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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恐怖小说鉴鬼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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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
 楼主| 发表于 2007-9-6 10:02:34 |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三章 重返人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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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远处的平原上正逐渐的聚拢起一缕缕黑烟,扭曲的幻化成人型,那不是刚才的穆婉容吗?我扶着李海往后退了一步。

  “还我的孩子们啊!”凄婉的声音再度响起,由黑烟组成的人型在不断的扭动弯曲着。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我无措的看着眼前飘渺的黑烟,这里的怨气让我由骨头里散发出一种寒意,左眼开始感到好难受,浑身都不自在,好象有什么东西正在体内游走。

  穆婉容已经越来越近,脚下的孩童头骨开始发出噶啦噶啦的声响,正在慢慢蠕动。整个人如陷进流沙里一样的慢慢下沉,片刻之间那些小小的头骨已经把整双脚都淹没了。

  “快往上走,被这些东西埋了可就真完蛋了!”李海努力的想抬起脚,可是那些头骨仿佛已经张嘴咬住了我们,把我们牢牢的固定在原地,任凭我们怎么挣扎都没有办法迈开一步。

  左手手腕已经红肿了起来,我咬了咬牙,用手去攀住已经没到我们膝盖处的头骨,可是那些头骨却淹没的更快,手心里的红色鬼字开始微微发光,只觉得有人正用无数根钢针深深的扎入了我的皮肤里。

  “李海!”我转头想让他快点想办法,却没想到他的脸色已经比刚才还要苍白,连嘴唇都已经返白,从右肩处冒出的鲜血已经把他整个右半边身体都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

  身体下陷的速度越来越快,挤压在我胸口和后背的头骨让我喘不过气来,再看看李海,他的肩膀伤口处因为挤压已经血流如注,那些头骨只要一碰到这些鲜血就立刻变大了一圈,就好象这些鲜血是它们的食物一样。这样下去李海就算不被压的窒息而死也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死的!我艰难的伸出手想帮他拨开那些头骨,已经整个变成红色的头骨突然张嘴向我咬来,连收手的时间都没有,只感觉到手指上钻心的疼痛。

  哇!我惨叫了一声,那头骨残存的一些牙齿正紧紧的咬住了我的手指,感觉到骨头被夹住的疼痛。

  “快…。快用鬼字对着…对着它!”李海艰难的对我道。

  鬼字?我愣了一下,忙摊开左手,从我的手心里立刻射出一道红光,直照向那个正咬住我手指的头骨。那一刻,我居然从早已经没有面部肌肉的骨头上看到了一丝惊恐的表情。

  就在头骨微微松口的那一刹那,我立刻抽回了自己的手,被咬到的中指和无名指上已经鲜血淋漓,连骨头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没有多想的余地,因为我和李海已经整个人都没入了头骨里,只剩下了两个脑袋还露在外面。如果有第三个人来看的话这场景一定很诡异恐怖,如汪洋一片的头骨里却有两个人的脑袋夹杂在里面,显得异常突兀。

  穆婉容身上的黑烟开始围绕在我和李海的周围快速的旋转起来,那刮在脸上的黑色旋风好象是刀一样,痛的我眼泪几乎都要流出来。

  窒息,胸闷,眼前一晃一晃的不够真实,整个身体除了左手动都不能动,感觉那个鬼字似乎还是有点作用的,至少左手处的头骨在微微的松动。

  当我望向李海的时候人立刻整个的冰凉,那黑色的旋风就好象是一个剥离机一样,李海的整个脑袋已经变成了没有表皮的头颅,露出了里面血红的肌肉组织,就象是大学解剖实验室里呈列的头颅标本一样。那圆凸的眼珠和没有了嘴唇的嘴,都让我感到眼前一片发黑。

  ********

  他呆呆地站在安家的废墟上,风吹过,只吹起一地的落叶,一切似乎都很正常,没有什么彼岸之门,更没有穆婉容的鬼魂。

  穆婉容?一想到这个女人他就感到无比的沮丧和心烦意乱,内心的愤怒怎么可以发泄?沮丧里含有无比的愤怒,烦躁里含有无比的绝望。

  一只脚使劲的踩上了地上的一根树枝,似乎是把心中的郁闷都发泄在了这根树枝上。被死者面具遮住的脸上看不到一点的端倪。

  “你在这里干什么?”一个女人突然出现在了他身后。

  浑身打了个激灵,他冷冷的道:“没干什么。”

  “没干什么?”女人用严厉的口气道:“我明明感觉到这里有异常强大的怨气,一定是有什么人开启了通往阴间的大门。”

  “没有!”他还是冷冷的口气,只是语气里竟然有一点点的畏惧。

  “在他没有彻底了解灵魂提炼术之前你不能杀他,他对我们还有用处。”女人道。

  “如果他没有办法活着回来,你认为他还有施展灵魂提炼术的能力吗?”他看着眼前的女子,虽然知道自己所作的一切已经可以让他下地狱一百次,可是这都是为了你啊!为什么你从来就不正视我的爱?那个人,就这么好吗?

  “他会回来的。”女人说完,就转过了身,再次消失在他的眼前…。

  是吗?他冷冷的笑了出来,谁都没有办法从阴间回来的,不是吗?

  *********

  四周是一片漆黑,我感觉到自己正漂浮在这个幽闭的黑暗空间里,李海已经不知去向,孤独和恐惧正紧紧的包裹着我,让我透不过气来。

  这就是临近死亡的感觉吗?这么孤单凄凉,好冷,好想有一个温暖的怀抱。我慢慢的卷起了身体,就象一个在母亲身体里的胎儿一样的姿势。难道说人是以这个姿势来到这个人世间也要以这个姿势离开吗?

  浑身微微的颤抖,身体里正有什么东西往眉心处汇拢,感觉空间里有奇怪的波动切合着身体里的东西一起脉动。我闭上了眼睛仔细倾听那似遥远又近的声音。

  咚,咚…

  好象是心跳的声音,又好象不是,身体渐渐开始感到一种熟悉又陌生的包容感,空间的波动呼唤着身体上每一个细胞。眉心处的松果体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涌动,微微的疼痛反而让我整个身体都舒展开来。胸前的玉佩还是那样温暖的贴在胸口,感觉好象就要印进皮肤里。

  眼前闪过一些奇怪的符字,印向脑海的深处,我忽然感觉到,空间里那奇怪的波动应该就是漂浮在这个空间里的灵魂们,迷失在这个阴间和阳间之间的空间里,找不到出路。

  睁开眼睛,黑暗的空间里突然出现了无数骷髅的头骨,只是奇怪的是,每个头骨原来的眉心处都有一小团淡金色的光芒轻轻闪烁着,照亮了黑暗的空间,如繁星一样。自己的眉心处开始发热,感觉也发出了同样的光芒。

  眨了眨眼,那些头骨渐渐浮现出红色的肌肉和白色的筋腱、眼珠、表皮…象是上帝造人时的顺序一样渐渐浮现出了各种各样的面孔,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感觉,一切都好象是电影的慢镜头一样切换着,上帝正在这里向我展示他的神奇。那一张张成型的面孔里有我熟悉的,也有似曾相识的,更有完全陌生的。也许这就是我这一生见过的,所有的面孔,只是人总是过滤掉和自己无关的记忆。

  眉心处的光芒越来越炽,淡金色的光芒让我全身的毛孔都打开,感觉波动正穿过我的身体,那些相识或不相识的人的记忆都在这个时候掠过我的脑海。无数的情感,悲伤、喜悦、愤怒、怨恨、温暖、铺天盖地的涌入身体里,人类的悲欢离合从没有过的真实自然。我甚至可以感觉到身体里每一滴血液的沸腾。

  原本黑暗的空间正越来越亮,我感到空气变得沉重起来,眼前的面孔开始变得不真实,就如蒸发于空气的轻烟一样消失在我的面前。

  当我的双脚重新感到大地的时候,身体甚至因为不习惯而摇晃着,剧烈的喘着粗气,我最后还是跪到了地上。眼前似乎有个人影卧倒在地上,我仔细一看,竟然是李海!

  抬头张望,才发现自己竟然又回到了安家废墟上,跌跌撞撞的爬起来,我使劲咬了一下舌头。好痛!看来是真的回来了,不是我的幻觉!太好了!几乎就要当场欢呼出来,可一想到刚才在童鬼河李海那触目惊心的伤,我的心立刻就冷了下来。

  紧张的望向李海,似乎还动了一下!快步上前,我一把扶住了李海,右肩上的伤口似乎已经凝固了,但是那一大滩血迹仍然让我一阵手忙脚乱的擦拭。

  “哦~~~”从李海的喉咙里传出了轻微的呻吟,他在昏迷中皱了皱眉。

  “李海,李海!”我小心翼翼的摇了摇李海。

  慢慢的,李海终于艰难的睁开了眼睛,这个时候的我真想放鞭炮庆祝一下。

  “太好了,你醒了!”我扶着李海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他的样子似乎还有走路的力气。

  “怎么…怎么回来了啊?”李海似乎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这么好命,可以从童鬼河回到阳间,当真是捡了一条命回来。

  “我也不知道!”我摇了摇头,道:“刚才我就看到好多头骨变成了无数个面孔,然后它们就发出了淡金色的光。”

  “头骨?面孔”李海用一个古怪的眼神看了看我,道:“我就感到周围一片黑暗,然后就是淡金色的光而已。”

  “是吗?”我提了提眉毛,难道只有我看得到那些东西吗?算了,反正自己也活着回来了,这可比什么都重要。

  “现在我们怎么办?”李海摸了摸伤口,问。

  “去医院?你的伤口…”

  “不用了!”李海打断了我的提议,道:“我觉得已经没什么了,好象那个淡金色的光有治疗的作用。我们现在还不能离开这里。”

  “那…”我还是担忧的看了看李海,才道:“那就听你的吧,我们现在先回寺庙吧!”

  周围的空气也许是因为傍晚的原因而充满湿气,我突然感觉到空气中那熟悉的波动,望了望四周,什么也没有。

  “怎么了?”李海问。

  “没什么。”我笑了笑,扶着李海向犹如漂浮在我们眼前一般的寺庙走去。

  一路上我和李海都没有说话,觉得空气中的波动仿佛就在身边涌动,无处不在,似有似无,时强时弱。身处在这偌大的山林中的我正全身心的感受着,这感觉就好象是在母亲体内一样,这应该就是被我们出生以后背遗忘的感觉吧。人生来就有感觉这波动的能力,只是凡尘的事物蒙蔽了我们感知的眼睛,才让我们成为被上帝遗忘的孩子。那山,那水,那树木,却在静默中感受着这波动,这是上帝的恩赐,只是人类太过娇纵,才会丢失这最基本的能力。

  天上的星星开始露出了亮亮的光芒,这世间应该没有绝对的黑暗,即使是黑夜,上帝也赐给了我们星星和月亮。那么人的内心哪?是不是也没有绝对的黑暗哪?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么多愁善感起来,有点自嘲的笑了笑,我抬头看了看寺庙的大门,一个纤弱的身影正在那里静静的站立着,好象是白云。

  “林逍?”白云好象看到了我,立刻向一个小鸟一样向我们这里飞扑了过来。

  “白云!?”我停住了脚步,愣愣的看着满脸泪水和焦急的白云奔到了自己的面前,她在哭?!为谁哭?我吗?

  “你…你终于回来了啊?”白云忽然又笑了出来,泪水却还挂在她的脸上。

  “啊…是啊!”我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她在担心我吗?

  “回来就好,你们走了一天,我还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了哪!”白云体贴的帮我一起扶住了李海。

  “遇到些事情,不过现在已经过去了。”我一笑而过,并没有打算告诉白云童鬼河的事情,也许是不想让她在担心一次了吧。

  重新回到房间以后白云又是热水,又是晚饭的张罗着,看着她忙碌的背影,我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这个…白云。”我拦住了还想帮我们倒水的白云,道:“我自己来好了。”

  “没什么啦,我来好了。”白云还是坚持帮我们倒了热水,感觉上更象一个照顾着两个顽皮弟弟的姐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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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楼主| 发表于 2007-9-6 10:02:41 | 只看该作者
  等白云帮李海又是清理伤口又是包扎好以后,天已经很晚了,送走了已经疲倦的白云,我倒一点睡意也没有了。

  “她对你很好啊!”李海慢慢的喝着水,一边慢悠悠的道。

  “兄弟,她刚才服侍的好象是你吧!”我向他白了白眼睛,道。

  “但是她的眼睛可一直在关注你哦!”李海冲我打趣。

  “好了!”我轻轻的打了一下李海的肩膀,很成功的让他痛的撕牙裂嘴了一番,道:“我们还是讨论一下童鬼河的事情吧。”

  “怎么,有疑问?”李海问。

  “废话!我们能这么完好无损的出来就是一个最大的疑问了!但是这个可以先放一边!”我说着,从行李包里拿出了纸和笔,道:“我们现在可以大致来列一个安家的家谱好了。”

  摊开纸,我匆匆的把自己心里想的东西写了下来,然后把它递个了李海。

  夫妻关系:安正东穆婉容

  子:安冉

  安正南

  情人关系:安正西徐力

  安正北穆婉容

  子:安轶

  “你看,”我指着纸,解释:“安正东,安正南,安正西和安正北之间是兄妹的关系,根据我们现在知道的,好象在三十年前只有安正东一人结婚,妻子就是和小叔安正北有着情人关系的穆婉容。安正南当时并没有结婚,安正西虽然有个情人叫徐力,但是因为兄长们的反对而迟迟没有结婚。如果说安正东和穆婉容生的儿子是安冉的话,那么我们现在先假设安轶是穆婉容和安正北的私生子。那么,问题就是被彼岸之门召唤出来的穆婉容为什么要说还我的孩子们哪?”

  “这有什么不对?她不有两个儿子吗?”李海疑惑的看了我一眼,道。

  “不!”我坚决的摇了摇头,道:“还我的孩子们,一个母亲在什么时候才会说这句话?”

  “当然是孩子被拿走的时候啊!”李海摸了摸伤口,回答。

  “对啊!你别忘了,安冉可是光明正大的安家长子,不必要从穆婉容身边拿走。拿走的一定就是当年她和徐力因为偷情而生下的私生子安轶喽!既然安轶是一个孩子,她为什么要用孩子们这个复数形式?”我特地把复数两个字说的很重。

  “你的意思是…”李海指着我道:“当时被拿走的应该是一个以上的孩子!?”

  “我想…”我深深吸了口气,道:“当时穆婉容和安正北的孩子说不定是一对双生子!”

  “又是双生子?”李海有点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道:“那么说安轶应该有个孪生哥哥或是弟弟喽?”

  “十有八九是弟弟!安家是月影族流落在外的后裔,也在无形中遵照了月影族族规:双生子的第二个是不祥的,应该被抛弃。”我道。

  “所以安正北后来只认了安轶,而忽略了弟弟?”李海接着问:“那这个弟弟现在又在哪里哪?”

  “哪里?”我上扬了一下嘴角,道:“李洋应该有向你提起过那幢烂尾楼里的尸骨吧?”

  “你是说那具尸骨就是弟弟?那么就是安冉杀的喽?天哪!”李海仰天翻了个白眼,道:“安家的人怎么就喜欢自己人杀自己人?”

  “我还只是猜测而已。”我道:“可惜的是那具尸骨的头颅面部损伤的太严重了,否则我还可以做一个颅像重复术看看他的庐山真面目哪!”

  “全是猜测,最好有证据证明才好!”李海惋惜的道。

  证据?我歪着头想了想,其实也并不是没有证据,安轶的尸骨已经被拿去做检验了,应该有什么办法的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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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楼主| 发表于 2007-9-6 10:03:02 |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四章 线粒体DNA检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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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我突然灵光一闪,冲李海道:“我手机已经没电了。你手机还有电吗?”

  “干嘛?”李海从口袋里摸了好半天才把手机摸了出来,递给我道:“我的也快没了,谁叫这里不通电哪?”

  “我要打两个电话,希望可以找到证据。”我自信的朝李海笑了笑,开始拨通了第一个电话:

  “喂,小任吗?我是林逍。”

  “林逍?你怎么样?有线索吗?什么时候回来啊?”

  “你不要这么多问题好不好?我现在跟你说,你明天让小袁对那具烂尾楼发现的尸骨做一个线粒体DNA检测,然后尽快把检测报告传真给在**省公安局的李洋和方蕾!”

  “线粒体DNA检测?为什么啊?”

  “哎呀,你不要多问了,反正有大用处就是了。好,就这样吧,我挂了哦!再见。”

  “哎!林逍…。这…。”小任的问话没有说完就被我挂断了,因为还有第二个电话需要马上就打:

  “喂,是方蕾吗?”

  “林逍,你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啊?”

  “哦,没出事,我和李海都很好。”我暂时隐瞒了童鬼河和李海受伤的事情,道:“方蕾,你能不能明天就去对安轶的尸骨做一个线粒体DNA检测?我已经让小任对那具烂尾楼发现的尸骨也做一个线粒体DNA检测,然后叫他尽快传真给你。你能不能比对一下他们两个的基因图谱哪?”

  “为什么啊?你怀疑他们是…?”

  “有这个可能,所以需要进一步的证明。”

  “好,我明天就做。”

  “对了,阿宝怎么样了?”

  “住医院了,不过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那就好,你要小心照顾自己啊,我这里很好。手机快没电了,不跟你说了。我们过几天再详细说吧!”

  “好的。你…你要保重啊!”方蕾的口气充满关怀,让我很是窝心。

  笑了笑,我道:“知道了,再见。”

  “再见。”

  一挂上电话,李海就立马疑惑的问:“什么是线粒体DNA检测?”

  “线粒体是一种几乎存在于所有细胞内的一种物体,叫细胞器。它包含了遗传物质以及许多对细胞新陈代谢起重要作用的酶。能独自复制和提供密码以合成某些蛋白质。”我向李海解释:“线粒体DNA检测和一般的DNA检测不同。每个人体细胞里只有一个细胞核,而线粒体却有数百个。.线粒体DNA检测法就是依靠这数量上的优势来获得比较准确的数据检验结果的。而且线粒体DNA还有一个很奇特的地方,就是它是依靠母亲的血液来遗传的,也就是说,一个人的线粒体DNA只能从自己的母亲那里获得。虽然在准确性上它没有DNA检验这么准确,但是也具有特殊的识别价值,就是可以证明两个人是不是属于同一个母系血缘。”

  “这么说…”李海歪着头想了一会,说:“你是想鉴定一下安轶和烂尾楼里的那具尸骨是不是同一个母亲生的喽!”

  “不错!”我打了个响指,道:“因为烂尾楼里的那具尸骨头颅部分毁坏的相当严重,所以根本没有办法进行颅像重合术。现在既然我们怀疑安轶和这具尸骨的关系,这个检测方法是最合适的了。”

  “如果他们之间如你想的是兄弟关系的话,我们是不是可以肯定安冉有杀人的嫌疑?”李海问。

  “很有可能,但是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你别忘记了,安冉到现在都没有下落,其实他才是关键。”我无奈的耸了耸肩,这个男人到底去了哪里了哪?从阿宝的电脑资料来看是从五年前消失的,可是又突然在三年前出现并且出资建造了一个半路停工的烂尾楼。还有那个画展,开办的实在太过奇特了,为什么去的人除了我都死了?真的是安轶杀的吗?动机哪?

  哎!重重的叹了口气,我摇了摇有点发涨的头,冲李海道:“这么晚了,我们还是先睡觉吧。”

  “是啊!”李海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道:“我也感觉好累哦。”

  “那明天见!”我笑着把李海送出了房间,临走,我还是有点不放心的问:“你的伤没事了吧?晚上记得要锁门!”

  “知道了!”李海冲我摆了摆手,就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我把靠床的那扇窗户打开,迎面扑来的山风有点潮湿的寒冷,还有淡淡的泥土味道,这让闻惯福尔马林味道的我忍不住深深的吸了口气。当清新的空气穿过肺部带走体内的浊气之后,原本有点昏昏沉沉的脑袋也开始重新清醒起来。

  斜靠在床上,我又忍不住翻开了那本抽象画册,奇幻的蓝色油彩仿佛游离出了纸面,让我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自己正置身于一个巨大无比的蓝色世界里一样。那些油彩正在不断的重新排列组合,构成了一张张奇怪的画面,好熟悉,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可脑袋里却被什么东西阻挡了,一下子怎么也想不出来在哪里见过!

  揉了揉眼睛,我把画册放到了桌上合衣躺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已经泛黄的天花板,刚才在童鬼河里所看见的孩童的头骨仿佛又在这些天花板里浮动。

  四周寂静的只有我的呼吸声,我把整个身体都卷缩成一团躺在了床上,闭上眼睛,眼前却渐渐浮现了母亲温柔的面庞。已经有多少日子没有想起她了哪?我曾经刻意遗忘的人和事,却总在最孤单寂寞的时候向我涌来。

  自己是几岁的时候失去双亲的哪?大概是九岁吧,或者更早,记忆中只有那轰隆的汽车撞击声和冲天的火光让我做了好几年的噩梦,每每在午夜醒来的时候,我只有一个人面对黑暗。已经记不清母亲的长相了,但只要一想到她,我的脑海里就可以浮现出温暖、关心、善良等等的词眼。也不知道为什么,照理说九岁应该懂事了,可是为什么我对九岁之前的记忆总是不清晰,跳跃、断裂、重叠、模糊的人和事却占据了我的记忆。不过记不清楚也好,有些东西,本就不必费心记忆。

  昏暗的烛光跳动,感觉空气中有着细微的奇妙波动。用力按了一下胃,微微的疼痛让我整个身体都开始抽筋起来。不会吧,都这么晚了,还闹胃病?难道是因为被今天晚上折腾的?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我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决定去找白云要点胃药,因为她也和我一样有着胃病的苦恼。不同的是她总是随身带着药,而我却总是不带。

  打开房间的门,如墨一般的黑暗顿时吞噬了房里仅有的一点烛光,我缩回了想要跨出去的脚,对黑暗的厌恶让我打了个冷战,可是正逐渐加剧的胃痛却让我不得不重新迈开了步子。

  走在也许已经有上百年历史的木头地板上,嘎吱嘎吱的声音随着我的脚步正奏起了一只奇妙的曲子。当我站到白云的门前时,我感觉到黑暗正在抚摩着我每一寸的肌肤,这样的感觉让我有点恶心的想吐,也许这只是胃病又犯的缘故吧,我摇了摇头,想把自己古怪的念头给摇走。

  “白云,睡了吗?”我在门口轻轻的呼唤,门里没有一点声音,愣愣地在门口站了一会,也许她已经睡下了吧,算了,还是忍一忍吧!就当我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门却突然悄无声息的开了,黑暗里,白云的那张脸近似惨白。

  “对…。对不起。”我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自己的目的,从她房间里飘出来的一股奇怪的味道让我直皱起了眉头,也许应该算是香味吧,但是香的好奇怪,不是她一直喜欢的嫉妒,也不是她新开始用的毒药,总之是让我有点感冒的香味。

  “怎么了?”白云把门半掩着,只露出了半个身体,问我。

  “哦,对了。”我忙指了指自己的胃,道:“老毛病又犯了,你这有药吗?”

  “哦!”白云的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表情,道:“没有了。”

  “没有了?”我惊讶的道:“你的胃病不是比我还厉害,一直是药不离身的吗?”

  “我已经好了。”白云淡淡的道。

  “好了?”我问:“你在哪家医院看的啊?我也要去!”

  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隔了好久,白云的脸上才露出了一个近似嘲讽又似哀怨的神色,道:“你以为我真的有胃病吗?”

  “哎?”我的大脑好象停机状态,搞不清她的话。

  “我一直带在胃药在身边并不是因为我也有胃病。”白云轻轻的瞥了我一眼,我的大脑里立刻浮现出了往日在大学里的那些回忆,怪不得总不见白云发病,怪不得她总是会在我发病的时候第一个把药递到我的面前。难道说…。她一直有胃药并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我?如此曼妙的女子,自己竟然会这么轻易的错过了。可是,现在我已经有了方蕾,理智把刚刚从心里冒出的一丝温情给抹杀了。

  张了张嘴,我把想说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那曾经四年的朝夕相处竟然没有让我察觉到她的心意。说自己太过迟钝好哪还是说白云掩饰的好哪?当缘分这么清楚的摆在自己的面前时根本看不见,却只等到现在尴尬的两人傻傻的对站在寒冷的夜里。

  空气中弥漫着怪怪的香味,胃病的折磨让我弯下了身子,几乎是哽咽的,我对白云道:“你没有就算了,我回去喝点热水就会好的。”说完这些,我几乎是逃也似的奔回了自己的房间,奔跑中,我感觉到有一道哀怨的视线正悄悄的落在我的背后…。

  **********

  愣愣的盯着面前的一碗热粥猛瞧,那升腾起来的白色热气象极了一张张恶魔的面孔。握着调羹的手有点轻微的颤抖,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还在作祟的胃病还是因为即将要看到白云的尴尬。

  “你怎么不吃啊?”李海推了推我,问:“胃还不舒服啊?等会我陪你到村里问问有没有什么胃药好了。”

  “哦,好的!”我机械的点了点头,眼睛却忍不住瞄向了门口,听到有脚步声正在向这里走来,应该是白云吧!

  果然,一身黑色绒线衣和蓝色牛仔裤的白云出现在我和李海的面前,她脸上的表情是那么自然,好象昨天晚上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还冲我笑着打了个招呼。

  “早啊!”我有点尴尬的点了点头,极力的掩饰着心中的疑问。但是脸上怪怪的表情还是让李海看了出来,问我:“你怎么了?”

  “大概是胃疼了吧!”白云一边端起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一边笑意盈盈的道。

  “是啊,哈…哈哈。。”我悻悻地点了点头,昨天晚上的事情还是不要再想了吧,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那更要吃粥了,粥养胃的。”李海向我努了努嘴,一边顺手把我面前的粥向我推了一下。

  “知道了。”我用调羹拨弄了一下雪白的热粥,勉为其难的吞了一口,虽然粥的热气让胃部好受了一些,但是如刀割一般的疼痛仍然让我脸色发白。

  胡乱的吃了几口粥以后我就被李海往山下的村庄拖去,留下白云一个人待在寺庙里。下山的路因为身体的虚弱而变得更加难走,我用手拼命的抵住胃部,冷汗却还是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叫你留在寺庙里我去帮你找药还不听,现在知道后悔了吧?”李海扶住摇摇欲坠的我,没好气的埋怨着。

  “走一走总比待在床上要好。”我咬着牙道,其实我是不想一个人单独面对白云,可能因为在感情面前我一直是个不勇敢的人吧,我没有太多的勇气来处理多余的感情。

  “受不了你!”李海无奈的摇了摇头,道:“真不知道方蕾是怎么喜欢上你的!?”

  “呵呵,嫉妒了啊?”我努力不要让自己想着那该死的胃,和李海打着趣,几乎是用了比平时要多一半的时间才磨蹭的到了村子里。

  好不容易找到了唐京的家,我已经几乎连抬脚的力气都被消耗掉了,只坐在那里呼呼的喘气。

  “唐老伯,您这里有什么胃药吗?您看,林逍他胃痛的厉害!”李海向正为我们端茶倒水的唐京询问。

  “哟!胃药啊!”唐京颇为为难的看了我一眼,道:“我们这里一向是缺医少药的,胃药可没有啊!”

  “啊?这怎么办啊?”李海着急的看了我一眼,道:“这里难道就没有医生吗?”

  “医生有啊!可是要走好几十公里外的一个小县城里才有。”唐京把一碗热水递到了我面前,我艰难的摇了摇头。

  “对了!”唐京的老婆突然从后面伸出了一个脑袋,对唐京道:“老头子,你怎么忘了隔壁老王哪?他儿子前几天还从城里来看过他一趟,听说还带回来了很多东西,说不定有胃药哪!?”

