一样的手只是静静的停在那里,仿佛是一个落水人的求救。

  “你说他会不会就是那个江华?”我突发其想,看尸体腐烂的样子应该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而江华的尸体又恰巧一直没有找到,说不定真的是他!可当时的警察难道没有搜查过这个防空洞吗?又或者说他们虽然搜查过却没有进入到这个储藏室里。那么,这个藏尸的人又是谁?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地方?

  “要报警吗?”李洋为难的瞄了一眼水缸,问。

  “当然要报!难道就看着这东西放在这里吗?”虽然有点不想见到倪明那张脸,可处于一个法医的职责所在,我不能眼看着一具尸体就这样呈尸于此。

  “那可又要看见那位队长的脸了!”李洋似乎也不太喜欢他,无可奈何的朝我们努了努嘴,道:“不知道到时候他的脸色会不会很难看?”

  ***********

  他的脸色当然会很难看,简直是铁青的一张脸,当然,他看我的眼神也象是在看什么妖怪猛兽一样。我望着他的脸,忽然很想笑。

  “就这些了吗?”倪明望着我、方蕾还有李洋,问。

  “是的。”我们异口同声的回答了他的笔录,周围警察拍摄现场的闪光灯在我们周围一闪一闪的,在这个黑暗的防空洞里显得那么不自然,我感觉到眼前总有白光闪过,那水缸里的尸体也不断在我眼前回闪。

  回过头,一名法医已经从水缸里把尸体捞了出来,空气中立刻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让人作呕,又让人浑身发毛。我看见了法医脸上露出的奇怪表情,再看看那具尸体,似乎因为在水里泡的太久的缘故,这个身体似乎一碰就会散架,腐烂的肉正耷拉在骨头上。

  而那个水缸,因为光线的缘故,我这次总算清晰的看到了它的水面上漂浮的东西,那是一粒粒已经被绿色的霉点所沾染的暗黄色脂肪粒。而水面的一圈,也就是缸体接触的地方已经被黄黄绿绿的东西所缠绕,似乎还有什么蠕动的虫子在里面翻滚着它们软软的身体。我看见周围的一些警察脸色发白,一幅就要吐出来的样子。

  “好,谢谢你们的配合。但是我会保留对你们私闯这个防空洞的追究权。”倪明冷冷的看着我,我无所谓的眨了眨眼睛。

  “那我们可以走了吗?”方蕾问。

  “小史,送他们出去!”倪明把一个留着平头的年轻警察叫了过来,吩咐他把我们带了出去。

  一走出防空洞的大门,好几个学校领导样子的人正聚集在那里,似乎对这个防空洞有点感冒,根本不敢走到门口,而是离了好大一段距离。见我们出来,一个秃头老头就向我们走了过来,道:“请问你们就是发现尸体的人吗?”

  “是的,什么事?”我问。

  “这样的…”老头有点为难又有点无奈的道:“对于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你们能不能先不要向外界透露?”

  “哦?”我扬起了眉。

  “这件事情恐怕对我们学校的声誉不好,况且也会让学生们觉得恐慌。哦,我是这个学校的副校长,叫陆沛。”陆沛尴尬的笑着。

  “这样啊~~~!”李洋在旁边转了转眼珠,道:“那我们私闯防空洞的事~~~~”

  “哦,这件事就算了!”陆沛马上意会到了李洋的意思。

  就这样,在校方和我们的心照不宣之下,防空洞尸体的事情自然就没有向外界透露半分,而警方那里也出乎意料的没有半点风声,仿佛根本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情一样。这倒让我们觉得有点不知所措起来,本想去打听一下尸体的法医检查也不知从哪里下手。

  不过就在我们觉得线索都断了的时候,阿宝倒给了我们一个意外的惊喜。

  “你们快来看!”第二天的中午,阿宝就抱着一大堆的东西闯进了我的房间。

  “看什么?”李洋问。

  “我通宵查到的资料啊!”阿宝很没淑女风度的把东西全扔给了李洋,然后一头倒在我的床上,道:“困死我了!”

  “是什么?”方蕾接过了李洋手里的一大堆东西,拆了开来,首先看到的是一张打印出来的照片,是集体照片,更确切一点来说是一张毕业照。

  “江华的毕业照?”我惊讶的看着照片,这张照片我在于波的家里曾经看到过。

  “你叫我查的姓于的他们班级就一个,叫于剑。当时他就已经结婚了,他老婆叫卓佩慈,虽然只是这个学校的一个图书管理员,却也是出了名的美女。”阿宝起身从那一大堆资料里抽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笑的风情万种,那双桃花眼水汪汪的。

  “哇,他老婆真漂亮!”李洋有点羡慕的看了看照片上的女人。

  “不过可惜,后来年纪很轻就死了!”阿宝惋惜的道:“是车祸。”

  “车祸?”方蕾看了看照片,问阿宝:“查到当年是谁撞的吗?”

  “是一个外地开来的大货车撞的,不过奇怪的是…”阿宝把一叠资料翻了一下,道:“当时那个司机说什么也不认是自己的过错,说是她自己突然冒出来的。”

  “冒出来的?”我皱着眉看了看资料,资料上说当时卓佩慈的确是被这辆大货车当场撞倒,不过那是因为当时道路旁还停着一辆车,刚好挡住了司机的视线。当时通常人在这个时候总会先在那辆停着的车旁看一下后面有没有车开过来,但卓佩慈却似乎根本看都没有看就冲了出来,结果就被当场撞死。我再看了一眼当时的现场照片,突然一个小小的身影吸引了我的注意。那只是一个侧影,但是我还是觉得他很眼熟。

  “当时还有什么人在场?”我问。

  “好象是她儿子,叫于波!”阿宝回答。

  “于波?”方蕾看着我,问:“这不是你学长吗?”

  “可是他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情。”我回答。

  “他没有提起的事情一定还不包括这个了。”李洋翻着资料,抬头对我道:“江华的那个情妇很可能就是卓佩慈,也就是于波的母亲。”

  “怎么会?”我非常惊讶,于波的父亲虽然已经年老,又有老年痴呆,可看照片上年轻的于剑还是非常英俊高大的,再看江华,反而并没有那种白马王子的感觉。倒更象是个弱不禁风的书生。

  “可资料上说在江华失踪之前就已经有人经常能看到他们两人在一起,而且态度暧昧。”李洋回答。

  “照我看啊,于剑的嫌疑最大!”阿宝自以为很明白的晃着脑袋。

  “妻子和别的男人有染,自然会怀恨在心。可是当年的另外两个死者和他有什么关系?”方蕾问。

  “谁说当年的那两个一定是被谋杀的?一个病死一个自杀啊!”阿宝回答。

  “你想的倒简单。”李洋拍了拍阿宝的脑袋,道:“那现在最大的麻烦就是怎么才能找到证据证明他就是杀害江华的凶手,毕竟已经事隔多年。再说了,难道当年的警察会没有风声,会不知道于剑的嫌疑最大?”

  “那是因为他没有作案时间!”阿宝也不甘示弱的拍了拍李洋的头,道:“拜托你仔细看我后面的资料好不好?上面不是有当年的调查情况吗?”

  “不会吧?学术交流?”李洋不可置信的看着资料上写的,那时候于剑根本就不在这个城市,而是去了外省的一所大学交流学习去了,而且足足去了两个月,直到事情完全结束以后才回来。

  “那你还说他是凶手?”李洋冲着阿宝怪叫。

  “谁说他不可以中途回来杀了人之后再离开,而且恰好没有被任何人看到?”阿宝回嘴。

  “你们别闹了。”方蕾及时阻止了可能愈演愈烈的争吵,道:“不管是谁,反正现在线索只有一个。”

  然后她转向了我,道:“就是你那个学长,于波!”

  “你认为儿子会出卖老子吗?”我道。

  “总比你不去问强!”方蕾道:“而且当年的车祸也很蹊跷,你们不觉得吗?照片上的他似乎根本就没有哭!”

  “是吗?”我没有方蕾这么仔细,连忙再看了一眼照片上的于波,果然,没有哭,只是表情呆滞,难道是被吓傻了?很有可能,毕竟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在自己眼前总会受到惊吓的。

  “其实是不是他也无所谓了。”阿宝突然非常伤感的道:“他现在都老年痴呆了,再抓住他又有什么用?判一个这么老又已经痴呆的老人死刑吗?”

  是啊!难道真要我冲到于波的面前告诉他,你的父亲是杀人犯,现在就要拒捕他甚至判他死刑吗?人的罪过不一定要用死亡来赎,有时候某些惩罚甚至比死还要来的痛苦。况且我们现在根本没有证据,于剑当年的不在场证据太难推翻了。但是除了他,还有谁会和江华有着深仇大恨以至于要杀了他并且取了他的胃哪?

  接下来讨论的结果自然是另外三人逼着我去问一下我的学长于波,于是,在百般无奈之下我只有低头妥协。当然,条件是方蕾陪我一起去拜访于波的家。这样就能看见于波的父亲,说不定有意外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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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6 10:22:33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四章 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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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点别扭的提着一大堆东西,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不该敲这门,可看了看旁边方蕾充满期待的眼睛,我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敲了下去。

  “咚咚!”清脆的敲门声打破了整座楼房的寂静,回声缭绕,我突然觉得这座大楼有种诡异的空旷。

  好久,门才被悄无声息的打开了,于波憔悴发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冷冷的看着我。

  好陌生!这是我从来都不知道的学长,他没有办法让我感觉到温暖,那个曾经在大学里给过我最多照顾的人,此时却如此陌生。难道说时间真的是最好的锉刀,可以把一切都磨平,包括友情。

  “学…学长!”我愣愣地开口,道:“这是我女朋友,经过这里就想来看看你!”

  “哦,是吗?”于波瞥了一眼方蕾,我感觉到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仇恨的意味。仇恨?他在恨方蕾吗?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于波把门打开让我们走了进去。虽然是下午两点,太阳最烈的时候,也应该是阳光最充足的时候,可他的房间却比上次我来的时候更阴暗和冰冷,仿佛是一月天里没有暖气的房间。我的脚趾都瞬间感觉到了那种冷气。他的父亲,于剑静静地端坐在床沿上,感觉象是一个已经凝固的雕象一样。他的面前正放着一碗象是方便面的东西,但是里面却没有任何的佐菜,仿佛就是酱油汤里漂了几根面条而已。

  “学长,你给你父亲吃的也太不营养了。”我把手里提着的东西递到了于波的面前,道:“这是给伯父的。”

  “他不需要!”于波冷冷的拒绝了我的好意。

  “这…。这样啊!”我想我现在的脸一定抽筋的很尴尬。

  “伯父,您好!”方蕾礼貌的向于剑点了点头。

  “你们来就是为了送这个的吗?”于波问。

  “是想来看看你和伯父。”我忙解释。

  于波没有再说话,只是让我们随便坐,开始认真的喂他的父亲吃起了面条,没有再说话。我和方蕾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局面,一时之间也开不了口。空气中安静的只有他父亲咀嚼面条的声音。

  良久,我才无奈的开口道:“于波,你听说过恶鬼山庄的传闻吗?”

  “干什么?”于波放下了手里的面条,道:“不要再和我提那个学校。”说完,他的脸上甚至闪过了厌恶的神情。

  “哦,这个…。我…我只是想问问而已!”我实在没有办法再打探下去,只好无奈的站起身体,拉着方蕾就告辞离开了于波的家,而于波似乎并不想挽留我们,只说了句谢谢就把我们送出了他家门口。

  可就在我们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在我身后幽幽的问:“你有喜欢过一个人吗?”

  “喜欢?”我回头看着于波,他的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我喜欢过一个人,可惜,她不喜欢我。”于波说完,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方蕾,然后就把门关上了,留下一头雾水的我。

  走出大楼,我叹了口气,对方蕾道:“没想到学长这么讨厌原来的母校。”

  “我看倒也未必。”方蕾道。

  “怎么说?”我好奇的问。

  “你刚才大概没有注意到,我明明看到书桌上放着几本书。”方蕾回答。

  “书有怎么样?”我问。

  “虽然没有看到书名,但是我看到书上贴有标签,上面有你们学校的名字。我想大概是从图书馆里借来的吧!”方蕾道。

  “真的吗?”我回头望向于波家的窗,却看见他正站在窗口愣愣的看着我们,可惜光线似乎特别暗,我没有办法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书?等一下,他母亲不就是我们学校的图书管理员吗?他会从学校借些什么书来看哪?是以另外一种方式纪念他的母亲吗?

  奇怪!我歪着头想了一会,问方蕾:“你真的没有看清楚书名吗?“

  “没有!”方蕾遗憾的摇了摇头,道:“被另外一本书压着我根本没看清楚,不过看来是一本通版都是彩页的书。”

  通版全是彩页的书?那又会是什么书?关于摄影的吗?于波一向对摄影非常感兴趣。大概是吧!我在心里对自己这么说。

  毫无收获的回到学校,李洋和阿宝不知去了哪里,而我却怎么也坐不定,仿佛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好一样的烦躁。看了看手表,才刚三点左右,而方蕾说要去拜访一个同门的朋友,只把我一个人留在了房间里。

  哎~~~!干些什么好哪?我烦躁的踢了踢脚,象个困兽一样来回走着。最后,我还是决定出去走走,而目标自然是我以前大学时候就一直光顾的图书馆。

  走进图书馆的时候里面几乎没有什么人,随意的从书架上抽了几本书,我找了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坐了下来。四下无人,倒是看书的好氛围。可是不管我怎么想用心看书,心却定不下来。总觉得书架后面有一双眼睛正偷窥着我,感到浑身不自在。

  翻开书又合上书,我觉得我只是在消磨时间而已。正懊恼之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这么看书的吗?”

  抬头,苏乔已经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面前,一身的黑衣,银色夸张的项链却把这份暗沉衬托的很好。尤其是那枚挂在胸口的,大大的圆形银饰,上面似乎雕刻了一些奇怪的花纹,让人看了有点头晕的感觉。

  “苏乔?”我笑着打着招呼,黑色的秀发被她高高的扎在了脑后,倒不失一份清爽和英气。

  “看不进去是吗?”苏乔坐在了我的对面,把她借来的书放在了桌子上。

  “你爱看这些?”我看着那些什么‘教你如何烧四川菜’、‘贝太厨房’、‘广式褒汤’不禁哑然失笑。

  “你笑什么?”苏乔有点不满的翘起了嘴巴。

  “哦!没什么,只是没想到我们的大心理学家居然还看这种书。”我感叹的道。

  “这有什么?烧一手好菜可是每个女人都应该做的,况且…”苏乔笑着拍了拍书,道:“不是说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住男人的胃吗?”

  “哦?这么说已经有哪位男士被你抓住了?”我开玩笑的说。

  “哎~~~!”苏乔无限伤感的叹了口气,道:“可惜现在还没有!”

  “呵呵!那你努力了!”我打趣。

  “是啊!努力!”苏乔也跟着起哄,然后似乎想到什么似的从那堆教烧菜的书里抽出了一本看上去非常旧,甚至连封面都已经发黄的书递给了我,道:“你看这本书,很有意思!”

  “哦?”我接过了书,一看名字倒很简单直白,就叫‘学烧菜’,不过打开一看里面,倒是非常有意思,居然密密麻麻地记着好多笔记,更确切一点来说应该是批注。以前听说有人喜欢在红楼梦这些小说旁边批注,这回倒是第一次看到竟然还有人会在学烧菜这种书上留下批注,甚至数量还相当可观。再仔细一看,原来是同一个人的笔记,清秀典雅,似乎一个女人的笔记。虽然看不懂怎么烧菜,但是上面的批注倒是非常专业,似乎不是普通人能写的出来的。尤其是其中一些指出书上烧菜的不足点和一些改进的方法,看来这个人对烧菜真的是非常用心了。

  “这也是这里借的吗?”我问。

  “是啊!而且是放在角落里的哪!我无意中才找到的。”苏乔笑着回答。

  “这上面倒还真是精华啊!”我把书还给了苏乔。

  “而且这后面的一段话更是好玩!”苏乔把书翻到了最后,读给我听:“烧菜是一种享受,能给心爱的人烧菜更是一种幸福。我现在就好幸福,我要烧这世界最好吃的菜给他,一切都给他,用最好的材料,烹饪出世界上最美的佳肴。”

  最好的材料?好吃的东西?我突然想到了周湘蓉,那个已经疯狂了的女人。摇了摇头,我不想再在这个时候想到一些不愉快的东西。

  “写这段话的人有着明显的偏执性性格,而且似乎对她口中的幸福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苏乔象是在分析病人一样。

  “哦?你怎么知道?幸福不幸福,外人怎么看的出来?”我好奇的问。

  “幸福是个人的事,可也是最容易被外人看出来的心理状况。我说她没有把握,是因为她这段话象是在宣言,一种对自己幸福的宣言。而真正的幸福,恰恰是最不需要宣言的。这只能看出她心理的不确定和彷徨,想要抓住,却不知道能不能长久,所以她才会偏执的认为只要能烧出好吃的菜给心爱的人就是幸福。幸福,又怎么可以单单用好吃的菜来衡量。”苏乔似乎有感而发,继续道:“况且,一个人内心所想的又怎么会怎么轻易就写在一本不是自己的,甚至可以让任何人都看的到书上。这不正好证明她内心的不确定吗?”

  “真服了你!”我看着眼前认真万分的苏乔,道:“就这么一段话就断定别人的幸福,那你看看我,幸不幸福?”

  “可以说幸福又可以说不幸福。”苏乔看着我的眼睛,我的心开始莫名的跳动非常。

  “怎么说?”我问苏乔。

  “幸福是因为你有朋友有爱人,似乎什么都有。可实际上,有没有只有你自己心里最知道。”苏乔淡淡的道。

  有朋友,有爱人?有吗?

  我当然有!

  可为什么,心里却不踏实?

  “呵呵!说说而已。”苏乔突然站了起来,然后朝我晃了晃手里的书,道:“我要去寻找我的幸福了!”说完,没等我反映过来就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我的视野。望着她酷似印雪的背影,我不禁问自己,朋友、爱人,我都有了吗?

  有,我当然有!烦躁的翻着书,我没有办法让自己安下心来。窗外的天色越来越暗,我感觉到压抑,空气中有着暴风雨来之前的压迫感和潮湿,憋闷。

  我站起身,想在暴风雨之前回去,可就在准备离开的时候,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女孩的身影,藏在书架之后紧紧地盯着我。我的心一紧,身体也僵在了那里。那个眼神,好熟悉。好象在哪里看到过…。。?

  在哪里?

  我慢慢的走了过去,小女孩的头低了下来,我只看见她一头黑色的秀发正在慢慢枯萎变黄,瞬间就变成了稻草一样的颜色。

  她伸出了手,小手苍白的可怕,可指甲却是黑色的,尖尖的指尖上滴出了暗红色的血液,那血越滴越多,越滴越多,到最后甚至是如水龙头里的水一样流了出来,顷刻之间,小女孩周围的地板上就出现了一大滩红色的鲜血,好象如深滩一样冒着气泡,一股难言的恶臭让我差点吐了出来

  “次~!”小女孩突然朝我抬起了头,露出了她的脸,那是一张皱纹密布苍老的只剩下皮肉的脸,黑色的眼圈里有着一双可恐的眼睛,一双只有米粒大小的黑色眼珠的眼睛。正凶狠的瞪着我,嘴里发出了次次的声响。小女孩的身体,苍老不堪的脸孔,这种诡异的搭配让我不寒而栗。她原先白色的衣服瞬间变成了鲜红色,转身,竟然离我而去。那鲜红的身影在我眼前一晃而过。

  她想去哪里?我追了上去,在这充满书架的房间里我和她仿佛在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我只看到她一身的红衣和满头稻草一样的枯发,在跳跃中不断的回头朝我看,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眼睛渐渐变成了全白色,没有了黑色的眼珠。

  我的耳朵里突然传来了小女孩诡异的,如卡在喉咙里的尖笑声,那声音里充满了嘲讽和怨恨。还有一种声音…。

  那是男女欢好时的喘气声…。。

  就当我拐过一个书架的时候,她的红色身影突然不见了,而出现在我眼前的一幕却让我浑身冰凉和颤抖。一股怒气直冲我的脑门。我的幸福,仿佛在瞬间崩溃。

  那是李洋和方蕾,一个是我的朋友,一个是我的爱人,却在这个地方,在我的眼前,做着苟合之事!而方蕾的眼里闪烁的惶恐更让我看清楚了她已经衣衫半解的摸样,这个时候,我突然好象杀人!

  杀人?杀谁?李洋还是方蕾…。。

  我冲了过去,一把拎起了李洋,这个时候,我只想要鲜血,一股前所未有的对杀戮的渴望让我浑身都兴奋的颤抖,是的,兴奋…。。

  这个念头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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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6 10:22:53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五章 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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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干什么?”一个陌生的女人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定睛一看,刚才手里抓的还明明是李洋可现在已经换成了另外一张陌生的,年轻男人的脸。再看向方蕾,根本没有,而是另外一个女人,此时的她正无比尴尬而又愤怒的看着我。

  “你神经病啊手里的男子粗鲁的把我的手打开,迅速的提上了裤腰带,而他身边的女人刚慌张的整理着衣服。原来这一切都只是我的错觉?根本没有什么李洋和方蕾的苟合,一切都是假的。

  朋友,爱人,没有背叛!

  我此时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整个人顿时感觉轻松了很多,那是一种彻底的放松。当然,眼前的一男一女大概是来图书馆偷欢的学生情侣而已。

  “神经病一男一女虽然嘴里骂骂咧咧的,可毕竟刚才的事情传出去并不光彩,也就没有再找我的麻烦,而是马上牵着手离开了,独独留下我一个人还站在那里发呆。

  刚才的幻觉???