  “哦?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哪?”唐京高兴的一拍大腿,冲着我们兴奋的道:“走,我带你们上他家去看看。”

  “这…这就麻烦您了啊!”李海有点过意不去,但是一看我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也就只能厚着脸皮拉起我跟在了唐京的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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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楼主| 发表于 2007-9-6 10:03:26 |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五章 拼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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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没有想到在物质条件发展迅速的今天,在某个角落里仍然有着贫困的人们。当贫富差距如此清晰的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们能做的也只有叹息和不平。望着几乎是家徒四壁的屋子,我几乎已经开始遗忘自己肉体上的痛苦。相比较他们而言,我可以算是幸福的近乎奢侈。而当城市里的人们正在无比的鄙视着山里人的时候,却没有想到山里的人们正以他们最朴实和真诚的心来对待我们这些曾经瞧不起他们的人。

  握着温暖的水杯,胃部因为药的作用已经开始渐渐好转,疼痛已经离我远去。我不知道该怎么来谢谢面前这个满脸皱纹的老人,他把他儿子特意从城里带来的药分给了我,虽然他有着比我更严重的胃病。也许,从一个城里人的眼光来说这点并不算什么,只要几块钱就能从任何一家药店购买的到,可我知道,在这个村子里,这点药,对这个老人而言就是比金子还贵重的东西。可他,却毫不犹豫的分给了一个陌生人。如果说,人的物质条件和心灵的净化程度是呈反比的话,又有几个人可以选择心灵上的富裕?

  “王老伯,真是…真是谢谢了。”我不知道该怎样来表达自己的感激,连说话都有点结巴起来。

  “呵呵,没什么,反正药就是给病人吃的啊!”王老伯倒是很大方的朝我们笑了笑,脸上几乎是有点腼腆的表情。

  “叔叔,叔叔!”突然,一个黑黑皮肤的小孩子从王老伯的身后钻了出来,怯怯的朝我眨了眨眼睛。

  “怎么了,小朋友?”李海弯下身子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又笑着问王老伯,道:“这是您的孙子吧?”

  “是啊。”王老伯宠爱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孩子,道:“他爸爸妈妈都在城里打工照顾不了他,只好由我这把老骨头来照料了。”

  “叔叔,你们陪我玩吧!”孩子拉了拉李海的衣袖,撒娇道。

  “小山,别烦人家。”王老伯歉意的朝我们笑了笑,就想把孩子拉开,但是马上就被李海阻止了。

  “没什么啊,这孩子很可爱,一点也不烦我们的。”我也在旁边帮腔。

  “叔叔!那你们来陪我玩游戏吧!”孩子得到我们的鼓励,小脸顿时激动的通红,拉着我们走到了床边,然后又小心翼翼地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个布包裹。

  什么东西?这么小心的保护啊?我有点疑惑的看了看王老伯,老人憨厚的笑了笑,解释:“这孩子可宝贝他爸爸上次从城里带给他的玩具了,别的孩子说什么也不让碰的哪!”

  哦,玩具啊!我和李海了然的笑了一下,小孩子嘛,总是对玩具特别的喜欢,而且又是他爸爸特地带给他的,怪不得这么宝贝哪!

  看着小山小心翼翼的把布包拆开,我仔细一看,原来只不过是一副小的可怜的拼图游戏,好象还是大超市里用来促销用的派送礼物而已。

  “叔叔,我们来玩吧!”小山仰起了小脸,朝我们骄傲的展示着他心爱的玩具。

  “好啊!”我笑着把拼图打乱,心却突然咯噔了一下,对小山道:“叔叔陪你一起把拼图重新拼起来,好不好?”

  “好~~~!”孩子兴高采烈的开始摆弄起一块快的拼图,可是怎么摆都没有办法把它们重新复员成原貌。看着着急的满头大汗的小山,我笑着把其中一块拼图拿到了他面前,解释:“小山,不要急,只要你记住图案原来的样子,就可以慢慢的一块块的把它们重新拼到一起,你看,就象这样。”

  对,就象这样,脑海里似乎有一个声音也在对我这么说…。

  我一边说一边把几块拼图重新拼到了一起,原先图案上的一只小狗的脸立刻就成型了。看着已经有模有样的拼图,小山的脸上又重新笑开了花,也许,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这个拼图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玩具了吧。

  “来,小山,你看,”我指了指另外的拼图,道:“这些拼图其实都有着联系和关联,只要你找到它们的共同之处就可以拼回原来的样子了哦!”

  原来的样子,什么才是原来真正的样子…。。

  我感到心里渐渐烦躁起来…。。

  “小子,你对拼图蛮有一套的嘛!”李海在身后推了推我。

  “那当然了,我可是大学里有名的拼图高手哪!”我头也不回的继续我向小山传授拼图秘诀的伟大工程,小山这孩子也真的是非常的聪明,只是短短的几分种时间就已经领会了我的意思,不一会的工夫就把拼图拼好了。

  “哇,叔叔,我拼好了,拼好了!”小山得意的向我炫耀着,我也开心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孩子总是很容易得到满足,一个小小的拼图恐怕就可以让他乐上个半天吧!

  在小山无比崇拜的眼神和老王憨厚的笑声中我和李海走出了老王的屋子,一看天,竟然又阴沉了下来,有种向下积压的感觉,灰色的云层中仿佛饱含着澎湃的雨水,空气中的湿气正在不断加大,开始感觉到刺骨的寒意。

  通往山上寺庙的石子小路上开始渐渐的布满细密的水珠,双脚踏上去滑溜的几乎就要从山上直直的摔下去。我不禁加快了步伐,希望能够在下雨之前赶回寺庙,而眼前却始终回放着刚才和小山一起拼图的画面,感觉脑海里仿佛有一个地方正在蠢蠢欲动。清冷的空气并不能让我感到清醒,反而使得脑袋开始昏昏沉沉起来,精神恍惚的连步伐都开始更加摇晃不定。使劲的摇晃了一下脑袋,希望能把脑海里那股奇怪的感觉给摇出来。

  画展、抽象画、安轶、三个死者和我———这仿佛只是一个巧合,自己曾经参观过的那个画展实在看不出来有什么奇特之处,最奇怪的大概就是那些几乎是雷同的蓝色抽象画。可是为什么安轶要安排这次画展哪?还有,他曾经说这些抽象画其实另有涵义,虽然自己曾经按照指示上了那个网站,但是却始终没有找到画中真正的涵义。接下来就是连续的命案和烂尾楼里的那具尸骨,一件一件事情象是事先蓄谋好的一样在冥冥之中把自己带到了这个远离城市的小小村庄里,安正西、安轶的死又太过突然,这些事情刺激着人整个的神经,一天天就这么飞快的过去了,反而把最初的疑团给晾在了一边…。

  这画中的真正涵义,究竟是什么哪?

  抬头望向天空,灰色的云层仿佛只要一碰就会吐出大量的雨水,我深深的吸了口气,脑海里的灵光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莫名的烦躁,那是明知道答案就在眼前却无法开启的无奈。

  那些蓝色的油彩…。

  死者面具…。

  森罗女神…。

  被剜出的血淋淋的左眼…。

  都呈一个个的特写在我脑海里回放着…

  可是,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忽视了…。

  敲了敲脑袋,我努力让自己不再想了,想得头好疼,几乎要涨裂开来…。

  黑黝黝的瘦小脸庞,小山的笑容在我眼前突然开始摇晃,渐渐的,他的容貌开始模糊,正在无比清晰起来的是那副再简单不过的拼图,就象是动画效果似的在我眼前组合、分裂、再组合、再分裂…。。

  是的,我就要想通了,那拼图上的图案不再是一只卡通狗这么简单,竟然…竟然是那些一直让我无法理解的抽象画!

  啪嗒一声,豆大的雨点敲落在了我的肩膀,抬头,却正看见数以万计的雨点正争相恐后的扑向大地的怀抱。

  一种前所未有的释放感觉从心底里冒了出来,仰着头任凭雨水打在了脸上,虽然这个想法有点奇怪,但是又未尝不可哪?如果这样考虑的话,那为什么画册里每张纸只有单面印刷也就可以解释了,不是吗?一想到这里,我立刻奔跑起来,现在的我只想尽快回到寺庙,我需要把自己的设想变为现实。

  “林逍,你跑这么快干什么?”李海看着突然满脸笑容的我,一定觉得很不可思议吧。

  “快,我有线索了!”几乎是兴奋的大叫,我冲李海挥了挥手,脚下的步子更是加快了。

  几乎是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赶回了寺庙,心情兴奋的我一点也不感到疲惫,倒是把莫名其妙跟在我后面一路狂奔的李海累的几乎当场趴下。

  冲进自己的房间,我顾不得已经湿透的身体,一把把行李包全倒向了床上,哗啦一声,乱七八糟的东西立刻全都陈列在床上,那本奇怪的画册就躺在中央。

  “你想干什么?”李海看着我用一把旅行用刀裁开了画册的第一页。

  “拼图啊!”我一边解释一边已经麻利的裁下了好几页,道:“你看,这些画的背面都没有印东西,这不是很奇怪吗?一般来说,任何一本书的每一页都应该是双面印刷的啊!”

  “可是这和拼图有关系吗?”李海看着我越裁越快,不一会已经把整本画册里所有的画都裁了下来。

  “你不觉得它的每一张画几乎都是蓝色基调的吗?你说,有没有可能其实安冉画的是一整张有意义的画,可是他为了隐藏一些画中的秘密,就把这整张画剪开变成了好几副画,所以使得这些画看上去一点意义也没有,被误解成为抽象画?”

  “你这么猜是有点道理,可是证据哪?”李海也来了兴趣,帮我把这些画一张张的铺到了地板上。

  “有些事情你是永远也拿不出证据的!”我说着把最后一张画放到了地板上,现在,不算宽敞的房间地板上正整齐排列着五十幅看似毫无关联的蓝色油画,“而且你别忘了,安冉擅长的可是人物和风景画。如果说这些画里真的有什么涵义的话,他也应该画自己最拿手的才对。”

  “所以说…”李海皱了皱眉,问我:“你认为其实这些画应该可以拼凑成一张人物或者风景画?”

  “可以这么说,不过还需要用事实说话!”我蹲到了地上,开始仔细观察起这些画来,就象是对待一副巨大的,甚至没有原图对照的拼图一样。

  “可是你连对照的原图都没有啊!”李海虽然不喜欢拼图,但是拼图需要参照图这样的常识还是知道的,没有原图,就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拼的是什么样的图案,这难度就太大了。

  “你忘了我刚才不是跟你说过我以前是大学里有名的拼图高手吗?我以前就曾经试着拼过盲图!”我头也不抬的回答了李海的担忧。

  “盲图?”李海疑惑的问。

  “就是没有原图参照来进行拼图。”我解释,拼盲图其实需要一个循循渐进的过程,首先是试着没有参照的拼一些自己已经拼过好几次的图案,然后是再拿到一个图案以后只仔细观察几分钟的时间以后开始没有参照的拼图,最后,就是最高境界,原图一眼也没有看过的进行拼图,这需要拼图的人有极大的耐心和想象力,甚至可以说是需要第六感。虽然自己也只曾经成功的拼出过几副小形的拼图,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时间让自己练习了,只好赶鸭子上架的试试看了。

  “那…。需要帮忙吗?”李海在一旁热心的问。

  “不用,这东西人多反而拼不出来,让我一个人试试吧!”我回绝了李海,拼图这东西还是一个人来的好。

  “那好,我就在旁看看吧!”李海无奈的耸了耸肩,坐到了一边的床沿上。

  对,就象这样,慢慢的,不要急噪,只要把这些画里共通的地方找到,就可以把这些图拼回原来的样子。可是…。

  原来又是什么样子的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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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6 10:03:48 |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六章 山崖-死者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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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悄悄的从我身边流过,又仿佛是在我身边凝固了起来,周围只有呼啸的发暴雨声以及我和李海若有若无的呼吸声。此时的我心如止水,空气中那熟悉又陌生的波动似乎又渐渐向我涌来,只是这次的我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相反有种灵魂共鸣的震撼。那山、那树、那雨水…仿佛都变成了有灵魂的东西,向我敞开了它们灵魂的波谱。原来迟疑的思维也开始渐渐明朗起来,放下一张张图的速度越来越快,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一样,我正跟随它的脚步找回那原来的样子。当我把最后第二张图片放下的时候,原本凌乱的画页已经拼凑成了一个7*7的正方型!

  “这是什么?”李海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专心的我几乎已经把他给遗忘了。

  “不知道,但是好象是风景。”我歪着头看了看地板上的图案,应该说是一座山,但是还有点奇怪的地方,更大的问题是,我手上还有一张图没有拼上去哪!

  “这算拼完了?”李海也蹲到了我旁边,问。

  “看上去好象应该拼完了。”我奇怪的看了看手上这最后一张图,发现这副画好象和其它的有点不一样,虽然其他的画也是有大块的蓝色和偶尔的黑色组成的,但是这副倒是黑色占了大半张画纸,完全相反的色彩运用。

  “会不会这张只是安冉随意另画的画哪?”李海看了看我手上的画,问。

  “不可能吧,平白无故的多一副画干什么?一定有它的意义!”我把画往地板上的那副比了一下,发现无论是哪一边似乎都加不上去了。再说了,本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正方型,如果硬是要在一条边上突出一块真的是非常的难看。

  “那看来关键应该是这已经拼好的图案了。”李海摸了摸下巴,语气有点怪怪的问我:“你有没有觉得这画有点眼熟啊?”

  眼熟?本来没有觉得什么,被李海这么一说,倒真的觉得在哪里见过一样!可在哪里见过哪?一时之间竟怎么也想不出来!

  突然哐的一声响,剧烈的暴风雨把原本关闭的窗户重新吹了开来,夹带着冰冷的雨水,山风立刻把铺在地上的画吹散了一地。

  “见鬼!”我咒骂道,一边连忙手脚并用的把地上的画往地上按,看来自己辛辛苦苦几个小时的成果就要被风给吹走了,急的我忙朝李海大叫:“快去把窗户关上!”

  “知道了。”李海连忙扑了过去,暴风雨把窗户吹的直晃,敲打在墙壁上发出了让人烦躁的声音,扑面而来的雨水瞬间就打湿了刚刚才弄干的衣服,李海不禁皱了皱眉,因为靠窗的缘故,床上的被单也不消片刻就被打湿了。

  “快点啊!”我低着头理着画,催促着李海,怎么关一扇窗户都要这么久的时间,这小子在干什么啊?埋怨的抬头,却见从天际处划过一道无比明亮的闪电,一片白晃晃的耀眼中,李海异常惊讶的脸看的分外清楚。

  “怎…怎么了?”惊讶于李海的表情,我愣愣的问。

  “那…那里!”李海只是傻傻的冲我指了指窗外,刚才的闪电似乎还没有完全从天边褪去,白光照耀下的阴沉天空下奇异的绿色山景,哗哗的风雨声,我似乎感觉到了有人在我耳边似悲鸣又似疯狂的呜咽。任凭从窗外吹来的雨点狠狠地打在我的脸上,快步走到窗前,顺着李海手指的方向我望去…。

  轰隆…。

  巨响无比的雷就在我们的头顶上炸开,夹着树木沙沙的晃动声中,我看见了熟悉又毛骨悚然的风景,那山崖,那正被风雨肆虐的,悬挂着无数黑色悬棺的山崖,不就是安冉拼图般的油画中所展现的一幕吗?

  这个…这个就是了吗?我回头看了一眼早被风吹得散落一地的画,即使只是刚刚拼成还没有细看,但是却绝不会看错的,那就是窗外山崖的风景,错不了!

  可是…。

  为什么?

  这只不过是寺庙周围一副再普通不过的风景油画,那么安冉为什么要煞费苦心的把画拆开成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局部画?他想隐藏的,又或者说是想告诉我们的,又是什么哪?

  不对!这一定不仅仅是一副山崖画这么简单!我紧紧的握紧了手中那副还没有拼上去,似乎是多余的画,一定还有什么我们没有想到的,被我们忽略掉的重要细节,这副绝不是安冉一时好玩随意加上去的画!

  再次抬头望向风雨交加之中的山崖,黑色的悬棺依然在它也许已经矗立了百年的悬崖处孤零零的经受着暴风雨的冲刷,我死死的盯着整个悬崖…

  黑色的棺材…。

  灰色的岩石表面…。

  时隐时现从天边划过的闪电…。

  仿佛就在耳边炸开的响雷…。

  突然…

  脑中如灵光一闪,我听到了自己和李海同时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然后…。

  “死者面具!?”我和李海同时惊叫出声!

  是的,死者面具!虽然风雨的侵蚀已经让原先的样子变的模糊不清,但是那森然的样子还是深深的震撼了我和李海。古代的月影一族竟然能够在这样陡峭的悬崖上,用天然的岩石作为材料,把整个山崖都雕刻成了死者面具的样子!更让人惊讶的是,他们居然巧妙的应用了悬棺点缀了空白的山崖表面,成为了死者面具上本来没有的眼珠和勾勒到鬓角处的诡异笑容,也许是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吧,一些山崖处张出了些草和藤蔓,把山崖的样子给遮盖掉了,让人很难发现它的真面目。

  “月影一族,真是让人敬佩啊!”李海感慨的望着山崖,它给我们带来的震撼早已经让我们忘记了现在还在下雨,即使已经全身湿透也没有在意。

  “等一下,还不对!”我看了看山崖,如果说这个死者面具不但有了由悬棺组成的眼珠和笑容以外,还有一点很奇怪,那就是它只有右眼,没有左眼!

  “怎么没有左眼?”我问李海。

  “左眼?”李海看了看我,道:“会不会是因为月影族剜去左眼的族规所以存心没有加上左眼的哪?”

  “没那么简单吧!总觉得别扭!”我歪着头想了一会,又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画,然后,我把画举了伸到了自己的面前。

  “你干嘛?”李海好奇的问。

  没有回答,我只是把这副画和眼前的山崖比对了一下,希望能够找到这副多余画的关键所在。突然,我的手刹那间僵直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怎么了,有发现吗?”李海看出了我脸上古怪的表情,忙问。

  “你站到我身后来看!”我对李海道。李海虽然满脸的疑惑,但是还是乖乖的走到了我身后,我也重新抬高了我举着画的手,对着山崖,把它放在了一个角度上。

  “这…这…”李海几乎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

  他当然会惊讶得说不出话来,那多余的画,只要把它对着山崖放在应该是左眼的地方,你就会发现,画上根本就是那应该有却恰恰没有的左眼部分,虽然只是一个黑洞洞的眼眶。所以,它才会和别的画不一样是黑色多蓝色少。

  “左眼!”我说着,身上不知道是因为雨水还是因为惊讶的原因微微的颤抖着,感觉这一切仿佛是安冉早已经安排好的剧本,只等我们一步一步的去发现真相,藏在那本抽象画册里的真正涵义。

  可是,既然安冉想要说这山崖雕刻成的死者面具是有左眼的,那么,为什么左眼部分现在却空空如也只有光秃秃的山壁哪?这难道说是安冉自己加上去的吗?为什么要加上这副画?他一定是在完成一副完整的山崖风景画以后又加上了这副,不应该是随性而为的创作,这左眼,不,应该说是左眼眶才对,分明就是整个事情的关键!

  “奇怪!安冉为什么要自己加上这左眼部分?山崖上明明是光秃秃的山壁啊!”我懊恼的摸了摸头,这安冉也太奇怪了。

  “谁说是他自己加上去的?”李海突然道:“说不定,那光秃秃的山壁才是加上去的哪!”

  “哎?”我奇怪的问:“这山壁可就在我们眼前啊,怎么说它才是加上去的哪?”

  “有时候,不要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哦!”李海朝我眨了眨眼睛,道:“在我修炼的山上,山后有一个山洞叫乾坤洞。这是我们茅山派的弟子都必须经历的修炼圣地,先祖为了以防一些宵小和不轨之徒的进入,特意在洞口加了个结界。”

  “结界?”我皱了皱眉。

  “不错,这个结界可以把乾坤洞的入口给完全遮掩住,在一些没有法术人的眼里看来,原本是洞口的地方只不过是一片杂草丛生的山壁而已。”

  “你是说…”我扭头又望向了山壁,道:“那里也被什么人布下了结界?”

  “而且是法力极大的结界,才会让它不管是多少年以后都不会露出它本来的样子。”李海回答。

  障眼法吗?似乎比这个江湖把戏更加玄妙。不要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人连自己的眼睛所见之物都不能相信的话,又可以相信什么哪?

  “你认为那个地方也会是一个洞口吗?”我把窗户重新关上,问李海。

  “那不一定了,但是一定有什么玄机。”李海道:“这就是为什么安冉会在整副画以后重新加上这副画以后的原因。”

  “那现在怎么办?那个地方处在悬崖上,要去探个究竟好象并不容易。”我叹了口气,那个地方可不是用走的就可以到的。

  “谁?”就在我对怎么到达那个地方大伤脑筋的时候,李海却突然对着门大叫,并且疾步冲到了门前,一把把门打开了。

  可是…。什么也没有!只有黑暗。

  “怎么了?”我跟在李海后面。

  “感觉门外好象有人!”李海不安的朝黑漆漆的走廊张望了一阵,道:“刚才被画里的秘密搞的晕头转向的,完全没有发觉有人偷听。”

  “偷听?”我摸了摸有点发凉的脑门,道:“不会吧!这里除了我们就是白云和老根头了,有必要偷听吗?正大光明的敲门进来不就可以了吗?”

  “如果某人另有用意哪?”李海大有深意的瞥了我一眼,我当然猜到他在指谁。

  “不会的,”我一边带上了门,一边道:“白云没必要来这套。”

  “你就这么自信了解她吗?别忘了,你们几乎有好几年没见了!”李海似乎不想放过白云,继续问我:“你难道就没有感觉到她一丁点的和以前不一样的地方吗?”

  不一样的地方?李海的这句话似乎提醒了我,白云几乎和以前没什么两样,除了她现在改用毒药而不是嫉妒作为她的专用香水以及不随身带胃药这两点来看。但是人总是会变的,也许是她已经厌倦了嫉妒的味道,也许是没有我在她身边所以不用随身带药,反正这两点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自我安慰着。

  “好了,别说这个了,你还是想想怎么才能够到达那个地方吧!”我刻意的把话题重新拨了回来。

  李海似乎是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向我妥协了:“现在恐怕只能等李洋和方蕾他们回来以后才能够想办法了,我明天打电话让他们来的时候带一点攀岩用的工具。”

  “要等到他们回来吗?那就祈祷在他们回来之前不要再出什么事情才好啊!”我低头看了一眼散落一地的画,凌乱的就象我现在的心情一样,让人心生厌恶。

  **********

  房间的窗户大开着,冰冷的雨水和凌厉的山风毫无阻挡的扑了进来,象极了饥饿的猛兽一样吞噬着弱小的动物。当雨水滑过她裸露在外的肌肤时,她好象感觉到了针扎一样的疼痛,这可真奇怪,自己竟然还能感觉到疼痛,大概只是幻觉吧,一切都不是真实的,这脸,这身体,甚至这灵魂,都是虚假的。

  摸着已经失去弹性的,开始腐烂的肌肤,她倒是感到了解脱的快感,如果一切都必须结束,就让自己做个了解吧,想知道自己,这藏在自己身体里真正灵魂的意念。

  不要紧的,马上就要结束了,是的,不要急,一切即将结束!

  但是,即使是大开窗户,似乎也没有办法把那讨厌的气味吹走吧。她微微皱了皱眉,连自己都开始讨厌起这股死尸味了,恐怕再多的毒药也没有办法掩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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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6 10:04:25 |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七章 白云被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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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我愣愣地盯着天花板,耳里只有咆哮的风雨声在肆虐着整个山林,雨点击打在窗户上发出了阵阵让人烦躁的声响。

  嘎嘎…。

  好奇怪的声响,好象就在黑暗的周围响起…。

  我不安的坐直了身体,下意识的望向房门,也许只是神经过敏,但是我真的在那一刹那感觉到有人在门后快速走过的身影。

  “什么人?”我从床上站了起来,随意披了一件衣服,脚已经不由自主的走到了门口,门把手出乎意料的冰冷,让我有点晕闷的神经也为之打了个寒战。

  打开门,迎面而来的似乎是比山风还要刺骨的寒冷,我拉了拉身上的衣服,黑暗里似乎有奇怪的味道。我感觉到整个身体的毛孔都放开,空气里有无数尖针浮游在它们周围。

  突然…。

  “啊~~~!”惊恐万分的尖叫声从白云的房间里传了出来。

  “白云!?”我的心一紧,她平常都是很冷静理智的人,绝不会这么惊恐大叫,除非…。除非…?来不及想这么多了,我冲向了白云的房间。当冲到白云房间门口的那一瞬间,就在我准备撞门而入的时候,却从门里撞出了一个身影,好快,我连仔细看的时间都没有就被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地上。

  “啊~~~!”我呻吟着撑起了身体,这次摔得不轻,我觉得自己身体里的每一根骨头都被撞散了,周身的疼痛。

  “怎么了?”李海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恐怕也是听到动静了吧。

  “是…是他!”几乎是从我的喉咙里卡出来的声音,我怔怔得望着眼前的人,白色的死者面具,肮脏的几乎看不出原来颜色的把整个身体都包裹住的长袍,更重要的是,他的肩膀上还抗着显然已经失去意识的白云!

  “混蛋,放下她!”李海的右手一挥,一张黄色的符纸已经出现在他手上。

  面具人似乎并没有打算接受李海的建议,只是静静的站在了那里,但是我却从他那冰冷的面具下感觉到了冷冷的目光。

  “破!”李海大喝一声,符纸已经应声打了出去,就象一团黄色的火焰一样飞向面具人。可是,似乎完全没有效用,火焰在接近他身体的那一瞬间熄灭了,仿佛他身体周围有着一堵看不的到的墙壁一样。

  可恶!我看着完全没有反映的白云和似乎正在洋洋得意嘲笑我们的面具人,迈开脚步就冲了过去。

  “林逍!”李海想要拉住我,可我动作太快了,转眼已经到了面具人的面前。

  毫不犹豫的飞起一脚,虽然以前我的跆拳道教练曾说过我的脚力要比手上的力道要强上很多,但是面对着未知的怪人我仍然心里不住的打鼓。不过,太好了,他竟然一动不动,就要踢到了!

  啊?!怎么回事?一眨眼之间面具人已经在我面前一闪而过,我只感觉到眼前一花,就消失了他的踪影,脚下也踢了个空。

  “站住!”李海朝楼梯口大叫着,我转头一看,才发现面具人已经到了楼梯口,好快的速度,简直象瞬间转移一样的,而且他身上还抗着一个人。

  紧紧的跟在面具人的身后,我和李海以最快的速度飞奔在面具人的后面下了楼梯,一路狂奔的追出了寺庙。虽然是跑得几乎半死,但是眼前的面具人似乎还是离我们有相当一段距离。跑了这么长时间,他身影的速度一点都没有变化过,几乎是以和开始就一样的速度跑在我们前面。可恶!这家伙根本是存心这个速度的,他分明就是在引导着我们跟在他后面一路狂奔。可是,什么目的?他为什么要劫持白云?又想带我们到什么地方去哪?

  一边拼命的追赶着,我一边留意了一下山路,面具人正在把我们引向山顶!那越来越陡峭的山路即使是平常走走都很困难,更何况是现在要用跑的,我几乎已经用尽了身体里每一分的力气,双腿都开始打颤。再看看在我身前的李海,大概是修行的缘故他看来似乎还比较有力气,但是从他渐渐起伏越来越大的胸膛来看似乎也蛮吃力的。

  不行,不能放弃,白云还在他的手上。我喘着粗气,使劲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拼尽全力追了上去。

  风雨似乎小了一点,但是山上的风仍然呼啸着沙沙作响,震得人心里发毛,地势渐渐开阔,似乎已经跑到了山顶上,再前面就是悬崖了。

  呼呼~~~我双手按住自己的膝盖弯着腰大口大口的平复着身体因为突然的剧烈运动而要崩溃的呼吸,滑过脸颊的已经不知道究竟是雨水还是汗水。李海站在我面前紧紧的盯住已经被我们追到悬崖上的面具人,他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我们,似乎刚才那段长距离的奔跑对他来说根本没什么。

  “你…你究竟想干什么?”我摸了摸因为奔跑而异常疼痛的喉咙,他才是那个人,那个在第三个死者住的楼里看到的人,安轶,根本就不是!面具人还是一言不发,只是身体微微的弓起,摆成了一个奇怪的姿势。

  “不好!”李海突然大叫了一声以后急速的冲了过,可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当我处在极度的震惊中的时候,面具人已经弓身一跃而起在空中画出了一个优美的弧线以后直直的向山崖下落去。

  “白云!”我呼喊着她的名字冲到了山崖口,向下望去,发现面具人扛着白云正以极快的速度向下坠落,但是正当我以为他们要跌落谷底的时候,面具人却以一个常人无法做到的窜入动作向山壁没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面具人背后推了一把一样。立刻,面具人和白云就这样凭空地消失在了我和李海的眼前。

  我张大着嘴愣愣地看着已经空无一物的山崖,雨水毫不留情的打在我的身上,我只觉得通体冰冷,风雨的呼啸声中隐约的传来了某种生物的悲鸣之声。

  “怎么…怎么回事?”我转头看着同样一脸震惊的李海,好半饷,他才回过神来似的对我说:“好象进入山壁里面去了。”

  “废话,我有看到!”我急得问:“我是问你他们怎么会进去的?那里明明是山壁啊!”

  “这个…”李海想了想,道:“那如果我的推想没有错的话,那里可能有个看不见的山洞入口。”

  “看不见的山洞入口?”我皱了皱眉,虽然这个假设我也同意,可是这样的位置,并不是常人能够到达的,除非有些工具。可是面具人竟然能够如此轻松的进入,更要命的是,他还劫持了白云。怎么办?如果听从李海的建议等方蕾和李洋运来攀岩工具才进去的话,白云还有活命的机会吗?还有,他既然是存心引我们到这里来看着他进入,就一定有他的目的。

  “现在怎么办?李洋和方蕾恐怕一时半会到不了的。”李海为难的对我道。

  是啊,怎么办?我一时真的六神无主起来,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白云被面具人带走,可是又没有办法跟着进去。自己又不是鸟,没有翅膀是飞不到那个地方的。深吸了一口气,我四下张望了一下,发现山崖顶处居然还有一块比较大的突出岩石。

  “那就不要等了。”我摸了摸岩石在风雨中愈加冰冷的表面,道:“我们借点绳子来,然后下去。”

  “什么?你疯了吗?这样做太危险了,下面可是万丈深渊啊!”李海叫了出来。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这么干等着吗?”我恼怒的打了一拳岩石表面,刺骨的疼痛从手骨处传来。

  李海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我,周围突然只剩下了风雨咆哮的声音,沉没在两人周围漫开。

  “好吧,”李海终于开了口,道:“我们就赌一把吧!走!”说完,李海就拉着我往回走去…。。

  当我们回到寺庙的时候却发现竟然没有办法找到老根头的踪影,虽然心里觉得这很不对头,可是救人心切的我们也没有多余的时间来讨论老根头失踪的原因了,幸好,我们在一间库房里找到了好几捆看上去挺结实的粗绳。

  带着绳子和李海的一些法器以后,我们迅速的回到了山崖顶,把绳子绕在那块突出的岩石上并且绑紧以后,我再把绳子的另外一端绑在了自己的腰上,然后让李海在上面控制绳子的长度。

  “你准备好了吗?”李海抓着绳子,问我。

  “好了。”我背对着山崖深深的吸了口气,尽量不让自己往下看,双脚却仍然不听使唤的颤抖起来。虽然自己并没有恐高症,但是人生来就对高处的恐惧就象是一双看不见的手触摸着我身体上的每一寸肌肤。

  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一步,脚边的石子被踢落了下去,许久许久都没有回声。我紧紧的拽着绳子,感觉连指甲都嵌入了里面。看了看已经准备好的李海,我向后迈了出去。呼啸的风从耳边刮过,突然腾空的双脚本能的让我产生异常巨大的恐惧,我伸出手攀住了山壁表面的岩石,尖利的岩石表面立刻划破了我的手指,手指尖传来剧烈的疼痛,可能是一片指甲被翻裂了,我看见嫣红的鲜血正流了出来。

  “我要往下放了。”依稀传来了李海的叫声,然后就是身体正在慢慢往下降落,我不断的用手触摸着山壁希望快点找到山洞的入口。

  降落到后来已经完全听不见李海的叫声了,只有比任何时候都要猛烈刺耳的风声在我耳朵里面肆虐着。每一次绳子的微弱下降都几乎牵扯着我每一根神经,我可以想象在上面的李海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够支撑住我的体重。双手和双脚都紧紧的攀着崖面,山风把我的衣服都吹的鼓胀起来,原本身体上的温热正慢慢消失,我感觉到刺骨的寒冷。风吹的我几乎眼睛都无法睁开,感觉这风正通过我的耳朵吹进我的脑子里,象针刺的痛感弥漫在太阳穴周围,真的好痛,眼泪几乎都要留了下来。不知道是风过于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山崖处缺氧的原因,反正我的呼吸已经渐渐变的急促起来,感觉周围的空气都被压缩在了一起,向我的胸口挤过来。

  “林逍…”隐约传来了某人的呼唤声,可是我却听不清楚是谁的呼唤,好象是李海,又好象不是,眼前晃过许多熟悉的面孔,摸着山壁的手越来越麻木,动弹不得…。

  突然,明明摸着山壁的手却突然摸了个空,身体也望前倾了过去,感觉背后正有一双无形的手推着我,直直的向山壁冲了过去。

  就要撞到山壁了,我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奇怪,就一刹那间,我明明是闭着眼睛的,却清楚的感觉到了一股青色光芒在眼前扩展开来,光芒里有一个曼妙的身影,让我蓦然心痛的身影,可惜,却怎么也记不起来她的名字…。。

  周围的空气似乎被完全抽走了,真空的状态让我张大了嘴巴,却没有呼吸到任何空气。心慌意乱的试着挣扎了一下,身体无法动弹,仿佛被五花大绑着,眼睛前还是一片奇怪的青色光芒,头痛欲裂。

  ************

  “林逍,林逍…。”李海努力的向悬崖下大声呼唤着,可惜似乎没有任何作用,回应的只有呼啸的风雨声。

  怎么办?李海咬了咬牙,把另一根绳子的一端绑在了身上,看来说什么也要下去看一看了。自认为万无一失的绑好以后,李海站到了悬崖边上,这往下一跳,有可能找到林逍,也有可能出什么以外,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办法细想了。

  深吸了口气,李海的双脚已经踏了出去,就在那一刹那之间,他似乎又听到了师父在自己临行之前的最后一句话:“自己小心啊李海,你的死劫!”

  *********

  作者语:本来看到大家说林逍怎么不拜师我也不想说什么,只是说的人未免也太多了一点了。(小小的伤心中啊…)

  关于这一点,难道好的东西就一定真的适合你吗?好的就一定要接受吗?黛安娜就很好,漂亮又聪明,可是人家查尔思王子就是喜欢又老又丑的帕米拉。你有什么办法?也许世人多说查尔思负心,脑子有病。但是我就是觉得他很有勇气,至少他不会因为世人的眼光放弃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黛安娜真的很好,我一直认为她是唯一可以和奥黛利。赫本相提并论的女人。只是,她嫁错了人。

  所以,我就是如果内心不喜欢,就算再好的东西我也不会看它一眼的。因此我笔下的林逍也是这个样子的,再说他的性格上也有懒散不轻易相信别人的因素在,所以让他贸然认田娘这个师父也不是他的性格会做的事情。

  还有人说我思维混乱,好的师父在不拜,这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的,我自然会在第三卷的时候提到:那就是林逍曾经有一个师父的。好了,当然了,反正大家都有各自的想法嘛!在这里我就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有不满意的话还是可以说,但是不要让我太伤心了哦!

  让女孩子伤心的人可是大坏蛋哦!(呵呵…偷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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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6 10:04:46 |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八章 月影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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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林逍!”好半饷,仿佛耳朵有恢复了听力,身体可以动了,头痛也消失了。我努力的睁开了眼睛,发现李海正一脸担心的看着我。

  “李…。李海?”我惊讶的坐直了身体,环顾了一下四周,竟然发现自己和李海正处在一个山洞的洞口,而正前方就是风雨交加,而自己竟然一点也没有感觉到风和雨水。怎么回事?风和雨水就好象是被一层玻璃幕墙完全挡在了洞外。

  “你醒了啊?”李海看似非常疲惫的站了起来,连身体都还在轻微摇晃着。

  “怎么回事?你怎么下来的?”我也试着站了起来,却发现身体里有一种好奇怪的感觉,充满着力量,又好象是被掏走了什么,轻盈又沉重。

  “我看你好久都没有回音实在不放心,就估摸了一下放你下去的绳子长度以后也顺着绳子跳下来了,没想到才下了一段距离就好象被什么奇怪的力量吸进了这个山洞。”李海喘着粗气,看来是累得不行。

  “你怎么了,很累吗?”我疑惑的看着他,照理来说他是修炼过的人,而且也没有经历过什么剧烈运动,怎么李海现在看上去象是跑了几千米的样子。

  “还不是要穿过这个该死的结界?”李海没好气的朝洞口努了努嘴,道。

  “穿过结界会很累吗?我还好啊!”我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完全没有什么异样,反而精神的很。

  “所以说你是怪胎啊!”李海朝身后的山壁靠了过去,道:“我的修行已经是不错的了,可没想到穿过这层结界竟然也这么累!”

  “看来你修行不够啊!”我打趣着拍了拍李海的肩膀。

  “行了你!”李海不满的打了我一拳,问:“我们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怎么办?”我回头望了望好似无底洞一般的山洞里面,反正也已经到这里了,再想回到上面去是不可能的了,既来之则安之吧,叹了口气,我对李海道:“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吧!说不定能找到白云哪!”

  “你不怕那面具人吗?”李海望着我,问。

  “怕有用吗?”我苦笑了一下,反问。

  “是啊,有用吗?”李海叹了口气,我感觉他的口气里有种悲伤和绝望,似乎对人世已经不再留恋。

  “林逍!”李海突然紧紧的盯住了我,道:“你知道李洋为什么不喜欢我吗?”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奇怪他怎么突然挑起了这个话头。

  “你知道吗?”李海笑了笑,道:“从小我就比他要出色很多,只要我在,他永远就只有拿第二的份。为此,他总是怪妈妈为什么既然生下了我还硬要加一个他,让他永远只能生活在我的阴影下。所以他总是喜欢样样东西跟我争:上学时班长的位置,考试第一名的位置,代表学校出去竞赛的位置,甚至是在家里的地位和女朋友…只要有可能,他都喜欢和我争。呵呵…”李海边说边笑了出来,好象回忆起了年少时的种种。

  “弟弟爱抢哥哥的东西很正常啊!因为连我都喜欢抢我姐姐的东西哪!”我也笑了出来,模糊的儿时记忆中似乎我也喜欢和姐姐抢东西:好吃的蛋糕,好玩的玩具,还有…。还有似乎已经被遗忘的母亲温暖的拥抱和被父亲抓着抛上天空然后又牢牢的接住…。

  “可是…可是你知道吗?”李海顿了顿,道:“他虽然表现的很讨厌我的样子,但是我还是知道,他是喜欢我这个哥哥的。我生病的时候他也会来照顾我,我被别人欺负的时候他也会过来帮忙,我不开心的时候他也会过来逗我。其实…。其实他一直都是个好弟弟,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

  望着李海突然而来的感慨,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怎么会突然想跟我说这些?

  “很奇怪我跟你说这些是吗?”李海站了起来,走到了我面前。

  “啊!”我傻傻的点了点头。

  “呵呵,其实没什么了,只是李洋这个人性格太冲,很会得罪人。所以好朋友不多,我知道你和他很好,以后我不在的日子里可要麻烦你好好照顾他了哦!”李海微笑着对我说道,望着他的笑容,我的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什么嘛!”我有点恼怒的甩了甩头,道:“什么以后你不在的日子啊,还有李洋这家伙,想和他好好相处的话就自己去做啊,拜托别人照顾自己的弟弟难道不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吗?”

  “呵呵,是哦!”李海笑着耸了耸肩,走过来轻轻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好了,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吧!”我朝洞的深处望了一下,黑暗里面不知道隐藏了些什么,总有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冰冷的。

  李海也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了光明符,柔和的白光立刻照亮了两人周围的路况,虽然还不能把整个山洞的样子都尽收眼底,但是总比在黑暗里摸索要来的好太多了。可是不知道是我的心理作用还是什么,总觉得那扩散开去的白光象是被什么黑暗的东西硬生生吞噬掉一样。

  越往洞的深处走去原来还算宽敞的路越发狭窄起来,但是光明符的白光似乎仍然没有办法把整个景象都照亮,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把我们笼罩了起来。我感觉到一种奇怪又熟悉的波动在黑暗中肆意汹涌着。转头望了望李海,他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疲惫中恢复过来,大滴大滴的汗水正从他的额头滚落下来。

  “你没事吗?”我担心的停下了脚步,问。

  “啊,没事的。”李海摇了摇头,催促着我继续赶路。

  继续望前走,周围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甚至连我和李海的脚步声都似乎消失在了这个奇怪的空间里。我努力深吸了口气,却发现没有办法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可周围这么静,自己却连自己的呼吸声都没有办法听到!难道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可刚才我明明有说话,李海的回答我也能听得一清二楚啊!有点心慌的看了一眼李海,好象他只是浑身是汗而已,并没有什么异常。

  “这是什么?”李海突然叫道。

  “什么?”我转头望去,在我们面前出现的竟然是一张巨大无比的…。死者面具!或者说,是一扇雕刻成死者面具一样的白色大门!足足有两米多高,阴森森的白色脸孔在黑暗的周围形成强烈的反差效果,明晃晃的让人眼睛生疼。

  “怎么又是这东西,真讨厌!”我厌恶的翻了个白眼,问李海:“现在怎么办?”

  “试试转动一下面具的左眼!”李海吩咐。

  “太高了吧!”我仰起头看了看高高在上的左眼,道:“我够不到的!”

  “这…”李海皱了皱眉,道:“这怎么办?”

  “一定有办法,我想以前的月影族不可能每次开门都带个梯子来吧!”我试着摸了摸面具想要找到一个机关按钮。这一摸倒好,门,竟然自动的开了!也许是我的幻听,刚才还似乎有毛病的耳朵里竟然传来了轻轻的笑声…。。

  门里一片黑暗,光明符的白光根本就没有办法透过去,就好象是另外一个结界把门里的世界分割了开来。

  “进去了?”李海在我身后询问。

  “是的。”我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迈出了脚步,当我穿过那扇死者面具之门的时候,耳朵里响过了嗡的一声轻响,似乎是从自己的体内发出的奇怪响声,让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我脑袋里当时似乎闪过一个念头:这声音就是灵魂的悲鸣声……

  *********

  微风轻轻的吹拂在我的脸上,当然了,如果没有风中那股让我熟悉又厌恶的死人味的话会更好一点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如果不是我一再掐自己还觉得疼的话真的会以为这一切都是在梦中。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只有我和李海两个人,太阳似乎也很好,只是那青绿色的草尖处往下滴落的红色汁液太过奇怪了,好象让我厌恶的味道就是这些红色的奇怪东西散发出来的。滴滴答答的掉满在了地上,而更奇怪的是这片土地的吸收性非常的好,这么一大片草都在同时滴水,却没有见到土地有湿润的感觉。那些奇怪的红色汁液只要一落地就被土地吸收的一干二净。

  “这些红色的东西是什么啊?”我尝试着想去接住那红色汁液,却被李海一把拉住了。

  “等一下!”李海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黄色的符纸,没想到还没有等李海用符纸接住红色的汁液,只是刚刚接近它们,符纸就噗的一声轻响以后迅速变成了黑色,转眼之间就化成了一片片黑灰,随风消逝在我们眼前。

  “好强的怨气!这些汁液好象是人血!”李海朝我道。

  “人血?不会吧,这明明是从草里滴出来的啊!”我抬头看了看四周,无数的草都在滴血,就象哭诉的人们一般向我们述说着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为什么,但是这的确应该是人血,只有有强烈怨气的人血才会让符纸变成那个样子。”李海回答。

  “那现在我们到底在什么地方?”我有点担心的抬头看了看太阳,突然开始发觉这太阳似乎也有点诡异的样子。

  “不知道,应该是月影族的结界里面吧。”李海尝试走了几步,道。

  “月影族的结界?他们不是早被灭族了吗?”我跟在了李海的后面问。

  “人可以消失,结界如果法力还在的话是永远也不会消失的。”李海快步走在了前面,回头对我道:“现在不管如何,先试着找找有没有白云和那个面具人好了。”

  “找?怎么找?这鬼地方可是一片草原哎,根本藏不住人的!”我埋怨着,这地方根本就是一片辽阔草原,似乎没有尽头似的。

  “不要急着下结论!”李海拍了拍我的肩头,朝我的身后努了努嘴。我回头,立刻差一点被眼前的景象呛到自己的口水:明明刚才还是什么都没有的草原上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座大山,而且似乎还很眼熟。

  “这…这不是我们住的山吗?”我摸着头,虽然没有了怪异的死者面具悬崖和黑色悬棺,但是我还是认出来了。

  “走,我们上山瞧瞧吧!”李海倒是很兴奋的拉起我就往山上跑去。

  也许是因为太阳下山的缘故,越进入山里光线就越是昏暗下来,有种让人不舒服的阴郁感。我摸了摸裸露在外的肌肤,上面已经密密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让我似乎浑身都在颤抖。就这样走了约摸半个钟头左右的样子,感觉天色越来越暗,人也开始觉得越来越寒冷。

  “好象没有其他人。”李海停下了脚步环顾了一下四周,绿色的树木在昏暗中似乎都变成了压抑的灰绿色。

  “哦,好象是…。!”我刚想附和,忽然就听到身后一阵唏唏唆唆的树木摩擦声。

  “是谁在那里?”我和李海同时向那里奔跑了过去,拨开树丛,却竟然发现了……一个孩子!?

  “哎?你是谁?”我傻傻的看着眼前这个孩子,苍白的脸孔上写满了恐惧,小小单薄的身子似乎还在不停的唆唆发抖着。令我感到奇怪的倒并不是这孩子一身好象是古装的穿着,而是他的一双眼睛,那右眼里是清澈一片,而左眼中似乎又蕴藏着无比的怨念。

  “不要怕,我们不是坏人!”李海似乎想要安慰一下这个孩子,可是反而起了反作用,那孩子突然急速的转身向一片更加茂密的树林蹿去。

  “哎!不要跑啊!”我和李海同时呼喊了出来,身体也不自觉的跟了上去。

  “你不觉得奇怪吗?这地方竟然还有活人?”我担心的望了望在我身边一阵急跑的李海,隐隐约约总觉得似乎一切都是个被什么人安排好的陷阱。

  “那也总比没有一个人来的好啊!”李海回答:“总之先截住那孩子问个清楚再说!”

  无奈的点了点头,我加快了脚步,那孩子跑的似乎不是很快,转眼间,我和李海就已经跑到了他的后面,眼看就可以抓住那孩子了!

  “站住!”

  突然传来的一声大喝把我和李海硬生生的喝住了,只见前面的树丛里慢慢的走出了几个彪型大汉,那孩子立刻象是见到了救星一样的扑了过去,喊道:“爹爹!”

  爹爹?我立刻愣在了那里,看着他们脸上一副以为我们是欺负小孩的坏人摸样,这下似乎误会了啊!

  “你们两个是什么人?怎么可以欺负一个小孩子?”为首的壮汉已经把孩子搂在了怀里,对我们恶型恶状的大喝道。

  什么人?这一问还真把我给问到了,其实我倒想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奇怪的装束,还有让我心发毛的就是这些人的左眼,那藏在眼睛深处的无比怨恨似乎并不是他们的本意,又似乎是对这个世界的无限怨毒。

  “那你们又是什么人?”李海轻轻的按住了腰上的剑,反问。

  “我们?”那几个汉子愣了一下,然后为首的那个有似乎非常骄傲的挺了挺胸膛,大声的向我和李海宣布:“我们是月影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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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
 楼主| 发表于 2007-9-6 10:05:03 |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九章 地下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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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影族人?不是应该都已经死了吗?我疑惑的转头看了看也是一脸迷茫和惊讶的李海,看来这个结界里还真隐藏了不少秘密哪!

  “说,你们是什么人?穿的古古怪怪的!”为首的男子对我们又是一阵叱喝。

  “啊~~~~”李海朝我瞥了一眼,这才慢吞吞的道:“我们是游人,迷路了,所以想问问这个孩子,没想到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跑了。所以我们才追他的啊,并不是想欺负他。”

  “是吗?”男子狐疑的看了我们一眼,又问那个孩子:“阿鲁,是这样吗?”

  阿鲁似乎很胆小,犹豫了半天才缓缓的点了点头。

  “你这孩子,就是胆小,人家既然是想问路的,为什么要跑哪?”男子近乎宠溺的摸了摸阿鲁的头,然后又对我们道:“对不起,刚才误会了。既然你们迷路了,就不妨去我们村过一夜吧,等明天天亮以后我再叫人带你们出这个林子,好不好?”

  “好啊好啊!”李海立刻把头点得象小鸡啄米一样,根本就没有给我说话的余地,已经一把拉起我跟在了他们的后面。

  哎!我叹了口气,虽然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但是这也是万般无奈的下策,怎么说去村子总比露宿荒山野林要来的好吧。

  静静的跟在这些村民的后面,李海似乎和为首的男子很谈得来,已经把我远远的甩在了后面。我低着头小心的留意着周围的景色,似乎有一种诡异的感觉围绕在心头久久不去,好象所有的东西都不是真实的。尤其是那个阿鲁的时而回头望向我的那种眼神,让我心生寒意。

  “哦,到了哪!”为首的男子突然很兴奋的道。我抬头一看,只见眼前是一片用灰土盖起来的房屋,虽然简单但看起来却非常的精巧。三三两两的村民们似乎在忙碌着晚饭,徐徐升起的炊烟让人感觉温馨的很。可我的左眼也在那一刹那跳了一下,只一下,我的心也跟着各楞了一下,仿佛是漏跳了一拍。

  “阿鲁,你可回来了,晚饭可要凉了哦!”亲切的话语声中,一个眉目慈善的中年妇女朝我们这里走了过来,虽然她长得并不算美丽,但是那浅浅的笑容仍然让人觉得很亲切。

  “呓?卡桑,你带什么人回来了啊?”中年妇女一脸好奇的看着我和李海,问为首的男子。

  那个叫卡桑的男人立刻笑着回答:“是两个迷路的人,我想在山林里过夜很不安全,就把他们带回来了。”

  “哦,这样啊!”中年妇女立刻朝我们微微一笑,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是阿鲁的母亲,也是卡桑的妻子。我叫依沁格。”

  “哦,您好,我叫李海,他是我朋友,叫林逍!”李海连忙回答。

  “迷路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吧?饿了吗?正好我已经准备好了晚饭,你们就到我家来一起吃吧!”依沁格热情的提出了邀请,我和李海连忙道谢,似乎一切都很正常,好客热情的少数民族,宠溺孩子的父母,有点胆小的少年,还有周围那些对我们露出友好笑容的村民。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么自然,以至于我开始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进入了月影族的结界,还是现在才是真实的,而以前的种种的才是虚幻的?

  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走进了卡桑和依沁格的房屋,屋子里的家具和摆设似乎都是手工制作的,但是却异常精美细巧,让我不禁感叹起这个民族的心灵手巧来。看看李海,似乎也对周围的事物充满了好奇,就差拿个放大镜好好的欣赏一下了。不过奇怪的是如果说这间房屋是给三口之家来住的话似乎又小了许多,只有一个看起来是饭厅和厨房的房间,那么,他们又是睡在哪里的哪?难道他们没有卧室吗?

  似乎是看出了我和李海的疑惑,依沁格笑着对我们解释:“我们月影族人的卧室都是在地下的哦!”

  地下?我愣了一下,好奇怪的风俗?睡在地下的不就是死人了吗?死人?我晃了晃头,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怎么看似乎眼前的这些人都是活生生的人才对!我刚才分明留意了一下,他们全都是有影子的!如果说是鬼,不是应该没有影子的吗?

  “来~~~吃饭了!”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依沁格已经从厨房端出了好几个小菜,那让我垂涎三尺的饭菜香应该不会骗人的吧!想到这里,我也就没有再多想什么,而是开始努力的安慰我的五脏庙了。依沁格烧的饭菜似乎特别的香,而且我和李海也真的非常饿了,于是这顿饭便在我们异常狼吞虎咽的吃相中结束了。

  吃完饭,卡桑说带我们去卧室,正在我们好奇卧室的入口时,卡桑随手扳动了雕刻在桌子正中央的一个奇怪花纹。接着,无声无息的,桌子就在我们眼前渐渐隐入了墙壁里,而一节节通往地下的楼梯却出现在原先桌子的下面。

  好奇的跟着卡桑走下了楼梯,迎接我们的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黑暗,倒是一种柔和又很朦胧的白色光线从墙壁上的一个个圆孔里照射进来,墙壁是黑色的,和白色的光线形成了明显的反差,质地似乎是大理石,又似乎是接近于钢一类的冰冷材料,摸在手里同体的冰凉。而走廊似乎就象是迷宫一样的弯弯扭扭,转的我一阵头昏脑涨。

  “呵呵,这就是我们月影族人的地下宫殿了,别看我们都是独立的一栋栋屋子,可是在地下可都是相连成一片的哪!”领路的卡桑边走边说。

  怪不得了!我本来就在奇怪明明从上面看只是一幢很小的屋子,怎么到了地下就可以七拐八扭的绕这么久,原来家家户户虽然从地表上来看是分开居住的,可一到地下就又连成了一体,变成了一座巨大无比的地底迷宫。

  白色的光线虽然柔和,但是我却从总觉得怪异,也许是走迷宫的关系,我的头有点昏昏然的,眼睛前出现了一层薄纱似的雾水,连脚步也开始变得踉跄起来。

  渐渐的,我已经落在卡桑和李海三四步远的距离,身体变的沉重起来,左眼也开始象刀割一样的疼痛。就差要软倒在地了,我努力的伸出手扶住了墙壁,冰冷的墙身让我浑身打了个机灵,抬头望去,卡桑和李海已经走到了一个拐角处,眼看就要转身不见了。情急之中,我刚想开口叫住他们,可落入眼中的那一刹那的景象却硬生生的把我的声音变成了异常低微的呻吟。

  是的,透过那光滑的黑色墙壁,我看到了一只左眼,一只红色的,充满无比怨狠的眼睛,就从卡桑折射在墙壁上的影子中冷冷地瞪着我,而卡桑的面目却一片空白,只有那只红色的左眼象有着几世的仇恨一般看着我,恐惧,如切肤般的疼痛一样刻入我的身体里。

  “林逍,你傻站着干什么?”李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我面前,当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满头冷汗。

  “怎么了,小兄弟,不舒服吗?”卡桑热情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可再我听来却象是从地狱来的索魂之声。

  “啊,没~~~没有什么!”我愣愣的看着卡桑身旁的黑墙,已经什么也没有了,连一个影子都照不出来。难道,这又是我的幻觉吗?

  “那走了,就快到了。”卡桑带着我们继续前行,一路上我不停的留意黑墙上有无折射出来的影子,可一直到我们停下脚步,我都没有再看到刚才那诡异的景象了。

  “这就是我和依沁格的房间,”卡桑指了指一间房门大开的房间向我们介绍,然后又继续向前。我匆匆的瞥了一眼房间里的摆设,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到了,你们两今晚就住在这里吧!”卡桑笑着拍了拍李海的肩膀,冲我们道:“晚上可别出来乱跑哦,这地方不熟悉的人是找不到正确的出口的,我可不担保你们会不会乱闯进一个大姑娘的闺房哦!”

  “呵呵,怎么会哪!我们保证不会乱跑的!”李海冲卡桑点了点头,我勉强挤了个笑容就跟着李海走进了房间。房间里没有窗户,可是从天花板上透下的光线却足以把整间房间照个通透。简单的两张木床,一个半人高的储物柜,然后再是一把椅子,似乎是专为客人设计的简单客房。

  “喂,你怎么了,脸色不好啊!”李海一进房间就关切的问我。

  “你没发觉奇怪吗?”我把门关好,问李海。

  “奇怪?是奇怪啊!所有的卧室都建在了地下。”李海回答。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摇了摇头,道:“你刚才有没有从黑墙上看到卡桑的影子?我看到一只红色的眼睛!还有那阿鲁的左眼眼神,怎么看都和他的右眼不一样,好象很怨毒的样子!”