  我摸了摸隐隐作痛的脑袋,那个红衣小女孩究竟是谁?她想干什么?我环顾四周,层层的书架和白色的灯光,似乎一切都再正常不过,可我心里仍然突突地跳的厉害,仿佛在什么地方,正有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我自己。我感觉就像是被野兽盯住的猎物,无处可逃。

  而刚才那一闪而过的对杀戮的渴望也让我一身冷汗,那种感觉,仿佛是从血液的深处浮上的欲望,一种再自然不过的本能。有人说所有地人在潜意识里都有着杀戮的欲望,那是从远古时代的祖先里继承过来的本能。一种动物的本能。我不知道刚才的感觉是不是,只觉得那是一种冲上脑门地欲望。没有止境。

  如果有一天,朋友和爱人真的背叛了,我会杀了他们吗?

  一想到这里,我浑身都不舒服起来,好象三四天没有洗澡的瘙痒感,我摸了摸脸。转身走出院图书区。

  慢慢走到了图书馆的服务台,不过显然这个时间来借书的学生非常少,所以那个扎着一个马尾辫的图书管理员居然趴在台子上睡着了。我非常小声地叫了她一声,没有反映。无奈的笑了笑,我把半个身子都伸到了服务台里面,想要把这个管理员拍醒。

  而我也就在这个时候无意中瞄到了她旁边的那台电脑。上面居然还是刚才苏乔借出去书名:《学烧菜》。可这并不是让我当场僵在原地的原因,而是它上面的一串近期出借名单,上面赫然有着这两个名字:王一娜、秦晓丽!

  这……不就是那两个受害者吗?

  巧合……?

  还是……预谋?

  我发现我已经找到了这两个受害者地共同点,可为什么?杀人凶手为什么要以这本书的出借名单为杀人目标?他又是怎么知道这个出借名单的?象我这样无意中看到的,又或者是处心积虑的预谋?

  等……等一下!

  如果杀人凶手以这个出借名单为杀人目标的话,那么下一个……不就是苏乔?

  一想到这里。我立刻扔掉了手里的书,狂奔了出去。不管我现在地猜测是对还是错,我不能让苏乔在我的眼皮底下出什么意外!因为……因为她长地太象你了,印雪,当年我没有办法阻止你的死亡,今天,我无论如何不能让她死亡。一个如此象你地人!

  “苏乔!苏乔一路狂奔回来的我没有片刻停顿就直冲苏乔的房间。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己的心跳居然可以如此之快,几乎就要从喉咙里跳了出来。

  也许是我的声音实在太大声了。在房间里的苏乔还没等我跑到她房间门口就已经把门打开了。

  “苏乔我急冲冲地跑了过去,却没有注意到后面已经下到楼梯口来的方蕾。

  “林逍?”苏乔一脸迷惑的看着我,我走上前一把扶住了她的肩膀,急忙问:“你没事吧?那本书哪?”

  “我?当然没事了,你怎么了?什么书?”苏乔好奇的问。

  “就是那本你给我看的《学烧菜》啊我道。

  “那本啊?我借给别人了。”苏乔回答。

  “借给别人了?借给谁了?”我急忙问道。

  “我一个朋友,她正好是这个学校的心理学老师,以前是我的大学同学。她说这本书很有意思就拿走了。怎么了?”苏乔拢了拢头发。

  “那本书不要借我道:“那个变态杀人凶手很有可能就是以这本书的出借名单为杀人目标的。”

  “是吗?”苏乔皱了皱眉,抬了抬头,望向我身后。

  “林逍方蕾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传来,我这才注意到此时我和苏乔颇为暧昧的姿势,我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仿佛要把她搂到怀里。

  “哦,方蕾我忙放开了苏乔的肩膀,却看见方蕾眼里一闪而过的不安。

  “你刚才说变态杀人凶手的事情是怎么回事?”方蕾看了我和苏乔一眼,问。

  “是这样的我忙把刚才在图书馆里看到的全都说了出来,当然,我特地隐去了李洋和方蕾在一起的那段幻觉。

  “真的吗?”方蕾抿了抿嘴,问苏乔:“苏小姐……”

  “叫我苏乔吧苏乔打断了方蕾。

  方蕾礼貌的笑了笑,又看了我一眼,道:“苏乔,看来你最好把这本书还回图书馆。”

  “有用吗?”苏乔突然调皮地笑了出来,道:“如果那个变态杀人凶手真的是以出借名单为杀人目标的话不管我有没有看,或者其实已经借给了别人,这名单上面早就有了我的名字。再还回去不也没用?”

  “这……”我为难的抓了抓头发,道:“那怎么办?等着那个变态杀过来吗?”

  “等着瞧喽苏乔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说:“是祸躲不过

  “可这样太危险了。”方蕾不赞同地道:“不管林逍的想法是对还是错,现在开始你总的小心应付才对

  “是苏乔开玩笑似的向方蕾敬了个礼,道:“听从长官命令。”

  “你……哎方蕾有点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好了,反正你现在还是先把那本书要回来再说我严肃的对苏乔道。

  “知道了苏乔把门带上,对我道:“我现在就去要回来总可以了吧

  “我陪你去。安全我马上接口,然后转头对一脸担心地方蕾道:“我去去就回来。”

  “嗯……”方蕾深深的看着我,半天才道:“那你小心。”

  “放心我了然的拍了拍方蕾的手,我知道,她只是象印雪而已,她不是印雪。没有人可以替代印雪。

  **********

  也许是因为暴风雨即将到来的原因,校园里几乎空无一人,长长的,两旁由合欢树构成的道路上没有其它人,只有我和苏乔两人低着头快步走着。空气中有着风雨将来之前特有地潮湿气味,淡淡的,缓缓的,飘散着大地特有的芳香。

  碎石铺就的道路上撒满一地的合欢树地针状花瓣,其实这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花瓣,只是合欢树花的花萼而已,却以一种无比妖娆的姿态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粉红的色泽,那是象征着爱情里的浪漫。如针的形状,那确实象征着爱情里地残忍。互相伤害,又互相缠绵悱恻。也许这世界上任何一个感情都是如此,在美好里总有着残忍。所以我特别喜欢这种树,连名字都非常特别。

  踩在还是刚刚凋落下来的花瓣上,我感觉到脚下地柔软。看着身旁苏乔粉红色的脸颊,这景色仿佛成了一副美人花雨图,那飘落地花瓣已经轻轻的落在美人的一头秀发上,如别致的头饰。

  “你看什么?”苏乔侧着头问我。

  “看这花瓣,再美也会凋落。”我盯着地上的花瓣,有些早已经被人的脚印踩踏的面目全非,却无刚飘落下来的美丽。

  “那是因为世间成群物都需要轮回。”苏乔抬头看着正飘落下来的花瓣,慢慢的道:“但如果有人不肯轮回,那可怎么办?”

  “不肯轮回?”我看了看苏乔,她的脸上平静无波。

  “因为有太多的眷恋,和……”苏乔突然止住了,只是紧紧地盯着我,不发一言。

  “和仇恨,是吗?”我笑了出来,这世间唯有爱和恨可以让人不肯轮回。

  “也许苏乔拂去了头发上的花瓣,道:“有也许是爱和恨的交织。”

  “是吗?”我淡淡的应了一下,没有把话题接下,也许是因为心中的恐慌。恐慌?是的,恐慌,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慌。

  默默的走在苏乔身后,她的背影简直和印雪一模一样,那是我眼中永远的疼痛,直灼灵魂。深深的吸了口气,我再次告戒自己,她已经走了,没有了,即使形体上再象,灵魂也不可能象了。恐怕在一生中,我也无法再找到那样的灵魂了,如此深爱我的灵魂。

  “到了。”苏乔突然停了下来,我抬头一看,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教师宿舍下面。

  “你等一下,我上去把书要回来。”苏乔道。

  “好的,我在这里等你。”毕竟女教师宿舍还是不进为妙,我决定乖乖站在这里等。

  “马上就下来苏乔冲我挥了挥手,就走上了宿舍楼。

  我独自一人站在楼下,天色越来越阴暗,灰黑色的天空仿佛就压在我的头顶上,让人倍感压抑。那暗沉沉的天空正逐渐被一团团黑色的乌云所涂鸦,绘制成一张张奇怪的脸。

  我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天空却在这个时候如被撕裂一般闪过一道明亮无比的闪电,晃的人刺眼,世间万物在那一刻都被渲染成了苍白色,所有的物体瞬间都变成了白色。

  抬头,我却看见白色的宿舍楼顶站着一个鲜红色衣服的人影,一个小小的人影。那张脸,这刹那如此清晰,血红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东西,只有红色的血泪,还有她如日本艺妓一般的苍白脸孔,血泪滑下之处,那白色的脸上就裂开了一条条细缝,从那里面喷涌出黑红色的液体。

  我眯起了眼睛,天地之间从未有过的明亮,一切在我眼睛里只剩下了亮白色的光晕。就在这一片光晕中,一个黑色的人影仿佛从天而降,我没有移动半步。

  嘭的一声巨响,我听到了无数骨头碎裂开来的声音,还有脑袋撞击到地面上的声音。

  那个时候,天上的雨水和飞溅开来的血水同时飞溅到我的身上,我感觉好痛,那液体就象针扎一样穿破我的皮肤。

  我低头,一具已经摔得接近四分五裂的尸体静静的躺在我眼前,刚才还是生命的物体现在已经成了一堆垃圾都不如的废物。

  那裂开的脑袋里黄色的脑浆已经泻了出来,流了满满一地,却被磅礴的雨水瞬间冲刷的无影无踪,我只看到鲜红色的血液和黄色的脑浆混合在了一起,然后又被雨水参杂,慢慢的在我眼前消失。

  死者的脸朝上,露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表情,是害怕或是惶恐,又象是解脱。我只在意她的一双睁的奇大无比的眼睛,里面的眼珠正在慢慢缩小,仿佛还在转动。

  慢慢的……

  慢慢的……

  转向了我,我感觉到她张开了嘴巴,在说什么……

  可是……

  对不起……

  雨声太大,我听不见!

  空气中的雨水清新味道正慢慢被血腥味遮盖,我感觉到空气中奇怪的波动,贴着我的皮肤,游走进我每一个毛孔。

  好冷,是因为在下雨吗?

  我冷冷的看着这具尸体,没有任何恐惧,也许我的心已经麻木,又或许是早已习惯。

  然后,我听到从宿舍楼里传来的阵阵嘈杂声和尖叫声,好多人奔了出来,无数个人影在我眼前晃动,我却看不清楚她们的长相,所有人脸上都是空白一片,如无脸鬼一样游走在我身边。

  直到……

  直到苏乔的呼唤声在我耳边幽幽的响起,我这才意识到我已经浑身湿透,全身冰凉。抬头看见一脸惊恐的苏乔,她的脸色好苍白,雨水已经打湿了她的头发,黑色的发丝紧紧的贴在额头上,脖子上,那样的她,柔弱而无助,她眼里的水雾让我想起了多年以前的印雪,那个晚上,也是雨后的夜晚,一样的湿润,一样的诱惑。

  我闭起了眼睛,在周围人繁杂的声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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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
 楼主| 发表于 2007-9-6 10:23:54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六章 古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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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已经停下了,这场来的快,去的也快的暴雨,仿佛只是要来祝贺一个人的死亡。

  好冷,全身都是冰凉的雨水,我感觉身体正在不住的发抖着,即使是手里的热水也没有办法让我感到一丝热意。

  抬头望着苏乔,她的脸此刻白的如玉瓷一样晶莹,眼睛黑亮的如黑宝石。

  “你怎么样啦?”苏乔看着我,道:“警察很快就来了。”

  “我想倪明看到我铁定要抓狂了。”我自嘲的把水一饮而尽,看着宿舍楼外围观的人群和静静躺着的尸体,前一刻还有生命的东西就这样离开了人世原来这一刻可以发生的如此迅速又简单。只是从一个高空落下,就全部结束。

  “她是我的朋友。”苏乔的脸上露出一种怪异的表情,是痛惜还是后悔,又或许是歉疚?

  “那个借走那本书的人?”我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是的。”苏乔低下了头,用双手捂住了脸,好一会儿,才缓缓的道:“我不该借给她!”

  “不对。”我摇了摇头到,“凶手是按照出借名单来杀人的,可她没有在名单上怎么会被杀呢?”

  “我不知道,不知道。”苏乔有些情绪激动的摇着头,道:“她明明刚才还跟我说话哪,还要我吃喜糖哪!她就要结婚了,她绝对不会自杀的!”

  “那就是谋杀!”我看着已经空了的水杯,感觉杯底仍有水一般的波动着。

  “可你不是说凶手是按照名单来的吗?”苏乔问。

  “那只有一个可能。”我抬头看着苏乔,道:“就是凶手无意间看到了她在看这本书,也就认为她肯定是从图书馆借来的,就下了手。”

  “你是说...”苏乔问,“这个凶手刚才很有可能就在这个学校?”

  “或者说根本就是这个学校的人?”我听到了警车的声音,那是一种非常揪心的声音,我一直就觉得奇怪,难道警车就非的用这种非常扰心的声音吗?我们为什么不能用一种跟平和的声音?

  再次闭上了眼睛,我不想看见倪明的脸,不过很可惜,我知道这一次又是逃不了了。

  ......人

  我疲惫不堪的结束了倪明对我的盘问之后,总算走出了宿舍楼。庆幸这次总算有了不在场证明,完全排除了作案的机会,要不然倪明非把我拧送到警察局不可。苏乔却还是留在了宿舍楼,说是要为她的朋友,也就是死者古莲做最后的到别。

  刚挤出源源不断增加的围观人群,我的眼角就瞥见了一个人。

  于波命

  他怎么会在这里?我忙追了过去。

  “学长。”我在他身后叫住了他。

  此刻的他眼里布满了血丝,嘴唇却是发紫,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样子非常狼狈。

  “林逍。”于波谈谈的回应。然后似乎非常谨慎的看了我一眼身后,然后到:“你在这里干什么?”

  “哦,我刚才碰到了一件非常倒霉的事情。”我轻描淡写的回避了死人这个话题,问:“那你来干什么?你不是不喜欢这个学校吗?”

  “不喜欢并不代表不来。”于波道,“有时候越是不喜欢的东西越是要接近,人就是这样。”

  “是吗?”我走近了他,看到他的左手握着拳头,似乎从指缝见留出了鲜血。

  “刚才不小心摔的,雨天就是路滑。”也许看出了我的疑惑,于波主动把伤口在我眼前晃了晃,那是在大拇指上非常深的口子,几乎可以见骨,即使鲜血已经微微凝固,仍有丝丝的血水往外冒。

  “你还是去看一下医生吧!”我关切道。

  “没关系,小意思。”于波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道:“以前学跆拳道的时候受的伤比这个厉害好几倍也没关系。”

  “跆拳道?”我轻轻咕哝了一声,感慨道:“我已经好久没有练了,想当初师傅就总说我懒。”

  “是啊,他还说你天赋很好,就是不肯努力。”于波似乎也想回忆起大学的那段时光,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说到赵醒老师,我们已经好久师徒三个聚一聚了。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找他怎么样?”

  “这个啊......?”于波似乎并不想见他。

  “哎呀,难得有机会。”我硬是拉住了于波,此时我也是希望能够回到当初的日子,师徒三人其乐融融的日子,只是我不知道,这种日子已经再也回不来了。那时候的我,只是做着徒劳无功的事情以自慰而已。

  于波并没有挣脱我,可脸色一直不好看,我只好硬着头皮把于波拉上了去找赵醒的出租车。

  在路上,我给方蕾打了个电话,简单的告诉了她发生的事情,然后就和于波踏上了那幢充满中药味道的小洋房。而这次,我发觉空气中竟然还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是我太多疑了吗?

  可这个味道对我来说实在太熟悉了,不可能闻错。

  带着不安的心情,我和于波终于走到了赵醒房间的门前,那扇门给我的感觉却有着说不出的诡异,看上去是湿濡濡的,仿佛上面长了一层黑色的绒毛。发霉的气味让我呛的直想打喷嚏。转头想看于波的时候,我心里不禁一跳,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事物,也许是太暗的缘故,他的脸看上去整个的都在发着青黑色。眼睛深陷下去,嘴唇也是毫无血色的白色。那本来就消瘦的脸现在看上去更象是一个包着皮的骷髅头,甚至连脖子都是瘦的可以看见皮肤下面的血管,如果不是我知道他肯定是个大活人的话,我肯定会以为自己见到了一具僵尸。

  “谁?”我敲门以后,从门里传来了沙哑而低沉的问话声。

  “是我和于波啊,赵醒老师,我们来看你了。”我道。

  门里却没有了声音,只微听到一种沉重的呼吸声,然后是寂静无声的可怕,仿佛这个世界所有的声音都被怪兽吃了去。我甚至听不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再看旁边的于波,他的身体周围仿佛起了一层奇怪的白色光圈,那是焦距没有调节好的照相机透出来的呈象,那光圈还在波动,慢慢的,越来越大,仿佛是被惊动的气流,正以非常快的速度汇集起来。

  是什么?我揉了揉眼睛,再看,什么也没有了。

  就在这个时候,紧闭的门打开了,我看到了站在我们面前的赵醒,仍然是熏黄的脸色,发青的眼白,只是脸上此刻正挂着兴奋的神色。

  “快进来!”赵醒让我们进了房间,这回房间里到处摊着书,还好象是已经发黄的成年旧书,再仔细一看,居然全是用毛笔写的繁体字。

  难道是古书?

  我小心翼翼的不要踩到放在地板上的书。又看了看赵醒,问“老师,这些书...?”

  “我在找!”赵醒似乎兴奋的拿出了其中一本书道:“找古代防腐剂的出处。”

  “找到了吗?”于波突然插嘴。

  “这种防腐剂好象还有别的作用。”赵醒高兴的把书在我们面前扬了扬,道:“我因为要研究这个古代防腐剂的资料,所以经常会去古玩市场。没想到三天前居然让我碰到了一个人,她居然有好多古书。我就随便翻了翻,里面居然有好多关于这个东西的记载。我真是赚到了。”

  “什么人会有这么多的古书?”我皱起了眉头。难道是文物走私,这可是犯法的。

  “一个女人。”赵醒似乎对古书更感兴趣。

  一个女人?是谁,第六感告诉我这个女人肯定不简单,如果这些书是假的,她充其量不过是个文物骗子。如果是真的,那么她一定有问题。看赵醒的样子应该买了不少,这些书的价格一定不菲,他是哪里来这么多钱的?

  “老师,这一定花了你不少钱吧?”我试探着。

  “钱?”赵醒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埋头继续看书,道:“一共只不过一万块而已。”

  一万块?如果是普通的书,这价钱就太贵了。可如果这是真的古书,那这价钱就太便宜了。而且是一个女人,又是一个女人。不知怎的,我突然想起了林语嫣和她给我的那本书。她也曾经告诉我这本书是一个女人给她的,一个没有看到长相的女人!

  “这个女人什么样子?”我追问。

  “不知道。”赵醒抬头迷茫的看着我,道:“她穿了一件很大的连帽风衣,我看不清楚。”

  “那你就买她的东西,万一...”我惊讶道!

  “这又有什么关系?”赵醒无所谓的看了我一眼,道:“只要书是好东西就可以了。”

  “......”我实在无语,也许对于一个研究东西的学者来说,什么都没有比自己研究的东西来的重要了。

  “里面写了些什么?”于波突然在这个时候幽幽开口。

  “上面说这种古代防腐剂是出之月影族,可这个族是什么?少数民族里有这个族吗?”赵醒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答于波的问题。

  月影族?我的头立马就疼了起来,怎么这个族就像阴魂不散一样的在我身边出现?即使全部都消失了,仍然有书可以记载到他们。不过让我感到奇怪的是,这些书究竟出之谁人之手?我自己看的记载古代历史的书也不少,可从来没有看到过月影族的记载。而这些书竟然提到了它,而且还有防腐剂的资料。

  其实这些所谓的古代防腐剂一定就是我上次在地下洞穴看到的那些褐色液体,也就是用水晶眼珠通过无数人的灵魂提炼出来的东西。对于他们,我没有什么好感。需要无数灵魂才能得到的东西,用起来难道不会充满负疚感吗?

  “月影族?我也没有听说过。”于波摇了摇头,道。

  “还有。”赵醒象是在宣布一个重要的发现,道:“这种东西还可以提炼灵魂,灵魂!”

  我看着赵醒脸上因为兴奋而晕红的脸,突然感觉到好奇怪,这就是我的老师吗?这就是我以前尊敬的老师吗?是岁月改变了他还是岁月改变了我?以至于我已经不认识他了?

  “提炼灵魂?人真的有灵魂吗?哼哼!”于波一阵冷笑,道:“有灵魂的话,那也是充满了背叛和欺骗,没有人会有纯净的灵魂。”

  “提炼灵魂,那不就说明可以掌控人的生死?”赵醒似乎并不在意于波在说什么,而是自言自语的兴奋着。

  “什么灵魂?就算有,我也要那些犯罪的人的灵魂也受到惩罚!”于波近乎咬牙切齿的说着,我感觉到他们都在自说自话,似乎并不在乎没有人在听。

  他们都疯了吗?

  我看着眼前还在喃喃自语着什么的于波和赵醒,感到陌生。

  距离...

  那是遥不可及的...

  我没有插话,似乎也没有机会让我发言。我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心里却想着卖书给赵醒的那个女人。

  她是谁?

  她为什么会有这些书?

  她又为什么要卖给赵醒?

  她是不是也曾经把一本书给过林语嫣?

  不对,如果她就是把书给林语嫣的人,那么这也是四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难道这个女人事隔这么多年又再出现吗?这太不可思议了。就算当年她只有二十几岁的话,那现在论年龄的话恐怕这个女人也要有六,七十岁了吧?

  “老师!”我开口问道:“您觉得那个卖书给你的女人是个老太婆吗?”

  “啊?”赵醒楞了一下,道:“当然不是,我听她的声音可一点都不老!”

  不老!居然一点都不老?那就不是一个人了!

  可是...

  如果这个女人真的不老哪?

  也许放到以前,我肯定不会这么想。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我觉得已经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了。尤其碰到象田娘这种人!

  等一下!

  田娘......?

  我突然灵光一闪,难道这个女人就是田娘?她不会老,而且活的又长,就算她不是,她这么多年来总会知道一些和她一样的同仁们,说不定她会知道?