  “不会吧!?”李海歪着头惊讶的道:“我怎么一点都没有看出来?而且我觉得那孩子的左眼没什么特别的啊!是你多心了吧?”

  “拜托,你好好想想好不好?月影族人不是应该都已经死了吗?突然冒出来这么多月影族的人你不觉得不对劲吗?还有,他们穿的衣服好象也很古怪,怎么看都不象是现代人的样子!”我有点着急的道。

  “我是觉得奇怪,可是”李海叉腰反问我:“那你怎么就肯定月影族的人都死光了哪?”

  “白云和安正西她们不是说…”

  “慢着!”李海打断了我的话,道:“你别忘了月影族被灭族的传说已经是九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应该没有一个人可以保证它的真实性吧?而且到现在为止好象没有一个人说有见过真正的月影族。说不定月影族为了逃避军阀或者是山贼的追杀而全族逃进了这个象世外桃源的结界里哪?他们于世隔绝,所以衣服才会象是古代的样子啊!”

  啊?我万万没有想到李海会这么想,虽然说的没有根据,可一时之间我竟然也拿不出确凿的证据来反驳他,只好气呼呼的坐了下来,没好气的道:“这么说你是认为他们全是好人了喽?”

  “哎!我可没有这么说哦!只是现在还没有证据说明他们到底是人是鬼!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这个结界里应该会有一个人在操控着!”李海道。

  “会是谁?”我忙问。

  “你不是说你遇到过两个自称为月姬和月娃的女人吗?”李海问我。

  “那两个肯定不是人!”我立刻斩钉截铁的回答。

  “结界不一定是人在操纵,是有什么东西在捣鬼也有可能的!”李海紧紧地盯着我。

  “如果是她们中的一个,那么把我们引进来的目的又是什么?还有,白云到哪里去了?”我问。

  “这个嘛~~~!”李海神秘的笑了笑,道:“那就看今天晚上我们的表现了。”

  “喂!”我突然浑身打了个机灵,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皱着眉头问:“你不会是准备晚上到这个迷宫一样的地下宫殿里去找答案吧?”

  “请问你有更好的办法吗?”李海耸了耸肩,问我。

  哎!好象没有啊!我叹了口气,虽然从小到大每一次玩迷宫游戏总是以失败告终,但是这次好象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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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
 楼主| 发表于 2007-9-6 10:06:31 | 只看该作者
第四十章 又见月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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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周围是死一般的沉寂,好象所有的声音都被吞噬在这一片未知的地下迷宫里。我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身处地下的原因还是月影族的建筑物有着特别好的隔音效果,这一片理应是所有族人居住的宫殿里竟然是如此悄无声息的可怕。

  打开门,走廊上的白色光线炽烈的刺人眼球,可是,却比黑暗来得更让人心慌意乱。所有的一切都似乎尽在眼底,可又似乎全都是虚幻的。

  吞了吞口水,我有点不情愿的跟在了李海的后面,前面的李海正边走边望墙上贴着符纸,说是为了能够找到回来的路,顺便还能测试一下这里有没有怨气。奇怪的是这些符纸虽然没有变成黑色,但只要一贴上墙壁就开始颤抖个不停,好象这墙壁也在颤抖着一样,可事实上这些墙壁明明都是静止不动的。这些无风自动的黄色符纸,构成了一个奇怪又玄奇的画面,我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李海,你确定会找到什么吗?”我边说边掏了掏耳朵,不知怎的,耳朵里好象是进水的感觉,听到自己的说话声也是嗡嗡的。

  “别急啊,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可不可以?”李海一面卖力地继续贴着他的符纸一面回答我。

  “这些符纸怎么会自己动?”我看了一眼身旁如中了疡癫风一样颤抖不停的符纸,问。

  “不清楚。”李海皱了皱眉,回答。

  “不会吧,你不清楚?你不是学法术的吗?”我没好气的跟在他后面。

  “这种情况我以前从来没有碰到过,大概是因为我们现在在月影族的结界里的缘故吧。”李海勉为其难的做了个解释。哎!我无可奈何的翻了个白眼,这算什么解释?看来自己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才行哪!

  黑色的墙壁上黄色的符纸正不停的颤抖。身处在如此明亮的迷宫走廊里我已经开始感觉口干舌燥,烦躁的情绪已经让我忍受不住这好象永远也没有尽头的摸索。看了看紧闭着的一扇扇门,这也许就是通往其他月影族族人的卧室了,正犹豫着是否要推门而入,就被一眼看穿我打算的李海抓住了。

  “你想干什么?”

  “既然一直找不到线索,索性进去看看啊!”我回答。

  “你疯了,想被他们发现吗?”李海压低了声音,生怕吵醒门里的他们。

  “好了,你别这么小声了。他们根本不会发现的,你没有发觉我们走到现在别说是人了,就连一点人的声音都没有听到吗?”我有点恼怒的道。

  “也许他们都睡下了哪?”李海假设道。

  “睡下?难道他们都是同时睡着的吗?”我按了按发涨的太阳穴,越想越不对劲,整个迷宫就象是一座巨大无比的坟墓一样安静的出奇,没有一点人声。

  “那你也不能进去啊!”李海准备拉着我继续往前。

  “你认为这么走下去会有线索吗?”我问。

  “再努力一下吧,实在不行我们再回去好了。”李海拖了拖我的衣服,看他一副不找到线索誓不罢休的样子,我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时间在我们的摸索中仿佛走的很快,又仿佛走的很慢,已经忘记了已经这样在强光下走了多少时间,只觉得眼睛越来越痛,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双脚也仿佛被灌了铅一样,越来越重。恍惚中,空气中飘来一种奇怪的味道,好象在哪里闻过,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了。

  摇了摇昏昏欲睡的脑袋,我寻着气味一步一步的往前迈去,味道的来源是在走廊尽头的那扇半掩着的门里传来的,这是我第一次在这些紧闭着的门里看到的第一扇开着的门。我的双脚不听使唤,快步走了过去,李海也被我拉在了后面,当时我心里只有一个愿望,就是想看看那门后到底藏了些什么?

  推开门,门里竟是间非常空旷的昏暗大殿,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座巨大无比的,森罗女神的雕像,而就在这座雕像下面,有一个婀娜多姿的女子的侧影,乌黑的长发无风自动,遮掉了她的脸,我没有办法看清楚。

  “李海,你快看!”我边说边回头,可让我吃惊的是,竟然…。。没有李海半个人影!门外只有让人目眩的白色强光。再回头,那女子的长发已经披散了下来,黑色的长发下我好象看见了一只血红的左眼。

  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我现在开始后悔怎么刚才就没有让李海给我几张驱鬼的符纸防身哪?

  “又见面了。”女子幽幽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传来了一阵阵的回音。

  又见面?我狐疑的仔细看了看那张隐藏在黑发下的脸,这…。不是月姬,不,又或者说是月娃?

  “你是月姬还是月娃?”我小心的试探着。

  “看来你的记性不错啊,林逍。我是月姬。”月姬边说边拨弄了一下脸上的长发,样子极为妩媚,眼带秋水脸带芙蓉,那娇柔不堪的身体仿佛没有骨头一样的向我这里扭走了过来。

  “如果你碰到一个鬼你会这么快就把它给忘了吗?”我握紧了双手,手心里已经一片粘腻。

  “呵呵,没想到这个时候你还能开玩笑。”月姬笑了笑,然后道:“那么,欢迎进入月影族的世界。”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忙问:“你的族人不都应该全死了吗?怎么会全在这里?还有,你有没有看见一个戴着死者面具的男人?我的一个朋友被他劫持了。”

  “死?”月姬怔怔地望着我,缓缓的道:“何为生?何为死?生死的定义又怎是你我能够下定论的?”

  “生就是生,死就是死,这还需要下定论吗?”我道。

  “生者往往恐惧死,死者往往向往生。”月姬幽幽的道。

  “我不管生还是死,我现在只想知道我朋友白云和李海究竟去哪里了?还有我们怎么才可以出去?”我问。

  “你的朋友都很安全,你们也可以出去。只要你肯帮我一个忙!”月姬道。

  “帮你的忙?我能帮什么?”我狐疑的问。

  “我想让你救我的族人!”月姬回答。

  “救你的族人?”我惊讶的叫道,“他们不都是好好的吗?”

  “好好的?”月姬凄凉的一笑,道:“现在还是好好的,可如果结界消失了,他们就会死了!”

  “结界消失?不会吧,李海明明说这个结界的灵力非常强大的啊!”我道。

  “可灵力迟早会消失的,而且期限就在三天以后!”月姬回答。

  “三天以后就会消失?可…可为什么哪?就算如此,我也帮不上忙的啊,我可没什么灵力的哦!”我忙道。

  “我知道你有的,只要你肯用你们林家的灵魂提炼术就可以办到!”月姬不容质疑的对我说道。

  “又是灵魂提炼术?我只会用一点,根本没办法帮你造出象现在这样的结界来的!”

  我按了按脑门,这根本就是强人所难嘛!

  “这个法术只要是林家的人就自然会用,这对你们家族的人来说是天性,就象人生下来就会呼吸一样的!”月姬鼓励我。

  “天性?可你现在碰到的林家人已经退化了,不好意思帮不到你!”我为难的道。

  “不,不,不会的。你一定可以的!”月姬有点情绪激动的抓住了我的衣服,近乎哀求的道:“你难道就忍心眼睁睁的看着这几千人死在你面前吗?”

  “这…”我一时语塞的顿住了,是啊,难道我就真的可以眼看着这么多条人命消失在我眼前吗?我真的可以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吗?就算另外的几千人对我来说很陌生,可眼前的月姬,还有热情招待我们的卡桑一家我能对他们的消失无动于衷吗?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会帮我的是吗?”月姬眼泪汪汪的看着我,绝望哀伤的眼神通常都是美女最常用的武器,无往而不利。

  “我…。我想帮你啊,可我无能为力啊!”我有点心软的道。

  “不,你有这个能力的!只要你肯配合!”月姬兴奋的道。

  “配合?怎么配合?”我有点新动的问,如果真的可以帮到他们,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这个民族的确有太多让人称奇的地方。

  “只要你能配合我的祭天仪式,我就可以召唤出隐藏在你体内的力量,到时候,就可以形成一个新的结界了。”月姬回答。

  “用我的力量形成结界?可这不是你们月影族的结界吗?怎么到最后反而要借助他人的力量?还有,关于灵魂提炼术月娃曾经给过我一本书,难道你从来没有看过吗?”我好奇的问。

  “那本书我有看过,可是写的太笼统,我根本就无法领悟到其中奥秘。况且,我听说这个法术只有有林家血脉的人才能用,别人就算有书也是没有办法施展的。至于为什么要借助别人的力量…”说到这里,月姬感伤的道:“因为这里所有的族人现在都只能算活死人,所以,我们没有办法象当年我们的祖辈那样具有超强的法力了。”

  活死人?这不是金庸笔下的逍遥子吗?我有点愣愣的看了看月姬,问:“什么叫活死人?”

  “你知道吗?人是有灵魂的。”月姬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道:“而灵魂则是由灵念和魂魄组成的。灵念是一个人生前所有的记忆和思想,而魂魄则是无意识的。简单来说,人死后身体里的灵念和魂魄会分别停留在右眼和左眼里约一柱香的时间,然后才会重新聚集在眉心处抽离身体。如果一个人死后,只要在一柱香的时间里被剜去左眼,那么暂时停留在那里的魂魄就会被分离出人的身体,只留下灵念。”

  “只留下灵念?你的意思是…”

  “不错,那就无法重新聚集成灵魂,也就无法重新进入下一个轮回。”

  “那岂不是永世不得超生?”我惊讶的问,没想到真的有办法让人永世都无法得到解脱的方法。

  “是的,所以在我们月影族,除非有滔天的罪过,否则是不会执行剜去左眼的惩罚的!这对一个人来说太残酷了,永远都无法离开这个已经死亡的身体,就算这具身体已经腐烂、生蛆、化脓,你也永生永世都要承受被自己的身体拘禁,时时刻刻都要忍受生不如死的剧痛的折磨。”月姬说话的时候眼睛里仿佛闪过一道凶狠的光芒,可再看的时候又是一副悲伤的神情,难道是我看错了吗?

  “但是,这个方法也有一个好处,就是只要当一个人快死的时候,剜去他的左眼,那么这个人反而会继续活下来。可代价就是身体已经死亡了,虽然也会腐烂,但是所需的时间会很长,而且忍受的痛苦也会轻一点。”月姬无奈的道。

  “难道你把这个方法用在你的族人身上了吗?”我立刻想到了他们奇怪的装束还有这如坟墓般的底下宫殿。

  “我没有其它办法了!你知不知道?”月姬突然掩面而泣起来,柔弱的双肩不住的抽动着,仿佛正在忍受莫大的悲哀。空气中突然只剩下了月姬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哭的人心也抽痛了起来。好久,她才缓缓的道:“我也知道…。知道这个方法不行,可是我…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我面前一个个的死去,他们都是我的族人啊!我是他们的公主,是他们的女神,我怎么可以让他们死却不救他们?”

  “那你没有想过后果吗?”我追问,虽然表面上这样做族人都存活了下来,可这种“活”下来的方式又是几个人可以承受的哪?

  “后果?”月姬泪眼婆娑的抬起头紧紧的盯着我,一字一句的问:“如果是你的亲人快死了,你会选择让他们死还是让他们按照这种方法继续活下去哪?”

  我的亲人吗?我闭起了眼睛,眼前仿佛又浮现了印雪绝美的容颜,如果是你印雪,你会希望我看着你死,还是希望我用这种方法延续你的生命哪?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你能活下来,每个人都是自私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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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6 10:06:54 | 只看该作者
第四十一章 黑色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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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会帮我的是吗?”月姬再次抓住了我的手,我感觉到她的手好冷,还在不停的颤抖。

  “好吧,如果你真的认为我有能力帮你,那我就帮你一次好了。”我耸了耸肩,道。

  “谢谢,谢谢了。”月姬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道:“如果你肯帮忙,那我的族人就有救了。”

  “那我的朋友白云哪?你有办法找到吗?”我担心着白云的安全,问。

  “这个…。”月姬犹豫了一下,好久才缓缓的道:“你的朋友很有可能是被月娃带走的。”

  “月娃?不可能,那个面具人一定是个男人!”我道。

  “那他可能是月娃的手下,“月姬脸带愧疚的对我道:“真对不起,我妹妹月娃她…”

  “你用不着说对不起,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白云才对,既然这里是月影族的结界,那你对这里一定很熟悉了,你能不能想到月娃会把白云藏到什么地方吗?还有,她抓走白云,并且把我们引到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一口气问道。

  “哎~~~!”月姬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也许她也想借用你的力量吧,所以才会抓走白云作为要挟。”

  “借用我的力量?难道她也想修复结界吗?”我问。

  “当然不是,她是想利用你的力量控制结界,好让我们所有的族人都服从她!”月姬似乎有点难过的别过了头,慢慢的道:“她自小就因为族规而被抛弃,所以她很记恨这一点,她曾经说过,既然你们抛弃了我,那我就要用自己的力量让你们都臣服于我,让你们知道当年抛弃我是多么的错误。也许,这一切都不能怪她。有时候我甚至想,为什么上天要同时赐予两个人相同的面貌,却又给予了不同的命运?”

  “也许是上天喜欢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分别在这个尘世挣扎生存吧。”我抬头望了望高高在上的森罗女神像,这个世界上难道相同面貌的人实在太多,可相同命运的又有几个哪?每个人的人生都是相似的,又是不同的。

  “如果可能,我希望当年晚点出生的那个人是我!”月姬转过了身背对着我,微微抽动的双肩让人心生怜惜。

  “这个不是由你可以控制的啊!”我安慰她。

  “是啊!”月姬故作轻松的道:“不要再讨论这个了,这样吧,我会让族人一起来寻找白云,而这三天你就在这个大殿静静的修养吧。”

  “啊?在这里?”我有点惊讶,难道她想软禁我吗?

  也许是她看出了我的怀疑,忙解释:“祭天仪式需要参加者保持绝对的身心纯净和安详,所以一般在仪式举行的三天前都要修心养性,不可以和外人接触,只有这样到时候才能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哦,这样啊!”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你放心,和你一起来的那个朋友应该很安全,而你说的白云我也会派人去找的。”月姬冲我微笑的点了点头,道:“这三天里我会派人送饭菜给你,一切都会帮你安排妥当的。”

  “那好吧!”我有点赶鸭子上架的无奈,真不知道这次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望着月姬有点单薄的身影消失在这个大殿,随着碰的一声关门的巨响以后汹涌向我袭来的确是莫名的孤独和悲伤,仿佛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慢慢的走到大殿的一角,发现那里床、桌椅、水等生活用品一应俱全,仿佛月姬早就料到我和李海会转到这里,也早就料到我会答应帮忙,所以才早有准备吗?这么看来,似乎真正有预谋的人倒更象她才对。看来自己真的是一见美女就心软,完全没有考虑到有可能用面具人引我们到这里的主谋其实是她?可是既然是为了拯救族人,又为什么要这么费力哪?还是说…。她另有目的?

  不太对啊!我有点后悔这么快就答应了月姬的要求,甚至没有提出要见李海一面。心慌地四下张望,发现墙壁周围已经不见了门的踪影,似乎自己已经被关在了一个超大型的密室里。

  无奈的朝床上躺下,一晚上的折腾让我开始觉得疲惫不堪,全身骨头都象被抽出来鞭打了一顿以后又被安回去一样,眼皮也不知不觉的重了起来,只不消片刻工夫,想爬起来寻找出路的念头就被会见周公的意愿给彻底打败了…。。

  **********

  再次醒来的时候发觉周围是一片寂静和灰蒙蒙的,让人窒息的昏暗。也许是还没有完全清醒的原因吧,总觉得全身都虚软无力,连从床上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喉咙口干涸的很,伸手抓了抓眼前的空气,好象有什么东西被我遗忘在了梦境里一般。

  努力的想撑起身体,可是身体却完全没有行动,因为身在地底迷宫里,没有任何窗户,我甚至不知道现在到底是白天还是黑暗。只感觉到眼前一晃一晃的,只有那巨大无比的森罗女神的雕像。一样绝色的容颜,一样哀怨的眼神,一样右手向前托起…。那么…。我突然来了精神,既然月影族总在神像上设计机关,那么眼前的这座女神雕像上会不会也有着相同的机关哪?说不定通往地面的大门就设在某个地方哪!?

  一想到可以出去,我立刻爬了起来,虽然神像很高大,可是仗着我从小在家乡爬树的攀爬技巧,倒也并不是非常困难。只不一会功夫,我就已经爬到了女神头部的位置,向前伸出的右手就在我的眼前,可惜这次我并没有一颗眼珠可以放上去。

  看了看女神逼真的左眼,似乎里面还有隐隐的泪光闪现。犹豫了一下,我最后还是伸出手按了一下,可是…没有任何机关开启的动静。怎么回事?难道我估计错了吗?有点失望的叹了口气,看来这次是没有以前这么幸运了。

  算了,下去吧!我抬起了脚,准备爬下去,却没有想到脚下竟然一滑,眼看就要往下跌下去了。

  见鬼!咒骂中我紧紧地攀住了女神的脸部,抬头一看,自己竟然攀住了右眼眼眶部分!而更让我感到吃惊的是,手指处触碰到了右眼眼珠部分竟然是可以活动的!怎么机关被设在了右眼?这太奇怪了吧!月影族人不都是喜欢把左眼设计成机关的吗?

  重新调整好自己的位置,我使劲按了一下右眼,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森罗的额头,也就是眉心处竟然慢慢的浮现出了另外一个眼睛!

  三。。三只眼?天,这岂不是二郎神的亲戚了吗?但是又有不同,这个眼睛似乎没有眼珠,只是一个看似眼睛形状的突起而已,上面有着奇怪的红色图腾类的印记。

  这算什么?森罗怎么会有这个古怪的东西,可是在幽冥殿里看到的森罗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难道森罗还有两个版本吗?那么,哪个才是真的哪?一头雾水中,我还是不听使唤的摸了一下那个红色突起。

  卡拉,卡拉!奇怪的响声在大殿的正中央响起,在一片灰色的迷雾中,缓缓升起的,是一口黑色的棺材,如那些悬挂在峭壁上已经千年之久的悬棺一模一样的棺材。

  我突然感觉自己仿佛还处在睡梦中一样的迷茫,可是身体已经异常灵活的从神像上蹿了下来,来到了棺材旁。棺材的棺盖上,霍然是那个如黑夜妖精般的血红眼型图腾,就如上次安轶想要打开的棺材上一模一样的图腾。

  安轶!?一想到他惨死的样子,我刚才还想搬动棺材的手就不由自主的缩了回来。我可不能保证这个棺材里是否也会跳出可以活活撕裂人的湿尸来。心跳加速的摸了摸有点发闷的胸口,我还是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偌大的大殿里只有我和一口棺材,这让我感觉有点阴风阵阵的感觉。

  我知道想要揭开棺盖的想法真的很疯狂,可是内心的好奇和一股莫名的渴望却让我的双手又不由自主的摸了上去,棺材是冰凉的,刺的我浑身一个激灵。那正中央的,正朝我睁的大大的血红眼睛让我整个身体都快要被抽离了所有的力气。

  棺盖正在缓缓的滑动,当棺盖被打开的那一刻,我只感觉到了脑袋里轰的一声巨响,接着,就是什么也不知道了…。

  *********

  “林逍,林逍!”李海着急的看了一眼周围迷宫一样的走廊,只一眨眼的工夫林逍竟然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消失了,这太奇怪了!

  “这小子,跑到哪里去了?”李海虽然嘴上埋怨着,可心里却已经急得七上八下的,万一这小子出了什么差池,自己可怎么和方蕾交代啊?一想到这里,李海不得不再次打起已经疲惫不堪的身体,准备在这个迷宫里再找一回。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溜走,几乎是一夜没有合眼的李海已经非常劳累了,可担心朋友的心情却让他没有办法停下来的意思。

  “哎,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啊?”忽然,卡桑的声音在李海身后毫无朕兆的响起,把李海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竟然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又走回了和林逍昨晚睡过的房间。而这个时候卡桑正站在他们房间的门口,朝里望去,里面的陈设一览无余,依沁格正慢慢走了出来。

  “啊!是…是啊!”有种被抓到的感觉,李海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对了,你的朋友哪?”依沁格微笑着走了过来,问。

  “啊,你说…你说林逍啊?”李海不知道该不该把林逍失踪的事情说出来,毕竟人家已经吩咐过让自己晚上不要乱跑的。可这个庞大的迷宫似乎也只有月影族的人才知道出路,如果不请他们帮忙的话恐怕自己这一辈子也找不到林逍了。

  怎么办?要不要说实话?就在李海左右为难的时候,从李海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大祭祀阁下,您怎么会来这里了啊?”卡桑和依沁格望着李海身后那个人的态度突然变得非常恭顺,甚至还有点害怕。

  大祭祀?李海忙回头,看见一个长发披肩的清秀男子,似乎年纪不大,光滑细腻的肌肤和卡桑的粗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尤其是那纤纤细长的手指简直跟女人有的一拼。

  “你们好。”男子礼貌的朝李海他们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朝李海道:“你就是李海吗?”

  “是啊!”李海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你的朋友林逍现在是我们公主的上宾,所以请你放心。”男子回答。

  “什么?公主的上宾?你们公主是谁?”李海疑惑的问,自己怎么就不知道林逍还有这种好福气啊?

  “我们的公主就是月姬殿下。”男子解释。

  “月姬?”李海的心咯愣了一下,这不是林逍曾经提到的女鬼吗?虽然从现在看来她似乎并没有恶意,但是在茅山派的观点来说,一切滞留在尘世不愿离去的鬼魂都是危险的,不论它的初衷是好是坏,因为只有抱有强烈执念的灵魂才可以存留下来,而不论是人还是鬼,太强烈的执念到最后终会成为一把害人害己的双刃剑。

  接下来大祭祀的话李海似乎都没有心思仔细再听,无非就是让卡桑一家好好照顾李海之类的话,就连大祭祀最后是何时离开的李海都不知道,直到卡桑的儿子,昨天那个胆小的男孩子触碰到了李海腰上的剑,他才反应过来。抬头一看,卡桑和依沁格为了恭送大祭祀而走上了几步,身边只有阿鲁一个人轻轻的拉着宝剑的下摆。

  “你想摸摸看是吗?”李海似乎对小孩子总是很有耐心。

  “恩!”阿鲁怯怯地点了点头,眼睛里的渴望扑闪扑闪的,看的李海不忍心拒绝他的要求,把宝剑拿了下来。

  “我可以给你看,但是你还小,这剑又很锋利,所以由我拿给你看好不好?”李海说着,便准备抽出宝剑,只听嗖的一声宝剑出鞘的声音,寒光中却只听见依沁格近乎撕心裂肺一般绝望的尖叫声传来,还没有等李海明白是什么回事,卡桑已经飞快的跑到了自己的身边,重重的按下了李海那只想要把剑完全拔出的手。呛一声,宝剑才刚刚出鞘便被重新插了回去。

  “怎么了?”李海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已经脸色苍白连呼吸都快停止的卡桑夫妻俩,依沁格已经把阿鲁牢牢的搂在了怀里,还把阿鲁的头深深的埋在她的怀里,似乎有挡住阿鲁视线的意思。

  难道他们以为自己想拔剑伤害阿鲁吗?李海苦笑着看着眼前这对似乎太过宝贝儿子的夫妻,忙解释:“我不是想伤害他,是阿鲁自己说想要看看宝剑的啊!”

  “我们知道!”卡桑回答的倒是非常迅速,然后脸上却又露出了一种古怪的表情,象是害怕,又象在掩饰着什么,道:“我们只是担心小孩子不懂事,等会玩剑的时候会伤害到自己!”

  “哦,这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他碰到剑的!”李海安慰道。

  “这也不行!”依沁格突然怒气冲冲的朝李海发火,脸上的表情异常凶狠,和她一贯的慈爱截然不同。还没有等李海再想解释一下,依沁格已经一把抱起阿鲁朝他们自己的房间跑了进去,卡桑也急急忙忙地跟在了后面,只留下了一头雾水的李海,傻傻地站在原地。

  这一家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李海不解的摸了摸宝剑,这剑自进入结界以后就一直很安分,这说明这些月影族人的身上都没有怨气。也就是说,他们并不是恶鬼,那么说来这宝剑对他们而言并不会造成什么伤害。可看卡桑和依沁格的反映,分明对这剑非常忌讳,他们明显是在害怕。可究竟,他们害怕的是什么哪?一把不可能对他们造成伤害的宝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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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6 10:07:15 | 只看该作者
第四十二章 真正害怕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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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按着昏沉沉的脑袋,整个人感觉象是被刚刚撕裂过一样的疼痛,浑身似乎还湿漉漉的,就象是置身于一个粘呼呼的沼泽里一样,想动一下身体,却被沼泽里的水困住了。这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好象刚才我并不是躺在床上的,明明发现了什么。什么哪?我使劲摇了摇头,对了!是一口黑色的棺材!

  棺材!我浑身打了个激灵,这是梦吗?如果不是梦,那么刚才的棺材哪?那口明明应该在大殿中央的棺材此时却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这一切都只是梦境而已,但,会有这么真实的梦境吗?真实的我甚至现在还能感觉到那口棺材上通体的冰凉。

  喘着气,有窒息的感觉,整个阴暗的大殿的每一个角落都开始变得波动起来,仿佛那墙上面正有无数的蠕虫正在慢慢的吞噬着整个空间。揉了揉眼睛,月姬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进入了大殿。

  “棺材!”我怔怔地盯着月姬道。

  “棺材?”月姬脸上露出了错愕的表情,问我:“你怎么了?脸色不好看啊,是不是做噩梦了吧?”