  想到这里,我立刻对于波和赵醒道:“我突然想起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先走了,再见!”说完,我立刻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离开了赵醒的家,直奔墨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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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
 楼主| 发表于 2007-9-6 10:24:17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七章 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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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女子妖娆又极具危险,一身雪白的衣服并没有让我感觉到有天使的感觉,相反,恰恰有种恶魔在我面前狡黠微笑的危机。

  田娘,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想我恐怕永远也猜不透你眼里若有若无的悲伤和凄凉,还有,淡淡,隐隐的,浅浅的,杀意!

  “你来找我是想通了吗?”田娘优雅惬意地靠在她的火红色的沙发上,仿佛如火焰中的一抹白雪,不会融化的白雪。

  “……”我突然无语,原先在路上所有想好的问话和措辞此时统统都被卡在了喉咙里,我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这么傻。如果是她有心隐瞒,自己即使再怎么问,又怎么会问出一星半点的结果?

  无力的瘫坐在沙发上,几天而来的压抑的郁闷和烦躁让我使劲地用手搓着脸,所有的一切仿佛在这一刻回放在脑海里。

  黑暗的防空洞…

  红衣小女孩…

  水缸里的尸体…

  自杀下坠的尸体…

  那一切,一切,我讨厌!

  “有什么烦恼吗?”田娘站了起来,起身给我倒了杯酒,那个香味我非常熟悉,幻梦唯心,奇怪而又玄幻的名字。

  “有很多。”我不客气的把酒拿了过来一饮而尽,刹那间,整个胸腔都被晕暖,人如坐在棉花上那样软绵绵的。

  “那就做我的徒弟,到时候就什么烦恼也没有了哦。”田娘的口气象是在诱惑一个天真孩童的小恶女。

  “是吗?”我有点轻蔑的瞥了她一眼,道:“你真的没有任何烦恼吗?”

  田娘的眼里立刻闪过一道寒光,那是及其孤独寂寞以后的人才会有地寒光。

  “不老,有时候,的确也是一种烦恼。”田娘自嘲的耸了耸肩。

  “你…”我吞了口口水,最后还是没有把想问的话说出口,而是转移了一个问题,问:“你怎么这么想让我做你的徒弟?因为我长的比较帅吗?”我想偶尔也需要幽默一把。

  “呵呵!”田娘立刻笑的花枝乱颤,好一会才道:“姐姐我比你帅100倍的男人都见过呢!”

  “哦?”我歪着头,一点也不脸红,道:“那我一定是长的比较象你认识的某个人罗?”

  “某个人吗?”田娘的眼睛里竟起了一层薄薄地水雾,那一种奇特的眼神,依恋还是厌恶,爱慕还是憎恨?

  “因为一个梦。”田娘坐到了我的身边,道。

  “一个梦?”难道做个梦就可以决定徒弟的人选了吗?

  “你相信预言吗?”田娘突然问我。

  “不知道,我想这些大多都是骗人的吧!”我回答。

  “那是因为现在所谓的预言家的确都是些骗子。可很久之前,也就是上古四大灵族还活跃在这片大陆上的时候,预言家是非常受尊敬的,而你们林家,生灵族的人有一个能力就是预言,可以通过星星的变化来预言,也就是曾经人们口中的‘星见’。而我们,死灵族的能力就是通过做梦来预言,也就是‘梦见’。可惜,你们的这个能力却被女神封印。”

  “封印?女神?为什么?”我好奇的问。

  “这我可不知道,那时候还是我师父的师父的师父在的时候的事情了。”田娘无奈道。

  “可女神又是谁?女娲?”我天马行空的瞎猜。

  “也可以说是吧!”田娘居然点了点头,道:“只是现在的传说里女娲在补天之后就死了,却不知其中还有一段很长的时间里,女娲就是统治这片大陆的女神,上古四大灵族也只不过是她的护卫而已。只是,后来却被女神所抛弃。”

  “抛弃?为什么?”我忙问。

  “因为背叛吧!”田娘淡淡的道。

  背叛?我们真的是背叛神的民族的后裔吗?怪不得,人的本性总是充斥着虚伪和背叛,原来自古就是。

  “那你‘梦见’了什么?”我问。

  “‘梦见’了你。”田娘笑着向我伸出手,道:“想不想到我的梦境里看看你自己?”

  “进入到你的梦境?”我想我的嘴巴一定张的好大,这不成了爱丽丝梦游仙境?

  “当然可以。”田娘把我的手轻轻的拉住,我感觉到从她的手心里传来一阵暖暖的,好像太阳般温暖的热流,正缓缓的进入到我的身体里,让我感觉好舒服,身体前所未有的放松感,周围的空气里似乎也变的非常清新,连呼吸都被感染了。

  是我刚才喝了酒的缘故吗?

  身体为什么这么轻?

  感觉好舒服,好想睡觉…

  我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身体…

  竟然…

  感觉腾空而起,飞了起来!

  再睁开眼睛,我看到了黑暗中高耸入云的高楼大厦,那些都只是轮廓。而我自己,正在这些高楼之中不停的穿梭,感觉如飞燕般灵巧。

  飞行渐渐慢了下来,所有的黑暗中只有那一盏昏黄的路灯显得那么显眼,我看到那长长的路灯下有一个男人的身影。

  他正斜靠在路灯上抽着烟,那些缭绕而起的烟雾把他的身影渲染的更加蒙胧,只单单从他的身影上来觉得熟悉和亲切。

  他是谁?

  那些恼人的烟雾,快点散开…

  慢慢的…

  我看清了他的长相,只是侧脸,但我又怎么会不认识他?

  那个男人,不就是我自己吗?

  只是‘我’为什么看上去这么孤独寂寞,眼睛里的冷淡和漠视似乎对什么都不在乎。‘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是过去的我?不,绝对不是。

  那…是未来的我?不,也绝对不应该是。

  我有方蕾,我有林遥。我还有李洋。

  爱人、亲人和朋友我都有了,我不应该还是这样寂寞,他们哪?为什么没有他们?

  我着急的四下张望,可似乎那个‘我’根本看不到我,他只是站在那里。不停的抽着烟,而我,也只能傻傻地半浮在天空看着我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我’突然转过身体,我终于看到了他整张脸!

  ‘我’的右眼…居然是碧绿色的,如翠玉般晶莹。那绝不是彩色隐形眼镜能仿制出来的效果。那一定是真的,真的眼珠的颜色。

  而更让我感到惊讶的,‘我’居然朝着我浮在空中的那个方向笑了出来,那个笑容,好奇怪!‘我’看的到我!

  “你是谁?”我不自觉的大叫起来。

  再仔细看了看眼前,只有同样一脸惊讶地田娘正紧紧的盯着我。

  “这是我第一次在梦里看到你转过身来!”田娘深吸了一口气,道:“那是你吗?”

  是我吗?我又怎么会知道?那别人梦中的自己,竟然如此诡异。碧绿色右眼珠让人望而生畏,仿佛是恶魔在暗夜里的瞳孔。我感觉到全身发冷。

  “那不是我!”我矢口否认,我不想要如此孤独寂寞的我。

  “是你又不是你。”田娘轻笑出声,道:“呵呵,看来我这个徒弟的人选可要重新慎重考虑了!”

  “最好不是我!”我不安地站起来,总觉得那个‘我’最后的笑容实在很奇怪。

  “我…我走了。”想到还在学校等我的方蕾,我已经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只想快点逃离。

  逃离谁?田娘吗?

  还是说……?

  在逃离那个梦境中的我?

  不管如何,我仍然快速的离开了墨湖,这次田娘并没有挽留我,也许她也在惊讶那个梦境中的我。

  走在路上,已经天色暗沉。今晚没有月亮,星星的光芒却也很明亮,照射到每个路人的脸上,给他们的脸上都涂了一层淡淡的,薄薄的银漆。一个个,都是没有生气的脸庞。眼睛里茫然又无知,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眼睛出了问题,总觉得那一个个人的身体边缘,都有一团团小小的黑气在胡乱的上下乱窜。

  我知道身后有人,可居然一点脚步声都没有,出奇的安静。就连马路上跑着的汽车,也有着一种诡异的宁静。只有…只有从无数人身上发出的奇怪的声响,好像是呼吸声,又好像是呻吟,是灵魂的呻吟吗?

  那种感觉,那种如影随形的感觉又来了?谁在悄悄跟在我的身后?她的呼吸仿佛都吐到我身后的背脊上,冷飕飕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明明周围全是人,可我仍然感觉到一种恐惧,一种仿佛只有我一个人是活物的恐惧。那身后,又是谁?

  白云?是你吗?

  还是…印雪?

  我快步疾走,终于快要到学校了。抬头,我忽然僵在了那里。

  学校的大门,甚至整个学校的上空都弥漫着一股股黑气。再定睛一看,又什么也没有了。周围的人,周围的声音,甚至是周围的色彩,一切一切都又似乎活了过来。人的脸上没有了那层银漆,表情也不再是僵硬。那些嘈杂的声音,那些活跃的颜色,都一下子回到了我的身边。

  我使劲闭了一下眼睛,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吗?

  就在我准备走进学校的时候,方蕾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林逍!”

  “方蕾,你怎么来了?”我看着方蕾快步走到我跟前,问。

  “担心你啊,都不知道你跑哪去了?”方蕾拉着我的手就往学校里拖。

  “方蕾。”我慢条斯理,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你听说过‘星见’和‘梦见’吗?”

  “那些?”方蕾抿了抿嘴,说,“那些都是巫术,你问这个干什么?”

  “哦,没什么!”我忙摇头,道:“随便问问而已。”

  “是吗?”方蕾看了我一眼,道:“我们快回去吧,李洋和阿宝正等着我们呢!”

  “哦,好!”我忙点了点头,随着方蕾走进了学校。

  踏入学校的那一刹那,我曾经回头看过我的身后,可我到底看到了什么?我始终都没有记起来,仿佛成了记忆里的一个断层。

  ***********

  “你总算回来了啊?”还没有进门,李洋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却看见他已经霸占了我的床,正以一个非常不雅的姿势躺在那里。而阿宝,正坐在一张椅子上无聊的数着自己的手指头。

  “你还真是霉星也,怎么跑到哪里哪里就有死人?”阿宝看到我很不客气的道。

  “因为我是法医,靠死人赚钱吃饭啊!“我没好气的拍了拍阿宝的头,看来好事不出门,坏事倒是传千里。

  “怎么样,亲眼看到有人摔在自己眼前的滋味怎么样?”李洋仍然调侃着。

  “还不错,没有当场吓晕!”我自我标榜了一下,一边还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了,你们就知道胡闹!”方蕾在背后打了我一拳,道:“苏乔好像也没有回来。”

  “她说要给她朋友理一下后事。”我回答。

  “可凶手可能就在附近,她很危险。”方蕾不放心。

  “放心,这么多人在一起,凶手没有作案机会的。”我安慰她。

  “但愿如此!”方蕾道。

  “对了!”李洋对阿宝道:“你不是说要等林逍回来告诉大家一个大线索吗?”

  “是这样的!”阿宝兴奋的从背后的大书包里拿出一张纸,道:“命案一发生我就溜到倪明那里去,假装说是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然后借个机会看了看那本《学烧菜》,然后又用电脑查了一下,你们猜,那些书上的笔记是谁写的?”

  “是谁?”李洋忙好奇的问。

  “卓佩慈!”阿宝把那张纸递给了我,上面只是一些复印的字而已,好像是记录图书出借情况的记录。可这些字好熟悉…

  不就是那本书上的字迹吗?

  这个记录是……?

  我仔细看了一下,心里已经闪过一个人名,恐怕再没有第二个人会记录下图书出借情况了,除了图书管理员,也就是卓佩慈。

  “这些二十年前的出借资料因为实在太多,学校图书馆居然全用扫描仪记录了下来。所以她的笔迹能够保存下来。”阿宝解释。

  卓佩慈?为什么?凶手会以一本卓佩慈曾经记录过详细笔记的书的出借名单为杀人目标,他恨她?还是…爱着她?

  当年的卓佩慈又真的是车祸死的吗?她死的这么突然,这么迅速。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来。

  而今天,一本有她笔记的书却成了间接杀人的凶器。也许,那上面会有一些她想留下又没有说出来的东西想要告诉别人。告诉别人谁才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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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
 楼主| 发表于 2007-9-6 10:24:57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八章 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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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我睁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天花板,不知为什么,我总是无法入眠,即使是把数羊数到了几千只仍然无法让我去见周公。烦躁的翻了一下身,我望着从窗户外面射进来的月光。也许是刚才和李洋他们讨论案情太过兴奋,又也许是因今天晚上月亮太过明亮的缘故吧,几乎把我的房间照的通亮,我可以看到每一个角落。

  周围非常的安静,可我只要闭上眼睛,耳旁就仿佛多出了一道呼吸声,那不是我自己的呼吸声,如在耳旁,又如在千里之外。景物,那些周围的景物为什么开始变的这么的亮白,难道是月光的缘故吗?那些颜色似乎都被银白色的月光晕染成了亮白色,我感觉到眼睛好酸痛。闭上眼睛,眼前却不是黑暗,而是一片血红之色。

  坐起身体,我有点不安的站起身,摸了一把脸,我觉得我的精神正处于亢奋和疲倦之间,眼睛虽然酸痛,可却怎么也不想闭起来睡觉。这种感觉让我烦躁的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

  走到窗户前,我望着那片树林,似乎再明亮的月光也没有办法进入到树林的深处,光明被隔绝在外。而就在那片黑暗里,我突然看见了一抹鲜红,那是一个小小的身影,是谁?是谁家的孩子?我仔细一看,那张脸,即使是隔着这么远,即使是在如此黑暗的深夜里,我居然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是那个小女孩!她的脸还是那么苍白,只是眼睛里没有了黑色的眼珠,一双没有黑色眼珠的白眼正死死盯着我!

  你是谁?我感觉到身上的冷汗,而那抹红色也立刻消失不见了,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那样。

  我的背上却突然感觉到一丝冷意,我想回头看,却怎么也没有勇气回头,我害怕,她就站在我的身后?可是,那背上越来越冷地寒意却让我整个身体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林逍啊林逍!你在害怕什么?一个小女孩吗?有点自嘲的笑了笑。我硬着头皮猛的一转身!什么也没有!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不要胡思乱想了,还是睡觉吧!我又躺到了床上,准备重新入眠。

  也许是刚才那一幕的原因,我睡的很不安稳,总觉得好冷。空气里地冷气让我不住发抖。几乎是被冻醒的,我慢慢睁开眼睛,却发觉原先盖在自己身上的薄被正慢慢的从身上往脚下滑落。

  微微抬头,却看见自己的床脚处,一个红色的小小的身影正在拽着我的被子往下拉!她苍白干瘪的脸上正露出了一种诡异的笑容。可本应是孩童光洁的脸上却正浮现出了不相符合的皱纹,仿佛是被甩干水分的人体一样,皮肉都皱在一起了。

  是她!我立刻惊醒了,坐起身。去发觉根本没有什么人影,而被子似乎是被自己踢下了床。弯下身体,我想把地上的被子捡起来。刚弯下腰,却见从床底下迅速的伸出了一只苍白无比的小手,我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只瞥到了床底下那张已经开始腐烂出一个个洞眼的小脸,还有里面蠕动的蛆体。一股比过期咸鱼还要难闻的恶臭把我熏的差点呕吐出来。

  啊!我惊叫一声,那只手已经在我脖子上狠狠的抓了一下!好痛!似乎是被火烧过的铁块划过一样,我感觉到眼睛前一阵金星转悠。那疼痛竟然让我全身都颤抖着。

  几乎是从床上跳了起来,我捂住脖子跳下了床,再看看手上,并没有鲜血,可那疼痛,却仍然实实在在的存在着。只是床下没有了那只手,我的耳朵里却听见了一种尖锐刺耳的笑声,仿佛是金属之间的相互摩擦,又像是用指甲划过黑板时的声音。我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可没用!那声音,仿佛已经深入到了脑子里。我感觉到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突然,原先还是坚实的地板突然变的松软无比,仿佛是踩在了一滩烂泥里,我感觉到双脚正在不断下陷,空气仿佛都被抽离走了,我感觉到呼吸困难。

  原本明亮的月光也一下子暗了下来,本应从身旁的窗户射进来的月光此时竟然变成了从头顶处折射而下,而且,竟然还感觉到了波动,荡漾,摇晃……

  这…

  是在水底下吗?我抬头看着光线在水里折射下来的样子,竟如极光般美丽,我感觉到裸露在外的肌肤表面有水流过,可我伸出手,却什么也没有。

  是幻觉?还是梦境?

  再抬头看,眼前的景物竟然一切都变了,没有什么床更没有窗户,仿佛自己已经到了一个水底,眼前有东西在摇晃。像是气球?一团东西只有一根粗粗的线牵着,在水里缓缓的,慢慢的,静静的摇荡着。

  渐渐的,光线照在它的身上,我终于看清楚了!那居然是那个小女孩,一身的红衣被绿色的水草静静的缠绕着,她的身体被水草牢牢的拴在了水底,那些水草仿佛都变成了一条条枷锁,把她固定在水底。

  她的眼睛还是睁开的,可皮肤因为泡在水里的缘故已经发白发涨,可嘴唇仍然鲜红,如她的衣服一样。她的一双小手下垂着,指甲是黑色的。

  我屏住了呼吸,她已经死了!可那慢慢波动的水流竟然让她的双手慢慢上举,慢慢上举…

  她想我慢慢的伸出了双臂!她需要我的拥抱吗?还是在向我索要着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好冷,好冷…

  我没有办法挪动身体,好像…

  好像我的身体也被无数的水草缠住了,他们束缚住了我,我感觉到不能呼吸,可身体仍然有浮力,我感觉到身体在水中的飘荡。

  眨了眨眼睛,那小女孩似乎不见了,我开始挣扎,我要挣脱那些水草。渐渐的,我感觉到身体已经慢慢的浮上了水面。我努力蹭掉了缠绕在脚上的那些水草。再往前看,我的头已经浮出了水面。那前方,是黑色的岸边。

  那里有两个身影,一个鲜红,一个雪白。那是小女孩的尸体。她静静地躺在那里。再仔细看,那个一身白衣的,居然是我,年幼的我。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哭闹,只是静静的蹲在小女孩的旁边。我想上前,可水里的那些水草似乎并不想放过我,我感觉到我的脚上又被缠绕上了水草,并且正把我慢慢的往下拉。我想张嘴说话,可声音却被卡死在了喉咙里。

  忽然,那个岸上的‘我’突然伸出了手捧住了那小女孩的头,只轻轻的一拉,我甚至听见了啪的一声,如被从树上拧下的果实一般,那小女孩的头竟然被‘我’硬生生的拽了下来。那头颈处似乎还有着被一块拽拉下来的皮肉和喉管,还有颈椎骨。

  只见‘我’捧着人头慢慢的站直了身体,似乎像是在玩一个心爱的玩具一样抱在怀里。而此时,我感觉到我脚下的水草正越来越用力,任凭我怎么挣扎,仍然被它们拽下了水里。刹那间,那水色好像变成了血红色,我看到了无数的‘我’正捧着那小女孩的人头浮在我周围,同样的,无数个‘我’的脚上也被缠绕着水草,如无数个气球一样,被放飞在一片血水里…

  挣扎…

  我感到胸口的疼痛…

  嘭的一声,我摔到了地板上,睁开眼睛,一切都又恢复了正常!难道刚才都只是梦吗?我喘着粗气,摸了摸脖子,又看了看床底。脖子上没有什么疼痛,床底下也没有什么小手。难道真的只是一个恶梦?我苦笑着从床上爬了起来,看来什么时候起我睡觉的姿势也开始不安稳了?竟然从床上摔了下来?

  重新爬上床,我才发觉身体居然已经满身都是冷汗,额头上的头发都被汗水粘在了一起。我重重地躺了下去,刚才的梦境实在太过真实,窒息的感觉,还有景象,似乎比电影还要逼真。

  “咚咚”居然是敲门的声音,这么晚了,会是谁?

  我起身打开门,却见方蕾穿了一身睡衣站在我的门口。这让我非常惊讶,问:“怎么了?这么晚!”

  “我刚才上厕所经过你房间听见嘭的一声,怎么回事?”方蕾一脸的关心。

  “哦,这个啊~~!”我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是刚才自己睡觉不老实,从床上跌下来了!”

  “跌下来?”方蕾抿嘴一笑,道:“都这么大了睡相还这么不好?”

  “呵呵,偶尔的,偶尔的!”我笑着看着眼前的方蕾,她的睡衣一向非常保守,几乎把整个身体都罩在了下面。可就是如此宽松的衣服,反而让人浮想联翩。尤其是她刚才一笑带动了身体,我感觉到她的睡衣下面就是一具曼妙无比的身体,让我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好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房了。”方蕾微笑着就想转身。可被我一把拉住,并且使劲一带,把她拽进了我的房间。还没有等她说话,我已经把房门关上了。

  “你干什么啊!”方蕾想要叫,可又怕吵到隔壁的李洋,只好假装生气地瞪着我。

  “爱你啊!”我想我是说的太露骨了点,立刻让方蕾的脸变的通红。我没有再说话,只是一把抱住了她的身体,也许是刚才的噩梦太过刺激,竟然让我有种空虚感,只想让她陪着我,驱赶那如真实一般的噩梦。

  “林逍!”方蕾有点不好意思的推了推我,而我只是更变本加厉的捧起了她的脸,狠狠的吻了上去。她的唇是如此的湿热又柔软。

  “恩~~!”方蕾在我的怀里发出了呻吟,即使是隔着衣服,我仍然感觉到了她的身体已经变的好热,好温暖,让我刚刚还一身冷汗的身体也为之沸腾起来。

  今天晚上,我只想让她的身体来温暖我。毫不犹豫的,我一把抱起了她的身体和她一起摔到了床上。

  在床的一阵震动中我的双手已经开始在她的身体上游走,并且慢慢的揭开了她的睡衣。没想到她的身体竟然比任何丝绸还要光滑柔软,那温热的体温在掌心里汇成了一股电流,直冲我的下腹处,我感觉无比的燥热和坚实。

  片刻之间,我和她的衣服就被我剥了下来,我感觉到肌肤相亲的微妙感觉,仿佛是在母亲体内一样的自在和舒服。她的每一寸肌肤,都会是我的。

  “林…林逍!”方蕾轻轻的呼唤着,她微微的扭动只更让我兴奋的抓着她的身体,此刻,我竟然有一种施虐的快感。

  “你是我的,我爱你!”我在她耳边道,并让自己的舌头小心的钻进她小巧的耳朵里,立刻引的她一阵的微微的颤抖。

  胸口处感觉到了她胸前的柔软和慢慢的两粒突起,还有她不安的并拢又不断扭动的双腿。我的一双大手慢慢的划过她的双峰,平坦的小腹,带我进入她的灵魂深处。

  我闭上了眼睛,也许是同样的夜晚,也许是同样的月光,可是人却已经换了。印雪,你已经离我而去。方蕾,你却如此真实的陪在我身边。

  当我进入的时候,我感觉到方蕾紧紧的,仿佛要把她自己揉进我的身体里的那种拥抱。而我,却突然感觉到周围的月光又变暗了,那光线仿佛从头顶上射下来。肌肤上有水流的感觉,没有了任何声音,我只感觉到身下方蕾的柔软。仿佛,我们又回到了水底…

  渐渐的,那波动竟然越来越大,我感觉到从灵魂深处的波动,正扩散到我整个四肢百脉,似乎是带我进入到灵魂的另一个地方。

  眼前,我好像闪过了无数的画面,快乐的,悲伤的,痛苦的,喜悦的,一切的一切,都在那一刻,如电影般闪过,最后定格在了方蕾似痛苦又愉悦的粉红色脸庞,她的脸如此美丽,她的呻吟如此撩人,她的喘息如此娇柔。让我深深的记忆在脑海里,一如多年前的那个晚上,一如你同样妖媚又纯洁的脸,让我的灵魂都为此痴狂。

  我知道,这一生我都无法再忘记你,因为就在那个晚上,我们为彼此的身体和灵魂,都注入了彼此的烙印,并将终生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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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
 楼主| 发表于 2007-9-6 10:25:18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九章 圆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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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好久没有感觉到阳光原来如此耀眼温暖,我搂着怀里的方蕾,她的脸上有微微的红晕,在阳光下显得如此动人,仿佛周身都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林逍!”方蕾紧紧的把我抱住,把整张脸都埋入了我的怀里。

  “怎么?”我问。

  “不要离开我!”方蕾抬起了头,她的脸上写满着担忧。

  “怎么会?我不会离开你的!”我发誓。

  “真的?”方蕾像是个孩子似的冲我撒娇。

  “当然!”我笑着摸了摸她的脸,道:“等这次开完会以后我就陪你回你家,跟你爸妈说我要娶他们的女儿!”

  “恩!”方蕾开心的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她已经不再是一个有法术的峨嵋派弟子,也不是一个法医,在我看来她更象是一个需要我呵护保护的小妻子。

  “林逍~~~!”就在我还想和方蕾温存一番的时候,门外就传来了李洋极其杀风景的吼叫声。

  “干什么?”我也吼了回去,现在我只想把他大卸八块。

  “起床吃早饭啊!”李洋回答。

  “知道了,知道了!”我真好奇这个家伙怎么就只惦记着吃?

  “那还不快点?”李洋在门外叫着,道:“隔壁的方蕾怎么也还不起来啊?”

  “哦,是吗?大概先去了吧!”我看着已经快把自己的脑袋钻进我怀里的方蕾就觉得好笑,她现在的样子象极了怕被老师抓到错事的小学生。

  “你好了没有?”李洋叫着。

  “你先去,我还刚醒呢!”我道。

  “还真懒!”李洋在门外道:“那我先去了哦?”

  “哦,好的好的!”我立刻把头点的象小鸡啄米似的。

  总算送走了李洋,我和方蕾不禁相视一笑,在温暖的阳光里,我似乎觉得这就是我一生的幸福所在。

  洗漱完毕,我和方蕾牵着手走下楼梯。刚走到楼梯口,就发现了早已经站在那里的苏乔。她的眼圈很黑,看来没有睡好。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肩上,墨绿色的高领薄毛衣把她玲珑的曲线都勾勒出来,不过看她的脸色却很苍白憔悴。

  “苏乔?你还好吧?”方蕾关心的问。

  “还好。只是这几天都没有睡好,老做噩梦!”苏乔勉强挤出了个笑容。

  “不舒服的话就在房间里多休息一下!”我道。

  “不行啊,一闭上眼睛就会做噩梦。”苏乔摸了摸头,道。

  “这回我们的心理学家也碰到什么心理问题了吗?”我打趣道。

  苏乔似乎并不喜欢这个话题,而是朝我们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就独自一人下了楼。只剩下我尴尬的朝方蕾吐着舌头。

  “你啊~~!”方蕾没好气地拍了拍我的脑袋。

  “好了好了,老婆大人我们去吃早饭吧!”我可不想让苏乔破坏我今天早上难得的好心情。

  “别乱叫!”方蕾虽然嘴上说说,但是脸上的羞红色却让她的言语一点也没有威慑力,只让我更是放肆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刚走出招待所,却见前面苏乔的身影似乎有点摇摇晃晃的,我担心的看了一下,她的身体已经要软倒在地上了。

  “苏乔?”我和方蕾同时扶住了她,她的脸色非常的难看,苍白的吓人。

  “你怎么了?不舒服?”方蕾摸了摸她的额头,道:“好冰凉,你生病了吧?”

  “没事!”苏乔勉强的站直了身体,道:“我身体体质一向不怎么好,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我看你还是回房休息比较好!”我扶住她,道:“我们扶你回房间!”

  “可…”苏乔有点为难的看了看我们,道:“可我已经好几顿都没有吃了,感觉好饿哦!”

  “呵呵,原来你是饿的啊!”方蕾笑道,“这样吧,我去食堂帮你买些早点回来,林逍,你送她回房间吧!”

  “好,没问题!”我扶起苏乔,冲方蕾道:“你可别忘了我的那一份啊!”

  “知道,少不了你的!”方蕾笑着道。

  看着她离开,我才扶着苏乔重新走进招待所,刚踏进招待所的大门,我突然感觉到全身都冰冷了一下,就好像把你突然浸到了水里的感觉。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

  “你怎么了?”苏乔感觉到了我的异样,问。

  “哦,没什么。”我笑着回答,因为现在我又感觉不到冷了,似乎刚才知识我的心理作用而已。

  走进她的房间,我才发觉竟然是出奇的干净,连床上的被子也被叠的有棱有角的,而整个房间除了放在桌子上的一个相框就别无他物,就好像这间房间没有被租用过一样。看来女人的房间的确比男人的要干净许多。

  把苏乔扶到床上躺好,我才注意到那个相框里的照片,是苏乔的,不过…我留心看了看照片上的苏乔又看了看眼前的苏乔。

  “怎么,不大象我吧?”苏乔笑着问。

  “不是不象,其实外貌上没有分别,只是…”我拿起了相框,里面的苏乔似乎是另外一种风情,虽然衣着上并没有什么特别,可给人的感觉却更加忧郁,似乎…更加阴沉!好像她的眼睛里藏了许多秘密,又好像藏了好多的…?用什么形容才恰当呢?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好?照片里的苏乔没有笑容,只是淡淡又似乎紧紧的盯着我,这种压迫感让人窒息。

  “怎么喜欢用这张照片?”我笑着问,因为常人似乎都喜欢把自己带着笑容,看上去非常神采飞扬的照片拿来放进相框,没想到苏乔却反其道而行,这么一张看上去表情由于甚至有点阴沉的照片拿来放进相框,而且更是连出差的时候都要带着。难道说心理学家总会有一些特殊的癖好?

  “这是我外婆死后我照的第一张照片。”苏乔看着照片,道:“因为我外婆从来就不喜欢照相。说是照相的时候会把人的灵魂都给吸走。所以为了纪念我的外婆,我一直把这张照片带在身边。也算是怀念我外婆的一种方式吧!”

  “你很爱你外婆吗?”我问,在我印象里,我似乎根本就没有什么外公外婆,爷爷奶奶的概念。

  “当然。她是我唯一的亲人,可惜,现在也已经不在了。”苏乔有点感慨地道:“我从小就和我外婆相依为命,是她又当爹又当娘的把我拉扯大的。”

  “那我就应该是姐姐把我拉扯大的!”我想起了老姐林遥。不过在我的记忆里,她似乎从来没有向我提起任何关于父母或者亲戚的事情。

  “那你可要好好对你姐姐!”苏乔很认真地道。

  “当然了!”我忙点头,眼睛却瞥到了她放在床头的一条项链,那是上次就看到过的项链。项坠是一块有着奇特花纹的圆片。

  “这是你老师,也就是赵醒送给我的哦!”苏乔看出我在盯着项链看,道:“听说是个古董呢!”

  “哦,是吗?”我好奇的看了一眼,怎么什么时候赵醒也喜欢收藏起古董来了?

  “别小看它!”苏乔把圆片拿了起来,道:“这可是中国历史上最早的催眠工具了!”

  “古代的催眠工具?不会吧!”我把圆片拿了过来,这东西看上去应该是金属制造的,可入手却并没有想像中的冰冷金属手感,倒是温润的象是块玉。真是奇特的材料!我把圆片的正反面都看了一下,我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苏乔说这个东西是催眠工具起了心理暗示的作用,总之我现在倒真的觉得脑袋有点晕晕的。只是盯着圆片的中心多看了几眼,就觉得眼前的东西就变暗了,昏昏欲睡。至于它究竟是什么材质,当然是怎么也看不出来了。

  “不相信吗?”苏乔把圆片一把夺了回来,拿着项链的一端在我眼前晃了晃那个圆片。

  我只感觉眼前立刻一阵犹如雾水一般的迷蒙,眼皮也重了许多,倦意让我整个身体都酸痛麻木起来。我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转过头,却见那个相框里的照片上,苏乔的脸突然动了起来,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眼里的凶光让我吓了一跳。而这一惊,也让我完全清醒了过来,忙一把抢过了苏乔手上的圆片,道:“身体不舒服还要胡闹啊?”

  “我只是做个试验啊!”苏乔调皮的冲我笑着,道:“有人不相信梦见的魔力哦!”

  “什么?梦见?”我大叫了出来,这不是田娘所说的一种超能力吗?

  “怎么,你也知道‘梦见’?”苏乔好奇的问。

  “我有一朋友跟我提起过。”我支吾着回答。

  “那她一定知道怎么用这个东西了?”苏乔突然变的很兴奋,道:“你带我去见见他好吗?”

  “你不是会用这个东西的吗?”我问道。

  “我只知道把它当成一般的催眠工具用,可既然它是古代就有的催眠工具,一定会有它独特的用法!“苏乔回答。

  “以后有机会吧!”我敷衍着,虽然对田娘并没有什么敌意,可我就是不想把苏乔介绍给她。

  “那说定了哦!”苏乔似乎很高兴。

  “说定了什么?”方蕾突然拿着一袋早点和李洋推门而入,看来刚才我忘记锁门了。

  “林逍说带我去找知道‘梦见’的人啊!”苏乔笑着接过方蕾手上的早点,回答。

  “梦见?”方蕾皱了皱眉,问我:“你什么时候认识知道梦见的人了?”

  “还不是田娘?”我撇了撇嘴巴,方蕾立刻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想想嘛,田娘这个已经活了几百年的如黑山老妖级别的怪物当然是有可能知道的了。

  “什么梦见啊?”李洋好奇的问。

  “其实是一种巫术。”方蕾回答。我在旁边并没有做声。

  “存在即是价值!”苏乔一边心满意足地啃着馒头,一边道。

  “了解一下也并不是什么坏事。”方蕾把一份早点递了过来,这时我才感觉到了饿。

  接过早点,我、方蕾和李洋决定告辞。让苏乔好好休息。关上门的那一刹那,我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那枚圆片闪过的一道寒光,仿佛是阳光在类似金属表面上的折射,照在旁边的相框上,照片上的苏乔,在那道寒光中显得更加阴郁。

  走出苏乔的房间,我的眼前似乎还停留有那枚晃动的圆片,在我眼前似乎还想催眠我,让我感觉到满眼都是些圆圆闪闪的东西。不停旋转。

  “你怎么了?”李洋看着有点睡眼蒙胧的我,道:“还没睡醒?”

  “没有!”我揉了揉眼睛,道:“只是眼睛有点酸而已。”

  “酸?”方蕾关心地牵住我的手,问:“怎么会的?”

  “没事没事。”我忙道:“现在已经好了。”

  “那个苏乔说的梦见真的只是一种巫术吗?”李洋问。

  “据我师傅说是一种可以通过梦来预见未来的法术。不过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方蕾遗憾的道。

  “那星见呢?”我忙追问。

  “那就更不清楚了,不过我师傅说这个法术衍生出来的就是观星相,可惜,真正会的人已经不存在了。”方蕾看了我一眼,问:“你这么关心这个干什么?”

  “哦,好奇而已。”我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方蕾的问题。

  “好了好了,别梦见呀星见的拉!“李洋不耐烦的道:”不是说去找阿宝的吗?快走吧!“恩,知道了。”我点了点头,拉起方蕾就跟上了李洋,虽然我看的出方蕾似乎并不太相信我刚才的回答,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些什么,很乖巧的跟在了我身后。

  *************

  苏乔的房间内,此时的苏乔正起身把窗帘重新拉上,当她坐回床上的时候,她的表情似乎变的非常奇怪,竟然隐约和相框上的照片非常相似。一脸阴沉的她拿起了那枚圆片,在自己的眼前晃动了起来,慢慢的,她的眼神变的越来越迷离,似睡非睡的样子,嘴角也慢慢上扬,勾起了一个奇怪笑容。

  突然,她的眼睛一下子就睁的好大,仿佛里面充满了怨恨和愤怒,把那枚圆片死死的握在了手心里,用力的似乎要把那枚圆片捏扁了。

  “啪!”的一声,苏乔用力把相框反扣在桌子上,脸上不知是怨恨还是嫉妒。可过了一会,她的脸上又露出了一种怜惜的神情,把相框重新竖了起来,死死的盯着照片上的自己。

  “别担心,什么都会解决的。”苏乔用一种低沉的声音对着照片上的自己喃喃自语着,仿佛是对着另一个自己说话,房间里的光线阴暗的如同她脸上的表情一样,让人心生寒意。

  慢慢的,苏乔又站起了身,来到窗户前,小心翼翼的揭开了窗帘的一条缝,下面,正是林逍、方蕾和李洋的身影……

  当我走出招待所的时候,总觉得有什么人在什么地方窥视着我。抬头我看见苏乔的房间窗户已经重新拉上了窗帘,而隐约中我似乎看到了苏乔正在窗帘后注视着我们。再仔细一看,又什么都没有了。是我的多心吗?我皱了皱眉,没有再多想什么,就被李洋的叫唤声吸引了,忙不迭的追了上去。

  我哪里知道,就在那片窗帘之后,正有一双眼睛死死的注视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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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
 楼主| 发表于 2007-9-6 10:25:36 |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章 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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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的图书馆似乎只有我、方蕾和李洋三个人,空气中清冷的可怕,仿佛在夜里,那恶魔正吐着森冷的气。摸了摸方蕾有点冰冷的小手,感觉到她同样投射过来的关心的目光,我温柔的笑了笑,抓着她的手却是更紧了。

  “拜托,不要在我面前亲亲我我的好不好?”李洋一边斜着眼看着我们,一边没好气的道。

  “不想看就转过头去!”我用手推了李洋一把,道:“阿宝呢?不是说一块开的吗?”

  “在这里!”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阿宝已经背着一个硕大的行囊朝我们这里走了过来,看着她蹦蹦跳跳的模样,倒很像个高中学生。

  “就这里吧!”阿宝把我们带到图书馆阅览室的一个角落,然后从行囊里掏出一个笔记本电脑,不过,夸张的居然是这个电脑的外壳是粉红色的,上面还印有一个可爱的小猪图案。

  “不会吧你,都几岁了?”李洋笑着指着阿宝专用电脑,道。

  “你管不着!”阿宝昂起了她高傲的头颅,对我和方蕾道:“我现在就试着能不能进入警局的资料库看看那具水缸里的尸体有没有了详细的验尸报告!”

  “好的!”方蕾点点头,对李洋道:“李洋,你留下来陪着阿宝,我和林逍四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线索。”

  “知道了!”李洋似乎非常不请愿的点了点头。

  拉起方蕾,我和她便走进了图书馆堪称浩瀚的书海里,今天这是方蕾的提议,希望能够在图书馆里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毕竟卓佩慈曾经在这里工作过。而阿宝也正好需要一个安静不受人打扰的地方进行她的黑客计划,于是大家便一起到了图书馆。

  抬头看了一眼图书馆的天花板,不知道是当初设计的人有心如此还是建造时候留下的,这里的天花板非常高,仿佛是有一层半楼的高度。也许是我的不安让方蕾也受到了感染,她皱着眉也多看了天花板几眼,问:“怎么了,有问题吗?”

  “总觉得怪怪的!”我无奈地道,可惜上面却是什么都没有,甚至连一张蜘蛛网都看不见。我不禁要佩服这些打扫这个图书馆的清洁工人了。

  “别多心了,我们还是看看有没有其他有卓佩慈批注的书吧!”方蕾安慰的牵住我的手道。

  “可是这么多书啊~~!”我有点头疼的看着眼前这一排排似乎毫无止境的书架。

  “没办法了。”方蕾笑着摸了摸我的头,感觉像是在安慰一个闹脾气的宠物。

  “知道了知道了!”我再次为我接下来几小时的命运表示哀悼。

  ***********

  李洋百般无聊的坐在阿宝旁边,对于电脑自己也自认非常精通。可要做到阿宝这样超级无敌黑客级别的话,恐怕也是痴人说梦而已,于是也只能乖乖陪着她,看着她的手指如莲花一般盛开在这冰冷又毫无感情的键盘上。

  侧着头,李洋默默的注视着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严肃态度的阿宝,微微的晨光透过玻璃窗洒到这张书桌上,也洒落在身旁这个美丽的少女身上,在她白净无暇的脸上勾勒出一层淡淡的光晕。这个时候,李洋不得不承认阿宝的确很美丽,当然,这样的美丽不同于方蕾的大方文静,也不同于田娘的妖娆性感,但这就是属于阿宝的美丽,年轻、活泼、朝气。

  不知不觉,李洋似乎看的有点呆了,眼前的阿宝竟然有一种特别的魅力,吸引着自己。也许是感觉到了李洋灼热的目光,阿宝猛的回头,两人的视线恰好撞在了一起。阿宝的脸,腾的一下全红了,而李洋也立刻知趣的转过了头。只是两人都没有说话,一种奇妙的静默充斥在两人之间。

  好一会,李洋才别扭的蹦出一句问话:“你为什么这么喜欢电脑?”

  “因为……”阿宝把头又转向了笔记本电脑的屏幕,道:“因为它们最诚实,不会骗哦!”

  “我也不会骗你啊!”李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冒出这么一句话,但是说出去的话可犹如泼出去的水,是挽回不了的,只好马上补救:“林逍和方蕾也不会骗你,因为我们是朋友!”

  “恩,我知道!”阿宝郑重地点头,道:“我们是朋友,谢谢!”

  “小傻瓜,谢什么?”李洋笑道。

  “谢谢你们是我的朋友。”阿宝抬起头毫不害羞的看着李洋,自己好几年的流浪和孤独仿佛在这一刻都找到了回报和价值,没有比有朋友在自己身边更让阿宝快乐的事情了。不再是一个人过节,不再是一个人吃饭,不再是一个人快乐,即使悲伤也不再是一个人。

  “我也是。”李洋看着阿宝真挚的眼睛,在这一刻,李洋好想抱抱眼前这个少女,并不是出于任何情欲,儿时单纯的怜悯和疼爱。在她的眼睛里,李洋仿佛看到了曾经的那些孤单和寂寞,不过不要紧,以后不会再有了。

  “恩!”阿宝快乐的皱了皱鼻子,然后又低头摆弄起电脑来,而就在这个时候,李洋突然感觉到背后一凉,那时一双冰冷的手触摸到自己光裸的背上的感觉。李洋立刻感觉到一阵汗毛倒竖。

  回头,什么也没有,安静的阅览室只有他和阿宝两个人,甚至连林逍和方蕾都不知道去了哪里?隐没在那一排排的书架后面了吗?又或者,就是那些书架,隐没了一双双偷窥的眼睛?

  “连上了!”阿宝突然小声但又非常兴奋的对李洋叫道,李洋忙回头看阿宝。

  “什么连上了?”问。

  “连到警局的数据库了。”阿宝刚开心的指了指屏幕,可眼睛的一瞥却让她看到了屏幕上,不,更确切的说是倒映在屏幕上的影象里,出现了一个满身鲜血的女人,正瞪大着一双眼睛静静的站在自己身后,可她的脸部却被挤压成了一团,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啊?”阿宝惊呼的跳了起来,回头,却看见一脸迷茫的李洋。

  “什么也没有啊?”李洋茫然的看着满是雪花的屏幕,那里面,什么都没有。

  阿宝没有回头看她的宝贝电脑,而是惊恐地看了看四周,什么都没有。刚才仿佛只是自己的错觉。定了定神,阿宝回头,屏幕上的一片雪花却让她差点没有晕倒在地。

  “怎么没了?”阿宝心疼的摸着电脑,不会又中什么乱七八糟的病毒了把?刚想着,从身后突然冒出了一只如枯柴一般的手,而且手上居然还流着鲜红色的血,一股血腥味直冲阿宝的鼻子,那只手几乎没有让阿宝有尖叫的机会,已经牢牢的拽住了阿宝的手腕,一种鲜血淋漓的粘连感让阿宝都无法站稳。

  “阿宝!”李洋的声音在阿宝的耳边响起,一转眼,阿宝再仔细看的时候,拽住她手腕的手分明已经换成了李洋。

  李洋皱着眉打量了一下越来越阴暗的图书馆,刚才还阳光明媚的天气,转眼间就阴沉

  了下来,仿佛被盖上了一层肮脏无比的纱一样。略带灰尘的空气让李洋感觉到很不舒服,再看阿宝一副吓的脸色苍白的面孔,直觉告诉李洋这一定有古怪。

  “别出声。”李洋关照已经想叫出来的阿宝,眼睛却死死地盯住了面前的那台有着粉红色小猪的手提电脑。原先还可人非常的粉红色正逐渐蜕变成一种奇怪的颜色,仿佛是鲜血染在白布以后怎么也洗不干净的那种颜色。一种血腥味道正弥漫在自己周围。下意识的,李洋把阿宝拉近了自己的身边。

  那片满是雪花的屏幕仿佛正慢慢找到了它的频道,呈现出一幕模糊不清的画面:人影,两个人影,两个一大一小的人影,还有,飞驰的移动物体,好像是车,卡车!