  “噩梦?”我象是在自问,“不可能,不是梦!”我一骨碌从床上跳了起来,虽然脚下还有点轻飘飘的感觉,但是我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人已经朝森罗女神像上爬了上去。

  “林逍,你想干什么?神像不可以爬,这是对森罗女神的亵渎!”月姬似乎恼怒的冲我喊道。

  “这上面有机关!”我边说边头也不回地伸出手向森罗的右眼摸去,我要证明那一切都不是梦境!不是梦,是……!我的手突然停了下来,吃惊的看着眼前巨大的女神脸孔。这…。这不可能!怎么会…怎么会没有了?我使劲摸了摸神像的右眼,居然…居然是不可以活动的!也就是说,这个右眼根本就不是什么机关!?

  “林逍,你快下来!”月姬有点气急败坏地道。

  “不…不可能的!明明刚才还是可以动的啊!”我不信邪地抠了一下神像的右眼,还是不能动!根本没有什么机关,那么说,一切真的只是我的梦而已了吗?那可以活动的右眼机关和大殿中央的黑色棺材!?

  我头晕地从神像上爬了下来,月姬怒气冲冲的责备声我已经听不进一个字了,不对!我真的有发现机关,也真的有一口棺材的,我甚至…甚至还打开过那口棺材!可是,我却怎么也记不得到底那口棺材里放的是什么了!

  “林逍!”月姬几乎在我耳朵边呼唤我。

  “啊!什么?”我愣愣地看着她,还没有完全从自己的震惊中恢复过来。

  “我看你脸色不好,一定是累了吧!还有,这里根本没有什么棺材和机关,你一定是做梦做的吧!”月姬微笑着安慰我,道:“这样吧,你还是多休息休息吧!”

  “哦,好吧!”我紧紧地盯着月姬,却无法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什么来,似乎真的只是我的一个荒唐的噩梦而已吧!

  “那好,我先走了!”月姬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就想离去。

  “等一下!”我叫住了月姬,想了一下,然后道:“我想见见李海!”

  “见他?”月姬皱了皱眉,道:“可你这三天里…”

  “我知道要静心!”我打断了她,道:“可是你不让我确定我朋友的安全我是没有办法静下心来的,你也不希望三天以后的仪式会因为这个而失败吧?”我知道用这个来威胁她是有点卑鄙,可是我现在实在太需要一个可以真正相信的朋友在身边说说话了。

  月姬低头想了一会,好久才勉为其难的道:“好吧,我让你见他。但是,只可以有一个小时哦!”

  “好,成交!”我立刻高兴的回答。

  看着月姬转身离去,我还是有点不可置信地凝望着眼前的森罗女神像,那个应该不是梦!即使现在没有办法转动那个右眼,但是我知道那不是梦!

  在空旷的大殿里等待并不是一个好滋味,时间仿佛被按了慢进,一切都仿佛停止了下来,我甚至怀疑我的心跳是否也慢了下来。直到一阵卡拉卡拉的声响以后,李海已经出现在了我面前。而我也在这个时候终于了解到了什么叫他乡遇故人的兴奋。

  “林逍!”李海向我冲了过来,我几乎是跳着迎了上去。

  “李海,太好了,你没事!”我道。

  “对了,你怎么会碰到月姬的?她到底想怎么样?”李海问。

  “这个以后再告诉你,反正她现在想让我帮她进行一个仪式,说是可以保留住这个结界不消失,这样她的族人也就可以生存下来了!”我回答。

  “仪式?什么仪式?”李海好奇的问。

  “是这样的。”我顿了顿,开始原原本本的把月姬的要求全都告诉了李海,当然还包括那个好象是梦境一场的右眼机关和黑色棺材。

  “这样吗?”李海听完我的成述以后摸了摸下巴,道:“这个关于灵念和魂魄的说法我好象在哪本古书里有看到过,可是具体是什么我一时之间记不起来了!”

  “那么说月姬的说法是真的喽,她没有在骗我?”我问。

  “你等一下,等一下!”李海突然一手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另一手却伸出来朝我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等什么?”我着急的道,月姬只给我们一个小时啊!

  “我想起来了!”李海突然兴奋地跳了起来,道:“那本书叫《异空间志》,是汉朝时一个著名的方术师根据一块奇怪的碑石上的奇怪文字翻译出来的!”

  “好了,那又怎么样?”我问。

  “慢着慢着,你不要急!”李海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好象记得当时我看这本书的时候只有十几岁,所以里面的东西记得不清楚,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的是…。”

  “什么?”

  “那个月姬没有骗你,但是…。她也有说错的地方!”

  “错的地方?哪里?”

  “人死后灵魂的确会分为灵念和魂魄两种,然后再在眉心的松果体处汇合,通过这里!”李海指了指自己的眉心,道:“通往来生之路!可是…。并不是灵念留在右眼魂魄留在左眼,而是应该换一换,留在右眼的是魂魄,留在左眼的是灵念!”

  “右眼是魂魄左眼才是灵念?”我有点搞糊涂了,道:“你肯定?”

  “绝对肯定!”李海信誓旦旦的发誓道。

  “可是…。可是月姬说左眼是魂魄右眼才是灵念!难道她说错了?”

  “你认为哪?”李海朝我耸了耸肩。

  我当然不会傻得以为月姬会不小心说错,很明显,如果不是李海在骗我就是月姬在说谎,我当然不会怀疑李海,那么也就是说月姬是存心把左右眼说错的,她一定是有她的目的的!可,那又是为了什么哪?

  “月姬说剜去左眼就是活生生得把人的灵念留在了已经死亡的躯体里。可照那本书来看,剜去左眼的话就是把人的魂魄留在了躯体里,一个只留下无意识的躯壳有什么用?”我问。

  “这才叫真正的活死人!虽然会动,但是却没有意识,充其量只是一具僵尸而已!”李海道:“对了,还有一件很古怪的事情要告诉你!”李海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向我述说了关于卡桑一家的事情来。

  “这么说他们好象很怕你这把剑喽!可是不对啊!”听完以后,我皱了皱眉,道:“我们和他们初见面的时候你就佩带着这剑的啊,也没有看他们露出什么惊恐的表情啊!如果真的只是害怕这把剑的话,他们的反映速度也太慢一点了吧!”

  “如果他们真正怕的不是剑本身哪?”李海朝我歪了歪头,道:“我也是想了很久。”

  “那他们怕什么?”我实在想不通。

  李海没有说话,而是把剑拔了出来,冷冷的剑光似乎要把整个大殿都给照亮了。接过李海的剑,我还是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看着李海。

  “你看看剑身!”李海指了指通体发亮的剑身,冰冷的剑身此时正泛着白光,一片白光的晃动中我看见了自己一脸迷糊的表情正清楚的影射在剑身上,就象一面镜子一样清楚!

  镜子!?等…等一下!我好象一下子开了窍,镜子!?对啊,怪不得我总觉得这地方有古怪,好象少了一样什么东西似的!那天在卡桑家卧室门口瞥了一眼,虽然只是很匆匆的一瞥,但是当时我就发现好象房间里少了一样东西!现在想起来,那就是镜子!即使是没有开化的古代,也应该有一面铜镜才对!可那间房间里却没有,依沁格是女人,女人怎么会少一面镜子在房间里哪?不光是卡桑的房间,就算是那天晚上我们住的房间里也没有镜子!没有穿衣镜,没有梳妆镜!一面也没有!

  “是镜子!他们其实怕的是镜子!”我象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的叫道。

  “对,而且是一切可以照清楚他们的东西都惧怕。所以我的剑虽然不是镜子,但是剑身可以照清楚东西他们也就害怕!”李海道。

  “镜子,镜子,镜子!”我喃喃自语的来回走动着,口中不断的重复着这个词语,感觉就象是白雪公主里坏心眼的皇后那样神经质地念叨着,眼前仿佛渐渐出现了一面熟悉的镜子…。。在一角的黑色血迹…。镜后的尸骨…烂尾楼!

  “烂尾楼里的镜子!”我脱口而出的道:“那个不知名的尸骨就是被藏在镜子后面的!”

  “你是说…。藏尸体的人也知道他们害怕镜子的事情?”李海问。

  “我不能肯定!因为我们到现在都不能肯定那尸骨是谁,更不知道是谁把尸骨藏在了镜子后面!但是…。”我按了按已经发涨的脑袋,道:“现在想想不是很奇怪吗?一栋什么也没有的烂尾楼里,却有一面镜子?谁会在什么都没有装修的房间里先安上一面镜子哪?我想,这个藏尸骨的人肯定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可惜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方蕾他们的消息,要不就可以知道你说的那个线什么的报告了!”李海可惜的道。

  “是线粒体DNA报告!”我白了一眼李海,没好气的道。

  “不管什么报告,反正我们现在就只能瞎猜!”李海无奈的道:“可惜我的那个手机竟然一点信号都没有了,想当初在那个下水道里也可以收到信息的啊!”

  哎!要是现在就可以知道方蕾的消息就好了,至少可以通知他们我们现在正身处月影族的结界里。

  ***********

  而就在县城里,此时的李洋和方蕾已经开始为各自的亲人担心起来。

  “怎么样?再打一遍怎么样?”方蕾着急的看了看放下电话的李洋,道。

  “小姐,已经打了n次了!如果真打的通早就打通了啊!”李洋无奈的回想着那已经听了无数次的‘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内,请稍后再拨。’的话语,心里又何尝不着急哪?

  “不可能打不通的啊,李海的手机已经经过他的改造了,就算是再强的灵力也可以穿透啊!”方蕾搓了搓手。

  “也许真的只是信号不好哪?”李洋努力安慰着方蕾,虽然这个借口连自己都安慰不了。

  “不行,我一定要再回去一趟,我要把报告的结果尽快告诉他们!”方蕾皱着眉看着手里的化验报告单,很明显,经过测试以后发现,烂尾楼里的尸骨和安轶有着相同的线粒体DNA,也就是说这具尸骨不是安轶的母亲就应该是和安轶有着相同母系血缘的人!而经过尸检,证明这具尸骨是一具男性尸骨,那么,他就应该是安轶的亲兄弟!难道真的如林逍猜测的那样,他就是已经失踪很久的安冉吗?

  “那我跟你一起回去。”李洋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还是非常担心李海的。

  “不行,这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来周转,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方蕾道。

  “那…。”李洋为难的点了点头,同意了方蕾的提议,毕竟这里的确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放心,他们不会有事的!”方蕾极力着安慰着李洋,可眼睛里却还是流露出了浓浓的担忧,望了望窗外的天气,今天的阳光格外的灿烂,却怎么也没有办法照进自己的心房。林逍啊林逍!你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啊!想到这里,方蕾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身体,不祥的预兆仿佛是上了身的蚂蚁一样让自己浑身都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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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6 10:07:52 | 只看该作者
第四十三章 祭祀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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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大殿的大门徐徐开启的时候,我感觉到太阳如万道金光一般直射向我的身体,也许是三天没有接触到阳光的缘故吧,我的头有阵刚从云霄飞车下来的晕眩感!抬头望去,大门之前的长长通道如隔离阴阳两界的奈何桥一样悠长,可是阳光偏偏又从走廊的尽头处照射进来,让我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当我慢慢的走上那通往地面的走廊尽头,展现在我面前的竟然是一座巨大无比的祭台,整个祭台呈眼睛的形状,那位于中央的应该就是眼珠一样的圆形凸台,周围的火把都隐藏在白色的死者面具之下,从它们那裂开的嘴中吐着跳动的白光,即使是白天,那些白光仍然那么刺眼。

  望着祭台下黑压压一片的月影族族人,我突然有种莫名的恐惧,那些人的左眼里正透露出一种和右眼完全不同的,怨毒的眼神。我不知道人是否可以把两种截然不同的眼神同时表现在左右眼里,这种迥然不同的诡异神情让我不安的颤抖了一下身体,拳头也不由自主的握紧。望向左边,那是一身白衣飘飘的月姬,此时的她全身上下除了额头佩带的一个额饰以外没有任何装饰品。那额饰好象是用象牙一类的白色物体精心雕刻而成,那镶嵌在中央的是一块圆润的黑色曜石,就好象是…。第三只眼睛一样!再望向右边,我看到了站在两名同样打扮的侍女中间的李海,奇怪的是他竟然没有随身带着他的宝剑。

  刚想询问一下李海,却没有想到月姬突然向天空伸出了双手,随之而来的,竟然是日食!?我几乎要当场跌倒了,但是事实是太阳的确正在慢慢的被黑暗侵蚀,眼前明亮的光线也正逐渐被黑暗吞噬,我感觉到周身的空气都开始变得寒冷起来。更令我心寒的是随着光线的渐渐变暗,那些族人的左眼渐渐开始泛出幽幽的红光,在黑暗里尤为让人发寒。

  “天母啊,请赐予您的女儿无上的力量,保佑我们的族人吧!”月姬徐徐走向圆形凸台上,周围的火光仿佛是有生命一般的都聚向了她,让她仿佛就象是浴火中的圣女一般让人心生膜拜,可她那隐隐在薄纱之下的曼妙躯体却又让人心生淫靡的幻觉。当她慢慢朝天空拜下的时候,祭台周围的族人开始集体轻轻地吟唱起一种奇怪的歌谣来,那也许是一种早就消逝在时空中的古老语言,悠扬的歌声仿佛能让人催眠,我的头开始昏昏沉沉,眼前的事物也不真实起来。

  “林逍,请过来!”月姬朝我招了招手,鬼使神差下,我的脚已经不由自主的迈向她,慢慢地走到了圆形的凸台之上。

  当我的脚一踏上那个圆形凸台,顿时感觉天地都在快速的旋转,空气也仿佛被慢慢的抽离,感觉身体里正慢慢的有两股截然不同的气体在体内肆意地游走,正向我的头部涌来。那回荡在耳边的歌声开始越来越响,我仿佛听见了有人在远方呼唤着我的姓名,那么幽怨,那么深情…

  身体已经无法支撑住越来越沉重的身体,我的脚一软,人已经跪倒在了月姬的身前。月姬也俯身轻轻的搂住了我,她的身体冰冷,可又柔软无比。我感觉到她的手已经轻拂上了我的脸,那冰冷的手指让我有种呕吐的感觉,胃内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那两股气流也开始在我喉间纠葛。难受的感觉让我神志渐渐不清,努力望向李海,却见他只是站在那里,仿佛根本没有察觉到我现在痛苦的模样。

  就在我努力保持着清醒的时候,突然感觉月姬的指甲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我左眼边,那猩红的指甲看起来格外的狰狞,眼角开始因为指甲慢慢掐入的原因而疼痛起来。难道她想剜下我的左眼吗?一想到这里我的心就沉了下去,可恶的是身体却没有力气反抗,我只好眼睁睁得看着指甲往眼眶里慢慢深入…

  耳边的歌声渐渐微弱,却又象是深入骨髓一般的吟唱。我不能坐以待毙,身体的僵硬让我的思维却开始清晰起来,那些仿佛如记忆中的奇怪手势慢慢重又出现在我眼前。机械似的,我的手开始活动起来,按照着那些古老神秘的手势,我渐渐感觉到了光线重新回到我的身边,虽然不是刚才的阳光,但我感觉那是一种熟悉又陌生的亮蓝色光线,幽蓝的氛围中,我再抬头想看月姬的脸,却看见一张让我终生都无法忘怀的脸,惨白的死者面具此时仿佛已经生生地贴在了月姬原本绝色美丽的脸上,就仿佛天生就张了这种奇怪又恐怖的脸孔一般,那裂到耳际的嘴里黑洞洞的,原本是眼睛的地方也只有眼白没有了眼珠。惊慌中我望向台下,却惊恐的发现原先的族人都已经失去了原来的样子,每一张都是同样冷森森的死者面具的脸孔,不同的是他们的左眼部分都在血红的闪着光。

  这一切都是幻觉吗?我想大喊李海的名字,可嘴巴里却没有办法发出声音来。费力地转头望去,李海已经脸朝下躺在了地上,好象已经晕了过去。

  怎么办?难道李海也已经遭到不测了吗?这个想法让我着急的发狂,我感觉到左眼已经被指甲掐了进去,隐隐有温热的粘稠液体流了下来。没有办法多想,我几乎是拼尽全力的挪动着身体,当手脚微微颤动的那一刻我几乎要兴奋地大叫出声。

  “混蛋!”狂吼一声以后我终于成功的推开了那具搂住我的冰冷躯体,我几乎是滚下了圆形凸台,一摸左眼角,一手鲜红的血液让我倒抽了一口冷气。

  “怎么了,你不是说要帮我的吗?”从月姬已经青黑的头颈里仿佛蠕动着什么东西,尖利干涩的声音从那里发了出来。

  “你想怎么样?杀了我吗?”我努力站稳身体,那些祭台下的怪物们正在蠢蠢欲动。

  “我只是想要你的左眼。”月姬轻松的口气仿佛只是在向我索要一个玩具。

  “这就是你所谓的祭祀仪式吗?难道我的力量一定要给你左眼才可以吗?”我捂住了正火辣辣的左眼,问。

  “没有特殊的祭品,天母又怎么会重新赐予我力量哪?呵呵~~~!”月姬一阵怪笑。

  “可恶,你把李海怎么样了?”我担心的向李海挪了过去,可是躺在地上的李海却一动不动。

  “我只要你的左眼!”月姬象是梦呓一样的念叨着,原本柔软的身体此时已经变得青黑僵硬,那一身的白色衣裙也成为了一种莫大的反差。我知道我没有逃跑的余地,周围全是月影族人的虎视眈眈的血红色眼珠。

  没有办法了吗?我咬了咬牙,人已经向李海跑了过去,一把抓住了躺在地上的李海,把他翻转了过来。

  “李海!”在我的惊叫声中,我看见李海的脸上居然也戴上了那冰冷的死者面具,顿时,我只感觉到全身都被浸在了刺骨寒冷的水里。怎么会这样?毫不犹豫的,我就想伸出手摘下那该死的面具。

  “你只要一摘下,你的朋友可就没命了哦!”月姬得意的道。

  没命?我伸出的手立刻停了下来,愣愣的看着月姬,难道真的只有服从她的意思把左眼给她吗?如果不给,李海会不会就死了哪?自己的左眼和朋友,到底是哪个更重要哪?我犹豫了,我是一个法医,我不敢想象没有左眼以后我还怎么进行法医工作?可是让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朋友死在我面前又是我不忍心的,如果左眼和朋友真的只能选择一个,我想我还是会选择后者的吧!

  有点认命的叹了口气,我此时已经不再害怕,反而轻松的问:“只要给你左眼就放了我们吗?”

  “当然,有价值的只有左眼而已!”月姬好象在给我承诺,虽然知道不可以相信她,但是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吧!

  “那就给你吧!”我有种壮士断腕的壮烈,挺了挺胸。

  “呵呵,早点乖乖听话不就可以了吗?”月姬大笑着向我逼近,同时,我感觉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恶臭,那是我再熟悉不过的腐尸的味道。

  强忍住胃里的翻腾,我看着月姬向我伸出了她那青黑干枯的手指,而指甲仍然是猩红一片,直直地指向我的眼睛。

  就在指尖插入我左眼的那一刹那,躺在我身旁的李海突然翻身而起,他的手向我这里伸了过来,寒光中,我看到一道剑光向月姬直直地刺去。

  “啊~~~!”接着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这声音仿佛是无数人同时喊叫的结果,声音震得我耳膜隐隐作痛,连大地都在颤抖。

  “你怎么?”我惊讶的看着李海一把摘下了脸上的死者面具,泛着寒光的宝剑此时正紧紧地握在他的手里。在如镜子般清澈的剑身中,我看到了月姬映射在上面的影象,可以说她已经不能算人了,因为在那白色的衣裙下已经是一副发黑的骨架而已了。

  “快走!”李海不容我发愣,一把抓住我就往后退。

  回过神来,发现月姬已经被宝剑洞穿了,黑色的血液正从伤口处翻涌而出,之中竟然还有一些黄黄白白的,好象还在蠕动的活物,从不断扩大的伤口处钻了出来,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啪啪的掉落在地上,竟是些蛆虫和寄生虫一类的蠕虫,黑糊糊的黏液中黄白色的蠕虫正拼命的扭动着身体,有一些已经从青黑的皮肤下钻出了脑袋,在空气中奋力挣扎着。

  已经没有办法正式月姬了,我只想快一点从噩梦中醒来。身边的李海拉着我向已经向我们冲上来的月影族人冲了过去,在李海的大喝声中,我看见宝剑带起了一阵寒光,象僵尸一般的众人都被退开了。

  “趁现在!”李海朝我大吼着,我立刻紧紧地跟在了李海的后面,可刚冲出去没几步,那些族人就又象潮水一样向我们涌来。

  “可恶!”李海突然停止了挥剑,而只是把剑身放到了那些人的跟前,他们好象很害怕的样子,立刻停住了脚步。我仔细一打量剑身,才发现原来他们害怕的是剑身里映射的影象,是他们真正的样子:一群早已经风化成黑色的尸骨。于是,他们不敢再靠近,我们也不能再动一步,就这样僵持在了那里。我已经全身被冷汗湿透了,再看李海,脸色也异常的惨白。

  感觉眼角的伤口似乎已经凝固了,但是疼痛仍然让我无法睁开左眼。周围只有月姬的惨叫声让人心惊胆战,还有那无数双血红的左眼。我几乎已经失去了还能活着走出着结界的希望。

  “林逍,你还行吗?”李海悄悄问我。

  “我没事,你怎么回事?”我问。

  “这把宝剑是可以藏入使用者的右臂内的,所以才能瞒过他们的耳目。而且仪式一开始我就在用功抵抗,所以昏倒是假的!”李海回答。

  “那现在怎么办?”我又问。

  “不知道,只能赌一把了。”李海看了我一眼,还没有等我回过神来,他已经一把拽住了我。

  “剑由心生,心中有剑,起!”只听李海大喝一声,我已经感觉到自己被李海拽上了天空,双脚也已经离开了地面。抬头,看见李海手上的宝剑正迅速的往上飞升,竟然象个火箭一样带起了李海和我。

  呼呼的风声在我耳边呼啸而过,那些族人已经越变越小,不一会我们已经飞离了整个祭台,向脚下的另外一片森林飞去。

  几乎是没有任何着陆的预告,我和李海已经重重地向地面摔了下去,幸好树林里的树枝缓和了一下冲击力,使得我并没有摔伤,只是感觉有点被人重重地扔到地上。

  努力爬了起来,当我望向身边的李海时整个人立刻僵在了那里,原先逃脱的愉悦也立刻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因为,李海正在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仿佛他整个身体里的血液都被挤出了体外,那些喷溅在我脸上的血水让我整个身体的温度都降到了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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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
 楼主| 发表于 2007-9-6 10:08:13 | 只看该作者
第四十四章 面具人的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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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海,你怎么了?”我慌张的扶住了李海,问。可是此时的李海几乎连话都没有办法说出来了,只是无力的摆了摆手,好久,才断断续续的道:“刚才的飞…。飞剑带人…消耗了…消耗了我太多的功力了!”

  “是吗?那现在怎么办?”我看着脸色已经惨白一片的李海,心里前所未有的恐惧,我不知道如果在这个时候连李海都撑不下去的话,那么我们两个恐怕真的要在这个结界里丧命归天了吧。

  扶起李海,虽然不知道出路在何方,但是凭着仅有的一点方向感我架着他向东方走去,希望能够回到我们进来时候的那片草原。

  大概走了近三个小时,天色已经昏暗下来,本就难走的山路更是崎岖不平,我咬着牙使劲的把李海已经快失去知觉的身体扶住,看着他已经接近昏迷的样子,我对于能够重新走出去的信心也象扔入大海的石头一样越来越往下沉。

  “李海,你别睡啊,跟我讲话!”我感觉到他的身体正越来越无力。

  “恩…”李海几乎是低声的呻吟了一下,然后就整个身体往前倾去。

  “小心!”我忙拉住了他,看来他已经不能自己走路了,没有多想,我背起了他,他的胸口就伏在我的背上,可我却感觉不到他呼吸时应有的起伏。

  “李海,加油,我们一定能找到出口的!”几乎是哽咽着,我感觉喉咙口有什么东西堵住了,虽然知道李海可能已经听不清楚我说的话了,但是我还是不断的念叨着,希望给他打气,也给自己打气。

  又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又或许只有几分钟,时间的概念已经在身体和心灵上的超负荷而变得迟钝起来,双脚因为长时间的跋涉已经开始发涨。原来绝望是那么令人感到一种有如掐住脖子一般的窒息,眼前闪现了方蕾、李洋还有阿宝的笑脸,仿佛是天边那样遥远。

  轻轻的把李海的身体放下,我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再看看仍然昏迷着的李海,刚想继续前行,突然,一个人影闪到了我的面前。抬头,竟是那个劫走白云引我们进入结界的面具人!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一脚踏上前,就想要抓住他。没想到他的速度比我要快很多,还没有等我回过神来他已经冲到了我的眼前。

  “你想让他死吗?”面具人用他嘶哑的声音问我。

  “什么意思?”我立刻打消了想要揍他一顿的想法,反问。

  “意思是如果你想让他活就乖乖跟我来!”面具人冷冷地扔下这句话以后就转身向更茂密的一片树林走去。

  虽然知道眼前的面具人也是个危险人物,但是一考虑到李海和可能还在他手上的白云,我立刻就妥协了,背起李海紧紧地跟在了后面。

  树林深处的树木几乎都是参天巨木,更奇怪的是那些树木都有着无数从树枝垂落下来的气生根,可是它们又不是榕树,那片片的树叶竟然全如眼睛一般,那成千上万的树叶就如无数颗眼睛一样盯着我连脖子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面具人一直把我带到了一颗异常粗大的树木之前,这棵树的树干如果十个人围抱的话也还不够。就在这个树干上,被层层的气生根缠绕着的,竟然是…。月姬?不对,应该是月娃吧!她整个身体几乎都已经和树干同化了,只露出半个身体,甚至从她已经被剜去右眼珠的眼眶里还生长出了一根气生根一样的藤蔓,龟裂的身体皮肤裂缝里隐隐还有着墨绿色的青苔,皮肤的颜色倒是雪一样的白,让那些绿色植物更显得惨绿诡异,有种妖娆的恐惧。

  “你就是林逍吧!”月娃开口了,但是听她的口气仿佛是第一次跟我见面似的,可我们明明已经见过一次了啊!

  “是的。”狐疑中,我还是点了点头。

  “你好,初次见面,我是月姬。”她开口的声音很低沉。

  “什么?你是月姬?那…。”我惊讶的问。

  “我才是真正的月姬,你以前见到的都只是月娃一个人!”月姬回答。

  “那个是月娃你才是月姬?”我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被搞乱了,完全一样的长相,我已经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也是月娃的一个计谋而已。

  “不错!”月姬慢慢的道:“我才是月影族真正的公主,我是长女,她是我的妹妹,也就是双胞胎的第二个。当年她来找我的时候我一时心软,无视族规收留了她。我想她毕竟是我的亲妹妹,成为第二个并不是她的错。而且在另一方面,我总觉得好象是自己欠了她什么,只是早来到人世几分钟而已,可命运却完全不同。哎~~”

  月姬叹了口气,道:“没想到一时的心软却造成了大错,一天,她把我带入了这片月树森林里,趁我不备的时候,她竟然…。竟然在我背后狠很地捅了一刀!”

  说到这里的时候月姬的声音明显起了波动,我可以感觉到她的悲愤和不平,更多的,也许是不想相信的悲伤,被自己的亲人伤害的时候,最痛的不是肉体,更多的,应该是心灵上的痛苦。

  好久,等月姬平复了心情,才又道:“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我倒下后她得意狂妄的笑声,和她对我说的话,姐,该轮到我来做全族的宝贝了,我要看看全族人都臣服在一个原本他们都认为不祥的人脚下的样子!这不是很有趣吗?”

  “那你怎么没死?”我问。

  “没死?你认为我现在还是活着的吗?”月姬有点凄凉的问,“那时候我也以为我要死了,可是我不能死!我不能让我的族人被她控制,所以我在她走后拼尽最后一口气用法术把自己和这棵万年古树同化了,才保留了最后一点生命,可是代价就是永远也没有办法离开这里了,我永远地被定死在了这棵树上,同时身体还要忍受犹如蚂蚁啃食的痛苦。但是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有办法重见天日的!”

  “难道那个月娃就不怕会有族人来到这里看到你吗?”我不解的问。

  “她当然不怕,因为这个月树森林只有族长才可以进入的禁地。而且,也许是她认定我肯定死了,所以既然也没有再来过!”月姬道:“我以为我会永远这么生存下去,半人不鬼,直到有一天…。”

  月姬那仅存的一个左眼突然绽放出了光彩,仿佛是枯木逢春的重生喜悦,那个时候,我发现她的身体都在放着光芒。

  “直到有一天,这个森林来了一个人,一个并不是月影族的男人,他叫赵允。那是我五年以来第一次看到活人,那个时候我突然觉得母神并没有抛弃我。他告诉我他是因为一次意外被族人救回的外族人,因为无聊又或许是上天的安排,他阴差阳错地进入了这个禁地。他诧异我的长相为何和月影族的公主一模一样,当时我害怕这是月娃设下的什么诡计所以隐瞒了自己的身份,说自己是公主的妹妹月娃,因为犯了一个错误而被惩罚囚禁在了这里。并央求他不要告诉别人他所看到的一切。后来,他几乎天天来,时时刻刻都陪在我的身边,甚至想要去央求月娃放了我。那个时候,我开始相信他,相信他并不是月娃派来的人,可是我知道光凭他是没有办法帮我逃离这里的,因为族人是不会相信他说的话的,甚至有可能还没有等他把真相告诉我的族人,他就有可能被月娃杀了。所以,我就撒了个谎,对他说只要他能帮我拿来一样东西,我就可以重获自由!那时候他是那么高兴和兴奋,就象是个孩子一样!他说他一定会帮我拿到那样东西,他说他爱我要我做他的妻子,他说他想永远都和我在一起。我看着他,我知道,从那一刻起,能不能再做回月影族的公主已经不再重要了,我想的,只是重获自由以后就和他永永远远的在一起。”

  “那么,他取到你要的东西了吗?”我问

  “我让他取的是月影族的镇族之宝,也就是一颗水晶眼珠,传说这是当年森罗公主临死前自剜的那颗眼珠。只要有了它,我就有足够的法术脱身了。可是,没想到,那一天的分手,却成了永别。任凭我怎么望眼欲穿,怎么日夜不眠,再也没有等到他的身影。”月姬的声音开始哽咽,“十天以后,终于来了。可却不是他,而是我的妹妹月娃!当她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那个赵允死了吗?月娃怎么没有杀了你?”我忍不住问。

  “是的,他死了,是月娃亲手杀的!她说既然是她的不到的东西,也绝对不会让别人得到的!她没有杀我,根本就是折磨我!她说是我抢了她的东西,公主的身份是这样,爱情也是这样!她要我永生永世只能这样卑微的活着!为了以防我的法力恢复,她竟然还剜去了我的右眼!右眼是魂魄所在,没有魂魄的身体即使有再强的灵念,也等于是被关进了一个牢笼,一个用自己的身体做成的牢笼!”月姬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个时候仿佛一切血浓于水的亲情都被消磨怠尽,剩下的,只有无尽的仇恨。

  当这个世界上最牢固的感情??亲情都消失的时候,我们又应该信仰什么哪?自己?还是老天?我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我和老姐反目成仇,那将会是怎么样子?

  “那么,我想问你,我朋友白云是你劫走的吗?”我问。

  “是的,可是半路上却被月娃带走了。”月姬回答。

  “为什么要劫走她?”我生气的问。

  “当时我只是想把你们引来这里而已,并没有想到会被月娃发现并把人给抢走了!”月姬带点歉意的回答。

  “引我们?为什么?还有,他又是谁?”我指了指一直站在我身后的面具人发问。

  “因为我想请你们帮我!虽然方法歉妥,可我真的并无恶意!至于他,就让你自己看好了!”月姬望了望面具人。

  面具人伸手慢慢的把脸上的面具拿了下来,随之露出的是一张略带沧桑,却又颇为英俊的脸,这张脸!不就是…。。安冉?

  “安冉?”我疑惑的叫出了名字,可眼前这个男人的眼里却闪过了一丝凶狠,又仿佛是痛恨的眼神。不对啊!如果这个人是安冉的话,那么烂尾楼里的那具尸骨又是谁哪?虽然没有收到方蕾的线粒体DNA报告,但是十有八九就应该是安冉才对,难道是我猜错了吗?

  “我不是他!我是安心,安冉的双胞胎弟弟!”安心冷冷的回答,为什么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是那个不知愁的富家子?即使是相同的面容那又怎样?自己永远都是自己,就算是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抛弃的第二子也没有关系!

  安心?那么,那具尸骨应该就是安冉了!而且,杀他的人,可能就是眼前这个冷漠,甚至残酷的安心了!

  “安冉哪?你杀了他吗?”我直直地看着眼前这张和安冉一模一样的脸孔,我不知道,当他下手的那一瞬间会是什么感觉?会不会觉得其实自己杀的,是自己哪?

  “我没有想杀他的。”安心没有看着我,而是眼睛望向了远方。是的,自己并不是真的想杀他,只是他说的话太过让自己愤怒,那种从心底里涌出,然后直冲脑门的怒火让自己完全迷失了理智。极端的痛恨,痛恨为什么,他会有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于是,就这样顺手操起了身旁的一把斧头,没头没脑的砸了过去。

  一下,两下,三下…。。微腥的鲜血四溅,溅到自己的脸上。那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痛恨!所以要毁掉他,毁掉他!当红色的鲜血和黄白色的脑浆渐渐替代了那张脸的时候,自己竟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兴奋和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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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
 楼主| 发表于 2007-9-6 10:08:33 | 只看该作者
第四十五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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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胡瑞、张裕强和江涛哪?也是你干的吗?”我追问。

  “是的。”安心回答的倒也爽快。

  “为什么?他们和你有仇吗?”我问。

  “因为知道这个世界上不但有安冉,还有安心的人并不多,他们就是其中之三。既然话已经说到这里了,我也不怕告诉你们,其实安家这么多年来的盗墓生意一直没有断过,而幕后的主脑就是安正东。”安心回答。

  “也就是那个老根头吗?”我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是也已经从他的眼神中猜到了一些。

  “你已经知道了。”安心一点也不惊讶。

  “我并不知道,只是猜的。当年安家的人几乎都死在那场火灾里了,可你说安家的盗墓生意依然没有断过,我想,这种家族生意外人是根本操纵不了的。安冉在那时候虽然没有在场而活了下来,但他也必定只是一个孩子,又怎么可能主持大局?那么,就一定有一个安家的成年人在主事。”我说出了自己的分析:“我虽然不能肯定老根头是谁,但是他因为烧伤的脸总让我觉得他和当年的火灾有联系。”

  “哈哈哈哈~~~!”我的几句话引得安心突然疯狂地大笑了几声,仿佛是嘲笑着谁,好久,才道:“是啊!那几个死老头子怎么可能把生意叫给外人?就算我这个明明有着安家血统的第二子也是不可以!”

  “那当年那场火灾里代替安正东的又是谁?”我忙问。

  “你这么聪明,怎么会猜不到哪?”安心的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难道…”我努力回想了一下当年的人,立刻就猜到了:“是徐力?!”

  “不错,其实也怪徐力自己傻,竟然会听错了私奔的时间,他为了找安正西而偷偷溜进了安家。更要怪他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那个时候安正东已经因为穆婉容和安正北私通的事情而发疯了,盛怒之下杀了穆婉容和安正北,并把穆婉容的左眼剜了下来,他要惩罚她的不忠。正好这个时候徐力翻墙溜了进来!多好的一个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所以他就一狠心,杀了徐力,本来他打算把杀人现场布置成徐力因为想来找安正西私奔,结果被安正北和穆婉容撞破以后一怒之下杀了他们两个,最后又因为愧疚而自杀谢罪的样子。他甚至连伪造的假遗书都做好了,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本来应该明天才回家的安正南竟然提前一天回家了!更不幸的是,安正南的武功并不在他之下,想要杀了他并没有那么容易。争斗中不知道是他们中的谁打翻了油灯,就这样,一场烧死所有人,所有证据的大火就这么点燃了。虽然事后他从大火中逃出升天,但是容貌和身体却受到了极大的损伤,成了你们看见的老根头的样子。而那时候警察根本就没有想过那个和安正东的身材极其相似的尸体已经完全是另外一个人了。”安心慢慢的把当年的原委都说了出来,语气镇定冷漠的很,不象是说他亲人的事,倒完全象只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痛痒的故事而已。

  人,在做错一件事情以后,往往不是做一件、一件又一件的好事弥补,就是坏事去掩盖。当时的安正东就是一步错,步步错吧!

  “现在老根头人哪?”我问,记得好象我们跳下悬崖之前就已经找不到他人了。

  “呵呵,”从安心的喉咙里发出了一种嘶哑刺耳的笑声,好熟悉,就象是…。老根头那被大火烧伤的声道发出的声音!难道?我愣愣得看着眼前的安心,是怎样的一种仇恨,又或许说是怎样的一种冷漠,才能让他下手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他本来就该死,不是吗?三十年前的那场大火里他就应该死了,他已经在这个世界上多活了三十年了!”安心一脸的不屑,道:“也幸好他是我父亲,所以我的身型和他很象,就算是相处这么多天也没有被你们发现。”

  被他这么一说,果然,我仔细留意了一下安心,他的身材的确和老根头很相似,只是老根头因为大火烧伤脚的缘故走起路来有点跛。

  “可惜,我本来是想冒充安冉继承家业的,没想到这个老家伙眼睛这么毒,居然一眼就看出我不是安冉。他既然这么心疼他的宝贝儿子,我也就只好把他送过去和他儿子团聚了。”安心说的时候一脸的可惜。

  “那么安轶哪!安正西说过安家的主事者是他。”我道。

  “那个私生子吗?他只不过是安正东摆在台面上的一个棋子而已,可惜,他到死都不知道真正的幕后主事居然就是他一直最痛恨的大伯。更愚蠢的是,他还一直做着继承安家产业的春秋大梦,更不知道他一直表面巴结背后又想杀之而痛快的安冉也早就换成了我!呵呵,你说他是不是很傻?”安心越说越兴奋,眼里竟然闪烁着一种近似疯狂的亢奋:“至于那个张裕强和江淘,他们虽然是安家安插在外的重要眼线,可是他们知道的实在太多了。还有那个胡瑞嘛!”

  安心的脸上露出了嗜血的残酷笑容,道:“也算他倒霉,我本来以为他有可能同时看见了我和安冉。可是最后杀他的时候才知道他根本没有看到。当然了,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

  “杀人的时候你很快乐吗?”我突然问他,这是我一直想知道的,难道有的人真的只能通过杀死对方才可以得到一种释放吗?

  “快乐?”安心眨了眨眼睛,道:“应该叫痛快才对!”

  “你需要这样得到痛快吗?对方失去的可是人命啊!”我知道我的说教根本就是对牛弹琴,可是当看到安心眼睛里放射出来的光芒时,我仍然不能够理解。

  “杀人并不痛快,可当你连死都不能的时候,你就知道让那个使你生不如死的人痛苦地死在你面前有多痛快了。”好久都没有说话的月姬突然插嘴,用她那仅有的一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把我生吞活剥一样,“现在你没时间和别人讨论别的了,重要的是,帮我拿回那颗水晶眼珠。”

  “对不起,恐怕我帮不了你。”我一口回绝了月姬的要求,显然她和安心是同一条战线上的了,我可不想帮一个杀人如同儿戏的人。

  “这恐怕由不得你了。”安心道:“如果你不想你的这个朋友死在你面前的话。”

  “你们!”我气得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看来不论是月娃还是月姬,都不是什么好“鬼”!

  “当然了,如果你能帮我们找回那颗水晶眼珠,我们自然会让你们安全的离开这里。”安心开出了条件。

  “既然你知道藏那颗水晶眼珠的地方,怎么不叫他去拿?”我看了看安心,问月姬。

  “你以为随便一个地方就可以放那颗水晶眼珠了吗?不是族长是没有办法进出那个地方的。所以即使是月娃抢了我的身份,但她毕竟不是真的族长,所以到现在她也没有办法进入去拿那颗水晶眼珠。而我现在身体根本不能动,怎么去拿?”月姬回答。

  “那我就是族长了吗?”我没好气的问。

  “虽然你不是月影族的族长,但是那个地方却是四大上古灵族的族长都可以进入的。上古灵族我已经让安心查过你们林家,现在在世的也只有你了。”月姬道。

  “那林语嫣哪?为什么当年你不利用她?”我突然想起了林语嫣。

  “你说那个女人吗?当年她的确在机缘巧合下进入过这个结界,可是碰到她的人是月娃不是我。月娃虽然也知道她有林家的血统,可惜你们林家的族长之位一向是传男不传女,所以即使是她也没有能力进入那个地方的。”月姬回答。

  “林家的族长之位根本就不是我的,我连林家的那个什么灵力也是一知半解的。”我道。

  “虽然没有正式的传位仪式,但是林家也只剩下你这个男丁了,不是你,又会是谁?”月姬不耐烦的问:“现在你只有一个选择,就是乖乖听话去拿。要不然,你就等着帮你的两个朋友收尸好了。”

  望着月姬那张残破不堪的脸和决绝的眼神,我知道我其实已经没有选择了,再望向李海,此时的他仍然昏迷不醒,更让人担心的是到现在都没有见到的白云,我甚至连她的生死都无法确认。闭起了眼睛,我深深的吸了口气,该做的即使是再恐惧和逃避都是没有办法的吧。

  *********

  当我孤身一人重又来到了月影族人居住的村落时已经是深夜的子时了,暗黄色的月光熏黄了地面上每一个角落。周围,是一片死一般的沉寂。果然如月姬所说的那样,每到一天中阴气扭结最浓的子时时分,那些月影族的活死人就会进入一种如真正死亡一般的睡眠状态,就算是拿颗原子弹过来也不会惊动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我摊开了月姬叫给我的地底迷宫的地图,这是一张月姬让安心早已经准备好的手绘地图,上面似乎还有着令人作呕的尸体臭味。不知道是地图本身的质地原因,还是因为紧张而出的手汗,我总觉得手心里异常潮腻。

  原本白天看到过的茅草屋在此时透着阴森森的鬼气,仿佛每一个阴影角落里都埋伏着一具活尸,准备随时冲出来结果我的性命。轻微的夜风刮起了片片落叶,我感到很冷。有时候太过寂静的环境反而会让人产生一种幻觉,仿佛有很多种奇怪的声响环绕在耳边,嗡嗡的让人脑袋发涨。我有点疑神疑鬼的走在偌大的一个村子里,自己脚步的回声此时听起来倒更象是有某个人正紧随在后。左眼处的伤口还没有完全好转,已经凝固的伤口在湿冷的空气中感到如针扎一般的疼痛,已经几乎不能够视物了。

  照着地图,我已经进入了地底迷宫,迎面而来的那股强白光让我眼前出现了红色的晕眩,下意识的闭起了眼睛。整个地底迷宫里,只有我大口大口吐气的声音。一步一步的往前摸索着道路,白光似乎有越来越强的趋势,我不知道视觉上的极限会不会带来听觉上的耳鸣,但是我此时只觉得耳朵里被安进了一个高音蜂鸣器。

  那原本黑色的石墙开始慢慢变得透亮起来,仿佛成了一面面黑色的镜子,投射出我略带苍白的脸孔,那左眼处的伤口却又鲜红的诡异。扶住冰冷的墙壁,我仿佛看见自己的周围都出现了无数面黑色的镜子,然后映射出了无数个我,有远有近,有大有小,象万花筒一样,可却有着一样的面孔。已经分不清楚方向,我只知道往前探寻着,又似乎被锁定在了一个闭塞的空间里,一切都是相同的,无数面黑色的镜子,无数个自己,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陷入了迷宫里面了,一个由无数面镜子构成的迷宫里。

  怎么办?我感觉自己只是在绕圈子,地图已经没有用了。如果不在子时过掉之前拿到那颗水晶眼珠的话,自己很可能就会被苏醒过来的月影族人抓住的。使劲摇晃了一下脑袋,我揉了揉发酸的眼睛,镜中的影象也跟着揉起了眼睛,手还没有放下,我的眼睛却瞟到了一副不可思仪的景象,就在我的眼前,那面黑色镜中又反射出我背后的影象,然后我背后的镜子又反射出我正面的影象,就在那些彼此循环反复交替层叠的影象中,好象有一副镜中的自己的脸上正透露着一种奇怪的笑容,残酷而又嗜血。惊讶中,我放下了手,可那镜中的自己并没有放下,而是把手指伸向了已经血红的左眼里,当苍白的指甲卡入眼球里的那一刹那,我感到了左眼处的巨痛。

  “啊~~!”我痛呼出声,那种切肤的疼痛如此真实,几乎让我以为自己真的正在抠挖自己的左眼球一样。身体因为疼痛倒退了几步,碰的一声靠在了墙上,努力的抬起头寻找那镜中似乎已经疯狂的自己。一片红色的血雾弥漫中,我看见了镜中已经生生地把左眼珠挖下的自己,苍白的面孔上有着触目惊心的血红色左半边脸,还在往外翻涌着血浆的是黑色的眼眶,渐渐勾起的嘴角越来越往上,似乎已经到了耳际处。那不就是一张活生生的死者面具之脸吗?我顿时吓得通体冰冷,四肢麻木。迅速的低头,我不想再看见那张脸孔,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孔,却有着让人生畏的样子。

  弯曲着身体,我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恐惧让我的胃部开始莫名其妙的抽痛,呕吐的感觉正折磨着我由胃部开始到喉咙的所有器官。几乎是呈90度直角的姿势,我努力不让自己再抬头看一眼镜中的影象。闭起眼睛,我努力依照着脑海中残留的对地图的记忆向前走,虽然身体上的疼痛仍然持续着,但是我似乎已经脱离了刚才那恐怖的幻觉,渐渐重新找回了清醒的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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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6 10:08:56 | 只看该作者
第四十六章 水晶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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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在黑暗中的身体终于撞开了一扇大门的时候,我知道我终于又重新找回了自己曾经被囚禁了三天的那个空旷大殿。身后的大门迅速的关上,带走的是一片白光。接下来迎接我的,是如混沌般的朦胧。那高大的森罗女神像此时仿佛是漂浮在云雾之中的不真切,女神的笑容

  亲切又虚无,真实又飘渺。慢慢的走到神像脚下,再抬头,刚才的神像已经不知何时变得更加高大了,简直有直冲云天的感觉。

  咽了口口水,我必须得硬着头皮上,因为只要一过了子时,那么藏在神像右眼的机关就会失灵,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上一次会没有找到机关的原因。努力的向上攀爬,我觉得自己正离开地面越来越远,虽然明知道其实并没有爬多少距离,可视觉上却已经悬在了半空中,脚下似乎就是那万丈深渊一样的叵测。

  忐忑中我终于到了神像的脸部,也许是空气中太过潮湿的原因,神像眼珠表面已经浮起了一层水幕,仿佛是泪水被强忍在了眼眶里一样,那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充满了一种悲伤、哀怨又似痛恨的表情。有点不忍心的伸出手摸向眼珠,那石质的眼珠表面竟是微微有点温热和有弹性的,就象是真人的眼珠一样。

  难道是真的眼珠?我一下子就浑身打了个激灵,不会的,这根本就只是神像而已啊!自我安慰中,我按了下去。一阵熟悉的卡拉声,我望向大殿的正中央,一口黑色的棺材正渐渐从地底处升起,在一片缭绕的水雾中狰狞的出现。

  我慢慢的走近棺材,空气中开始弥漫出一种奇怪的味道,我皱了皱眉,这个味道对我来说并非常陌生,曾经在读大学的时候,我的一个老师就曾经让我闻过这种味道,那是一种古代防腐剂的味道,因为是用数十种名贵且稀有的药材精心提炼而成,散发的味道中也因此留有十分厚重的中药味。当时我曾经问过老师他是如何配制而成的,可惜还没有等到答案他就失踪了,重此再也没有消息。没想到,在今天,我又闻到了这个味道。

  走到棺材旁,上面的棺盖已经徐徐的打开了,躺在里面的,是一具男人的尸体,更确切一点来说,是一具浸泡在褐色药水里的尸体。尸体的脸上戴着一张苍白的死者面具,似乎在这昏暗里发着幽幽的白光。不过这些褐色的药水似乎真的有非常神奇的防腐功效,从尸体的衣服来看应该是一个古人,但是他裸露在外的肌肤却仍然光滑有血色,甚至还有着弹性,这完全不象是一个死人该有的,甚至是刚死不久的人都不可能有如此光润的肌肤。

  虽然眼前的褐色药水非常吸引我想要把它带回去研究的冲动,但是一想到月姬交给的任务我就又立刻头皮发麻起来。月姬所说的通往那个地方的真正机关就是这个棺材,可是现在棺材里竟然躺了这么一具尸体,这叫我怎么继续啊?摸了摸已经急出汗的额头,我不知道我该不该把尸体从棺材里捞出来?可这样做分明是对死者的亵渎啊!

  伸手摸了摸褐色的药水,液体冰凉的似乎是冰水一样,更奇怪的是这个药水似乎并不是液体,而是一种滑腻的有生命的东西一样。捏在手心里的时候感觉并不象水那样流走,而是在我的手心里不断的扭动,更有吸附我的皮肤的感觉,让我一阵恶心。

  厌恶的甩了甩手,我知道时间已经不多,别无选择。因为那棺盖已经开始慢慢的又盖回去了!没时间犹豫了,咬了咬牙,我还是爬进了那口棺材。当脚踏进去的那一刹那,我感觉到那些药水象是猛兽闻到了血腥味一样的扑了过来,只片刻工夫我的鞋已经被浸湿,那些药水就想是无数蠕虫一样黏附在了我的皮肤上,还有使劲往每一个毛孔里钻的趋势。强忍住这怪异的感觉,我把心一横,人已经躺在了尸体的旁边,幸好棺材并不狭窄,还能容的下两个人一块躺下。而让我感到异常恐惧的却是那些铺天盖地象我涌来的药水,冰冷刺骨的感觉中仿佛有成千上万的蠕虫依附了过来,又象是被无数双湿濡的带有黏液的触手紧紧的勒住的感觉。

  棺盖徐徐盖上,原来仅有的一些光明被隔绝在外,黑暗和孤独同时向我袭来,身体被药水粘住,我感到胃里的翻腾已经涌到了喉咙口。用力的想伸出手,却发现双臂竟然已经被药水牢牢的粘住了。不行,一定要伸手去按那棺盖背面的机关才行!我深吸了口气,拼尽全力抬起胳膊,我可不想什么都没有做就把自己活活地葬送在这口棺材里。慢慢的手臂已经抬了起来,可是已经粘在皮肤上面的药水似乎成了比强力胶水更要恐怖的东西紧紧得拽住了我的皮肤,感觉自己的皮都要被这鬼东西拉了下来,似乎它们正抓住了我手臂上的每一根汗毛,那疼痛几乎要让我流下眼泪来。

  终于,我碰到了!那是一个雕刻在棺盖背面的眼型浮雕,因为没有一个活人会愿意躺在棺材里,所以,如果不是月姬告诉我,恐怕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找到这个机关的。

  使劲按了一下机关,耳边立刻响起了剧烈的心跳声,空气似乎被在一瞬间全部抽走了,我感到胸口好闷,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往下沉…往下沉。。往下沉…。药水没过了我的头,遮住了我的视线。然后我感觉到了几乎是以往下跌落的急速,睁开眼睛,在我面前的,似乎只有一张巨大无比的死者面具在药水的荡漾下曲折波荡成一种诡异的笑容…。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身上却是干的,好象那些药水都只是我的幻觉一样。摸了摸确实是干的衣服和身体,我几乎不能相信眼前所见的景象!那口黑色的棺材就在我的身后,而里面却没有了那具尸体。再抬头,只见自己正身处在一个巨大无比的岩洞里,那岩洞里又充斥着无数尸体,而缠绕在无数具尸体上的绿色藤蔓正散发着妖异的红光,藤蔓似乎已经和尸体同化了,就象月姬的样子一样,从尸体的各处伸展出来,皮肤裂缝里似乎还有着青绿色苔藓和不知名的爬虫类物体进进出出。每一具尸体的共同处则是所有尸体的右眼眶里都窜出了惨绿的藤蔓。有几具尸体已经萎缩成一团,早已经分不清楚四肢五官,只剩下了正从这一团尸肉中慢慢滴落下来的褐色液体。褐色液体?我突然浑身打了个冷战,这东西不会就是刚才我浸泡过的药水吧?一想到这里,我的胃里就好象被注进了翻涌的空气一样,可身体里又没有可以呕吐出来的东西,直把我折腾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再往上看,那些藤蔓似乎就是从高高的洞顶处垂落下来的,紧紧的缠绕着每一具尸体。有些尸体已经萎缩,而有些尸体仍然可以辨认出脸部,那些深插入尸体的藤蔓就象是无数个吸管一样正从这些尸体里吸走营养,就仿佛这些尸体是肥料一样。这难道就是月姬所说的,存放月影族之宝的地方吗?可在她的描述中,虽然也说过会有无数垂落的藤蔓,可却根本没有说过这里居然还有这么多的尸体!

  等一下!这尸体…。?我留意了一下尸体的衣服,发现大多数全是军装!而且,还是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的当年军阀的服装!看来,这里死的应该都是当年军阀的军队了!可是,在老根头的说法不是说月影族全是被军阀的军队杀害的吗?怎么现在看来死的倒是这些军队的军人哪?也许,是老根头,也就是安正东的说法错了吗?那么,这些军人是怎么死的,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如果月影族并不是被这些军队杀害的,又怎么会在几十年前突然都销声匿迹了哪?难道老根头有什么隐瞒的吗?

  呼~~重重的吐了口气,我需要平静一下心绪,现在重要的是找到那个水晶眼珠才对!想到这里,我闭上了眼睛,回想起月姬对我说的话:“那个地方有着无数类似藤蔓的东西,它们其实并不是藤蔓,而是月影草的根!月影草是母神赐给月影族真正的宝物,你也看到过,就是那片草原上青绿色的草,那些草滴落下来的红色汁液一旦碰到土地就会重新循环回月影草的根部,而月影草根就是靠那颗水晶眼珠得以生存的。所以,那颗水晶眼珠聚集了无数月影草的精华,才可以有无边的法力。你只要这些月影草根越来越粗壮的地方找,就可以找到水晶眼珠了。”

  睁开眼睛,我望了望满眼的尸体,看来月姬似乎把这些东西漏了交代了,月影草吸收的精华大概就是从这些尸体里的来的吧!那么说来,那颗水晶眼珠吸收的不就是来自尸体的精华吗?一颗充满死者精华的眼珠,又会是什么样子的哪?