  这些是什么?李洋和阿宝同时对望了一眼,这些画面可以说非常清晰,又可以说是非常模糊,因为始终都没有办法看清楚那两个人影的脸。

  难道这是阿宝的恶作剧?想到这里,李洋用狐疑的眼光看了看阿宝,却换来了阿宝‘绝对不是我干的’坚定眼神,甚至还有点恐惧。

  那是谁干的?刚想上前关了电脑,李洋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居然一阵麻木,随之而来的是从电脑里发出的一阵尖锐的几乎要刺破人耳膜的嘶叫声。仔细一看画面,却原来是一辆卡车紧急刹车时轮胎摩擦过地面的噪音,同时,一个人影,应该是一个女人几乎好像要从屏幕里被撞飞出来。李洋和阿宝几乎同时闻到了四散开来的恶臭味,还有温热的鲜血飞溅到自己脸上的感觉,这感觉如此真实,真实到李洋和阿宝几乎不约而同的伸出手想去擦掉溅到脸上的鲜血。

  那个被撞到的女人的脸孔忽然在屏幕上被放大了,那是一张已经被车轮碾压过、挤压过的脸,鲜血如瀑布一样从她的鼻子里、眼睛里喷涌出来。这鲜血,竟然真的从屏幕里流了出来,流在了键盘上,桌子上,刹那间,已经滴落到了地面上。

  但是,这并不是让李洋和阿宝感到震惊的全部,更让他们吃惊的是,在那卡车刹车前看到的一幕:那个小小的身影在那个女人身后的奋力一推!

  “李洋!”阿宝下意识的往李洋身上靠去,却感觉到脚下有什么东西碰了一下自己,低头,却见刚才还在屏幕里的人此刻已经躺在自己的脚下,那双突出的眼睛似乎还在转动,那双满是鲜血的手却已经搭到了阿宝的裤脚上。

  “小心!”李洋猛的一拉阿宝,可脚下的那个女人却已经牢牢的抓住了阿宝的脚踝,吓的阿宝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只是身体在剧烈的发抖。

  可恶!李洋想都没有想就蹲下身体想要用手去扮开那女人可恶的手爪,就在这个时候,那女鬼早已经失去五官的脸一下子就恢复了原貌。那是一张极其娇俏的脸,一双桃花眼勾人心魄。

  卓佩慈?李洋立刻想到了她,照片上的模样和这个女鬼一样,应该不会错的!

  “卓佩慈,你还不放手!”虽然不会法术,但是李洋毕竟还是从李海的嘴里知道鬼一般都比较忌讳别人叫出它们的名字。

  果然,这个女鬼一听到卓佩慈这个名字立刻松开

  了抓住阿宝的手,可没让李洋称心的是,这个女鬼居然并没有立刻消失,而是她的脸从鼻子正中间开始裂开了一条十字形的缝。还没等李洋意识到这是怎么一回事,那女鬼的头居然如含苞盛开的花朵一样裂成了四瓣,在李洋和阿宝的面前盛开成一株人头花,那黄色的,犹在蠕动的,不就是人脑花芯吗?更骇人的是,这朵人头花居然还会向前移动着,眼看就要吞噬掉李洋本想上来帮忙的手。

  见到这副情景的李洋立刻往后一退,拉着阿宝跌倒在了地上。刚一屁股跌到地上,那朵人头花竟然已经移动到自己身边,而原先的头颈也成了可伸缩的花茎一样。更诡异的是,它的其中两片对成的花瓣瓣尖上各有一只凸出的人眼珠,而另一对上却各有一半已经变成暗红色的嘴唇。而裂开的头骨成了人皮花瓣里另一层的花瓣,里面的花芯当然是呈黄色的人脑组织了。一朵来自地狱的人头花就这样盛开在李洋和阿宝眼前,并以一种奇快的速度向他们二人伸展过来。

  “闪开!”李洋把阿宝往旁边猛的一推,右手一把扯下挂在脖子上的玉佩往人头花的花芯里扔了过去。

  “吱~~~!”剧烈的如烧烤一样的声音伴着焦肉的恶臭和眩目的青光让李洋和阿宝眯起了眼睛,那朵人头花仿佛被一瞬间抽干了水分一样的枯萎下来,那凸出的眼睛也立刻如死鱼眼一般的缩下成了两粒白色的珠子。

  转眼间,只一刻的工夫,人头花连带它的花茎和身体的部分全都消失在了李洋和阿宝的眼前,地上只剩下了那块还在发着青光的玉佩,仿佛在告诉李洋和阿宝,刚才的一切并不全都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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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
 楼主| 发表于 2007-9-6 10:26:14 |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一章 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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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过分的安静也会让人心生恐惧,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了自己,没有了任何人,只有孤独。

  我没有办法从我的耳朵里听到任何声音,即使是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都没有办法听到,惟有紧紧的牵住方蕾的手,我感觉到全身莫名的战栗,头昏沉沉的,仿佛所有的书架在同一时刻开始不停的旋转。

  “你怎么了?”方蕾关心的脸近在咫尺,可惜我的耳朵里却是嗡嗡一片,眼前的事物是明晃晃的一片。

  “头……头有点晕!”我喘着气,回答。

  “头晕?”方蕾皱着眉,刚想扶我一把,这个时候,原先插在头发上的那枚莲花宝簪突然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像是抽风一样。

  鬼气?方蕾把簪子从头发上取下来,微微发烫的簪子似乎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我抬起头,那些书架的后面突然一起出现了无数个血红色的小小身影。可是脸却被长长的头发遮盖住了,空间的光线一刹那间就暗了下来。我看到了藏在黑色头发下的一双亮白色眼睛,无数个身影,无数双眼睛,仿佛要把我生吞活剥一般。

  “变!”方蕾突然暴喝一声,手中的簪子立刻变成了一条长长的紫色丝带,向其中一个红色的小小身影卷了过去。可惜,就在丝带就要触到的那一刻,那个身影就立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就在方蕾的身旁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红色身影。

  “小心!”我惊叫出声,人已经扑了上去,把方蕾使劲往自己的身后一拉。那个身影也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对着我猛的一抬头,我看到了一张几乎可以说只有一双眼睛的苍白面孔,仿佛是带了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一般。我下意识的往后退,却看到有无数个红色小小身影正从一个个书架后面慢慢的走了出来。

  “恶灵,退去!”方蕾在我身旁念着咒语,那条薄薄的丝带此时竟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类似龙卷风一样的屏障阻挡住了那些慢慢走近的无数红衣小鬼。

  而我,只是愣愣地看着她们面无表情的站在周围。那些如白色面具的脸上正在慢慢蠕动着,仿佛在皮肤底下有什么东西一般。渐渐的,形成了一张张我熟悉不过的脸庞,有印雪、李海和所有我接触过的死人的脸。不论是我熟悉的,还是已经淡忘的,都同时反映在那具小小的,血红色的身体上。那抹鲜红,深深地烙痛了我的眼睛,一股庞大的悲痛如潮水一般冲刷过来。我痛苦的蹲下了身体,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那些人,那些事,再依次的在脑海里被唤醒。所有人的脸都在不停的回闪。

  消失,消失,快消失掉!!!

  我在心中不住的呐喊着,只希望这些脸能够快点在我脑子里褪去。厌恶的情绪在心底如毒藤一般蔓延,我感觉到抱着脑袋的双手指甲正不断的深陷到自己的皮肤里,那种疼痛反而让我得到了释放,我感觉到全身都被充斥在一股暴虐的意愿。

  眼前的紫色丝带越转越快,我感觉到了空气被逐渐抽离开。我没有办法望向方蕾,自然也不知道她其实已经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渐渐的,我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我看见了那无数张脸正同时向我展现出了一个同样的冷笑,那时轻蔑还是嘲讽?我已经没有办法去分别了,我的身体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如狼似虎一般的冲出了那层紫色丝带设下的屏障。当我冲出去的时候,我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只听到耳边方蕾传来的一声尖叫。

  刹那间,所有红色身影都又重新会聚成一个……

  身体没有丝毫犹豫,扑了上去……

  伸出手……

  她却没有动,似乎等着我的到来。我触摸到了她冰冷的皮肤……

  脖子……

  我掐住了她的脖子,那时候,我的心里,只想着让她在我眼前消失,所以,我的眼睛里,耳朵里,只充斥着施虐的欲望,仿佛一把火一样燃烧到我整个身体……

  **************

  “阿宝,你没事吧?”李洋看着脸色苍白仍不停摸着自己胸口的阿宝。

  “没……没事了!”阿宝深吸了口气,刚才还存在的那个女鬼此时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地上那块还在冒着轻烟的玉佩告诉自己刚才并不是自己的幻觉。

  拾起地上的玉佩,李洋知道这一次又是他,自己的哥哥李海救了自己。自己在他生前如此的排斥他,却没有想到就算他已经去了,自己仍然处在他的关照之下。

  “你也没事吧?”阿宝走上前,问。

  “没事了!”李洋四下张望了一下,没有任何人,林逍和方蕾在哪里?刚才这么大的动静居然没有让他们赶过来?难道说他们也遇到麻烦了?

  想到这里,李洋有点不安的问阿宝:“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安静的太过异常了?”

  “恩!”阿宝点了点头,道:“怎么没有林逍和方蕾的动静?”

  “我们去找一下!”李洋刚对阿宝说完,就从远处传来了一阵男人低吼和女人挣扎求救的喘息声。再仔细一听,立刻让李洋大吃一惊,这分明是林逍和方蕾的声音!

  “是林逍和方蕾!快,我们去看看!”李洋说着就拉起阿宝向声音的来源冲了过去。

  急急忙忙地冲过去,而眼前的景象却让李洋和阿宝大吃一惊,此时的林逍竟然双手死死地掐住了方蕾的脖子,并把她牢牢地压在了身下。而方蕾因为窒息而涨的通红的脸让被这一景象吓傻的李洋和阿宝立刻清醒过来,马上冲了过去。

  “林逍,你疯了啊?”李洋冲上前就拽住了林逍的手,想把他的手从方蕾的脖子上扳开,可不论李洋着呢么用力都没有办法移动林逍半分。

  “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大力了?”李洋无奈的放开手,阿宝在旁边急的上蹿下跳,却又不知该怎么帮忙。

  “混蛋,放手!”李洋眼看着方蕾越来越难受的神情已经没有办法了,只好一拳重重的打到了林逍的肚子上,兄弟,你可别怪我手重啊!

  “呜!”林逍呻吟了一声,掐在方蕾脖子上的手也松了一下,李洋见势立刻再补了一拳,结结实实的把林逍打到了地上。

  “方蕾姐!”阿宝连忙上前接住了也跟着要倒地的方蕾,看着脖子上已经被掐出一道道手印的方蕾,李洋就来气,上前跨了一步,准备再教训教训林逍这小子。

  “住手!咳……咳……”方蕾一边摸着自己的脖子一边叫住了李洋,道:“他可能……咳……可能是被鬼上身了!”

  “什么?”李洋停住了脚步,看着正从地上慢慢站起来的林逍。才发现他的双眼里居然已经变的一片漠然,没有了丝毫人类的感情,冷冷地看着自己。那种眼神,让自己看了都感觉到了一阵发毛。

  “那方蕾姐,你不是会法术的吗?为什么不快点帮他驱鬼?”阿宝着急的问。

  “没办法,他的体制特殊,一旦上身只有靠他自己来驱除了。”方蕾艰难的摇了摇头,道。

  “啊?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放着不管?”李洋左右为难的看了看方蕾又看了看林逍,不过幸好现在林逍好像已经平静下来,安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先带他回招待所。”方蕾一脸坚毅的道。

  “怎么带?”李洋抓了抓头,不会让自己背他回去吧?

  方蕾看了看默不作声的林逍,心里一阵疼痛,有些人的体质生来就属阴,容易招鬼。而林逍的体质更是奇特,不但容易招鬼,而且一旦被鬼上身以后很难用法术驱除,只能靠他自己来控制心中的鬼。而那些东西往往会容易诱发人内心深处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负面情绪,如果一个控制不好,很容易让人就此疯癫或者痴狂而死。现在,自己就算有天大的法术也帮不了自己的爱人了。这恐怕就是无能吧!苦笑了一下,方蕾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最重要的是,是怎么引导林逍乖乖的跟着自己回去,毕竟总不能把他留在这个图书馆里。

  小心的接近林逍,方蕾试图冷静下来,深深的吸了一口起,她慢慢的想林逍伸出了手。李洋和阿宝在旁边看的也非常心焦,就怕林逍又重新癫狂起来。

  不过幸好,林逍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在略微地挣扎了一下以后就乖乖的让方蕾牵住了手。

  “好,我们回去。”方蕾轻声对林逍道,似乎他还听的懂,紧紧地握住林逍的手,方蕾感觉到一股冰冷从林逍的手心里正缓缓渗出,流进自己的身体里。

  小心的牵着林逍走出图书馆,李洋和阿宝紧张地跟在后面。一路上这个奇怪的组合自然引起不少人的侧目,毕竟,一个双眼茫然表情木然的如同一具僵尸的人身边确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这种视觉冲击的确让不少人都觉得奇怪。

  **************

  我使劲地掐住那个该死的小鬼的脖子,几乎用了吃奶的力气,可是眼前的她仍然冲着我诡异地笑着,仿佛在嘲笑我的徒劳无功。

  为什么?为什么她还没死?我厌恶的把她压在了地上,手上的力气更加重了。可突然,她裂开嘴向我得意的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刺耳的笑声让我浑身颤抖,更让我恐惧的是我在她脖子上的手突然不能松手了,甚至还正慢慢的往下陷,往她的皮肤里陷……

  “可恶!”我大吼着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却怎么也抽不回来,只觉得手里仿佛捏到了一团黏糊糊的油腻腻的东西,怎么甩也甩不掉。眼前的小鬼的身体正像一个瘪了气的气球一样萎缩,仿佛是中了化骨柔绵掌一样的正慢慢化成了一滩脓水。片刻之间就只剩下了一个头颅和被我掐住的头颈部分,而我也已经完全跪在了那滩脓水上,恶臭熏的我几乎要当场吐出来,连眼前都一阵晕眩。

  “还差……还差……*个……”那个红衣小鬼突然开口了,艰涩难懂的声音让我没有听清楚,只隐约听到了还差这两个字。她的头颅开始慢慢的在我眼前腐烂,先是表皮慢慢的腐烂剥离出肌肉,再慢慢是变成一个只有红色肌肉的头颅,连头皮都消失不见了。然后是肌肉开始萎缩化脓,有些甚至还钻出一条条的蛆在上面蠕动啃食着。最后是那些肌肉都变成了黄色的脓水滴落在地上,眼眶里的眼球爆裂开来变成一团白色的糊状物……最后只剩下了一个肉色的骷髅而已。

  眨眼间我的手里只剩下了一个骷髅头而已,而我却还死死地掐住了已经风化成骨头的颈椎骨。周围的光线不知怎么的全部都暗了下来,方蕾呢?方蕾去哪里了?还有李洋和阿宝,他们都在哪里?丢下我了吗?

  我茫然地坐在地上,四周好黑,什么都没有,也好冷,我感觉不到自己的温度,只看到身边不断走过的人影,只是些轮廓,他们这么匆忙,甚至都不愿意停留片刻看我一眼,我感觉到好孤独。

  “林逍,回家吃饭了。”一个好听的女声在身后响起,那是印雪。我回头,印雪,我的印雪,正穿着一件水蓝色的吊带裙笑意盈盈的看着我,并向我伸出了手。

  “是你?”我看着她,没有丢下我的人始终是你吗?

  “走,回家了!”印雪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手,我立刻紧紧地握住,我不想放手,不想防守以后就什么都失去了,什么都消失了,这样很好,就这样不是很好吗?我有印雪,这样很好……像是自我催眠一般,我愣愣地任由印雪牵着我往回走,前面,突然出现了一座房子,好熟悉,对了,这不是我在老家的房子吗?

  刚走到房子门口,一阵饭菜的香气立刻让我觉得饥肠辘辘的,跟在印雪后面走进房间。一个女人围着围裙端着一盘菜就走了进来,可她的脸却好陌生,我不记得她是谁?

  “逍逍,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女人嘴上虽然在说我,可语气却一点都不严厉,似乎还非常的宠爱,道:“还要让自己的妹妹带回来!”

  什么?妹妹?我的全身立刻僵硬在了原地,她不是印雪吗?怎么会成了我的妹妹?这个女人又是谁?

  “哥,你怎么了?饿傻了吗?”眼前的印雪冲我甜甜一笑,我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这孩子,怎么了?”女人放下手里的菜,就想走过来。

  我连忙恐惧地往后退了一步,死死地盯着印雪和那个女人,问:“你们是谁?”

  “什么我们是谁?你犯什么迷糊了啊?”女人担忧地看着我,道:“我是你妈妈,她是你妹妹林遥啊!”

  哄一声,我只觉得天地都在那一刹那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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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
 楼主| 发表于 2007-9-6 10:26:35 |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二章 梦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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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会的,她们都在骗我!我恼怒地站直了身体,死死地盯住了眼前的女人和印雪,她们的脸都那么清晰。

  “哥,你怎么了?”印雪走上前,我却厌恶地甩开了她的手,我知道她不是我的妹妹,也不可能是我的妹妹。

  “滚开,你们不是真的!”我痛苦的闭上眼睛,只希望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们能够在我眼前消失。可是,她们还在!

  “逍逍,你怎么了?病了吗?”女人凑上前,她的脸开始慢慢模糊,当我抬头看她的时候,她的脸为什么开始渐渐变成了灰黑色?我惊慌地看向印雪,同样灰黑色的脸,渐渐变白的眼球,还有发黑的嘴唇。

  “不是真的,你们不是真的!”我摇着头,呢喃着,身体慢慢的往后退,刚才进来的那扇门却在眼前慢慢的弯曲变形,眼看就要合上。急忙向门外奔去,衣角却被女人猛地拉住了。

  “逍逍,别走,留下来。”女人缓缓的道,口气里充满了乞求。

  “别走,留下来,这里不好吗?”印雪站在一旁,我看着渐渐合上的门,犹豫不决,留在这里吗?印雪,你希望我留在这里吗?

  不,你不能留在这里!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在我耳边疯狂地大叫着,你还有方蕾,你怎么可以留在这里?

  咬了咬牙,我还是使劲甩掉了女人牵我衣角的手,已经失去的东西又怎么可能重新拥有?所有的这一切应该只是幻觉吧,让人可以留在过去的幻觉?我闭上了眼睛,没有去看她们越来越发黑的脸色和渐渐从眼眶里溢出的血红色血水,我只是快步冲出了大门,轰然的倒塌声在我背后响起,我知道,那是一段已经埋葬了的过去。

  “林逍!林逍!”方蕾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看到方蕾和李洋还有阿宝焦急的脸。我回来了吗?我愣愣地看着四周,这是我的房间,没有任何多余的人。我捏了捏自己的手,好痛,看来现在应该没错了吧!

  “林逍!”方蕾突然上前一把抱住了我。我的眼睛看到了她脖子上的红痕。

  “你怎么了?”我摸着她的脖子,好奇的问:“怎么受伤了?”

  “还不是你勒的?”阿宝一脸古怪的小声嘀咕了一下,我当然也听到了,心立刻往下一沉。我勒的?什么时候?我怎么会伤害方蕾呢?

  “没什么的。”方蕾看了阿宝一眼,轻描淡写地回答。

  “是我勒的吗?”我不死心,继续问。

  “没事,那时侯你被鬼上身了。”方蕾道。

  “上身?”我感到浑身一阵鸡皮疙瘩,好像有一个月没洗澡似的难受。

  “现在好了。”方蕾欣喜的道:“幸好你自己能够醒过来,要不然就会永远迷失在自己的心魔里。”

  “心魔?”我想起了刚才的女人和印雪,妹妹?不,那只是心魔,并不是真的!我摇了摇头,肯定着这一想法。

  “看来那个图书馆还是少去为妙!”李洋道。

  “我看那里的鬼怨气很重,而且,我觉得这个图书馆已经有了一层非常厉害的鬼打墙,使得一般的法术在里面都会削弱其法力。”方蕾皱着眉,道:“只是我不明白,这鬼打墙是怎么形成的?照理说这种程度的鬼打墙需要无数的怨灵,可刚刚我们明明只看到一个,就算再加上你们看到的卓佩慈也只不过两个啊!还有,那个红衣小鬼又是谁?”