  沿着越来越粗壮的藤蔓向岩洞的深处走去,地上是褐色和红色混杂在一起的液体,奇怪的是它们并没有彼此融合,而是交杂纠缠在了一起,绘制成一种另类的抽象画,螺旋层叠成一种幻境。妖异的红光照射下那些尸体仿佛并没有完全死亡,那僵硬腐烂的尸体脸部被折射成一种诡异的流动感。那些深藏在尸体内部的藤蔓也似乎在按照奇怪的韵律慢慢的蠕动着。周围寂静的如死一般,而那些尸体则象是放大镜一样把死亡的表象放大了数百倍呈现在了我的面前。

  在岩洞的最深处,我终于发觉了那扭结成巨大球状的绿色藤蔓,在这个中心处闪闪发出耀眼绚目光彩的,应该就是那颗水晶眼珠了吗?竟是如此的璀璨夺目,如果死亡的精华就是这个样子的话,那么还会有谁畏惧死亡?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我心中的震撼,也许是以往的死亡代表物都太过丑陋,所以当如此华美却又偏偏从死亡中超脱而来的东西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竟然已经遗忘了华美背后的代价。

  水晶眼珠的光华慢慢的流转到我的身体上,似乎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内心深处慢慢升腾,有种直觉告诉我那就是无数个生命凝聚成的光华才可以如此耀眼。几乎是带着虔诚的心态,我慢慢的伸出了手,我必须尽快把它带给月姬。

  触手温润,水晶眼珠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冰凉。轻轻的握紧拳头,那光华从指缝中迸发出来,形成了一条条类似于极光的优美光弧。而那些原本发出红光的藤蔓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正开始慢慢的在尸体内蠕动起来,那些丑陋的尸体,此时却成了水晶眼珠极美光华最好的背景。也许只是藤蔓的作用,那些尸体此时看来仿佛都活了过来,一个个的象是被人操纵的木偶一般翻动着肢体关节,然后以常人不可能形成的翻折动作着身体。

  手心里的水晶眼珠光华闪烁不定,我开始发足狂奔向刚才进来的地方,时间已经不够了,我必须在子时之前赶回去。一路的快跑,身旁的景象是快放的录象一样活动着,那些尸体就象是人抽筋一样的摇摆着已经腐败发烂的身体,从尸体里渗漏出来的褐色尸水向四周飞溅。一股恶臭正如瘟疫般扩散开来。地上的红色和褐色液体也正迅速的搅拌在了一起,然后发出荧荧的光芒,向我涌来,更确切的说,是向我手心里的水晶眼珠涌来,可又在十尺开外硬生生停了下来,仿佛是惧怕又仿佛是渴望。

  强忍着空气中越来越剧烈的恶臭,我已经看到了那口棺材,似乎是欣喜若狂的奔了过去。回头看了看还在绿色藤蔓中不断挣扎的尸体,我毫不犹豫的跳入了棺材里,顿时黑暗又扑面而来,冰凉的粘性液体又依附到了我皮肤上,我感觉到空气又开始被抽离。

  紧紧得拽着手里的水晶眼珠,我感觉到身体正以非常快的速度上升,然后是猛然而止,头因为惯性而轻微的晕眩。就在我准备起身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有一双冰冷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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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6 10:09:12 | 只看该作者
第四十七章 洞中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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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吸好困难,棺盖缓缓的打开,我终于看清楚了那双手和眼前的一切:原本躺在我身旁的尸体正伸出双手死死地掐住了我的脖子,眼前呈现的是死者面具上那恶魔般的笑容。

  “咳~~~!”我努力的挣扎了一下,那些褐色的药水仍然黏附在我的皮肤上,只是轻微的一个动弹就让我如剥皮一般的疼痛,可身体又不得不动,那双掐住我脖子上的手越来越紧,原本握住水晶眼珠的手微微松了开来,那光华立刻照亮了整个大殿。还没等我回过神来,那具尸体已经松手向后避了一下,同时我感觉到身体上的那些褐色药水也失去了效用,一个翻身,我的身体已经向棺材外跳出去。

  “我要…。我…要…”从尸体里发出了沙哑刺耳的声音,我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尸体又复活了过来,正向我爬了过来。就在我发愣的当口,一双冰凉的手已经伸到了我的面前。

  可恶!我忙向后退去,这具尸体又是谁?疑惑中,那具尸体有开口了:“给我…给我眼珠!”尸体以一种奇怪的走路姿势向我逼近,仿佛是我手中的水晶眼珠对他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把他从鬼门关里重新召唤了回来。

  估摸了一下时间,恐怕再不走子时就要过去了,没时间再去探究这具尸体的身份了,我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跑。

  “给我!”尸体似乎感觉到了我离开,一把抓住了我的脚。

  “放开!”我厌恶的使劲踢踹着,一脚把他踢开了。紧紧握着手中的水晶眼珠,我夺门而逃,把那具诡异的尸体远远的抛在了身后。

  “月姬(琦)~~~~月姬(琦)~~~!”身后的空旷大殿里传出了那具尸体诡异的嘶叫声,不知道是回音的缘故还是我听错了,我怎么都觉得他不象在叫月姬,仿佛是在呼唤着另外一个名字。可惜时间不多了,我无法重新返回去探究那个象是月姬又象是月琦的名字。

  发足狂奔在地下迷宫里,这回倒没有异象发生,我照着地图很快就重新回到了地面上,此时的月亮出现了奇异的变色,妖异的发着骇人的红光。当我跑到村口的时候,隐约的听见了身后有人走动的声音,然后是叫喊声,那个时候我脑子里只闪过一个念头:子时已过,我被发现了!

  周围的林木在红色的月光下阴森的可怕,我飞快的奔跑在树林里,沙沙的声响中我仍可以清楚的听到后面的追兵已经越来越近。更糟糕的是慌乱中我竟然走错了方向,想要再找回正确的方向时已经太晚了,我看到了树林的尽头是一处悬崖峭壁,光秃秃的土地上寸草不生。

  呼~~!我喘着粗气,一边跑一边回头张望,身后的不远处就是十几个提着刀枪的月影族人,个个凶神恶刹的向我涌来。

  怎么办?我已经跑到了悬崖处,向下望去似乎就是万丈深渊,难道我已经无路可逃了吗?绝望中我突然瞥到了脚下山壁处竟然长着一颗树,看上去还很结实的样子!

  看来只能赌一把了!我把水晶眼珠放到了衣服口袋里,深吸了一口气,虽然这个办法很危险,一不留神就会摔得粉身碎骨,可也总比被那些半人不鬼的月影族人抓走要好!

  想到此,我向悬崖处又走近了一步,我可以感觉到从悬崖底处吹上来的山风,把我的衣服吹的咕咕作响。蹲下身,我在那些人赶来之前一个纵身,往悬崖下跳了下去!

  哦~~!我几乎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才总算抓住了那棵树,整个身体飘荡在空中的滋味可真不好受。不过幸运的是那些人认为我跳下去必死无疑,在粗略的检查了一番以后就离开了。听见他们渐渐远去的声音,我总算松了口气。

  努力的撑起自己的身体,我爬到了树上,接下来只要我爬上去就可以逃脱月影族人的追捕了,他们一定没有想到我根本就没有死吧!一想到这里,我就有点小小的得意!可就在这时,脚下竟然一滑,人就直直的往下坠去!天哪!还真是应验了不能得意的太早这句话!

  还没有等到我大叫救命,我的身体就蹭着山壁往下急坠,求生的本能立刻让我伸出了手,企图攀住山壁上的石块,可换来的只有锥心的疼痛,我可以感觉到手指尖被锋利的石头割开。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死了!李海还等着我哪!转念间,我的手腕突然象被铁钳卡住了一样,皮肤的破裂感觉象火烧一样的疼痛。抬头一看,却原来自己的手竟然被两块石头之间的空隙给卡住了,也幸好如此才救了我一条小命!可这样被卡在半空中也不是办法啊,如果不找出路,自己恐怕不是被冻死就是要被饿死在这里了!

  低头四下张望了一下,我突然发现就在自己的斜下方处竟然有一个小小的洞口,虽然看不到里面的情景,但这也够让我兴奋异常的了!小心翼翼的往下面爬去,虽然手腕处已经鲜血直流,但只要一想到自己有救了也就顾不了这么多了!

  小心的把身体放了下去,我的双脚终于又重新接触到了地面!这个洞似乎非常狭小,我必须弯着腰才能在里面走动,而且越往里走就越狭小,这让我想起了张无忌发现九阳真经的那个山道,好象最后还是因为他年纪小才钻的过去!不行,我可不想到最后就卡在这个窄小的洞里上下不得,那时候可真要生不如死了!

  想到这里,我立刻停了下来,可是如果不继续往前又能如何哪?自己处在半山腰上,上上不得,下又下不得!哎~~重重的叹了口气,我只好继续前行。山洞是越来越小,光线也越来越黑暗,我已经置身于一个我毫不清楚的洞穴里,而此时我也已经是跪在地上才能够向前了!

  突然,我似乎感觉到了膝盖碰到了什么东西,可这么黑,我根本什么也看不见!对了,水晶眼珠!我立刻想到了它,它所散发出来的光芒可比任何一盏灯都要明亮哪。

  拿出水晶眼珠的那一刹那,光华下,我只看见了一具早已成白骨的尸体趴在了我的脚下,而它那头乌黑的黑长秀发却在光芒下隐隐流转着光华。

  白骨身上的衣服应该有一定的年份了,可在光芒下看上去仍然崭新无比,那些织物上的颜色就象新的一样鲜艳。从衣服的式样来看似乎是女装,而且我还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仔细回想了一下,才发觉这套衣服不就是森罗女神像的衣服吗?那么说,她是森罗?不可能,森罗已经死了最起码也有几百年的时间了,这些衣服能够经过这么长的岁月洗礼仍然如新吗?

  疑惑中我伸手摸了摸那些衣服,触感非常的柔滑,甚至如真人的肌肤一样还有着微微的余温。单从质地来说我实在不知道是什么原料做成的,但是一定是比丝绸更珍贵的东西织成的。做工非常精细,上面所绣的花纹也很繁复,并不是普通人就能穿的。再往下摸去,一个小小的东西被盖在了衣服下面,我忙把它拿了出来,那是一个非常小的细玻璃管,里面似乎还留有黄色的干涸的液体。

  好奇怪!明明应该是古人的尸骨旁却出现了现代才有的玻璃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而且似乎,这个小玻璃管我曾经在什么地方看见过,可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的哪?

  *********

  空旷的大殿内隐约传来了痛苦的呻吟,断断续续的嘶叫着。

  一身华服的月娃高傲的望着眼前在地上翻滚的男子,死者面具已经掉落在地露出了一张俊秀无比的面孔,只是隐隐的青黑色破坏了这张脸的儒雅气质,反倒显得阴森森的。

  这张脸,就是这张脸曾经让自己痴迷过,爱恋过,可得到的却又是什么哪?世上总有那么多的痴心女负心汉,命运总是对自己不公,想要得到的东西永远没有办法抓住它!为什么?为什么有些人生来就可以拥有一切,而自己却要苦苦追求都不得正果?哼!什么人生来就是平等的?这都是那些生来就什么都有的人愚弄那些生来就什么都没有的人的假话,真理永远都是胜利者才有资格说的话。如果这样,就让自己成为一个胜利者吧,就算杀死自己最爱的人也没有关系,因为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可自己又为什么会保存他的尸体?难道是余情未了?可现在他活了,自己又为什么没有半点愉悦,有的,只是满心的厌恶和痛恨?

  “月琦,月琦…。。救我!”男子可怜的求救着,却得到了女子无情的一脚。

  “没想到那颗眼珠的力量这么强大,你只不过沾到了点光芒就可以重新复活,看来那颗眼珠的法力真是无与伦比啊!”月娃得意的笑着,似乎那颗眼珠已经成了囊中之物。

  “月琦…。”男子仍然痛苦的呻吟着这个名字。

  “哼,赵允啊赵允!你都到这般田地了还念着那个女人,她到底有什么好?啊?!”月娃愤怒的又是一脚,道:“被忘记了,现在能够救你的人只有我了,不过,既然我可以杀你一次,就不会在乎再杀一次的。”

  月娃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难道说爱到了极限就是没有感觉,还是说自己并不真正的爱他?似乎第一次,月娃感到了疑惑…。。

  ********

  李海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涨的生疼,感觉身体里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只剩下一个无用的空壳。这就是死亡吗?李洋想起了师父对他的警告:死劫!如果自己死了,不知道李洋这个傻小子会不会伤心哪?想到这里,李海的力气似乎又回来了一点,努力地睁开如千斤重的眼皮,眼前出现的却不是林逍,而是另外一张陌生的面孔。

  “你…你是谁?”李海努力支撑起了身体,眼前的男子只是冷漠的看着自己,眼里有种看着垂死动物的邪光,仿佛自己不是人,只是一个猎物一般。

  “林逍哪?”李海担心的追问。

  “你的朋友应该就快回来了,如果他不回来,你也就只能等死了。”安心冷冷的道。

  “死吗?”李海突然笑了一下,反正自己早就料到这次凶多吉少,当死亡来的这么有预告这么接近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反而不再害怕了。

  “死并不可怕,是吗?”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李海身旁响起,抬头一看,李海不觉吃了一惊,这个女人已经和树木同化了,但是却无法感觉到她体内灵魂的波动,似乎已经没有了魂魄。

  “你们究竟是谁?”李海望着眼前的一男一女,这个男人应该还是人,可这个女人却介于了人鬼之间。

  “我们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朋友林逍会不会回来。”安心慢慢的走到了李海的面前,似乎自己非常讨厌这个李海的眼神,这种善良友好的眼神让自己想起了安冉,明明是一样的脸孔,拥有的却什么都比自己多;明明是安家的人,却要自命清高不愿意接下家主的位置;明明是一个懦弱的烂好人,却偏偏得到了那几个老头子的赏识。

  “他会回来的。”李海盯着安心的双眼,他知道,林逍一定会回来的,自己信任他。

  “哦?是吗?说不定他早就先溜了哪!”安心恶毒的道。

  “谁说我会溜了?”我气喘吁吁的道,此时的我身上满是挫伤的伤痕,衣服也被那洞里的石壁磨破了,脸上挂满了汗水。自己也没有想到那个山洞竟然真的可以通向活路,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又活着回到了这里。捏紧了手里的水晶眼珠,我知道,一切的结局似乎就在眼前了,最后是生还是死就靠手里的这个东西来赌一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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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6 10:09:31 | 只看该作者
第四十八章 螳螂捕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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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到了吗?”月姬一见我出现就急切的问。

  “拿到了。”我从衣兜里缓缓的拿出了水晶眼珠,光华中月姬的眼中露出了贪婪的光芒。

  “太好了,把它给我。”月姬大声的叫道。

  “可以给你,但是你先帮我治好李海。”我拿着水晶眼珠走到了李海的身边,他的脸色苍白,眼里也失去了光彩。

  “这个简单,安心。”月姬冲站在一旁的安心道:“给他一粒月影丹。”

  安心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扔给了我,我忙接过打开,瓶盖一打开里面的药丸竟然发出了淡黄色的光芒,真的象是月光一样皎洁,同时一股中药的香气弥漫了开来。我有点担心的把药丸放到了李海的面前。

  “怎么,担心是毒药吗?”月姬冷冷的问。

  “呵呵,就算是,这么香的毒药也很少见哪!”李海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还没等我再仔细观察一下就已经一咕噜的把我手里的药丸给吞了下去。

  “怎么样?”我紧张的看着李海的脸色越来越红润,发白的嘴唇也渐渐恢复了血色,看来这药丸倒真的是疗伤的好东西哪!

  “虽然没全好,但是也死不了了!”李海冲我眨了眨眼睛,开心的道。

  “好了,既然他已经没事了,就把水晶眼珠交给我吧!”安心走到了我和李海的面前,摊出了手。

  “你好象还保证过帮我找回白云的!”我望向月姬,现在水晶眼珠在我手上,要趁现在把一切都争取到才好。

  “白云在月娃那女人的手上,我现在没有办法交给你,但是只要我一恢复了法力,自然会帮你把她给抢回来。”月姬回答。

  是吗?我实在不太敢相信月姬的话,现在的水晶眼珠就象一个免死金牌一样,但是只要一交出去,实在难担保月姬不会反目。犹豫的转头看了看李海,他脸上也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可不交出去的话又怕月姬狗急跳墙,

  正当我为难的时候,突然身后的树林传来了脚步声,由远至近,似乎人数还不少,原本昏暗的树林立刻充满了跳动的火光。

  “谁?”安心向前走了几步。

  “姐姐,近来可好啊?”月娃娇媚的声音从树林的远处传来,婀娜多姿的苗条身影在红色的月光下飘渺不定,如漂浮在水波上的仙子一样缓缓的向我们走来。

  “哼~~!”月姬几乎是从鼻子里发出的声音。

  月娃的身影渐渐清晰,一身白色的纱衣隐约着凹凸有致的身材,身上几乎所有的肌肤都被裹住了,但是就是这样一寸不露的装扮反而让人浮想联翩,勾勒着男人隐藏着的欲望。

  “林逍啊,你的命还真大啊!”月姬朝我笑了笑,道:“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

  “什么交易?”我问。

  “你把水晶眼珠交给我,我就放你们离开这个结界。怎么样?”月娃的脸上仍然挂着笑容。

  “小心她一拿到就会吃了你!”月姬冷冷的在旁边道。

  “喔唷,姐姐,你怎么说的我好象是个老虎似的。”月娃娇笑起来,眼睛居然还不忘给我抛了个媚眼。

  “白云哪?你把她藏哪里了?”我没有理会月姬,问月娃。

  “白云?我可没有藏她,明明是她把人给藏起来的啊!”月娃指了指月姬,道。

  “胡说,明明是你把人劫走了。”月姬回道。

  “天地良心,我可没有做过哪!”月娃露出了一副小女孩的无辜表情。

  “良心?你还有吗?”月姬一脸厌恶的道。

  “我再没有,也是跟姐姐你学的啊!”月娃嘲笑道:“都说双胞胎总有相象的地方,我想我们除了同时爱上赵允这一点外,最象的就是心够狠了吧!”

  “你根本不爱他,如果你爱他又怎么会杀了他?”月姬愤愤的道。

  “不错,是我杀了他,因为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月娃的脸上此刻却平静无波,“可笑的却是他虽然不爱我,但也绝对不爱你。”

  “你胡说!”月姬叫道:“他是爱我的,他说要帮我拿回水晶眼珠的,是你杀了他!”

  “哈哈~~!”月娃突然仰天长笑,道:“他爱的人怎么会是你这个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怪物?你别做梦了!”

  “不~~~不~~!他是爱我的,他是爱我的!”月姬拼命的晃着脑袋。

  “你看看你,你这张脸有哪个男人看了会心动?不做噩梦已经老天保佑了!”月娃的眼睛里闪着恶毒的光芒。

  “你这个贱人!住嘴!”月姬似乎被说到了痛处,近乎揭嘶底里的大叫着。

  “怎么,被我说对了,不高兴了吗?”月娃嘲笑着月姬,即使是一模一样的脸,相同的血脉,却没有让她抵抗得了心中报复的快感,她就是喜欢看着她痛苦,看着她生不如死,这远比一刀就结果了她来的更让自己感到快乐。

  “混蛋!”月姬怨恨的怒吼着,脸孔已经被愤怒扭曲,“安心,帮我杀了这个女人!”

  安心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当听到月姬的命令时把手伸到了腰处,一抽,一道黑光在我眼前闪过,一把软剑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手里,隐隐竟有龙吟之声。

  只见安心一脸阴霾的慢慢向月娃走去,可令我不解的是月娃的脸色异常的平静,几乎连看都不看一眼已经向她越逼越近的安心,好象那把黑色的软剑对她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危险。

  “杀了她,杀了她!”月姬几乎是叫嚣的命令着安心。

  安心向月娃越走越近,已经走到了月娃的面前,可惜他已经背对我和月姬,我根本没有办法看见他的脸。而月娃也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似乎想等待时机,又仿佛根本不想回击。两个人就这样对峙在了那里。

  湿冷的空气似乎也被死寂的气氛冻结住了,树林远处跳动的火光映衬着班驳的树影,如一只只狂舞中的野兽恶鬼。我和李海都屏住了呼吸,只等待两人交手的那一刹那!

  动了!黑色的剑光几乎能把火光都划破,带起了一阵暗红色的血光!

  “啊~~!”一声尖利的痛叫声,可是并不是月娃的,而是…。月姬的!

  “为什么?你竟然背叛我!?”此时的月姬在刀光过后已经身首异处,可是就是那只滚落在地的头颅,仍然双目圆瞪的看着手持黑剑的安心,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唯一的助手竟然会背叛自己。

  “傻瓜,他可没有背叛你!”月娃得意的走到了安心的身旁,一只手极其亲热的搭在了安心的肩膀上,道:“他可一直就是我的心腹哦!”

  “什么?你~~!”只剩下一个头颅的月姬不敢相信的叫嚷着,却被月娃一只脚狠狠踩住了头。

  “你也不想想,这个地方如果没有人指点怎么进的来?赵允是我一手安排进来的,安心自然也是!”月娃有点可怜的看着脚下的月姬。

  “你说什么?赵允他~~~?”月姬似乎已经法力尽失,七窍开始流血,那鲜艳的红色衬在她苍白的脸上就象是日本艺妓的脸谱一样诡异,头颈的切口处开始逐渐腐烂流脓。

  “赵允是我安排的,为了要套出水晶眼珠的所在。只是没想到赵允这个臭男人竟想私吞,我只好杀了他。至于安心,我这么苦心的把他安排在你身边,自然是想要让他帮你找到可以进入那个地方的人。现在水晶眼珠已经从那个地方取出来了,再留着你也已经没有用处了!”月娃厌恶的看了一眼已经开始腐烂的月姬,象踢一件垃圾一样的飞起一脚就月姬踢开。

  只听啪的一声,月姬的头颅就象是熟透了的西瓜一样被踢开,流出了一片红红黄黄之物。而一沾到那些东西的土地也立刻发出了滋滋的声音,慢慢的,整个头颅都溶化成脓水,而我仍然这么清楚的看着月姬脸上那仍然如此生动扭曲变形的表情,仿佛有一千一万个不甘和怨恨,却只能通通溶入成土。

  一切似乎来的太快了,也许只有夜风中中飘散着的腐烂脓水气味才能确定月姬是真的就这样消失了。而月娃,这个月姬的亲妹妹此时的表情却没有一丁点的同情和愧疚,仿佛腐烂的真的只是一只烂熟的西瓜而已。还有那安心,脸上仍然是一片冷漠,甚至还有点杀人后的微妙兴奋。

  我紧紧的握着手里的水晶眼珠,如果说月姬是一只有用无谋的老虎的话,那么月娃就是一头凶残狡猾的豺狼。

  “好了,戏你也看完了。”月娃向我妩媚的一笑,道:“现在该谈谈我们之间的事了。”

  “想要它是吗?”我把水晶眼珠摊在手心里。

  “是的,给我,就给你生。”月娃死死地盯着我手里的水晶眼珠,道:“你不要耍花样,外面全是我的族人,你们逃不掉的。”

  “千万不能给她!”李海在我耳边低语。我微微点了点头,我知道如果就这样乖乖交出的下场可能就和月姬差不多了。

  “我不管你和月姬有什么恩怨,反正我只要我、李海还有白云能够安全回去。白云哪?你到底把她藏在哪里了?”我担心的冲月娃道。

  “你给我水晶眼珠以后你自然能见到她!”月娃道。

  “不行,我要先见人!”我一口回绝了月娃,现在白云是死不见尸,活不见人。

  月娃看我如此坚决,不由的皱了皱眉,良久,才转身冲着林子外叫道:“把人给我带上来。”

  不一会,两个月影族人就抗着一个麻袋走了过来,麻袋里的人似乎并没有完全昏死,还稍微的挣扎了几下。

  “你要的人就在这里了,把水晶眼珠给我吧!”月娃瞥了一眼麻袋,冲我道。

  “好,那你叫人把白云抗过来,我要确认一下!”我道。

  月娃没有说话,只是向安心使了个眼色,立刻,安心便走过去抗起麻袋走了过来,把麻袋放到了我和月娃之间。我和李海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麻袋旁边。

  “一手交人一手交货。”月娃也走上前,并排和安心站到了一起,同时把手伸向了我。

  我捏了一下水晶眼珠,知道这回不交出去恐怕只会惹火月娃,可是在没有离开这个该死的鬼地方之前我又怎么能够轻易把东西交出去哪?

  正在我左右为难的时候,情况却突然有了戏剧性的变化,又是那道黑色剑光闪现,这回的目标并不是我和李海,而是就在安心身边的月娃。

  眼看那把剑就要刺入月娃的身体里,安心的眼睛里顿时流露出了猎物得手的兴奋,可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电光火石的那一瞬间,在嘶~~的一声麻袋撕裂的声音中,从那里面窜出的另外一道寒光却直直刺向了自以为万无一失而毫无防备的安心。

  嚓~~!那是锋利的尖刀刺入人肉体的声音,再看向安心,一把由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握住的尖刀已经深深地刺中了他的小腹,鲜血如泉涌一般流出,而他的脸,却永远只能凝固在了惊愕和绝望、不甘和怨恨的表情上,如希腊雕塑一般凝结成为了另外一种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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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6 10:09:49 | 只看该作者
第四十九章 草原上的僵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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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袋里的人并不是白云,而是一个浑身都包裹在黑衣里的人,脸上还带着死者面具。月娃仍然气定神闲的看着我和李海,而安心却已经成了一具尸体,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真可惜,我本来还不想杀你的哪!”月娃瞥了一眼地上的安心,然后冲着黑衣人娇笑道:“你还真够下的了手啊,他可是你的儿子哦!”

  “他先对我不义,就不能怪我。”黑衣人沙哑的嗓音让我立刻知道了他的身份:老根头,确切的说应该是安正东才对,可他不是已经被安心杀了吗?难道那只是他的诈死吗?更没有想到的是月娃竟然可以收买这么多人!

  “好了,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你也可以把东西交给我了吧!”月娃望着我,道。

  “那你就先答应我们的条件!”李海突然把我手里的水晶眼珠拿了过去,道:“第一是把白云交出来,第二就是送我们出去。”

  “以你们的条件还敢跟我讲条件?”月娃微怒的道。

  “就凭这个东西就足够了!”李海扬了扬手里的水晶眼珠。

  月娃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道“你们以为…”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林外响起了一片恐慌的嘈杂声,一名月影族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满脸的恐惧已经把他吓的双腿发软,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到了月娃的面前。

  “怎么回事?”月娃不悦的问。

  “公主,不好了,草原上出现了好多…。好多…”族人惊慌的几乎连话都说不清楚,好半天才道:“僵尸…好多…僵尸!”

  “什么?”月娃似乎也大惊失色,回头怒瞪着我们。

  “不关我们的事情,我可操纵不了僵尸!”我忙摇头否认。

  “走,去看看!”月娃对安正东使了个眼色,道:“看好他们两个。”

  “是!”安正东连忙遵命,然后又用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我们,没有办法,我和李海只好乖乖的跟在了月娃的后面。

  众人急急地向草原赶去,而越接近那片月影草草原空气中弥漫的恶臭就越发强烈,到最后连我都几乎忍不住要吐了出来,以我的经验来看这肯定不单单只是一具尸体的恶臭。

  渐渐的,草原似乎就在眼前了,而隐约在耳中的是月影族人的惨叫声。远远的望去,那副景象彻底震撼到了所有人:原先一望无际的平静草原上此时到处充满了从土地里爬出的僵尸,而有些甚至已经向树林爬来和一些月影族人纠缠在了一起。

  再仔细一看,我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些僵尸不就是我在那个洞里看见的穿着军阀军装的尸体吗?此时他们的身上已经没有了月影草根的束缚,一个个似乎又都复活了,睁着那一只只血红的左眼向我们扑来,而所有的右眼又都是一个个如无底深渊一样的黑洞。再看那些月影族人,似乎只要被那些僵尸一沾到身体皮肤表面就是腐烂化脓,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痛呼声响彻了整片草原,片刻之间,就变成了一个人间活地狱。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月娃惊慌的大叫,似乎连她都搞不清楚这些僵尸怎么会突然之间就复活了。

  “林逍,”李海突然在我耳边轻轻的道:“你快看前面!”

  我顺着他的话望向远方,只见就在草原和地平线的交接处,一扇巨大无比的黑色大门正逐渐浮现,这不就是我们进来的通道吗?我们可以出去了!我的心立刻兴奋起来!

  “别高兴的太早!”李海接下的话立刻浇了我一头冷水:“你别忘了月娃他们,还有这些僵尸!”

  “趁乱跑过去啊!”我忙回答。

  “我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员,斗不过他们的。”李海压低了声音,道。

  “别泄气,总有办法的。”我小声的回答,只要有能回去的通道自然就有过去的方法,只不过白云到现在却没有一点消息,难道她真的如我所想的是…。。不行!不能瞎想,我忙摇了摇头,手却下意识的摸了摸衣兜里的那个小东西。

  “混蛋,你看好他们!”月娃似乎不忍心看着自己的族人被僵尸一个个的杀死,抛给安正东一句话以后就立刻冲入了杀场,扬起的白光中立刻就有不少的僵尸四分五裂。可惜那些破碎的肢体仍然不死,还在地上蠕动着,不一会儿又重新组合成一具僵尸。对于这些似乎永远也打不死的僵尸月影族人自然很快就落入了下风,眼看着族人越来越少,而围攻月娃的僵尸却越来越多。

  我望向安正东,虽然不知道此时那死者面具下的脸有着怎样的神色,但是从他微微颤抖的身体我知道他也开始害怕起来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立刻闪进我的脑袋,与其等死,倒不如博一下。

  “做个交易怎么样?”我对安正东开口道。

  “什么?”安正东似乎没想到现在的我居然还有心情做交易。

  “只要你能放我们走,我就有办法让我们三个离开这个结界。”我不知道那个方法有没有把握。

  “离开这里?”安正东的口气充满了疑惑,他不安的望了望月娃,又望了望我们,然后一声不吭的站在了那里。我知道他在权衡,可时间已经不多了,那些僵尸已经步步逼近。

  “你想死在这个结界里吗?”我的语气开始着急了。

  “好!我同意,只要你有办法离开。”安正东不愧为安家家主,很快就下了决定。

  “成交!”我立刻松了口气,然后对李海道:“把水晶眼珠给我。”

  “你想怎么样?”李海一边问我一边把水晶眼珠交到了我的手上。

  “月娃她太轻敌了,这些僵尸明显是打不死的。但是我猜他们一定怕一样东西!”我握紧了水晶眼珠,道:“刚到那个山洞里的时候这些僵尸根本都是被月影草根缠绕住的,但是当我拿走它的时候他们就开始动了。看来这个水晶眼珠就是镇压住他们的法宝了。”

  说完,我双手捧住水晶眼珠,道:“这些僵尸都没有右眼,也就是没有魂魄,而这个水晶眼珠正是由无数生命的魂魄所凝聚成的灵力。只要我们能让水晶眼珠里的魂魄催发出来,自然就能够镇住他们。”

  “怎么催发?”李海忙问。

  “不知道。”我搓了搓水晶眼珠,感觉到了它的温热,道:“所以我只能试着用一下那个什么灵魂提炼术了。”

  “什么?你难道也没有把握?”李海翻了个白眼,几乎就要晕厥过去。

  “让他试!”倒是安正东非常信任我,在一旁冷冷的道。

  “不试一下怎么知道不行?”我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努力回想书上的记载,我也知道这根本就是临阵抱佛脚,心里难免忐忑不安而无法集中思想,那些书上的什么经脉走向更是一点都记不清楚,只弄的丹田里有几股气乱窜,顿时腹痛如绞。

  “你行不行啊?”李海担心的看着我,而他的脸似乎已经模糊扭曲,我开始不住的东西方诸神祷告:看在我平时没干什么坏事的基础上,众神保佑可别这么急召见我啊!

  强忍住丹田里那几股气乱窜引起的疼痛,我努力保持着头脑的清醒,书中的记载也渐渐清晰:灵魂是人类一种波的存在形式,波又是能量的一种形态,万物总是存在着能量守恒这一定律。所以,所谓灵魂提炼术并不是凭空生成一种能量波,而是把灵魂这种世界上最神秘的波炼化成自己能够控制的一种能量,从而连接时空。当心灵达到一种空明的状态时,你就可以感觉到这种波。而这种波是无处不在的,世界上每一个物体都是有灵魂的。

  慢慢的,我感觉到了四周正逐渐充满了类似于声波的东西,又仿佛是置身于水中时那水波轻轻划过身体的感觉,这空气正渐渐的变成了一池看不见的水。而我手心里的水晶眼珠此时也仿佛变成了一泉喷涌待发的泉眼,我可以感觉到手心里的那一汪波动。

  身体上的疼痛被遗忘了,手心里的波动逐渐扩大,象一个扩散变大的圆球笼罩住了我们三人,更确切的来说,一个小型的圆球状结界已经以我手心里的水晶眼珠为圆心而型成了。留意了一下周围,似乎那些僵尸非常惧怕这个圆球状结界,都小心翼翼的退到了一边。

  圆球状结界开始移动,我的脑子里拼命的想着那扇黑色大门,而结界也正在往那个方向飘动。一旁的月娃看见这情景连忙扑了过来,可没想到在离结界一公尺的地方就被无情的弹开了,重重的跌到了地上。

  随着圆球状结界离黑色大门越来越近,我也慢慢的感觉到了越来越累,身体仿佛是经过了万米奔跑一样虚脱,但是精神却格外的亢奋。

  那个水晶眼珠似乎也正在不断的从外界吸收着能量,片刻之间那原先还茂密的山林就枯萎变黄,只一会儿,整座山林就荒废了,只留下光秃秃的山头。接着就是那片草原,月影草正在大面积的枯萎凋谢,露出了黑色的土壤地,再接着,土壤地里的水分象是被蒸发一空,渐渐的形成了龟裂,简直就象是沙漠化最好的演示教材。

  所有的生灵都在转眼间被吞噬了所有的活力,想要停止已经不可能了,月影族里的结界似乎正在崩溃,就连天上月亮的红光也越来越暗,我感觉到了这颗水晶眼珠不可思议的法力,似乎可以把一切都吞噬掉。

  当圆球状结界把我们带到黑色大门口的时候,整个月影族结界就只有我们脚下的一片草原还是有生命的,远处的僵尸和月影族人似乎已经停止了争斗,都恐慌的向我们这里涌来。

  无声无息的,黑色大门向我们敞开,圆球带着我们慢慢的没入了门的另一面,那同样是一片漆黑,慢慢的,我感觉双脚又接触到了地面,周围的空气非常的阴冷。渐渐的,光线开始亮了起来,抬起头,我看到了一尊森罗女神像,她摊开的右手上此时正端坐着一个白衣女子,一头黑长的秀发无风自动,遮去了她大半个脸。

  “你是谁?”李海望着女子,问。

  “女神被罪孽的绳索捆绑。

  每一百年一次的折磨。

  落下最晶莹的眼泪。

  当一切结束,光芒照耀大地。

  万物都沐浴在这光芒中走向灭亡。

  看见了吗?

  女神最后的一滴眼泪。

  这是洗清所有罪孽的净水。

  把它献给母神,请饶恕罪孽沉重的我们。”女子悠扬动听的歌声环绕在空旷的大殿里,回声仿佛变成了无数人的和声那样缭绕。

  “这是月影族一直流传的歌谣,我一直在想,什么时候才是一切结束的时候?没想到今天终于等到了。”女子幽幽的说完,身体如柳絮一样轻轻的飘落了下来,藏在那黑长秀发下的是一张我再熟悉不过的脸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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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6 10:10:01 | 只看该作者
第五十章 月影族的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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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云!?”李海惊讶的大叫,我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白云,原本小麦色的皮肤变得白净通透没有血色,本应俏皮的眼神此时幽怨中带着看透红尘的清冷。

  “白云?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白云看着我,我发觉我竟然无话可说,只是把衣兜里的那个小东西拿出来递到了她的眼前。

  “你也到那个山洞里去过了吗?”白云接过那个小小的玻璃试管,问。

  “这是你大学里就专门用来放香水的东西吧,幸好我还记得。”我缓缓的道。

  “是啊,我也好象记得哪!”白云笑了笑,道:“只是那些记忆已经越来越模糊,有的时候好不真实,我在想,当两个灵魂合二为一的时候,会不会就从此分享了彼此的记忆和思维。”

  “合二为一!?你究竟是谁?”李海忙问。

  “我吗?”白云象是自问:“我是谁?我也不知道,也许是白云,又也许是月影族的族长月琦吧!”

  “你是族长?那月姬哪?”李海好奇的问。

  “她是公主,但并不表示就是族长。”白云缓缓的道:“月姬和月娃是上一任族长的女儿,但她们没有继承族长的权力。因为月影族族长都必须是月圆之夜出生的女子。族长之位并不是我想要的,可惜,这世上总有人轻易得到却不是真正想要的,有人想要却又无法得到,这也就造成了总有人不断的掠夺和杀戮,很可笑是不是?”

  听了白云的话我沉默无语,一旁的李海和安正东也似乎有着什么心事。望着白云的脸,我突然发觉她好陌生,这究竟是因为她的身体里还有着月琦的灵魂又或者是因为其实我从来就没有真正的了解过白云?

  “草原上出现的那些僵尸是你操纵的吗?”李海打破了沉默,问。

  “那些东西吗?”白云淡淡的笑了笑,问:“你们以为月影族是怎样的一个民族?”

  怎样的民族?不就是上古四大灵族之一吗?我们有点疑惑于白云这个古怪的问题。

  “月影族的法力在四大上古灵族中是最强大的,可代价就是族人的身体非常脆弱,必须长期生活在月影族的结界里,不能象其它三个族那样肆意地在这个世界走动。当一个人拥有强大无比的法力却又无法自由的施展的时候,那种欲望是非常惊人的。而欲望又往往是把人推向地狱的一种力量。终于有一天,被欲望充斥的族人们不知从哪里得到了一个方法改造了月影草,让它的根能够每一百年吸收人类的魂魄。而只要族人喝下这种月影草的汁液就能在身体表面形成一个小型的月影族结界,这样一来,就可以自由的走动了。”白云慢慢的叙说着月影族的往事:“但是,这种月影草需要的魂魄是非常巨大的,于是,为了在每一百年有足够多的魂魄,族人就对外捏造了一个传说,一个关于月影族宝藏的传说!”

  “什么?!难道说月影族根本就没有什么宝藏?”听到这里一直不言不语的安正东突然惊讶的大吼。

  “呵呵~~!”白云嘲讽的看了一眼安正东,道:“当然没有,宝藏只不过是一个诱骗贪婪的人们进入月影草草原的一个幌子而已。只有那些子虚乌有的财宝才能引来无数的人,才能让那些人的失踪没有人去关心。因为别人会以为那些人在寻找宝藏的时候遇险身亡,又或者根本会认为那些人已经找到了宝藏归隐享乐去了!可就是这么一个虚无的东西,让月影族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得到无数的魂魄!”

  “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一定是在骗我!”安正东几乎疯狂的大叫着,也许,对他来说,月影族的宝藏就是他存活下去的动力吧。

  “骗?是的,是在骗!月影族就是这么一个欺骗着全天下人的种族,金钱的魅力实在是伟大,竟然可以让这么多人受骗送死。哈哈~~!”白云的大笑,竟然从没有人会怀疑过宝藏的真实性,这是人的愚蠢还是宝藏的诱惑力实在太大?

  “那些僵尸应该就是同样被宝藏诱骗来的军队吧?”我问。

  “是的,他们是来寻找宝藏的,却没有想到反而送了性命。”白云道。

  “既然月影草汁液可以让你的族人自由活动,为什么现在他们反而被束缚住了哪?”我又问。

  “月影族当族长遇难,又没有族长后选人的情况下一向是由上任族长的后代代任族长的职位的。所以,月姬在趁我不备的时候把我推下了山崖。可惜,她太想得到族长这个位置了,她根本等不及从我这里套出所有族长才知道的秘密。结果,她虽然知道水晶眼珠存放的地方,却没有能力控制水晶眼珠。月影草没有水晶眼珠的催动也就只能把魂魄全部输入到水晶眼珠里却无法真正的吸收,没有了吸收过魂魄的月影草汁族人自然也就失去了自由出入结界的能力。”白云说完,缓缓的抬起头看着森罗女神像,道:“族人的自由是由无数人的魂魄换来的哪!这样的罪孽让母神抛弃了我们,即使是再多的虔诚祷告也洗不清我们的罪孽。曾经就有族里的星见预言过全族的灭亡:能够带来自由的水晶眼珠同样也能带来死亡。只是我没有想到,灭亡的日子来得这么快!”说完,白云冲我们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而整座大殿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仿佛如地震一般的摇晃。

  “怎么回事?”我们三人不约而同的问。

  “一切都结束了,罪孽的人们将被埋葬。”白云幽幽的道。

  “快离开这里。”李海冲我大喊,可当我想挪动身体的时候却发现竟然一动都不能动,再望向李海和安正东,似乎也象被下了定身术一样僵在了原地。

  可恶!我尝试挣扎了几下,可毫无效果,刚想重新借用一下水晶眼珠的法力,就感觉到水晶眼珠已经自动从我手心里飞了出去,飞到了白云的面前。

  白云握住了漂浮在空中的水晶眼珠,然后又望向我,道:“林逍,别害怕,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带你走,只要你乖乖听话。你知道吗?虽然我的身体里月琦的灵魂是主导,白云的记忆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可是她对你的爱却在我的灵魂里异常的清晰。我可以感觉到它,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强烈的感受到爱,这都是白云给我的,我会代替她好好爱你的。”

  “你不是真正的白云,没资格代替她来爱我!”我几乎是用吼的回绝了她,没有人可以代替另一个人去爱,即使拥有部分的灵魂也不可以。

  “你还是不肯接受我吗?”白云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我,她的身体丝毫不受晃动剧烈的大殿影响直直的向我飘移了过来。

  我闭起了眼睛不想看她的脸,虽然身体不能动,可是体内的气却开始蠢蠢欲动起来,经脉仿佛开始有奇异的蠕动感。

  “你连看都不想看我一眼吗?”白云用双手捧住了我的脸,长长的指甲碰到了我左眼处的伤口,如针扎般的疼痛。

  “不过不要紧,只要用这个水晶眼珠替换掉你的左眼,你就会乖乖听话了!”白云欣喜的声音在我听来却比恶魔还要可怕,惊慌的睁开眼,却只看到白云一脸得意的笑容。

  “我不会做你的傀儡的,快放了我们!”我气愤的冲白云叫道。

  “放心,不会有事的,只要你拥有了这个水晶眼珠就可以变得非常强大的。”白云象是在哄着一个孩子。

  “我不要变强,你懂不懂啊?”我有点气急的道。可是白云似乎对我的叫嚷充耳不闻,那指甲已经伸到了眼角。

  好痛!我感觉到眼球表面的刺痛,当白云的指甲深深刺入的那一瞬间,钻心的疼痛正好如一把尖刀一样割开了我已经全身充满气流的经脉,那种全身犹如爆裂一样的膨胀让我大吼了一声,同时身体竟然恢复了自由,向后重重的倒去。白云又扑了上来,她的指甲上还沾着我的血,火辣辣的疼痛告诉我:这只左眼可能要报废了!

  一把抓住白云伸过来的手,然后用力一扯,我把她整个人都压在了自己的身下,紧紧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快帮我解开李海身上的禁止,要不然相不相信我掐死你?”我努力的装出一副恶狠狠地样子。

  “哈哈~~~~哈哈~~!”白云此时不怒反笑,道:“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还会怕死吗?”

  “你!”我顿时急结,大殿已经摇晃的越来越厉害,嘎吱嘎吱的声音似乎在宣告它即将倒塌的命运。

  “不能和你同年同日生,那就同年同日死也不错哪!”白云似乎根本没有挣扎,任凭我压在身上,她脸上的笑容出奇的平静。

  “混蛋!”我懊恼地松开了手,即使知道她已经不是真正的白云,可我仍然没有办法痛下杀手。自我厌恶的从地上爬起来,我向李海跑了过去。

  “李海,你能动吗?”我碰了碰李海僵硬的身体,他的脸色憋的通红,看着一动不能动的李海我顿时着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抬头看了看剧烈摇晃中的天花板,我咬了咬牙,决定背起李海就离开这个鬼地方。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白云的声音如鬼魅般突然出现在我耳边,还没有反应过来,白云已经从我身后把我紧紧的抱住了。立刻,我感觉到身体又麻木的不能动弹。

  “我们一起走好不好?去一个没有人会打扰我们的地方!”白云手上的水晶眼珠又绽放出了眩目的光华,如一层光粉洒落在我和白云的身上,渐渐的,我感觉到眼皮上的沉重,好困,好想睡觉,可身体里不断涌动的气流却异常清晰的提醒着我的身体保持着亢奋的状态。想睡又无法入眠的痛苦让我呻吟出声。

  轰~~~!大殿已经开始坍塌,跌落的烟尘让我喘不过气来,身体里的气流正疯狂的向手指戴着戒指的地方涌去。扑通,扑通,从戴着戒指的手指上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空气中的波动又如水波一样向身体传来。

  手指渐渐可以活动了,那些奇怪的手势再次出现在眼前,我下意识的跟着一起动作着,背后的白云突然开始剧烈的颤动着身体,却仍然紧紧的抱住我,我知道,只要她肯松手,我的灵魂提炼术根本奈何不了她的。

  头颈处好象有水滴落了下来,微微发烫,艰难的转过头去,却看见白云那一张梨花带雨的脸,眼睛里充满了爱怜。我的心顿时一软,手也停了下来,可一切似乎已经太晚了,在水晶眼珠的白色光华下从她的身体里正向上浮出一粒粒蓝色的光珠,在一片蓝白交织的光华下,她的脸有种旷世的美丽。

  “对…对不起!”我愣愣地道。

  “这样也好,”白云朝我笑了笑,道:“这眼泪大概就是洗清我们罪孽的净水了吧,我们一族为了自己的自由夺去了太多人的生命,也该到报应的时候了!只可惜,我以为我们可以一起走的。”

  “告诉我,你还有什么想做的吗?我帮你做!”我想弥补一些什么。

  “那就找到杀害白云的凶手吧!”白云轻轻的道。

  “凶手?难道…?”我一直以为是月琦杀害了白云,并占用了她的身体。

  “我没有杀她,三年前我就快要灰飞湮灭的时候感受到了白云将死的魂魄,就在那一刹那我的灵念穿离了结界和她的魂魄结合在了一起。可惜她剩下的魂魄中只残留了对你的爱,对于她的死却无法感应到!”白云遗憾的摇了摇头,道:“她真的很爱你!林逍你要记住了,再也不要让爱你的女人受到伤害了!”

  我大叫着:“白云~~~!”可她的身体仍然在慢慢消失不见,直到最后化成了一粒白色的光球飞向了我手指上的那枚戒指。

  “白云,白云!”我念叨着,身体慢慢的虚软了下来,头顶处却突然传来了巨大的响声,抬头,一根巨大的房梁正向我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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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6 10:10:24 | 只看该作者
第五十一章 我用你的眼睛看这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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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声旁的李海突然向我冲了过来。

  “啊~~~!”我的身体被李海撞倒向一边,而那根房梁也结结实实地落到了李海的身上。接着,就是大殿倒塌的巨大响声,无数块瓦砾房梁如冰雹一般向我的身体上砸落,只感觉到胸口被重重的撞击了一下,喉咙口一阵腥甜的血喷了出来。

  “啊~~!”耳边传来了一阵惨叫声,好象是安正东的,又好象是李海的。我努力想动一下身体,却引来了全身断裂的疼痛,大殿正在全面的倒塌,似乎整个世界都在崩溃。

  当一切终于安静下来的时候,我已经被两根房梁重重的压在了下面,一点都不能动弹,胸口的疼痛告诉我可能是断了根肋骨,只要轻微的喘气就是一阵刺骨的疼痛,右大腿处好象是被断裂的木头刺穿了,感觉到鲜血正在往外翻涌。鲜血正一滴滴的流失。

  “林逍,你还好吗?”不远处传来了李海虚弱的呼唤声,他似乎离我并不远,可惜我不能动,所以只能闻其声不能见人,我根本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会不会比我好一些。

  “还…还活着!”我道。

  “别担心,这个大殿应该就是幽冥殿,会有人来救我们出去的,你坚持住啊!”他安慰我。

  “是吗?”我苦笑了一下,会有人来救我们吗?就算有,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撑到那一刻了…。。

  *************

  “方蕾,你不要着急,马上就到了!”李洋安慰着不停望向车外的方蕾,却怎么也没有办法平息自己从刚开始就突然莫名不安的心绪。

  “不知道怎么搞的,我突然觉得很担心,你再开快一点行吗?”方蕾催促着正开着车的李洋,自己只希望立刻就能回到左目村,先前让林逍和李海及白云留下本就是个错误。

  “我已经很快了!”李洋瞥了瞥已经飚升到200公里的车速表。

  渐渐的,熟悉的景色又出现在了眼前,当车子一驶入左目村,方蕾就从车上跳了下来,向村子飞奔而去。

  “不好了,不好了!”远处传来的惊叫声让方蕾的心更是一沉,难道不祥的预感真的要应验了吗?

  “怎么了?”方蕾和赶来的李洋同时抓住了惊叫中的唐京。

  “塌了,塌了啊!”唐京惊恐失措的嚷:“完了,完了啊!”

  “什么塌了?难道是…。?”方蕾和李洋惊恐的对望了一眼,抬头望去,那原应耸立在山腰上的寺庙此时正消失在一片翻腾的烟雾中。

  “我朋友他们哪?还在里面吗?”李洋使劲的摇晃着几乎已经被吓傻了的唐京,问。

  “好象…好象在啊!”唐京傻傻的回答。

  “什么?”李洋浑身一震,然后转头冲着已经吓傻了的方蕾吼道:“快打电话叫救护车啊!”

  “啊~~~?!哦!”方蕾这才从惊慌中恢复过来,用颤抖的手摸出了手机。

  “你快叫所有村里的人上去一起救人啊!”李洋冲着唐京大叫,好半饷,唐京才点了点头招呼着周围的村民随着李洋和方蕾一起向山上赶去。

  ************

  大殿的废墟下。

  “林逍,你想和方蕾结婚吗?”李海问。

  “恩,想的。”我努力让自己不要注意身体上的疼痛,回答着李海的问题。

  “那你们想在什么地方举行婚礼,你想让方蕾穿什么样的婚纱?”李海继续问。

  “你什么时候这么三八了啊?这还早哪!”我有气无力的回答。

  “不早,你可以打算了!”李海道。

  “你还是省点…。省点力气吧!我好困!”我感觉意识已经渐渐模糊。

  “不要睡!你一睡就危险了,说话啊!”李海叫着。

  “我不行了,好难受!”我感觉力气正从身体里溜走。

  “别…。别放弃!”李海的声音似乎也很无力。

  “恩~~!”我艰难的回应着,眼前是一片毫无希望的漆黑。

  “你爱方蕾…。方蕾的话就多想想她!”李海的声音比刚才轻了许多。

  “恩~~!”我几乎只能用喉咙发出点声音。

  “想想将来你和她的孩子。”

  “恩~~!”

  “别…别睡,快说话!”

  “哦~~!”我感觉头晕的厉害,李海的话语开始象天边的回音一样遥远。

  “我真想…真想做你孩子…孩子的干爹啊!”

  “一定…。一定让你做!”

  “可惜…。。”

  可惜什么?后面的话我似乎一点也听不见了。

  “帮我…。帮我照顾…。照顾李洋!”

  “恩~~!”我已经听不见李海在说什么,只是无意识的应承着。眼睛已经闭了起来,也许是幻觉,我突然听到了有声声的呼唤声,那似乎是方蕾的声音!

  方蕾?你来了吗?我努力的睁开眼睛,哐一声,感觉到有月光照在我的身上,原先郁闷的空气中似乎带来了阵阵的清凉。

  我努力想抬起手,向上抓去,那月光就在我的眼前,似乎还有方蕾的脸,一切都仿佛在做梦一般,我感觉好象抓住了她,又好象没有…。。

  ************

  “喂,醒醒,别睡了!”有人在叫我,好象是李海的声音。是谁吵了我的清梦?百般不情愿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好象正躺在病床上,周围阴沉沉的如浮着一层薄薄的灰雾。

  “干什么?”我没好气的问。

  “帮我照顾李洋哦!”李海冲我笑了笑,可他的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苍白的如同死人!

  “知道了!”我回答。

  “那好,真是谢谢了。”李海冲我裂了裂嘴,道:“那我就可以放心走了。”

  “走?”我疑惑的看了看他,问:“你去哪?我也去行吗?”

  “不行!”李海突然拉长了脸,严肃的道:“那地方你还没到时候!”

  “为什么啊?我~~!”

  “我送你样东西好不好?”李海打断了我的抱怨,道。

  “送我东西?什么啊?”我好奇的问。

  李海没有说话,而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缓缓道:“是我的眼睛。”

  什么?我惊讶的动了动身体,却见李海的手已经伸到了左眼处,慢慢地抠了下去,顿时,鲜血如泉涌一般倾泻,立刻染红了他半个脸颊。我想叫,声音却已经消失了。当他把手缓缓的摊开到我的眼前时,我只看到一个血淋淋的眼珠正直勾勾的瞪着我!

  “啊~~~!”我大叫着,身体整个的从床上弹了起来,胸前却被一双手按住了。

  “林逍,你醒了!”方蕾焦急的看着满身大汗的我,而我却只见到一脸憔悴的她和她身旁同样一脸关心和哀伤的李洋及阿宝。

  “李海,李海哪?”我四下张望着,刚才是梦吗?好可怕的一个噩梦啊!摸了摸左眼处和胸口的绷带,我知道我又一次逃出了鬼门关。

  “他~~~~”方蕾欲言又止,脸上的表情非常古怪。

  “怎么了?他没事吧?是不是在别的病房?”我问向李洋,却看见了他一脸沉痛的眼神,几乎是哽咽的,李洋道:“我哥他~~~”

  他叫李海哥哥了?我突然有不好的预感,再望向阿宝,此时她只是拼命地低着头,我没有办法看到她的脸,只看到了她不停抽动的肩膀。

  “不…不会的,你们不要开玩笑了!那时候他明明比我还要有力气说这说那,他不会有事的!”我极力打消着心中那不祥的念头,摇头道。

  “林逍!”方蕾突然抱住了我,抽泣道:“我们发现你们的时候那个老根头已经死了,你昏过去了,而他就已经快不行了,一根巨大的房梁几乎…。几乎把他的下半身都压碎了啊!”

  “不,不!你骗我,你们都在骗我!怎么所有人都喜欢骗人?”我生气地推开了方蕾。

  “她没有骗你,我们也没有骗你!”李洋紧紧的盯着我,语气出奇的平静。

  骗人,骗人的!我还是没有办法相信,心中的悲伤如潮水一样澎湃,可眼泪却怎么也没有掉下来。他们一定是在骗我吧!那个时候他明明还在不停的说话,不停的说话的!我无法相信,也不想相信!闭起眼睛,我只想再次睡过去,这只是梦,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一切又都会恢复正常的…。。

  **********

  方蕾站在病房的门口远远的望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林逍,已经整整三个多星期了,他就这样躺在床上和谁也不说话,只要跟他提起李海的事情他就立刻装睡,任谁都劝不醒。虽然李海的死对大家来说都很悲痛,可眼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这样消极应对就忍不住一阵难过。也许林逍一直觉得是自己的错才会连累到李海吧,所以到现在都不肯接受李海的死。

  “方蕾。”李洋慢慢地走到方蕾的身后。

  “哦,你来了啊,医生怎么说?”方蕾悄悄的擦去了眼角的眼泪,转身问。

  “医生说眼角膜移植手术非常成功,今天就是拆纱布的日子了。”李洋回答。

  “真的吗?那太好了,林逍的眼睛不能失明一个,他还要继续做法医的。”方蕾放心的道。

  “是啊,这也算我哥他最后的遗愿了吧!”李洋笑了笑道。自己万万没有想到李海竟然在身前就签下了遗体捐赠书,更没想到第一个受益的就是林逍!这也算是天意吧,以另一种方式继续活了下来,虽然只有那一小部分。

  “他准备好了吗?”林逍的主治医生走了过来,问。

  “应该好了吧!”方蕾担忧的看了看林逍,道。

  “那好,我们开始吧!”医生笑着走进了病房。

  当包裹在我左眼处的纱布被一层一层的取下来的时候,我可以感觉到阳光的温暖。慢慢的睁开左眼,同时呈现在双眼内的景色是那么美,窗外的天空非常的蓝,象是一池静静的春水。阳光是金色的,照耀在我眼前的人儿身上。

  深吸了一口气,我把头转向窗外,李海没有死,至少他的眼睛活在了我的身上,感觉到双眼微微的发热。李海,这一回,你用你的眼睛流出了我的泪水。

  “林逍!”方蕾担心的看着已经泪流满面的林逍。

  “我知道!”我抹去了脸上的泪水,向他们努力的笑着,道:“我会用他的眼睛好好的看这世界的!”

  是的,李海,这世界还有那么多美好的东西你还没有看过哪!那么,就让我用你的眼睛,好好的欣赏着这世界吧,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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