  “我没听娟子说这个学校有死过小孩啊!”李洋插话道。

  “所以需要阿宝你再仔细查了。”方蕾看着阿宝,却没想到立刻引起阿宝的一阵捶胸顿足的郁闷。

  “还说调查呢!”阿宝气的眼睛一直在翻着白眼,双手叉腰的道:“我的那个手提电脑废了,现在恐怕已经不能用了。”

  “这怎么办?”李洋担心的问。

  “只好再去淘点材料重装一个了。”阿宝说完已经站起来向门口走去,道:“林逍没事的话我现在就去找了,希望能快点装好。”

  “那等一下,我想再去找娟子打探一下情况。”李洋也站了起来,道:“阿宝,我和你一起走。”

  “好吧,那你们小心。”起身把阿宝和李洋送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了我和方蕾两个人,看着她担忧的眼神我释然的把她拥入怀,此刻,言语只是多余。

  好好的温存了一番,我还是忍不住问方蕾:“心魔产生的幻觉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很难说。”方蕾回答。

  “这样啊~~!”我有点失望地叹了口气。

  “你刚才看见了什么?”方蕾关心地问。

  “没什么,只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而已。”不知道为什么,我并不想把刚才的幻觉告诉方蕾。也许,我只是不想任何人知道而已。

  “那你休息一下。”方蕾把我按到了床上,道:“我出去帮你打点中饭回来。”

  “已经中午了吗?”我一看手表,居然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中午十二点了。

  “我去去就回来。”方蕾一边说一边带上了门,我望着已经关上的门发呆,脑子里一片空白,不论我怎么努力想要思考一下案情都无济于事,仿佛脑子里所有的细胞这个时候都罢工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傻傻的坐在床沿上。

  “有人吗?”门外突然传来了苏乔的声音,我忙起身开门,苏乔的头发披散着,一身轻便的打扮,似乎刚从床上睡醒的样子。

  “你好点了?”我问苏乔,而她已经从我身边溜过,走进了我的房间。

  “恩,谢谢!”苏乔从裤袋里掏出了那个圆片,我的头立刻就痛了起来。她不会又想玩什么催眠的游戏吧?

  “别怕,呵呵。”苏乔调皮的冲我眨了眨眼睛,道:“我只是想让你告诉我知道‘梦见’的人是谁,能带我去吗?”

  “现在吗?”我有点为难的看了看门外,说不定方蕾马上就会回来。

  “不一定,我只想让一告诉我她是谁?”苏乔玩弄着手上的圆片。

  “她是我一个朋友,开一酒吧,但是去过很多地方,知道的东西也就很多了。等我有空了,一定带你去见她。”我没有直接告诉苏乔田娘的情况,下意识里,我想她们两人的见面一定很有趣。

  “好吧!”苏乔把圆片又收了回去,我怎么看都觉得她刚才把圆片拿出来纯属是在小小的威吓了我一下。苦笑着。我问:“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了,不过我渴了,要喝水。”苏乔说完,就转身倒了杯水,刚把杯子放到嘴边又放了下来,道:“我忘记给主人倒一杯了。”

  “不用了。”我想阻止她,可她已经非常殷勤地替我倒了杯水递给了我。无奈,只好接了过来,随意喝了一口。

  “好了,不打扰你了!”苏乔笑着打开了门,回头冲我道:“别忘记你说的哦!”

  “不会忘!”我忙信誓旦旦地保证。

  等苏乔离开,我无力地躺回了床上,阳光温柔地照在我脸上,我却感到一丝冰凉,从哪里来的冰凉?我的心底吗?

  哎~~!叹了口气,我突然感觉到一阵腰酸背痛,疲倦地闭上了眼睛,可一闭眼,我就又看到了那个女人和印雪灰黑色的脸。

  睁开眼,明亮的房间里隐藏不了秘密。可我总觉得耳边有一种似有似无的呼吸声,时缓时快,若远若近。烦躁地起身,我把脸埋到了双手里,这个时候,我突然很想回家,也很想我老姐林遥。

  林遥!我感觉到身体一个激灵,拿出手机,她上次说的号码还在,没有犹豫,我立刻拨了这个号码。

  “对不起,您拨的手机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礼貌却又感觉冰冷的机械女声回答着,我懊恼地关掉了手机,这家伙怎么在我想到的时候没有踪影?

  也许,等晚上吧,晚上就会拨通的!我自我安慰着,一头倒向了床铺……

  *******************

  浑浑噩噩的过了一天,直到晚上需要睡下的时候,我仍然觉得今天似乎还没有开始。使劲拉着已经要羞红到脖子的方蕾,我像个孩子一样的撒娇道:“你今天晚上陪我睡嘛!”

  “别闹,不可以!”方蕾想要甩掉我的魔爪。

  “昨天都可以了,为什么今天晚上不行?”我耍着无赖。

  “你……”方蕾气呼呼的样子真是可爱。

  “不管,我不管,我今天晚上就是要你陪着睡。我上午还被鬼上身呢,你也不担心晚上会出什么状况?”我威胁道。

  “这……”方蕾无奈的妥协了,顺势还在我手臂上狠狠捏了一把,好疼!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呵呵!”看见奸计得逞,我自然也就顾不了手臂上的疼痛了,刚想抱着她肆意轻薄一番,没想到立刻被他敲掉了作恶的咸猪手。

  “乖,你不是说上午刚被鬼上身吗?那现在就需要好好休息哦!”方蕾眼带笑意的摸了摸我的脑袋。

  “啊?”我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悻悻地看着方蕾把我按到了床上,还亲自为我盖上了被子并且睡到了我身旁,我开始后悔让她留下来了,这样做可让我怎么睡啊?不是明摆着让我向敬爱的柳下惠叔叔学习吗?

  想要逗逗她,可看她一脸安详的睡容,我实在不想让她以为我是欲求不满份子。无奈,我只好盯着天花板努力去见周公。

  也许实在是因为上午被鬼上身的原因,我居然没花上三分钟的时间就觉得眼皮重的厉害,再下一刻,我的意识就开始模糊,眼前一黑,就睡着了……

  说实在的,自己并不是真的睡着了,可实在太害羞了,又不反他一个人睡,只好留下来陪着他。仔细的听了听,方蕾躺在林逍的怀里一动都不敢动。不知道自己装睡会不会让他不再使坏?不过看来这个方法不错,因为耳朵里已经传来了他安稳的呼吸声,看来应该已经睡着了吧!

  悄悄的一点点睁开眼,林逍已经睡着了。望着他像个孩子一样天真的睡相,方蕾不禁笑了笑。这就是要陪伴自己一生的男人吗?方蕾有时候真的不敢相信几就这样爱上了一个日呢,这么没有道理和准备,也许,爱情本来就是猝不及防的。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方蕾觉得,这一刻,已经什么都不重要了,又上呢么都已经拥有了。慢慢地闭上眼睛,方蕾安心的睡了过去……

  好冷!方蕾打了个冷战,蒙蒙胧胧的,睁开眼睛,自己醒了吗?方蕾翻了个身,发觉身旁似乎少了个人。林逍呢?方蕾努力想睁开睡意正浓的眼睛。却看见了此时房间的门正敞开着,林逍正站在门口。

  他要去哪里?厕所吗?

  方蕾此时的睡意已经去了一大半,再仔细看,她立刻连仅有的一点睡意都消失了。因为,林逍的眼睛里空洞一片,没有一点神采,脸上的表情也冷漠的让人心寒。

  他怎么了?梦游吗?

  方蕾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随意拿了件外套披上,而此时林逍已经走出了房门。紧紧的跟上,方蕾发现,林逍并不是上厕所,至少他不是往厕所方向走去,而是想楼梯走去。

  叫住他吗?但是方蕾马上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她想看看,林逍会去哪里?又想干什么?随着林逍走出招待所,方蕾不禁冷的直打颤,夜晚的校园竟然冷的让人发麻,丝丝的冷意让整个校园都成了一个巨大的冰箱,仿佛把一切生灵都冻住了。

  这么晚的夜里,连一个虫子的叫声都成了奢侈,方蕾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再看向林逍,他的影子在月光下被拉的好长好长,那一个侧影,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慢慢的跟随着,似乎林逍并没有什么目的性。可当方蕾抬头的时候,老教学楼却出现在她的视野里。那个低矮的楼房,在黑暗里尤为阴森,如一头龌龊的、隐晦的食肉兽潜伏在那片静默里,等待着自己的猎物。

  林逍,你要去那里吗?

  咬着嘴唇,方蕾忍住想要叫住林逍的欲望,他现在走路的方式如鬼魅一般轻巧,慢慢的,平平的走想那里。

  夜凉如水,即使没有风,方蕾仍然冻的双手麻木,而眼前的林逍居然像一点都感觉不到冷一样。很快的,林逍已经走进了老教学楼。

  没有犹豫,方蕾马上跟了进去,当她一跨入老教学楼的时候,她马上感觉到了在老教学楼里的每一寸地方都开始翻动起一股黑色的怨气,在黑暗里不断升腾。刺鼻的血腥味道让方蕾停住了脚步,这是一个怨气很重的地方。

  双手合十后小声念了个口诀,再摊开手,两手掌的掌心里立刻窜出了一簇蓝色的火苗,可惜只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方蕾本来就皱紧的眉头更紧了,刚才那是峨嵋派特有的驱魔手印,可以召唤出净化之火。不过看来这个地方的怨气实在太重,所以净化之火只存在了一刹那就被周围的怨气吞噬了。

  没时间再考虑怎么消除这里的怨气了,因为林逍已经走上了楼梯,方蕾连忙跟了上去。走到二楼,发现林逍站在了通往天台的一扇铁门前,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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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6 10:27:01 |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三章 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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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黑黑的一团是什么东西?我揉了揉眼睛,还是看不清楚,我只看见眼前一团蠕动的物体,我摸了摸我的脸,通透的冰冷。

  这是哪里?我感觉到口干舌燥,眼前的蠕动物体在不停的旋转,晃的我头晕目眩的。努力站稳身体,我发掘我的视力似乎已经下降到几乎为零的状态,而且,好冷,几乎是彻骨的冷。这是梦吗?我想清醒过来,可是不行,感觉身体在动,却不是我的控制。

  那团蠕动的黑色物体越来越接近,我仔细一看,视线突然清晰起来,我也倒抽了一口冷气。那居然是无数的尸体揉捏成了一团,有无数的手手脚脚,还有无数形形色色的死人面孔。那青黑色的皮肤表层还在淌着黄色的尸水,我看到了无数面孔上得意的笑容。想后退,可人却僵硬在了那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离我越来越近,它想吞噬掉我吗?我感到无比的恐惧,我不要自己的身体也被揉捏进这个恶心的死人团里。

  抬眼望去,它似乎越滚越大,那一层层的表面正不断的被新的死者填补着,那些被揉捏的失去人应有的身体的尸体,那些似乎已经从身体上断落下来的手脚,那些似乎还在狞笑着的脸孔……

  快逃,快逃啊~~!

  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呐喊着,呼唤着我的身体,可不能动,我感觉到眼前一片青黑色的腐败肌肤,再是浑身一震,我似乎感觉到了那些死人手脚碰到我身体时候的粘腻感。

  “不要!”我大叫出声,眼前突然一黑,浑身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恐惧而不住颤抖,我强忍住胃里的翻腾,再次睁开眼睛,却发觉自己竟然已经站在了一扇门前。再低头看自己,身上穿着睡衣。

  我怎么了?我现在这是在哪里?

  环顾四周,我发觉自己正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四周很黑暗,看不清楚。但是又非常熟悉。好冷,我试图冷静下来,再仔细一回想,我突然记起来。这不正是老教学楼的二楼吗?

  我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我在梦游?

  刚想回头,却忽然听到了门里一种似有似无的呼救声。一个女人的声音,好像还非常熟悉。是谁?我皱了皱眉。这应该不会是我的幻听。这个晚了,这门后面应该就是老教学楼的天台了,谁会在上面?我的手已经伸向了门,那门背后,又会是什么?

  方蕾默默地躲在拐角处注视着林逍的一举一动,当他忽然四下张望的时候方蕾反而倒是松了口气。因为从他的眼神来看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至少,一双有神的眼睛要比空洞无神来的更实在。看着他似乎想要开门进去的样子,方蕾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该现身,可最后还是忍住了。

  我推了一下门,门开了,一阵

  从里面吹了过来,我不禁打了个寒战。月光很明亮,似乎正妖异地注视着这个黑暗的大地。天台上,我看到了两个人影,在月光的反射下似乎成了两个黑色的剪影。

  “于波?”再往前了一步,我看到了那其中一个人影,是于波。他狰狞憔悴的面孔几乎让我认不出来,深陷的眼窝和苍白的脸色在月光下显得那么诡异,仿佛是地狱来的恶魔。而另外一个人居然是……苏乔?不过此时于波的双手正死死的掐在苏乔的脖子上,看着她痛苦的样子似乎已经快撑不住了。

  “你放手!”我冲了过去,于波似乎没想到这么晚了还会有别人来到这个天台,吓了一跳,掐住苏乔的手也立刻松了开来。

  “苏乔!”我立刻一把抓住了几乎快要躺在地上的苏乔,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警觉的看着眼前的于波。

  “你想干什么,学长,你疯了吗?”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的眼睛血红血红的,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只见他从背后掏出了一把长长的尖刀,明晃晃的刀光让我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个时候,恐怕再怎么叫救命都无济于事了吧。

  “既然你也来了,就让我一并送你们去死好了。嘿嘿!”于波冷笑着,向我们慢慢逼近,我回头看了一眼苏乔,此时的她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遭遇回过神来,还在不停的喘着粗气。

  “学长,为什么?为什么要伤害苏乔?”我希望可以拖延一点时间,或者是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

  “为什么,因为她借了那本书,她就该死!”于波恶狠狠地在我眼前晃动着尖刀,道:“那本书是那个贱女人喜欢的,所以,借这本书的人都是贱女人,都得死!”

  我实在没办法明白于波的逻辑,也许,一个已经疯狂的人的逻辑本来就是无法理解的。

  “那个女人不贱,她是你的母亲。”我已经猜到了她是谁,除了卓佩慈,还有谁会让于波如此深恶痛绝?

  “她不是我母亲,这个勾引别的男人的贱女人,她可以不要我爸爸,不要我,只要别的男人!”于波似乎被戳到了痛处。

  “可是其他借这本书的人没有错啊!”我努力的辩解着。

  “有!她们都有!”于波大叫着,这声嘶力竭的喊声在这个寂寞悲凉的夜里声声回荡着,“她们都想学一手好菜,以为会烧菜就可以勾引别的男人了?”

  “所以……”在我身后的苏乔突然说话了,“所以你就把那些女人杀了,然后做成菜,是吗?”

  “是的,她们既然这么喜欢烧菜那就烧到死好了。哈哈~~~!”于波大笑着,道:“我都有吃过呢,真是美味~~!”说完,于波竟然还舔了舔嘴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很好吃吗?你很快乐吗?”苏乔一字一句的问。

  “好吃,当然好吃!”于波点着头,道:“快乐,我很快乐。”

  “真的吗?就箱你母亲死的时候那么快乐吗?”苏乔似乎镇定了下来。

  “她死的时候……死的时候?”于波慢慢的放下了手里的刀,低着头,念叨着……

  “爱一个人,当她背叛你的时候你才会恨她。不爱,又怎么来的恨?也许你内心极度的厌恶她,可这极度的厌恶和痛恨恰恰是因为你极度的爱才会造成的。你的母亲那么爱做菜,所以你也喜欢,所以即使是用人来做材料,你仍然能够烧的很好,那时因为潜意识里,你一直把你的母亲做为自己的标准。”

  “没有,没有,我才没有!”于波像是个孩子一样的叫嚷着。

  “你是那么爱她,所以当然不能容忍她的背叛。你的母亲是用烧得一手好菜去勾引别的男人,所以,在你的思维逻辑里,所有想学一手好菜的女人就都成了想要勾引别的男人的贱女人,需要你来清理干净,是吗?”果然不愧为心理学家,竟然让我刚才想了半天的说辞全都没了用武之地。

  “没有,没有,我没有!”于波使劲地摇着头,道:“她们都得死,贱女人!”

  “学长,你放手吧,你忘记了你的父亲吗?他需要你的照顾,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情了,他怎么办?“我突然想起了他那已经痴呆的父亲。

  “父亲……父亲?“于波的身体仿佛震了一下,喃喃自语道:”父亲,我的父亲……我已经杀了那个贱女人了,没关系,没人再来伤害你了。”

  “卓佩慈是你杀的?”我愣住了,难道他真忍的下心杀害自己的亲生母亲吗?当时,那场车祸的时候他才多大?怎么可能?

  “她该死,她活该被车撞死!哈哈哈~~!”于波似乎又兴奋了起来,道:“我只是推了她一下而已,撞死她的人是那辆卡车!”

  “林逍,不要再提她母亲的死了。”苏乔在我耳边悄悄说道:“他可能又起了杀意。”

  “她该死,她们该死,你们也该死!”于波重新挥舞起了尖刀,向我们直冲了过来。

  “小心!”苏乔在我身后大叫,我看准了机会,一脚就向于波手里的尖刀踢了过去,我知道,只有一次机会,如果错过了,恐怕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不过幸好,老天爷似乎还很关照我,居然让我一脚就踢飞了他手里的刀。

  “快走!”我也拉起苏乔就往门那里跑,却没想到方蕾已经站在了那里。

  “林逍,小心后面!”方蕾眼看着于波居然从腰这里又拿出了一把匕首,向林逍的背后刺去。

  可恶!我猛地回头,却见眼前一片明晃晃的刀光,眼看刀子就要刺了过来,躲已经来不及了,我忙伸出手,眼明手快的一把抓住了于波的手腕,刀子居然只差一点就要划到我的脸上。

  不知道是不是人在情急之中力气都会特别大,我一使劲,已经把于波按到了地上,我忙把整个身体都压在他的身上,按住他拿着匕首的手,使劲往地上按。

  “林逍!”方蕾冲了过来。

  “啊~~!”我刚有点得意,居然可以制服于波,却没想到于波用膝盖重重地顶了一下我的肚子,巨痛中我翻倒在了地上。于波却已经像个恶狼一样重新扑了过来。没有多想,我飞起一脚踢了出去。趁着于波被我踢到的那一瞬间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

  “林逍,闪开。”方蕾的话还在背后,一道紫色的绸带已经从我身边飞了过来,只轻轻的一卷,就把于波整个身体都牢牢的缠绕住了,让他动弹不得。

  “啊,啊~~!”于波使劲用手上的匕首刺着缠绕在他身上的绸带,可那绸带可不是普通之物,而是峨嵋的法宝莲花宝簪变成的,用普通的兵刃当然破坏不了它。

  “快,快报警!”我冲站在一旁已经看傻的苏乔喊道。

  “啊?哦,哦!”苏乔一边死死的看着那条绸带一边掏出了一个手机。

  “林逍,你没事吧?”方蕾一手仍然拽着绸带的一头,问我。

  “没事。”我摇头回答。看了看仍然在做垂死挣扎的于波,我知道等待他的,将是很有可能的死刑。学长,你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会弄成这个样子?难道以前看上去健康正常,温文儒雅的学长都是假像吗?难道说人真的把自己的内心的想法隐藏的这么久这么深,久的我以为那原来的学长只是我的意想,深的我以为现在或许只是一个梦境。一切都变的这么快,原来,什么人都不要期待他可以永远保持原来的样子,也不要期待,所有的事情都会按你的意愿发展。生活本就残酷,人,却更残酷。

  无力地揉着太阳穴,我听着似乎已经越来越接近的警车尖锐的嘶鸣声,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累。

  “苏乔,你怎么会这么晚了还在这里?”我有点有气无力的问。

  “我接到一个电话,要我今天晚上十二点的时候到老教学楼的天台,说是可以告诉我我朋友的死因。”苏乔回答。

  “你为什么不报警?这么晚了出来很危险的知道吗?”我有点生气,难道警察就这么不被信任吗?

  “他说不能报警,要不然就不出现。”苏乔带点歉意的道。

  “是吗?”我叹了口气。

  “对了,你怎么会来这里的?”苏乔一副你好奇怪的表情。

  “啊?”被她这么一问我倒被问住了,憋了半天,才悻悻地道:“我有梦游症!”

  “梦游症?”苏乔古怪地看了我一眼,道:“不过也幸好你今天梦游到了这里,要不然我真的死定了。”

  “巧合,巧合!”我打着哈哈,警车闪烁的灯光已经照亮了整座老教学楼空旷的四周,想到了等会就要再次遇见的倪明,我就顿时一个头变成了两个大,这回八成我的灾星记号一定是去不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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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
 楼主| 发表于 2007-9-6 10:27:31 |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四章 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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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过很多次了,倪队长,我梦游!”我一脸认真地回答着倪明第三次的问话,当然拉,这么三更半夜的穿着睡衣跑到这老教学楼的天台上来的确是很有问题,可我为什么现在明明说的是实话,却被倪明以一脸信你才怪的表情死死地盯着我。

  “就算梦游,有医院证明吗?”倪明的话差点让我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啊?这个也需要医院证明?”我可不知道医院还可以出这种证明。

  “当然了,如果你有医院证明,这说明你没有在说谎。如果没有医院证明

  ,那就请你老实的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倪明问。

  “我梦游。”这已经是第四次的回答了。

  “证明?”看来倪明已经懒的和我说话了,只冷冷的吐出了这两个字。

  “我可以证明。”苏乔突然走了过来,道:“我曾经给他做过心理辅导,他有心理障碍上的梦游症。我是专业的心理医生,完全可以出这个证明。”

  “是吗?”倪明用一种古怪又暧昧的眼神看了看苏乔,又看了看我,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似乎已经接受了苏乔的证明,道:“那好,你的笔录已经完了。”

  望着倪明走远,我冲苏乔笑了笑,道:“我什么时候做过心理辅导了?”

  “以后,总有机会的。”苏乔笑着回答,然后又凑到了跟前,小声地道:“你女朋友好厉害,小心以后被修理哦!”

  “呵呵,谢谢提点!”我笑了笑,看着走来的方蕾。

  “好了,我的笔录也早结束了,走了!”苏乔冲我和方蕾笑了笑,就转身离开了。

  “方蕾,你一直跟在我后面吗?”我问,“怎么不叫我?”

  “不可以叫醒梦游的人你难道不知道吗?”方蕾一脸认真地看着我,问:“你以前也有梦游过吗?”

  “没有啊,今天晚上是个意外!”我道。

  “是吗?”方蕾走上前牵住我的手,道:“于波虽然抓住了,但是你觉得这一切就会结束吗?”

  “不知道。”我也握住了她的小手,道:“可不论是不是结束了,我都已经不想去想它了,真累!”

  “那就快回去睡吧!”方蕾温柔地牵着我的手,我感觉到她手心里的温暖。走出老教学楼,我回头望着在黑暗里的两层楼房,仍然想象野兽一般,匍匐在黑暗里。

  ****************

  接下来的几天似乎过得极为平静,凶手已经抓到了,于波的作案目标果然如我猜测一样,是按照那本书的出借名单。现在的图书馆早已经换成了电脑查询,所以只要上图书馆的内部网络一查就可以非常轻松的得到名单。

  而杀人的手法,则是按照他母亲平常最拿手的几道菜。也许,苏乔说得不错,恨的潜意识里其实真的隐藏着爱,一份变态扭曲的爱。

  前几个受害者都在图书馆里无意中借了这本书,却没想到就此翻开了一本通往地狱的书籍。尤为死的冤枉的恐怕就是苏乔的朋友了,如果她不去借苏乔的书,如果她不是在路上就急着翻看,也就不会被正好路过的于波看到,也不会被他从楼顶上推下来。

  不过幸好,最后一个借这本书的苏乔是有惊无险,似乎老天爷终于开了眼睛,不忍心再让于波继续享用他的美味。

  于是,轰动整座校园甚至整个城市的变态杀人凶手终于落入了法网,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只不过先前我对多年前的那几件案子的推理却走进了死胡同。二十年前的于波还只是个孩子,他虽然可以推她母亲一把,却应该没有办法害死江华这些人。这么说来,也许真的只是我的胡乱猜想,二十年前的案子真的只是一件自杀案和自然死亡的案子吧。虽然,这里面还有着无数的疑问,可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物事人非,当年的线索几乎都淹没在了时间的长河里,再也找不到了。

  翻了翻手里的会议文件,法医研讨会其实真正实在的内容并不多,不过是一些典型案件的集体回炉炒炒冷饭而已。在信息如此便捷的社会里,几乎大多数的案子我早通过警察内部网络阅读,甚至研究过。

  其实,我现在倒还惦记着那个水缸里的尸体,不知道尸检报告到底是怎么样的?他是谁?又是怎么死的?这些问题似乎比眼前的会议文件更吸引我的脑细胞。

  “林逍,你专心点!”坐在我身旁的李洋推了推我,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正坐在会议大厅里听着报告。

  “你怎么知道我走神了?”我好奇地看着李洋,难道是才和苏乔认识,就学会了心理学家的察言观色?

  “因为你一脸白痴相。”李洋冲我翻了个白眼,然后又低头翻阅起会议文件来。

  谁白痴拉?我悻悻地想着,说道苏乔,我还真是哭笑不得,没想到那天在天台上的玩笑竟然让她当真了,非要给我做一次心理辅导,而且还老缠着我去找知道“梦见”的田娘。我怎么老觉得自己像是自己挖坑自己填?

  看了看手表,已经十一点三刻了,不知道等在门外的方蕾会不会已经饿了?我摸了摸肚子,祈祷着这报告可以快点结束。

  好不容易熬到了会议结束,刚冲出会议室,就看见方蕾和娟子两人满脸焦急的向我和李洋走了过来。

  “怎么了?”我看着他们着急的样子,忍不住问。

  “刚才我爸打电话过来跟我说周湘蓉快不行了,让我来通知你们一下。”娟子回答。

  “真的吗?那她现在在哪里?”我问。

  “还在精神病院里,不过我爸说恐怕拖不了多少时间了,如果你们还想见她最后一面的话就要快去了。”娟子道。

  “这样吧。”我看了看身旁的李洋,道:“李洋,你留下来继续开下午的研讨会,我和方蕾去医院看看周湘蓉。”

  “好吧。”李洋想了想,点头答应了下来。

  “那我们走吧。”我拉起了方蕾的手,转头又对娟子道:“谢谢你了。”

  急急忙忙地走出学校的大门,我忍不住问方蕾:“怎么周湘蓉说不行就不行了?”

  “不清楚,娟子的爸爸说是今天早上突然开始不行的,请来的医生说恐怕是拖不到明天了。”方蕾一边说一边上了出租车。

  我看了看手表,刚好十二点。没想到周湘蓉的病情竟然来的如此凶猛,让我们措手不及,不过按上次她的情况来看,的确不乐观,那双眼睛里几乎已经找不到任何对生命的留恋。如果这样的话,死亡,会不会是一种解脱?

  出租车飞快地到达精神病医院的时候,黄医生居然已经站在门口等着我们了,这倒让我们觉得非常不好意思。

  “黄医生,麻烦你了。”我站在这位似乎是为了病人而略显憔悴的医生面前,不好意思的摸着头。

  “这次让你们来……”黄医生突然停住了,然后尴尬地笑了笑,这才小声地对我们说道:“其实是有些事想麻烦你们两个。”

  “哦?什么事情?”我问。

  “这样的,哎~~!”黄医生叹了口气,对我们说道:“我们医院恐怕闹鬼了。”

  “闹鬼?”我已经对这个词没有了任何惊讶,道:“具体是怎么样的能告诉我们吗?”

  “好,不过我们还是去我办公室谈吧!”黄医生把我们带进了医院,在走进医院大门的那一刹那,我的确感到了一些异样,有点偏低与室外的温度并不是让我感到最惊讶的。而一种莫名的愤怒,不,应该说是一种失去了原来属于自己的东西的怨恨情绪,它几乎是像突然而来的暴风雨一样袭击进了我的心灵。当然,其实人的灵魂如波,而人活着的时候一切情绪思维恰恰是灵魂宣泄的一个表现,而现在,居然有如此强烈的怨恨情绪,仿佛是许许多多怨恨的灵魂聚集在了一起。如果说因为这里是精神病院所有有这么多负面情绪的话,又实在说不过去,并不是所有精神病人都有怨恨情绪在内的。

  走进办公室,我发现黄医生的表情有点奇怪,像是在极力压制某种情感的爆发一样。再看看方蕾,似乎也一言不发,表情特别的严肃。不过一路走来,我倒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就是里面的医生和护士比上次来的时候明显要少了许多,而原本安静的病房似乎也变的非常的喧闹,几乎都是歇斯底里的病人惨叫声,不知情的人大概会以为自己是到了阿鼻地狱,而不只是一个医院。

  关上门,那些惨叫声似乎并没有被完全阻隔在外,而是成了一种若远若近的回声,回荡在只有三个人的办公室里。

  “你们都看到了吧,这里的医生护士突然少了很多。”黄医生一进门就自问自答地道:“他们都请病假了。”

  “怎么要病一起病,出什么事情了?”我好奇地问。

  “都是心病。”黄医生回答:“最近几乎所有的医生护士都有不同程度的易怒和烦躁情绪,一开始是病人的情绪开始同时不稳定起来,虽然说现在是精神疾病的多发季节,但是一般在我们的医疗和药物控制下不应该会有这么大面积又同时发作的现象。然后是医生和护士们的情绪受到影响,对病人的态度,甚至是回家以后对家人的态度都表现的很恶劣。到最后就是医生护士之间的剑拔弩张,总会为了一点点小事争吵。所以,很多人为了调节情绪,都纷纷休假了。”

  “那黄医生你呢?”我问,看黄医生的样子似乎还很正常。

  “这恐怕要谢谢你们的见面礼了。”说着,黄医生从头颈处拿出了那枚上次方蕾送给他的玉佩,不过从色泽度上来看,似乎比上次要暗淡了许多,看上去像是蒙了层灰一样。

  “黄医生,这个给你。”方蕾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黄色的符纸,不过这张上面似乎闪着淡淡的金光,道:“随身带着它,上次给你的玉佩恐怕要失去作用了。”

  “哦,好的好的。”这回黄医生几乎是非常高兴地就收了下来,然后非常小心翼翼地放到了贴身的口袋里。

  “那个玉佩虽然有辟邪静心的作用,但是这里的邪气似乎比较特殊,所以需要一张我师傅念过经文的符压住。”方蕾解释。

  “不知道能不能多给我一些?”黄医生为难地道:“我们这里有这么多医生护士,还有病人呢!”

  “这恐怕不行了。”方蕾抱歉地摇了摇头,道:“这符我本来就只有十张,况且,真正解决方法不是靠它,而是要找到邪气的根源。这里的精神病人本来的精神波动就比较混乱,很容易受邪气的影响,一不小心就会被邪气所草空,甚至迷失本性。而医生护士虽然精神波动正常,但是时间一长也会觉得本身自己的情绪会受到波动,非常伤身。他们请假是非常明智的,至少在邪气的根源没有找到之前,普通人不适合留在这里。”

  “那黄医生怎么办?”我问。

  “黄医生,你虽然有符纸在身边,不过还是不宜久留。你最好让你下面所有的医生护士都尽快离开,至少在我们解决事情以前不要待在这里。”方蕾道。

  “这……”黄医生似乎对方蕾让所有医生护士都离开单独留下这些病人的提议有点不敢认同,毕竟,丢下病人对医生来说是极其没有职业道德的行为。

  “黄医生,您不是说医院闹鬼吗?究竟是怎么回事能说一下吗?”方蕾似乎也并不着急让黄医生立刻采取她的建议,而是先询问起了闹鬼的事情。

  “哎~~!是啊,虽然我不想相信,可事实是的确有不可思议的地方。”黄医生叹了口气,愁眉苦脸地坐了下来,开始向我们述说从我们走后医院发生的种种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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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
 楼主| 发表于 2007-9-6 10:29:59 |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五章 闹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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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桃是这个精神病院的实习小护士,虽然极其不情愿被分配到精神病院来工作,但是看在这里比普通医院多一点奖金和福利的份行,小桃还是选择在这里上班。今天是小桃第一次值夜班,虽然说这里不用象普通医院那样需要时刻准备着有什么挂急诊的病人,但是一想到要给这么多精神不正常的人巡房,小桃的心里还是有点疙瘩。尤其是那些就算是晚上也会发出阵阵怪叫的房间,更是让小桃觉得凉飕飕的。

  疯就疯了,怎么还这么不老实?在又一声凄厉的怪叫结束以后,小桃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看来今天晚上自己是别想有机会合眼了。拿起手电筒,小桃准备巡房了。因为有些病人如果在晚上还开着非常亮的日光灯的话会分不清楚白昼,也就会非常烦躁,为了能让他们意识到已经是晚上该睡觉的时间了,医院一到晚上就会把走廊和病人房间里的日光灯关上,只留下几盏小型日光灯而已。这可也苦了巡房的医生护士们,要在昏暗的走廊里拿着手电筒一间一间病房查询下去。

  病房大楼是一幢老式大楼,所以,南北两面都是有房间的,而月光是没有办法照射进走廊的。踏着步子,小桃似乎能听到轻轻但却非常清晰的脚步回声,和着间歇出现凄厉怪叫的声音,显得如此诡异。

  小桃几乎都不敢回头往自己的身后看,虽然明明不可能有人,但是小桃仍然觉得自己的背后,仿佛有什么人正慢慢地跟随着自己。没办法,小桃几乎是眼睛只盯着自己的脚尖在走路,只希望能够快点走完这段走廊。

  走了几步,小桃走到一扇病房门前,刚想抬头看看房间里的情况,就突然被房门唯一一小扇玻璃窗户里的一张脸吓了一跳。那是一张几乎已经老的脸上充满着皱纹的老太太。头发已经掉得差不多,几乎已经全秃了,嘴瘪着,可一双眼睛却在这个夜晚清亮清亮的。小桃当时吓的几乎要叫了出来,这个老太太小桃并不陌生,因为她几乎算是所有病人里最容易伺候的,从来不大吵大闹,只是喜欢轻声地自言自语,不过因为说的是家乡话,所以小桃几乎从来没有听懂过。虽然老太太的精神病并不非常严重,但是小桃从来没有见有人来探望过她。就算是在这里工作了好几年的护士也说没有见过。可能是她的子女觉得有这么个疯老太婆很没面子吧。小桃对这种没有孝心的人最看不起了,所以对这个老太太有种特殊的同情。平时有机会常进去帮老太太倒水擦身,和她说说话。可这老太太几乎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小桃一次,怎么今天晚上会一反常态,几乎是等着小桃的到来,而且眼睛里的清亮并不是一个已经疯了的人该有的。

  “老太太,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小桃通过门外就把门上那扇小玻璃窗户打开了,笑着对她道。

  “闺女!”从老太太嘴里冒出的话居然又让小桃吓了一跳,那是虽然有点口音但还算非常清楚的普通话,这老太太难道突然就清醒了吗?还没有等小桃反映过来,老太太接下来的话让小桃更是觉得奇怪了。

  “闺女,快走,快走啊,要不然晚了,就来不及了。”老太太似乎非常着急,仿佛有什么危险正要降临了。

  “走?为什么要走?”小桃不解地问。

  “离开这个地方,不,离开这个省,越快越好,越远越好啊!”老太太着急地冲小桃道。

  “离开这个省?您真会说笑,我工作家里人都在这里,怎么能说走就走呢?”哪天小桃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应承了老太太的提议,大概是觉得那时候老太太的提议虽然奇怪但是她的神志看上去还是非常清楚的吧。

  “那就和你家里人一块走,再不走,这地方就要遭大难了啊!”老太太似乎对小桃的不以为然感到非常焦躁,嘴里一直念叨着快走,要不然就遭大难的话。小桃看了看似乎又变的疯疯癫癫的老太太,最后还是没再和她纠缠下去,而是把那一小扇玻璃窗户关了起来,继续她的巡房去了。

  就这样结束巡房重新回到办公室的小桃不一会就感到非常困了,说也奇怪,这个时候本来还断断续续的怪叫声竟然全停了下来,仿佛所有病人都安静了,睡着了。这倒也好,小桃满意地笑了笑,往桌子上一趴,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就在小桃睡的正香甜的时候,突然的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走廊里传了过来,那声惨叫声几乎硬生生地把小桃从睡梦里惊吓过来,让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小桃本能地跳了起来。小桃只觉得,那一刻,仿佛是世界上所有的怨恨都集中到了那声惨叫里,自己的心,也跟着颤抖。

  冲出了办公室,小桃和另外一个值夜班的戴医生直向发出惨叫的方向奔去,那惨叫还在继续,叫的人心里发慌。当小桃越接近叫声心里越往下沉,因为,那分明是老太太的房间。

  来到老太太房间门口,小桃和戴医生几乎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透过那扇玻璃窗户,小桃他们可以清楚地看到正全身冒着黑烟的老太太,正一脸痛苦地使劲抓着自己的脸,而且已经是满脸鲜血。小桃当时就吓傻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还有病人能够在发病的时候身体冒出黑烟?而戴医生似乎也已经吓得不轻,竟然毫不犹豫地打开了房门。就在房门被打开,那一小扇玻璃窗户转动的时候,小桃分明在玻璃窗户上看到了另外一翻景象,那是一副让她吓得终身难忘的景象。只见好几个面容狰狞丑恶的通体黑色的小鬼正挂在老太太的身上,并且正用黑色的爪子拼命地抓着老太太的身体,而黑烟,恰恰是从它们身上发出的。

  当戴医生打开门并且大叫着把吓呆了的小桃叫进来的时候,老太太身上的黑烟突然全部消失了,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而小桃再看那扇玻璃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到死都瞪着一双眼睛的老太太,笔直地僵硬着身体。早已经断气了。

  一条生命就这样诡异地消失在他们眼前。而就在小桃和戴医生平复心情,准备打电话叫其他人过来的时候,原本已经死亡的老太太的脸上居然开始七窍流血,那殷红的鲜血在黑暗里显得那么刺眼,那刺鼻的血腥味在清凉的夜里显得那么突兀。原本就皱巴巴的脸上如开辟出一条血河一样,慢慢地流淌过岁月的痕迹。那张脸,瞬间就如同干尸一般失去了任何水份和弹性。那双瞪着的双眼也更显得突出,仿佛是金鱼眼睛一样。

  那殷红色的鲜血慢慢流淌到了地上,竟然如有生命一般慢慢向小桃流了过去,慢慢的。如在蠕动着的一条血蛇。小桃此时觉得自己浑身僵硬,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耳朵里仿佛有老太太生前刚对自己说的话:“快离开这里,快离开这里……”

  老太太死后的第二天,小桃和戴医生就同时请了病假,尤其是小桃,更是一病不起,似乎一下子就被病魔击倒了。而精神病院的奇怪事情,才刚刚开始而已……

  自从那天晚上以后,发病的精神病人越来越多,似乎是以直线上升的趋势。更奇怪的是,每天晚上的守夜巡房也越来越让医生护士们感到心惊胆战。

  老太太事情过后的第三天,裴飞正在巡房,他是这里的医生,虽然已经工作了三年,巡房的工作也做了许多次,但是不知怎么的,裴飞觉得今天晚上和以往的不同。以往晚上就算有人叫唤,也只是一些像人在叫的声音。而现在,周围的那一声声此起彼伏的惨叫呼喊声,似有似无,有惨叫,有奸笑,还有粗粗的喘气声,这一切的一切,仿佛自己巡查的并不是病房,儿时地狱里无数受刑室一样。那笑声,仿佛是小鬼们得意的窃笑……

  晃了晃手里的手电筒,裴飞觉得这晃悠的灯光也不知几时成了奈何桥上的一盏孤灯,照耀着鬼魂们回来的路。尤其是灯光所晃之处,总会让自己觉得仿佛照到了什么魍魉鬼怪的身上,那侏儒一般的身型,那山魉一样的嘴脸,让裴飞拿着手电筒的手也开始微微颤抖着。虽然心里明明知道那只是自己心里的胡思乱想,但是大脑里的某些区域仍然不自觉地分泌出恐惧的感觉来。那如同无数的蚂蚁,慢慢地啃食着自己的心。那种如坐针毡的感觉让裴飞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突然,裴飞手上的电筒只不过掠过一扇门上的玻璃窗户,几乎同时,两边门上的玻璃窗户都忽然扑过来一张扭曲着的,狂笑的脸,虽然病人的脸个不相同,可那些和病人的脸同时重叠出现在玻璃窗户上的却是同一张脸。裴飞只看清楚了他凹陷下去的两只黑色眼窝,里面没有黑色眼珠,只有雪白的眼白部分。而鼻子,也几乎已经腐烂到一个黑洞而已。

  哐当一声,裴飞已经吓的把手上的手电筒也掉在了地上,而手电筒落到地面的那一瞬间,裴飞几乎感觉到所有的房门都只剩下了那一小扇玻璃窗户,窗户的玻璃上面,倒映着无数病人的脸和那个鬼脸的重叠,在自己眼前旋转……

  而与此同时,小桃最好的姐妹,项萍也在接替小桃的位置在二楼的病房走廊里巡视着。项萍可以说是在一群小护士里胆子最大的一个了,所以在老太太事件以后,巡房这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自然是落到了她的头上。

  项萍是个无神论者,自然不会去相信在医院已经谣传开来的闹鬼这一说法,但是,项萍也有害怕的东西,那就是蛇。她最讨厌软绵绵,又滑腻腻的爬虫类了,更讨厌蛇,那副长相即使在电视节目里看到也害怕的不行。当然了,在精神病院里是不可能看到蛇的,所以项萍几乎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出去巡房了。

  黑黑的走廊里只有黄色的手电筒光,项萍慢慢地走在走廊里。四周居然出奇的安静,原本病人的惨叫声也安静了下来。可越是安静,项萍反而觉得越是奇怪,这在安静中正有一种自己熟悉又恐惧的声音传出。那是滋滋的,像是蛇吐着信子发出的声音,仿佛就在自己身后好远,又好像就在自己周围,正有一圈蛇同时发出了声响。

  这让项萍的全身汗毛都倒竖了,感觉皮肤上起了无数的鸡皮疙瘩,冷冷的,每个毛孔都感觉到了那份寒意。原先握在手里应该感觉冰冷但是没有生命的手电筒,此时也变得古怪起来,也许只是因为手心里出汗的缘故吧。项萍努力忽略自己手上越来越滑腻甚至有点蠕动的感觉。虽然项萍从来没有亲手去抓住过一条蛇,但此时,项萍就觉得自己手里拿的,已经能够不是一个手电筒,而是自己最恐惧的蛇!

  一想到这里,项萍还是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握着手电筒的手,这一看倒好,真把项萍吓的魂灵也飞出躯体。只见自己的手里真的握着一条如手电筒那般粗的巨蛇,蛇的身体正在不断的扭动着,而它巨大无比的蛇头正慢慢地转过来,用一双冷血动物特有的细小眼睛冷冷的盯着项萍,嘴里的血红色信子正朝自己滋滋地吐着!

  “哇~~!”尖叫声中,项萍惊恐中已经一甩,把手上的手电筒扔了出去,手电筒在碰到墙壁以后居然又朝项萍飞了过来。下意识的出于本能,项萍伸出右手挡在自己的脸前面。而就在手电筒以旋转的运动着,光线来回转动中,项萍突然惊恐的看见了自己的五根手指,正变成了五条向自己的脸张大了嘴的毒蛇,五根红色的信子片刻之间就已经舔上了自己的脸,那冰凉粘腻的感觉顿时让项萍的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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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
 楼主| 发表于 2007-9-6 10:30:17 |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六章 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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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周湘蓉又是怎么一回事?”听完王医生的述说,我有点头痛的皱了皱眉,问。

  “她啊?”王医生似乎是心有余悸地缩了缩脑袋,道:“那就是昨天晚上的事情了,因为实在请假的医生护士越来越多,我不得不亲自留下来值夜班……”

  昨天晚上的星星很少,月亮也躲在乌云后面,外面的光亮很昏暗,这让王医生不禁有点害怕。这样的夜晚,又碰上这些天医院里的闹鬼留言,就算王医生并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但是人在本能上还是非常惧怕这些未知事物的。就像现在,王医生已经后悔怎么没有拉一个人和自己一起巡房?走廊里虽然被灯光照得并不黑暗,但是那种空荡荡的感觉仍然让王医生不知不觉地加快了脚步。

  不知怎的,那天晚上病人的叫声竟然很少,稀稀拉拉的,像是空旷的原野上野狼的嚎叫声,悠远绵长。不知不觉中,王医生已经慢慢接近周湘蓉的病房,前几天奇怪的一幕幕似乎在这一刻变得特别清晰,她啃食自己手指的声音也渐渐在耳边回响。越是走近,这奇怪的感觉越是强烈。最后,王医生甚至停住了脚步,有种折返回办公室的冲动。就在这个时候,原先还正常的灯突然闪烁了几下,也许黑暗和光明的交替只是几秒钟的时间,但是王医生分明感觉到了黑暗铺天盖地般的向自己涌来。那些原本关闭着的病房门,竟然全都无声无息的集体慢慢打开了一条缝隙,缝隙后面,闪过了人影。

  再抬头,王医生居然发现周湘蓉已经不知什么时候静静地站在了自己面前,幽幽的如狼一般的绿色双眼让王医生遍体生寒。只是,让王医生感到奇怪的是,原先应该是憔悴苍老的面孔,居然已经变的非常的年轻,除了脸色比较苍白以外。这根本是王医生第一次看见周湘蓉时候的面孔,年轻、漂亮又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那慢慢上扬的嘴角,在周湘蓉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媚惑的笑容,配上她碧绿色的双眼,倒是另有一番诡异的妖言风情。而更让王医生几乎要当场晕倒的居然是周湘蓉根本只穿了一件上衣而已。那一身松松垮垮的病人服此时竟成了一种致命的吸引力,曼妙的身体在衣服下面若隐若现,一双雪白修长的长腿似有意无意的并拢又轻微地敞开。慢慢的,周湘蓉的手已经滑到了上衣的第一粒扣子上,轻轻的一挑,扣子便被解开了,露出了一大片旖旎的春色,在这样的环境里,王医生仍然是被弄的口干舌燥,甚至不知道该不该回头就跑。

  还没有等王医生回过神来,周湘蓉居然已经整个人都扑了上来,一把把王医生按住,两个人互相搂抱着,以一个极暧昧的姿势摔在了地上。而周湘蓉的嘴已经凑了上来,紧紧地吻住了王医生的嘴。虽然是美人在怀,但是王医生的神智还是非常清楚的,眼前的这个周湘蓉,恐怕早已经不是什么人了吧!想到这里,王医生开始死命地推着身上的周湘蓉,想把她从身上弄开,可没想到周湘蓉居然如一个八爪鱼一样的把王医生死死地缠住了,任凭王医生怎么用力都甩不开她。更让王医生感到恐惧的是自己的身体竟然也起了反映,一种本能的欲望正把自己推向未知的恐惧深渊中去……

  “那您不会……”我听到这里,实在是忍不住地插了嘴,我想我的脸此时一定是处于抽筋状态中~~

  “怎么可能?”王医生几乎是冲到我面前来发誓了,气呼呼地道:“那个女人在这个时候突然在我耳边说了句话,我一听,当时就吓醒了。”

  那周湘蓉到底说了什么可以让王医生及时地悬崖勒马呢?当然是那句如果正常情况下也可能会吓到男人的:“给我一个孩子!”

  当时王医生一听,整个人立刻如同是在大冬天里被浇了桶冰水一样的打了个激灵。同时,当然也浇灭了那团该死的欲火。立刻的,王医生竟然不知道打哪来的一股蛮力,竟然硬生生地把如同自己的连体部分的周湘蓉给推了出去。

  从地上跳起来,王医生只能傻傻地问:“你究竟是谁?”

  周湘蓉没有说话,她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双手把自己身上的衣服一撕,整个身体就赤裸在王医生眼前。虽然她的身体可以说是非常棒,但是现在的王医生可一点都提不起欣赏的欲望。只见她慢慢地把双手放到了肚脐这里,右手的食指轻轻一按,肚脐立刻被扩大了好几倍,里面居然有什么东西正在不停的蠕动,仿佛要从肚子里面钻出来。

  “你干什么?”王医生此时恐怕已经丧失了逃跑的勇气。

  “你看,孩子!”周湘蓉居然又笑了,右手往自己的肚脐里一伸,然后往外一拽,居然一个小婴孩血淋淋的销售就被拎了出来,接着,是肩膀,慢慢的,是头颈,最后,是整个上半身都被周湘蓉拽了出来。只不过,让王医生心惊胆战的是这个孩子居然没有面孔,也就是说没有脸,就一个光秃秃的脑袋。当婴孩的上半个身体全部都被拽下来以后,周湘蓉不在继续往外拉了,反而停下来对王医生咯咯的尖笑起来,那笑声如指甲划过玻璃一样的让王医生整个身体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眼看周湘蓉的肚子上正仿佛是寄生了一个婴孩一样,血水正从婴孩的身上不断涌出,如瀑布一般。而那个婴孩也突然有了生命一般,它小小的头颅忽然仰了起来,面对着王医生,那没有五官的脸上突然在正中央裂开了一个口子,如人的嘴,里面居然还有无数参差不齐的尖锐的惨白色牙齿。

  “啊~~!”王医生一声恐惧的尖叫中,那个婴孩居然回头一口重重地向周湘蓉赤裸的肌肤上咬了下去,而周湘蓉的脸上却露出了似乎是非常幸福的奇异表情。

  嘶~~!似乎是皮肉从人的身体上被硬生生撕咬下来的声音,王医生只看到婴孩那唯一的一张嘴里,已经多出了一块血淋淋的肉……

  说到这里,王医生沉默了下来。半天没有做声。后来,我实在是忍受不了这沉重的安静,开口问:“那后来呢?”

  “哎~~!说来也惭愧,后来我居然就昏了过去。不过那时候就觉得放在口袋里的那枚玉佩发出一丝暖流。醒来的时候,除了觉得很累以外,倒没有什么任何伤害。不过,周湘蓉却躺在我旁边不远的地方。我起来过去看的时候,她身上的病人衣服穿得好好的,肚子上也没有什么怪东西,不过,确是进气少出气多。怕是拖不了多少时候了。我就忙叫医生过来,一查。怕是拖不了几天了。想想这事说给别人听恐怕不相信,可上次你们来的时候对这种事情好像很在行,就让娟子把你们叫来了。”

  “这样啊!”方蕾站了起来,对王医生道:“那现在能带我们去看看周湘蓉吗?”

  “哦,好,我这就带你们去!”王医生也站了起来,冲我们道:“跟我来。”

  紧跟在王医生后面,我看了看一脸阴沉的方蕾,空气中似乎也充斥着莫名的躁动,我感到一丝心浮气燥,眼前的事物开始变的层层叠叠,又仿佛是眼睛前面起了层雾,让我看不清楚。

  来到周湘蓉的病房门前,我紧张地看了看那扇门上的玻璃,这次似乎没有看到什么东西,一切都很正常。

  刚走进周湘蓉的病房,我却下意识的把脚又往周缩了一下,这个动作好像不是经过大脑的思考,而是出于一种奇怪的本能。摇了摇头,我还是走了进去。周湘蓉此时正平躺在床上,看样子似乎是不行

  ,一动都不动。我揉了揉眼睛,因为我发觉自己的眼睛居然一下子非常的模糊,什么也看不清楚。只看到一个女人躺在床上。

  走上前,我眨了眨眼睛,再次仔细看周湘蓉的时候我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周湘蓉的脸上居然有着许多奇怪的,红色的花纹。难道是我的幻觉?我不相信的再次揉了揉眼睛,不对!怎么还有?难道是纹身?我歪着头看着周湘蓉,不但是脸上,甚至连裸露在外的头颈和手背上,全是一块块红色的奇怪的花纹,好像很眼熟,在哪里看到过?

  “怎么了?”方蕾转头关心地问我。

  “你……”我看着一脸平静的方蕾,难道她没有看到吗?这花纹太奇怪太明显了,不可能看不到的。

  “你怎么了?”方蕾见我迟迟不说话,忙关切地拉了拉我的手。

  “她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我试探性地问。

  “什么东西?”这回是一旁的王医生好奇地问我。

  “花纹啊!红色的,一块块的,好像纹身一样!”我指了指周湘蓉的脸。

  “花纹?哪里有啊?”王医生好像是在看稀有动物一样地看着我,然后道:“你眼花了吧!”

  我立刻摇了摇头,然后看向方蕾,可惜,她也是一副根本没有的表情。我不信的把脸凑到周湘蓉面前,这么近地仔细一看,我才发觉她脸上的花纹居然不是一块块的整体颜色,而其实是由一条很细的红线一圈圈的缠绕出花纹来的,而且居然好像还在慢慢地流动!就在这个时候,原本紧闭双眼的周湘蓉居然突然睁开了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我。

  被她这么一吓,我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下,可此时周湘蓉已经飞快地向我伸出了手,我连避开的机会都没有,手已经被她枯枝一般的手爪给抓住了。我想往后挣脱,却看见了原先在她手背上的那块红色花纹居然如一条有灵性的蛇一样颤抖着,向我的手背上游走过来,只一眨眼功夫,我就看见那条红色的细线已经没入我的手背里。

  “林逍!”方蕾从背后拉住了我,把我往后一拉,我的手这才挣脱了周湘蓉的手。

  “呵呵,给你了哦!”周湘蓉居然很开心地笑了起来,她的脸上,头颈上,手背上的红色花纹也开始渐渐变淡。而相应的,我发觉自己的手背上开始慢慢浮现出红色的花纹,花纹浮现处还感到微微的发烫。更让我感到惊恐的是我正感觉到全身,甚至脸上都开始微微的发烫。扯开衣领,我看到自己的胸前居然也出现了粉红色的花纹。

  “可恶!”我一把拉开周湘蓉身上的被子,在王医生和方蕾奇怪的眼神中一把扯开了她身上的病人服。果然,全身都有着奇怪的红色花纹,正慢慢消退,直到最后消失的那一刻,周湘蓉也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而我,也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向厕所冲了过去。

  不管身后的方蕾,我冲进了厕所。亮堂的厕所你,我呆呆地站在镜子前面,傻傻地看着镜中的自己。那右颊和整个额头上的,还有左耳上的红色花纹已经让我整个脑子都处于

  当机状态。

  “林逍,你怎么了?”方蕾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冲了进来,关切地问。

  “混蛋!”我忙伸出手,双手手臂,甚至手指上的红色花纹让我立刻打开了水龙头,我现在,只希望水能够把这些该死的花纹清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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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
 楼主| 发表于 2007-9-6 10:30:34 |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七章 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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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是手洗得已经发红,手上的奇怪花纹仍然没有被清除。我放弃的停了下来,任凭冷水从我的指间流过,那微微发烫的基辅感觉到了水流中一种奇怪的波动。

  “怎么了,林逍?”方蕾一直不停地询问着我,可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前只有周湘蓉临死前那诡异的笑容。

  “林逍!”方蕾着急地抓住了我的手,我深吸了一口气,问:“你看的到我身上的花纹吗?”

  “花纹?”方蕾看了看我的脸,然后摇了摇头。

  “这里,没有看到吗?”我把手伸到了方蕾的面前,方蕾皱了皱眉,接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符纸,只轻轻的想我的手伸过来,我立刻感觉到了有花纹的皮肤表面温度立刻升高,好烫,但是我忍住没有把手移开。只见符纸接近的时候,花纹明显亮了一下,可结果就是符纸竟然噗的一声无火自燃了起来。

  “真的有!我刚才看见了!”方蕾扔掉了符纸,抓住了我的手,大概是花纹亮闪的那一刹那,让方蕾终于看到了那道奇怪的花纹。

  “这是什么?”我忙问:“你以前见过吗?”

  “没有,从来没见过。”方蕾有点着急地跺了跺脚,道:“这符纸是驱邪用的,可它居然自燃,看来你身体里的邪气真的很重。可是又不太对!如果邪气真的这么重,为什么我一点也感觉不到?太不可思议了。”

  “我也没有任何感觉,就是花纹的地方感觉有点发烫。”我道。

  “你不适合留在这里,还是先走。”方蕾看着我,道。

  “那你呢?”我问。

  “我得留下来看看这医院闹鬼的根源啊!”方蕾回答。

  “那我也要留下来,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说完,我没等方蕾辩驳,就拉着她走出了厕所,迎面就看到正慢慢走来的王医生。看他的样子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憔悴的面容毫无光彩,显得蜡黄苍老。

  “王医生,你必须尽快让医生护士离开这里。”我拦住了他,道:“这已经不是什么职业道德的问题了。如果不尽快离开,你们都会有危险的。”

  “那你们呢?”王医生叹了口气,有点认命地问。

  “我们会在一起。”我转头看了看欲言又止的方蕾,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哪怕是死!”

  这时候,我看见方蕾的眼睛闪烁了一下,接着马上就把头转到了一边,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更加握紧了她的手。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不能把我们分开,我会守护你,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这……”王医生为难地看着我们。

  “王医生,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不会有事的。”方蕾突然向王医生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这让王医生又忍不住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同意了我们的建议,去让其他的医生和护士马上离开医院。临王医生就要离开之前,他突然又折了回来,看了看我们,好一会,才轻声地对我们说道:“307房间是病人的档案室,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想查些什么的话……就去那里看看吧!”

  “真的吗?”我喜出望外,看来王医生终于同意我们翻阅那些资料了。

  “哎~~!如果那些有帮助,是最好了。”王医生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我和方蕾忙向307奔去。我们必须赶在夜晚到来之前尽可能的找到我们所需要的资料。

  走进档案室,也许是长年没有阳光照射的原因,房间里充斥着一股发霉的味道,呛的人气都喘不过来。昏暗的房间里是一排排的书架,上面堆满了一叠叠牛皮纸封面的档案。好不容易我们才找到了周湘蓉的档案,打开一看,才知道原来周湘蓉来这所医院的时候身边只剩下了两个亲人:一个是她的母亲毛菊艳,另外一个就是她年仅六岁的女儿江小娇。而她的母亲毛菊艳就住在离这个城市不到200公里之外的一个小镇上。自从周湘蓉被送进医院以后,就是她的母亲成为了江小娇的监护人,把她带到了自己身边抚养。并且定期给医院汇来一些医药费。不过,毛菊艳只是在头一次送周湘蓉来医院的时候来过这里,以后的二十年里居然一次也没有来过。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一个母亲能够忍心二十年都不来看自己的亲生女儿一眼,即使她是疯狂的?

  档案里,其实真正吸引我的并不是周湘蓉的母亲毛菊艳,而是她的女儿江小娇。如果说一开始她只是个孩子的话,那么二十年以后,她也应该长大成人了,为什么从来没有来这个离她住的地方不过200公里的城市来看望她的母亲呢?难道仅仅是因为她的母亲疯了吗?当年周湘蓉刚被送进来的时候她也六岁了,怎么说也会有记忆了,难道会过了二十年以后就把母亲遗忘了吗?我看着档案上的这个名字,突然非常想去那个小镇上看看,不知道能否找到毛菊艳和她的外孙女江小娇呢?正当我想的出神的时候,方蕾突然拿着一份档案走过来对我道:“你看看这个。”

  “怎么了?”我接过方蕾手里的档案,翻开来,上面是一个我陌生的名字:白灵。这是一个在文化大革命期间就被批斗的几乎接近悲惨的女人,只因为她的职业是神婆,也就是当时所谓的封建迷信者。不过让我感到吃惊的是,这个病人的亲属栏上竟然豁然写着白云两个字!白云,是我认识的白云吗?还是说是个同名同姓的巧合?

  “她就是那个小桃嘴里的老婆婆,也就是第一个死掉的病人。”方蕾的答案着实让我吃了一惊,我从来不知道白云竟然有一个已经疯了的亲戚,她从来没有在我们任何一个人面前提起过。

  “她和白云是什么关系?”我低头又看了看档案,上面写着:孙女白云。祖孙关系吗?我感到迷惑,白灵的死似乎变的更扑朔迷离,而我又不自觉地想到了白云。到现在,我还不清楚白云是怎么死的?如果不是自杀,那她应该是被人推下山的,可究竟会是谁把她推下了属于月影族的悬崖?而白云,又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白灵是神婆,我想,也许她知道些什么。”方蕾道:“而白云,她会出现在月影族的地方也很有可能和白灵有关。”

  “怎么说?”我问。

  “神婆并不是任何一个人可以做的,也不是靠血缘来继承的。也就是说,就算白灵是神婆,具有某些不可思议的能力,白云也不一定会有。而且照你当年读书的情况来看,我觉得白云比较像一个正常人。而不是可以隐瞒她的能力。而她会去如此偏僻的左目村,又没有被村里的人发现。这就说明她当时去的时候是刻意躲开了村民。那么说来,就应该排除旅游观光的可能性,因为一名普通旅客是绝对不会错过和当地的居民交流的机会的。”

  “白云去那里干什么?又是谁把她推下悬崖的?”我像是问方蕾,又像是自我询问着。

  “这恐怕只有白灵知道了,因为就在白云去月影族那里的左目村之前就曾来过这个医院,看过白灵。”方蕾指了指档案上最后一次的探访记录道。

  “可惜,白灵也死了,要不然倒可以问问她。”我遗憾地道。

  “我觉得她去那里可能也是在寻找月影族的人吧。”方蕾猜测。

  “可能,不过我只想知道她去找月影族的人干什么呢?不会也是想要得到那个该死的水晶眼珠吧?”我道。

  “很有可能哦,白灵临死前不是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吗,说什么让小桃尽快离开这里。我想,她一定是知道些上呢么,可是又胆小,不敢明说出来。”方蕾道。

  “如果她知道些什么,为什么她自己不离开?”我好奇地歪了歪头,然后又望向方蕾。

  “也许她曾经以为可以阻止什么发生,所以她派了白云去月影族找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来帮她!”方蕾皱了皱眉,可一会又道:“不对啊,她怎么知道月影族在左目村那个地方的,又是谁告诉她的?”

  “别想了,我们还是该考虑接下去怎么办了?”我合上白灵的档案,周围的光线不真鲷什么时候起突然暗沉了下来,好似有无数黑色的烟雾正慢慢的把我们笼罩在中心,那一股股莫名的烦躁和不安的情绪如一头头饥饿的野狼一样盘旋在我们周围,我什么可以看见黑暗中那一层层翻滚着的波动。(“我什么”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看不懂,只能照着打了)原先安静的档案室从门外传来了病人们时而悲伤时而绝望又时而愤怒的嚎叫声。在这一波一波的嘶叫声中夹杂的确是死一样的沉寂,就在这种交替往复的嘈杂和安静中仿佛编织出了一曲来自地域的镇魂曲。我还听到了,隐隐而来的奇怪声响,那似波涛的翻涌,又像是恶鬼之间彼此抓划枯骨的声音。

  放下档案,我和方蕾牵着手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档案室,方蕾另外一只手里紧紧地拽着莲花宝簪,那微弱的紫色光芒成了如今我们唯一的照明工具。黑暗的周围仿佛是气流一般被绽放着紫色光芒的宝簪生生地避退出三尺远。我感觉到了有花纹的皮肤表层下面一股近乎欢快疯狂的流动,仿佛是要穿刺过我的皮肤和那些黑暗汇集。好烫,我感觉到了浑身皮肤仿佛是高烧不退一般的热度。原先各病房的门突然集体不见了,可却不见有任何一个病人从里面逃出来。当我经过那一个个的病房的时候,我只看到了里面一个又一个呆呆站立在原地不动的白色身影,黑色的头发下面没有脸孔,一个也没有,只有仿佛涂了一层白粉的脸。而且,有些病人竟然不是站立在地板上,而是站立在天花板上,或是墙壁上,完全脱离了地球引力的制约,仿佛是恶魔一时兴起在房间里插的白色脸孔的人偶一般。

  走了一段路,我开始发觉这走廊似乎怎么也走不到尽头,而方蕾的脸也在我眼前越来越模糊。望着房间里的病人,我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就要从思维的断层里显现出来,可又仿佛缺了如药引一类的东西。

  “林逍,你觉得奇怪吗?”方蕾问:“病人的站立位置每七个是一个循环。”

  “什么?”我一下子没有弄明白方蕾的意思,仔细想了一会又看了看房间里的病人,我才明白过来。果然,这房间里的病人的站立姿势虽然是各不相同的,可只要留心看一下,就会发觉他们是每七个成一个循环,也就是说,第一个人的站立位置和第八个人的站立位置是相同的,第二个人的站立位置又和第九个人的站立位置相同,以此类推。

  “不好!”方蕾突然倒抽了一口冷气,道:“这是七鬼锁魂阵!”

  “什么阵?很厉害吗?”我忙问。

  “是法术界里早就被禁止的一种阵法,是用七鬼摆成一个北斗七星的方位来锁住别人的魂魄,让被锁的人永世不得超生。理论上来说,用越多的七鬼阵法的力量也就越强。现在这里的七鬼数量居然这么多,这力量恐怕……”说到这里我明显地感觉到了方蕾心里的恐惧,因为她几乎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手也不住地颤抖着。

  “没关系,有我在,有我在!”我抓紧了方蕾的小手,道:“放心,每次我们不都是可以化险为夷的吗?”

  “但愿如此。”方蕾把身体靠近了我,轻声道。

  快步地走在黑暗的走廊上,我感觉到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冷,那些病人的脸上居然慢慢浮现出五官,不过仍然模糊不清。我想试着用一下林家的灵魂提炼术,可惜只要我刚一顶下神来,皮肤上的那些花纹就烫的我心神不宁,情绪越来越不稳定,烦躁使我的额头上竟然渗出了汗水。我张开了嘴巴,已经觉得光用鼻子来呼吸已经力不从心了。

  慢慢的,那些病人的脸孔越来越清晰,离开门的位置也越来越近,似乎就要从门里走出来。我感觉到一阵窒息,抬头,却看见就在离我十米远的地方,那个房间里的病人的脸似乎和其他房间里的不一样。没有狰狞和悲愤,而是一种淡淡的忧伤,我再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张老婆婆的面孔,居然还很慈祥,突然,我觉得,她就是白灵,虽然我没有见过她,但是第六感却告诉我,她就是白灵,也或许是我和方蕾能够活着出去的唯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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